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國內外研究與實踐進展

摘 要：第三方評估具有專業性、公平性、客觀性、科學性等優勢，文章梳理了國內外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的研究與實踐成果，舉例分析了第三方評估在政策制定、標準出臺、制度建設、價值體現等方面的研究進展，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展望，包括明確各方權利和義務、建立規范化的引入程序、制定系統完整的評估指標等，以期為我國的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工作提供參考和借鑒。

關鍵詞：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社會力量；研究進展

中圖分類號：G25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88（2024）08-0082-04

1 背景

做好公共文化服務評估工作對于檢驗公共文化服務效能、保障公眾公共文化權益具有重要作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法》規定：“要建立反映公眾文化需求的征詢反饋制度和有公眾參與的公共文化服務考核評價制度”[1]。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不斷健全、服務內容加速擴大、服務手段持續改進的背景下，政府需要評估的服務項目明顯增多。當前，政府的評估工作面臨人手不足、缺少專業評估人員、無法參與全部評估環節等問題，且政府作為公共文化建設與管理主體，若直接承擔公共文化服務評估的全部工作，易使評估有失公正，引入第三方評估機構不失為更好的選擇。《關于推動公共文化服務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指出：“建立健全科學規范的評估標準體系，進一步完善評估定級結果運用機制”[2]。在公共文化服務評估領域，第三方評估成為國內外學者研究的熱點問題，并在實踐中得到了廣泛應用。在各級政府推進和保障公共文化服務高質量發展的新形勢下，研究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對于優化評估流程、提高評估質量、健全評估機制、豐富公共文化服務評估研究體系等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實踐價值。

2 國外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研究與實踐

2.1 第三方評估體系較成熟且應用廣泛

20世紀90年代以后，西方國家廣泛引入第三方評估機構評價政府績效，第三方績效評估機制應運而生。國外第三方評估最突出的特點是建立了很多保持獨立性的評估機構。例如，美國在1912年、1918年分別建立了更好事務局委員會、全國慈善信息局等評估機構[3]，重點對公益服務、慈善服務兩類非營利組織的行為進行評估和監督，并為其開展慈善服務、提供公益服務、擬定發展計劃等提供咨詢服務。國外第三方評估機構主要針對政府工作績效評估、慈善事業與組織管理、科研機構創新能力、公共文化服務績效等提供服務。在公共文化服務績效評估中，國外第三方評估機構普遍以結果為導向，注重社會公眾對公共文化服務質量的評價，將公眾對公共文化服務的滿意度作為基本的評價依據[4]。

2.2 發揮第三方評估提高公共文化服務效益的作用

Sabine Kuhlmann認為由中央審計署、不屬于政府管轄的私人監督機構或審計師對政府公共服務績效進行評價，有利于監督和指導地方政府在關鍵服務領域的表現[5]。西奧多·H·波伊斯特指出績效指標是反映和衡量公共部門和公共項目各方面績效的客觀、高質量的標志，包括效益、成本、生產力、操作效率、服務質量和客戶滿意度等[6]。Caroline Pung等認為圖書館的附加價值包含經濟、文化、社會和知識，第三方評估機構能夠利用條件價值評估法計算圖書館的經濟價值以及其對社會公眾的價值[7]。

2.3 保持第三方評估機構的多元性、權威性和客觀性

美國大學圖書館的服務評價活動最初由圖書館工作人員承擔，現已發展成為由專職人員、委員會或專業機構單獨進行或三者共同開展[8]。美國評估協會（AEA）制定了指導評估人員專業實踐五項原則，包括系統探究、能力、正直/誠實、尊重公眾、一般和公益責任[9]。Laursen M等指出評估項目包含側重于擴展項目工作描述知識的探索論證，以及側重于改進項目績效規范模型的規范論證[10]。Jeong J H等對韓國30家博物館的760名游客進行問卷調研，并利用因素分析、回歸分析和路徑分析等方法對收集到的數據進行分析，保持了第三方評估的專業性與客觀性[11]。

3 我國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的研究與實踐

3.1 自上而下給予高度重視

當前，我國已開展了五次全國文化館、七次全國縣級以上公共圖書館的評估定級工作。文化和旅游部針對博物館、美術館建立了專門的評估體系，以實現公共文化服務評估促建設、助管理、增成效的目的。2021年，文化和旅游部發布《“十四五”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規劃》，提出“持續推行第三方績效評估，建立以公眾參與為基礎、群眾需求為導向的公共文化服務機構績效考核和反饋機制”[12]。各省市根據國家政策文件精神也紛紛制定了本省市的公共文化服務法規或規劃，如《安徽省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條例》《上海市社會主義國際文化大都市建設“十四五”規劃》《廣州市公共文化設施布局專項規劃（2020—2035年）》等。部分法規規定了公共文化服務評估內容，如《安徽省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條例》明確規定“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有關部門應當按照職責加強對重大文化項目資金使用、實施效果、服務效能等方面的監督和評估”[13]。

3.2 評估覆蓋國家、省、市、縣、街道、社區六級公共文化服務

當前，我國的公共文化服務評估政策已覆蓋國家、省、市、縣、街道、社區等六級。國家層面，《關于推動公共文化服務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提出“依托行業組織，加強公共圖書館、文化館評估定級工作。以省（區、市）為主體，開展鄉鎮（街道）綜合文化站評估定級”[14]；省級層面，《天津市公共文化服務公眾評價辦法》強調社會公眾在公共文化服務評估中的特殊作用，指出要“合理確定參與評價的公眾范圍，需綜合考慮公眾的性別、年齡、職業、教育背景等因素，以及與所評價事項的相關程度”[15]；市級及以下層面，廣東省廣州市制定了一套適用于全市文化館行業的考核指標，覆蓋了市級文化館、區級文化館、鄉鎮（街道）綜合文化站、行政村（社區）綜合性文化服務中心的第三方評估，確保公共文化服務評估有據可循。

