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家人力資本對企業績效的影響

【摘要】在當代，隨著經濟的全球性融合以及技術的迅猛發展，企業面臨著日益復雜和動態的競爭環境。在這樣的環境中，企業家人力資本和雙元創新成為促進企業績效提升的關鍵要素。企業家人力資本，包括其教育背景、經驗、技能和網絡關系，為企業提供了寶貴的資源和能力，以識別和利用新的商業機會。同時，雙元創新，即同時追求增量創新和突破性創新，為企業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保持持續的競爭優勢提供了戰略路徑。文章以2016—2022年中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分析了企業家人力資本對績效的影響以及雙元創新的中介作用。研究結果表明，企業家人力資本對企業績效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雙元創新中介了企業家人力資本對企業績效的影響。

【關鍵詞】企業家人力資本；雙元創新；企業績效

【中圖分類號】F272.91；F272.5

引言

企業家作為經濟增長和社會發展的關鍵驅動力，其人力資本的重要性日益受到學術界和實踐界的關注。1960年舒爾茨首次提出了人力資本的概念，將其定義為個人身上凝結的體力和智力[1]。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在馬歇爾的四因素分配理論中認識到，企業家的才能，即企業家的人力資本，是分配理論中應予考慮的重要因素[2]。企業家人力資本對于企業家而言，不僅是成功的基石，更是推動企業創新和提升績效的核心力量。近年來，眾多研究集中探討了企業家人力資本的分類及其對企業績效和創新的影響，揭示了復雜而深刻的關系網絡。

在企業家人力資本與績效的關系領域，研究發現，企業家的教育背景、行業經驗、專業技能和社會網絡等人力資本要素，顯著影響企業的生存和成長。基于企業家能力的研究表明，企業家的初始人力和財務資本是預測企業績效的重要因素[3]。另外，創業經驗在企業家決策和機會識別能力中起到重要作用，這些能力直接關聯企業的績效和競爭力[4]。

在企業家人力資本與創新的關系中，研究亦表明企業家人力資本是創新活動的關鍵推動因素。企業家的教育水平和專業經驗與企業的創新能力呈正相關，會促進企業的漸進性創新和突破性創新（雙元創新），這反映了企業家的知識和技能對于創新活動的重要性，尤其在高科技行業中[5]。

企業家人力資本是企業績效提升和實現企業創新的關鍵要素。以往的研究多關注人力資本對企業績效的影響以及雙元創新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或是將企業家的教育水平、持股比例等單獨特征對創新與績效的影響，忽略了企業家人力資本是一個綜合性指標，應該將各種指標的共同作用作為對創新和績效的影響因素。那么企業家人力資本與雙元創新及企業績效的關系是怎樣的呢？本文選取A股上市企業為研究樣本，從企業家人力資本視角出發，研究企業家人力資本、雙元創新和企業績效之間的影響關系，以期為企業的創新和發展提供借鑒與啟示。

一、文獻綜述與理論假設

（一）企業家人力資本對績效的影響

企業家是國家經濟發展的動力和源泉[6]。企業績效的提升依賴企業家的現實能力[7]。傳統觀點認為企業績效的提升是企業家能力和努力程度共同作用的結果[8]。實際上，企業家人力資本與企業績效之間是一個多維且復雜的關系。企業績效是企業家能力、企業家生產性努力、企業家掌握資源數量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函數[9]。

在后續的一項企業績效提升的研究中發現企業家的學歷水平、年齡和持股比例與企業績效正相關，而企業家的聲譽水平、實際控制力和企業所處的地域對企業績效沒有顯著影響[10]。而在另一項對企業綠色創新的研究中發現，企業家能力性人力資本、企業家能動性人力資本與企業家知識性人力資本與企業綠色創新存在積極關系[11]。由此，得到假設H1。

H1：企業家人力資本對企業績效存在顯著正向影響。

（二）企業家人力資本對雙元創新的影響

在競爭激烈和動態環境中，企業若想保持長期競爭優勢，需要同時進行利用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雙元創新）[12]，而對于創新能力的提升，企業家人力資本是不可或缺的因素[13]。企業家會利用其人力資本通過社會網絡識別和評估機會，并決定是否利用這些機會，從而實現企業的創新[14]。

