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突性健康信息研究：定義、產生原因、類型及未來展望

關鍵詞：沖突性健康信息；健康信息；定義；產生原因；類型

ＤＯＩ：１０．３９６９／ｊ．ｉｓｓｎ．１００８－０８２１．２０２４．１１．０１６

〔中圖分類號〕Ｇ２０３；Ｒ－０５ 〔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１００８－０８２１（２０２４）１１－０１６２－０６

“健康”歷來是廣大人民群眾格外關注的話題，正如《“健康中國２０３０”規劃綱要》中所指出的，健康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必然要求，是經濟社會發展的基礎條件。實現國民健康長壽，是國家富強、民族振興的重要標志，也是全國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１］。隨著社交媒體、在線健康社區等互聯網平臺的普及，大量健康信息涌入公共視野。由于公眾獲取健康信息的門檻變低，渠道變多，伴隨其中的沖突性健康信息也日益泛濫。首先，健康信息傳播速度和范圍的擴大導致了大量健康信息的碰撞，使得沖突性健康信息更易顯現和傳播；其次，健康領域的專業性和公眾健康素養的參差不齊使得公眾往往難以判斷信息真偽，容易受到沖突信息的影響；此外，一些健康信息可能受到商業、政治等因素的影響，加劇了其不確定性和沖突性。

因此，廣大人民群眾對健康問題的迫切需求面臨著沖突性健康信息所帶來的多重影響。首先，沖突性信息可能引發公眾知識概念狀態的混淆。當公眾接觸到相互矛盾的健康主張時，很難確定哪種信息是準確和可信的。這可能導致公眾對健康問題的認知不明確，甚至產生誤導性的健康觀念。其次，沖突性健康信息可能對公眾的健康信念產生負面影響。當公眾面臨相互沖突的健康信息時，信任度和接受程度可能受到影響。這種不確定性可能導致公眾對特定健康主張的懷疑和不信任，從而影響其對健康問題的態度和行為［２］。此外，沖突性健康信息還可能對公眾的行為產生影響，在面對沖突性健康信息時，可能會對產品或服務的選擇和購買產生困惑和猶豫。盡管無處不在的沖突性健康信息給公眾健康帶來了諸多負面影響，但是國內外學者對于沖突性健康信息的研究尚不充分［３］，對其研究現狀缺乏系統性的梳理。

本文通過對近年來國內外沖突性健康信息相關研究的主要觀點和論述進行分析和總結，追根溯源，厘清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定義、產生原因與類型，并結合研究實踐提出沖突性健康信息研究的未來展望，為進一步開展相關研究提供理論參考。本文希望借此響應ＣａｒｐｅｎｔｅｒＤＭ等［４］關于“加強對健康信息情境下沖突信息的研究”的呼吁，喚起更多學者對沖突性健康信息的關注，以期提高公眾的健康信息素養，提升公眾的整體健康水平。

１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定義

沖突性健康信息（Ｃｏｎｆｌｉｃｔｉｎｇ Ｈｅａｌｔｈ 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也稱矛盾性健康信息（Ｃｏｎｔｒａｄｉｃｔｏｒｙ Ｈｅａｌｔｈ 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目前，關于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定義已有多種不同的觀點和描述，總體上可以分為３類：

第一類定義強調了沖突性健康信息是同一健康話題上的沖突性信息，例如，關于是否接種疫苗，有觀點認為接種疫苗可能引發自身免疫性疾病或者導致長期、嚴重的副作用，但是也有觀點指出接種疫苗和自身免疫性疾病沒有直接關系，且副作用是短暫、輕微的。學者們使用不同的表述來突出這種沖突性。例如，Ｃａｒｐｅｎｔｅｒ Ｄ Ｍ等［５］指出，沖突性健康信息是在同一醫療健康話題上的不一致信息；Ｙｏｏｎ Ｈ等［６］將沖突性健康信息定義為關于健康相關問題的矛盾或沖突的陳述或論點；Ｋａｔｚ Ｓ Ｊ等［７］認為沖突健康信息是指在同一健康信息中同時包含肯定主張和否定主張；國內學者代童等［８］研究指出，沖突性健康信息是兩個或多個在邏輯上不能同時成立的醫學主張。這些定義較為全面地描述了沖突性健康信息的特點，但也相對泛泛而論。

