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副院長“好搭檔”

曾任云南省開遠市人民醫院黨委書記、院長等職的康華，其斂財手段讓人“大開眼界”。最終，受賄434.6萬元，伙同副手違規向下屬發放提成636.9萬多元的康華，被紅河州中級人民法院終審判處有期徒刑12年零6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80萬元。

正副院長“腐敗搭檔”

2022年8月19日，開遠市人民醫院院長康華，開遠市人民醫院黨委書記、副院長兼總會計師王玲芳經開遠市監委工作人員電話通知到案，并被采取留置措施。康華，1967年6月生，云南省昭通市人，碩士研究生學歷，1991年9月參加工作，曾任開遠市中醫院院長，開遠市衛生局副局長，開遠市人民醫院黨委書記、院長等職。王玲芳，女，1978年12月生，開遠市人，本科學歷。

位于云南省東南部的開遠市，是一個縣級市，隸屬于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是滇東南地區的交通要塞和中心城市，總人口32萬多人。開遠市人民醫院始建于1942年，是一家綜合公立醫院。2018年7月，云南省醫療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省醫療投資公司”）召開全體干部職工大會，宣布康華任公司黨委副書記，并被推薦為常務副總經理。康華和王玲芳是“腐敗搭檔”。2022年11月4日，康華、王玲芳因涉嫌職務犯罪經紅河州監委批準延長留置期三個月。2023年2月18日，康華因涉嫌犯單位受賄罪、貪污罪、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罪被刑事拘留，同月28日被逮捕。2023年2月18日，王玲芳因涉嫌犯單位受賄罪、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罪被刑事拘留，同日被取保候審。

康華和王玲芳職務犯罪案是近年來紅河州查處醫療領域腐敗的一起典型案例。康華犯受賄罪、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罪，王玲芳犯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罪一案調查終結后，被移送至檢察機關審查起訴。2023年9月12日，開遠市人民法院審理此案。紅河州人民檢察院組織開遠、蒙自、個舊、建水、瀘西、彌勒、石屏7個縣市的基層檢察院到開遠市人民法院觀摩評議庭審。公訴人以案釋法，結合本案對當前的“醫療腐敗”現象、犯罪特點進行深刻剖析，揭露社會危害，回應社會關切。

受賄、濫權涉案千萬

康華受賄和濫用職權，發生在他任開遠市人民醫院院長時，他的斂財“秘笈”讓人大開眼界。2018年，康華為了非法獲利，把目光瞄向了云南某經貿有限公司，該公司長期與開遠市人民醫院保持業務往來，為該院提供醫療試劑。2018年9月至2020年4月，康華在明知經營該公司的宋某飛無充足資金，且醫院無借款必要的情況下，要求宋某飛向開遠市人民醫院提供6000萬元借款。宋某飛為了公司今后的發展和搞好與康華的關系，只好答應。

而康華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借機斂財。因為宋某飛籌措不了這么多資金，康華就假惺惺地表示能幫他籌措資金。他先是介紹弟弟康某義借款給宋某飛，從中收取高額借款利息，同時安排王玲芳等人為康某義籌集借款資金。為此，宋某飛先后三次向康某義借款共計3460萬元，其中包括王玲芳出資的580萬元，程某出資的100萬元，康華出資的110萬元。

雙方商定，宋某飛借款給開遠市人民醫院應收取的利息，用他應當返還給該院的返點回扣款抵扣。于是，宋某飛先后用其支付給該院的返點回扣折抵借款利息支付給康某義。經鑒定，宋某飛支付給康某義的借款利息共計351.2萬元，其中包含王玲芳所得利息82.8萬元，程某所得利息12萬元。案發后，康華退繳違法所得83.4萬元，王玲芳退繳82.8萬元，程某退繳12萬元。

康華還向汪某、宋某飛等人索賄。2018年底的一天，康華向與醫院有業務往來，銷售骨科醫療器械的云南某科技有限公司法人汪某索要人民幣10萬元。汪某按照康華要求，在昆明市昆明鐵路局招待所將現金10萬元交給王玲芳，由其轉交給康華使用。

