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國際格局是近代以來歷史的產物。20世紀的國際格局,經歷了由凡爾賽—華盛頓體系到雅爾塔體系再到“一超多強”態勢這樣一個否定之否定的過程。梳理20世紀國際格局的演變歷程,揭示其中的歷史啟示,對中學歷史師生領悟課標精髓、吃透教材內容,總體把握世界現代歷史的基本過程及其規律,進而提升歷史學科核心素養,具有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國際格局 凡爾賽—華盛頓體系 雅爾塔體系 “一超多強”態勢
《義務教育歷史課程標準(2022年版)》在“教學提示”中,要求學生“開展項目學習”,深入探討世界現代史上的重要問題,如“比較兩次世界大戰”“比較國際聯盟與聯合國”“冷戰的起源”“發展中國家的發展成就與問題”“20世紀國際格局的演變”……等等。[1]《普通高中歷史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則要求學生“通過了解冷戰時期的典型事件,認識冷戰的基本特征,理解冷戰的發生、發展與世界格局變化之間的相互關系”。[2]因此,梳理20世紀國際格局的演變歷程,揭示其中的歷史啟示,對中學歷史師生領悟課標精髓、吃透教材內容,總體把握世界現代歷史的基本過程及其規律,進而提升歷史學科核心素養,具有重要的意義。
一、“國際格局”“國際體系”“國際秩序”辨析
歷史的巨輪駛入20世紀后,世界上發生的一切,無不被納入國際格局的范圍內。東歐劇變、蘇聯解體,宣告了以“冷戰”為特征的兩極國際格局的終結,世界進入多極化時代。隨之,“國際格局”一時成為各國政界和學界最為關注的熱門話題之一。但由于人們對國際格局沒有一個比較明確而具體的科學界定,而且往往把“國際格局”同“國際體系”“國際體制”“國際秩序”等概念攪混在一起,以至于在考察國際格局這一問題時,難免落入泛泛而論的窠臼。
其實,國際格局(international landscape,亦稱世界格局)并非自古就有,而是一定歷史時期的產物。在前資本主義時代,由于人類社會處于自然經濟狀態,世界各民族、各國、各地區之間彼此孤立與閉塞,因而無所謂國際格局。只是到了近代,自15、16世紀始,隨著資本主義的興起和海道大通,過去長期存在的各民族、各國、各地區之間的閉關自守狀態逐漸被打破,整個世界發展為緊密聯系、相互依存的一體,國際格局才出現于世界舞臺上。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指出:“各個相互影響的活動范圍在這個發展過程中愈來愈擴大,各民族的原始閉關自守狀態則由于日益完善的生產方式、交換以及自發地發展起來的各民族之間的分工而消失得愈來愈徹底,歷史也就在愈來愈大的程度上成為全世界的歷史”。[3]這就是說,只有當歷史發展為“全世界的歷史”后,國際格局才真正出現。因此,國際格局的確切定義應當是,某一特定歷史時期世界多種力量的消長和斗爭所形成的一種戰略態勢,西方人一般稱之為“星座”(constellation)。
國際格局具有兩個顯著的特點:一是客觀性,國際格局是歷史地形成的,是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的客觀存在;二是相對穩定性,國際格局一經形成,便會存在一個較長的時期,在這個時期內,人們的一切決策、活動乃至思維方式,都將受這種既定局勢的影響和制約。國際格局雖然具有客觀性,但它必須以一定的主觀形態為載體而存在,于是便有了所謂“國際體系”(international system,或叫國際體制),它是人們尤其是擁有巨大實力的主要大國的當權者們,通過一系列重大的決策和行動(包括簽訂條約、達成協議乃至訴諸武力等等)而建立起來的國際秩序(international order,或世界秩序)。因而,國際體系主要是主觀性的。從國際格局與國際體系的關系來看,國際格局決定國際體系,一定的國際體系常常是一定的國際格局的反映;但一定的國際體系的形成,又影響和制約著各種力量的消長對比,并使國際格局最終定型和發揮作用。