1.企業家人力資本對利用式創新的影響

在對企業的利用式創新的影響中發現，企業家人力資本對于促進漸進性創新（利用式創新）具有重要作用。教育背景、工作經驗、專業技能和知識以及網絡和社會資本等方面都是促進企業進行產品和服務漸進改進的關鍵因素。企業家的教育水平對于漸進性創新活動的促進具有顯著作用。首先，較高的教育水平有助于企業家更好的理解市場需求，采納和應用新知識，以促進產品和服務的持續改進[15]。其次，具有行業相關經驗的企業家更傾向于通過漸進性創新來改進現有的產品和服務。這種經驗幫助企業家理解行業標準、客戶需求和技術趨勢，從而在現有基礎上進行有效創新[16]。另外，專業技能和知識是企業家進行漸進性創新的關鍵資源。深厚的專業知識能夠幫助企業家理解復雜問題，找到有效的解決方案，從而在現有產品或服務中實施改進[17]。最后，企業家的網絡關系和社會資本對于獲取創新所需的資源、信息和支持至關重要。通過廣泛的網絡關系，企業家可以接觸到多樣化的信息和資源，這有助于發現和實施漸進性改進的機會[18]。由此，得到假設H2a。

H2a：企業家人力資本對利用式創新存在顯著正向影響。

2.企業家人力資本對探索式創新的影響

在對企業的探索式創新的影響中發現，企業家人力資本是推動突破式創新（探索式創新）的關鍵因素。通過提供必要的知識、技能、經驗和網絡資源，企業家能夠識別和利用新的創新機會，推動企業實現根本性變革。首先，較高的教育水平能夠提供企業家以更廣泛的知識基礎和更高層次的思維能力，這對于識別和利用突破性創新機會至關重要[19]。其次，與特定行業和技術領域的深入經驗，可以使企業家更容易識別那些可能導致突破性創新的機會，并理解如何克服實現這些創新的潛在障礙[20]。另外，專業的技能和深厚的知識基礎為企業家提供了進行突破性創新所需的技術能力和理論支持[21]。同時，強大的網絡和豐富的社會資本能夠為企業家提供獲取新信息、資源和支持的途徑，這對于發起和實施突破性創新項目至關重要[22]。最后，企業家人力資本綜合能力，包括跨學科知識、創造性思維能力和領導力，對于推動和管理復雜的突破性創新項目尤為重要[23]。由此，得到假設H2b。

H2b：企業家人力資本對探索式創新存在顯著正向影響。

（三）雙元創新的中介作用

雙元創新，即企業同時追求漸進性創新和突破性創新，已成為企業適應日益復雜多變環境，實現長期競爭優勢的重要戰略[24]。而企業家人力資本，包括教育背景、專業知識、經驗和社會網絡[25]，被視為推動企業持續創新和提高企業績效的關鍵因素[26]。企業家人力資本與雙元創新互動對理解企業績效的提升至關重要。近期的研究表明，企業家人力資本通過促進雙元創新在提升企業績效中發揮著核心作用。教育和專業知識不僅為企業家提供了必要的理論基礎和創新思維。還促使企業更好地平衡和實施雙元創新策略[27]。此外，企業家的社會資本和廣泛的網絡關系，為獲取創新資源、信息交流和市場洞察提供了渠道，進而增強了企業的競爭力和績效[28]。同時研究還發現，企業家資本的不同形式及其組合對新創企業績效有顯著影響，表明沒有單一形式的企業家資本能獨立構成高水平新創企業績效的必要或充分條件。這強調了企業家應有針對地積累和整合不同形式的資本，以促進企業績效的提升[27]。由此，得到假設H3。

H3a：利用式創新中介了企業家人力資本對績效的影響。

H3b：探索式創新中介了企業家人力資本對績效的影響。

二、研究設計

本研究選取我國A股上市公司2016—2022年數據作為研究對象，并剔除剛上市不久的不穩定的企業，剔除主要財務數據缺失，ST、*ST及金融保險類企業樣本以及考察期內所研究的指標明顯異常的企業樣本，最終整理得到22 455個觀測樣本。

為保持數據口徑一致，企業績效數據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發明專利及實用新型外觀專利來源于cnrds數據庫。企業家的人力資本數據主要來源于上市公司公開的財務報表中所披露的個人資料。對于那些在財務報表中未公開或信息不完整的情況，我們會通過公司的官方網站以及國泰安數據庫和維基百科等渠道進行數據補充。至于數據分析工作，則主要通過STATA軟件來執行[11]。

三、變量設定

（一）被解釋變量：企業績效（ROA）

在衡量和評估企業在一定經營期間獲利能力時，通常選取資產收益率（ROA）作為衡量指標，因此本文選取資產收益率作為衡量企業績效的指標[28]。

（二）解釋變量：企業家人力資本（L）

企業家的人力資本可被劃分為三個主要維度：知識型人力資本、能力型人力資本以及動力型人力資本。知識型人力資本通常通過企業家所受教育的程度來衡量，樣本中的教育水平分類為：高中及以下、專科、本科、碩士和博士，分別對應數值1、2、3、4和5。能力型人力資本則主要通過企業家的工作經驗來體現，這可以通過其從業年數來量化，以年為單位。至于動力型人力資本，通常使用企業家個人收入的自然對數來表示，這包括董事長從企業中獲得的所有報酬、獎金和津貼等根據組態效應ywnI2F4EMgwr5guaJnt3Lw==研究，本文選取知識性人力資本、能力性人力資本以及能動性人力資本的乘積來衡量企業家人力資本[11]。

