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汲取黨的自我革命的文化力量

［摘 要］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根脈，我們黨的自我革命精神蘊含著豐富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元素，如筑牢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支柱“固本培元，壯筋續骨”、表明中國共產黨人反腐敗斗爭的堅強決心“猛藥去疴，刮骨療毒”、彰顯中國共產黨人的政治勇氣“刀刃向內，去腐生肌”、“防患于未然”揭示加強黨的自身建設的源頭治理等。我們要深入挖掘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促進文化認同和政治認同的思想資源，汲取凝聚人心、整合社會的磅礴的文化力量，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關鍵詞］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自我革命；中國共產黨；文化力量

以天文定人文，以天倫定人倫，以人倫來教化，謂之文化。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根脈，錨定增進情感認同、增強民族自信。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圍繞建設什么樣的長期執政的馬克思主義政黨、怎樣建設長期執政的馬克思主義政黨的重大時代課題，突出全面從嚴治黨這個主題主線，著眼于推動黨的建設高質量發展，提出一系列管黨治黨、興黨強黨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指引我們黨成功開辟了百年大黨自我革命的新境界。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我們黨之所以偉大，不在于不犯錯誤，而在于從不諱疾忌醫，敢于直面問題，勇于自我革命。直面問題、不諱疾忌醫的自我革命精神蘊含著豐富的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元素。

一、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涵養黨的自我革命的內涵

（一）“固本培元，壯筋續骨”筑牢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支柱

2016年6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三次集體學習時再次強調，要固本培元，把加強思想政治建設擺在首位，引導黨員特別是領導干部筑牢信仰之基、補足精神之鈣、把穩思想之舵，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增強黨的意識、黨員意識、宗旨意識，堅守真理、堅守正道、堅守原則、堅守規矩，做到以信念、人格、實干立身①。明代四大名醫之一汪機在《營衛論》中提出了固本培元學說，“調補氣血，固本培元”，即鞏固根本、培養元神。中醫學歷來主張天人合一、天人相應，認為人體也應像天體運行那樣氣血晝夜流行不息，則生命健而有力，不生疾患。如果由于新陳代謝功能衰退，排泄功能減弱，則勢必會造成氣血流行阻滯，影響健康。“調補氣血，固本培元”的治療理念，則是促使機體氣血流暢，消除代謝產物，使臟腑、氣血恢復和維持正常的生理功能，保持動態平衡，是十分有效的保健方法。引用“固本培元，壯筋續骨”的比喻，再次強調了共產黨人堅定理想信念、加強思想政治建設的根本性和重要性，是我們黨“增強肌體免疫力和抵抗力，有效抵御各種病毒侵襲、風險侵害”的治本之策。

（二）“猛藥去疴，刮骨療毒”堅定中國共產黨人反腐敗斗爭的決心

“刮骨療毒”出自晉代陳壽的《三國志·蜀書》，講的是關羽意志堅強不怕疼痛刮骨去毒的故事。“壯士斷腕”這個成語也出自《三國志·魏書》，“古人有言，蝮蛇螫手，壯士解其腕。”這兩個典故都指在面臨自身肌體受到毒素侵襲時，勇敢果斷接受治療，以犧牲局部保全自己，顯示了他們的果敢氣概。

“猛藥去疴”（要下猛藥惡石來治療危難重癥）和“重典治亂”（要用嚴刑峻法來治理混亂局面）所表述的意思也大致相同。一方面，貪贓枉法、貪污腐敗等是危害黨的生存發展的惡疾毒瘤，如果任由其滋長蔓延就會危及黨的形象乃至黨的生存。全黨必須正視腐敗問題的存在，不能視而不見，更不能諱疾忌醫。另一方面，當前我國反腐敗斗爭形勢嚴峻復雜，祛除腐敗之毒要像歷史上的關羽和壯士那樣，敢于忍痛刮骨，勇于悲壯斷腕。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紀委第三次全會上指出：“全黨同志要深刻認識反腐敗斗爭的長期性、復雜性、艱巨性，以猛藥去疴、重典治亂的決心，以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勇氣，堅決把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進行到底。”②這深刻表明了我們黨加強廉政建設、嚴厲懲治腐敗的堅定意志和堅強決心。

