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非遺集市基本經驗

【摘" "要】 非遺集市在人員參與、物品買賣、活動展演、文化宣傳等方面體現了其具備匯集性、經濟性、傳播性、休閑娛樂性等特點。對貴州非遺集市的中華民族共同體認同實踐的揭示，凸顯了貴州通過非遺集市宣傳非遺、銷售非遺產品、傳播非遺品牌的路徑，在非遺層面積極作用于各民族的交流交往，增進不同民族間的情感交融，由此推進了民族團結、加強了地方聯系以及維系了社會和諧。案例的經驗表明，非遺集市可以通過豐富內容、拓寬宣傳渠道、促進全方位互嵌等進一步助力地方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建設工作。

【關鍵詞】 非遺集市；中華民族共同體；貴州；文化認同

中圖分類號：G127"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8004（2024）05-0045-11

“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習近平總書記對新時代民族工作做出的重大原創性論斷［1］。從2014年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中提出的“牢固樹立”“積極培養”，到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的“鑄牢”，再到2019年全國民族團結進步表彰大會中強調的“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主線”［2］的具體政策指示，中華民族共同體逐漸成為社會各界的焦點。與此同時，“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各民族社會發展的產物和生產生活經驗的積累，影響了不同民族交往交流的生活歷史和文化實踐，將各民族群眾日常生活中的多種社會實踐、觀念表達、知識積累的共同價值融通起來，在互學互鑒的時代傳承中，增強各族人民對中華文化的認同”［3］。非遺是歷史精粹的傳承與文化多樣性的展示。“我國各民族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中華民族生命力和創造力的體現。加強各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傳承，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4］。

目前，學界對于非物質文化遺產（以下簡稱“非遺”）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間的關系探討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相關概念、內涵的理論研究。“非遺是一種文化”［5］，“共同體是身份的表征，也是一種存在的感覺，同時非遺能喚醒共同記憶，引起共情震動”［6］。“從中華民族共同體視域來看，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各民族文化個性相互認同與文化共性不斷探尋的有機結合體，各民族文化從多元走向一體，從尊重差異性到增進共同性。任何一個少數民族文化的發展，都是通過與其他民族交流融合實現的。非遺在發展過程中汲取了各民族文化的精華，又被整個中華民族所認可。”［7］非遺凝聚著各民族同胞的聯系與互動，見證著中華民族的發展，助推著民族共同體的構建，即非遺與中華民族共同體的結合發展是至關重要的。第二，如何通過非遺來培育、鑄牢文化認同的路徑研究。多數學者強調文化認同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要一環，并從非遺視角提出“非遺對增進文化認同、建設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構建各民族共享共有中華文化符號具有重要意義”［8］。同時，可以通過對非遺“增強認同，正確引導；深入發掘，豐富內涵；融入生活，融入時代；開放包容，創新發展”［9］等方法在“認知、情感、行動三個層次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10］，并可以從短視頻傳播、學校教育、旅游融入等路徑來促進非遺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作用。比如，“非遺短視頻在傳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同時，深層次地傳遞著滲透在中華優秀文化結構中的傳統價值觀，并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傳播和牢鑄發揮著積極作用”［11］，短視頻傳播對在非遺層面構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及強調其價值意義十分重要。開設非遺主題活動同樣發揮著“建設共有精神家園、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價值”［12］的重要功能。特別是，“將非遺融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有利于培養學生的傳承意識、養成傳承行為、豐富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內涵”［13］。此外，將非遺與旅游產業的結合“是一種有效的活態傳承，有助于旅游文化內涵的提升”［14］，使得游客在親身感受民族文化魅力的同時，增強對中國文化的認同感。第三，兩者間關系、作用、功能的研究。“非物質文化遺產鐫刻不同時代民眾的生活和思想，積淀多民族的國家觀、歷史觀、文化觀和審美觀，構建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文化體系和價值體系。”［15］換言之，“非遺為構筑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奠定了堅實的精神和文化基礎，進而讓中華兒女都能見識民族發展中的非遺瑰寶”［16］。因為非遺具有“和美交融”的文化特點，在非遺有關的保護傳承中能凸顯國家整體的文化認同與中華文化符號，由此開展非遺實踐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工作的關鍵，即非遺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良性互動、相輔相成的。

既有研究已從多個角度分析了非遺與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各個面向，相關研究大多為理論分析，較少實踐經驗分享，尤其是以非遺空間為切入點進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實踐案例分析的相關研究仍較為匱乏。有鑒于此，本文探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工作中的非遺集市實踐路徑，試圖從貴州非遺集市的實際案例出發，將理論與田野調查相結合，厘清非遺集市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過程中的表現，思考非遺集市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過程中的策略。具體而言，本文以貴州三處非遺集市為例，梳理其作為非遺的經濟與文化空間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建設的推動表現，分析非遺集市中非遺產品、非遺技藝等市場化呈現，以此探索非遺集市中地區之間和民族之間交往交流交融的實踐方式，進一步討論非遺集市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建設的效果，試圖為非遺集市助力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建設工作提供可參考的貴州經驗。