第二類定義強調沖突性健康信息是在同一話題上指向不一致的行為方向。具有代表性的是Ｎａｇｌｅｒ Ｒ Ｈ［９］的定義：提供關于產生兩種不同結果的單一健康行為的信息。例如，對于喝咖啡這一健康行為而言往往伴隨著兩類不同結果：一種是積極的（咖啡可以緩解抑郁和焦慮癥狀、促進脂肪分解和減肥、減少肝硬化和肝癌等疾病的發生率等）；另一種是消極的（咖啡會妨礙睡眠質量、過度攝入會導致心跳加快和焦慮等不適癥狀、加重胃病和消化不良等癥狀等）。Ｎａｇｌｅｒ Ｒ Ｈ［９］的這一定義得到了不少學者的認可（如Ｃｌａｒｋ Ｄ等［２］、ＳｈｉＷ等［１０］和Ｌｉ Ｊ Ｙ等［１１］）。Ｇｏｌｌｕｓｔ Ｓ Ｅ等［１２］認為這類沖突性健康信息的信息本身可能并不沖突，例如喝咖啡這一行為本身就與兩類結果相關聯，但是這類信息會導致人們出現決策沖突，即不清楚是否應該喝咖啡，如果應該的話，喝多少等。

第三類定義強調沖突性健康信息是在同一話題以不一致的路徑指向相同行為后果。具有代表性的是Ｃａｒｐｅｎｔｅｒ Ｄ Ｍ等［４］的定義：兩個或多個健康相關命題（關于健康相關問題的陳述或主張），在邏輯上彼此不一致。Ｎａｇｌｅｒ Ｒ等［１３］也有類似的定義：提供關于導致特定健康結果的特定行為的競爭性主張。例如，減肥有多種不同的方法可供選擇，一些人聲稱低碳水化合物飲食是減肥的最佳途徑，強調限制碳水化合物攝入，另一些人主張低脂飲食，強調減少脂肪攝入量。Ｃａｒｐｅｎｔｅｒ Ｄ Ｍ的這一定義也得到了不少學者的認可（如Ｂａｒｎｗｅｌｌ Ｐ Ｖ等［１４］、Ｚｉｍｂｒｅｓ Ｔ Ｍ等［１５］和Ｄｅｒｏｏｖｅｒ Ｋ等［１６］）。Ｇｏｌｌｕｓｔ Ｓ Ｅ等［１２］認為這類沖突性健康信息反映了信息沖突。

總體來說，第一類定義包含第二類和第三類，并且第二類沖突性健康信息更為常見［３］。鑒于此，本文基于第一類定義，將沖突性健康信息定義為“在同一健康話題上存在兩個及以上的不一致的、相互矛盾的主張”。

２沖突性健康信息的產生原因

關于沖突性健康信息的產生原因，各個研究者的觀點不盡相同。代童等［８］基于ＰＩＣＯ要素（目標人群、干預、對照和結局）的邏輯，認為沖突性健康信息是由目標人群差異、干預措施差異、醫學研究設計的異質性、評價終點不同以及隨時間新的證據和知識更新這５個因素導致的。Ｇｏｌｌｕｓｔ Ｓ Ｅ等［１２］和Ｎａｇｌｅｒ Ｒ Ｈ等［１７］強調“科學發現的過程”和“新聞規范對沖突和爭議的放大”是引發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兩個主要因素。Ｎａｇｌｅｒ Ｒ Ｈ等［１８］則認為沖突性健康信息產生于：科學研究中不一致的研究結果、專業組織中對立的健康建議，以及關鍵利益相關者和來源之間對此類研究和建議的分歧。此外，謠言［１９］、個體健康理念和健康素養的差異［２１］、個體對沖突信息的感知［４］等因素也被視為產生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原因。通過對現有研究觀點的總結和提煉，目前沖突性健康信息的產生原因大致可分為４個階段：健康信息的產生、健康信息的傳播、健康信息的獲取和健康信息的感知。

２.１健康信息的產生階段

健康信息的產生主要源于醫學領域的科學研究，而科學研究中不一致的研究結果便會帶來沖突性健康信息［１８］。諸如研究課題的復雜程度、研究方法的差異、研究者能力的差異、研究者動機的差異等原因都可能導致科學研究中不一致的研究結果［２０］。醫學研究設計的異質性，包括醫學研究類型、質量的異質性都很容易產生沖突性的研究結果，而數據共享、整合研究可能質疑甚至推翻單個研究的結論，以及醫學研究評價終點（替代終點和臨床終點）的不同也會影響研究結果的可信度，從而帶來沖突性健康信息［８］。此外，科學研究本身隨著時間流逝的變化和發展，新的科學證據和主張的出現必然帶來醫學知識的更新換代，從而導致與原有知識體系的沖突。Ｇｏｌｌｕｓｔ Ｓ Ｅ等［１２］認為科學證據的發展、新研究的發表和臨床指南的變化所帶來的一定程度的健康信息沖突是不可避免的。Ｙｏｏｎ Ｈ等［６］則認為隨著科學的發展，健康信息的同步不一致比健康信息的異步不一致造成的混亂更多。此外，欺騙性的科學研究還可能在專業團體和公眾之間產生沖突性信息，并使沖突的觀念永久化，例如關于兒童接種疫苗導致自閉癥的欺騙性研究結果成為了現代反疫苗運動的基礎［４］。最后，科學研究本身涉及高度的不確定性，包括科學知識本身的分散性、專家的專業針對性、世界的隨機性、人類知識的局限性、人類對問題結構的判斷、人類直覺性的知識以及世界本身固有的不確定性等原因都可能導致沖突性健康信息［１６］。