（三）“刀刃向內，去腐生肌”彰顯中國共產黨人的政治勇氣

“在反腐倡廉工作中，我們一直強調標本兼治。治標，對腐敗分子能夠起到懲治、震懾、遏制作用，突出‘懲’的功能。治本，對權力進行制約和監督，對腐敗現象能夠起到預防、阻攔作用，重在‘防’的功能。”③“急則治其標，緩則治其本”，語出《素問·標本病傳論》，“打虎”“拍蠅”“獵狐”等懲治腐敗分子的舉措，是治標之策；而“刀刃向內、自剜腐肉”等堅持自我革命的精神，則是治本之舉。

2022年6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二十屆中央政治局第四十次集體學習時強調，雖然前些年的反腐敗斗爭取得了較大的成果，但也要清醒認識到，腐敗是黨內各種不良因素長期積累、持續發酵的體現，反腐敗就是同各種弱化黨的先進性、損害黨的純潔性的病原體作斗爭。這種斗爭極其復雜、極其艱難，容不得絲毫退讓妥協，必須始終保持正視問題的勇氣和刀刃向內的堅定，堅決割除毒瘤、清除毒源、肅清流毒，以黨永不變質確保紅色江山永不變色④。

（四）“防患于未然”，揭示加強黨的自身建設的源頭治理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紀委第三次全會上指出：“反腐敗的高壓態勢必須繼續保持，堅持以零容忍態度懲治腐敗。對腐敗分子，發現一個就要堅決查處一個。要抓早抓小，有病馬上治，發現問題就及時處理，不能養癰遺患。”⑤（“養癰遺患”出自《后漢書·馮衍傳》）。馮衍在《與婦弟任武達書》中有言：“養癰長疽，自生禍殃。”反腐敗是一項重大政治任務，必須提前介入，盡早干預，防微杜漸，把腐敗扼殺在萌芽狀態。對于腐敗問題不能麻痹大意、掉以輕心，要從小事切入，鐵面問責、剛性約束、嚴格執紀，反之則可能小病拖成大病，由病在表皮發展為病入骨髓，最終釀成病入膏肓、無藥可治。

《亢倉子》中有言：“君子檢身，常若有過。”加強黨的自身建設，必須防患未然、增強免疫，要從源頭上強化治理，把問題扼殺在萌芽狀態。切不可諱疾忌醫，絕不能養癰遺患，否則就有可能小病拖成大病，由病在表皮發展到病入膏肓，最終導致不可救藥。《黃帝內經》有載，“上醫治未病，中醫治欲病，下醫治已病”。《韓非子·喻老》有云：“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我們要“以正視問題的勇氣和刀刃向內的自覺推進黨的自我革命。生了病就要及時醫，該吃藥就吃藥，該開刀就開刀。不論什么問題，不論誰出問題，該出手時就出手，對腐敗問題尤其要堅決查處，不斷清除損害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的因素，不斷清除侵蝕黨的健康肌體的病毒”⑥。

二 、黨的自我革命的內在機理

在總結建黨百年的歷史經驗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黨歷史這么長、規模這么大、執政這么久，如何跳出治亂興衰的歷史周期率？毛澤東同志在延安的窯洞里給出了第一個答案，這就是“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經過百年奮斗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新的實踐，我們黨又給出了第二個答案，這就是自我革命。“中國共產黨的偉大不在于不犯錯誤，而在于從不諱疾忌醫，敢于直面問題，勇于自我革命，具有極強的自我修復能力。”⑦

習近平總書記闡釋“勇于自我革命”和“接受人民監督”的辯證關系，兩者是內在一致的，都源于黨的初心使命。中國共產黨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自覺地站在人民立場涵養自我革命。一個“沒有任何自己特殊利益”的黨，才能無私無畏，從不諱疾忌醫，敢于糾正錯誤，實現自我修復；一個“守的是人民的心”的黨，才能以自我革命的堅韌和執著，永不自滿、永不懈怠，時時刻刻追求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 ⑧。

