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省會戰略下福州都市圈的高質量發展：意義、困境與路徑

摘 要：強省會戰略對省會城市福州的長期可持續發展有很大作用，但是其措施運用不當也會給福州和福建全省經濟帶來一定的負面作用。因此，文章分析研究了強省會戰略給福州都市圈發展的意義和面臨的困境，從多方面提出了如何克服不利因素的有效路徑，為福州都市圈的經濟社會更好地貫徹新發展理念和實現更佳的規模經濟提出了相關建議。

關鍵詞：強省會戰略 質量發展 福州都市圈

中圖分類號：F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25）01-123-03

一、引言

強省會戰略是各省會城市利用其作為省級政府機構所在地的區域優勢，采取行政手段強化其所有的政治、經濟、社會的發展優勢的戰略。強省會戰略的表現手段一般有調整行政區域劃分、撤縣設區、虹吸人才聚集高地、打造國家級大平臺等傾斜性優惠政策。根據《福州都市圈發展規劃》，福州都市圈范圍包括福州、莆田、平潭綜合實驗區全域、寧德市蕉城區、福安市、霞浦縣、古田縣、南平市延平區和建陽區、建甌市部分地區。在強省會戰略引領下福州都市圈作為以福建的省會城市——福州為主體的城市群將具有更多的發展機遇。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上提出“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追求創新技術驅動的高質量內生增長。那么，福州都市圈在強省會戰略下探尋實現高質量發展將面臨更多的機遇和挑戰。

因此，筆者通過分析強省會戰略的主要措施對福州都市圈高質量發展的意義，然后探討當前措施運用不當已造成的現實困境，再從福州都市圈規劃產業布局、物流交通、技術創新、信息產業、資金資本五個方面提出正向強化強省會戰略下福州都市圈實現高質量發展的路徑。

二、強省會戰略對福州都市圈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意義

（一）調整行政區劃和撤縣設區可以優化福州都市圈內被調整行政區域和撤縣設區地區的這些局部地區的人力基礎、教育基礎、基礎設施、文化氛圍等市場條件和社會條件

一是調整行政區劃和撤縣設區可以打破被統籌調整地區內的行政隔閡，綜合調整行政區域內的教育、人口、文化、設施、資本等資源，為中心城區的各優勢產業提供更廣闊的布局空間、更充足的人力資源、更多的資金保障，為省會城市核心城區打造更強的支柱產業提供必要的市場基礎和社會基礎。二是調整行政區劃和撤縣設區是行政機制下鞏固省會城市中心區優勢的重要非市場機制手段，為中心城區提供更廣闊的可利用土地，為擴大規劃中心城區、核心工業區、城市近郊標準化規?；r業區等提供了必要土地基礎。三是調整行政區劃和撤縣設區可以向調整規劃區域內地區普及省會城市優質教育資源和產業資源?？傊?，調整行政區劃和撤縣設區是通過行政手段賦予不同地區不同發展地位和要求，也是統籌這些局部地區的行政規劃的重要手段。

（二）虹吸人才聚集高地可以為福州都市圈創造出更高效和更先進的生產能力

第一，優質的人力資源可以緩解福州都市圈內人口老齡化，進而調整都市圈內人力資源結構，帶動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提高福州作為省會城市的可持續發展能力；第二，虹吸人才聚集高地可以帶來更多更優秀的創業創新人才、高質量消費者、高級經營者、高級工業從業人員等多方面高級人員群體，這些都是省會城市急需的核心生產力供應方；第三，人才聚集高地的形成過程也是福州都市圈生產力從以勞動力要素為主向以資本創新為主轉變的過程。只有在省會城市圈內不斷實現了數量眾多的人才聚集高地，才能有效帶動福州都市圈內生產力由技術提升普及到再普及再提升的一個接一個的循環遞升發展過程。

