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質量發展視角下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構建與優化

摘要：新形勢下國民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對我國重大工程項目的決策和建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重大工程項目必須契合高質量發展。以高質量發展特征為基礎，分析重大工程項目轉向高質量發展的特征，根據這些特征初步構建績效評價指標體系，采用問卷調查收集數據，基于模糊集理論優化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包含項目管理績效、工程經濟效益、工程社會效益、綠色工程、精品工程和建筑業創新與發展的6個指標組，共21個指標，建立重大工程項目管理與高質量發展間的聯系。

關鍵詞：高質量發展；重大工程項目；模糊集理論；績效評價指標

0 引言

進入新時代，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1]。建筑業是我國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和重要的實體經濟，其高質量發展不僅是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直接和有效的組成部分，而且是國民經濟其他行業和部門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前提和保障。隨著工程建設市場的深刻變化，重大工程項目在我國社會經濟發展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建筑業高質量發展能夠為改善重大工程項目績效提供良好的環境，而重大工程項目績效的提升是保障建筑業高質量發展的必要條件，因此，從高質量發展的視角研究重大工程項目績效具有重要意義。

我國的重大工程項目一般為政府投資項目，具有建設規模大、投資力度強、開放程度高、風險因素多、社會影響大、以項目集形式呈現等特點[2]。此外，重大工程項目涉及復雜的管理體系和較多的利益主體，各參與主體間的利益協調關系極為復雜，而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是對項目目標系統、組織系統、技術系統等進行平衡的直接工具，一套順應社會發展需要的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將是應對項目復雜性的有效手段。因此，亟須在高質量發展理念指引下，建立一套系統、綜合的評價體系評估重大工程項目的績效。

傳統的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多是針對一般項目[3]、順應高速發展階段社會需求的產物。隨著社會需求的演變、項目規模的擴大，傳統的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逐漸失靈，相關項目的績效評價結果參考性隨之降低[4-5]。根據Flyvbjerg等[6]的研究，90%的重大工程項目存在成本超支的問題，實際與預估的成本差距通常達到50%～100%，重大工程項目延期的問題亦十分嚴重。雖然成本、進度、質量是工程項目的核心績效指標，但是隨著綠色發展、社會公平等要素成為高質量發展的重點[7]，有必要適當調整成本、進度、質量指標在績效評價中的權重，從社會發展、民生保障、行業進步等角度擴充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特別是針對重大工程項目的績效評價。

重大工程項目投資作為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基石[8]，在城市更新、交通運輸等領域頻繁出現，特別是發展中國家以投資驅動的經濟發展模式進一步助推了重大工程項目的普及。2013年，麥肯錫全球研究院提出，2013—2030年，全球將有57萬億美元用于基礎設施投資[9]。

已有研究開始探究傳統項目績效評價指標的不足，嘗試更新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隨著利益相關方理論的發展，工程項目績效不僅需要考慮質量、進度、成本三大目標，而且需要滿足所有利益相關方的要求。Sirilli等[10]通過實證調研構建了意大利政府投資科研項目的評價指標體系，涵蓋了社會影響、經濟影響與創新性影響等指標，為全過程評價科技項目活動提供了工具。胡芳[11]定性分析了大型公共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并識別了項目管理、項目治理、管理者素質、風險分配、外部環境五大關鍵因素。趙富強等[12]提出了基于利益相關方滿意度的企業績效評價指標體系，主要包括財務、市場、合作、流程、成長及社會等。梁姝鈺[13]提出了重大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其包含項目決策績效、項目過程績效和項目成果績效三個維度，具體下設信息公開程度、資金利用率、組織機構部門完備性、工程優良率、產值利潤率、政府滿意度、公眾滿意度、項目可持續發展性等50個細分指標。Patanakul等[14]關注大型政府項目的非營利性目標效益、長期效用、利益相關方、復雜性、政治環境和正式流程。Buyukozkan等[15]從可持續發展視角針對能源項目建立了環境、社會、經濟三維度績效評價指標體系。Turner等[16]認為進度、成本等指標并不能用來評價項目成功與否，應該以重大工程項目是否在一定成本和時間內在項目產出、項目效益、凈現值和公共需求4個方面貢獻足夠的價值為依據。

雖然當前已經有學者開始探究重大工程項目與社會發展的聯系并從各個方面更新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但這些研究都是從已有文獻和訪談中尋找重要的指標并進行驗證，較少從理論角度出發，依據社會需求構建體系化的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因此無法與新時代建設高質量的重大工程項目實踐相匹配。

