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實證調查

摘要：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是教育生態化轉向的必然選擇。然而相關實證調查較缺乏。據此，該研究以288名在校大學生為研究對象，旨在探索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內容結構和現狀特征。研究發現：（1）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由“學習取向”“娛樂—信息取向”和“社交取向”三個因子構成；（2）被試的“學習取向”水平較高，“娛樂—信息取向”水平中等，“社交取向”水平較低；（3）女生以及重點院校學生“社交取向”的水平更高，外語專業的“娛樂—信息取向”顯著高于非外語專業，理工類的“社交取向”顯著低于其他專業，高家庭經濟水平學生在“娛樂—信息取向”上水平更高。該研究為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實踐提供了有益參考。

關鍵詞：技術輔助；自主學習；英語學習；大學生；人口學變量；實證調查

中圖分類號：H319.3；G434"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07（a）-0186-04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College Students' Situation of Self-Directed Technological English Learning

ZHOU Yimei， HUI Lianghong， WU Xiaocun， SHAN Yuhan

（Northeastern University at Qinhuangdao， Qinhuangdao Hebei， 066004， China）

Abstract： Self-directed technological English learning is an inevitable choice in the ecologic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However， the relevant empirical study is scarce. In this study， 288 college students were investigated to explore their self-directed technological English learning（STEL）. The findings are as follows. （1）STEL consists of three factors： \"learning orientation\"， \"entertainment-information orientation\" and \"social orientation\". （2） The participants had a high level of \"learning orientation\"， a medium level of \"entertainment-information orientation\" and a low level of \"social orientation\". （3） Female students and students from key universities had higher levels of \"social orientation\". The \"entertainment-information orientation\" of foreign language students i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other students， and the \"social orientation\"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students i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at of others. Students with rich family have higher levels of \"entertainment-information orientation\". This study provides a useful reference for college students' practice of STEL.

Key words： Technological learning; Self-directed learning; English Learning; College students; Demographic variables; Empirical study

《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加快信息化時代教育變革。加快信息化時代教育變革是重要的國家戰略，數字化和信息化的飛速發展是教育變革的助推器。隨著數字化和移動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計算機輔助語言學習領域在2010年后出現了生態化轉向。泛在式數字技術為當代學生參與創造性語言學習提供了豐富可能性，學習形式不再拘泥于校內的課堂學習，還拓展到課外線上非正式學習。近年，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Self-directed Technological English Learning）成為當代數字原住民的重要學習方式之一，引起了學界廣泛關注。鑒于此，本研究依據Lai amp; Zhang[1]從社會文化視角所提出的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框架，對大學生采用信息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展開調研，從而揭示技術環境和社會文化因素對學習者自主英語學習的影響。

1 文獻回顧

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是學習者在課外通過數字設備和互聯網自發開展的以英語使用為媒介的多樣化活動。以往學者將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定義為“在非正式的數字環境下，由個人興趣驅動，獨立進行的自我指導的英語學習活動”[2]。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是學生課外自發開展的，依托現代信息技術設備，以英語為媒介的語言學習或娛樂活動。目前學界已經對其開展了一系列實證研究，但相關量表在中國大學生中的信效度尚缺乏實證檢驗，其內容結構有待明晰，人口學變量對各個維度的影響亟待探究。因此，有必要開展更多實證調查明確量表的信效度，描摹其因子結構，挖掘人口統計變量對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的作用效果。

2 研究設計

2.1 研究問題

（1） 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的因子結構如何？ （2）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的現狀如何？（3）不同性別、專業、年級、所在院校和家庭背景的大學生在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方面是否有顯著差異？

2.2 研究工具

研究采用的《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調查表》包含11個題目，改編自Lai 等[3]研究中的問卷。原量表包含“學習取向”“娛樂—信息取向”和“社交取向”三個維度。答案的設置均采用李克特7級量表形式。

2.3 研究對象

本研究在北京、河北、吉林的多所高校發放330份問卷，共收回288份，有效率達到 87.3%。其中男生101人，占35%；女生187人，占65% 。被試屬于外語類、經管類、文史類和理工類專業，包括低年級學生（大一和大二）、高年級學生（大三和大四）和研究生。

2.4 數據分析

將有效問卷中的原始數據錄入SPSS 25.0依次進行缺失值處理、標準化處理、描述性統計分析、相關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可靠性分析、獨立樣本t檢驗和單因素方差分析。

