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曹植“擬作閨音”詩歌中的男扮女裝現象

[摘 要] “擬作閨音”現象在中國文學史中源遠流長，《詩》《楚辭》、漢樂府民歌和《古詩十九首》等中都存在大量的這類詩歌。曹植在其“擬作閨音”的詩歌中塑造了一系列怨而不怒的女性形象，他以女性的口吻來表達自身政治失意的情感。詩歌不可避免地帶有建安文學所特有的時代氣韻并展現了中國古代社會的政治和性別體系及其暗含的權力關系，在表面的夫妻關系中蘊含著深厚的君臣道統。詩歌在塑造忠貞美麗的女性形象，展現文學作品和審美形式的不同面貌的同時，也體現了其對女性的理解。

[關鍵詞] 曹植 擬作閨音 君臣道統 比興寄托

男性文人在表達自己感受以外還幫女子言志抒情，這是一個比較反常的現象，但幾乎每個時代都有借女子言己心的文人。“擬作閨音”著作之多、著者之眾、歷史之悠久，都顯示了其在詩歌發展史中是一個無法回避并且必須予以闡釋與思考的問題。就如魯迅所言：“我們中國最偉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藝術就是男人扮女人。”[1]這一現象可以幫助人們了解中國古代社會的政治與性別體系及其暗含的權力關系，也能對中國古代士族的生存和心理狀態有一定的認識。以詩歌、辭賦為媒介的文學作品與審美形式，可以有不同的面貌[2]，但也應注意到它們對女性聲音的消解及對女性作品的束縛作用。

一、曹植“擬作閨音”詩歌的風貌特征

曹植在繼承《詩經》《楚辭》、漢樂府民歌、《古詩十九首》的基礎上進行了創新，他的“擬作閨音”詩歌既表達了對女性命運的真切同情，又抒發了自己內心的痛苦，充滿了哲思。

1.“怨而不怒”的形象構建

曹植流傳下來的完整詩歌有八十余首，其中十首以女性為題材，是他詩歌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詩歌中的女性形象大致可以分為三種類型：思婦、棄婦以及美人。這些女子如浮萍，只能等待。她們雖經歷一系列不公的對待，但對遠在他方的丈夫仍舊牽掛與期盼，這些內容在反復擬作下形成了中國古代詩歌中“怨而不怒”的女性形象。

曹植塑造的思婦形象的典型為《七哀》中的敘述者，開篇兩句便營造了一個凄清孤冷的場景：在高聳的樓臺上，一位女子正抬頭看著明月，忍不住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嘆息。從第三句開始作者對女子的身份及心境進行表述：“借問嘆者誰？言是宕子妻。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獨棲。”[3]丈夫離開已有十年之久，而她就這樣日復一日地等待丈夫。即便如此，詩中的女子也從未怨恨過她的丈夫：“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3]她認為，丈夫就像那路上揚起的清塵，而她不過是那濁水里的泥土罷了。這一句話將夫妻之間的地位差別展示出來。“愿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3]從中可以看出，在那個時代，女子完全依附于丈夫，詩中女子的哀傷也全部來自自己的丈夫。曹植用最直白的話語塑造了一位獨處家中的女子，她用最深情卻最卑微的話，寫下了對丈夫的思念，話語中還有無助的忐忑。

