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四全媒體”為指引，創新非物質文化遺產藝術傳播與保護研究

【內容摘要】本文以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四全媒體”指示精神為指引，探討如何努力化解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存在的相關問題，以使這項工作獲得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四全媒體”；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播；保護

非物質文化遺產（簡稱“非遺”）是與物質文化遺產相對應的一種特殊的文化遺產，是先輩留給后人的寶貴財富。“具有活態性、流變性、即時性等特點”。①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的非遺保護工作取得了長足的進展。截至2024年，中國已有43個非遺項目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非遺名錄、名冊，居世界第一。②

但是，由于種種原因，我國的非遺保護工作還存在著一些問題。對于這些問題必須想方設法予以解決。筆者擬以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四全媒體”指示精神③為指引，探討如何開展非遺傳播創新，以便在傳播中更好地傳承，從而努力化解非遺保護目前所存在的相關問題，使這項工作獲得可持續發展。

一、非遺保護目前存在的問題

（一）傳播乏力

這里所說的“力”至少包括以下三個語義指向：其一是指“著力點”。任何一種傳播都存在著兩個點，一個是“切入點”，一個是“著力點”。以非遺保護的傳播為例，從理論上說，可有以下這些“切入點”：從“歷時性”的角度切入，可以向受眾講述每一項非遺的前世今生、歷史沿革；從“共時性”的角度呈現它的現狀，可以將其與其他非遺之間的相互關系做一些比較；從“見物又見人”的角度和非遺傳承人的角度切入，可以講述這些非遺傳承人的生活故事、講述他們的堅持故事；從“兩點論”的角度，可以既談成績又談非遺現存的問題，等等。這些“切入點”就好比軍事進攻中的“突破口”，沒有“突破口”是不行的，但僅僅停留在“突破口”又不可能真正奪取陣地，要真正奪取陣地就涉及“著力點”問題。很多人往往將非遺傳播的“著力點”與“切入點”等同起來。其結果可能是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忘記了進行非遺文化傳播的目的和意義是什么，“作為傳播的組織者，他們往往將非遺進行‘與時俱進’式的解讀，或者包裝成文化政績，個中意義與歷史原貌大相徑庭”④；其二是指“力度”，這里說的“力度”既包括高度，又包括深度。很多非遺的宣傳和傳播之所以達不到預期效果，就是因為傳播者所站的高度不夠，沒有站在集體記憶、民族自豪感、文化自信心的高度進行傳播。對于某一項非遺傳播深入挖掘也不夠，往往都是淺嘗輒止，“由于一再地被復制與剪輯，全部內容的每一項內容的有效性——‘所指’會被降低，結果文化語象的外在形式反而成為關注的焦點。”⑤每一種傳播覆蓋半徑都相對來說有限，所以影響力就不過爾爾；其三是指“合力”不夠。目前看，從傳播媒介上，傳統的大眾傳媒往往是各自為戰，互不統屬，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老死不相往來”，即使有一些合作，往往也是“涇渭分明”。從傳播主體來看，不同的傳播主體往往都有自己所用媒介的“基因”，尤其是傳統媒體的從業者，傳統媒體的文化“基因”已經融化在他們的血液里，所以就自覺或不自覺地落實在他們的行動中，因此他們從心里并沒有想要與新媒體進行真正意義上的合作愿望，而新媒體的從業者“作為非專業制作人員，他們記錄的所觀所感往往缺乏系統性和藝術性”，⑥因而也很難得到傳統主流媒體的真正呼應，所以都不能做到資源共享、優勢互補。包括但不限于上述原因，就給非遺傳播造成很大的困難與問題。