（三）打造國家級大平臺是福州都市圈內強化其技術先進性和產業規模持續擴張的主要動力，是強省會戰略實現福州都市圈較快速度發展的主要手段

第一，國家級大平臺涉及國家宏觀經濟社會規劃中的農業政策、教育政策、技術政策、工業政策、服務業政策、能源政策、人才政策等各項優先發展政策規劃。通過強省會戰略帶來更多的國家級大平臺，福州都市圈內可以顯著提升創新協調能力和國際市場開放共享程度，也可以加速都市圈內舊能源系統向新能源系統的變革。第二，虹吸人才聚集形成高地是建設國家級大平臺的主要方式，是實現高質量人才帶動產業規模擴張建設的主要戰場，也是打造優質高效便捷的都市生活圈，構建都市圈內良性發展的市場環境和社會環境的重要手段。第三，國家級大平臺建設主要分為三類，即國家級戰略平臺、國家級研究平臺、國家級產業園區，其中國家級戰略平臺可分為“國家級新區”“自貿實驗區”“國家中心城市”；國家級研究平臺可分為國家級工程研究中心、國家級實驗室、國家級產業研究中心；國家級產業園區分為國家級工業園區、國家級農業園區、國家級自貿實驗區等。所以國家級大平臺建設是城市群高速度發展的關鍵手段，也是強省會戰略的核心措施之一。

（四）福州市實施強省會戰略對福州都市圈的高質量發展有顯著的全局意義

第一，福州市實施強省會戰略是從布局宏觀產業園區和激發微觀內生技術創新力上同時著手，并有效統籌長期項目規劃和短期生產創新力培養的過程，對福州都市圈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挖掘內需潛力、構建生態福建和保障改善民生方面有重要現實意義；而且可以通過福州實施強省會戰略鞏固提升福州都市圈在福建和全國各產業體系中的創新引領力、生產驅動力、文化厚植力、生態文明力、技術提升力和人口素質提升此六個方面的全局性優勢，更是福建省政府實施推動福州加快建設現代化國際城市的重要抓手。第二，自從福州市實施強省會戰略以來，多個重點項目在福州市以及福州都市圈規劃內地區落地生根，福州都市圈的核心區在產業規模化智慧化、原生技術創新、新技術普及轉化、生態宜居化綠色化等方面取得了顯著成績。

三、強省會戰略下福州都市圈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困境

（一）強省會戰略更多強調行政手段而非市場手段，引起了福州都市圈的區域不可持續發展

無論是采取調整行政區劃，或者是撤縣設區，還是打造國家級大平臺，都是采用行政手段去干預經濟社會發展，這樣容易加劇都市圈內外不同規劃內的地級市間的競爭程度，也會加大都市圈內不同行政定位地區之間資源分布不平衡。例如，永泰縣因為被福州市政府強制定位為“后花園”，縣域內人力資源、技術資源、教育資源、資金資本等各種資源累積程度不夠，同時又因為其處于山區，與福清的江陰港直線距離較短卻仍然沒有直通江陰港的鐵路專線。這些因素造成永泰縣地區生產總值增量與同為山區縣的安溪縣、永春縣等地區存在明顯不足。又如，著名僑鄉泉州因為不是省會城市缺乏有力的強省會戰略的政策支持，但是為了做大做強地區經濟，大力發展加工貿易類產業和輕工紡織類產業等低技術密集型產業，并與東南亞國家、其它地方的省會城市和經濟重鎮構建了穩定貿易往來，在經濟規模上反而超過了一直強調發展創新技術密集型產業的福建省會城市福州。強省會戰略強調的是行政手段下給省會城市福州賦能優先發展的規劃布局和產業布局，這個過程是純政府行政手段，干擾了市場機制對福州市內經濟的自發調節。因此，福州都市圈內不同規劃區域的產業規模、技術積累、基礎設施、教育能力等創新條件會有明顯差距甚至先天不足，經濟體內生增長的動力不足，在與福建省內廈漳泉都市圈、國內其他都市圈的市場競爭中，會出現過度依賴政府優惠政策，造成福州都市圈內局部區域、局部產業集體逆增長的不可持續性發展現象。

（二）虹吸人才形成高地加重人才輸出地的經濟發展困境，同時也加劇國內出現的發展不平衡、貧困、教育資源不平衡、公共資源分布不均等一系列問題

第一，在強省會戰略指導下福州各城區普遍積累比普通地級市更多的高科技人才和高科技企業，造成省內某些地級市出現人才空心化和發展內卷化，影響到全省經濟的更快更好發展。第二，強省會戰略帶來的高技術人才和高新技術產業高度集中在福州各城區，在2022年11月份福州市新冠疫情的沖擊下因此集中受到影響。防疫要求使福州各城區同時被迫停產停工，福州各縣的生產也均因此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擾。第三，虹吸人才形成高地，造成優質的教育資源和充足公共物品供給向省會城市集中，貧困人口和社會治安隱患向不發達的地方積累。當這兩方面積累到一定城度，省會城市越發展越發達，不發達地區越發展越出現短板，然后因為區域人口流動，這種虹吸人才造成的社會發展不平衡現象和治安問題在不發達地區和省會城市先后爆發出來。