曹植塑造的棄婦形象的典型如《棄婦篇》的敘述者，開篇以石榴樹起興：“石榴植前庭，綠葉搖縹青。丹華灼烈烈，璀璨有光榮。”[3]種植在前庭的石榴樹，綠葉搖曳、紅花絢麗，渾身閃亮發光，光芒耀眼奪目。“有鳥飛來集，拊翼以悲鳴。悲鳴夫何為，丹華實不成。”[3]然而，即便石榴樹如此光彩奪目，翠鳥飛來這里時卻因石榴無果而拊翼悲鳴。“拊心常嘆息，無字當歸寧。有子月經天，無子若流星。”[3]敘述者由石榴樹無果而引到自身無子的境況，用比喻的方式深刻而巧妙地解釋了自己被遺棄的原因。如張玉谷所言：“述己之容顏美好，不幸無子也，卻就石榴華而不實，憑空比起。鳥代樹言，人揣鳥意，用筆奇甚。”[3]接著敘述者“反側不能寐，逍遙于前庭。躊躇還入房，肅肅帷幕聲。褰帷更攝帶，撫弦彈鳴箏”[3]。她輾轉反側不能眠，索性到前庭徘徊，但依舊無法排解自己的憂愁，又不安地回到房間，想用彈琴的方法來排遣心中的憂苦。最后，即便她得此遭遇，依舊期望用生子來改變自己被拋棄的命運，愿自己夫君得子，以獲得安寧的人生：“晚獲為良食，愿君且安寧。”[3]曹植在這首詩歌中塑造了一位被丈夫拋棄的苦命女子形象。她的苦不僅因她無子，丈夫對她棄之如敝屣，更因在長期的社會環境、意識形態的熏陶下，她失去了自我價值感。

曹植在《雜詩·南國有佳人》《美女篇》中塑造了一系列美女形象。“其筆下的美人都才貌雙絕、淡雅高潔。”[4]曹植在《美女篇》中塑造了一位容貌美麗且性格文靜的女子形象。“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3]女子顧盼回首時留下的迷人光彩讓后面趕路的人也停下來不肯走開。“容華耀朝日，誰不希令顏？”[3]這樣一個如早晨太陽般耀眼的女子，誰會不愛慕她的動人容顏呢？但詩中的女子卻遲遲等不到一個令自己滿意的賢德的丈夫。“盛年處房室，中夜起長嘆。”[3]青春年華在自己的閨房中流逝，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半夜發出一聲聲的長嘆。“以上的‘美女’‘思婦’意象，雖然在外表和形態上有著很大的區別，但是在內心深處，苦悶的根源都是‘男性’的拋棄和不認可。”[5]

綜上所述，曹植在詩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大多完全依附于丈夫，對丈夫的久別與拋棄只有怨沒有怒。雖然詩歌細膩地表現了女子的內心世界，卻還是難以避免地帶有男權社會的色彩。與其說這是曹植對女性的寫實性描寫，倒不如說是男性期望或認為女子應具有的性情品質。“可以看出，在建安時期，從男性角度出發，對于女性的認識還是較為狹窄的，雖然認可她們獨立的品性，但也同時認為她們與‘婚姻和家庭’是難以分開的。”[6]

2.政治失意的婉轉寄托

曹植在其“擬作閨音”詩歌中塑造了一系列“怨而不怒”的女性形象，但曹植并不是為了女性而作詩，而是借助這些形象表達其政治失意的心緒。

東漢末年，社會動蕩不安。分崩離析的時代格局處處孕育著新的文學因子。文人在情感個性上獲得極大解放，個體情感的抒發受到空前的重視，文學更加關注內心感受的抒發和生命意識的表達。黑暗的社會現實、動蕩的政治格局也使文人持有強烈的政治抱負和高昂的政治理想。

以曹植為代表的文人的人生理想在現實中難以實現，他們便借助詩歌的形式來傳達心聲。曹植的詩歌以曹丕當政為時間節點，可以分為前后兩個時期。前期的他備受曹操寵愛，詩歌中不乏昂揚向上的激情理想，體現了他的政治抱負、對功名的追求、對底層民眾生存狀態的關注、對貴族閑適生活的表現；后期，因曹丕的打壓，其在政治上的無力以及生存恐懼，曹植的詩作更多地流露出壓抑的痛苦與不安，他寫了不少“情兼雅怨”的作品。因政治原因，他無法將自己的不得志表現得過于明顯，便借女子之口表達。