一、 貴州非遺集市概述

非遺集市，指以售賣非遺產品、展示非遺技藝、交流非遺信息、發展非遺產業為主要目的的集市，為非遺產品提供一個可以直接體驗的文化空間以及線下銷售渠道，并通過對非遺的宣傳、展示和傳播，促進文化交流，助推經濟發展。非遺集市的開市地點不限，一般為景區、鄉村、城市公園、商業街等，開市時間規律分為定期與不定期兩種，當下主要以不定期非遺集市為主。“當人們交往的障礙進一步減少，交往需求逐漸增加時，固定地點與固定周期的集市也隨之形成。”［17］非遺集市從以往不定期、不定點的集市發展到如今，多地開始逐漸定期甚至定點開展，并作為地方重要文旅內容大力推廣。尤其在近年來文旅產業發展勢頭強勁的貴州，從鄉村到城市、從景點到社區，各地通過舉辦各種主題、規模不一的非遺集市進行相關的經濟活動和文化宣傳，極大地推進了貴州地方非遺市場化進程。

“貴州人對集市的稱呼不盡一致，或曰集，或曰場，或曰墟。”［18］貴州非遺集市作為地方集市的一種，不僅與當地社會經濟以及交通基礎設施發展有著直接聯系，而且與地方對非遺的宣傳以及保護緊密相關，其最初主要依托“貴州非遺周末”活動的實施。“貴州非遺周末”是集非遺“保護、傳承、利用”和“文惠民”為一體的非遺活動，廣受人們的喜愛和歡迎，非遺集市則是該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因“貴州非遺周末”活動最先走進貴州省內部分景區，所以貴州的非遺市集興起于景區，并依靠景區效應宣傳發展。隨后，貴州非遺集市開始在城市的公園、特色商業步行街、居民社區等開設，同時還有部分非遺集市依托地方的特色節慶和重要賽事舉辦。不僅如此，在貴州省非遺博覽館①內也開設有“非遺文創集市板塊”，旨在通過非遺活態演繹將非遺內涵傳遞給觀眾，推動貴州非遺與旅游產業深度融合。

至今，貴州舉辦非遺集市活動已有多年經驗，并涉及轄內的各個地區，如丹寨、興義、貴陽等地。非遺集市的陸續成功舉辦對貴州省非遺的保護、傳承、宣傳等做出了重要貢獻，進而探索出非遺集市的貴州經驗，并通過結合節慶、賽事、旅游等拓展了貴州非遺集市的發展。貴州省非遺資源十分豐富且多元，近年來非遺相關產業中的文化產業產值與從業人員比重呈擴大趨勢，同時培育出許多本土的優秀非遺品牌。尤其在新媒體與地方文旅快速發展的助推下，結合傳統與現代綜合性高的多元市場需求，使得貴州的非遺產業增加值明顯提高，也進一步促進了貴州非遺集市的創新性發展。

目前，貴州省的非遺集市主要具有以下特征：地域分布廣，幾乎各州、市均開過市；銷售渠道廣，線上線下相結合；支持力度大，省政府等出臺的一系列文件及措施提供了政策保障；交易品豐富多元，兼具鮮明的民族特色與地域文化特點。目前，貴州省的非遺集市的主題及活動內容豐富，并已發展了較多成熟的項目類型。

總的來說，當下貴州省的非遺集市呈現出蓬勃發展的態勢，并具有廣闊的旅游市場、多樣的發展路徑以及有力的政策支持等優勢，可以進一步推進貴州非遺集市的持續發展。以下從貴州的三處具體非遺集市案例出發，分析在非遺集市場域內各民族、各地區間交往交流交融的表現，以及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成效。

二、三個典型非遺集市的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實踐

（一）民族交融的貴陽“青云市集”

“青云市集”位于貴州省貴陽市南明區的青云路，其原身為青云路夜市街。為響應城市舊改等政策號召，貴陽市政府于2020年對青云路夜市街進行了升級改造，后在2021年12月重新以“青云市集”的商業體形式“重新開市”。“步行街全面升級，不僅保留了煙火氣，而且為城市夜經濟復蘇注入了新活力。”［19］如今的“青云市集”成功打造了“老貴陽+新娛樂+多元文化”的城市文旅新名片。

“青云市集”作為貴州非遺集市的代表之一，在其空間設計、內容安排以及主題宣傳上，處處可見貴州非遺元素的多元利用。在“青云市集”內有一個非遺展覽館和兩個非遺文創館②。非遺展覽館主要陳列及售賣貴州的水族馬尾繡、苗族銀飾、布依族蠟染等非遺工藝品。非遺文創館則主要售賣與貴州非遺相關的冰箱貼、盲盒、紀念冊、手鏈、包等文創產品。這些非遺館同時提供銀飾制作、漆扇技藝體驗、舞蹈表演、服飾展覽等非遺體驗活動。此外，“青云市集”又被稱為“貴州非遺美食市集”，囊括了色香味俱全且種類繁多的本地非遺美食，如酸湯魚、辣子雞、絲娃娃、香酥鴨等。這些非遺美食多采用如酸湯、酸筍、泡辣椒等地方特有食材，充分體現了貴州多民族聚居的地區特色。

在此聚集的經營者通過售賣非遺產品或展示非遺技藝，實現了更為深刻的民族交往交流和交融。當前，“青云市集”的經營者們多來自貴州、四川、重慶、云南、廣西、湖南、湖北等省市的漢、布依、苗、侗、彝、白、仡佬等民族③。該市集的消費者們則來自貴州本省以及全國各地，甚或其他國家或地區。這些跨民族、跨地域、跨語言的群體為“青云市集”注入了和而不同的文化內涵。類別不同的非遺項目在“青云市集”場域內匯集并交融，還多次開展了集民族文化、非遺技藝、地域特色、節慶集會、藝術文創等元素為一體的非遺主題相關活動，如“民族歌舞展演”“民族風情美食節”“民族對歌大賽”等。