國際格局既然是客觀的,那么,組成國際格局的要素主要是大國力量,各大國通過一定時期的競爭與較量,最終形成若干相對穩定的、具有國際影響的力量中心——我們便稱之為“極”。所以,國際格局就是由“極”組成的,或者說,“極”就是國際格局的具體表現形態。歷史地看,單極國際格局幾乎不可能出現,古代世界的帝國雖然版圖很大,且有的帝國存在時間較長,但不可與當今的“極”同日而語;兩極國際格局十分罕見,迄今為止僅出現于冷戰時期;比較普遍的則是多極國際格局,這是國際格局發展演變的基本態勢。
二、20世紀國際格局的演變歷程
20世紀的國際格局,經歷了一個由多極到兩極再到多極的演變過程。但多極國際格局并不是20世紀初次亮相的新現象,近代以來20世紀以前,它曾以“威斯特伐利亞體系”“維也納體系”為表現形態,兩度出現于歐洲歷史舞臺上。
三十年戰爭(1618—1648)是“一場波旁王朝和哈布斯堡王朝為爭奪歐洲大陸控制權而發生的戰爭”。[4]17世紀以后,哈布斯堡王朝統治下的神圣羅馬帝國皇權日益衰微,各邦諸侯割據稱雄;信奉新教(路德宗、加爾文宗)的諸侯和信奉舊教(天主教)的諸侯在宗教糾紛掩飾下爭奪地盤和反對皇帝專權,并分別組成了“新教聯盟”(1608年)和“天主教聯盟”(1609年)。戰爭爆發后,以德意志新教諸侯和瑞典、丹麥、法國(法國本信奉天主教,但為了稱霸歐洲,乃與新教國家站在一邊)為一方,并得到荷蘭、英國、俄羅斯的支持;以德意志天主教諸侯、神圣羅馬帝國皇帝、西班牙為另一方,并得到羅馬教廷和波蘭的支持。
三十年戰爭斷斷續續歷經30年之久,以哈布斯堡王朝戰敗并簽訂《威斯特伐利亞和約》而告結束。這場戰爭使“教隨國定”的原則得到進一步落實,推動了歐洲近代民族國家的形成,近代歐洲的政治版圖基本確定。《威斯特伐利亞和約》所確立的國家領土、主權與獨立等原則,標志著國際法的真正產生與近代國際關系的開端。荷蘭贏得了國家獨立,為17世紀成為其“黃金世紀”奠定了基礎。雖然德意志仍然處于四分五裂狀態,但普魯士、奧地利開始崛起,成為境內實力最強的兩大邦國;瑞典乘勢興起,成為北歐強國;法國強盛起來,確立了歐陸霸主地位;英國與俄國的勝利,預示著未來英國參與殖民競爭與俄國實行領土擴張的樂觀前景。這意味著,一個歐洲諸強并立稱雄的多極國際格局即威斯特伐利亞體系正式形成,這一體系“開創了用國際會議和通過談判達成協議的形式解決國際爭端、結束國際戰爭的先例”,[5] 根據這一體系所構建的國際秩序直到1815年被維也納體系所取代。因此,三十年戰爭對歐洲乃至世界產生了深遠影響,從此,“單一主權國家被認為是國際政治的基本單元,人們根據外交實踐中普遍接受的原則處理國家之間的關系,開始了一個由無限制主權的國家組成的、處于無政府狀態的國際社會,一個從威斯特伐利亞會議一直延續到今天的國際社會”。[6]
維也納體系是繼威斯特伐利亞體系后出現在歐洲的又一個多極國際格局。法國大革命高潮過去后,拿破侖乘機建立帝國,但帝國后期的戰爭日益走向極端,特別是拿破侖企圖用戰爭方式向歐洲輸出革命,使歐洲的封建君主們非常懼怕,他們聯合起來對抗法國,多次組織反法聯軍。拿破侖帝國崩潰后,戰勝的歐洲封建君主們會同英國,于1814年10月至1815年6月召開了維也納會議。會議的主要目的是恢復拿破侖戰爭時期被推翻的各國舊王朝及歐洲封建統治秩序,重新分割歐洲版圖,制裁法國,防止法國東山再起。但會上各戰勝國都想乘機擴張自己的領土和領地,彼此爭奪十分激烈。會議因拿破侖百日政變曾一度中斷,最終于1815年6月9日由英、俄、奧、普、葡、法、瑞典七國簽署了《維也納會議最后議定書》,并與會議前后簽署的一系列條約、專約、宣言、規章及其他文件,構成了維也納體系。維也納會議后,法國的歐洲霸主地位被英國取代,英國重新控制了歐洲。為了確保維也納體系的完整,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一世發起,與奧地利皇帝弗蘭茨一世和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三世于9月26日締結了神圣同盟。為了抵消法國大革命的影響,俄、普、奧、英又于11月20日訂立了四國條約,英國加入這一同盟。法國雖然一時戰敗受挫,但仍不失為一個歐洲大國,三年后法國也應邀加入神圣同盟。俄、普、奧、英明白,“懲罰性的謀和對國際秩序無益,因為它會使戰爭期間實力已大肆消耗的戰勝國,還需要負責壓制戰敗國對和約的不滿……凡有不服的國家幾乎必可找到不滿的戰敗國盟友。此即凡爾賽和約失敗的根源”。[7]