前文提到，曹植把棄婦的心理活動、外在表情和石榴樹與神鳥聯系在一起，用石榴樹的紅花巧妙地比喻棄婦的形象。棄婦被丈夫拋棄正如曹植被君王所拋棄。“詩歌以棄婦致夫君的口吻，表達自己因無子而愁思滿懷，唯恐被拋棄的痛苦心情，借女子因無子而被拋棄的事實，隱射詩人因政治斗爭而被君王拋棄。”[6]《七哀》寫“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3]，表面上看是說丈夫與妻子的身份貴賤之別，實則是寫曹植與曹丕之間的身份反差，體現了他的生命意識，以離別、失意的女性群體為載體，寄托曹植憤懣不平的心境與情志。這首詩的背后蘊含的是詩人對自我命運的嘆惋，但這個主旨卻只能借思婦閨怨的方式表達出來。“政治上的郁郁不得志，迫使曹植只能以曲折隱晦的方式來抒情表意。”[6]其他詩歌如《種葛篇》《浮萍篇》《雜詩》《妾薄命行》等，“雖然敘述棄婦怨女的不幸遭遇，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曹植展現棄婦的內心世界，也是在訴說自己的遭遇”[6]，其目的都是用閨閣女子的遭遇來表達自己的政治失意。

二、曹植“擬作閨音”詩歌的文化語境

曹植借女子的口吻表達忠君報國的理想以及理想破滅的苦悶與痛苦，除了為了避免君主的猜疑、保全自身以外，也與中國古代長期存在的文化傳統有關。

1.宗法觀念下的性別立場

封建宗法制度中，“男尊女卑”的觀念深入人心。由于女性有懷孕生子的能力、體力不如男性，所以在傳統農耕社會中的地位一直低于男性。“男尊女卑”是封建社會最基本的性別立場。

封建社會中，女性作為男性的附庸品，經常被無情拋棄。而她們被拋棄的原因大多為以下兩種：容貌變老與無子。兩性生理上的差異導致女性往往比男性更早成熟，這也意味著更早衰老。封建社會中，男子掌握更大的權力，也擁有更多的選擇權。古代一夫多妻制，貴族男子娶妻，不光是娶一個正妻，還有七八個陪嫁。如《詩經·碩人》里的莊姜出嫁，便有九個陪嫁，自己嫁給衛莊公后，三年沒有生兒育女，所以不受尊重，只能讓陪嫁為她生育子女。貴族女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民間女子了。

女子從幼時便遵循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規訓，她們沒有資格參加科舉，整日處于閨閣之中，生活范圍極其狹窄，女性對“男尊女卑”的觀念深信不疑。在“擬作閨音”類詩歌中，幾乎所有女子在面對丈夫的久久不歸與拋棄時，都保持著“怨而不怒”的態度。當這種觀念成為一種約定俗成，持有不同思想的人就會被當成是異端。

中國古代，人們對兩性話題一直是羞于啟齒的，甚至認為這是一件卑劣之事。對男性來說，女性比他們卑微，直接對女性表白心聲便會使其產生屈尊的感覺，所以為了自己的名聲，便直接以女子思念男子的模式來表達自身的情感。

除“男尊女卑”的觀念，“男主外女主內”的觀念也是“擬作閨音”詩歌產生的語境之一。《周易》中寫：“女正位乎內，男正位乎外。”[7]按傳統認知來看，男子生來就應在外拼搏事業，而女子生來就應在家中管理內務，所以苦苦等候是女子注定的命運。等候有果便也罷了，一旦男子在外另有婚姻，女子就成了棄婦。這種“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要求男性必須以天下為己任，承擔起社會和家庭的責任，即便有脆弱的一面也不應表露，在當時的社會觀念中這種脆弱也是不被允許的，因為“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7]，所以當男性仕途失意、憤懣不平時，會選擇“擬作閨音”的形式，借女性之口來表現自己的情感。而此時的女子因沒有受教育的權利，所以只能被動地成為男性抒發自身情感的載體。