3 研究結果

3.1 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

首先使用SPSS 25.0對問卷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和方差最大旋轉法進行正交旋轉。首輪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KMO值為 .825（＞.8），巴特利特球形度檢驗結果顯著（近似卡方值為1754.008，自由度為55，p=.000lt;.05），說明該數據適用于因子分析。最終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 KMO和巴特利特球形度檢驗結果顯著。旋轉后共提取3個因子（“學習取向”“娛樂—信息取向”和“社交取向”），累積解釋方差貢獻率72.342%，其特征值均大于1，比較全面地解釋了量表中各主要因子的特征。

3.2 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

為保證數據材料的可靠性和有效性，對數據進行信度檢驗，結果顯示3個因子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828、.820和.925，量表總信度系數為.841，因此該調查量表內在一致性良好，具有較高的信度，可用于探究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的現狀。

結果顯示“學習取向” （M=5.09，SD=0.99）因子均值較高，“娛樂—信息取向” （M=4.52，SD=1.14）中等偏高，“社交取向”（M=3.31，SD=1.65）較低，因此大學生課外使用數字化設備的主要目的是對課內學習的拓展，以及娛樂和信息獲取，社交意愿并不強烈。

3.3 差異檢驗結果

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探索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的性別差異。結果表明社交取向（p=.007， plt;.05）在性別上存在顯著差異。比較均值發現女生（M=3.50）使用技術手段進行“社交取向”實踐的水平高于男生（M=2.95）。

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探索年級、專業、高校類型和家庭年收入對技術輔助英語學習策略的影響。結果表明三個維度在年級上均不存在顯著差異。只有娛樂—信息取向（p=.003， plt;.05）和社交取向（p=.001， plt;.05）在專業上存在差異。由多重比較結果看出，外語專業學生的“娛樂—信息取向”水平顯著高于非外語專業的學生，理工類專業學生的“社交取向”水平顯著低于其他專業的學生。只有社交取向（p=.015， plt;.05）在院校類型上存在差異，根據多重比較的結果可知，重點院校學生的“社交取向”水平高于其他院校學生。只有娛樂—信息取向（p=.049，plt;.05）在家庭年收入上存在差異，其中來自家庭年收入15萬以上（包含15萬）家庭的學生在“娛樂—信息取向”上顯著高于家庭年收入低于15萬（不包含15萬）組的學生。

4 討論與分析

4.1 因子結構

本研究通過探索性因子分析，得出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維度的三因子結構，包括“學習取向”“娛樂—信息取向”和“社交取向”。第一個因子“學習取向”包含4個描述項，特征值為39.38，主要描述的是學習者以拓展英語詞匯和語法知識、提升英語水平為目標進行的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這一因子與原“學習取向”一致，是本研究中最重要的因子。描述項中還包含原“娛樂—信息取向”的一個題目“為了培養英語相關興趣”。注重培養英語學習興趣與學習效果的提升直接相關，如果學習者傾向于通過提升興趣來增強學習動機，就會更多使用各種認知和元認知策略，從而達到更好的學習效果。第二個因子“娛樂—信息取向”包含 4個描述項，特征值為23.46，與原“娛樂—信息取向”非常接近，主要描述的是學習者為了娛樂與獲取有用信息而進行的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例如聽英文歌、讀英語新聞、看英文電影）。第三個因子“社交取向”是數字化環境下特有的因子，包含3個描述項，特征值為9.51，描述的是學習者以社交為目的進行的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學生在社交實踐中的參與度（例如在社交媒體上用英語與外國人聊天）與二語溝通意愿呈顯著正相關[4]，可見，現代網絡環境可以為學習者提供物理與心理層面的便利。

4.2 使用情況

研究結果發現，被試對于“學習取向”的使用水平最高。說明被試最常進行課堂內容的學習。中國大學生對于英語學習的價值認可度很高，一方面是因為英語是必修課，會對他們的成績產生非常重要的影響；另一方面是因為英語水平是絕大部分工作崗位都非常看重的一個指標，英語對學生未來發展至關重要[5]。因此該因子的使用水平最高。

“娛樂—信息取向” 的使用水平僅次于“學習取向”。因為使用興趣提升策略的學生往往更加認可學習任務的價值，并且有更強的學習目標。娛樂與獲取信息都是大學生培養英語學習興趣的絕佳方式。因此學生在“娛樂—信息取向”方面的使用水平也較高。

“社交取向”的使用水平最低。因為當前中國大學生主要依賴課堂和書本進行英語學習，這在一定程度上壓縮了使用數字化設備接觸英語母語者的時間，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的主要精力不會放在社交上，導致該因子使用水平偏低。