維也納體系的主要特征是大國協調與歐洲均勢,體現出鮮明的強權政治色彩。從這個意義上看,維也納體系的歷史進步性是極其有限的。維也納體系旨在恢復歐洲的封建統治秩序,并將拿破侖統治下已經獲得解放的民族,重新置于戰勝國的民族壓迫之下,乃是一種歷史的逆流,這也就決定了維也納體系必然走向崩潰。經過20年代的西班牙和意大利資產階級革命以及希臘獨立運動,30年代的法國七月革命、比利時革命、波蘭十一月起義以及1848年歐洲革命的接連沖擊,神圣同盟趨于解體,維也納體系名存實亡。19世紀末20世紀初,隨著工業革命的擴展,資本主義向帝國主義過渡,資本主義各國政治經濟發展不平衡加劇,列強之間的力量對比發生重大變化,形成“同盟國”“協約國”兩大軍事集團,并最終導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維也納體系徹底瓦解。
1914—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戰是資本主義列強為重新瓜分殖民地、爭奪世界霸權而進行的一場帝國主義戰爭,戰爭以同盟國的失敗而告終。戰爭結束后,戰勝的協約國集團分別于1919年和1921—1922年召開了巴黎和會與華盛頓會議,與會各國締結了以《凡爾賽條約》和《九國公約》為代表的一系列國際條約,建立了帝國主義的國際新秩序——凡爾賽—華盛頓體系。此前出現的威斯特伐利亞體系和維也納體系,主要限于歐洲范圍內,只能稱之為地區性的多極國際格局。而凡爾賽—華盛頓體系則是世界上第一個全球范圍內的多極國際格局,動搖了歐洲的世界優勢地位,開始改變以歐洲為中心的國際格局。[8]
與威斯特伐利亞體系和維也納體系相比,凡爾賽—華盛頓體系維持的時間要短很多,僅僅20年。30年代初,隨著德日法西斯政權先后建立,東西方兩個戰爭策源地形成,凡爾賽—華盛頓體系逐漸被打破。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全面爆發,正式宣告了凡爾賽—華盛頓體系壽終正寢。凡爾賽—華盛頓體系之所以難以維持長久,主要原因有:
第一,凡爾賽—華盛頓體系建立的基礎十分脆弱。巴黎和會上建立的凡爾賽體系是帝國主義在歐洲、非洲、西亞地區建立的國際新秩序;華盛頓會議實際上是巴黎和會的延續,華盛頓會議上建立的華盛頓體系是帝國主義在遠東和太平洋地區建立的國際新秩序。凡爾賽—華盛頓體系是帝國主義列強根據戰后實力的對比,以宰割戰敗國和犧牲弱小國為代價,重新瓜分世界的結果。這一體系充滿著戰勝國與戰敗國、大國與小國、帝國主義國家與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之間的矛盾,這種脆弱的基礎決定了這一體系不可能長久存在下去。正如參加過巴黎和會的英國經濟學家約翰·凱恩斯說,凡爾賽條約的對德條款是“文明史上冷酷的勝利者最駭人聽聞的行為之一”。[9]
第二,凡爾賽—華盛頓體系的國際法權威不牢固。鑒于第一次世界大戰使國際法遭到嚴重破壞的教訓,巴黎和會全體會議于1919年4月28日一致通過了《國際聯盟盟約》,并將它列為對德和約和其他戰敗國和約的第一部分。1920年1月20日,國際聯盟正式成立,它是歷史上第一個由主權國家組成的世界性國際組織,其宗旨是促進國際合作、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全。美國雖是成立國聯的倡導者,但不是其成員國,蘇聯直到1934年才加入,因之國聯缺乏普遍性與權威性,成為英法借以操縱以牟取自身利益的工具。國聯規定的“全體一致”原則,使其對侵略行為無法采取有效的制裁行動,從而大大削弱了國聯制止侵略、捍衛和平的國際責任。