２.２健康信息的傳播階段

互聯網和新聞媒體是健康信息主要的傳播渠道［２２］。但是一方面，互聯網信息質量標準的監管缺失［１１］，尤其是在以用戶生成內容為主的自媒體環境下，導致互聯網信息質量參差不齊，優質健康信息與大量失真健康信息、健康謠言共存［３］；另一方面，新聞規范傾向于放大沖突和爭議的表象［１２］，并強調沖突和爭議是新聞的核心價值［１７］，導致新聞媒體刻意放大健康信息中的沖突點，再加上媒體渠道的擴散，催生了大量的沖突性健康信息。此外，就健康信息本身的科學性來看，一方面，新聞媒體通常通過最小化或者忽略重要的科學不確定性來簡化復雜的健康信息［２３］；另一方面，科學家對健康信息描述中的措辭和基于話語的限制語在傳播過程中也可能對健康信息的可信度產生影響［２３］。同時，信息傳播的速度可能無法跟上科學研究的進展，因此過時或沖突的信息存在在所難免。健康領域的利益相關者（包括醫藥公司、保健品廠商、健康專家等）基于各自的利益考量推廣特定產品或觀點，也可能導致健康信息的偏見和沖突［１８］。綜合來看，在健康信息的傳播過程中，由于信息傳播者有意或無意地消除警告、依賴過少的來源、忽視背景、強調結果而非過程等［２４］，甚至散布謠言，從而達到更好地傳播信息的目的，導致了健康信息在傳播過程中演變成了沖突性健康信息。

２.３健康信息的獲取階段

健康信息的獲取主要包括３個方面：信息來源、信息本身以及信息受眾。關于信息來源，Ｐｒｅｕｍ ＳＭ等［２５］認為，當兩個信息源提供不同健康主題的建議時，或者當兩個來源與同一健康主題相關但每個來源相對應的基礎研究結果相互沖突時，都會帶來沖突性健康信息，即便是同一來源也可能會帶來沖突性健康信息［４］。此外，各個健康信息來源中信息提供者的差異，包括能力、興趣、動機（潛在的利益關系影響）和觀點（包括世界觀、價值觀和對社會、倫理、文化、宗教或政治方面的信仰等）都必然會帶來分歧［１６］。關于信息本身，Ｄｅｒｏｏｖｅｒ Ｋ等［１６］指出了引發沖突性健康信息的４種情況：一是證據類型，并非所有的科學證據都具有相同的強度、質量和嚴謹性，這種差異可能會導致不同的發現和結論。二是證據可用性，包括信息缺失、新證據傳播延遲、可訪問性、信息刻意隱瞞等。三是輸入模糊，沖突性健康信息可能是由輸入變量相關性的模糊性引起的。四是輸出模糊，輸出變量的相關性也可能受到模糊性的影響。關于信息受眾，代童等［８］認為，目標人群的差異，包括疾病是否有合并癥、物種間差異和個體間差異都會引發沖突性健康信息。在Ｐｒｅ?ｕｍ Ｓ Ｍ等［２５］看來，健康信息來源（應用程序／網站等）可能缺乏用戶的上下文感知或個性化，并提供與受眾的生理、生活方式、飲食、疾病或藥物治療不相吻合的建議，從而導致沖突。

２.４健康信息的感知階段

個體在感知健康信息的過程中也可能會產生沖突。對健康信息的沖突感知是個體行為反應的重要決定因素。這種感知是由包括信息復雜性、信息缺失、特定結果差異、個體背景差異等在內的眾多因素所決定的。當信息沖突不存在時，上述這些因素可能也會導致個體感知到信息沖突［４］。當面對不同健康含義但邏輯一致的命題時，個體也可能感知到信息沖突，并導致后續行為變得不確定［１１］。但這種沖突是感知性的，并不是信息性的，因為命題本身在邏輯上并不矛盾。此外，健康理念［１９］和健康素養［２１］都可能影響個體對健康信息的感知，并由此產生沖突性健康信息。

