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質生產力賦能數字出版創新發展

【內容摘要】本文梳理了2024年我國數字出版領域的主要研究工作，分析發現在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背景下，學界圍繞出版高質量發展的主線，重點探討了新質生產力、數據要素、生成式人工智能、出版自主知識體系、出版國際化傳播等關鍵議題。研究熱點既有延續性，也有創新性。指出未來應繼續加強理論研究，同時總結國內外轉型實踐的具體經驗教訓，推動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2024年；數字出版；研究熱點；綜述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數字出版產業以先進數字技術為依托，是促進數字經濟發展、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推動文化強國建設的新動能，中國式現代化引領數字出版產業是實現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協調發展的時代需要。《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提出了“2522”的整體布局，到2035年，數字化發展水平進入世界前列，數字中國建設取得重大成就。數字出版是推動數字經濟、數字社會、數字文化建設的重要推動力，出版業應對標數字中國建設布局做好出版業數字化轉型的頂層設計，加快與數字技術的深度融合步伐，大力發展數字出版，使出版業成為數字中國建設的重要推動力。①

當前，數字出版逐漸步入以區塊鏈、人工智能等技術驅動的“智能+”時代，實現從“數字化”邁向“數智化”的演進。智能化內容生成范式的出現，使作者不再是內容創造的唯一主體，讀者在新的社會環境下形成了淺層次、非線性、功利性和體驗式的閱讀趨向。出版業需要在新的時代背景下進行產業再定位，從當前的加工工業轉變為創意產業，以“出版+科技+創意”的形式激發產業的創新活力。②面對數字出版新形勢，近年來研究人員從新視角出發，圍繞出版高質量發展的主線，重點探討了出版深度融合、人才培養、版權管理、出版國際化等議題。2024年，生成式人工智能進一步深入發展，引發研究人員圍繞相關議題展開討論。本研究將重點歸納概括2024年數字出版研究熱點與關鍵議題，為未來研究方向提供參考與借鑒。

一、出版深度融合發展

融合出版是近年來出版實踐和研究領域的重要概念，指的是將出版業務與新興技術和管理創新融為一體的新型出版形態。③2022年4月《關于推動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實施意見》印發后，“出版深度融合發展”成為出版實務探討和出版理論研究的重要熱門詞。

傳統出版與新興出版深度融合是產業升級和轉型的必然趨勢，是賦能新時代出版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路徑。從融合成效來看，整體而言，2012—2021年，我國出版業融合水平不斷提高，融合程度不斷加深，出版融合水平呈現“W”型波動的顯著性特征，但仍存在出版耦合協調度等級較低、融合廣度不夠、融合穩定性較弱、一體化程度不高、融合深度不夠等問題。④具體來看，研究人員通過對中國傳統出版單位的PC端網站、應用程序、微信公眾號等數字出版產品進行的全面測評發現，我國傳統出版單位數字化轉型已初現成效，無論在緊抓時代機遇，還是在數字出版產品的矩陣搭建上，都展現出一定的強勁勢頭。同時，與平臺上主流的閱讀類自媒體相比，傳統出版單位的數字出版產品開發和運營中，普遍存在著重存量資源輕增量資源、重產品功能設計輕用戶體驗設計、重內容建設輕市場運營等不足。⑤

從價值體系來看，內在價值、外在價值和價值準則共同構成了融合出版的價值體系，具有客觀性、主體性、社會歷史性特征，自洽耦合、融會貫通以及嵌入融合三方面構成其價值融合意蘊。因此，出版深度融合的三層次價值體系為：數智技術賦能的意識形態功能、文化功能、經濟功能和技術功能的內在價值，面向個人、社會、國家和國際等多層次主體賦權的外在價值以及回歸出版本質的融合出版價值準則。⑥

從未來進路來看，在思想層面，融合出版的深入發展要以習近平文化思想為指導，探索中國式現代化引領數字出版產業發展，以實現人的現代化為核心，以建設數字中國為實踐導向⑦⑧；在融合層面，出版融合發展包括從人機獨立到互融共聯的關系融合、從數字化到所想即所得的內容融合和從邊界清晰到不斷消失的產業融合三個層面深度融合發展⑨；在用戶層面，優化融合出版用戶體驗場景建設，包括現實用戶體驗場景、虛擬用戶體驗場景、虛擬現實用戶體驗場景等。⑩

