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牡丹亭

人物簡介：

姜美玉：女，近50歲，工武旦，梁如飛的昆曲啟

蒙老師。熱愛昆曲卻也受時代洪流影響而

迷茫，在梁如飛的幫助下，重新燃起了對

昆曲的信心。

梁如飛：男，昆劇班老師，工小生，姜美玉老師

的學生。熱愛昆曲，希望學習昆曲的孩子

不僅愛昆曲，更能明白承擔中華傳統藝術

的責任。

小" 蕊：女，昆曲學習班的小學員。

小" 強：男，昆曲學習班的小學員。

（朦朧不清，是夢境，正是《牡丹亭》的“驚夢”。姜美玉扮演的杜麗娘在臺上唱著一段曲子，一曲唱罷，掌聲雷動。姜美玉先是鞠躬感謝，但突然感覺不太對勁。）

（姜美玉奇怪地看了看周圍。）

姜美玉：誒？我怎么又在臺上唱戲了？難不成……

我又做夢了？

【燈滅。

【燈緩緩亮起，獨光。

（姜美玉從自家書房的桌子上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一盞昏黃的臺燈下，散落著泛黃的劇照。姜美玉抬頭看向四周，嘆了口氣。）

姜美玉：（失落）可惜啊，又是一場夢……

（說完，姜老師低頭，將桌子上那些照片拿起來，輕輕摩挲著，眼神中是無盡的回憶與溫柔。突然，她站起來，有些迷茫地看著四周。）

姜美玉：已經多少年了？我好像再也沒有在舞臺

上唱戲的時候看到那么多人了……什么時

候開始，那些聽昆曲的人都散了呢？

（姜美玉又低頭看著手中的照片。）

姜美玉：多少年了？當時一起唱戲的我們都不再

聯系……究竟是我們被時代拋棄了，還是

說我們都放下了？

（姜美玉抬頭，一臉堅定，隨后擺出了唱戲的架勢。）

姜美玉：不對，至少我還沒有，昆曲是我的魂，是

我的根，至少，它還在我的夢里，在我的

夢里，它還在無盡地唱響——

（說罷，姜美玉老師繼續唱起戲來。）

【燈滅。

【燈亮。

（舞臺之上，昆曲班的孩子們正在刻苦地進行基礎訓練。學員們身著練功服，揮汗如雨地練習著昆曲基本功。他們的臉上滿是汗水，卻洋溢著歡笑，在面對挫折時，也展現出相互扶持的溫馨畫面。）

（鼓掌聲響起，梁如飛走上臺，孩子們看到他趕忙圍了上去。）

孩子們：梁老師！梁老師！

（梁老師和孩子們親切地打招呼，對孩子們豎起大拇指。）

梁如飛：孩子們，老師剛才看了，你們一個個練

得都非常棒。

（孩子們互相看了看，開心得不得了。）

小" 蕊：那是！梁老師，您不知道，我們每天都練

兩個小時的基本功呢！

梁如飛：（點頭）這就對了，咱們做任何事情都

應該一步一個腳印，尤其是學習昆曲，更

要耐得住性子！俗話說得好，臺上一分鐘

臺下十年功，就是要讓咱們打好基本功！

（梁如飛摸了摸孩子們的頭。）

梁如飛：孩子們，你們趕上了好時候，所以一定要

更加努力。

小" 強：梁老師，您那會兒不好嗎？

梁如飛：梁老師那時候入行有點晚，身段和柔韌度

上就不如你們現在條件好，所以后面吃

了很多苦呢！

（昆曲班學員們聽得津津有味，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對昆曲的熱愛與對未來的憧憬。）

