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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模型時代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

2024-10-28 00:00:00肖峰
江漢論壇 2024年10期

摘要:奧斯汀的“以言行事”揭示了語言具有行動的屬性和效應,成為語言哲學的重要命題。大語言模型的出現,使自然語言成為人機交互的界面,形成了人“告訴”智能機器替自己完成種種任務的人機結合的“以言行事”。隨著大模型功能的強大,它可以為人做的事情越來越多,“人言+機器做”的技術性以言行事也將越來越普遍,使得哲學必須關注和研究這種新型的以言行事,考察它對奧斯汀的以言行事在內涵上的豐富與拓展,并探究它對語言哲學、行動哲學、人本哲學和倫理學提出的新問題。

關鍵詞:以言行事; 大模型; 人機合作;人工智能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人工智能驅動科學發現的認識論研究”(22BZX027)

中圖分類號:TP39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24)10-0049-08

大語言模型(LLMs,簡稱大模型)的出現掀起了人工智能的新浪潮,催促人類走向一個新的技術時代:“大模型時代”。大模型的特點是人工智能模型的規模和復雜性不斷增長,能夠處理的問題和完成的任務不斷擴大,能為我們做的事情越來越多。使用大模型時,人所要做的就是用自然語言告訴智能機器“做什么”,智能機器系統就可按人的要求去“行事”即完成任務。這種“人說+機器做”的“聯合作業”,就是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它是對哲學家奧斯汀的“以言行事”的一種新型擴展,也提出了若干新的需要我們深思的哲學問題。

一、從奧斯汀的以言行事說起

英國哲學家奧斯汀(John Langshaw Austin,1911—1960)是牛津日常語言學派的主要代表和領袖人物,他對日常語言的分析使其躋身為20世紀最重要的哲學家之一。奧斯汀的主要貢獻在于提出了言語行為理論(speech act theory),主張從行動的角度去研究日常使用的語句。他將話語分成兩種:記述話語(constative utterance)和施行話語(performative utterance)。前者主要是對客觀事實的陳述,其功能在于傳遞信息,例如“我每天都去公園散步”“我教英語”等,這類句子的目的是以言指事、以言敘事;后者的首要功用是做事或執行行為,而不是陳述或描述事態,因此它們不存在是否與事實相符合的問題,其本身也無所謂真假。用語言來做事的過程被他稱為“以言行事”(doing things with words,也譯為“說話就是做事”或“說即是行”)。以言行事意味著語言不僅是用來傳遞信息的,還可以用來執行特定的行為。在奧斯汀看來,以言行事具有普遍性,甚至許多看起來是描述性的語句,也不僅僅是表述了思想或陳述了事實,而且還完成了某種行為。或者說,當人們做出一個語言上的陳述時,并不僅僅是在說一些話,而且是在做一些事情。這些行為或所做的事情可能是抱怨、命令、許諾、引誘、祝福等等。這一理論后由美國哲學家塞爾等人加以發展。他們都認為,語言是人的一種特異的行為方式,人們在實際交往過程中離不開說話和寫字這類言語行為。

“以言行事”的關鍵在于話語中的“行事”成分,它主張了人們可以直接通過說出的話語完成某種行為,即通過言語本身就能實施行動,或說話本身就是在直接執行某種動作。例如,當你說“我任命你為經理”時,你不僅表達了一個意思,還完成了任命的行為;同樣地,當你說“我承諾明天會去機場接你”時,你不僅表達了一個意思,還完成了承諾的行為;當一個人在婚禮上說“我愿意”時,不僅傳達了一個信息,更重要的是執行了這樣一個行為:做出結婚的承諾;類似地,法官在法庭上宣布“我判被告有罪”,這一聲明不僅僅是描述性的,它同時完成了法律上的判決行為。

此外,奧斯汀還強調了“以言行事”的力量。他認為,話語本身具有一種強制力或說服力,能夠使聽話人接受說話人的意圖并采取相應的行動。這種力量不是來自于說話人的主觀意愿或權威地位,而是來自于語言的內在性質和語境中的因素。這也是與以言行事關聯的“以言取效”的功能:說話者說出的話語對于聽話者所產生的預期效果或影響,即影響到聽話者的思想、感情和行動等。例如,當一個人在觀看一場演出后說“這真是個美妙的演出”時,他所希望的就是要影響聽眾作出對演出的積極評價。這樣的以言取效也稱之為“以言成事”或“話語施效”。

