
【摘要】本文論述了新質生產力與財務數字化轉型的內在邏輯關系, 認為新質生產力在傳統勞動者、 勞動資料、 勞動對象三個方面的創新發展主要體現為: 新質生產力從勞動者要素、 技術要素、 數據要素三個方面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 財務數字化轉型又通過形成財務新質生產力進一步促進企業新質生產力的發展, 為財務數字化轉型路徑提供重要啟示。
【關鍵詞】新質生產力;財務數字化;內在邏輯;轉型路徑
【中圖分類號】F27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994(2024)15-0021-5
一、 引言
生產力是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 新質生產力則是推動我國社會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根本著力點。從目前的學術文獻來看, 新質生產力由習近平總書記2023年9月在黑龍江省考察調研期間首次提出, 正式確立于2024年全國兩會期間的政府工作報告。報告提出, “大力推進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 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在 2024年1月的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中學習中, 新質生產力的定義得到精確闡釋: 新質生產力是以創新為主導, 成功擺脫了傳統經濟增長方式和生產力發展路徑的一種先進生產力質態, 具備高科技、 高效能、 高質量的顯著特征, 符合新發展理念和高質量發展的要求, 其特點是創新, 關鍵在質優, 本質是先進生產力。
新質生產力相比于傳統生產力而言, “新”體現為新的勞動者、 新的勞動資料與新的勞動對象, “質”則體現了注重質量、 追求高品質與卓越的要求。對此, 焦勇和齊梅霞(2024)將農業和工業時代以人力和機器為主要生產要素的生產方式稱為傳統生產力, 而數字經濟時代以新興科學技術為主要動力的生產力是新質生產力, 是對傳統生產力的一種質態躍遷。可見, 數字經濟構成了新質生產力加速發展的時代背景, 而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則通過新的勞動者、 新的數字技術、 新的勞動要素賦能數字經濟的創新發展。在數字化轉型的背景下, 新興技術的應用極大地沖擊了傳統的經營管理和財務管控方式, 暴露出技術應用不足、 數據融合不足、 部門協同不足、 管控精細化和實時化程度不足等諸多問題, 與企業高質量發展的目標要求還有一定距離(祝繼高等,2024)。新質生產力對于實踐中推動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具體效果和作用機制還需要進一步從理論上加以分析、 從實踐上加以驗證, 并以此進一步推動實踐發展。
2022年2月, 國務院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正式發布的《關于中央企業加快建設世界一流財務管理體系的指導意見》(簡稱“國資委《指導意見》”)明確提出, 建設世界一流企業財務管理體系需要進行理念、 組織、 機制與手段變革, 并突出支撐戰略、 支持決策、 服務業務、 創造價值和防控風險的功能作用, 以“規范、 精益、 集約、 穩健、 高效、 智慧”為標準, 將數字技術與財務管理深度融合作為抓手, 固根基、 強職能、 優保障, 有力支撐服務國家戰略, 有力支撐建設世界一流企業, 有力支撐增強國有經濟競爭力、 創新力、 控制力、 影響力、 抗風險能力。當前, 企業財務轉型尤其是與數字技術結合的財務數字化轉型正在不斷深入。深圳市國資委發布的《關于推動市屬國有企業加快財務數字化轉型指導意見》(簡稱“深圳《指導意見》”), 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企業財務數字化轉型的迫切性與必要性。如何借助于新質生產力加快發展的背景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這一問題值得深入研究。
張優智等(2024)基于CiteSpace可視化工具對我國企業財務數字化轉型研究熱點與發展趨勢進行了分析, 發現我國企業財務數字化轉型研究聚焦于財務數字化轉型路徑和策略、 企業財務共享服務優化和企業高質量發展研究等三個方面, 而關于新質生產力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的研究基本為空白。僅有楊寅(2024)發表了一篇題為《新質生產力賦能全計數字化轉型的核心要素、 運行機理與邏輯框架》的研究成果。本文對新質生產力與財務數字化轉型的內在邏輯關系進行了梳理, 并初步探討了新質生產力背景下未來財務數字化轉型可以尋求的路徑啟示。