（二）傳承乏人

這里所說的“傳承乏人”至少包括以下三個語義指向：其一是指并不是所有的非遺都受到人們的青睞。世人對于非遺的青睞和關注往往與大眾傳媒對于該項非遺的青睞與關注呈正向關系。眾所周知，并不是所有的非遺都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人類非遺名錄、名冊，對于那些沒有被列入保護名錄、名冊的非遺，媒體的關注度肯定不如被列入的高，這是毋庸諱言的。相關調研表明，“由于生存土壤漸失，不少非遺正面臨后繼乏人的窘境”，⑦即使是對于那些已經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人類非遺名錄、名冊的非遺，也存在著傳播和宣傳的畸輕畸重問題。對于那些便于被視覺媒介進行傳播和展示的非遺，媒體的關注度往往相對就高一些，而對于那些相對比較靜態的、不便于通過視覺方式開展相關傳播的非遺，媒體的關注度往往相對就低一些，這種關注度的高與低有可能就導致有些非遺因為始終不能夠得到媒體的廣泛關注，所以在尋找傳承人方面就可能遇到很大的困難；其二是指受到功利驅動，有些非遺傳承往往存在著一定的問題。非遺雖然以“文化”冠名，但還是會受到功利的影響，尤其會受到經濟功利的影響，在市場經濟已經深入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并且成為一種生活方式的當下，撇開功利去談文化，總給人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誠如大家所知，并非所有的非遺都能夠帶來豐厚的經濟效益，對于那些不能夠帶來豐厚經濟效益的非遺，其傳承確實存在著“傳承乏人”的問題，“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有些人一切都向錢看，人們浮躁的心理影響了年輕人學藝的熱情”，⑧即使是那些能夠帶來一定的經濟效益，但是不能夠馬上帶來經濟效益的非遺，可能也存在著“傳承乏人”的問題；其三是指受到時間和實踐的雙重考驗，某些非遺可能存在著缺乏可以托付終生的傳承人的問題。有些非遺大師“也曾想過把自己的絕藝傳給外人，但是誰有興趣、有耐心、有耐力來學那些收入不高的技藝呢”。⑨非遺保護與傳承需要久久為功，一旦時過境遷，遭遇到困難和阻力的時候，很可能會使相關行為主體淺嘗輒止，甚至見異思遷。

（三）傳授乏位

這里所說的“傳授乏位”至少包括以下三個語義指向：其一是指相關行為主體對于可資利用的相關技術的認識、理解、把握與使用等并不到位。具體又可以進一步細分成以下幾種情況：一是“拒用”，即相關行為主體認為自己所掌握的非遺技能或者技藝根本不需要借助什么技術來進行傳授，所以拒絕使用包括媒體在內的任何技術手段；二是“疏用”，就是相關行為主體雖然認識到包括媒體在內的相關技術可以幫助其傳授非遺技能或者技藝，但是卻缺乏對包括媒體在內的相關技術的深刻洞察與把握，“現階段我國非遺傳承人隊伍‘老齡化’現象較為顯著，老一輩傳承人由于年齡較大，且文化水平較低”，⑩所以在使用包括媒體在內的相關技術的過程中難免很生疏；三是“亂用”，是指相關行為主體對于包括媒體在內的相關技術在非遺傳授過程中的作用有一定的了解，對相關技術也有一定的認知與把握，但是由于他們對相關技術的掌握還不到位，所以就導致他們最終對包括媒體在內的相關技術的使用存在著胡亂使用的問題。其二是指相關行為主體對于主流話語層一再倡導的非遺保護的深刻含義理解得并不到位。又可以進一步分成以下幾種情況：一是“自我封閉”，就是相關行為主體將自己局限在自己的小天地內，根本不愿意去了解主流話語層有關非遺保護的相關精神；二是“自我矮化”，就是相關行為主體雖然也認識到了解主流話語層有關非遺保護相關精神的重要性，但是自己認為自己不過是一個“手藝人”，沒有必要去了解這些精神；三是“自我盲化”，就是相關行為主體沒有也不愿意注意到同行是否或者是如何來深刻學習體會領悟上級相關指示講話精神的。其三是指相關行為主體對于其所掌握的非遺技能、技藝未來的可持續發展思考得并不到位。又可以進一步分成以下幾種情況：一是相關行為主體“自怨自艾”，他們往往抱怨自己的后代不愿意傳承其所掌握的非遺技能和技藝，而忽略了怎么樣借助包括媒體在內的相關技術確保其所掌握的技能、技藝的可持續發展；二是“自顧不暇”，就是某些相關行為主體可能也想要思考自己所掌握的非遺技能和技藝如何可持續發展，但是整天忙于生計還自顧不暇，“非遺傳承人大多生活在農村，大部分人沒有穩定的收入，沒有社會保險，有的人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所以也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思考相關問題；三是“自在所限”，就是某些行為主體可能也意識到思考未來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也想思考，但是由于其自身的眼界等局限，所以只能處在哲學上所說的“自在階段”，而沒有上升到“自為階段”，因而也不可能深刻思考其所掌握的非遺技能和技藝的可持續發展問題。包括但不限于上述這些，就使得非遺傳授過程中存在著巨大的障礙，“很多非遺面臨失傳和消失的境地”。