（三）中介變量：雙元創新（CI）

雙元創新包括利用式創新（C1）和探索式創新（C2）。借助雙元創新的相關研究，在本研究中，我們選用了“發明專利授權數量”作為衡量探索性創新活動的標準，這種創新通常涉及對新知識領域的深入探索。相對地，我們將“實用新型專利和外觀設計專利的數量”作為衡量利用性創新活動的指標，這類創新更多地關注于現有技術的應用和改進[28]。

（四）控制變量

參考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因素文獻，本文選取資產負債率（Lev），股權集中度（FirstT），高管薪酬（Wage），獨立董事比例（Indro），企業年齡（age）作為控制變量[29]，具體變量定義與說明如表1所示。

四、實證檢驗

（一）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

表2為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從變量結果來看，其ROA企業績效指標最小值為0.01，最大值為0.21，表明我國上市企業績效水平存在較大差異。無論是利用式創新還是探索式創新其最小值為0，最大值在6左右，說明各個企業的創新水平存在一定的差異，由于其均值均在2左右，說明大多數企業都在進行創新活動，說明大多企業處在一定的動態環境中。此外對所有模型的VIF進行檢驗，其值均小于10，避免了多重共線性問題。

（二）回歸分析

1.主效應檢驗

企業家人力資本與企業績效關系的檢驗結果見表3，以企業績效為被解釋變量，企業家人力資本為解釋變量，結果顯示企業家人力資本與企業績效回歸系數為0.014，在1%上顯著，由此企業家人力資本與企業績效顯著正相關，由此假設H1得到檢驗。

2.雙元創新的中介效應檢驗

假設H2a和H2b認為企業家的人力資本對企業在探索性和利用性創新兩方面的表現具有顯著的影響力。在本研究中，我們通過模型2，將利用性創新設為目標變量，企業家人力資本作為解釋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分析結果揭示，企業家人力資本與利用性創新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其回歸系數達到1.1398，并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這表明企業家人力資本的增強顯著促進了利用性創新的發展。同理模型4，由探索式創新作為被解釋變量，企業家人力資本為解釋變量進行回歸，結果顯示其回歸系數為1.4023，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企業家人力資本與探索式創新顯著正相關，由此假設H2a和H2b得到檢驗。

假設H3a和H3b提出，利用式創新以及探索式創新中介了企業家人力資本與績效的關系，由模型3可知，在模型1的基礎上引入利用式創新中介變量進行回歸，結果顯示其回歸系數為0.0109，在1%上顯著，說明利用式創新的中介效應顯著。同理由模型4可知，在模型1的基礎上引入探索式創新中介變量進行回歸，結果在5%上顯著，說明探索式創新的中介效應明顯，由此假設H3a和H3b得到檢驗。

五、穩健性檢驗

為了保證模型的穩定性，將模型中的因變量（ROA）進行替換，用凈資產收益率（ROE）測量企業績效。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檢驗結果與回歸分析結果基本一致，說明本文研究模型穩健。

六、研究結論與啟示

本文從企業家人力資本和雙元創新視角，以我國A股上市企業為研究對象，將企業家人力資本、雙元創新、企業績效納入同一研究框架，探討企業家人力資本對企業績效的內在作用機理。結果表明：第一，企業家人力資本能正向促進企業績效的提升；第二，企業家人力資本能夠正向促進企業進行利用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第三，雙元創新在企業家人力資本與企業績效之間具有中介作用。

基于以上研究結論，為企業在提升企業績效和如何增強自身創新能力方面提供以下參考。第一，促進企業家教育和培訓。①加強企業家教育，政府應支持企業家教育，通過大學課程、專業研討會和在線課程等方式，提高企業家的管理能力、創新意識和市場洞察力。②鼓勵終身學習，鼓勵企業家持續更新其知識和技能，特別是在新興技術和業務模式方面，以適應快速變化的市場環境。第二，支持雙元創新。①提供創新資金支持：提供財政補貼或稅收優惠，特別是對那些同時進行利用式和探索式創新活動的企業。②建立創新平臺：建設創新孵化器和加速器，為企業提供實驗室、辦公空間和咨詢服務，促進企業間的合作和知識共享。③鼓勵合作研發：通過政策引導，鼓勵企業與高等院校、研究機構建立合作伙伴關系，共同開展創新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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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