二、 新質生產力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的內在邏輯關系梳理
新質生產力生成于數字化時代的變遷, 落地于數字化轉型的實踐。企業數字化轉型是否與新質生產力有著必然的聯系?筆者認為, 新質生產力是科技與生產的深度融合, 它不僅可以改變傳統工業與服務業的發展范式, 更能夠深度融入企業生產及管理領域, 成為推進數字化轉型的核心動力, 賦能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反過來, 企業數字化轉型又會通過要素變革促進新質生產力不斷完善。王守義(2023)認為, 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會應用到各類新興數字技術并挖掘數據要素價值, 這類要素能夠為新質生產力形成與發展提供動力和支撐。趙國慶和李俊廷(2024)的實證研究表明, 企業數字化轉型顯著促進了企業的新質生產力發展。數字化轉型是促進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抓手, 以數字化轉型為核心主線, 通過強化數字新基建、 推動核心技術創新與研發、 重視數字化人才隊伍培養、 加強數據資產管理等綜合手段推動產業革新, 從而推動新質生產力的發展、 經濟增長和社會進步(劉衍峰,2024)。
2022年3月, 國資委《指導意見》要求中央國有企業應統籌制定全集團財務數字化轉型規劃, 建立“智慧、 敏捷、 系統、 深入、 前瞻”的數字化、 智能化財務。數字化財務需要通過財務的數字化轉型來實現, 進而實現智能化財務。財務數字化轉型的核心是發揮“數據”的作用, 以數字技術來驅動企業進行創新和價值創造, 這與傳統企業管理變革下以流程再造為核心有本質區別(劉勤和楊玉潔,2024)。楊寅(2024)認為, 新質生產力將通過技術、 要素、 融合、 協作、 開放五大生產力途徑, 以及要素系統、 技術系統、 場景系統的運行機理向會計數字化轉型提供動力。筆者認為, 新質生產力將從勞動者、 勞動資料、 勞動對象三個要素創新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財務數字化轉型又將通過這三個要素為企業財務新質生產力的形成和發展提供強大動力。如圖1所示, 新質生產力通過培育新質勞動力、 催生新質勞動資料、 孕育新質勞動對象三個方面, 從人才要素、 技術要素、 數據要素上賦能企業的財務數字化轉型。
從現有學術文獻的研究來看, 其對財務數字化轉型路徑的探討莫衷一是。秦榮生(2020)認為, 數字化時代財務創新發展的具體路徑包括五大轉變: 賬表體系從封閉式向開放式轉變、 財務工作從自成體系向業財融合轉變、 財務服務從綜合性向個性化轉變、 財務信息從嚴重滯后向及時性轉變、 財務分析從小數據向大數據轉變、 財務核算從軟件化向智能化轉變。徐玉德和董木欣(2021)認為: 應建立一體化數字平臺, 實現業、 財、 技協同化發展; 重視數據價值發揮, 以數據治理引領企業價值創造新趨勢; 通過組織保障、 人員保障、 安全保障多項措施, 推動數字化轉型戰略落實; 以開放融合為原則, 共建數字化轉型生態。周德良和楊雪(2023)主要從轉變財務思維方式、 打造數字化財務體系、 提供基于大數據的財務指標分析、 實現財務業務流程再造、 創新財務管理模式以及健全大數據財務制度等角度構建了財務數字化轉型路徑。周衛華和劉薇(2023)將企業所處的行業分為投資、 運營和產業, 所實施的路徑分別是財務治理強化機制的管控導向性變革、 財務集約強化機制的服務導向性變革、 財務協同強化機制的決策導向性變革。張曉濤和田高良(2023)認為財務數字化轉型的路徑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分別是“點”層面的財務機器人應用實現業務流程自動化、 “線”層面的財務共享服務建設實現流程標準化和業務集成化, 以及“面”層面的財務轉型(包括職能、戰略、組織、人員的全方位轉變)。王文華(2020)認為, 在開放式創新戰略驅動下, 企業財務管理最終應構建起戰略、 業務和共享財務三位一體的新型管理架構, 在共享服務的模式下實現基礎財務工作的質效升級以及財務管理工作的整體轉型升級。
