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賢玉(1965年4月— ),導彈專家,專業技術少將軍銜,中國工程院院士。長期從事作戰指揮信息系統工程領域技術研究、工程管理工作。全國優秀科技工作者,榮獲國家科技進步特等獎1項、二等獎1項,軍隊科技進步一等獎4項,享有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
從盧溝橋邊的第一片營地到崇山峻嶺中的第一座發射豎井,從大漠戈壁的第一朵蘑菇云到東海演習的第一次小試鋒芒……長久以來,火箭軍都是我國戰略威懾的核心力量,而李賢玉,便是這支隊伍的第一位,也是迄今唯一一位女將軍。
“選擇導彈科研,你一定會大有作為”
1965年,李賢玉出生在黑龍江省牡丹江市一個知識分子家庭。高考時,她考入北京大學,攻讀無線電物理專業。
碩士畢業前夕,導師帶著李賢玉去看望第二炮兵(現為火箭軍)的一位老領導。當得知李賢玉是北大電子信息專業的畢業生時,老領導滿懷期待地說:“你要是能到導彈部隊來,加入導彈科研這個高科技領域,一定會大有作為!”老領導的家國情懷打動了李賢玉,她毅然申請入伍。
然而,失望很快到來。入伍后,李賢玉被安排到基層部隊的通信連鍛煉。在山溝溝里,每天不是隊列訓練、站崗放哨,就是話務值班。機房很簡陋,電話要人工轉接,指揮靠口耳相傳,通信手段如此落后,更別提什么高科技了。李賢玉陷入茫然:就憑這些“老古董”,哪有信息化的用武之地?難道我在北大辛辛苦苦學習那么多年的知識就要荒廢了嗎?
一年后,李賢玉回到研究所遞上轉業報告。那一刻,她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軍裝的不舍,又有懷才不遇的不甘。就在這時,領導帶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第二炮兵準備研制第一套作戰指揮自動化系統,你有望成為科研團隊的一員!”原來,海灣戰爭爆發后,美軍使用了一系列精確制導武器,新的戰爭形態已經拉開帷幕,軍隊信息化建設迫在眉睫。得知有了施展拳腳的空間,李賢玉歡欣鼓舞,決定留下來搞科研。
一個女子,能頂好幾個導彈旅長
1991年,26歲的李賢玉成為所在科研團隊中最年輕的技術人員,負責網絡總體構建和實時數據傳輸這兩項科研攻關任務。可那時計算機很少,指揮系統要建成什么樣,誰也沒有清晰的概念。為此,李賢玉查資料、編程序,去部隊了解武器裝備,夙夜攻關。漸漸地,李賢玉褪去了初出象牙塔的稚氣,成為一名真正的科研工作者。
后來,李賢玉被任命為研究所總工程師,一塊“難啃的骨頭”交到她的手上。當時,我國的導彈型號眾多,且各有各的指揮控制系統,相互間無法聯通,難以形成整體作戰能力。演習時,指揮員守著先進技術裝備,卻只能“通信靠吼、指揮靠手”。首長非常不滿,他對李賢玉下命令:“你要開出‘藥方’,進行‘大手術’,再造大國長劍的‘神經中樞’!”
可這談何容易。數百套軟件如何兼容?系統與裝備之間如何形成“鉸鏈”?帶著使命感,李賢玉領著課題組走遍導彈軍營和發射陣地。盛夏酷暑,她忍受著高溫、高分貝噪聲,長時間待在狹小機房里盯安裝、調試進度,差點虛脫;戈壁灘上,她一待就是20多天,只為收集有效數據,離開時渾身都是蚊蟲叮咬的包;塞外深山,大雪紛飛,她和團隊一駐扎就是幾個月。
奮戰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中國劍網”橫空出世!2006年,在一次重大軍事演習中,李賢玉帶著最新的科研成果接受檢驗。指揮中心里,指揮員輕點鼠標下達命令,只見多種型號的武器裝備立刻同時啟動,利劍齊發,發發命中。幾位首長欣喜地稱贊道:“李賢玉雖是女子,但能頂咱們好幾個導彈旅長!”
迎難而上,從不退縮
信息化戰爭是高端技術的博弈,核心技術買不來,單純模仿走不遠,依賴引進行不通。2007年,李賢玉率先提出走自主創新的道路,新開發的軟件必須實現全面國產化。可是,反對的聲音隨之而來。有人說她“出風頭”“愛表現”;還有人因與她意見不合,會沒開完,起身就走了。李賢玉沒有退縮,憑著堅韌與智慧,一步步推進工作,負壓前行,刻苦攻關。
3年后,一套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新型指揮信息系統問世,水平位居世界一流行列。質疑聲漸漸消失了,李賢玉成了一個“傳奇”。
2010年,李賢玉再挑大梁,只用38天就造出野戰信息采播車,創造了中國火箭軍史上新裝備研發時間最短的紀錄。
李賢玉不知疲倦地奔波在軍隊信息化建設的高速路上,屢建奇功。2015年,50歲的李賢玉晉升為專業技術少將,成為火箭軍首位女將軍。她說:“我不希望戰爭發生,但作為軍人,我必須為能打仗、打勝仗做準備。”發射架下,鐫刻著團隊的“創新法則”:創新行不行,戰場說了算!辦公桌上,科研計劃表密密麻麻,那是李賢玉的“作戰地圖”。
2019年,李賢玉當選為中國工程院院士。站上新起點,她豪邁地說:“我既是科學家,又是軍人,在強國強軍路上更應多努力、多奉獻!”2023年,中國火箭軍在幾次演習中表現亮眼,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看到一項項科研成果被部隊應用,這是李賢玉最感欣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