總之,“以言行事”是奧斯汀語言哲學或言語行為理論中的核心命題,它強調了語言不僅是傳遞信息的工具,而且具有執行行動的能力,并尤其強調語言的這種能力,由此揭示了語言與行動之間的緊密聯系。以言行事,或說話的同時也是在行事,這在日常生活中我們也能看到大量的表現。人們經常是通過說話來表達請求、命令、承諾、邀請等具有行動意義的意圖,這些都是以言行事的行為。例如,“我請你吃飯”“你快去寫作業”“我保證完成任務”“我提議去看電影”等。奧斯汀的以言行事改變了人們對語言本質的認識:語言不再被簡單地視為交流的手段,而是被納入人的行動這個廣闊的背景中加以新的考察,從而有效地解釋了人們如何通過語言來塑造和影響世界。這一理論對傳統語義學和語言哲學帶來了重大革新,從而對語言哲學的發展做出了獨特貢獻,產生了深遠影響,尤其是拓寬了其研究視域,揭示了語言如何在實現人與人之間的有效交際中發揮作用,呼吁人們更加關注語言的實際運用,并理解其對于人際交流和社會互動的影響,言語行為由此得到廣泛的研究。

當然,奧斯汀的以言行事也有泛化語言行動功能的趨向,尤其是他把任何語言活動都視為行動,認為說話者總要發出某些聲音,這就是“發音行動”(phonetic act),說話者說出的語詞具有一定句法結構,這就是“發語行動”(phatic act),說話者說出某一句子時也是在說出一樁事情,這就是“發言行動”(rhetic act)。如此擴張“行動”的含義,就會消解言語活動與實際行動之間的界限,完全取消了“言”與“行”在日常語言中的區別,或者不再有不是行動的語言現象。但從認識與實踐的區別來看,言與行還是有所不同的。如果行相當于實踐的話,言雖然不完全等同于認識,但主要還是屬于認識的領域,這從“行勝于言”“空談不如實干”“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等日常表述中,就可以看到這種區別。也就是說,我說話時并不總是在行動,也有“只說不做”“動口不動手”的言說活動,此時所進行的通常是語義的傳遞或表達,主要是信息性的認識活動,只是在信息世界而非物質世界取效,取得的通常也只是認識的效果而非實踐的效果;而動手去做的行動則是物質性的實踐活動,即肢體所進行的實在動作,它能在物理世界取得實際的物質性效果。

用語言取得改變物理世界的實際效果,即實踐論意義上的以言行事或以言取效,其實還可以通過人際合作的方式來實現。如果將奧斯汀的以言取效稍加擴展,就可以看到,以言施效在現實中也經常通過說話人對于聽話人的權威關系來起作用,如上級對下級、主人對仆人下達命令時,就形成為一個人的言語引起、影響或控制另外一個或一些人的行動及做事的效果,如領導對秘書說“給我起草一篇發言稿”時,就是在命令對方寫一篇稿子。這通常來自特殊的社會或人際關系而形成的“言行分工”,這種言行分工在一定的“制度保障”下具有了以言行事的效果,此時,說話人試圖通過自己所說出的話語來實現做事的目的,且是通過他人的行動來實現這一目的,由此形成了一種“A說B做”型的以言行事,這是一種“人際合作”型的以言行事。

這種人際合作的以言行事,在大模型時代來臨后,還可以進一步延展為“人機合作”(即“人說+機器做”)的新方式來實施,這就是基于人工智能大模型所結成的人機合作型的以言行事,這是以言行事的新擴展或新形態,可稱之為“技術性的以言行事”。由此一來,以言行事就可以歸結出三種類型,一種是“我說我做”,這是奧斯汀原意的以言行事;第二種是“我說你做”,這是人際協同型的以言行事,是基于人類“分工”基礎上的以言行事;第三種是“我說機器做”,是人和機器在新型分工基礎上進行合作而完成的以言行事,是人機之間的一種聯合作業。本文所要探討的,就是最后一種以言行事。這也表明,即使我們接受奧斯汀的以言行事所表達的內涵,也需要結合新的視野,尤其是結合智能技術發展提供的新手段、新可能來加以新的擴展,從而對以言行事這一重要的命題給予大模型時代的新闡釋。

二、大模型介導的以言行事

基于自然語言處理技術的大模型(如ChatGPT)出現后,其強大的與人可以基于自然語言進行流暢對話的功能,以及按對話中的人所提出的要求去完成各種任務(如生成文本、圖畫、視頻和編寫程序等),使得人機之間合作去實現“以言行事”得以可能。可以說,人通過自然語言與大模型交互并完成特定任務,是“以言行事”的智能化應用和技術性實現。當人向大模型發出指令或提出需求時,他所輸入或說出的提示詞就是一種“言說”活動,人此時的言說實際上是在啟動一個行動的過程,大模型根據你的指令生成回答、執行任務或提供服務,就是這個行動過程的完成。這種通過自然語言進行的人機交互,實現了通過語言表達來介導智能機器的運作,并達成實際效果,無疑是實實在在的以言取效。

