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教師課程敘事的現實困境及優化策略

隨著敘事元素大量融入幼兒園課程，“課程敘事”的趨勢逐漸顯現，這對推動課程改革具有積極的影響。然而，由于部分教師對課程敘事本質的理解存在偏差，他們在具體應用中遇到了一些問題，這影響了課程敘事的教育價值。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并增強課程敘事的實施效果，教師需要加強對課程敘事的深入探究，凸顯課程敘事的獨特價值和吸引力，從而為幼兒營造優質的課程敘事環境。

一、教師在課程敘事中扮演的角色

（一）教師是課程敘事的“體驗官”

“課程敘事”指的是記錄幼兒成長歷程的故事。教師可以借助這些故事來反思和評估課程的科學性、適宜性和有效性，從而調整課程內容，使之更符合幼兒的發展規律。由此可見，課程敘事是一種基于實際課程的研究方法。

《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提出：“幼兒的學習是以直接經驗為基礎，在游戲和日常生活中進行的。”生活故事的真實性使其成為幼兒教育和游戲活動中的適宜素材。敘事主義者認為，人類經驗在本質上是故事化的，這意味著教師在傳授知識的過程中實際上是在敘述故事。在這些故事中，教師傳遞個人的觀點和價值觀念。因此，故事構成了教師教學活動的生長點，相較于預先制訂的教學計劃，它能顯著提高課程的體驗質量。

（二）教師是課程敘事的“說書人”

教師是影響課程質量的直接因素，他們不僅可以主導課程敘事的進程，還能將自己的價值觀念巧妙融入故事之中，因此，教師也被稱為課程敘事的“說書人”。教師能夠人為地增強課程的連貫性。雖然課程敘事是對幼兒經歷的故事進行概括和探索，但通過敘事，故事將獲得更深層次的價值，包括對故事發生的原因、過程及其發展趨勢的探討，這些都蘊含著教育意義。

（三）教師是課程敘事的“實施者”

“敘”是課程敘事的重點，但“敘中思”才是課程敘事的核心。教師應結合幼兒在活動中遇到的問題，探索相應的解決方法，使教學更具針對性，避免一味地“說教式”教學。

二、幼兒園教師課程敘事的現實困境

（一）概念模糊

部分幼兒園教師對課程敘事的了解不深刻，在應用時不確定自身行為是否符合課程敘事的要求，甚至對課程敘事的定義也不甚清楚，僅限于簡單記錄幼兒的日常。這就導致課程敘事變成單純地敘述故事，未能充分展現其教育價值。

（二）認識不足

部分教師雖能簡單地分析故事，或是通過檔案、主題墻等形式呈現內容，但這種做法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課程敘事的深層價值展現。部分教師可能尚未認識到課程敘事對課程質量、幼兒成長的重要性，從而影響了課程敘事在育人方面的成效。

（三）缺乏系統性

部分教師往往在日常生活中發掘故事素材，或從幼兒的行為中尋找故事靈感，并將其記錄下來。然而，他們有時會發現，這些故事之間缺乏內在聯系，呈現出零散狀態，沒有清晰的線索。這種缺乏系統性的故事敘述無法為課程敘事增強連貫性，從而影響了課堂教學效果。

（四）缺乏反思

在課程敘事中，部分教師會簡單地記錄幼兒的活動過程，而未對敘事的過程和結果進行深入反思，這種做法導致課程敘事的教育價值無法被充分發揮，幼兒無法借助敘事來實現全面發展。

三、幼兒園教師課程敘事的優化策略

（一）謀與做：理清課程敘事思維，保證教學效果

在應用課程敘事模式進行教學時，幼兒園教師需要加深對課程敘事概念的理解，并理清課程敘事的思維框架。課程敘事并非孤立存在的，教師在研究過程中應保持開放思維，從多角度探究幼兒的故事，分析幼兒的特定行為與語言表達。同時，教師應根據不同的課程情境、問題特點及研究對象，靈活運用多種課程研究方法，兼顧“質”與“量”。此外，教師應尊重幼兒在課程中的個性化理解，引導幼兒的行為，以充分發揮課程敘事的教育價值。