小" 蕊：（眼中閃爍著光芒）梁老師，我有個問題！

梁如飛：怎么了，小蕊？

小" 蕊：我們，我們怎么才能成為您這樣的名角

兒啊？

眾" 人：對啊，對啊……

（梁如飛看著孩子們，久久沒有回話，過了會兒，他看向孩子們，眼神中流露出鼓勵與期待。）

梁如飛：孩子們，你們為什么想要成為名角兒啊？

眾" 人：呃……

（孩子們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

梁如飛：我能理解大家，因為老師也曾經有過這個

想法，希望成為像自己老師那樣的名角兒，

站在臺上，接受大家的喝彩……但是，接

受掌聲的同時更要懂得自己的責任。我相

信，大家都是因為愛昆曲才堅持到現在的，

而我更希望你們明白，昆曲不僅僅是一種

藝術，更是一種文化的傳承。你們每一個

人都是好苗子，不管能成為多大的角兒，

都是咱們昆曲未來的希望。

（孩子們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點頭。梁如飛笑了。）

梁如飛：好了，好了，老師知道有的話大家現在還

聽不懂，但沒關系。你們還小，現在你們

的任務是好好練功，打好基礎。有些事情，

等長大了就都懂了。

（小強站出來，點頭。）

小" 強：（語氣充滿自信）知道了梁老師，我們聽

您的話，先好好練功！

（小蕊突然舉手。）

小" 蕊：梁老師！梁老師！您不是說最近會有一個

很厲害的老師過來輔導我們比賽嗎？那位

很厲害的老師什么時候來啊？

（梁如飛卻愣住了，但趕忙笑著回復。）

梁如飛：這……快了，快了，大家不要著急，我馬

上就把那位很厲害的老師給大家請過來！

（孩子們歡呼。）

小" 蕊：那咱們更得好好練功，給新老師一個驚喜！

眾" 人：好！

（說罷，孩子們繼續練功，梁老師看著他們，掏出手機，錄像。）

【燈滅。

【燈亮。

（姜美玉背對觀眾，拿著手機說話。）

姜美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物是人非，我再

登臺也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杜麗娘了……

請另尋名師吧……

（說罷，姜老師掛斷電話，偷偷抹了一下眼淚。）

（這時，門鈴響起。姜美玉趕忙去開門，就見梁如飛風塵仆仆地走進來。）

姜美玉：如飛，你怎么來了？不會是……

梁如飛：（焦急地）對，恩師，我還是為了昆曲班

的孩子們來的。

（姜美玉轉身要走，梁如飛趕忙從懷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昆曲傳承計劃書，攔在了老師身前。）

梁如飛：恩師，我知道您心里在猶豫，但昆曲，昆

曲它需要您??！

（姜美玉嘆了口氣。）

姜美玉：如飛啊，你看看我，我已經不是那個可以

日日夜夜陪著你練功的姜老師了。

（說罷，姜美玉轉身要走。梁如飛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文件，又看向老師，目光堅定。）

梁如飛：但是我能感受到，您的靈魂對昆曲的愛

依舊是火熱的！難道您真就不渴望舞臺了

嗎？就算您覺得自己已經無法登臺了，但

您難道不想在舞臺上再看到和您當初一樣

的孩子們了嗎？

（姜美玉愣住了，轉頭看向梁如飛。）

梁如飛：恩師，老一輩藝術家豐富的舞臺經驗以及

表演技巧，是必須要通過口口相傳才能讓

晚輩們學到的。我們這一代，還有我們下

一代的孩子，都盼著您，等著您呢！

（說著，梁如飛把手機拿出來，里面播放著的是孩子們練功的畫面，姜美玉慢慢靠近，拿起手機去看，表情越發動容?？赐暌曨l，姜美玉看著梁如飛。）

姜美玉：這世界變化快得讓人喘不過氣……你說昆

曲，還能找到它的位置嗎？

梁如飛：正是因為快，人們才更渴望那份慢下來

的美。我們一起，為昆曲在新時代找到屬

于它的光芒！這……不就是您告訴我的不

忘初心與藝術傳承嗎？

（兩個人目光交匯，姜老師的眼中漸漸亮起了希望之光。）

姜美玉：（笑起來）好！那就讓我們再為昆曲戰

一回！

【燈滅。

【燈亮。

（石牌中心小學校習美樓內，晨光穿透窗欞，斑駁陸離地灑在木地板上。一群孩子身著練功服，汗珠順著他們的臉頰滑落。姜美玉老師手持一根細長的竹竿，在學員間穿梭，她的眼神溫柔。）