綜上, 筆者認為財務數字化轉型路徑的研究沒有統一答案, 學者均基于不同的理解及不同的視角探索財務數字化轉型的路徑, 存在盲人摸象的問題。而對于新質生產力的準確認知, 有利于抓住財務數字化轉型的關鍵要素, 為財務數字化轉型提供借鑒和啟示。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關鍵是在傳統的生產過程中融入數據要素和新的科學技術, 再賦能新質生產力的發展。財務數字化轉型作為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組成部分可賦能企業新質生產力發展, 新質生產力在傳統勞動者、 勞動資料、 勞動對象三個方面的創新發展, 要求從“培養數字財務人員、 利用好新的數字技術、 充分發揮數據要素的驅動作用”三個方面推動企業財務數字化轉型, 為財務數字化轉型提供新的路徑選擇。
三、 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對財務數字化轉型關鍵路徑的啟示
1. 新質生產力通過培育新的人才要素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人類歷史上每一次科學技術的進步, 都在優化勞動工具的同時提高了勞動者素質與勞動生產率。在新質生產力中, 人力資源既是第一資源也是生產力中最重要最活躍的要素。劉衍峰(2024)認為, 數字化轉型推動了企業勞動力需求的結構性轉變, 主要體現在: 一方面, 自動化和智能化技術取代了很大一部分傳統的標準化和重復性工作, 對這類工作的就業崗位帶來巨大沖擊; 另一方面, 新興業態和模式增加了對人工智能、 數據分析等職業的需求, 這類就業崗位通常對新興數字技術有著較高的要求。未來兩者之間的需求差距還將隨著技術的升級進一步擴大, 許多傳統行業中的低技能崗位都面臨著被自動化和智能化技術替代的風險。從目前的發展階段來看, 相比于自動化技術對一般勞動人員的替代作用, 應更加關注數字技術對新型數字化人才的賦能作用。對此, 新質生產力可以通過集聚人力資源的創新要素來擺脫傳統的人力資源驅動模式, 通過推動動力變革、 效率變革和質量變革, 實現人才要素由低成本優勢向創新優勢轉變。
新質生產力對于人才要素的培育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其一, 賦能勞動者提質增效; 其二, 催生數字員工實現人機協同; 其三, 改善財務從業人員知識結構與就業方式。以當前在大型企業集團中推廣的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為例, 其本質是將財務人員的組織職能結構與知識結構劃分為共享財務、 業務財務與戰略財務“三位一體”的結構。其中, 共享財務采用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形式, 將會計核算中的簡單、 重復、 可流程化、 可標準化的低附加值業務通過集中、 共享的邏輯進行處理。同時, 這類可流程化和可標準化的工作將充分利用流程引擎、 RPA等自動化工具實現自動化處理, 極大地提升了財務工作的運行效率。這對傳統的會計核算崗位人員形成了強烈的沖擊, 這一變革的結果使得財務人員可以騰出時間和精力去做好業務型財務與戰略型財務工作, 進而實現“集中的更集中, 分散的更分散”局面, 也實現了財務人員的結構從金字塔型向紡錘型轉變。當然, 這種結構變化對于財務人員提出了發展和推進管理會計的技能要求, 同時明確了支撐戰略、 支持決策、 服務業務、 創造價值、 防控風險等五個發展目標。從已經建設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所面臨的現實挑戰與未來發展趨勢來看, 它面臨著二次轉型, 目標是進一步提升財務共享服務中心效率, 進一步釋放勞動力, 以提升價值創造能力為核心。
借鑒新質生產力關于勞動者人才要素的培育發展, 筆者認為, 新質生產力賦能下的財務共享服務將呈現以下情形: 一方面, 未來企業的勞動關系將由于虛擬組織、 靈活就業、 遠程協作等工作組織和方式的興起進一步向多元化和靈活化發展, 財務共享組織模式將趨于虛擬化、 無人化, 數字員工將成為流水線上的主要員工, 人機協同成為主要工作模式, 以進一步降低人工成本、 提升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效率。另一方面, 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在價值增值的目標驅動下積極拓展增值服務, 在新質生產力賦能下推進管理模式、 業務流程與技術應用的融合創新, 廣泛采集與充分整合內外部業財數據, 以此轉化為相應的數據產品、 提供更多的數據服務。此時, 財務共享員工需要增強利用數據服務于業務財務與戰略財務的敏捷能力、 決策支持能力以及客戶服務能力。而對于業務財務與戰略財務人員, 則需要向復合型財務人才的方向培養, 對這類人才的能力要求也更加具有綜合性和前沿性, 需要重點提升與數字化管理、 風險防控、 國際化經營相關的能力。