第三,力量的重組使暫時建立的均勢容易被打破。巴黎和會后的歐洲均勢,是在歐亞四大帝國即奧斯曼帝國、俄羅斯帝國、奧匈帝國、德意志帝國解體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希特勒上臺后,德國法西斯瘋狂擴軍備戰,并與早在1922年奪取政權的意大利法西斯聯手,對英法等傳統大國的地位提出了挑戰,歐洲均勢逐漸被打破。華盛頓體系雖然打破了戰前列強在遠東和太平洋地區群雄爭霸與戰時日本獨霸中國的局面,暫時形成了英美日三強鼎立的態勢。但隨著日本法西斯政權的建立,日本“大陸政策”與美國“門戶開放”政策的沖突無法調和。面對日本法西斯瘋狂對華侵略,英國忙于應付歐洲局勢,無力東顧;美國正全力推行“新政”,以應對經濟大危機;被英法操縱的國聯則束手無策,不能采取任何實質性行動。德意日法西斯軸心國的形成,對凡爾賽—華盛頓體系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宣告了凡爾賽—華盛頓體系徹底瓦解。戰爭中后期,在世界反法西斯同盟建立的基礎上,同盟國首腦們先后在開羅、德黑蘭、雅爾塔和波茨坦等地召開會議,締結了一系列條約和協定,就如何處置法西斯戰敗國及規劃戰后世界藍圖等重大問題,達成了初步協議,形成了“雅爾塔體系”,并據此建立起戰后國際新秩序。1945年10月24日成立的聯合國,是繼國際聯盟后又一個由主權國家組成的全球性國際組織,其宗旨是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加強國際合作,促進全球經濟社會發展。聯合國吸取了國聯的教訓,健全了和平解決國際爭端和制裁侵略的機制,賦予安理會以制裁侵略的權力,并確定在實質性問題上必須由五個常任理事國一致同意的“大國一致”原則。這是國際法在戰后的新發展。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反法西斯同盟的基礎消失,戰時既已存在的社會制度、意識形態之間的矛盾凸顯出來,美國、蘇聯崛起為兩個世界性強國,并分別以兩國為中心組成了資本主義陣營和社會主義陣營,形成了美蘇對峙、東西方對抗的兩極格局,并展開了持續近半個世紀的冷戰。但在戰后世界的深刻變化中,兩極格局內部孕育的世界多極化趨勢不可逆轉。隨著西歐的崛起和日本的經濟“起飛”,以美國為首的資本主義陣營逐漸分化;蘇聯的大國主義和民族利己主義,導致東歐國家反對蘇聯的控制和中蘇關系的破裂,使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走向瓦解。中國的發展與國際地位的提高,風起云涌的民族解放運動和第三世界的崛起,加速了世界殖民體系的崩潰。在內外因素交織、多種力量沖擊下,東歐劇變,蘇聯解體,兩極格局瓦解,冷戰亦隨之結束。
冷戰結束和兩極格局消失后,“一超多強”的戰略態勢逐漸明朗。美國成為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希望建立由其主導的單極世界;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區域性國際組織,歐盟在國際舞臺上發揮著獨特的作用;蘇聯解體后,俄羅斯聯邦取代了蘇聯在聯合國的地位,仍擁有強大的軍事實力;日本繼續保持著經濟大國的優勢,努力謀求政治乃至軍事大國的目標;中國堅持和平發展與對外開放的基本國策,倡導踐行真正的多邊主義,致力推動構建新型國際關系,正在發揮負責任大國的作用;廣大發展中國家則努力加強南南合作、積極促進南北對話,增強了總體實力,成為推動世界多極化的重要力量。
總之,20世紀世界歷史的發展,見證了國際格局由多極到兩極再到多極這樣一個否定之否定的演變歷程。
三、20世紀國際格局演變的歷史啟示
國際格局是在一定時期內由世界多種力量組成的相對穩定的國際關系結構,20世紀以來的世界歷史,就是國際格局演變發展的歷史。從國際格局演變發展的軌跡中,可以窺視到某些重要的歷史啟示。
第一,確保均勢是國際格局得以維持較長時期的基本條件。所謂均勢,即勢均力敵、力量均衡,均勢的基礎是實力。“十八世紀的大英帝國將‘均勢觀念’(balance of power)發揚光大,使這個觀念主宰了后兩個世紀的歐洲外交”。[10] 國際格局的客觀性表明,只有當國際格局的構成要素即大國實力或力量中心(即“極”)保持一種均衡狀態時,建立在均勢基礎上的國際秩序(經由國際體系)才能維持較長時期。一旦均勢被打破,實力處于絕對優勢的大國,必將破壞既有的國際秩序。正如著名均勢戰略家、外交家基辛格敏銳指出:“十八、十九世紀歐洲均勢的出現,在某些方面與冷戰結束后的世界有相似之處……均勢可壓制破壞國際秩序的‘實力’(capacity),基于共同理念的協議可扼阻破壞國際秩序的‘欲望’(desire)。有實力而無合理的安排會引起測試實力的爭戰,有合理安排而無實力為后盾,則只是虛有其表。如何結合這兩者是維也納會議(Congress of Vienna)的挑戰,也是其成就,由此所建立的國際秩序有一世紀之久未見到全面性的戰爭。”[11]