二、應對策略

（一）以“四全媒體”中的“全員媒體”為指引，激活各方面的積極性，努力化解非遺保護存在的“傳播乏力”問題

非遺保護存在的“傳播乏力”問題究其原因有很多，但是其實質還是相關行為主體數量不夠多、參與面不夠廣、動力不夠足。要化解這些問題，就有必要以“四全媒體”中的“全員媒體”為指引，深刻領會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全員媒體”的深刻含義，“全員媒體體現了媒體傳播的廣泛性和參與性，無論專業的新聞工作者還是普通民眾，都可以成為信息的傳播者和接收者，從而形成人人參與、人人傳播的新格局”。在具體實施的過程中可以嘗試引進“他山之石”，筆者認為，互聯網領域的“人人都既是傳播者，又是受傳者”這樣的模式可以給予我們以啟示。這種模式作為目標或者理想是很好的，但想要實現還必須設立一個潛在的動員對象都樂于接受并為之傾情奔赴的有足夠吸引力的愿景。這個愿景至少應當包括物質上的樂于接受的愿景和精神上樂于接受的愿愿。從理論上說，現有的技術條件完全可以做到“by all people”，即所有人都可以從事傳播，但如果想要讓所有人都發自內心地深度參與，就必須有一些足夠吸引被動員對象參與的東西。比如說，可以通過參與非遺保護的傳播獲得一定的經濟效益等。當然，僅有這些物質上的吸引是不行的，但沒有這樣的物質方面的吸引肯定是不夠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圣人。除了物質方面的吸引之外，還需要設置有吸引力的精神愿景。國際流行的維基百科模式之所以能夠獲得成功，并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世界文化遺產清單，究其實質，更多還是其深諳馬斯洛的五種需求理論，深知人除了滿足自身的物質生活需要之外，還有精神方面的需求，這種需求就包括自我價值得到眾人的承認，用大家都耳熟能詳的話說，就是在這個眾生喧囂的時代能夠被更多的人看見，被更多的人聽見，被更多的人注意到，進而被更多的人尊敬，從而產生一種精神上的愉悅感、滿足感、自豪感。通過設立這樣的精神愿景，就可以充分激活相關行為主體的積極性，使他們積極參與到非遺的傳播工作中來。

（二）以“四全媒體”中的“全息媒體”為指引，通過營造興趣點增加相關黏性，努力化解非遺保護過程中存在的“傳承乏人”問題

非遺保護過程中存在的“傳承乏人”問題，說穿了，其實質仍然是“人”的問題。要化解這樣的問題，可以有多種選項，比如說可以加大宣傳力度，告訴人們非遺保護與傳承的重要性，也可以從強制約束的角度，強制甚至命令相關行為主體必須從事非遺傳承工作。這樣做不是不可以，但是效果可能并不明顯，甚至難以達到預期。平心而論，非遺保護過程中存在的“傳承乏人”其實還是相關行為主體對于非遺保護的主觀意愿性不強的問題，換言之，就是相關行為主體對于非遺傳承缺乏足夠的主觀愿望。有學者曾經將人的性格大致分成六種，“即實際型、研究型、藝術型、社會型、企業型、常規型”。每一種性格往往對應著他（她）適合選擇什么樣的職業。盡管這樣的概括不一定十分準確，但卻給我們以啟發，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選擇非遺傳承人的過程中，對可供選擇的對象來一個性格測試，盡可能地選擇那些“藝術型”性格的人做“非遺傳人”。同時，為了增加相關行為主體的興趣，我們完全可以“四全媒體”中的“全息媒體”為指引，因為“全息媒體注重信息呈現方式的多元化和立體感，即通過文字、圖片、音頻、視頻等多種手段，能夠為受眾提供豐富多樣的信息感知方式”，借助包括但不限于VR、AR、XR、元宇宙、ChatGPT等新媒體、新技術營造一個如夢如幻的沉浸式擬態環境，將相關行為主體牢牢地吸引到其中來，激活他們的興奮點，增加相關非遺黏性，讓他們欲罷不能，發自內心地熱愛非遺保護傳承工作。