在數字化環境下, 企業財務組織會隨著“三位一體”結構的變化而改變原有的組織溝通和交流模式, 更加強調不同定位下財務人員之間的有效協作, 因此在傳統的財務專業知識以外, 對于財務人員跨組織溝通、 團隊協作、 文字寫作等方面的能力要求將進一步提升。在新質生產力的賦能下, 根據深圳《指導意見》, 未來需要培養具有數字化思維的財務復合應用型人才, 強化財務數據管理和數據服務意識, 并配備財務數據質量管控、 業務需求分析、 數據產品服務等專職崗位, 提高財務數據高質量供給能力, 為促進數據有序流通和快速共享、 盤活數據資產奠定基礎, 最終推動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從賬務集中處理中心向企業數據中心演進。
2. 新質生產力通過催生新的技術要素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徐政等(2023)認為, 科技創新是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的根本驅動力。焦勇和齊梅霞(2024)認為, 新質生產力借助于“大智移云物區”等技術為經濟運作提供更高的附加值進而推動高質量發展, 帶來更強的發展動力并形成更加具有優勢的競爭能力。這些在新質生產力背景下發展的新技術不僅會提高物質生產的效率、 質量, 還會催生新的生產和服務模式。華為企業架構與變革管理部(2022)認為, 數字化轉型主要是面向客戶的, 其通過數字技術的創新來實現企業業務模式的升級, 通過數據驅動的方式變革原有的組織與行業邊界, 從而為企業創造新的價值。孫育平(2021)認為, 數字化轉型是信息化的迭代升級, 是指傳統企業、 行業、 政府以及社會各領域通過引入云計算、 大數據、 人工智能、 區塊鏈等數字技術, 實現各環節的再造與變革, 繼而推進社會各領域的轉型發展。劉勤和楊玉潔(2024)認為, 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本質是賦能工具和手段, 而不是終極目標, 是通過數字技術對企業的戰略定位、 組織架構、 業務流程、 商業模式等要素進行全方位的重塑, 是信息化戰略的延續與迭代升級。對此, 國資委《指導意見》也指出, 企業需要將數字技術與財務管理工作深度融合。按照國資委《指導意見》的要求, 企業集團應統一底層架構、 流程體系、 數據規范, 橫向整合各財務系統、 連接各業務系統, 縱向貫通各級子企業, 推進系統高度集成, 避免數據孤島形成, 力爭實現全集團“一張網、 一個庫、 一朵云”。
可見, 數字化轉型需要通過發揮數字技術的關鍵作用來實現傳統生產要素的創新與融合。對于企業集團數字化轉型過程來說, 傳統的信息網絡技術及基礎設施已經不能適應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需求, 數據中心、 寬帶網絡和云計算平臺等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成為一種必然。財務數字化轉型的核心驅動力來自于“大智移云物區”等新興技術, 借助于新技術改變財務工作方式, 在自動化與智能化基礎上, 為財務職能轉型提供數據基礎、 分析能力、 可視化和協作工具, 在流程運行效率提升、 部門協作能力提升、 數據分析能力提升等方面發揮作用, 而新質生產力背景下不斷發展的數字技術則有利于這一問題的解決。對此筆者認為, 新質生產力催生了新質生產資料, 進而通過技術要素賦能企業財務數字化轉型。具體體現在三個方面: 構建數據底座與云化數字平臺; 推動數字技術與財務管理深度融合; 鏈接智能應用場景助力價值創造。
為何要構建數據底座與云化數字平臺?從新質生產力的作用發揮來看, 新質生產力要求將數字化作為產業變革的工具, 通過多種數字技術實現信息系統數據流通, 并提供數據支撐及個性化服務。企業數字化轉型本身需要強大的數據底座與數字化平臺支撐, 需要這些開放的網絡平臺與數據底座將生產設備、 流水線工廠、 產品、 供應商、 客戶緊密連接和融合, 通過開放數據、 開放API方式共享其中的數據資源要素, 賦能未來的數智決策場景應用。財務部門是天然的數據中心, 但傳統的財務集中處理與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均以會計核算效率提升和集團集中管控加強為核心目標, 缺乏支撐戰略、 支持決策、 服務業務、 防控風險所需的數據倉庫及集約共享的數據底座。目前所謂業財融合本質上是重要業財“數據”的融合, 其中存在的問題也是當前財務數字化轉型的一大障礙。對此可以通過開展業財數據治理、 構建數據底座的方式對業務系統和財務系統中的數據進行整合和統一標準, 實現“數出一門”, 進而為數據的共享與應用創造條件。對此, 深圳《指導意見》也強調了數字云平臺的作用, 提出國有企業可以基于靈活部署、 設施升級的云平臺打造數字云平臺, 為財務數字化轉型提供開放統一、 共建共享的數字基礎設施服務。