本文基于我國經濟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的重大判斷，借助高質量發展的理論內涵，探究重大工程項目高質量發展的特征，結合已有研究對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進行補充，系統地建立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以期為引導重大工程項目高質量發展，促進建筑業乃至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理論參考。

1 重大工程項目高質量發展特征

考慮到重大工程項目與國民經濟發展之間的辯證關系，對重大工程項目高質量發展的探索必須基于對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特征的準確把握。

1.1 高質量發展特征

當前我國經濟正處于向高質量發展轉型的階段，各行業高質量發展的概念有待進一步探討和豐富。高質量發展本質上具有多維性和豐富性[17]，從不同深度和廣度看到的內涵較難協調，甚至可能相互沖突。

基于此，本文主要以具有影響力的觀點作為依據。高質量發展特征主要體現在5個方面：從“數量追趕”轉向“質量追趕”，即從“有沒有”的“數量缺口”問題到“好不好”的“質量缺口”問題，核心要求是提升全要素生產率；從“規模擴張”轉向“結構升級”，強調在提高資源配置效率的同時，提升產業鏈的現代化水平；從“要素驅動”轉向“創新驅動”，即基于勞動人口、土地和資源供需形勢的變化，要求提高創新對于經濟發展的提振作用，增強經濟創新力和競爭力；從“分配失衡”轉向“共同富?！保哔|量發展是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我國發展不平衡不充分造成的收入差距乃至社會階層固化問題是人民幸福生活的重大阻礙，必須加大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力度；從“高碳增長”轉向“綠色發展”，緩解與我國經濟高速發展伴生的環境壓力，以全面塑造經濟社會發展的綠色性，形成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發展格局[17]。

1.2 重大工程項目轉向高質量發展的特征

基于以上確定的高質量發展特征，結合重大工程項目特點，本文提出重大工程項目轉向高質量發展的5個特征。

1.2.1 從速度轉向質量

從供給側出發，在“高速增長”階段，為保障社會的高速發展，“中國速度”成為一張中國名片，對于動輒高達數十億元投資的重大工程項目，高速度與高難度共存是各參與方展現能力、表現績效的重要選擇。技術與管理能力的提升，推進了重大工程項目的建設速度，保障了社會經濟的高速發展，但也不能忽視工程質量問題。因此，將重大工程項目建設重心從“高速度”轉向“高質量”，提供高質量的項目產出實體，是未來項目建設轉型的重要方向[18]。

從需求側出發，高速度的建設目標是快速產出、及早供應，以補足改革開放后一段時間內國內市場龐大的“數量缺口”。但是，當前國內市場對于重大工程項目的需求已經發生了根本性變化，高質量、高品質的重大工程項目實體既是國民經濟高質量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期望”的重要基礎，填補“質量缺口”成為當前的重點需求。

1.2.2 從宏大轉向精品

在“高速增長”階段，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落后的社會生產的表現為交通運力不足、生產生活空間不足等情況，此時的重點在于建設大橋、多車道公路、大型機場、高樓大廈等重大工程項目，以滿足社會發展的流通需求、空間需求，推動社會經濟的持續發展，表現出宏大的項目特征。

隨著全國建設規模和體量的不斷擴大，“有沒有”的問題已被解決，“好不好”的問題逐漸凸顯，工程項目的宏大不再適配社會需求，如浦東機場因過長的登機距離而飽受詬病。高質量發展階段要求建設精品工程。工程的目的是“改善人類自身的生存、生活條件”，工程的精品性是高效地實現工程的目的，追求工程適用、功能完善，如北京大興國際機場從航站樓中心到最遠登機口步行時間不超8分鐘。

1.2.3 從高碳轉向綠色

2021年，我國建筑全過程碳排放總量占全國碳排放總量的50.6%，能耗占全國能耗消費總量的45%[19]，充分說明了我國建筑業的高碳屬性，是綠色發展的重大障礙之一。先進制造業、新一代信息技術與建筑業深度融合發展潛力巨大，綠色工程的實現有著堅實的現實基礎。《“十四五”建筑業發展規劃》針對綠色生產方式提出“綠色建造政策、技術、實施體系初步建立，綠色建造方式加快推行，工程建設集約化水平不斷提高”的目標，從政策端發力拉動綠色工程發展。