目前,大模型通常關聯生成式人工智能,或者說大模型的核心能力是“生成”,這里的“生成”就是按人的需要或要求生成所需的內容(文本、多媒體、程序等)。生成這些內容原本是人自己要做的事,而今可以由大模型來替代,由此形成了大模型 “為人做事”的關系,也就是在做事過程上的“人言+機器行”的人機協同的聯合作業。從本質上看,這也是人用自然語言指揮機器為自己做事。

其實,在智能語音技術中,人機協同的以言行事就初現端倪。如在智能家居領域中就率先實現了簡單的“以言控物”的過程:當我們對智能語音助手說“打開空調”時,智能語音助手會將這個指令傳遞給作為物聯網一部分的空調設備,從而啟動空調的開啟。集成大模型后,智能家居的以言控物可以達到更高的水平,如用戶告訴語音助手“我想聽音樂”,植入了大模型的語音助手可以識別用戶的意圖,自動為用戶推薦適合的音樂。在這里,所謂人機協同的以言行事,就是指人類通過言語命令機器執行某種行為,而機器則根據其內部模型和算法來實現這一行為。

在人工智能領域,大模型是指那些具有大量參數、能夠處理復雜任務的深度學習模型。近年來,隨著計算能力的提升和數據量的增長,大模型在自然語言處理、計算機視覺等領域取得了顯著的成果。這些成果使得機器可以更好地理解人類的語言和行為,從而實現與人類的更高效、更自然的交互,由此將基于AI的以言行事推進到更新的水平或更高的階段。使用大模型后,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的模式可以在越來越多領域中實現,如工業大模型、農業大模型、金融大模型、教育大模型等就表明了這種領域的不斷擴展。目前,大模型技術正在千行百業中尋求落地,大模型為人做事的能力也在新的領域中不斷擴充;各種應用場景的開發,也如同給大模型配上能夠在現實世界里執行任務的“手”和“腳”,使其不僅能完成文本生成之類的信息生成任務,而且也能完成各種需要動手才能完成的物理操作或物品生成任務,從而具有“物質實踐”意義上的行動或做事的能力,即我們通常所說的“做實事”的能力,這也是通過物質性的工具使用來與環境互動并解決問題,即“實體交互能力”。(1) 此時,人類通過語言向大模型發出明確指示,而大模型則通過強大的計算能力和智能算法來理解這些指令,并轉化為能夠控制智能機器有序運行的程序,從而通過它所聯通和控制的人工肢體去執行這些人所下達的任務,包括在物質世界中改變對象的任務(大模型在智能制造中的應用就體現了這一過程)。當大模型可以控制機器人進行特定的動作時,意味著我們可以通過大模型來實現更多復雜的“以言行事”的任務。

物質生產是人類最重要的行動方式,也是最主要的做事領域。上述的發展趨勢表明,大模型所介導的以言行事在這一領域中具有巨大的潛力,工業大模型(尤其是嵌入大模型的智能制造系統)所具有的就是這種潛力。工業大模型從本質上就是聯通了制造系統的大模型,制造業是AI大模型應用的主要戰場,全球范圍內越來越多的制造業相關企業開始探索和部署AI大模型,旨在提高生產效率、降低成本并驅動產業升級。使用智能制造大模型時,只要在人機對話中告訴大模型“我要做什么”(即人需要大模型做什么),包括“我要某種物品”(在提示詞中將物品的種類、大小、顏色、外形等描述出來),接下來大模型就可以將其轉化為機器指令去啟動和控制智能生產系統將其制造出來,這就是定制化、個性化的物品生產的高效實現。甚至,在“我需要某種物品”的想法的某些細節還不清楚時,還可以與大模型進行“討論”,讓其根據自己的特點提供最佳的設計方案,獲得物品細節方面的咨詢和啟發,使自己的需要從模糊變得明晰。如根據自己的年齡、身材、性格、職業等設計合身且有個性的服裝。這樣一來,大模型就從只會生成知識,發展到也可以生成動作;從只能充當認識世界的手段,到可以充當改造世界(造物)的工具,使“以言行事的知識生產”輻射為“以言行事的物質生產”,如此等等。