新質生產力對于技術的創新應用有利于推動數字技術與財務管理的深度融合。例如: 我們可以充分利用財務機器人(RPA)、 人工智能、 大數據、 云計算、 機器學習等創新技術提升財務業務的流程自動化水平, 提升應用財務數據進行風險預測和戰略分析的能力; 可以充分發揮云計算與數據中臺的作用, 基于數據傳輸標準, 進行跨系統、 跨公司的數據整合, 將數據導入數據湖形成集團單一數據源, 然后在統一數據和分析平臺的基礎上探索大數據分析、 云計算、 機器學習等技術在各業務板塊具體場景中的應用方式, 整合多數據源進行建模與情景模擬。也就是說, 新的數字技術可打破原有業務與財務、 財務與財務之間的數據壁壘, 并且建立起數據之間的關聯關系, 通過業務到財務端的自動化, 實現業財數據全程、 實時反映。在此基礎上企業需要開展有效的數據治理, 基于數據全生命周期管理從數據的產生、 采集、 處理、 存儲、 應用等環節建立完善的數據治理機制, 并通過建立數據間的關聯關系和數據分析模式實現數據分析應用和價值挖掘, 將數據從原始的“資源”轉變成能夠產生價值的“資產”, 實現企業經營決策由流程驅動演變為數據與流程驅動并重。
基于數字化技術大量應用所形成的數據基礎, 必然能推動更多智能化場景的應用。這類智能化應用場景總體而言可以分為兩類: 一類是針對財務會計自動化業務的進一步優化升級。例如可以借助計算機視覺、 自然語言處理等技術, 配合規則引擎, 實現單據憑證的智能識別、 填寫、 審核, 以及發票查重驗真、 納稅計算申報等應用, 這類自動化應用還可以借助機器學習的能力實現效率和準確性的持續提升。這些技術被廣泛應用于費用報銷、 銷售收款與采購付款、 工程資產管理、 稅務管理、 檔案管理等場景。另一類是針對管理會計的數據智能分析與預測應用場景。財務可以基于沉淀的數據資產, 通過挖掘應用場景、 設計分析指標、 構建分析模型等手段, 實現預算管理、 司庫管理等方面的分析及預測職能, 將傳統財務事后的反映與監督職能向事前的計劃、 預測和事中的控制職能轉變, 進而真正發揮管理會計的作用。
3. 新質生產力通過孕育數據要素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數據要素是指在生產經營過程中用電子方式記錄并為使用者和所有者創造經濟利益的數據資源, 主要是根據特定生產需求匯聚、 整理、 加工而成的數據集、 數據產品以及以數據為基礎產生的信息(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2022)。馮永琦和林凰鋒(2024)認為, 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是數據, 數據要素不僅直接賦能生產力形成新質生產力, 還與勞動者及勞動資料要素結合促進新質生產力的形成和發展。數據要素賦能往往基于對現有高新技術的應用, 并進一步推動高新技術的創新。馮檬瑩和張英豪(2023)指出, 基于數據驅動的企業決策在財務和運營管理中表現更好, 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和利潤率也高于競爭對象。
國資委《指導意見》也指出, 中央企業應探索推動財務運行機制從金字塔模式向前、 中、 后臺模式轉變, 從流程驅動為主向流程驅動與數據驅動并重轉變。流程驅動是IT時代的重要產物, 它是將人作為核心的驅動者, 通過分工及清晰的職責劃分, 進而實現端到端的價值鏈與效率提升。流程驅動的核心是標準化, 目的是降低對人的能力的依賴, 讓復雜工作標準化后, 更加容易被復制, 從而帶來規模化效應。如傳統的ERP、 JIT、 精益生產、 OA、 MRP、 財務共享服務中心建設, 都是流程驅動的重要表現。例如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建設通過推進流程標準化后集中共享, 對簡單重復性的會計核算業務進行高效率的管理, 使得財務工作和組織最終實現標準化、 流程化與信息化。數據驅動是DT時代的產物, 它改變了過去依賴于人的直覺和經驗進行決策的方式, 轉變為依賴于數據進行決策的方式。因此, 過去的流程驅動輸出的是規則體系, 而數據驅動輸出的是決策支持的依據。數據驅動背景下, 通過對數據的整理、 抽取, 將數據轉化為可讀的知識、 可視化的圖形, 以便于決策者根據分析報告的結果進行決策。流程驅動本質上仍然需要各個環節中的參與者進行執行和決策, 并不能實現完全的自動化運行; 而數據驅動主要是根據數據處理規則、 數據分析模型和數據決策規則進行運作, 只要條件設置合理, 理論上可以實現自動化運行。