“青云路步行街的煥新，青云市集的走紅，既是貴陽市歷史文化街區‘活化改造’的縮影，也是貴陽市推進文旅融合的關鍵一招，推進‘街旅融合’，使‘詩’和‘遠方’更好聯結，使文化和旅游‘融’得自然、‘合’得協調。”［20］青云市集充分利用集市的社會交往、文化交流、情感交融、信息交互的功能開展旅游活動，為商家、游客、本土消費者等提供了深入交流互動的平臺，也為非遺的傳播與傳承提供了極具話題熱度的平臺。商家們通過售賣非遺產品或提供非遺體驗，讓更多的人了解、接觸到類別豐富的非遺項目，同時為非遺提供了新的傳播熱點與途徑，讓年輕一代的商家和消費者由此對非遺產生興趣，愿意體驗甚至學習非遺技藝，進而成為非遺傳承的新生力量。這種跨代際、跨民族的傳承方式，使得非遺在更廣泛的范圍內得到傳播和傳承，也促進了不同民族間的交往交流交融。即非遺集市的各方參與者在集市中既領略了非遺層面的“他者”文化，也由非遺加強了自身的文化自信，并進一步促進了參與者的各民族同胞間、游客商戶間以及本地居民間的交往交流交融，進而加強了“中華民族一家親”“中華文明多元一體”的共識，也成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實踐的非遺集市路徑之一。

（二）地區聚合的“繡里淘非遺集市”

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是貴州省三個民族自治州之一，其州府凱里市是一個以苗族、侗族等少數民族分布為主的多民族交錯聚居地。凱里市的“繡里淘非遺集市”是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最具代表性的非遺集市之一，主要舉辦場地為市內的凱里苗侗風情園的民族風情園大廣場（該地的觀東巷、觀西巷、魚東巷、魚西巷也有部分攤位）。“繡里淘非遺集市”于2023年9月15日試營業，9月22日正式開市。“自開市以來，獨具特色的凱里市‘繡里淘’非遺集市匯集了云南、廣西、湖南以及貴州黔東南、安順、黔南等地的400多戶商戶入駐，共計吸引海內外游客約10萬人次前來參觀消費，市場成交額近1 000萬元。”［21］ 該集市的主要交易商品為：苗繡、蠟染、銀飾、織錦等民族手工藝品。“民族工藝商品化伴隨著不同族群經營者進城，村寨之間原有的初級社會關系被打破，民族之間的社會邊界也日漸模糊……集市上多民族聚集將會促進各民族間的社交和娛樂活動，帶動各民族民間工藝共同發展。”［22］“繡里淘非遺集市”（又稱新集市）的前身——“凱里苗繡集市”位于凱里市草坪新村巷（又稱老集市），主要由當地及周邊的苗族、侗族等民族同胞自發形成的以售賣苗繡、蠟染為主的集市。如今凱里市政府為利用草坪新村老集市所形成的苗繡市場聚合效應，打造具有“凱里”特色的苗繡等本土非遺品牌，將大部分老集市流動攤位商戶都遷移至 “繡里淘非遺集市”，并通過固定時間（每周三至周五）、固定商鋪與流動攤位相結合的形式進行規范管理。

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價值秉承、基本原則和文化方略［23］。“繡里淘非遺集市”中的非遺工藝品承載著該地區各民族以傳統技藝類非遺為中心的歷史與文化，是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構成內容。尤其是集市上部分經改良或創新后的非遺工藝品，更是見證著各民族同胞交往交流的深入互動。在此聚集的非遺手工藝人共同打造出更具地方特色且更彰顯民族特點的非遺產品。這些非遺產品不僅有了更多的市場需求，部分非遺產品還走出了國門。比如，代表黔東南地區苗繡技藝的“蝴蝶媽媽”繡片是該集市中最受歡迎也最暢銷的民族工藝品，在倫敦市場、米蘭時裝周等也備受關注。在該非遺集市的非遺產品貿易不僅使地方非遺產品走出國門，同時助推了當地各民族間文化、經濟等多維交流，還提供了傳習優秀民族文化的重要平臺，并構建了互相學習、相互欣賞、各美其美、美美與共的氛圍，進而加強了“多元一體”的認同感，彰顯了中國非遺的多姿多彩。同時，因“繡里淘非遺集市”已成為凱里市重要的旅游推薦目的地之一，打出了“看得見、摸得著、嘗得到、能體驗、可帶走”的宣傳口號。如今，該集市的游客人數頗為可觀。更為重要的是，“繡里淘非遺集市”因其客流量、話題討論度等方面的良好表現，吸引了一大批來自安順、黔南等貴州其他地區和云南、廣西、重慶等貴州周邊省市的商戶，他們為該集市消費者帶來了更為豐富的非遺技藝展示以及非遺產品選擇。下一步，凱里市政府將增強“繡里淘非遺集市”的規范管理和業態布局。比如，計劃以地攤經濟為載體向非遺產業化發展，打造文化創意產業創新示范和孵化基地，并規劃將黔東南地區苗繡等系列非遺產品進一步打造成更加具有吸引力和凝聚力的手工藝相關非遺產業。此外，還計劃加強與知名設計師合作開發更多極具“本土化”特色的非遺高端產品，創設“非遺IP”網紅打卡以及獨具特色的文化創意空間載體④。