第二,強權政治是國際格局發展演變歷程中的最重要特色。縱觀近代以來國際格局的發展演變,從威斯特伐利亞體系到“一超多強”態勢,每個新的國際格局幾乎都是在經歷戰爭(連“一超多強”也經歷了長期的冷戰)、實力對比發生重大變化后出現的,無不打上強權政治的烙印。每一次力量的重組,每一次大國之間的相互妥協,都涉及到利益的取舍,都或多或少會損害一些國家的利益。在這一過程中,一些大國強國如維也納會議上的神圣同盟、巴黎和會上的英美法意日五強、華盛頓會議上的英美日三強、反法西斯戰爭中的美英蘇三大盟國、戰后美蘇兩個超級大國等,充當了宰割戰敗國與弱小國、劃分勢力范圍的角色;而一些大國的首腦們如維也納會議上的奧地利首相梅特涅、巴黎和會上的三巨頭(英國首相勞合—喬治、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法國總理克里孟梭)、反法西斯戰爭中美英蘇三國首腦(斯大林、羅斯福、丘吉爾)、戰后美蘇兩個超級大國的領導人等,則往往成為重要國際會議上呼風喚雨、縱橫捭闔的臺前幕后操縱者。
第三,建立公正合理的國際秩序是未來國際格局的理想目標。歷史的長河奔騰不息,世界歷史大潮雖難免蜿蜒曲折,但人類文明總是在戰勝野蠻中不斷向前推進。國際格局發展演變的根源是世界政治經濟發展的不平衡性,這就決定了國際格局始終充滿著不穩定因素、處在發展變化中。冷戰結束以來,世界之變、時代之變、歷史之變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開。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社會信息化、文化多樣化深入發展,全球治理體系和國際秩序變革加速推進,各國相互聯系和依存日益加深,國際力量對比更趨平衡,未來國際格局的理想目標應當是建立公正合理的國際秩序。為此,中國高舉和平與發展大旗,致力于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全球治理體系改革和建設貢獻中國智慧、中國方案和中國力量。
【注釋】
[1]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義務教育歷史課程標準(2002年版)》,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22年,第39頁。
[2]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普通高中歷史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年,第17頁。
[3]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51頁。
[4][6][美]斯塔夫里阿諾斯著,吳象嬰等譯:《全球通史》(下冊),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397頁。
[5]教育部:普通高中教科書《歷史——選擇性必修1:國家制度與社會治理》,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年,第71頁。
[7][10][11][美]亨利·基辛格著,顧淑馨、林添貴譯:《大外交》,海口:海南出版社,1998年,第62、2、57頁。
[8]教育部:普通高中教科書《歷史——必修:中外歷史綱要(下冊)》,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9年,第87—89頁。
[9][英]約翰·凱恩斯著,于占杰譯:《和約的經濟后果》,北京:商務印書館,2022年,第10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