例如，筆者觀察到幼兒園樓梯口處放置了幾面哈哈鏡，幼兒每次經過時，都會駐足在鏡子前觀察片刻。基于此，筆者結合生活實際，設計了“身臨其‘鏡’”課程活動，旨在讓幼兒在探索中獲取知識，落實課程敘事。首先，筆者引導幼兒討論他們在哪里見過鏡子，幼兒會回答“我媽媽經常使用鏡子化妝”“我爸爸的汽車上裝有多面鏡子”“我爺爺刮胡子時也會使用鏡子”等。通過這樣的討論，幼兒的專注力集中到鏡子這一主題上。其次，筆者設計了“各種各樣的鏡子”調查表，以引導幼兒進行更深入的探究。在完成調查表的過程中，幼兒意識到生活中鏡子的多樣性，并提出了問題：“不同鏡子之間有什么不同？”基于這一問題，筆者引導幼兒自行觀察和探索。在這一過程中，有的幼兒發現大鏡子和小鏡子中映出的形象不同。最后，筆者為幼兒提供了充足的時間，讓他們自主探究鏡子的多種用途。有的幼兒發現，將鏡子放在陽光下會產生光斑，而在沒有陽光的環境中則不會形成光斑。于是，筆者組織幼兒到戶外集合，利用鏡子尋找光斑，讓幼兒在游戲的過程中學習，理解鏡子與光線之間的相互作用。

在上述案例中，教師從幼兒的興趣出發，充分尊重幼兒的想法，并在探究鏡子的過程中跟隨幼兒的腳步，提供各種支持和引導，讓幼兒在課程活動中進行科學思考，從而保證課程敘事的效果。

（二）察與讀：結合特定課程內容，解讀幼兒行為

課程敘事的關鍵在于教師洞察幼兒的行為，并通過其行為分析背后的教育本質。講述幼兒成長的故事，關鍵在于觀察并理解如何有效地支持幼兒的學習與成長，這也是課程敘事的核心意義所在。

1.探索看見的方法。在進行課程敘事時，教師應注重觀察幼兒的行為表現，包括幼兒在活動中的行為舉止及在互動過程中的語言交流。同時，教師應保持觀察的連貫性，確保每次觀察既是前一次課程觀察的延續，又是對本次課程的深入探究。教師在觀察時應遵循“目標明確、對象具體，時間不限、場所不拘”及“多觀察、多傾聽，少發言、少干預”的原則。

例如，換拖鞋是幼兒在午睡時經常進行的一個環節，但幼兒時常會遇到找不到拖鞋的困境。基于此，筆者設計了“尋找‘消失’的拖鞋”課程活動。在活動中，小明向筆者反映其拖鞋找不到了，筆者詢問：“你還記得你的拖鞋是什么樣子的嗎？”引導小明回憶拖鞋的特征。小明認真地回答：“我的拖鞋是黃色的，上面有鴨子圖案?！边@表明他對拖鞋的特征記憶猶新。隨后，筆者安慰小明：“等其他小朋友換完拖鞋后，老師會幫助你尋找拖鞋?！毙∶鼽c頭同意，但并未立即返回座位，而是仔細觀察其他小朋友的拖鞋，確認沒有小朋友穿錯。午休結束后，筆者組織幼兒進行討論：“小明的拖鞋究竟去了哪里？”幼兒展開了豐富的想象，提出了如“被鳥兒叼走了”或“被大灰狼偷走了”等假設。筆者繼續引導幼兒思考：“如果拖鞋被大灰狼偷走了，我們應該怎么辦？”一些幼兒堅決表示“要拿回來”，而另一些幼兒則認為“可以重新購買一雙”。從幼兒的回答中可以看出，他們擁有自己的認知經驗，教師應當尊重幼兒的猜想。最后，筆者根據幼兒的想法，設計了后續的探索活動，鼓勵幼兒與同伴一起尋找拖鞋，并在過程中關注幼兒的行為和語言特征，給予針對性的指導，以科學地總結課程結果。

2.掌握看懂的訣竅。在特定課程內容的框架下，教師應細致觀察和深入分析幼兒的行為，以洞察幼兒行為背后的深層含義，為后續課程的開展提供合理依據。在這一過程中，教師應主動與幼兒進行交流，以獲取更精確的信息，并據此判斷幼兒在課程學習中遇到問題的原因。同時，教師需要采取換位思考的方式，從幼兒的角度出發，考慮他們在課堂上的需求及可能面臨的問題。