通過“繡里淘非遺集市”平臺，各民族的手藝人不僅能售賣非遺產品，弘揚地方特色文化與民族文化，還能深化非遺保護精神，展示多種非遺技藝。同時，集市中非遺手工藝人、行業商人、自媒體直播帶貨博主等通過與本地以及線上消費者、游客之間的非遺產品買賣促使各地域各民族間更深入地互動。集市中各種文化以及經濟價值極高的非遺工藝品不僅體現了當地少數民族的智慧，還助推了各民族經濟收入提升。來自各鄉村的手工藝人在集市展示和銷售非遺產品，既能獲得更多的商業機會，又能與來自城市的消費者和游客進行交流和互動。非遺集市帶來的城鄉互動，擴大了非遺的宣傳與傳承的范圍及影響，推動了城鄉區域的協調發展，進而促進了不同民族群體間的團結友愛和共同發展。此外，該集市作為共創、共享、共益的平臺，推動了凱里市以非遺集市為重要內容的文旅高質量發展。

（三） 各界交流的“深山非遺集市”

“村BA”是貴州省臺江縣臺盤村的一種特殊籃球賽事。“村BA”本是臺盤村群眾在農閑之余自發組織的民間小型籃球比賽，自2023年起“村BA”開始發展成為由地方政府協調組織、旅游公司策劃宣傳的大型旅游體育賽事。由于“村BA”獨具鄉土感的賽事特點、極高的媒體知名度、國內外網民廣泛關注的熱度，在舉辦之際不僅引來很多商家前來贊助，還使得該比賽及臺江縣成為國內的旅游熱點之一。在2023年10月的“村BA”總決賽期間，由貴州省文旅廳組織的“深山非遺集市”（該集市又稱為貴州·臺江非遺集市）作為地方賽事旅游活動內容之一也被安排在其中。“深山非遺集市”分為銀飾產品展示區、繡織制品展示區、染制品展示區、服飾展示區及其他非飲食類非遺產品展示區，涵蓋省內9個地州非遺的6大展區，共設有70個展位。不僅展示與銷售臺江苗族刺繡、花溪高坡苗族銀飾、侗族服飾、水族馬尾繡、布依族蠟染、都勻毛尖茶等非遺產品，還邀請了部分非遺傳承人、民間工匠等到現場進行表演，把非遺表演、非遺技藝、非遺產品等來自省內9個市（州）的貴州特色非遺搬到賽場⑤。“深山非遺集市”提出用“地域文化+村BA+非遺民族文化”的方式點燃臺江旅游。村BA有從全國各地趕來參賽的籃球隊與親友團的參與，這些參與者也將其所在地的非遺傳承人帶到臺盤村并參與到非遺集市中。“深山非遺集市”讓觀賽游客在臺盤村現場體驗鄉村籃球體育競技的同時，也享受到豐盛的非遺文化宴席。這既助推了各地及各民族間的交流互動，又進一步宣傳了貴州豐富多彩的文化，為外界進一步了解貴州非遺提供了新途徑。

“深山非遺集市”圍繞文旅融合高質量發展，結合民族團結進步創建“村BA”的體育旅游多樣性，使得該體育賽事成為地方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切入點，讓非遺集市成為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大舞臺。來自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非遺技藝及工藝品，在“深山非遺集市”中得到了充分展示，讓游客們大飽眼福，推進了與非遺有關的互動與宣傳。集市中來自各地的非遺傳承人紛紛獻藝，展示了非遺技藝和文化魅力。這些展演活動不僅讓觀眾近距離感受到非遺的精彩，也為非遺傳承和發展注入了新的動力。換言之，“臺江縣以‘村BA’文化以及‘鄉村籃球’為杠桿，促進文化、旅游等產業融合，推動籃球賽事與民族傳統節慶、鄉村旅游、公益活動以及鄉村農產品銷售的深度融合，成為縣域經濟新的增長點，形成了凝聚民族文化、體育文化，展示各民族團結進步、拼搏向上精神的嶄新風貌”［24］。在具體實踐上，“深山非遺集市”成為臺江縣旅游新名片。游客通過參與“深山非遺集市”，既看到來自各地的非遺傳承人的不同技能展示以及多種非遺產品，又能親身體驗非遺的魅力。將體育賽事與非遺集市相結合的模式，豐富了“村BA”的活動內容，提高了觀眾對非遺的興趣及參與感，進而提升了體育賽事的影響力，為地方文化旅游產業發展帶來新的機遇。“民族團結+非遺+體育賽事+旅游”的“深山非遺集市”作為展示和體驗非遺的重要空間，將傳統非遺與現代舞臺技術融合，彰顯了黔東南自治州民族文化生態保護區絢麗多彩的民族文化，打造了各民族深度溝通互動的平臺，形成了地方經濟發展的新空間。

在非遺集市這一多元的文化空間中，各民族在非遺層面的交流交往交融活動呈現出獨特而豐富的形態。這種形態不僅僅體現在非遺的展示與傳播，還體現在人與人之間、文化與文化之間的深度互動與對話。在技藝傳承方面，非遺傳承人在集市上通過現場演示、互動教學等方式，將技藝、知識和經驗傳遞給集市參與者。這種交流不僅有助于非遺的保護和傳承，還促進了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在文化展示方面，來自不同地域和民族的非遺在集市上匯聚，形成了多元文化交融的展示空間。參觀者在此感受不同文化的魅力，通過交流深入了解各種文化的歷史背景、內涵和價值，增進了對多元文化的認識和尊重。在社會交往方面，人們在非遺集市中可以參加各種活動，如制作非遺手工藝品、進行非遺技藝體驗等。非遺集市提供了相互了解、學習的平臺，促進了友誼與合作。“在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歷史脈絡中，以非物質文化遺產為重要載體的民族文化正是在跨地域流動過程中不斷生成、演化、傳播和應用的過程。”［25］非遺集市促進了人與人之間的互動與對話，加強了對彼此文化的理解，有助于民族團結及社會和諧。

