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課程改革的背景下,探討語文課堂融入儒家憂樂觀,有利于傳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培養學生高尚的審美情趣。高校漢語言專業的學生在未來擔任語文教師時可以將儒家憂樂觀引入語文課堂。在融入的過程中,教師應充分利用教材中的學習資源,開展自主朗讀活動,探討文學作品中的意象,以此增加學生對于語文課程中儒家憂樂觀的認同感。
語文作為中學階段的主要課程之一,在學生的學習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瑰寶,語文課程是傳承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的載體。語文教材中包含著許多體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課文,其中儒家的憂樂觀是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的代表。因此,中學語文教師在教學中要加強對學生的儒家憂樂觀意識培育,增強其認同感。
儒家憂樂觀及其對語文教學的影響
憂樂觀是指人在順境和逆境中所表現出的心態與志向。從儒家學派的角度來說,憂樂觀折射出了一個人的安身立命之道。
一、儒家憂樂觀的定義
在中國上千年的歷史中,儒家文化是封建社會的主流文化。儒家憂樂觀就是指人們在面對順境和逆境時所擁有的安身立命之道。
孔子認為君子是不憂的,這里的不憂并不是無憂無慮,而是在面對各種遭遇時,都能夠處之泰然、安之若素。那么君子為什么會不憂呢?那是因為君子憂的是“道”,而不是自己世俗的名和利。正如《論語·述而》“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所論述的,君子在艱難的環境中仍然保持著安貧樂道的態度;君子即使吃著粗糧,喝著冷水,仍然覺得快樂。這正體現了君子憂道不憂貧。
君子不僅要不憂,還要不貪心。在名利面前要能守住自己的本心,這樣才能明確自己的志向。正如“君子憂道不憂貧”所言,君子憂的是自己的內在品德的修養,而不是外在的富貴和名利。
所以說,儒家學派的憂樂觀指向既可以是表面的物質利益,也可以是內在的品德養成。《論語·里仁》:“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由此可見,儒家學派更加重視道德修養,而非私人利益。同時,儒家學派不僅希望賢明的君主關心天下的太平,更希望君子能夠兼濟天下。
二、儒家憂樂觀對學生的影響
語文課程是一門具有生活性的課程。在現實生活中,有人過度地追求物質利益而忘記了精神上的提升。儒家主張“樂以忘憂”,要求人們不要為表面的名和利所累而忘記真正的樂趣。通過語文課程的學習,學生們能夠理解并認同儒家的憂樂觀,學會正確地看待名和利,及時調和樂與憂。
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中,儒家思想對中國人產生了深遠持久的影響。語文教學不僅要提高學生的思想道德水平,還要培養學生獨立面對困難時的勇氣。儒家學派的孟子在《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中通過舉例論證的手法,論證了憂患對人的積極作用,以及安樂對人的消極作用。學生在學習完這篇課文后,能明白適當的壓力是動力,他們就能處理好生活和學習中的憂和樂,把握好兩者之間的關系,并在遇到困難的時候,積極面對,迎難而上。
中學語文教材中蘊涵的儒家憂樂觀
中華文化作為世界文化的瑰寶,是中華民族的驕傲。在語文課文中包含著許多體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學習資源。其中,儒家憂樂觀是中華文化的代表。因此,在語文教學中,教師要以文化為本位,傳承儒家憂樂觀。
一、先天下而憂,后天下而樂