二、新質生產力賦能出版高質量發展

新質生產力是一種以數字信息技術為引領、以科技創新為深層動力的新型生產力模式，為出版業高質量發展注入新動能，提供科學的理論指引與實踐指南。開展新質生產力賦能出版業高質量發展研究，有助于深入理解和把握出版業發展的新趨勢、新特點，加快轉變出版業的生產經營模式，為出版業的可持續創新發展提供決策依據和實踐指導。目前，探討出版業和新質生產力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新質生產力的定義與內涵。新質生產力是馬克思生產力理論的時代創新，其“新”在于以新一輪科技革命為驅動，在物質、信息、能量三個領域開拓新材料、新能源、新知識、新數據等；其“質”在于生產要素與產業形態的躍升。

二是新質生產力與出版生態的雙向賦能邏輯。一方面，新質生產力驅動出版業生產方式變革，將實現由傳統出版向智慧出版生態的轉型。從根本上來看，出版業是由出版內部系統與外部社會環境相互作用所構成的生態系統整體，內部組成要素包括出版主體、出版技術、出版物等，外部環境要素包括社會制度、群體需求、產業風向等。內外部要素與新質生產力所包含的技術要素、主體要素、環境要素相對應。在新質生產力驅動下，出版業將進一步凸顯質量效率的協同型創作與生產、凸顯受眾導向的液態化產品與服務、凸顯文化生機的多元化內容與價值。另一方面，出版業對新質生產力的發展也產生重要影響。出版業通過推動生產知識、規范知識、解放知識，服務于生產力的發展，同時以數據為媒介，推動生產力系統的更新，包括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創造新的勞動資料、貢獻新的勞動對象，進一步為其他產業的數字化起到一定的支撐作用。概言之，新質生產力與出版業高質量發展之間存在相互促進的互動機制，即社會協調機制、創新反饋機制、數字賦能機制。

三是新質生產力驅動出版轉型的路徑。在新質生產力賦能下，出版深度融合發展將迎來數智技術革命性的突破，為培育出版新業態、提升融合出版質量效率、加速數據化智能化進程等帶來新機遇。與此同時，出版業也將面臨著出版轉型步伐緩慢、出版生產能力不足、商業模式重構以及市場競爭加劇等方面的挑戰。有鑒于此，應從多個方面推動出版業的高質量發展，完善體制機制，如適應新發展階段的工作制度與績效考評機制等，以頂層設計推動出版生態高質量發展；加快人才培養，以行業精英支撐出版生態可持續發展；推進數據標準化和一體化建設，提升數據質量；以用戶為中心，實現數據消費場景化等。

三、數據要素驅動出版產業數字化

數據要素正在成為提升產業數字化動態能力、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新型基礎性生產要素。當前，出版產業已經初具數字化轉型基礎，但數字經濟時代要素配置問題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出版產業數字化深入發展，出版產業面臨數字資源開發有待優化、要素配置效能低下、能力機制創新不足等內部挑戰，以及因數字技術加速發展催生出的更加復雜、不確定的產業競爭環境。

如何充分發揮數據要素的價值，是出版產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課題。目前，學術界關于出版數據并未形成一致的術語表達或定義。卞開星從資產化視角重新理解出版數據，將出版數據視為出版產業鏈上的生產要素，并進一步指出在出版數據資產化的實現路徑上，出版數據需要滿足“可控性”“可獲益性”“可計量性”三要素，出版行業應推動解決出版數據治理不完善、出版數據權屬不清晰、出版數據市場不活躍等現實問題。智能時代，伴隨人工智能技術的出現，進一步加劇了數據資源管理和確權的緊迫性，迫使出版業進行變革。以知識為核心生產要素的數據出版朝著知識空間的方向發展，服務導向成為數據出版知識空間建構的核心要義。數據出版知識空間的價值通過面向用戶需求的情境化知識服務實現，對應用場景的識別與適應、對用戶需求的分析與管理、對情感狀態的捕捉與計算，都是情境化知識服務的表現形式。從長遠來說，媒介融合語境下的數據出版知識空間是一個基于價值共創的泛在空間。