在探索非遺集市如何助力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過程中，上述三個貴州代表性非遺集市提供了生動的實踐案例。這些集市不僅展示及宣傳了豐富多樣的非遺產品與技藝，也促進了地區和民族間的交往交流交融。“青云市集”作為城市的重要旅游目的地，匯集了來自貴州乃至全國多地的非遺產品。這些來自不同地域的非遺產品在集市內相互展示、交流，使得各民族同胞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各地的特色文化，從而增進不同地域間人們的認知和理解。同時，該集市為多種非遺提供了展示平臺，不同的非遺美食、非遺手工藝品、非遺技藝得以相互碰撞、交流，使得各地各民族的優秀文化得以傳承和發揚，助推了各項非遺的活態傳承和創新發展。“繡里淘非遺集市”成為民族地區旅游發展新熱點，該集市所售的繡片、刺繡、銀飾等非遺手工藝品，不僅吸引了大量游客，也是貴州少數民族同胞展示民族文化的舞臺。在這里，不同民族、不同地區的人們分享和體驗非遺及其他民族的多彩文化，促進了民族間的交流，增加了地方的經濟收入。“深山非遺集市”雖然地理位置相對偏遠，但因為體育賽事的聚集而使得非遺煥發出勃勃生機。在該集市中，既有各種貴州非遺技藝的現場展示，又能讓來自不同地方的各民族同胞有機會親身參與、體驗非遺的魅力，更加深刻地理解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文化內涵，進一步增強對中華文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簡而言之，非遺集市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供了有力支撐，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要實踐路徑。

三、非遺集市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表現和成效

“各民族交往的物質空間生產是基于共同利益與互惠發展的經濟交往，各民族交流的符號空間生產是注重共有價值和情感寄托的文化交流，各民族交融的精神空間生產是強調生活互嵌和共生體驗的精神交融。”［26］非遺集市中的貿易實踐與文化活動，既彰顯了地方與民族文化的魅力，又促使各民族同胞相互溝通。尤其在集市空間內圍繞非遺主題的不同經濟文化活動的展示、體驗與推廣，有利于消除因地域或民族文化差異帶來的偏見，增進各民族間彼此的理解與包容，進一步增強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心理認同。對上述貴州的三處非遺集市，貴州地方政府通過積極開發、融入地方多樣非遺，深度聯結了非遺資源與集市空間。這一方面使得地方的旅游加速發展，由此吸引了更多游客、拓寬了非遺產品的銷售渠道、創造更多的經濟收入；另一方面還讓非遺得到更多的傳承機會，提升非遺相關群體的自信心，加強他們對地方與民族的文化認同感。非遺集市在推動貴州非遺產業化進一步發展的同時，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一）非遺集市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表現

1.以非遺為核心，體現地方多元傳統非遺項目

在非遺集市中舉辦不同節慶以及民族特色文化的主題活動，可以促進各民族文化相結合，在“共融”中展現中華民族獨特的民俗風情，進一步豐富中華文明的當代表達，同時讓人民群眾能在琳瑯滿目的非遺中選擇喜愛的項目進行了解與體驗，還可以將非遺集市打造成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相結合的國潮非遺品牌。譬如在“青云市集”多次舉辦的“非遺文創俏”“品味老字號樂享新生活”等系列非遺活動中，有漢服展演、歷史問答、紅色文化、非遺手工展演等內容，以及“虛擬+非遺”“話劇+非遺”等時下青年群體中熱門的休閑娛樂方式與非遺結合的活動。在“繡里淘非遺集市”中，各種具有民族特色的繡片、刺繡、銀飾等手工藝品成為展示和交流的重點。這些手工藝品不僅展示了各民族獨特的藝術風格和審美追求，也作為地方特色文化代表進入更廣的藝術視野，成為各族群眾、商販及游客線下與線上交流互動的重要媒介。“深山非遺集市”通過在民族地區體育賽事期間舉辦各種非遺展示活動，讓來自不同地方的人們有機會親身參與和體驗非遺的魅力。這些活動不僅讓集市參與者更為深刻地理解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文化內涵，也進一步增強了他們對中華文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

2.以集市為窗口，展示地方多民族非遺資源

地方應積極邀請學者、歌舞表演團隊、自媒體人、藝術家等在非遺集市開展非遺學術討論、非遺影像展、非遺比賽、非遺藝術創作等，并利用視頻網站、短視頻平臺等“流量熱點”進行推廣宣傳。具體來說，可以在非遺集市中舉辦民俗、傳統音樂、傳統舞蹈等多主題的活動，或者和地方各級學校合作。在校內外的實踐教育中開展民族團結主題課外教育教學活動的同時，提高學生的非遺相關的實踐能力。在“青云集市”，游客可以參觀非遺展覽、欣賞非遺歌舞、體驗非遺技藝、品嘗非遺美食、購買非遺文創品。在“繡里淘非遺集市”，游客可以買非遺工藝品、與非遺傳承人交流。在全網直播或媒體等宣傳“村BA”時，也會一同報道“深山非遺集市”中非遺傳承人絕活展示、非遺技藝介紹、非遺產品宣傳等。非遺集市提高了貴州非遺的受關注度，在全面展示地方豐富多樣的非遺資源的同時，也促使各族人民在精神層面整合成一個共同的群體，并呈現以非遺集市為切入點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踐。