語文教材九年級上冊《岳陽樓記》體現了以范仲淹為代表的古代仁人志士的憂樂精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乎。”這是范仲淹在《岳陽樓記》中所傳達的憂樂觀,也是范仲淹為人處世的態度。范仲淹的這種憂樂觀,深深植根于他的儒家思想。他以國家和人民的福祉為己任,把個人的憂樂與國家的興衰緊密相連。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并非是對物質生活的冷漠,而是對物欲的超脫。范仲淹深知,過于依賴物質享受和個人情感,只會讓人陷入短暫的歡愉和長久的痛苦中。真正的快樂,應該來自對社會的貢獻和對人民的關愛。因此,他主張“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這是范仲淹對自己無論身處何地,都要時刻關注國家和人民命運的表達。在廟堂之上,他身為官員,憂國憂民,為國家的發展出謀劃策;在江湖之遠,他身為布衣,憂君憂國。這種不論身份、不論地位的憂國憂民精神,正是范仲淹所倡導的。
范仲淹的憂樂觀對后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它激勵著無數的仁人志士,為了國家和人民的福祉,不惜作出犧牲。這種憂國憂民的精神,已經成為中華民族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
二、義大于利
儒家思想,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憂樂觀一直深深地影響著中國人的價值觀念和行為準則。在儒家看來,人生在世,憂愁與快樂并存,但關鍵在于我們如何看待和處理這些憂愁與快樂。在儒家的憂樂觀中,義被賦予了極其重要的地位,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義被看作是超越利益的存在。
中華民族自古就重義輕利。儒家學派的代表人物孟子是重義輕利的典型代表。如在語文教材九年級下冊《魚我所欲也》中,孟子就有著舍生取義的主張。孟子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為引子,論證在生死面前,義比利更重要,這表現了以孟子為核心的儒家的舍生取義的俠義精神。由此可見,孟子所憂的、所關心的是道義,他的樂趣來源于自己能夠找到正確的義利觀,并且堅守它。
孟子認為義是宇宙間最強有力的武器。君子之所以堅不可摧、英勇無畏,是因為君子能夠做到重義輕利。這也是儒家的勇氣之源。孟子在《魚我所欲也》中著墨去論證義比利更為重要。如《魚我所欲也》中:“萬鐘則不辯禮儀而受之,萬鐘于我何加焉”,孟子在榮華富貴面前仍然會堅守自己的道義,不因為優厚的俸祿而失去自己的本心。這正和孔子的義利觀有異曲同工之處。
綜上所述,孔子和孟子作為儒家學派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他們都站在儒家學派重義輕利的立場上,傳承著儒家憂樂觀。
三、崇善嫉惡
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嫉惡向善。在儒家的憂樂觀中,崇善嫉惡不僅是一種個人修養,更是一種社會責任。它要求人們在面對善惡沖突時,要堅守道義,不為利益所動搖。同時,它也鼓勵人們要積極參與社會建設,通過傳播正能量、倡導善行等方式,推動社會的進步和發展。正如高中語文教材選擇性必修下冊《離騷》中所言:“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屈原通過《離騷》表達自己批判黑暗社會的態度,他明辨是非美丑,用香草美人來比喻自己的高潔,不愿與世俗同流合污。屈原喜愛香草,他把香草比作正人君子,佩戴香草也是他的樂趣。
屈原是我國偉大的浪漫主義愛國詩人,他在面對天下興亡時,能忍辱負重,為天下黎民百姓的生死而憂樂。正如《離騷》中所述:“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這種深沉的愛國之情和憂民之心,不僅體現在他的詩篇之中,更貫穿于他的一生。
屈原生活在戰國時期的楚國,那是一個諸侯爭霸、戰火連天的年代。楚國作為當時的大國之一,各種勢力紛爭不斷。在這樣的背景下,屈原以其卓越的才華和無私的奉獻,為楚國的繁榮而奮斗。然而,屈原的忠誠和正義最終卻遭到了無情的打擊。面對國家的淪亡和人民的苦難,屈原選擇了自沉汨羅江,以身殉國。這一悲壯的舉動,不僅表達了他對楚國和人民的深厚感情,更彰顯了他作為一個偉大愛國詩人的高尚品質。