2.夫妻關系與君臣道統

文人之所以借用不同身份的女性來表達他們的政治抱負，是因為二者之間的異質同構性。宗法社會中，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這六者形成了一個尊卑有序的關系鏈條。這種等級秩序在文人心中成為一種思維定勢，在面對擁有絕對權威的君主時，他們會產生一種陰柔卑怯的情感，所以在“擬作閨音”詩歌中，他們常會以“妾”來自稱。在官場中，能夠得到君王重用的文人畢竟只是少數，但被驅逐、被貶斥卻隨時都有可能發生，這與妻妾害怕被丈夫離棄的心理是極為相似的。棄婦的情感與文人在官場中的心理產生了共鳴，這是文人用棄婦視角展現官場不得志的心理基礎。

曹植在長期的打壓中也認同了棄婦的心理處境。“曹植的閨怨詩之所以以女子為核心，究其原因主要是心態的改變。”[8]他借女子的口吻來表達其憤懣的方式，便是對屈原寫作手法的繼承。“以香草喻賢臣，用茱萸喻小人，借佳人喻君王。此外，曹植還借夫妻關系喻君臣關系，以被丈夫拋棄的孤妾喻逐臣。”[8]這類詩歌中等待的女子形象所展現的不僅是一個家庭，更是折射了整個社會的現狀和文人苦悶的內心世界。詩中的夫妻就像朝堂中的君臣，這里的君是指曹丕，而臣便是曹植，這些都導致他的“擬作閨音”詩具有強烈的社會意義。

在“擬作閨音”詩中，詩人表現的夫妻關系中蘊涵著深厚的君臣道統。男人以女子的口吻說：“我要尋我的快樂，追我的愛情。”但他潛意識里是在說：“我需要一個能夠欣賞我的君王。”很多看似是描寫女性的詩詞，實際上卻表達了男性在官場上的不得志。因此，怨婦的感情并不是女性專有的。如歐陽修《蝶戀花·越女采蓮秋水畔》中的“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絲爭亂”，女子在低頭采蓮時對自己容貌的注意讓她產生了對愛情的向往，這句話看起來是在寫一個美麗的女子的心理，但其實是作者將自己比作那位美女，因為男子和女子一樣，都需要為自己尋找一個依靠，只不過一個依靠的是君王，一個依靠的是自己的丈夫[9]。

三、“擬作閨音”的影響

“擬作閨音”在一定程度上造成抒情主體與作品主題的割裂，中國文學批評受儒家影響，強調經世致用，再加之“擬作閨音”類的詩使人們形成了一種思維慣性，很多單純以表現男歡女愛為主題的詩歌也被賦予了濃厚的政治色彩。

1.對女性真實形象的消解

“擬作閨音”詩雖說是以男性對女性的遭遇的理解與感悟為前提，但畢竟是以男性的視角解讀女性的心理，和女性所作的詩歌是不完全相同的。在主流文化的影響下，男性文人在詩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展現了男權社會對女性的規訓，他們認為女性應該有癡情、忠貞、順從、柔情等性格特質，女性應該完全依附于男性。除性情外，文人還要求女性有美麗的容貌，但外貌是天生的，如果將其與女性的人生價值關聯，女性的主體價值就會被消解。

這些作品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剝奪了女性的主體性，她們空有容貌，卻沒有自己的意識和思想。特別是這些“擬作閨音”作品中帶有托喻意味的女性是失真的，詩人僅把她們當作表達自己不得志的工具，用她們的美麗來比喻自己的才華，用她們的忠誠來表達自己對君王的忠誠。文人以女性口吻發出感慨，看似是替女性表達情感，實則竊取了她們的身份，解構了她們的形象。

雖然這些承載著詩人政治理想的女性，都以真實的婦女為原型，詩人也同情她們的困境，但當這種悲劇被詩人從現實中提煉出來，并在隱喻層面被闡釋、解讀時，這些女性的境遇與現實環境已經沒有關聯，完全成為寄托男性情感的容器。不論這些形象如何，都是男性為表達自身感情而建構的形象，不是真實的女性。蔣寅在《古典詩學的現代詮釋》中寫道：“他們都是作者在扮演一個角色，或者說為角色配音。”[10]詩人盡心盡力地扮演一位女性的角色，不著痕跡地抹去女性的真實困境，“女性形象也就成為他們抒發情感的載體，這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以家國天下、道德倫理為題材的主流文學的不足，同時也為缺乏自我書寫能力的女性立言陳情。研究這些‘擬作閨音’的詩歌，我們可以窺探出這一時期男性文人的精神狀態和生存境遇以及整個的社會風貌”[11]，但這必然造成對當時女性真實形象的消解。