3.以地方為平臺，鑲嵌經濟發展，活躍民族關系

習近平總書記在第五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中指出：“完善政策舉措，營造環境氛圍，逐步實現各民族在空間、文化、經濟、社會、心理等方面的全方位嵌入。”［27］多路徑、全方位的民族互嵌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要方式與方法。非遺集市不僅能促進各民族群體間的交往互動，還展現出互嵌式的民族關系。各民族互嵌式的空間基礎是中華民族共同體得以形成與發展的重要基石［28］。非遺集市能為各族人民共同交往提供共有空間，將非遺資源作為媒介加強族際的交流，進而促進多民族互嵌式社區的形成與發展。文化互嵌是各民族文化之間的相互學習、借用與交融，文化通過自身體系形成“凝聚性結構”［29］。各民族群體通過在非遺集市中的長期互動，在語言、飲食、節慶等方面形成了互嵌共生的特征；各民族在經濟利益關系上互相補充，構成了一個“誰也離不開誰”的經濟利益共同體［30］。非遺集市作為游客與當地居民的經濟互動場域，為當地居民在非遺相關經濟發展中提供了不同的角色，從而加強了各民族群體間的信任與互助互濟實踐，進而推動了地方各民族經濟互嵌。各民族的社會互嵌能促使各民族在社會結構層次相互嵌入［31］。非遺集市帶來的經濟發展逐步形成良性循環，不僅推動了地方社會的繁榮，更促進了民族關系的活躍與和諧。首先，非遺集市為地方經濟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集市上各種非遺工藝品、文創品、特色美食等深受游客喜愛，成為地方經濟的增長點，同時，非遺集市還帶動了旅游、餐飲等產業的發展，為當地創造了更多的就業機會。其次，非遺集市促進了民族關系的活躍與和諧。集市中各民族的非遺文化得以展示，讓各族同胞有機會親身參與和體驗其他民族的文化，增進了彼此之間的了解和認同。最后，非遺集市還為各族人民提供了共有空間，加強了族際的交流與互動，促進了多民族互嵌式社區的形成與發展。此外，非遺集市還通過經濟利益的共享和互補，加強了各民族群體間的信任與互助實踐。人們通過在非遺集市中進行廣泛交往，逐漸形成了互嵌交融的社會結構，進而鞏固并提升了民族團結。文化認同是民族共同體的本質特征［32］。在貴州省非遺集市大力發展的背景下，集市貿易活動提高了各民族間深度互動的頻率，而貿易主題多樣的非遺產品交易使得不同民族間的經濟交往逐漸加深，形成了包容共生的多元文化特征，促進了“多元一體”的文化認同，成為增強民族團結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動力。

（二）非遺集市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成效

“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既是對中華民族共同文化生活經歷的系統凝練，又是各族群眾交往交流交融歷史實踐的生動表征。”［33］非遺集市以非遺資源為魂，以經濟發展為本，為各民族同胞提供了互動場域，增進文化了解，促進了族際互動，提高了經濟收入，進一步推動了民族團結。非遺集市通過展演非遺項目，銷售非遺工藝品，體驗非遺技藝等形式實現各民族同胞的互動，在族際互動中深化了文化認同，促進了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簡言之，非遺集市為促進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實踐空間。

1.多種民族文化交匯，多元非遺事項聚集

“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是我國民族關系和諧發展的重要保證，是奠定我國多民族團結與穩定的堅固基石，也是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路徑選擇。”［34］“青云市集”等非遺集市有來自各地身著民族服飾的攤主，也有各色美食、地方特產、非遺產品及表演，彰顯了貴州特有的民俗風情和多彩的地方民族文化。“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在新時代民族工作方略中處于極為關鍵的位置，向上對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向下關聯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社會結構和社區環境。”［35］豐富多彩的非遺資源不僅吸引了眾多游客前來體驗，更使得各民族同胞增進了對彼此文化的了解，形成了更加緊密的民族關系。這種以文化認同為基礎的民族關系，為地方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供了堅實基礎。非遺集市作為新時代民族工作方略的重要平臺，通過多種地方與民族文化的交匯和多元非遺事項的聚集，促進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實踐，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供了有力支撐。對于貴州而言，有多種地方及民族文化與特色民俗被評為各級非遺項目，在強力打造“多彩貴州”旅游品牌的同時，開設專門展示及銷售非遺產品為主的“繡里淘”等非遺集市，為促進地方發展提供了內生動力。如今，非遺集市已然成為貴州多彩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線條明快的雷山苗繡、手工精細的劍河苗族錫繡、圖案別致的布依族蠟染工藝品等在“青云市集”中應有盡有。“深山非遺集市”則將非遺項目或傳承人置于空間之中，不僅突顯了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加深了各民族對自身文化的認識與情感，還讓身處非遺集市的游客驚嘆這個空間所帶來的極具民族文化特色的視覺觀感與藝術價值［36］。

2.增強民族認同感與文化自信心

“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作為上層建筑的重要組成部分，離不開中華民族經濟作為經濟基礎。”［37］《貴州省2022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數據顯示，2022年貴州省接待游客4.92億人次，旅游總收入5 245.64億元，其中“青云市集”于2021年12月初開市以來，月銷售額近3 000萬元，日均人流量3萬人左右。如今，“青云市集”不僅成為地方新地標，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游客前來，更是作為省內非遺集市的代表為地方及行業相關從業者帶來了可觀的收益。此外，“深山非遺集市”帶動了眾多群眾就業，在“村BA”賽事期間，本地商戶日均純收入超5 000元⑥。“各民族在長期經濟交往中經濟聯系與交往層次逐步深化，民族間經濟相互交融，經濟互補性和共同性不斷增多，有利于中華民族經濟利益共同體的構建。”［38］可見，非遺集市既能增強文化認同，又能提高貿易、旅游等行業的經濟收益，提高各民族群體的經濟收入，是推動地方經濟發展的重要空間，也是地方精神社會構建的必要基礎。