由此可見,屈原《離騷》中的憂樂觀是對孟子憂樂觀的傳承。孟子和屈原都能在生死面前堅守自己內心的道義,并以此為樂。
語文教學在傳承儒家憂樂觀時應采取的策略
語文教學在傳承儒家憂樂觀方面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為實現這一目標,教育工作者需要采取一系列精心設計的策略,以確保學生能夠深入理解并吸收儒家憂樂觀的核心精神。
一、朗讀文本,獲得情感體驗
朗讀是語文教學的基石,尤其對于傳承儒家憂樂觀而言,更是不可或缺的一環。通過朗讀,學生能夠直接感受到文本的韻律和節奏,進而體會到其中蘊含的深厚情感。對于儒家經典,如《論語》《大學》等,更應通過朗讀來體會其中的道德教誨和人生智慧。這種朗讀既是對文本的復述,又是一種心靈的觸動,能夠讓學生在情感體驗中感受到儒家憂樂觀的魅力。
在《岳陽樓記》的教學中,朗讀環節尤為關鍵。文章中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充分展現了儒家憂國憂民的情懷。學生在朗讀過程中,不僅要把握語調的抑揚頓挫,更要深入理解這句話所蘊含的哲理。通過這種朗讀,學生能夠深切體會到儒家憂樂觀的精髓,進而激發其愛國愛民的情懷。
除此之外,教師還應引導學生剖析文本,理解儒家憂樂觀的深層內涵。在《岳陽樓記》中,范仲淹以岳陽樓的景色為背景,抒發了對國家興衰、人民疾苦的深切關懷。教師可以通過引導學生分析文中的比喻、象征等修辭手法,進一步揭示范仲淹憂國憂民的內心世界。同時,教師還可以結合歷史背景,讓學生了解當時的社會狀況,從而更好地理解范仲淹的憂樂觀。
二、深入文本,獲得審美提升
在語文教學中,情感體驗固然重要,它能建立起學生與作品互通的橋梁,理解作者的創作意圖。然而,教學的深度和廣度不應僅僅停留在這一層面。特別是在探討儒家經典時,我們應當引導學生更深入地挖掘文本,理解其背后的哲學思想和美學理念。
為了讓學生更好地領悟課文中的儒家憂樂觀,教師需要有意識地引導學生進行深入的文本分析。例如,在教授《論語》中的某一章節時,教師可以先讓學生通讀原文,理解其基本含義。然后,教師可以引導學生分析其中的隱喻,如“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這一句話,表面上看似是在描述一種貧困的生活狀態,但實際上是在隱喻儒家對于貧賤不移、安貧樂道的價值追求。通過這種分析,學生能夠更深入地理解儒家憂樂觀中的美學理念。
當然,要想讓學生在語文學習中真正領悟儒家憂樂觀,教師自身也需要具備深厚的文化素養和審美能力。因此,語文教師需要不斷學習和提升自己的專業素養,以便更好地引導學生。
儒家憂樂觀是中華民族優秀的傳統文化,中學語文教師在教學中要重視對儒家憂樂觀的傳承,以此來提高學生的內在品德修養,培養學生對祖國優秀傳統文化的認同感。高校漢語言專業的學生作為未來的人民教師要摒棄傳統呆板的教學方式,讓自己的學生能夠通過語文課的學習,將儒家憂樂觀轉化為自己的內在修養,成長為新時代所需要的建設者。
作者簡介:
屈玉麗,女,塔里木大學人文學院教授;黃華,男,塔里木大學人文學院學科教學(語文)專業碩士研究生。本文系基金項目國家級一流本科專業建設點——塔里木大學漢語言專業、教育部“文化與邊疆課程思政虛擬教研室”、兵團級一流本科課程——中國古代文學、兵團級課程思政示范課程——中國古代文學、兵團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培育建設項目《胡楊精神視域下國家級一流本科專業漢語言專業課程育人體系構建研究》(課程育人)、塔里木大學一流本科課程——中國古代文學(項目編號:TDYLKC202217)、塔里木大學課程思政教學研究中心專項《三全育人視域下國家級一流本科專業漢語言專業課程思政育人體系研究》(項目編號:TDGJSZ2204)、塔里木大學研究生課程思政示范課程——語文教學研究與反思(項目編號:TDYKC202303)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