3.3 評估范圍與內容更加細化

公共文化服務評估范圍包括圖書館、博物館、美術館、文化館等各類公共文化場館，旨在通過評估找出優勢與不足，為今后的公共文化服務建設發展提供客觀的依據。綜合來看，不同公共文化場館的評估內容既有不同之處，也有共同之處，如文化館第五次評估、公共圖書館第七次評估、博物館第六次評估都有活動開展場次、社會影響力、社會與用戶評價、數字化服務等相關指標的考核，也都提到了制度建設、隊伍建設等核心內容。同時，公共文化服務評估的內容也越來越細化，定量指標所占比重已超過定性指標，如：北京市的《東城區公共文化設施社會化運營績效評價工作方案》從服務效能、滿意度（公眾知曉率、公眾滿意度、委托主體滿意度）、創新示范性（地域文化建設、特色服務探索、重點任務和示范引領）、社會反響等方面進行綜合考核[16]；湖南省的《瀏陽市公共文化服務績效第三方評估實施辦法》針對場地設施免費開放運營列出了8個大類的考核指標，針對重大公益性文化活動服務效果給出了4類考核指標[17]。

3.4 推進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地方標準建設

各級政府出臺的法律法規、發展規劃、實施意見等主要作為公共文化服務評估的宏觀指導文件，大多沒有提供具體的評估指標。為解決這一問題，部分地區制定了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的地方標準。例如，浙江省制定《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價規范》，指出“完善公共文化服務質量監測體系，建立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價機制，制定公共文化服務滿意度指標，增強公共文化服務評價的客觀性和科學性”[18]；浙江省杭州市下城區從本地實際出發，制定了下城區地方標準《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價規范》，涵蓋服務設施、服務效果、服務內容等20個指標，并要求第三方評估機構負責制定一套完整的評估流程、實施步驟與執行程序[19]。

3.5 第三方評估成為公共文化服務的熱點研究問題

除各級政府在探索構建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機制外，學術界也不斷就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提出建設性意見。例如，嚴貝妮等認為在公共文化服務評估中要明確第三方的主體構成、各方主體所擔任角色、各方權力制衡問題等，如此才能更好地發揮第三方評估的作用[20]；徐志強從投入、產出、效果等維度構建了民族地區文化館公共文化服務效能評估體系，指出引入第三方評估有利于對整體評估進行外部監督[21]。還有學者以實踐案例為基礎，分析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的做法、風險與待解決的問題。例如，曹麗園對蘇州市政府購買社區文化服務進行績效評估，發現評估中存在政府自行評估弱化、第三方評估機制不完善等問題，認為應采用第三方評估與政府評估的混合評估模式[22]；陳深貴分析廣州市公共圖書館的第三方評估實踐，提出做好第三方評估工作要有規定的辦法與程序、嚴格的評估指標體系以及專業的第三方評估機構[23]。學術界對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相關問題的研究，對健全公共文化服務評估體系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

4 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展望

引入第三方評估需做好以下工作：首先是明確各方權利和義務。在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中，政府作為評估工作的牽頭人、評估過程的監管者及評估結果的發布人，要建立與公共文化場館、第三方評估機構的合作準則，制訂第三方評估方案，保障第三方評估機構的獨立性與客觀性。其次是建立規范化的引入程序。相關機構要通過規范化的招標程序和嚴格的評審環節對參與投標的第三方評估機構進行篩選，選擇經驗豐富、人員團隊配備合理、工作進度安排清晰、響應實際需求的第三方評估機構，保證評估工作順利開展，提升公共文化服務評估的公信力。再次是制定系統完整的評估指標。政府要結合本地實際，根據不同行政級別、不同類型的公共文化場館制定相應的績效評估指標，提高評估指標的適用性，為第三方評估提供充足的依據。

5 結語

綜上所述，當前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的研究成果相對較少，實踐經驗還不豐富，第三方評估的系統性、可操作性和適用性有待提高。后續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估研究需重點關注標準化、信息化、動態管理機制、風險控制以及第三方評估機構培育等方面工作的開展，多層次、多視角建立完善的第三方評估體系，提升第三方評估工作的專業性和全面性，確保評估公平公正。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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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關于印發《瀏陽市公共文化服務績效第三方評估實施辦法》的通知[EB/OL].[2024-06-14].http：//www.liuyang.gov.cn/lyszf/xxgkml/szfgzbm/swhtygbdsj/zcwj/zwwj/201902/t20190225_5344200.html.

[18] 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價規范[EB/OL].[2024-06-14].https：//max.book118.com/html/2018/1126/80 46013116001134.shtm.

[19] 公共文化服務第三方評價規范[EB/OL].[2024-06-14].https：//www.docin.com/p-223990432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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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曹麗園.政府購買社區公共文化服務績效評估指標體系的構建及其應用：以蘇州為例[D].蘇州：蘇州大學，2020.

[23] 陳深貴.公共圖書館第三方評估的廣州實踐：探索與總結[J].圖書館學研究，2021（4）：17-22.

（編校：徐黎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