姜美玉：（堅定而有力）不錯，不錯，大家繼續

保持——

（看到小強的時候，姜美玉點點頭。）

姜美玉：大家看看小強，動作非常標準！大家要

向他學習！

（姜老師繼續往后看，看到小蕊，皺緊眉頭。）

姜美玉：小蕊，你的臺步怎么走的！不對！不對！

（小蕊顯然有些力不從心，她的動作有些笨拙，眼神中透露出沮喪。）

姜美玉：重新來！

（小蕊一個站不穩，摔倒在地，所有孩子都停下了。）

姜美玉：看什么，繼續做自己的！小蕊，站起來！

（小蕊沒有再站起來，而是委屈地哭了。姜美玉看了她很久，嘆了口氣，蹲在了小蕊身邊，她放下竹竿，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

姜美玉：對不起，老師太兇了。

（沒想到小蕊卻搖搖頭。）

小" 蕊：不是，明明是我太差勁……姜老師，您說，

我是不是……是不是不適合學昆曲啊……

大家都在進步，就我，我……

姜美玉：小蕊，你知道嗎？我們學唱昆曲，從來都

不是一帆風順的。

（姜美玉看向孩子們，孩子們都圍了過來。）

小" "蕊：老師，您也……是嗎？

（姜美玉點頭。）

姜美玉：那當然啊。跟你們說，老師的老師是個很

古板嚴厲的人，我動作稍微做得不對，他

就會打我……我當時不想被打，就總是想

著放棄……但是，但是每當我在臺下看著

自己的老師在舞臺上被人追捧、接受掌聲

的時候，我就特別想要像他一樣去感受那

份榮耀。所以我就努力再努力，最后終于

站在了這個夢想的舞臺上。臺上一分鐘臺

下十年功，那一分鐘不是自己的表演，而

是觀眾對你認可的掌聲，舞臺是有獨特魅

力的，是令人著迷的，讓我不能停下。

小" 蕊：老師是因為舞臺才堅持學昆曲的嗎？

（姜美玉一愣，沉思片刻之后，搖搖頭。）

姜美玉：如果是以前，我會這么說，但是現在，我

覺得學習昆曲是我的責任。我享受過它帶

給我的榮譽，而現在，也是我要擔起傳承

它的責任的時候了。孩子們。昆曲不僅僅

是一種藝術，更是我們優秀的傳統文化，

需要通過我們讓更多人看到它的美麗！

（姜美玉的眼神變得深邃，她似乎在回憶著自己的過去。）

姜美玉：（繼續，聲音柔和而堅定）每一個優雅的

轉身，每一個精準的手勢，背后都是無數

的失敗和重來。但正是這些失敗，才成就

了今日的我們，塑造了最好的昆曲！

（小蕊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新的光芒，她似乎被姜美玉的話所觸動。）

小" "蕊：（堅定地）姜老師，我明白了。

（小蕊站起來，看向“觀眾”。）

小" 蕊：以前我總感覺自己是小孩子，可以不用去

想大人說的責任，但是現在我明白了，在

選擇昆曲的那一刻，我的肩膀上就有了傳

承昆曲的責任了！老師，同學們，請你們

監督！我以后再也不會放棄昆曲，因為我

想讓所有人知道，昆曲，是我的堅持，更

是我的熱愛！

（舞臺燈光漸亮，其他學員的訓練聲、竹竿敲擊地板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動的畫面。昆曲的魅力，在這一刻，仿佛穿透了時間的界限，與現代社會的快節奏生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燈滅。