（三）打造國家級大平臺加劇優秀人才流動和高質量產業落地的區域單向選擇性，造成福州都市圈內外的發展脫節和關系緊張

第一，福州都市圈打造國家級大平臺可以得到國家和省政府多方面的財政資金扶持，其他非省會城市無法使用到相關財政資金。這就干擾到福州都市圈內外區域的發展協調性和社會和諧性，也會造成福州都市圈內外產業寡頭為爭奪目標市場和優質資源而發生激烈的競爭，缺乏強省會戰略扶持的區域內的中小企業可能無法適應過于激烈的競爭，同時又因獲得資源不足和信息不對稱而破產倒閉。泉州企業為適應省內激烈的市場競爭和進行技術創新，投入成本也在不斷加大。第二，打造國家大平臺本質上是采取行政手段賦予條件適合的區域優先使用優秀人才和優先構建高新技術產業集群。那么省會城市福州作為福建省省級政府機構所在地，就比其他地級市具有更充足的政治資源和政治優勢來發展國家級大平臺。這也進一步加重了福州都市圈內外地區的產業政策和人才政策的不協調性和不同步性，從而引起各地級市之間出臺各種為滿足當地發展需求的人才專項政策和產業特殊政策。這使強省會戰略構建的國家大平臺在各地級市“挖墻腳式”競爭中，被削弱了在全省經濟的帶動力，甚至會出現因為地市競爭造成都市圈內局部重點產業發展放緩的怪相。第三，福州都市圈本身規劃范圍沒辦法全面發揮國家級大平臺對南平全市和三明全市的貿易、技術和產業的巨大作用，這些地方人力、技術、產業等市場資源也很大一部分在福州都市圈的規劃范圍之外。那么三明、南平已經存在的優勢市場資源，要么在強省會戰略的行政強制機制下被處處排擠而被迫退出市場競爭，或者到廈漳泉城市圈中尋找共同市場合作，進而加劇了這些地方搶奪省會城市福州的目標市場和優質人才的程度，使國家級大平臺的對省會城市福州的帶動作用變成了福建省內區域市場分割的重要前提。

四、強省會戰略下福州都市圈實現高質量發展的路徑

（一）在福州都市圈內各縣域經濟體的一二三產業中均形成優勢特色產業，并做好橫向融合拓展和縱向拓展融合

在福州都市圈內統籌兼顧各縣域地區特點，在各縣經濟體的第一二三產業中均形成具有獨具地方特色的優勢產業。同時，在各縣經濟體中綜合均衡規劃綠色產業、能源產業、文化教育產業、醫藥衛生產業、裝備制造業、食品紡織等輕工業，補足各縣域經濟體在這六個產業中的短板并形成優勢充足的技術基礎、人力基礎、生產基地、教育基地。同時，根據國內國際市場情況，在福州都市圈內發揮市場的競爭機制，架構起縣域優勢產業、重點產業與中心城區優勢產業、重點產業的綜合互補融合發展，形成發展并擴大各縣域經濟體和各中心城區經濟體之間互相生產流通和共同出口創匯的優勢產業集群。也必須引導優質人才在福州都市圈內各區域經濟體中均衡分布，并提供優質的物質待遇，以筑牢國家各類大平臺在福州都市圈內發揮出應有的生產激勵、技術創新、規模形成的正向作用的基礎，并為了更好地用好海港資源和節約中小企業的相關成本，必須打通便捷水路—鐵路—海港與貨源地的直通專線，并盡快將南平全境和三明全境以及寧德全境納入第二期福州都市圈規劃中，從而拓展國家各類大平臺在福建省行政區域的正向作用面。