當前財務數字化轉型仍然面臨著諸多問題, 筆者認為最關鍵的問題仍是業財融合問題。業財融合對于財務數字化轉型最重要的推動作用在于財務與業務數據的融合, 是基于業財融合所形成的大數據為管理者及業務的決策提供支撐作用。而當前數字技術的應用仍然局限于流程標準化, 針對高度重復、 單調的工作, 諸如對賬、 發票驗真、 數據抽取和清洗等工作流程, 通過應用OCR識別、 RPA等工具可實現工作效率的大幅提升。這項工作并沒有真正走出財務部門, 向業務或者業務的前端推進。也就是說, 此時支撐決策的數據仍然是基于會計規則生成的數據, 既不完整也不真實。這一方面是因為財務部門及其人員對于業財融合所秉持的理念存在偏差, 另一方面是由于數字技術發展仍然有局限性。
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則主要從以下三個方面孕育數據要素, 并進一步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 其一, 貫通業務財務全鏈條數據; 其二, 推動流程驅動向流程驅動與數據驅動并重轉變; 其三, 激活數據要素價值, 發揮決策支持作用。由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所積累的數據資源要素, 將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 推動一體化數據平臺的建設與數據治理工作, 形成業財數據管理中心, 積累決策分析所需要的數據資源, 并配備具有數字化思維的復合應用型財務勞動者, 最終盤活數據資產價值。在財務數字化轉型過程中, 如果要使勞動者和新技術要素發揮應有的作用, 需以數據要素為基礎, 并與新的數智型財務人員、 創新技術充分結合, 進而形成財務的新質生產力, 最終賦能財務數字化轉型。
【 主 要 參 考 文 獻 】
馮檬瑩,張英豪.大數據分析能力與數字創新的關系研究——基于組織能力的視角[ J].科技與經濟,2023(4):41 ~ 45.
馮永琦,林凰鋒.數據要素賦能新質生產力:理論邏輯與實踐路徑[ J].經濟學家,2024(5):15 ~ 24.
華為企業架構與變革管理部.華為數字化轉型之道[M].北京:機械工業出版社,2022.
焦勇,齊梅霞.數字經濟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 J].經濟與管理評論,2024(3):17 ~ 30.
劉勤,楊玉潔.財務數字員工全生命周期管理研究——基于人力資源管理理論的視角[ J].財務研究,2024(1):28 ~ 36.
劉衍峰.數字化轉型背景下新質生產力的內涵特質、現實挑戰與實踐培育[ J].北方民族大學學報,2024(3):168 ~ 176.
秦榮生.數字化時代的財務創新發展[ J].財務與會計,2020(1):7 ~ 9.
孫育平.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特征、本質及路徑探析[ J].企業經濟,2021(12):35 ~ 42.
王守義.數據要素價值化、實體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全國統一大市場構建[ J].思想戰線,2023(5):149 ~ 157.
王文華.開放式創新戰略驅動下企業財務柔性管理研究[J].財會通訊,2020(8):3 ~ 7.
徐玉德,董木欣.國有企業財務數字化轉型的邏輯、框架與路徑[ J].財務與會計,2021(17):4 ~ 7+21.
徐政,鄭霖豪,程夢瑤.新質生產力賦能高質量發展的內在邏輯與實踐構想[ J].當代經濟研究,2023(11):51 ~ 58.
楊寅.新質生產力賦能會計數字化轉型的核心要素、運行機理與邏輯框架[ J].財會月刊,2024(7):25 ~ 29.
張曉濤,田高良.基于數字經濟時代智能財務的發展思路[ J].財會通訊,2023(6):3 ~ 8.
張優智,李嘉怡,溫思敏.我國企業財務數字化轉型研究熱點與發展趨勢——基于CiteSpace的可視化分析[ J].武漢商學院學報,2024(2):60 ~ 66.
趙國慶,李俊廷.企業數字化轉型是否賦能企業新質生產力發展?——基于中國上市企業的微觀證據[J/OL].產業經濟評論,1 ~ 13[2024-07-20].https://doi.org/10.19313/j.cnki.cn10-1223/f.20240417.002.
周德良,楊雪.企業財務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及實現路徑——基于扎根理論的探索性研究[ J].管理案例研究與評論,2023(5):613 ~ 626.
周衛華,劉薇.企業集團財務數字化轉型:價值嵌入與路徑選擇——基于三家企業集團的典型案例研究[ J].經濟管理,2023(7):94 ~ 111.
祝繼高,曲馨怡,韓慧博等.數字化轉型與財務管控創新研究——基于國家電網的探索性案例分析[ J].管理世界,2024(2):172 ~ 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