例如，在進行“皮影戲”課程活動時，筆者注意到，雖然幼兒參與了皮影的制作，但他們對表演皮影戲的興趣并不高。對此，筆者首先主動與幼兒進行交流，并詢問他們：“你們想做什么？為什么不想表演皮影戲呢？”通過對話，筆者了解到幼兒更傾向于觀看皮影戲和參與皮影的制作過程。接著，筆者與同事進行探討，并思考幼兒的需求是否合理、可行。同時，筆者分析了幼兒更傾向于觀看而非表演皮影戲的原因，并思考如果將表演環節替換為觀看皮影戲，是否仍能傳達核心價值觀念?；谶@些討論，筆者優化了課程內容和方案，增加了支持幼兒活動的資源。最后，筆者結合幼兒在課程中的實際表現進行了換位思考，與幼兒共同分析了制作皮影時遭遇多次失敗的原因，如皮影人物關節的銜接問題，或是材料的牢固程度不足等。這些日?；顒佑行У刎S富了幼兒的學習體驗，并幫助他們解決了在學習過程中遇到的問題。

（三）記與因：記錄并分析有價值的信息，支持幼兒發展

對幼兒園教師來說，記錄并分析課程中有價值的信息，是課程敘事的根本目的，能夠有效地促進幼兒的發展。具體而言，教師應客觀且真實地記錄課程故事的經過，包括幼兒的典型行為、遇到的問題和沖突等，以便準確地反映幼兒的成長路徑和課程進展?；谶@樣的記錄，教師能夠了解幼兒最真實的學習需求和動機，從而有針對性地選擇教學策略，構建科學的支持體系。

例如，在開展“數臺階”課程活動時，筆者組織幼兒對地標性建筑物的樓梯臺階進行計數，以培養幼兒的計數能力和統計意識。在活動開始時，幼兒提出了“為什么我們數的數量不一樣”“到底誰數的是對的”等問題。筆者對這些問題進行了記錄，這說明部分幼兒的計算和邏輯推理能力較弱。隨后，筆者為幼兒提供了標記工具，并將他們分成若干小組，以合作的方式計算臺階的數量。在這一過程中，部分幼兒數到20之后便覺得無所適從。對此，筆者引導幼兒采用分段統計的方法來計算臺階數量，使他們能夠借助日常生活經驗完成基礎計數，并在活動中提高合作能力。最后，在將分段統計結果匯總時，幼兒仍面臨計算總和的難題，筆者便利用小棒作為輔助工具，引導幼兒以10個為單位進行計數。基于幼兒在課程活動中的實際表現，筆者選擇有價值的信息進行記錄，以確定教學的起點和解決問題的切入點。

（四）思與評：注重反思與總結，提高敘事品質

反思與總結在課程敘事的實施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教師應構建完善的評價體系，并在確立評價標準的基礎上，及時追蹤課程成果轉化情況。具體而言，教師在構建評價體系時，應涵蓋對課程敘事整個過程的內部與外部評價。此外，教師在將評價體系運用于課程敘事時，應采取問題驅動的方法，通過反思與總結來調整課程規劃，以適應幼兒發展的新需求。

例如，在開展“萬能柜”課程活動時，筆者組織幼兒對儲物柜進行探索，并在探索過程中引導幼兒分析儲物柜的功能，同時指導他們整理儲物柜內的物品。基于幼兒的實際表現，筆者進行了反思和評價。首先，筆者依據課程活動的主題制訂了評價標準，如檢查幼兒的儲物柜在整理后是否達到干凈、整潔的標準；幼兒在整理過程中是否意識到整理儲物柜的重要性等。從培養幼兒的自我服務意識和規則感兩個維度出發，開展課程活動。其次，在課程活動結束后，筆者采取問題驅動的方式進行反思，如在整理儲物柜時，幼兒普遍遇到的問題是物品過多導致無法全部放置。面對這一問題，筆者鼓勵幼兒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思思小朋友建議將不常用或與季節不符的物品帶回家，但也有部分幼兒在物品分類上遇到了困難。為此，筆者利用課件向幼兒介紹分類方法，幫助幼兒完成分類工作。最后，筆者將敘事成果運用于日常課程活動中，如每月舉辦一次“整理收納柜”的活動，并在活動中持續觀察幼兒的行為和語言，結合其發展需求調整教學活動，以充分發揮課程敘事的價值。

（作者單位：江蘇省南通市通州區新壩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