３沖突性健康信息的類型

２０１６年，Ｃａｒｐｅｎｔｅｒ Ｄ Ｍ等［４］提出了沖突性健康信息的４種類型：沖突下的實質性問題、沖突來源的數量（多重性）、證據異質性的程度和時間不一致的程度。該分類方式得到了后續諸多研究者的認可與發揚：Ｙｏｏｎ Ｈ等［６］將沖突性健康信息分為：健康問題本身、信息源中不一致的數量、信息源的可靠性以及時間維度的變化；劉丹陽［１９］將沖突性健康信息分為：存在相互沖突信息的沖突問題或特定的健康主題、沖突來源數量的多重性、信息的異質性、時間不一致；代童等［８］也指出沖突性健康信息包含自身特征、時間分布、空間分布３個維度，其中空間分布包含信息多來源和證據異質性。此外，Ｐｒｅｕｍ Ｓ Ｍ等［２５］的分類方式更具概括性，將沖突性健康信息分為直接性的、條件性的、數量性的、非典型的和暫時性的５個類型，但也與Ｃａｒｐｅｎｔｅｒ ＤＭ等［４］的分類結果存在較多重疊。綜合來看，Ｃａｒ?ｐｅｎｔｅｒ Ｄ Ｍ等［４］最早提出來的分類方式得到了廣泛認可，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因此，本文基于其分類方式展開討論沖突性健康信息的類型。

３.１沖突下的實質性問題

沖突下的實質性問題是指存在沖突信息的特定健康問題，其原因在于人們對沖突信息的反應可能因問題而異［４］，人們對不同的健康問題往往存在著不同的看法和反應［６］。這一類型是針對特定健康問題的自身特征而言的，是相互沖突的論述、觀點和主張所涉及的具體健康問題或疾病及其診斷、預后、病因、治療等方面［８］。例如，Ｈｅｒｒｅｒａ－ＰｅｒｅｚＤ等［２６］通過研究發現，在各個醫療類別中，心血管疾病出現醫療逆轉的概率是最大的（２０％），其次是公共衛生／預防醫學（１２％）和重癥護理（１１％）。

３.２沖突來源的數量（多重性）

沖突來源的數量（多重性）包括兩種情況：一方面，單一來源可能會出現相互沖突的健康信息，例如，單一來源中某個特定健康問題的前后表述發生沖突；另一方面，多個來源之間也可能存在相互沖突的健康主張。當人們遇到單一來源和多個來源的沖突信息時，他們可能會有不同的反應：單一來源出現沖突信息，更容易影響人們的信任感；多個來源驗證同一健康主張，人們對該健康主張的信任感會大幅提升［８］。關于某個健康主題的信息來源不一致的數量和沖突程度成正比［６］，當人們瀏覽廣泛來源和相互沖突的信息時，批判性推理的能力會受到考驗［２７］。此外，隨著沖突來源數量的增加，人們的負面反應可能會增加但最終趨于平穩，因為沖突信息來源的絕對數量可能會緩和其影響［４］。

３.３證據異質性的程度

證據異質性的程度是指沖突性健康信息來自相似或不同證據類型的程度，當人們面對來自同質來源（例如不同健康專家之間）和異質來源（例如健康專家和家庭成員之間）的沖突性健康信息時，人們處理的方式也會不同［４］。其原因在于人們對不同健康信息來源的可靠性和信任感不同，根據ＳｉｍｏｕＥ［２８］的調查，對健康專業人員感到信任的受訪者達９５.６％，其次是互聯網達８５.５％，而僅有３７.８％受訪者信任來自廣播的健康信息。顯然，來自同質來源的沖突性健康信息更容易讓人們感受到沖突。

３.４時間不一致的程度

時間不一致的程度是指一個健康問題的沖突性主張存在于同一時間點或者不同時間點，包含同步沖突性健康信息（同時存在相互沖突的健康命題）和異步沖突性健康信息（新舊健康命題之間的沖突）兩種［４］。同步沖突性健康信息往往會比異步沖突性健康信息帶來更大的負面影響［４，６］。一方面，科學知識隨時間發展的變化是普遍和固有的，低質量的科學證據常常會被更高質量的科學證據所取代；另一方面，異步沖突性健康信息的時間間隔本身也會給人們帶來不同的影響，時間間隔越短的異步沖突性健康信息帶來的負面影響往往越大。此外，時間不一致的沖突還包括以下因素：持續時間（同步沖突的持續時間越長，負面影響越大）、發生頻率（發生頻率越高的同步或異步沖突帶來的負面影響越大）、連續性（連續出現的同步或異步沖突帶來的負面影響更大）、時間依賴性等［２５］。