3.建立民族聯系，增進民族間的理解互信

“各民族交往交流的增多，是客觀存在的現實與趨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凝聚與發展，不會脫離從民族交往交流交融走向各民族融合這一基本規律。”［39］在非遺集市中，參與者既有攤主、游客、旅游從業人員，又有當地居民，人們通過與非遺產品交易、活動體驗等方式分享自己的感受與經驗。這加深了參與者的相互交流，建構了的信任，進而促進了民族間的文化交流。非遺集市場域中的交流互動，不僅是游客與東道主之間的互動，也是大眾與非遺的互動，更是集市參與者在非遺集市上吃、游、購、娛等的多重互動。情感源于交流，而情感的交融更需要溝通［40］。各民族群體在非遺集市中交流，不僅增加了族際互動，積累了情感，也加強了各民族的情感交融。“青云市集”的非遺商品交易呈現了多元文化，“繡里淘非遺集市”促進了鄉村振興與文化傳承的有效融合。“深山非遺集市”推動了當地村民、民間藝人、非遺傳承人、游客、商家等群體間的溝通交流，同時增進了各民族間的交流，拓寬了各民族的信息渠道，豐富了各民族的娛樂生活，有益于地方民族關系的和諧。

四、結語

“少數民族對‘中華符號’、中華文化的認同，在‘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形成過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41］非遺集市通過集中展示和宣傳非遺項目，讓更多的人有機會了解各民族或地方的文化，進一步增強了各民族的認同感和自信心，促進了各民族間的文化交流和融合，助推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凝聚。貴州三處非遺集市的案例體現了非遺集市促進社會交往、文化交流、情感交融的重要功能。在非遺集市中，游客能體驗絢麗多彩的民族文化、享受種類繁多的地域美食、購買形形色色的非遺產品，在商家與游客的交流互動中創造了團結和諧的社會風尚。地方還多次籌劃了具有特色的展演活動［42］。非遺集市聯結各民族群體開展更廣泛、更深入的交流，使得各民族群體交往交流交融的形式豐富多樣，并且通過集市中的商品交易和文化展演，深化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密切關系。非遺集市在不斷發展和完善，將繼續推動地方經濟的增長和民族文化自信的增強，為構建中華民族命運共同體貢獻更多的力量。

注釋：

①" " "該館位于貴陽市南明區興業街3號多彩貴州文化創意園內，2015年7月開館，是全國第一座省級綜合性非遺館。

②" " "筆者2023年6月、8月及2024年3月在“青云市集”實地調研發現，集市內設有“水仙馬尾繡”非遺展覽館、“谷妖”非遺文創館、九黎苗妹DIY銀飾等固定店面，還分布著漆扇、糖畫、紙漿畫、香囊、油紙傘等極具非遺特色的流動攤位。

③" " 據筆者2023年6月至8月在“青云市集”為期四次的調研采訪中調研整理而得。

④" " 據筆者2023年4月在“繡里淘非遺集市”調研時，采訪相關部門人員時獲取的信息。

⑤" " 據筆者在2023年2月至3月正逢“首屆貴州省美麗鄉村籃球聯賽”以及9月至11月又逢“村BA全國總決賽”兩次調研中獲取的資料分析歸納而得。

⑥" " 據筆者在2023年10月在臺盤村的調研，與當地村委干部ZD訪談而得。

參考文獻：

［1］" "陳立鵬，汪穎.習近平關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重要論述的理論要點［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1（10）：16-25.

［2］" "習近平.在全國民族團結進步表彰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9-09-28（2）.

［3］" "王彬，王添藝.非遺成為民族團結的“黏合劑”［N］.中國文化報，2024-01-04（2）.

［4］" "黃永林，程秀莉.保護傳承各民族非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J］.貴州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3（6）：41-50.

［5］" "岳永逸.文化轉場、個人的非遺與民族共同體［J］.民俗研究，2023 （1）：26-38.

［6］" "李楠.文化記憶與意義闡釋：中華民族共同體視野中的《格薩爾》［J］.西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2（2）：40-47.

［7］" "顧涵.中華民族共同體視域下滿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再認識［J］．黑龍江民族叢刊，2023（4）：145-149.

［8］" "鄂崇榮，畢艷君.黃河流域非遺傳承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青海經驗［J］.高原文化研究，2023（3）：1-8.

［9］" "望艷，覃芳敏，楊茂華.創新發展 非遺助力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J］.民族大家庭，2022（3）：25-26.

［10］ 陳煒，鐘學進，蔡銀瀟.南嶺走廊非遺族際共享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作用機理與實踐路徑［J］.青海民族研究，2023（1）：77-83.

［11］ 蔣建華，張涵.非遺短視頻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積極傳播［J］.民族學刊，2023（8）：13-20.

［12］ 楊剛，祁茜.邏輯與路徑：非遺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中的價值——基于南澗“跳菜”個案的思考［J］.貴州民族研究，2022（6）：140-144.

［13］ 李源，遲海波.“非遺”文化融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路徑［J］.白城師范學院學報，2024（1）：29-35.