1.2.4 從降本轉向升值

按照傳統項目管理的標準，項目成功的標志是在如時間、成本和范圍等競爭性約束下完成項目。在此評價邏輯驅動下，工程項目的管理者創造優秀績效的最佳選項是以約束為基準，不斷擴大約束的安全邊際，即減少時間和成本，拓展范圍。隨著政治、風險、價值、公司形象和聲望、商譽、可持續性及質量對企業的重要性愈發凸顯，傳統項目管理的三重約束無法繼續為此提供方法和理論支撐，“項目管理2.0”的出現成為必然趨勢。

項目管理大師哈羅德·科茲納在其著作《項目管理2.0》中開創性地定義了項目和項目成功，“項目是計劃實現的一組可持續的商業價值，項目成功是在競爭性制約因素下實現預期的商業價值”，這意味著價值是“項目管理2.0”的核心[20]。在“項目管理2.0”中，基于提升價值的原則調和各種競爭性約束的沖突，因價值最大化產生的成本超支或進度延誤，無法否決項目成功的屬性。價值作為“項目管理2.0”的基石，可以細分為內部價值、財務價值、未來價值和客戶價值四大類，標志著項目全面發展的重要性，可持續發展和價值導向與我國高質量發展的相關要求不謀而合。

1.2.5 從經濟效益轉向社會效益

在我國，重大工程項目一般由政府發起，承擔著提供社會經濟發展所需基礎性要素或服務的功能，社會屬性是重大工程項目最基本的屬性之一。在不同發展階段，重大工程項目的效益目標取決于社會經濟發展的時代要求。在“高速增長”發展階段，建設取向以經濟效益為主要導向，通過經濟效益顯著的項目快速回籠資金，賦能高速建設。經過多年的高速發展，社會發展不平衡現象日益凸顯，表現為生態環境的破壞、生產要素的磨損等問題。高速發展的“軟著陸”，要求將重大工程項目的重心從經濟效益轉向社會效益，借助重大工程項目“點多、面廣、量大”的特性，以重大工程項目為手段，構造高質量發展社會藍圖，健康有序地推進高質量發展。

2 構建績效評價指標體系

以重大工程項目高質量特征為測度依據，結合已有的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初步構建基于高質量的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

作為項目開展和評價的標尺，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必須關注項目轉向高質量的特征，整合工程項目高速度特征和高質量特征兩方面的指標，構建高質量發展視角下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結合重大工程項目的績效特征，形成6個指標組，即項目管理績效、工程經濟效益、工程社會效益、綠色工程、精品工程、建筑業創新與發展。進一步地，根據重大工程項目轉向高質量發展的特征，結合文獻分析，細化生成具體指標。初步構建的高質量發展視角下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

3 優化績效評價指標體系

基于內涵判斷與文獻分析，可以初步建立高質量發展視角下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為了提高指標的可靠性和準確性，也為了避免繁多的指標對關鍵指標的弱化、增強指標體系的客觀性和簡約性，需要對初步績效指標體系進行篩選和優化。因此，采用問卷調查收集相關數據，借助數據分析結果進一步優化完善指標體系。

以初步績效指標體系為基礎開發問卷，選擇重大工程項目中較為重要的一類——大型航空交通樞紐項目作為績效評價對象，邀請大型航空交通樞紐項目參與者對各指標的適合度進行評價，使用李克特5級量表進行測度，并運用模糊綜合評價法處理評價數據，得到高質量發展視角下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

3.1.1 數據收集與初步分析

通過微信面向學術領域和實踐領域的專家發放問卷，共收集114份答卷。為提高數據質量，確保后續分析的準確性，采用以下兩個規則清洗數據：

（1）剔除回答問卷總用時少于80s的數據。

（2）剔除量表題答案全部一樣且填答時間小于200s的答卷。

經以上操作，共剔除18份問卷，有效樣本量為96，有效樣本比率為84%，有效回答問卷的受訪群體基本信息見表2。

為驗證問卷題項的有效性，采用克隆巴赫α系數檢驗測量結果的穩定性，結果表明，各指標組的α系數均大于0.7，且在各組中刪除任意一個指標后，該組的α系數均下降，說明此指標歸屬于此指標組有利于增加本指標組的內部一致性，表明指標組設置的合理性，數據具有較高的可靠性。

3.1.2 基于模糊集理論的指標優化

利用專家評價數據優化初步構建的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是取得關鍵指標的重點環節。但由于指標評分數據源于項目參與專家的評價，不同專家的觀點不可避免地帶有主觀性和模糊性，因此引入模糊集理論指導數據處理工作。

