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式設計和創新—從理論來源到實踐探索分析

摘要：針對鄉村振興過程中面臨的經濟、社會和生態挑戰，通過探索參與式設計的理論來源，指導并提升鄉村居民的設計能力和文化自信，促進鄉村經濟振興和產業可持續發展。通過設計師與鄉村的協作機制，結合懷柔區鄉村資源，分析林雜木手工藝品的市場需求，開拓鄉村居民的設計創意潛力，設計師與居民共同開發林雜木手工藝品。發掘懷柔區豐富的廢棄林雜木資源，開發出高附加值的創意手工藝品，提升了鄉村居民的設計能力和市場競爭力。增強了鄉村居民的文化自信，促進了本地資源的有效利用和經濟效益的提升。參與式設計在鄉村振興中具有重要的應用價值。通過結合參與式設計的本土理論來源與現代實踐，不僅提升了鄉村居民的設計創意能力，還實現了鄉村經濟、社會和生態的多元協調發展，為鄉村振興提供了新的路徑和實踐經驗。

關鍵詞：參與式設計；鄉村振興；創意手工藝品；社區協作；可持續發展

中圖分類號：J05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0069（2024）16-0110-04

Abstract：To address the economic，social，and ecological challenges in rural revitalization by exploring the theoretical origins of participatory design，enhancing rural residents’ design capabilities and cultural confidence，and promoting rural economic revitalization and sustainable industrial development. Utilizing a collaborative mechanism between designers，universities，and rural communities，this study focuses on the resources in the Huairou district. It analyzes the market demand for handicrafts made from waste wood，uncovers the creative potential of rural residents，and involves designers working with residents to develop and promote these handicrafts.The project identified abundant waste wood resources in Huairou district and developed high-value creative handicrafts，enhancing the design capabilities and market competitiveness of rural residents. It increased cultural confidence among rural residents and promoted effective utilization of local resources and economic benefits.Participatory design holds significant application value in rural revitalization. By integrating local theoretical origins of participatory design with modern practices，it not only enhances the creative design capabilities of rural residents but also achieves multi-dimens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he rural economy，society，and ecology. This provides new pathways and practical experiences for rural revitalization.

Keywords：Participatory Design；Rural Revitalization；Creative Handicrafts；Community Collaboration；Sustainable Development

引言

參與式設計強調在設計過程中用戶與設計師之間的合作與交流，通過將用戶直接納入設計過程，確保最終產品或服務更好地符合用戶的需求和期望。在中國，這種設計方法表現出獨特的發展軌跡和應用成果。中國的參與式設計不僅受到西方理念的影響，還植根于中國豐富的歷史和文化傳統之中。20世紀的中國鄉村建設運動，尤其是在梁漱溟和晏陽初的實踐中，體現了早期的參與式設計思想，其中強調了社區成員的積極參與和本土知識的重要性。

本文旨在深入探討參與式設計和創新的理論基礎，分析其在中國的應用實踐，并通過具體案例展示這一設計方法如何在中國鄉村的本土背景下發揮作用。

一、參與式設計在中國的本土理論來源

（一）西方的理論起源

參與式設計（Participatory Design，PD）起源于20世紀70年代至80年代的斯堪的納維亞國家，尤其是在瑞典和丹麥。這一設計理念的核心在于“設計民主化”，即用戶不僅是被動的接受者，更是積極的參與者。其重點強調民主權利，并未發展出成體系的設計方法，后來在美國發展成實用的設計方法。

參與式設計深受“社會技術系統”理論影響，強調技術設計與社會結構的相互依存，設計過程應是開放和迭代的，設計師與用戶在平等基礎上共同決策。這一方法在產品設計、服務設計和城市規劃等多個領域得到了廣泛應用，通過設計者與工人及工會代表的合作，成功提高了工作環境和技術系統的適用性和滿意度，間接促進了社會的民主化進程。

（二）中國的理論根基和實踐

在中國，最早的參與式設計的思想體現在20世紀20-30年代的中國鄉村建設浪潮。中國農村面臨貧困、教育落后等問題，社會各界紛紛探索鄉村振興的道路。該時期推動鄉村建設的群體是知識分子群體，具有較高的文學素養和藝術素養。雖然在當時并沒有提出明確的參與式設計的概念，但其對于鄉村建設中關于培養鄉村人才和應用本土知識的部分，也為指導我們如今的鄉村建設提供了實踐思想。

1.梁漱溟的鄉農學校：1931年至1937年間，梁漱溟在山東省鄒平縣主持農村建設。他創建了鄉農學校，并將其作為農村重建的核心機構。鄉農學校通過教育與生產相結合、自我管理、文化復興以及技術培訓等方式實現對鄉村的建設。