４未來展望

本文通過對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定義、產生原因與類型進行歸納，對沖突性健康信息研究做出了較為概括性的總結。從現有文獻來看，國外學者對沖突性健康信息的研究相對較早，國內尚處于剛起步階段。但總的來說，目前已有的研究還不夠充分，尚需要對沖突性健康信息做進一步研究，未來可從下述３個方面開展研究。

４.１跨學科理論整合開展沖突性健康信息研究

健康信息學融匯了圖書情報學、心理學、醫學、計算機科學、傳播學等多個學科的知識與理念［２９］。Ｃａｒｐｅｎｔｅｒ Ｄ Ｍ等［４］認為，一個跨學科的科學家團隊（如傳播學學者、行為決策理論家）對人們如何處理信息和做出決策有自己完善的理論，而且這些理論可以為理解沖突性信息的產生原因和影響提供有用的視角。然而，如何最佳地整合這些理論尚不清楚，而且目前多學科理論的有效整合尚未形成。因此，未來學術界可以采用諸如擴展的平行過程模型［３０］、單一模型［３１］等理論模型，開展主觀感知（如感知威脅）對沖突性健康信息處理的影響研究。此外，還可以通過模糊痕跡理論［３２］開展沖突性健康信息研究，從而確定可能干擾信息處理的因素（如低健康素養），以及采用人工智能對人們如何處理和整合沖突性信息進行研究［３３］。

４.２沖突性健康信息背景下健康信息采納行為研究

Ｃａｒｐｅｎｔｅｒ Ｄ Ｍ等［４］指出，個體對沖突主觀感知的原因和機制以及主觀感知如何影響健康決策是未來研究的重要領域。宋士杰等［３］認為，在互聯網健康信息爆炸式發展的背景下，多元異構健康信息對普通人有何影響亟需探究。因此，沖突性健康信息背景下健康信息采納行為研究是值得關注的一個課題，未來學術界應放寬傳統信息采納理論對信息一致性的強假設，開展沖突性健康信息背景下健康信息采納行為研究，并從人、信息、社會與技術的視角引入諸如信息素養［３４］、健康素養［３５］、傳播媒介可信度［３６］、社會影響［３７］以及消極情緒［１１］等影響因素，以此豐富并拓展傳統信息采納理論。例如，采用扎根理論方法開展沖突性健康信息背景下老年人健康信息采納行為的影響因素及其作用機理研究。

４.３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干預策略研究

隨著數字醫療時代的到來，社交媒體、在線健康社區、健康ＡＰＰ等平臺逐漸成為公眾獲取健康信息的重要渠道。由于信息發布與審查機制弱，這些平臺存在大量相互矛盾的沖突性健康信息，Ｎａｇｌｅｒ Ｒ Ｈ等［３８］研究發現，沖突性健康信息可能引發諸如恐懼、憤怒、挫折、煩惱和痛苦等負面情緒；宋士杰等［３］研究結果顯示，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出現會顯著增加人們的困惑感。針對沖突性健康信息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未來學術界應加強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干預策略研究，可從沖突性健康信息產生原因的４個階段：健康信息的產生、健康信息的傳播、健康信息的獲取和健康信息的感知出發，開展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干預策略研究，為相關機構或平臺對沖突性健康信息來源監管提供干預策略，引導公眾從可靠信息源獲取一致性的健康信息，從而減少沖突性健康信息給公眾帶來諸多的負面影響。

５結語

目前，沖突性健康信息在世界范圍內是一個日益嚴重的問題，它給公眾帶來了諸多負面影響，因此沖突性健康信息研究具有一定理論和實踐價值。本文在梳理國內外沖突性健康信息相關研究文獻的基礎上，提煉了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定義，從健康信息的產生、健康信息的傳播、健康信息的獲取和健康信息的感知４個階段分析了沖突性健康信息產生的原因，并基于沖突下的實質性問題、沖突來源的數量（多重性）、證據異質性的程度和時間不一致的程度４種類型對沖突性健康信息進行了論述。最后，本文從跨學科理論整合開展沖突性健康信息研究、沖突性健康信息背景下健康信息采納行為研究和沖突性健康信息的干預策略研究３個方面對沖突性健康信息研究進行了展望，為后續開展沖突性健康信息的相關研究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