（三）以“四全媒體”中的“全程媒體”和“全效媒體”為指引，走出“心理舒適區”，克服“路徑依賴”，從而化解非遺傳承與保護過程中的“傳授乏位”問題

非遺傳承過程中的“傳授乏位”問題，實際上就是相關行為主體在面對新情況、新形勢、新問題的時候，往往更愿意故步自封，守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對于這種“故步自封”的現象，心理學上有一個專門表述，叫作“不愿走出自己的心理舒適區”。化解這些問題路徑有很多，我們完全可以“四全媒體”中的“全程媒體”和“全效媒體”為指引，“全程媒體強調信息傳播的連續性和完整性”，而“全效媒體則追求信息傳播的最佳效果”，在“全程”和“全效”上做文章。心理學研究表明，人的心理具有的三個不同的區域，分別是“舒適區”“學習區”和“恐慌區”。“舒適區是我們熟悉的沒有學習難度的知識或者習以為常任務的區域，學習區是有一定挑戰但很少接觸甚至未曾涉足的領域，恐慌區是超出自己能力范圍太多的事情或知識的心理區域”，相關行為主體之所以存在著上述所說的“傳授乏位”問題，其最本質的原因還在于他們不愿意走出自己的心理舒適區。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往往忽視了“學習區”的存在，他們對于未來的不確定性往往進行了過高的估計，而又往往過低地估計了自己對這些不確定性的應變能力，其結果往往是不愿意走出自己的心理舒適區，以避免自己陷入充滿了不確定性的恐慌區。針對上述問題，就應當想方設法使相關行為主體認識到“學習區”的存在，以及進入“學習區”的必要，從“舒適區”進入“學習區”至少應做好以下幾方面工作：首先是要做好“評估焦慮”的工作。就是要對導致自己陷入焦慮的困難與問題做認真的、清醒的、科學的分析，特別要搞清楚“想象中的困難與問題”與“實際存在的困難與問題”之間的區別，這二者之間有聯系，但是并不能完全畫等號。很多人之所以不愿意走出自己的心理“舒適區”，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往往將“想象中的困難與問題”無限擴大，認為這些“想象中”的困難與問題就是“現實中存在的困難與問題”，結果往往是庸人自擾；其次是要做好“評估自己”的工作。就是要對自己有一個全面、冷靜、客觀的認識，要看到自己具備哪些能力，不具備哪些能力，哪些能力是可以彌補的，哪些能力是經過努力可以完善的，哪些是自己做不到的；再次就是要做好“分解任務”的工作，在對困難和問題有一個清醒的判斷、對自己有一個正確認知的基礎上，對自己所要做的工作進行認真分解。總的原則還是先進行相應的頂層設計，然后分步實施；最后就是要做好“日積月累”的工作，就是要通過“全程”不斷總結，不斷進行正向激勵方面的心理傳播與暗示，以便進行包括全過程在內的“全效”評估，“小步快走”，日積月累、積小成以漸大成，在“四全媒體”中的“全程媒體”和“全效媒體”理念指引下，努力克服非遺傳承與保護過程中的“傳授乏位”問題，從而將這項功在當下、利在長遠的工作做好。

參考文獻：

①王美詩：《非遺展的定義、分類及價值追求》，《東南文化》2021年第5期。

②周潔萌：《我國43個項目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非遺名錄》，《法制與新聞》2024年第10期。

③《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體學習時強調 推動媒體融合向縱深發展 鞏固全黨全國人民共同思想基礎》，求是網，http：//www.qstheory.cn/yaowen/2019-01/25/c_1124044238.htm，2019年1月25日。

④⑤郭平：《非遺傳播過程中的意義流變》，《河南教育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年第2期。

⑥張丹旭：《淺析新媒體背景下非遺影像傳播中存在的問題》，《西部廣播電視》2022年第1期。

⑦新華：《寧夏：非遺校園傳承 探索破解后繼乏人難題》，《小學德育》2009年第12期。

⑧⑨趙志國：《拿什么拯救你——中國傳統建筑營造技藝》，《中華建筑報》2009 年10月20日。

⑩易玲、紀孟汝：《數字化時代非遺的知識產權保護：基礎、困境及應對》，《科技與法律（中英文）》2024年第2期。

李政：《走出斷代困境 非遺傳承與保護的有效出路》，《環球人文地理》2023年第24期。

劉傳：《基于“四全媒體”的電視新聞深度報道》，《中國報業》 2024年第16期。

湯俊波：《霍蘭德職業興趣理論在高中生職業生涯規劃教育中的應用》，《考試與招生》2023年第1期。

張雯：《升級我的能力版圖》，《班主任》2021年第2期。

（作者張志君系中國教育電視臺三級研究員，河北傳媒學院特聘教授，“閩江學者”講座教授，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專家；通訊作者梁銳系河北傳媒學院影視藝術學院副院長、副教授、碩士生導師；張涵系北京教育融媒體中心副研究館員）

【責任編輯：韓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