（二）在福州都市圈內根據各級政府的行政區劃構建起大宗貨物的物流集散點和交通運輸網，研究節約影響中小企業生存發展的運輸成本的新方式

大宗貨物物流集散點與相關交通運輸網，對貨源地來說是對外貿易的第一關。福州都市圈的山區地區必須根據運輸成本最小化原則，統籌構建各級行政區域內的物流集散點和交通樞紐，為更好地滿足貨物運抵目標市場，并為拓展延伸相關貿易業務提供更多的交通運輸上的支持。福州都市圈是根據都市通勤速率劃定城市群范圍，這對山區地區如永泰縣、古田縣等本身通勤效率就不高的地方，在強省會戰略下沒有優勢首先獲得第一手政策扶持。況且福州都市圈85%以上地區生產總值都集中在沿海平原地區，對山區發展重視向來不夠，甚至人為定性山區不適合國家大平臺在當地建設發展。從而在福州都市圈范圍內出現山區地區的產業空心化現象或者產業群短板顯著等問題。因此，為了更好更全面地激勵福州都市圈的各中心城區和各山區地區發展適合當地特色的一二三產業，并形成一二三產業的優勢產業，必須在采取行政區劃調整、建設國家級各類大平臺的分支機構、省級優惠人才政策等強省會戰略的措施下，為山區經濟體打造省級重點貨物運輸專項樞紐，推動山區縣域經濟體更快融入福州都市圈經濟建設進而實現高質量發展。

（三）技術創新需要吸收優秀人才，但是技術基礎積累、技術融合和規模經濟形成需要統籌考慮福州都市圈內外的人才來源地的政策

技術創新需要優秀人才，優秀人才的來源地也需要優秀人才發展經濟。鑒于福州都市圈內對通用技術人才的創新能力要求普遍不高和宏觀經濟規模的硬性要求，可以在促進福州當地普通務工人員的專業技術能力提升的同時，大量吸收消化來自都市圈外的來榕務工流動人口，構建堅實穩定的、滿足產業生產基本需求的技術人口規?；A和技術裝備規模基礎。因而必須加快提升低技術能力人口的技術能力和專業能力。同時，參考其他省會城市和經濟強鎮地區業已形成的具有自身特色的技術優勢和經濟規模優勢，福州都市圈可通過互利共贏的人才培育政策，做好都市圈內外的技術交流和市場互補融合，構建有利于福州市經濟發展、福建省全省經濟發展和國內大市場宏觀經濟發展的人才政策體系，并進一步加速都市圈內的技術更新換代和克服生產外部不經濟現象，實現有效的市場帕累托改進，將優秀人才和技術人才帶來的人口紅利和創新紅利轉變為福州都市圈長期可持續發展的經濟紅利和社會紅利。

（四）在國家安全體系框架內建設完善并進一步創新福州都市圈內的信息交流渠道和數據流動方式，加快信息產業轉換為其他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動力源

信息數據是新時代福州都市圈實現“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資源，也是節約企業生產成本的重要抓手，同時也是信息時代改變福州都市圈內人民生產生活方式的物質基礎。信息產業的成果普遍存在于人類社會生產生活領域的各行各業中。因此，必須在福州都市圈內貫徹國家總體安全觀并在國家安全體系框架內拓寬福州都市圈內的信息交流渠道和數據流動方式，加快信息產業轉化為其他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動力源。也必須進一步保障國家各類大平臺的信息數據安全的同時，加快實現國家大平臺的各類最新成果被用于帶動福州都市圈宏觀經濟轉型升級中，從而把以福州為核心的城市群的三大產業高效率融合，探索形成具有區域地方特色和產業布局特色的工業4.0、農業2.0、服務業2.0的經濟結構體系。

（五）在發揮市場競爭機制作用下，加速福州都市圈內民營資本和國有資本的融合發展，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市場間的關系與發展

在福州都市圈加速構建國內市場和國際市場“雙循環”良性發展的過程中，資金資本被普遍用于加速技術進步、規模擴張、社會改善的過程中。因此，必須發揮市場競爭機制，在福州都市圈內打造民營企業良性發展的營商環境，同時促進區域優勢產業的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做強做大，加速民營資本和國有資本融合發展。同時，在國際市場大環境背景下，必須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市場的關系和發展，形成一批拓展海外市場和為全人類謀發展的閩商和閩企，從而進一步提升我國在全世界的國際地位和中華民族的民族向心力。還有，必須用好資金資本在國內大平臺建設中作用，強化資金資本在國內急需的產業、技術、人才、設施、裝備方面投資力度，堅持做到強省會戰略和新發展理念指導下福州都市圈內各經濟體高質量發展。

[本文為中國智慧工程研究會重點課題子課題：福州都市圈與閩江經濟帶高質量融合發展研究（編號：ZNXX2023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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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福州市交通運輸綜合執法支隊 福建福州 350000）

（作者簡介：王文李，男，福建泉州人，福州市交通運輸綜合執法支隊，中級經濟師，研究方向：經濟管理。） （責編：若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