（1）教育與生產相結合：鄉農學校強調“做中學”，學生在接受文化教育的同時，參與農業生產和手工藝制作。梁漱溟通過這種方式，不僅提升了學生的實際技能，還增強了他們的責任感和自律性。學生每天早晨學習基礎文化知識，下午則參與田間勞作或手工藝品制作，以實現理論與實踐的結合。

（2）自我管理與自治：學校通過設立學生自治委員會，模仿鄉村社會的自治模式，學生通過選舉產生管理者，參與學校的日常管理事務，如紀律維護和活動組織。這種模式有助于培養學生的領導能力和社會責任感。

（3）文化復興與道德教育：梁漱溟強調儒家文化教育，通過《論語》等經典的學習，提升學生的道德修養和文化素質。他認為文化復興是鄉村振興的重要基礎，每周舉行道德講座，邀請地方長者或學者講解儒家經典和倫理道德。

（4）技術培訓與職業教育：鄉農學校設置了專門的技術培訓課程，學生學習現代農業技術、手工藝技能和基礎工程知識。這些課程不僅幫助學生掌握實際操作技能，還提高了他們在市場中的競爭力。

梁漱溟先生的鄉農學校實踐提升了鄉民的自治能力和生產技能，為鄉村振興提供了堅實的人才基礎。這個理念和現代西方所發展出的參與式設計理論高度相似，但更側重于對于鄉村人才的培養。現代參與式設計理論強調尊重差異、平等協商。而梁漱溟先生對該理念的提出和實踐要早西方將近50年。

2.晏陽初先生的定縣實驗：晏陽初先生早年致力于平民教育事業，1926年，晏陽初與中華平民教育促進會在定縣開始了農村建設實驗。該實驗旨在通過合作和創新來提高農村居民的生活標準、健康狀況、政治責任感和文化水平。

（1）平民教育：晏陽初先生創辦鄉村改造學院，推動農村社會的全面改革。他強調尊重當地人民的意愿，利用已有的知識技能，鼓勵農民自立，并通過人民學校等措施，提高農村生活水平。

（2）四大問題：晏陽初認為，中國農民問題的核心是“愚、貧、弱、私”四大問題，提出以“學校式、社會式、家庭式”三大方式結合并舉，“以文藝教育攻愚，以生計教育治窮，以衛生教育扶弱，以公民教育克私”四大教育，來實行對農村的。

定縣實驗在提高農村居民生活質量方面取得了顯著成果，發展了許多適合本地條件的農村發展技術和方法。盡管1937年日本入侵導致大部分實驗工作中斷，但當地村民依然保持了自治、學校、公共衛生和農業工作。定縣實驗為全國的農村建設提供了寶貴經驗，并且展示了通過和平和合作而非暴力革命實現農村現代化的可能性。

3.本土理論來源與現代參與式設計理論

在中國鄉村建設的實踐中，尊重鄉村居民的主體地位，旨在培養鄉村居民的自我管理和解決問題的能力。這一過程強調通過與外來者的合作，引導當地人積極參與，解決具體問題，從而促進村民與引導者的關系，助力當地問題的解決。這一做法不僅體現了中國鄉村建設的精髓，也契合了參與式發展理論的基本原則。相同的是，參與式設計的發展同樣注重設計過程中的居民主體性，通過鼓勵居民參與設計，促進社區的自我發展，兩者之間存在內在聯系，如表1所示。

（1）合作與共創：參與式設計核心在于設計師與用戶共同工作，識別問題并開發解決方案，確保每一步都考慮用戶需求。設計師與社區成員共同開發產品，積累經驗和知識，增強參與感和責任感。

（2）設計民主化：設計民主化賦予所有利益相關者發言權，挑戰專業設計師獨占設計決策的傳統。通過設計工作坊，社區成員共同參與項目決策，設計師作為引導者，培養社區自治能力和集體責任感。

（3）同理心與理解：參與式設計強調通過直接接觸和互動了解用戶體驗、需求和背景，培養設計師的同理心，做出更符合用戶實際情況的設計選擇，重視文化傳承與價值觀的培養。

（4）技術培訓：在參與式設計中，設計工作坊提供技術培訓和指導，設計師教授社區成員如何使用工具和材料，提升他們的設計和制作技能。

現代參與式設計與中國鄉村的建設實踐高度相似，展示了本土參與式設計的早期形式，強調了對鄉村居民的培養和對本地資源的應用，這些理念與現代參與式設計的核心思想高度契合。通過結合本土理論和現代參與式設計方法，參與式設計在中國的設計實踐中展現了其巨大潛力。

二、當代中國參與式設計的實踐案例分析

參與式設計在過去幾十年中取得了顯著的進步和創新。其范圍不斷擴大，不僅局限于產品設計領域，還涉及到社區規劃、環境設計、公共政策制定等多個領域。在中國，參與式設計也取得了顯著的進展，并在鄉村振興、城市更新等多個領域得到了廣泛應用。