傳統的生產離不開人的親力親為的“具身”性肢體勞動,可簡言之“以手行事”的生產勞動方式。即使在使用計算機作為控制裝置的自動化生產系統中,人也需要進行打字和點鼠標之類的“動手”活動,為此才能完成編寫程序或向計算機發送控制指令的工作任務。就是說,物質生產中的“做事”或行動,在這里是由人發出的語言信息(包括以文字形態輸入的信息)轉化為機器能理解的數字化指令后,由智能機器系統去最后完成的。在大模型之前,由于AI對人的自然語言的理解能力有限,自然語言與機器語言的轉化需要經過編寫代碼或程序來完成,所以面對智能制造系統的以言行事者,實際上只能由會編寫程序軟件工程師(也稱為“碼農”)來完成,此時AI作為以言行事的代具就顯然受限于小眾范圍。但在使用大模型嵌入的智能化生產系統時,由于軟件程序可由大模型按人的需要自動生成,人就無需再進行動手編寫程序的工作,甚至也無需人動手敲擊控制指令,而只需通過口述自己的目的或要求,能理解語言的大模型就能自動編寫出能夠控制機器運行的程序指令,啟動和控制生產系統制造出人所需要的物品。此時,不會寫代碼、編程序的人也可以駕馭智能化的物質生產系統,因為你只需要告訴大模型你想要它做什么,剩下的就是“一鍵生成”,包括生成相應的能控制生產流程的程序, 這也可稱之為“以言編程”。所以制造物品的生產活動,就可以從先前的以手行事普遍地轉變為以言行事。

大模型可以以“聊天機器人”的方式出現,如將大語言模型內置于機器人身上,它就可以聽懂人的話,按人的要求去做事,此時人只要說話,告訴機器人要做什么,它就可以替人去完成所要做的事情。而當這種機器人做成“人型機器人”時,它更像是人的忠實“仆人”,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也更像是主仆型的人際合作型以言行事。在這里,人與大模型之間以自然語言為接口的交互,還在技術上從文字交互轉變為語音交互。目前不少大模型都配置了話筒為人機交互的新界面,使傳統的文字輸入被更便捷的語音對話代替,人機合作以言行事中的“言”,也從“以書面語行事”演進為“以口語行事”,使得“動手錄入”的微小行動也可以被更省力更高效的“對話聊天”所取代,或稱之為從“以寫行事”進一步簡化為“以說行事”,這就更加提高了以言行事的效率,也進一步降低了通過大模型來實施以言取效的門檻:只要會說話,即使不會打字,或因眼力退化而打字不快不準,也可以有效地使用大模型來為自己做事,在幾乎所有的任務中獲得大模型的幫助。由此一來,大模型有潛力為每個人提供以言行事的新能力,幾乎人人都可以借助大模型來“享受”技術性以言行事的“紅利”,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于是更有可能成為無處不在的人類行為新方式。

大模型之所以能夠理解人的要求并完成人所布置的任務,主要得益于自然語言處理技術的不斷發展。自然語言處理是一種人工智能技術,旨在使計算機能夠理解、解釋和生成人類語言,從而彌合人類交流和機器理解之間的差距,形成機器與人之間自然流暢的交互,實現無縫的人機通信。自然語言處理經歷了早期的形式語法、轉換生成語法到現代基于統計的方法和深度學習模型的演變過程,其中涵蓋了詞匯表征、語言模型等基礎概念和關鍵技術。隨著深度學習模型的使用,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取得了重大突破。大模型就是使用深度學習算法的自然語言處理模型,它通過大量的數據訓練,能夠更準確地理解和生成人類語言,因此它在自然語言處理方面表現優異。大模型與早期基于規則或簡單統計方法的自然語言處理模型不同,它通過深度學習來掌握語言的內在結構和語義關系,具有了更大的詞匯表和更高的語境感知能力,不僅能理解單個詞匯的含義,而且能理解詞匯之間的關系以及整個語境,還能通過分析大量文本數據、學習語言結構和語義關系。這意味著它們能夠根據上下文來理解語言的含義,從而更準確地理解人類語言的真實意圖,由此按人的語言所表達的要求去做事、去行動、去完成任務。由于大模型在語言理解、生成、交互和推理等方面展現出卓越的能力,能夠在跟人類相當的水平上理解和生成文本,所以它被視為自然語言處理的重大進步。(2) 還有的研究者提出了“語言作為一種通用接口”的概念,使得大模型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工具,而是一個節點,能和其他許多AI工具連在一起用,從而能夠用來管理和協調其他AI模型,展現出理解和解決來自多個領域復雜任務的巨大潛力。(3) 總之,正是大模型在自然語言處理方面的強大能力,使其能夠理解并執行人類的指令,從而與人結合為一個“人說”與“機器做”的以言行事系統。

大模型在自然語言處理上的質的提升,以及它所綜合集成的大算力、大數據、大應用等方面的能力,不僅使其成為人所使用的技術和工具,而且在技術形態或工具范式上也發生了質的變化。我們知道,人與世界的關系是以技術和工具為中介而聯結和形成的,人是在與技術和工具的交互中完成對世界的作用的,技術和工具通常是受動的一方(死物),而人是主動的一方(活物)。但大模型作為工具則改變了工具的上述特性,因為大模型不再是全然受動的工具,而是具有了與人對話、互動的能力,具有對人的意圖加以理解進而決策的能力,由此成為集伙伴、助手、代理于一身的技術手段,從多方面具有“活物”的特征,如它具有一定主動性和隨機應變的靈活性,甚至被稱為“智能體”“行為體”或“自為體”等等。也正是工具范式的這種質變,才使得大模型具有了一定程度上“獨自”為人做事的能力,才能在“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中充當相對獨立的一方,起著先前任何技術所無法比擬的空前強大的作用。