整體來看，出版業需以“資源—組織—產業”三位一體發展為戰略考量，承擔起新資源的開發者、新技術的參與者和新價值的建構者的角色，為數據資產化管理與運營、專業性大模型開發建設以及社會價值體系重建作出貢獻。蘇衡、嚴三九從數據可供性視角出發，認為數字出版產業“數據可供性”的可供力由信息層面的“可共創”、關系層面的“可關聯”、服務層面的“可滲透”組成，探討了作為生產要素的數據價值多元性、他者依賴性、準公共物品性以及場景特異性的重構維度，數字出版產業的數據轉型應推進數據驅動型出版建設、探索數字出版“深融”進路、創新數字出版角色定位等。

四、大語言模型賦能數字出版智慧化升級

當前，我國數字出版已經開始向智慧出版階段轉型升級。智慧出版是以智慧發展理念布局出版發展方向，用戰略思維統籌出版全生命周期管理，通過制度創新、體制創新和理論創新打造全新的出版生態環境，以新的信息通信技術為支撐實現智能化生產向智慧化生產邁進的出版模式。智慧出版具有技術智能化、內容個性化、用戶終端化、出版即時化和服務訂單化的特征。當前，學界研究主要圍繞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對數字出版的智慧化升級進行探討，聚焦于以下兩個方面。

（一）AIGC對出版產業的重構路徑及應對策略

數字出版邁向智慧出版面臨著一些問題，例如，數字技術應用不足、數字化生產體量不足、與數字化渠道融合發展不足、內部行政管理和版權管理的數字化開發不足、盲目擴張智能化業態等。生成式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 Generated Content，簡稱AIGC）是出版生態系統中發揮重要作用的因子，影響著出版生態的平衡。當前，我國數字出版建設水平初見成效，人工智能作為一種新型生產力，勾勒了出版業的新景觀，人工智能生產內容具有屬性、過程以及主體關系的復雜性，既賦能出版，也帶來風險。關注人工智能與出版的互動邏輯，探尋二者的融合路徑是實現出版業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

人工智能在內容生成與優化、出版流程的智能化和精準化以及提升用戶互動沉浸體驗等方面，顯著提高了出版效率和質量。尤其是在傳統出版向數字出版轉型的過程中，讀者進行知識消費的方式和渠道轉變為多觸點、個性化、情感化的體驗式消費，智能聊天機器人為出版平臺構建情感連接渠道提供了即時化、智能化、情感化的創新路徑，有效提升了出版平臺的用戶留存率及轉化率。目前，國外出版機構在應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時已形成較為成熟的模式，包括自主開發與合作開發的語料庫使用與數據供給模式，文圖創作、有聲讀物制作、跨模態影視出版等多模態內容生產模式，以及精準營銷與對話式互動模式。在我國，大模型在出版業雖有一定程度的應用，但仍存在諸多短板。一項針對亞馬遜電子書平臺上857本由ChatGPT參與共著的圖書進行的研究顯示，人工智能與人類作者在圖書創作的過程中，效率原則和專業化得到顯著體現，但分工亦顯現出形式主義傾向，合作正經歷暫時的失范階段。除此之外，通過對各類出版從業人員發放的6781份調查問卷顯示，受訪從業者對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總體滿意度較高，但對其選題策劃功能滿意度較低。盡管生成式人工智能在出版編輯、審校、印刷、發行等環節得到了廣泛應用，但超過半數的單位或組織仍缺乏具體的應用規范。整體上看，技術與出版的融合引致了出版產業人機關系失衡、從業人員身份認同危機、隱形過濾、價值偏見、版權困擾、數據隱私、信息失衡與數字鴻溝等風險。出版業需要正確使用人工智能技術，大膽探索、創新實踐，走出一條適合我國出版業高質量發展的大模型應用之路。

（二）智能時代的版權問題新思考

AIGC在數字出版領域的應用日益廣泛，為版權保護帶來了革命性的變革。由人類提供創意構思、機器自主完成表達呈現的人機混合創作正在成為人類知識生產的主要方式，但各方對AIGC產權歸屬分歧巨大。同時，智能出版數據應用存在數據應用行為和產品兩方面的法律風險，未經權利人授權許可的數據輸入、處理和生成都可能面臨版權侵權風險。因此，版權保護范疇需要重新梳理和演進分析。AIGC的版權界定應在充分尊重其依托的數字資源的初始所有權、知情權的同時，鼓勵對新生成作品的創意保護和創新發展。產權歸屬分歧的深層原因在于對知識產權的制度功能存在認識誤區，應正視知識生產的社會性以及知識產權對社會性生產的利益分配功能，在知識產權體系中增設與版權并列的新權利類型，對AI知識生產中的人類智力投入提供專門化的保護。針對AIGC技術引發的版權歸屬、侵權判定等復雜問題，還可以通過區塊鏈和數字水印等智能化技術手段來提升版權保護效率及其準確性，包括內容識別、版權追蹤和自動維權等。