（一）地瓜社區項目的實施

在北京，從農村到大城市打工的務工人員不得已住到了地下室中，并與地上居民的生活產生了矛盾。設計師通過對地下空間進行調研，了解外來務工人員的痛點，采用參與式設計的方法對該問題提供了實驗性解決方案。項目首先通過主動打掃衛生獲得地下室居民的信任，使他們愿意與設計師進行交流。接著，設計團隊創建了技能交換藝術裝置，促進地上居民和地下居民之間的互動和技能交流。通過對地下空間的光線和顏色進行改造，設計團隊成功改變了人們對地下空間的負面印象，吸引更多人來到地下室，了解和體驗地下室居民的生活。此外，設計團隊在地下室內建設了多個功能性空間，如閱讀角、休息區等，增強了居民的生活質量。

地瓜社區將社會邊緣群體——地下室居民的生活展露在大眾視野之中，打破了地下居民與地上居民的生活邊界，賦予他們獨立的尊嚴。通過引導地下居民和地上居民的接觸，其改變了人們對于地下空間的刻板印象，讓居民看到地下空間居民的真實生活。

地瓜社區在改善社區環境和提升居民生活質量方面取得了顯著成果，還在很大程度上增強了社區的凝聚力和居民的參與感。其實踐證明，通過設計師與居民的密切合作，設計師能夠更好地了解和滿足居民的需求，從而設計出更加貼近實際的解決方案。這種設計方法將在未來的發展推動更多社區的可持續發展。

（二）參與式共享微花園建設

北京老城參與式共享微花園實踐項目旨在通過公眾參與的方式進行社區治理創新。景山街道打造的微花園示范中心，居民提供園藝特色，社區工作者從基層治理的角度提供項目化思路和營造主題方向，美院學生提供美學建議并將其轉化為具體的設計方案。最終形成了符合社區期望的微花園設計方案，并通過參與者演說的方式闡述設計理念、花園特點和藝術搭配。在持續的互動模式下，建成了8個社區特色主題花園，如圖1所示。

這些花園通過居民的共同參與和設計，成功改善了社區環境。項目實施過程中，成立了街道級胡同園丁隊伍，包括種植達人、花藝愛好者及普通居民。他們在后續的微花園建設和維護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推動了項目的可持續發展。

微花園項目展示了參與式設計在社區治理中的巨大潛力。通過設計師與居民的密切合作，項目不僅改善了社區環境，還增強了社區的凝聚力和居民的參與感。居民從使用者轉變為建設者，共同設計和維護自己的社區環境，推動了社區的可持續發展。

三、參與式設計在鄉村振興中的實踐項目—以北京市懷柔區鄉村設計創意人才培養項目為例

根據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快推進鄉村人才振興的意見》，強調要發展鄉村特色手工業，弘揚鄉村優質文化，培育鄉村工匠。鄉村人才振興及鄉村特色產業振興的發展被提到一個新的高度。

在對懷柔區各村鎮進行走訪調研后，本項目選擇以參與式設計為出發點，主要目的是通過高校專家和設計師的指導，對鄉村中的居民進行設計創意能力的培養，將原本廢棄的林雜木通過設計變成鄉村特色的手工藝品。該項目發掘鄉村經濟增長點，為促進鄉村人才振興和推動鄉村文化振興，探索了一條可持續發展的鄉村振興路徑。

（一）挖掘鄉村經濟振興增長點：鄉村廢棄林雜木的資源價值分析

北京市懷柔區具有豐富的自然資源和多樣的植被類型，森林覆蓋率為57.04%，在北京市內名列前茅。這些豐富的自然資源形成了懷柔鄉村獨特的林雜木材資源。目前，懷柔區的許多村莊和民宿在建設過程中仍需向外界購買大量的手工藝品用于裝飾和實用，這不僅增加了成本，也未能充分利用本地豐富的林雜木資源。為了解決這一問題，通過參與式設計的方式發掘和引導本地資源的潛在價值，成為關鍵。

而通過走訪調查發現，懷柔區的許多鄉村居民具備手工制作的技能，尤其是在木工和傳統工藝方面。這些居民能夠通過參與設計工作坊和社區協作機制，將廢棄的林雜木資源轉化為高附加值的手工藝品。通過這種方式，鄉村可以減少對外部木材工藝品的依賴，降低建設成本，同時通過銷售本地手工藝品增加收入，提升經濟效益。這種模式不僅具有經濟上的可持續性，還能夠促進文化傳承和生態保護，實現多方共贏。