這種“空前強大”的作用還表現為,當智能機器介入到以言行事的系統之后,機器行事的優勢隨之顯現出來。對于許多事情,尤其是那些規范化的事情,人做不如機器做得好,尤其是不如機器快、不如機器效率高。大模型可以比人更多更快地行事,例如文檔可以一鍵生成。因此在行事能力上,機器比人強,這一新特征使得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不僅開辟了以言行事的新形態,而且極大提高了以言行事的效率,在一些場合還可以提高做事的質量。這種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在物質生產領域中的應用,使勞動生產率借助大模型的威力而獲得大幅度提高,加上如前所說的低門檻甚至沒有門檻,大模型還可能成為人人都可以使用的泛在的以言行事的代具。在人機結合的智能系統中,人的主要任務是提出需求,并用合適的方式“告訴”機器,而大模型則通過其具有的強大的理解和執行能力,高質量地完成人所交代的任務,在此形成人的智慧與大模型的能力的有機結合,使雙方的優勢都得以發揮,從而導向一種基于人機合作的最優行為策略。而且,當大模型及其控制的機器所行之事主要是那些常規的、重復的、標準化的、瑣碎的、人所不愿意從事的事情時,這種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還具有將人從瑣事的勞作中解放出來的意味,使人進入一種更輕松自如的勞動方式,尤其是轉入自己更擅長更樂意從事的創造性工作。所以技術性的以言行事在這里也具有了人文或人性的意義:當人主要轉向創造性活動時,也意味著人的進一步發展和提升。

在人機互動的以言行事中,人出言,機器做事,機器所做的是人想做的事,是人告訴、要求機器去做的事,從而是體現人的意圖的行為,這種做事或行為的最后歸屬者,仍是人,即由人去“享受”機器做事的成果。此時,以言行事雖是人機之間的聯合作業,但核心是人,主體是人,原初的發起者是人,最后的結果也是服務于人,這無疑在本質上是一種“以人為本”過程或現象,這也是體現人機合作之人文意義的一個側面。

總之,隨著大模型的工具化,以言行事正在獲得新的含義、增添新的形式,使得人類的行為方式也隨之發生著重大變化,甚至是“顛覆性的改變”:人類將越來越多地不再“以手行事”,不再用自身的肢體去充當“做事”的工具,而是用“智能含量”更高的“發號施令”去實現做事的結果,人的職能成為以言行事這個系統的調動者和指揮者。由此也導致勞動方式的嬗變:從更偏向于體能支出的“手力勞動”(以手行事)到更偏向于腦力支出的“口力勞動”。所以大模型是以言行事的新型工具,是人類改變社會、創造歷史的嶄新手段,它決定了使用這種工具后所形成的包括新的生產方式、勞動方式、實踐方式在內的新的行動方式,由此進入了真正的人機協同時代:人和機器的融通達到前所未有的水平,智能媒介使人和機器形成更緊密的聯結。

三、哲學新視界與新問題

以上分析表明,隨著大模型時代的來臨,奧斯汀的以言行事必然擴展為“人言+機器做”的技術化新形態,由此帶來人類行為方式的嬗變。這種拓展和嬗變無疑也提出了若干新的哲學問題,啟發我們去進行新的哲學反思。

(一)語言觀或語言存在論新視界

奧斯汀的以言行事,曾經啟示了我們對語言功能的重新認識;而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則進一步拓展了語言的功能。大模型實現了自然語言與機器語言的通暢聯結,使人的自然語言通過智能機器系統“做事”的能力得到質的飛躍,這既可以視為“以言行事”的新途徑,也可以視為人類所使用的自然語言所擁有的功能的新拓展。

可以說,奧斯汀的以言行事主要揭示了“說話包含行動”的語言功能,而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則將其進一步推進到“說話就是行動”的“言即行”, 從而進一步彰顯了語言的強大功能,并再度啟發了我們對語言的形而上思考。