首先定義關鍵指標。指標評分值是專家根據各指標反映績效的適合程度，從1到5進行評分，3表示一般，4表示適合，因此選擇4作為關鍵指標和一般指標的區分值，一個指標的適合度評分不低于4即為關鍵指標，關鍵指標組成的集合為關鍵指標集。

問卷回答者按項目參與身份可分為業主、設計方、承包方和咨詢方，各方推進項目的視角和利益導向存在差異，導致各方認可的關鍵指標集不同，因此定義4個模糊集Ay、As、Ac、Az，分別表示業主、設計方、承包方、咨詢方認可的關鍵指標集，四方共同認可的關鍵指標集是綜合優良指標集A。

根據模糊集理論，每一個指標（xi）對于關鍵指標集的隸屬度是指標適合度評分值大于4的概率，即

對所得適合度評分樣本數據進行分布檢驗，再根據分布規律計算指標評分值大于4的概率，確定指標對關鍵指標集的隸屬度。由于存在指標評分值滿足多個分布或不服從所有分布的特殊情況，當指標評分值滿足多個分布時，取顯著性系數最大（最不可能拒絕）的分布作為指標評分值的分布；當指標評分值不服從所有分布時，由于數據量較小，評分值為4的占比偏高，不能直接采用樣本中得分不小于4的比例作為優良指標的概率，取評分值為5的比例與評分值為4的比例的一半之和作為該指標對關鍵指標集的隸屬度。

經上述處理，計算得出各指標對Ay、As、Ac、Az的隸屬度。為計算各指標對綜合關鍵指標集的隸屬度，需要綜合Ay、As、Ac、Az，引入模糊集中的“∪”運算，根據Yager[21]對模糊集合“∪”運算的定義，綜合關鍵指標集可表示為

式中，p為指標總數，本文為34。基于各指標評分值的分布及相關處理原則，可得到各指標對關鍵指標集的隸屬度，見表3。

取得指標對綜合關鍵指標集隸屬度后，為去模糊化，需要選定閾值θ直接判斷指標是否屬于綜合關鍵指標，以確定綜合關鍵指標集。根據Tervonen等[22]的研究，θ處于0.5～0.8時分析有效。文章取“θ=0.65”，當一個指標的uA（xi）≥0.65時，判定其屬于綜合關鍵指標。

表3的數據表明，經過問卷數據的驗證與優化，34個初始指標縮減為21個綜合關鍵指標。因此，高質量發展視角下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如圖1所示。

4 結語

本文根據高質量發展的特征歸納推導出重大工程項目轉向高質量發展的特征，初步建立高質量發展視角下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體系。以大型航空交通樞紐項目作為重大工程項目的代表，進行問卷獲取專家對初步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的意見，采用模糊綜合評價法對問卷數據進行處理，得到高質量發展視角下重大工程項目的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包含6個指標組，共21個指標。

本文的價值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結合國民經濟轉向高質量發展的特征，闡釋了新時代重大工程項目轉向高質量發展的特征，包括從速度轉向質量、從宏大轉向精品、從高碳轉向綠色、從降本轉向升值和從經濟效益轉向社會效益５個方面；第二，提出高質量發展視角下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優化，輔以模糊集的方法進行驗證，包含6個指標組，共涵蓋21個項目績效評價指標，指標組的劃分及相關指標基本與Zwikael等[23]提出的三個不同維度的項目成功相契合，有助于工程領域實踐者高效地理解和管理重大工程項目；第三，結合當前國內的發展態勢變化，對高質量發展的應用進行拓展，將其引入重大工程項目績效評價領域，為該領域的研究提供了新視角，對推進和研究建筑業的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本文也存在不足，泛化能力可能較弱。由于參與問卷填寫的專家都來自國內，且高質量發展是我國提出的概念，本文的結論可能只適用于中國情境。本文以大型航空交通樞紐項目作為重大工程項目的代表，績效指標評選的數據主要來自專家們對于大型航空交通樞紐項目的認識，以某類項目為代表，可能影響結論的普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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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9BGL022）。

收稿日期：2024-02-21

作者簡介：

孫繼德（1966—），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建筑業的組織與管理（行業管理與企業管理）、建設項目的價值工程與價值管理、項目決策策劃與實施策劃、工程管理信息化。

吳錢（通信作者）（1998—），男，研究方向：重大工程項目管理。

陳科瑋（1998—），男，研究方向：重大工程項目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