北齊文學家劉晝在《劉子之防欲》中云：“外疾之害，輕于秋毫，人知避之；內疾之害，重于泰山，而莫之避。”對于黨的自身建設，各種外在監督是必要的，但從根本上講還在于強化黨內監督。黨內監督就像黨的肌體免疫系統，具有糾錯正偏、預防懲戒、約束制衡、指引促進的功能，能夠形成強大的免疫力，祛病強身、百毒不侵。

黨的百年發展歷程表明，我們黨外靠發展人民民主、接受人民監督，內靠全面從嚴治黨、推進自我革命，勇于堅持真理、修正錯誤，勇于刀刃向內、刮骨療毒，促進黨的偉業和隊伍不斷發展壯大，解決“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歷史性難題。

三、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對黨的自我革命的啟示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自強不息、革故鼎新的思想為新時代黨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團結奮斗、敢于斗爭提供了思想資源。自我革命沒有休止符，也沒有中間站，需要日復一日、久久為功。延安時期，陳云同志就講：“我們共產黨人要像延河里的那塊大石頭一樣……要有革命堅定性，經得起大風大浪，經得起千錘百煉，在艱難困苦面前無所畏懼，為共產主義而奮斗。”

一要加強思想建設和理論學習。要始終堅持用革命理想高于天的信仰來強基固本、凝心鑄魂，堅持用黨的創新理論來武裝全黨、教育人民。采取集中性教育和經常性教育相結合，推進各類主題學習教育制度化常態化，加強意識形態陣地的建設和管理，不斷錘煉共產黨人堅定信仰。

二要以嚴明組織紀律整飭作風。要始終堅持把紀律和規矩挺在前面，營造黨內求真務實、清正廉潔的新風正氣，對于隱患問題要抓早抓小、防微杜漸，堅決糾治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堅決破除特權思想、特權行為，堅決整治群眾身邊的腐敗和不正之風。

三要涵養積極健康的黨內政治文化。我們必須常懷憂患意識，堅持底線思維，始終保持刀刃向內的堅定自覺，涵養積極健康的黨內政治文化，持續凈化黨內政治生態，匯聚激濁揚清的強大正能量，使黨永遠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⑨。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在自我完善上下功夫，堅持補短板、強弱項、固根本，防源頭、治苗頭、打露頭，堵塞制度漏洞，健全監督機制，提升黨的長期執政能力。為此，我們要居安思危，對黨的歷史上走過的彎路、經歷的曲折不能健忘失憶，對中外政治史上那些安于現狀、死于安樂的深刻教訓不能健忘失憶；對自身存在的問題不能反應遲鈍，處理動作慢騰騰、軟綿綿，最終人亡政息。我們要深入挖掘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促進文化認同和政治認同的思想資源，汲取凝聚人心、整合社會的磅礴的文化力量，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上醫治國，中醫治人，下醫治病。”上醫治國，意即道正，德配位，則天下治。我們要以偉大自我革命引領偉大社會革命，以偉大社會革命促進偉大自我革命，確保黨在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歷史進程中始終成為堅強領導核心⑩。

基金項目：上海市哲社規劃中青班專項“大學生增強文化自信的路徑研究”，編號：2019FZX017

注釋：

①③⑥⑦⑨習近平：《論黨的自我革命》，黨建讀物出版社、中國方正出版社、中央文獻出版社，2023年版，第134、114、327、172、334-354頁。

②⑤《習近平在十八屆中央紀委三次全會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 強化反腐敗體制機制創新和制度保障 深入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人民日報》2014年1月15日，第1版。

④《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十次集體學習時強調 提高一體推進“三不腐”能力和水平 全面打贏反腐敗斗爭攻堅戰持久戰》，《人民日報》2022年6月19日，第1版。

⑧趙鳳霞：《在全面從嚴治黨中強化自我革命》，《黨政論壇》2022年第4期。

⑩習近平：《以史為鑒、開創未來 埋頭苦干、勇毅前行》，《求是》2022年第1期。

呂佩愛系同濟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葉福林系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教授，上海市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員

（責任編輯 熊易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