在應用區塊鏈技術時，需要進一步審視系列案件暴露出的非同質化通證（Non-Fungible Token，簡稱NFT）適用過程中存在的版權侵權、金融犯罪、數據泄露等風險。為了實現NFT的真正價值，應從“數字藏品”的浪潮中回歸，以理性的目光聚焦于數字出版的自身需求和NFT技術的本質功能。面對相關法律規定缺乏、行政監管不到位的情況，則需要多元主體共同構建NFT數字出版的治理格局，最終實現NFT賦能數字出版的目標。

還有研究人員關注了數字出版物的自由轉售問題。構建數字出版物二級交易市場，是實現數字出版場域分配正義的必然要求，也是兼顧版權產業發展與社會文化流通的應然之舉。然而目前缺乏對法理基礎一致性及權利體系完整性的充分關注。林妍池在理論層面對數字出版物交易的規制路徑予以重新檢視，明確以發行權用盡規則在數字環境的適用作為其轉售的合法性依據。在實踐層面，應適當調整數字發行的立法規范表達，細化其司法認定要素，并相應完善侵權風險防范與經濟利益補償等配套機制，共同為數字出版物的自由轉售構建現實出路。

五、出版學科建設與新型人才培養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出版領域圍繞文化強國的使命，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在出版學自主知識體系建設和出版學科建設方面取得了進展。

首先，在理論研究方面，有學者基于整合性理論建構方法，引入數字出版“存在-存在者”的理論框架，指出數字出版研究對象是數字出版學科的“存在者”，即數字出版活動，數字出版預設前提是數字出版學科的“存在”，即“數字科技-出版”原態，能夠蘊含和幻化出各種數字出版行為、數字出版現象，通過數字出版活動這個“存在者”“行為、現象的總和”來加以顯示，并從“驅動力、新形態和新結構、價值創造活動和出版發展”四個要素系統詮釋了“數字科技-出版”原態。

其次，出版學科專業建設是出版領域至關重要的基礎工程，從根本上保障了出版人才培養的質量和學術水平。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出版學科專業建設成就顯著，學科意識日益增強，學科專業體系日趨完善，在師資隊伍建設、專業建設、專業學位建設和人才培養模式改革等方面均取得了進展。但目前出版學科專業建設及人才培養層次和數量仍然不能滿足我國出版業高質量發展的需要，出版學科專業高水平師資缺乏、“雙師型”教師數量少等問題亟待解決。基于上述問題，研究人員從不同角度提出了推動出版學科建設的實踐路徑。在管理模式上，饒華等人基于新質生產力“以發展為目的、以創新為主導、以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為標準”的基本特征，構建了適應新質生產力的出版業人才管理新模式。首先，通過生產力不同發展階段的比較分析，探索新質生產力對出版業人才的新要求；其次，提煉出版業人才新質態的四大屬性—創新主導性、數據驅動性、能力綜合性、人機協同性；最后，從出版業人才的招引機制、培育機制、激勵機制三個方面提出具體的人才管理措施。陳志強、伍茗欣則進一步指出出版企業要充分發揮編輯導師制的效能作用，建立科學的師徒匹配機制，以獎懲激勵機制提高參與度，在出版全流程中提供機會平臺，并以“數字出版+”“產品經理+”“學術研究+”拓寬培養方向，實現導師、學員與企業的三方良性互促發展。在出版專業教學問題的討論中，孫艷華引入場景化教學理論，指出在教學內容方面，按出版流程設計主體章節，通過繪制個人畫像和場景圖譜鎖定學生的興趣點，作為場景設計的依據；教學方法方面，采取真實場景、語言模擬場景、構建場景，或其組合的方式營造出版工作情境，任務場景下開展分步實踐和綜合實踐。在智能時代編輯人才培養實踐中，李雅箏、劉洪權指出AIGC技術為高校編輯出版人才培養轉型帶來的新機遇，編輯應具備提出問題與需求的能力、Prompt指令設計與應用能力、數據分析與應用能力。在出版人才能力培養的實踐中，應探索基于可用性AIGC應用的課程設計、推進相關課程內容資源與教材開發、加強智能技術應用的倫理素養教育、成立實踐教學聯盟以推動實踐育人等。