【燈亮，獨光。

（小蕊滿頭大汗，卻眼神堅定，一遍遍練習著動作。背景音樂是昆曲悠揚的旋律，與小蕊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

小" 蕊：（旁白）以前我總想逃避，覺得昆曲這條

路太苦，不適合自己。但現在我要為自己，

為老師，也為昆曲——拼一次！

（屏幕回憶閃回梁如飛在分享會上的激情演講，畫面穿插小蕊的訓練鏡頭。）

梁如飛：（畫外音）每一個音符，每一句唱詞，都

是我們與古人對話的橋梁。堅守，不僅僅

是為了過去，更是為了未來。

（小蕊的動作愈發流暢，汗水滴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小" 蕊：（堅定地）我要成為梁老師說的那座橋，

那座連接傳統與現代的橋。我的夢想，不

再只是夢！

（燈光聚焦于小蕊，她做了一個完美的收尾動作，全場靜默，隨后掌聲雷動。）

【燈滅。

【燈亮。

（舞臺中央，昆曲班的學員們身著華麗的戲服，緊張又興奮地準備著匯報演出。）

小" 蕊：（緊張又期待）你準備好了嗎？外面好多

人，這可是我們第一次在這么大的舞臺上

表演。

小" 強：（故作鎮定）別，別怕，咱們練了這么久，

一，一定沒問題的，老師說的。

（幕后，姜美玉見大家緊張，走上臺，她手中緊握著已經泛黃的老劇本。）

眾" 人：姜老師來了！

（孩子們把姜美玉圍住。）

姜美玉：（輕聲）孩子們，昆曲不只是唱腔和身段，

更是情感的傳遞。用心去演，讓觀眾看到

你們的魂。記住，無論結果如何，你們已

經是最棒的。把心交給舞臺，昆曲會帶你

們飛翔。

【燈滅。

【燈亮。

（舞臺燈光聚焦，音樂響起，小蕊率先登場，演繹經典昆曲片段《牡丹亭·驚夢》。學員們依次走上舞臺，音樂轉換，他們開始演繹昆曲的經典片段。）

（小蕊飾演的杜麗娘登場，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充滿了對昆曲藝術的熱愛與投入，她仿佛與角色融為一體，將對未來的憧憬與熱愛完美地傳遞給觀眾。）

小" 蕊：（聲情并茂）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

（舞臺上方的觀眾席，掌聲雷動。）

【燈滅。

【燈亮。

（姜美玉老師站在舞臺上。）

姜美玉：你們看！他們做到了！我的孩子他們做

到了……

（她眼含淚光，眼中滿是欣慰與自豪。她緊緊攥著話本，抹掉自己的眼淚。這時小蕊跑到姜美玉老師身邊，緊緊抱住她。）

小" 蕊：老師，我們做到了！謝謝您，是您讓我們

相信，昆曲的夢，真的可以追！

姜美玉：（拍著小蕊的背）是的，你們做到了。

記住，這不僅僅是你們的勝利，更是昆曲

的勝利。傳承的薪火，將永遠燃燒下去。

（其他學員也圍攏過來，大家緊緊相擁，共同慶祝這一難忘的時刻。）

【燈光漸漸暗下，但昆曲的聲音依舊回響并漸輕，傳承的薪火在眾人心中熊熊燃燒。

（隨后，全體演員走上臺，面向觀眾。齊聲朗誦，聲音由低沉漸轉高昂，充滿力量與情感。）

昆曲之魂，薪火相傳，

歲月流轉，藝韻長存。

一夢千年，戲里春秋，

少年心志，不負韶華。

追夢之路，風雨兼程，

汗水淚水，鑄就輝煌。

古老旋律，新聲響起，

創新之翼，翱翔天際。

堅守奉獻，無怨無悔，

前輩足跡，照亮前程。

學海無涯，藝無止境，

昆韻薪傳，生生不息。

【舞臺燈光緩緩熄滅，大幕落下。

劇終

（作者單位：昆山市文化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