海德格爾曾對語言的本質給予了存在論的闡釋,提出了“語言是存在的家”(4) 這一著名命題,揭示了語言是我們思考和理解世界的方式,語言的界限決定了我們對存在的理解。伽達默爾還進一步闡釋道:不存在語言和對話之外的“自在的世界”,正是語言才使存在成為“能夠被理解的存在”。(5) 可以說,技術性的以言行事或“言即行”在一定意義上與海德格爾“語言是存在的家”具有相通性,對語言的這一存在論闡釋形成新的印證。較之“語言是存在的家”,“言即行”進一步表明,語言不僅是我們理解世界的方式,而且是我們應對和改變世界的方式。我們對存在所造成的人工變化,是通過語言來實現的;離開語言,人的行動就不可能進行,所以任何行動的背后,都有語言的啟動與調控,行總是伴隨著言。將“言即行”跟“語言是存在的家”兩個命題相結合,語言的強大功能就可以得到更充分的體現:語言是人理解和重塑存在的方式,我們既通過語言來理解世界,也通過語言來構建或重塑我們的世界。由此,語言不僅設定了我們理解世界的限度,也劃定了我們面對存在所能采取的行動的界限,這尤其表現在依靠大模型的技術性以言行事中,語言的限度也是我們行動的限度。例如,人在使用提示詞上的語言水平,就將決定可以使用大模型為人做事的限度。由此,語言與世界的關系從認識論層面進一步推進DlasLAB8s7P6fjpu+src4vDFw0ptOZGlaRsTFTwMmos=到行動論或實踐論層面,“語言是存在的家”也進一步進化為“語言是行動的平臺”。于是,語言與世界,言說與行動就聯結為一個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整體,語言—存在—行動之間的關系得到了新的整合:語言不僅是存在的家,還是行動的根,是做事的本;離開語言,離開人言的控制,由“事”所構成的存在者,由“做事”所造就的變動中的世界,將不可能存在。

(二)行動觀與主體觀新問題

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不僅啟發了對“言”(語言)的存在論新探究,而且也引出了對“行”(行動)的認識論新思考,這就是:在“人言+機器做”的人機合作中,如果說行動成為了人與機器的一種聯合作業,那么如何理解“行動”的含義?

“行動”是與實踐具有等位關系的哲學范疇,它是人成為主體的重要特征,它既是認識論研究的對象,也是行動哲學的核心概念。行動哲學將行動界定為“有意圖的身體移動”,或“行動的意圖轉化為一系列適當的身體動作”(6) ,其構成就是“意愿+一系列適當的身體動作”。傳統的行動無論怎么分解,各個部分(尤其是身體動作)都是由人來承擔,即由人去“親身”完成,此即所謂“行動的具身性”。而在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中,行事的意愿由人承擔并通過語言來表達,但行事所需的“身體動作”(尤其是“動手去做”的肢體活動)則由大模型連同它所控制的機器系統所承接,大模型替人完成需要“手”去做的一切后續事情。由此帶BdZ8OSMLpzdJ2nSgftGVkDUGXFCM2h8csnYRHbwUrG8=來兩個相關的問題:一是人所進行的沒有身體動作(尤其是動手的肢體動作)的意愿表達活動,是否還是嚴格意義上的行動尤其是完整的行動?二是智能機器系統替代人的肢體所完成的那些物理運動,是否具有人的行動的屬性,是否符合嚴格的行動范疇的規定性?換句話說,大模型的“做事”或“行動”在何種意義上仍屬于人的行動?是否可以稱其為人的“延展行動”或基于技術的“人工行動”,就像我們將機器智能稱為“延展智能”或“人工智能”一樣?

顯然,從傳統的行動概念所包含的兩個要件上,在大模型介導的以言行事中,單獨的人和單獨的機器所執行的都是局部的功能,似乎均不構成完整的嚴格意義上的行動,因為人用語言表達意愿的活動缺少身體動作,而機器盡管有做事的動作,但意愿不是出自它自己(因此缺少意愿),只有兩者的結合與協同,才具備作為行動的全部要素。當然,即使在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中,我們也不會認為人沒有行動。如果承認此時的人仍在行動,那么行動的具身性是否不再必要?如果將意愿的表達界定為一種“信息行動”,那么大模型介導的以言行事是否意味著人類正在進入以信息行動而非體能行動為主的行動方式新時代?這里也涉及到“言”和“行”之間是“言主導行”還是“行決定言”的問題。在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中,言無疑行使主體職能,行則行使手段職能。進一步的問題是:行動的“主體”在這種語境下應該如何界定?可否將大模型、智能機器與人結合為一個新的“人機主體”?或像稱呼人機結合的智能為“混合智能”那樣稱其為“混合主體”?從人機行動主體還自然會引申“人機勞動主體”“人機實踐主體”“人機認識主體”等稱謂問題。如果還是仍然堅持人是唯一的主體,那么智能機器就只能屬于“工具”。但是如前所述,大模型介導的智能系統顯然遠不同于傳統的工具,傳統的工具完全是受動于人,且只能局限于特定場景幫助人做特定的事(所謂“專用工具”)。而大模型并不完全受動于人,也可通用于多種場景,這樣的智能系統越來越多地被稱為“agent”,具有“智能體”“行為體”“自主體”等含義,與“主體”的含義不再有涇渭分明的界限,難以用傳統的“工具”來界定其功能。因此,技術性以言行事所造就的行動新形態,不僅對行動本身的認識論含義提出了新的問題,也對行動主體應該如何界定、大模型及其外設是行動的工具還是行動主體(或行動主體的一部分)等問題,形成了新的挑戰,需要在深入探討的過程中去逐漸厘清。