2.對女性形象的過度解讀

因為“擬作閨音”的文學傳統，讀者在解讀有女性形象的作品時，容易習慣性地越過女性本身去探尋作者深層次的寫作意圖，即便有的詩歌只是單純地表達男歡女愛的主題，并無政治寄寓。這種解讀方式與詩教傳統的影響以及“擬作閨音”詩歌所形成的思維慣性有關。

中國最早的詩教強調“詩言志”，認為詩歌是用來表達人的志向抱負的，強調詩歌的教育作用。孔子的“文質彬彬說”“思無邪說”“興觀群怨說”以及孟子的“知人論世說”“以意逆志說”等都是以此為中心。詩教觀點成為后世文學批評的方向性原則，這也導致有些詩歌并非表達政治目的，卻被強行賦予這些內涵，使其有了穿鑿附會的弊端。例如后世讀者對《詩經·關雎》的解讀，《詩經》中這些女子口吻的詩歌更多表達的是單純的男女愛戀，但漢代學者卻建立了一套新的詮釋系統來解釋其意義，給原本的詩歌賦予更多的政治色彩，以此來服務于統治者。這種為政治目的服務的解讀，使男女之情與君臣之義相關聯，對后來“擬作閨音”的詩歌創作有很大的影響。

語言的隱喻性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擬作閨音”的流行。雖說讀者在閱讀文本的時候能進行“創造性的背離”，可以結合自身的理解與體驗對文本進行闡釋，但這個闡釋是有限度的。作者在創作第一文本中融入了情感與意志，語言符號會引領讀者去尋找深層的內涵。但因為期待視野等一系列因素的影響，讀者閱讀過程中會產生第二文本，讀者確實可以根據自己的理解來解釋文本，但也必須有理有據，而不是片面觀之、淺嘗輒止。

四、結語

“擬作閨音”是一種角色位移，語言的隱喻性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這一過程的演進。以曹植為代表的文人在詩歌中盡心盡力地扮演一位女性的角色，且為女性傳情達意，但詩中描述的看起來是夫妻關系，實際卻蘊含著深厚的君臣道統。以女性口吻書寫男性的精神苦悶，擴展了詩歌創作的敘事視角，創新了寫作手法，也展現了審美藝術形式的可能性。通過這一現象，我們可以對中國古代社會的政治與性別體系及其暗含的權力關系進行考察，也能對中國古代士族的生存和心理狀態有一定的認識。但男性借女性形象來抒發男性的情感，在塑造女性形象的同時也會消解女性的主體性。

參考文獻

[1] 魯迅.魯迅全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2] 朱郁文.“男子作閨音”之辨[J].名作欣賞，2018（31）.

[3] 曹植.曹植集校注[M].趙幼文，校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

[4] 胡慧昕.論曹植詩文中的“美人”意象[J].今古文創，2024（9）.

[5] 李欣峰.曹植詩文女性意象與意識研究[J].中國民族博覽，2021（6）.

[6] 王珍.論曹植的怨女棄婦詩[J].今古文創，2023（1）.

[7] 朱熹.周易本義[M].廖名春，點校.北京：中華書局，2009.

[8] 薄曉婧.論曹植詩歌的比興寄托[J].洛陽理工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5）.

[9] 葉嘉瑩.人間詞話七講[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

[10] 蔣寅.古典詩學的現代詮釋[M].北京：中華書局，2003.

[11] 賈寧寧.漢魏六朝“擬作閨音”詩研究[D].重慶：西南大學，2015.

（特約編輯 劉夢瑤）

作者簡介：方慧敏，安徽大學文學院，研究方向為中國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