2019年2月的一天，康華向宋某飛索要13.4萬元，宋某飛按照康華要求，在開遠市人民醫院附近將13.4萬元現金交給王玲芳，由其轉交給康華使用；2018年底至2019年初，康華向宋某飛索要60萬元，宋某飛按照康華要求，先后將現金共計60萬元在昆明市交給王玲芳，由其轉交給康華使用。

2017年8月至2021年1月，康華未經開遠市人民醫院集體研究，利用職權擅自決定將該院體檢中心一科收入的20%作為提成違規發放給該院體檢中心一科主任兼服務發展部主任楊某燕，并與時任分管財務部的副院長兼總會計師王玲芳共謀后，安排王玲芳用汪某公司給醫院的返點回扣在賬外折抵提成支付給楊某燕。

其間，王玲芳與汪某公司對接，安排對方以付現金的方式將返點回扣存入楊某燕及其親屬賬戶，給國家利益造成重大損失。經鑒定，存入楊某燕等人銀行賬戶內的金額為636.9萬多元。楊某燕將上述款項用于在昆明、彌勒購置房產、商鋪。2022年4月，楊某燕因涉嫌嚴重違法接受調查。2022年7月4日，楊某燕向辦案單位退繳379.6萬多元。

終審裁定獲刑12年半

開遠市人民檢察院起訴：2018年9月至2020年4月，被告人康華在擔任開遠市人民醫院院長期間，利用職務便利，非法收受他人財物434.6萬元，為他人謀取利益，數額特別巨大，構成受賄罪；被告人康華、王玲芳作為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違規向他人發放收入提成636.9萬多元，致使國家利益遭受特別重大損失，構成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罪。

法院審理認為：被告人康華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其職務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索取他人財物，數額特別巨大，其行為已構成受賄罪；被告人康華、王玲芳身為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致使國家利益遭受重大損失，其行為已構成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罪。受賄罪中，康華有索賄情節，依法應從重處罰。案發后康華退繳部分受賄贓款，酌情從輕處罰。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罪中，王玲芳起次要作用，是從犯，應當從輕、減輕或免除處罰。康華、王玲芳經電話通知自動到案并如實供述犯罪事實，依法可從輕或減輕處罰。

2023年10月30日，開遠市人民法院對此案作出一審判決：被告人康華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11年，并處罰金人民幣80萬元。犯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罪，判處有期徒刑2年零3個月，決定執行有期徒刑12年零6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80萬元；被告人王玲芳犯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罪，判處有期徒刑1年零9個月，緩刑2年，依法實行社區矯正；對被告人康華退繳的違法所得83.4萬元，依法沒收，上繳國庫，剩余違法所得256.4萬元繼續追繳；被告人康華、王玲芳濫用職權造成的國家經濟損失，除對楊某燕上繳的379.6萬多元依法沒收，上繳國庫外，對其余經濟損失257.3萬多元繼續追繳。

康華不服一審判決，提出上訴，其主要理由和辯護人的辯護意見是：原審認定上訴人收受宋某飛351.2萬元，不應當認定為受賄，上訴人沒有利用職務便利為宋某飛謀利。宋某飛向康華轉交的借款利息不屬于行賄款；一審沒有將王玲芳認定為受賄罪的同案犯，將王玲芳收取利息款計算為康華的受賄數額，屬于法律適用錯誤等。

紅河州人民檢察院認為，一審認定康華犯受賄罪、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罪，王玲芳犯國有事業單位人員濫用職權罪的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建議二審維持原判。

2023年12月22日，紅河州中級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法院審理認為：原判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上訴人康華及辯護人所提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不予采納。紅河州人民檢察院的出庭意見成立，予以采納。2024年1月11日，紅河州中級人民法院對此案作出終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2024年5月29日，紅河州中級人民法院公布了該案的二審裁定書。

（本文謝絕轉載）

編輯：薛華 icexue032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