(三)人本觀或人學新問題

人機合作進行的以言行事,也是人所進行的“以言行令”的活動,即人對大模型發出控制指令,無需自己親手做事,而是由智能機器去進行。大模型在這里掌握了人類的語言規律,能理解人和回答人的問題,完成人所“交辦”的事情,如生成文檔、編寫程序,以及完成其他應用場景中的任務。當人只行使“說話”“告知”的功能時,人在語言方面的能力就更為凸顯,甚至語言對人之為人的意義也隨之被再度喚醒,這也使得將語言視為人的本質的人本觀有可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復興”。

亞里士多德曾將人界定為惟一具有言語天賦的動物,其后繼者們認為,語言不僅是“驅動人類的心理軟件”(7),而且“語言是我們的第一種技術”(8);人創造了語言,也以語言作為自己的特征。達爾文將語言看作是人與猿的分界線,他認為聲音語言“這一才能被認為是人與低于人的動物之間的主要區別”。(9) 哲學家芒福德認為,對于人的起源和進化來說,語言符號所起的作用遠遠超越了工具制造,因為制造生產工具的能力既不需要早期人類豐富的大腦容量,也不會導致早期人類大腦容量的增長;完成有聲言語所需要的多種器官密切配合是一種更大的進步,并且肯定占用了早期人類大部分時間和精力。所以從人類起源的開端處,不是更有效的工具,而是符號表達的意義模式的建立,才是智人進一步發展的基礎。(10) 文化人類學家卡西爾也認為語言對于人之為人來說,意義遠比制造和使用工具要大得多。(11) 當代技術哲學家波茲曼也表達了類似的看法:“語言無愧為一種原始而不可或缺的媒介,它使我們成為人,保持人的特點,事實上還定義了人的含義。”(12) 凡此種種,表達了基于語言能力的人本觀:人的本質是人擁有語言,語言能力成為人的本質力量。

在大模型時代,人作為主體的能力更充分地體現為一種使用語言的能力,表現為人使用提示詞向大模型清楚明白地表達意圖的能力,通過這種能力來使大模型理解和按照人的要求去行事。目前使用大模型中存在的不能如愿以償,往往是因為給它的提示詞不明確,所表達的要求不能被其理解,從而體現出一種“言不順則事不成”的關系,所以學會使用提示詞成為人需要演練的一種新的語言能力,也是提高人機合作以言行事效能的重要一環。從中還可以看到:一個人只要不喪失言語能力,即使他喪失了肢體行動的功能,也可以通過大模型hJGYG/rVKGpe6RyRTJ5d+uxZhV1oFkA/sdkCkm9FyWE=而重拾行動能力,從而成為功能上完整或健全的人。在這個意義上,“能說”比“能做”更重要,語言能力比行動能力更重要,更能體現人之為人的本質屬性。

人的本質是語言性的,還表現為“人是對話中的人”。使用語言所進行的“人際對話”(人與人之間的對話)貫穿于人的學習、生活和所有活動中。人在學習中的成長,以及在協作中進行勞動或工作,都是在對話中實現的。提出交往和語言理論的蘇聯哲學家和文藝學家巴赫金(Mikhail Bakhtin)不僅把生活的本質看成是對話,認為思維、語言、藝術等都是人的一種對話方式,而且認為人的任何活動都處于一種開放式的不斷對話的進程中。伽達默爾則賦予對話更為廣泛的意義:與他人的對話是對話,對文獻、歷史、藝術的理解是對話,對世界的理解也是對話。(13) 在這個意義上,人所具有的語言本質折射為“人是對話中的人”。而大模型介入到人的學習和工作之后,人際間的對話越來越多地可以采取人機對話來實現。大模型在行使聊天機器人的功能時,開辟了人機對話的新形式,使人作為對話的人可以更便捷更有效地通過對話中獲得“賦能”“賦智”,從而實現人的發展和提升,并且,這一效應可以得到空前的增強和更泛在地實現。同時人的以言行事也被進一步擴展到更多領域,越來越多的任務可以在人機對話中完成。當人機對話可以解決人所面對的一切問題時,語言能力作為人的本質能力就得到進一步彰顯。