通過對5個鄉村創新典型人物的訪談、創作過程記錄和最終實物作品的展示，展示了參與式設計對鄉村設計創意人才培養的實際效果，具體如表2所示。

（二）促進鄉村人才振興：設計工作坊與鄉民的協作機制

鄉村人才的振興是鄉村振興的重要組成部分，而設計工作坊則為此提供了一個有效的平臺。通過參與式設計的方法，將設計師和鄉民聚集在一起，共同解決鄉村發展中的實際問題。

基于對懷柔區鄉村資源和創新需求的深入調研，由設計師對鄉村創意人才進行藝術設計能力共創提升，助力鄉村人才和產業振興。參與式設計在這里的應用，通過專業設計師與鄉村創意人才的密切合作，共同重識、重用林雜木等“低價值”生態材料，實現“物盡其用、變廢為寶”的目標，如圖2所示。

在中國的鄉村建設運動中，通過教育和培訓，提高了農民的文化素質和生產技能，從而推動了鄉村的經濟和社會發展。這一理念與參與式設計中的“共同創造”理念相契合，即通過讓社區成員參與到設計和決策過程中，增強其能力和自信心。

在該項目中，設計師與鄉村居民通過設計工作坊的形式合作，提升鄉村創意人才的設計能力。政府邀請設計師和工藝專家指導村民學習和掌握廢棄木材的設計方法。這一過程不僅提升了村民的技能，還促進了村民對生態保護和資源再利用的認識。在懷柔區鄉村設計創意人才培養項目中，設計工作坊被設立為一個重要的實施平臺。工作坊通過以下幾個方法實施：

1.協作共創：設計師與鄉民共同參與設計工作坊，識別項目中的問題，共同開發解決方案。設計師與村民一起探討林雜木的使用方式，結合現代設計理念和鄉村傳統手工藝，設計出具有鄉村特色的工藝品。

2.平等溝通：工作坊中，設計師不僅是指導者，更是合作者。設計師組織村民進行頭腦風暴，使得每個作品都充分體現鄉民的意愿和創意。

3.文化探索：設計師通過訪談和實地考察，深入了解村民的生活、文化和需求。與村民一起探討本地的傳統文化元素，將這些元素融入設計中，創作出既具現代美感又不失傳統特色的作品。

4.技藝培訓：設計師和工藝專家通過舉辦培訓課程，指導村民掌握現代審美和設計方法，提升他們的設計和制作技能。通過實際操作培訓，教授村民如何結合現代審美觀念進行設計創作，使他們能夠制作出具有市場競爭力和文化價值的工藝品。

通過培養鄉村創意人才的設計能力，使其能夠創造出符合當代審美和市場需求的作品。設計過程中，鄉村創意人才將接觸到專業設計師的創新理念和設計方法，從而拓寬自己的視野，并與專業設計師進行交流和合作。這種模式通過提高村民的設計能力和工藝水平，增強了鄉村的凝聚力和自組織能力，實現了經濟、社會和生態效益的多元化協調發展。

（三）推動鄉村文化振興：社會效益評估與可持續發展

對鄉村創意人才培養的成果不僅帶來了經濟效益，還具有顯著的社會效益。通過在鄉村內舉辦廢木創意品展覽，展示廢木手工藝品的生態內涵和藝術價值，傳播生態意識，達到教育和科普的作用，如圖3所示。

通過設計展覽，鄉民們不僅加深了對鄉土文化的認同和熱愛，也增強了對鄉村的歸屬感和責任感。鄉村文化得到了傳承和保護的同時，也創造了新的經濟增長點，為鄉村文化振興提供了科學的指導和實踐依據。

結論

參與式設計的本土理論來源和實踐探索均表明，參與式設計具有社會性，設計不僅僅是為了追求美學和功能，更是為了解決社會問題和改善人們的生活。參與式設計將設計從專家的專屬領域轉變為公眾的共同事務，賦予了用戶更多的權力和話語權。

本研究系統探討了參與式設計在鄉村振興中的應用，通過理論分析和具體案例，揭示了其在生態、經濟和社會發展中的重要作用。中國鄉村建設運動中的理論強調了通過教育和培訓提升鄉村人才的重要性，這一理念在懷柔區的鄉村創意人才培養項目中得到了驗證。通過參與式設計工作坊，不僅有效促進了廢棄林雜木的再利用，提升了村民的設計技能和生態意識，還培養了鄉村人才，增強了鄉村的文化自信。為鄉村振興提供了創新路徑和實踐經驗。

通過參與式設計，設計師可以更好地理解用戶需求，創造出更加符合社會期望的設計作品。未來參與式設計將繼續發展和創新，為社會帶來更多的正面影響。同時為鄉村人才的培養和鄉村經濟、文化的全面振興提供堅實的支持。

基金項目：北京文化藝術基金2020年度資助項目：北京生態涵養區林雜木材料工藝品創意設計人才培養（項目編號：JJ-202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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