六、數字出版國際化傳播

近年來，國際出版市場呈現出快速發展的態勢，數字出版和媒介融合成為主要趨勢。出版“走出去”數字化建設形成了直接購買或數字版權輸出與運營、IP海外版權運營等產品輸出模式，借力海外平臺、自建數字平臺、跨境電商服務、版權貿易等平臺建設模式，建立海外分支機構、收購并購等資本運作模式和出版聯盟為主的產業協同四類模式。但在媒介深度融合趨勢下，目前我國國際出版在海外的傳播效果、理念引導、市場認知、產業鏈建設、內生動力方面還相對不足，仍面臨跨文化傳播障礙、版權保護難題和技術變革沖擊等諸多挑戰。例如，走出去數字產品探索多、市場效果一般，海外購買機構主要以歐美發達國家的大學圖書館和科研機構為主，市場打開難、售價相對低；出版機構國際競爭力有限，管理理念、勞動關系、文化差異等困難重重；“一帶一路”國家數字和文化差異明顯，認知存在落差；數字化產業鏈條尚不完善，核心技術服務商缺位；評價機制較多作用于紙質出版，數字化發展動力薄弱。

有鑒于此，我國數字出版產業應從多個方面采取措施，提高國際化傳播聲量。首先，要充分借鑒成功經驗，加強數字化建設。數字基礎設施是推動出版業國際傳播效能的重要物質基礎。跨國出版企業的數字基礎設施主要由三大主體搭建：出版公司通過申請專利、聯合高校、收購科技公司等路徑進行科技研發，搭建平臺生態系統；跨國大數據公司協同多方搭建出版數據庫，以資源聚合實現規模經濟；政府機構提供法律保障，并鼓勵各主體探索國際出版的合作機制。我國出版業應充分借鑒跨國出版企業搭建數字基礎設施的經驗，關注其他出版強國開拓國際市場的過程，以此觀照我國出版“走出去”實踐。其次，應找準產業價值的關鍵環節和增值點。在數字技術的賦能下，數字出版國際傳播價值鏈發生深刻變化，由線性價值鏈逐漸演化成為價值網絡，平臺及網絡運營商地位大大提升，出版國際傳播價值創造向業務多元化發展。數字出版國際傳播價值鏈重構的關鍵在于構建數字出版國際傳播價值鏈開放生態系統、多主體協作的數字平臺系統、推動知識服務升級等。最后，還應高度重視國際出版人才培養，在參與主體、平臺建設、內容策劃、產品開發、商業模式和經貿合作上拓寬思路。

七、結語

回顧2024年數字出版領域的研究，在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背景下，學界圍繞出版高質量發展的主線，重點探討了新質生產力、數據要素、大語言模型、出版自主知識體系建設、出版國際化傳播等關鍵議題。與2023年度數字出版研究熱點相比較，今年開展的相關研究既有延續性，也有創新性。尤其是國家數據局等17部門聯合發布《“數據要素×”三年行動計劃（2024—2026年）》多次強調大模型開發，挖掘文化數據價值，研究人員對如何發揮數字出版領域數據要素價值開展了深入探討，并采用多種研究方法對出版領域大語言模型的國內外應用現狀、典型模式、從業人員使用現狀等展開了深入分析，豐富了出版領域基于深入調查研究而形成的能夠準確反映當下數字出版發展現狀、問題的實證性研究成果。未來，數字出版研究應繼續保持研究視野的開闊性，加強理論研究，深化出版學科自主知識體系建構，同時總結國內外轉型實踐的具體經驗教訓，推動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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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艷華系北京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媒介融合與數字傳播研究中心主任，國家新聞出版署重點實驗室“出版業用戶行為大數據分析與應用重點實驗室”主任；李一凡系北京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博士生）

【責任編輯：陳小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