當然,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也帶來了種種令人擔憂的人文問題,如人在某些能力上的退化問題。當人借助大模型可以只從事“動口不動手”的“口頭行動”或“口力勞動”時,身體行動、動手行動的能力大概率會衰退;當所有的事都是智能機器系統干得更好時,人還需要做什么?他還能夠做什么?人是否僅會“以言行令”?換句話說,凡機器可以做的,如果我們都交給機器去做,那么隨著越來越多的事交由機器去做,人的行為或行動能力會否日趨退化甚至喪失殆盡?人會成為“只會說話”的動物嗎?“手”的價值或意義會不復存在嗎?凡此種種,都需引起我們的警醒。

(四)責任的人機分擔問題

責任問題是使用人工智能技術時普遍會遇到的問題,奧斯汀的以言行事也涉及到責任問題,其中包含了這樣的強調:說話的人應該意識到他的說話是一種行為,因此說話時不僅要弄清所說的意思,同時要為所進行的說話行為承擔后果與責任。在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中,這種責任無疑還會牽涉到智能機器,引出人機之間的責任分擔問題,這就是:在使用大模型的以言行事中,當人們通過言語命令機器做事時,如果機器做出了錯誤的決定或者導致了不良的后果,那么責任應該由誰來承擔?是說話的人即命令的發布者,還是執行命令的機器?進一步,如果命令本身并無過錯,從而發布命令的人不具有責任,相應地也會引發“自由意志”的問題。在傳統的以言行事的模式中,人們通過自己的言語來控制和指導自己的行為,人具有決定自己行為的“自由意志”。然而,在“人言+機器做”的模式中,人們的言語只是命令機器做事的手段,并不能直接控制自己的行為,這是否意味著人們在這種模式下失去了一部分自由意志?在缺乏自由意志的以言行事的過程中,人需要承擔何種責任無疑成為行動哲學面臨的新疑惑。還有,如果出言發令的人沒有明顯的過失,但執行命令的算法因為“不透明”而導致了錯誤的后果,如大模型因“幻覺”而進行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生成了錯誤的結論或內容(也是“做錯事”的一種情形),那么此時應該如何界定和分配責任?是算法設計者的責任更大,還是模型本身應承擔部分責任?后者意味著,大模型在接收到人類的言語指示后進行操作即行事,是否具備一定的道德地位或代理能力?它的行動是否應當遵循特定的倫理準則?由誰來監督或治理這類問題?現行法律體系如何適應這種新型的人機交互模式,例如在合同法、侵權法等領域,如何認定“以言行事”的合法性及有效性?這些都是與擔責相關的問題。

總之,大模型帶來的人機合作的以言行事,在對人類行動方式帶來革命性變化的同時,也極大地拓展了我們的哲學視野,遭逢了在語言觀、行動觀、責任觀甚至人本觀上的層出不盡的新問題。正是對這些新問題的探究,可以使哲學在大模型時代獲取新的滋養。

注釋:

(1) Sébastien Bubeck, Varun Chandrasekaran, Ronen Eldan, et al., Sparks of 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 Early experiments with GPT-4, arXiv:2303.12712.

(2) Timm Teubner, Christoph M. Flath, Christof Weinhardt, et al., Welcome to the Era of ChatGPT et al.: The Prospects of Large Language Models, Business & Information Systems Engineering, 2023, 65(4), pp.95-101.

(3) Yongliang Shen, Kaitao Song, Xu Tan, et al., HuggingGPT: Solving AI Tasks with ChatGPT and Its Friends in Hugging Face, arXiv: 2303.17580.

(4) [德]海德格爾:《人,詩意地安居》,郜元寶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46頁。

(5) [德]伽達默爾:《論科學中的哲學要素和哲學的科學特性》,《哲學譯叢》1986年第3期。

(6) Gerd Grübler and Elisabeth Hildt (eds.), Brain-Computer Interfaces in Their Ethical, Social and Cultural Contexts, Dordrecht: Springer Science+Business Media, 2014, p.150.

(7)(8) [加]德里克·德克霍夫:《文化肌膚:真實社會的電子克隆》,汪冰譯,河北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36、250頁。

(9) [英]達爾文:《人類的由來》,潘光旦等譯,商務印書館1983年版,第16頁。

(10) [美]劉易斯·芒福德:《技術與人的本性》,載吳國盛主編:《技術哲學經典讀本》,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497—500頁。

(11) [德]恩斯特·卡西爾:《人論》,甘陽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04年版,第159—166頁。

(12) [美]尼爾·波茲曼:《娛樂至死》,章艷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11頁。

(13) 徐朝旭:《從建構到對話中的建構:認識本質的重新審視》, 《廈門大學學報》 (哲學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4期。

作者簡介:肖峰,上海大學智能哲學與文化研究院、上海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特聘教授、博士生導師,上海,200444。

(責任編輯 胡 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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