［14］ 李江敏，李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旅游活化之道［J］.旅游學刊，2018（9）：11-12.

［15］ 王丹.非物質文化遺產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踐路向［J］.文化遺產，2023（3）：16-23.

［16］ 郝儒杰，唐輝，呼翠翠.新時代非遺傳承發展的路徑探賾［J］.文化學刊，2023（12）：22-26.

［17］ 張躍，王曉艷.少數民族地區集市的文化內涵分析——透視曇華彝族“趕街”［J］.思想戰線，2010（6）：122-126.

［18］ 李良品.歷史時期貴州集市形成路徑的類型學分析［J］.長江師范學院學報，2009（6）：43-49.

［19］ 王迪.貴陽：青云老城不夜天［J］.民生周刊，2022（19）：28-29.

［20］ 李衛紅，胡麗華，黃誠克，等.“一條街”的新煙火［N］.貴州日報，2023-09-21（1）.

［21］ 潘曉飛.貴州刺繡 時尚“變身”［J］.當代貴州，2024（1）：34-35.

［22］ 潘艷芬.技藝·流動·市場：黔東南苗族刺繡的商品化研究［D］.貴陽：貴州大學，2022.

［23］ 范君，詹小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文化方略［J］.思想理論教育，2018（8）：49-55.

［24］ 高峰，怡春.貴州臺江：“村BA”“點燃”縣域經濟新增長點［N］.中國婦女報，2023-07-07（6）.

［25］ 孫九霞，羅意林.非遺在民族文化中的嵌入與流動：“三交”驅動和認同強化［J］.文化遺產，2024（1）：9-17.

［26］ 王瑜，馬小婷.我國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空間生產與實踐路徑［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2（1）：27-34.

［27］ 習近平在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上強調 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主線 推動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高質量發展［N］. 人民日報，2021-08-29（1）.

［28］ 郝亞明，秦玉瑩. 各民族全方位嵌入與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J］.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3（3）：74-81.

［29］ 李偉.實現各民族全方位嵌入：理論內涵、實踐維度與保障機制［J］.前沿，2023（1）：32-38.

［30］ 朱碧波.論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多維建構［J］.青海民族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1）：26-32.

［31］ 高永久，楊龍文.論民族互嵌與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的邏輯關聯［J］.西北民族研究，2022（5）：13-24.

［32］ 朱曄.新時代中國的文化認同和民族共同體的構建［D］.哈爾濱：黑龍江大學，2020.

［33］ 高旸.構筑共有精神家園：新時代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敘事的理論邏輯與實踐探索［J］.統一戰線學研究，2024（1）：105-121.

［34］ 王瑜，馬小婷. 我國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空間生產與實踐路徑［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2（1）：27-34.

［35］ 郝亞明. 民族互嵌與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內在邏輯［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9（3）：8-12.

［36］ 田敏，陳文元.論民族關鍵符號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以南寧市三月三民歌節為例［J］.云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1）：24-30.

［37］ 徐光木.中華民族經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經濟基礎及實踐路徑［J］.統一戰線學研究，2023（5）：13-25.

［38］ 許珂，熊坤新.新征程以民族經濟交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J］.理論學刊，2023（5）：90-98.

［39］ 高永久，趙志遠.論民族交往交流交融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思想基礎［J］.思想戰線，2021（1）：61-70.

［40］ 官玉涵.中華共享傳統節慶在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建構中的功能與應用［D］.濟南：山東大學，2022.

［41］ 許憲隆，薛凡. “中華”符號的政治延展與時代價值［N］.中國社會科學報，2021-09-09（8）.

［42］ 何丹青，溫健琳.全媒體視域下巴蜀地區紅色文化傳播策略研究［J］.四川文理學院學報，2024（4）：26-31.

責任編輯：穆" "剛；校對：羅清戀

The Basic Experience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Bazaar to Strengthen the Sense of Community of the Chinese Nation： Based on the Survey Conducted in Guizhou Province

GONG Qingmin， YUSUN Ruiwen

（School of History and National Culture，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Guizhou 550025， China）

Abstract： Th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bazaar reflects its characteristics of gathering， economy， communication， leisure and entertainment in the aspects of personnel participation， goods trading， activities and cultural publicity. The revelation of the practical performance of the Chinese national community identity in Guizhou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bazaar highlights the path of Guizhou’s promotion of intangible heritage culture， sales of intangible heritage products and dissemination of intangible heritage brands through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bazaar， which plays a positive role in the exchange of various ethnic groups at the level of intangible heritage and enhances the emotional integration of various regions， thus promoting ethnic unity， strengthening local connections and maintaining social harmony. At the same time， the practical experience of the case shows that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bazaar can further help the local construction of the sense of community of the Chinese nation by enriching the content of diversity， broadening the multi-channel publicity， and promoting all-round mutual embedding.

Key words：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bazaar; the community of the Chinese nation; Guizhou province; cultural identity

基金項目：貴州大學貴州省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基地項目“貴州鄉村集市影像的民族志收集與整理”（GZSMZGD202308）；教育部中外語言交流合作中心國際中文教育寫作機制資助項目“國際中文教學課堂的中華優秀文化與國家形象塑造研究”（23YHZX1015）；貴州大學歷史與民族文化學院一流專業重點課程、特色教材及新文科建設教學改革創新項目“中國文化遺產與旅游”（2023LMJC00）。

作者簡介：龔卿民（1990— ），女，重慶黔江人，講師，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文化遺產、全球化與民族文化研究；余孫睿炆（1998— ），女，貴州興義人，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非物質文化遺產、民族旅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