4.3 不同性別、所在院校、專業和家庭年收入的差異

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性別方面僅在“社交取向”上存在顯著差異，女生水平高于男生。因為女生更傾向采用一系列策略來調控學習動機，說明女生對待英語學習更加積極主動[6]。

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外語專業學生的“娛樂—信息取向”高于其他專業的學生，理工類專業學生的“社交取向”低于其他專業的學生。因為對英語專業的學生來說，英語學習對成績以及未來職業發展至關重要，因此英語專業學生最能夠認可英語學習的價值，并且他們在與英語長期接觸的過程中更有可能對英語學習產生濃厚的興趣[7]，因此他們會更多地注重“娛樂—信息取向”的實踐。學生對未來的清晰愿景也會成為自主學習英語的強大動力[8]。英語專業的學生會接觸到更多領域內的榜樣，因此更容易誕生理想二語自我。有時外部因素（如學校強加的義務）可能會阻礙理想二語自我對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產生積極影響。有研究發現，在15名受訪者中多達8人的英語學習動機是外部驅動（如為了通過大學英語四級考試）而非內在享受，這沒有給學生帶來持續進行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的樂趣，反而使他們將其視為乏味的活動。這一發現可以解釋為何理工類專業學生在社交因子上表現不佳，理工類專業是受外部驅動影響最大的專業，因此開展英語社交的意愿最低。

院校類型方面，被試僅在社交取向上存在顯著差異，重點院校學生的水平高于其他本科院校及高職院校的學生。因為理想二語自我誕生于學生多重夢想和欲望的交匯處，會受同輩群體帶來的社會壓力及榜樣效應的影響，除了同輩壓力和榜樣效應外，教師輔助及其他利益相關者的支持（如家長和學生職業道路導師）也至關重要[9]。因此重點院校的學生表現更好。

不同家庭背景的學生僅在“娛樂—信息取向”上存在顯著差異，高家庭經濟水平學生在“娛樂—信息取向”上顯著好于低家庭經濟水平的學生。因為家庭背景能夠對學生的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產生深遠影響。在家庭的熏陶與經濟條件的支持下，高家庭經濟水平的學生更能有意識地利用技術資源，通過娛樂和信息獲取的方式來進行英語學習。此外，學習者的心理彈性對技術輔助英語學習的投入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10]，而良好的家庭經濟水平極有可能會提高大學生的心理彈性水平。

5 結束語

本研究考察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的因子結構、使用現狀及總體特點。結果表明，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由“學習取向”“娛樂—信息取向”和“社交取向”3個維度組成，前兩個維度的使用均處于較高水平。女生的“社交取向”顯著高于男生。重點院校學生的“社交取向”顯著高于非重點院校學生。外語專業學生的“娛樂—信息取向”高于其他專業的學生，理工類專業學生的“社交取向”低于其他專業的學生。高家庭經濟水平學生在“娛樂—信息取向”上顯著好于低家庭經濟水平學生。研究結果為探究人口學變量對大學生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的影響提供了重要的實證依據。

以上研究結果對數字時代教學信息化有重要啟示，我們提出5點建議：（1）優化課程內容，幫助學生開拓信息文化視野。教師應轉變教學觀念與思維，積極學習和利用現代教育技術，甄選與課程內容緊密結合的視聽說學習資源。（2）克服性別差異，打破性別刻板印象。應正確認識性別差異帶來的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使用水平的差異，積極組織不同性別學生互助學習，以期克服性別刻板印象。（3）調動學習興趣，助力學生構建理想二語自我。在線學習資源設計要以學生為中心，更好地激發學生（尤其是理工類專業的學生）的學習興趣，幫助學生順利構建理想二語自我。（4）完善資源供應，拓展優質學習資源。學校需要加強基礎設施的建設與維護，為學生提供良好的設備條件，創造良好的學習氛圍，盡力彌補與更高層次學校的差距。（5）改善學生心理狀況，發揮正向心理能量。教師需增加與學生的溝通互動，給予學生正向心理暗示，幫助學生發揮正向心理能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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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23年度“中國外語戰略研究中心”—外教社 “世界語言與文化研究”課題“數字一代大學生外語在線自我調節學習影響機制及提升策略”（項目編號：WYZL2023IB0002）；2024年東北大學秦皇島分校大學生創新創業項目 “大學生數字化非正式英語學習實證調查”（項目編號：CX24509）。

作者簡介：周益美（2004-），女，山東聊城人，本科在讀，研究方向：技術輔助自主英語學習。

通信作者：惠良虹（1982-），女，河北秦皇島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信息技術輔助外語教學，通信郵箱：huilianghong @neuq.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