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信息貧困群體在信息需求表達、信息獲取、信息利用與評價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劣勢,容易產生焦慮情緒。對信息貧困群體及其焦慮疏導進行研究,有助于更深入地了解信息貧困群體的心理,進而改善信息貧困現象。文章采用問卷調查法,從用戶基本情況、信息需求情況、信息獲取情況、信息利用情況、信息評價情況、信息焦慮情況6個維度分析廣州市信息貧困群體表征、焦慮類型、焦慮影響因素等,歸納出廣州市信息貧困群體焦慮疏導策略,即從個體、環境兩方面對信息貧困群體進行焦慮疏導,為信息貧困群體情緒要素的研究提供了一定借鑒。
關鍵詞:廣州;信息貧困群體;焦慮;疏導策略
中圖分類號:G252.0 文獻標識碼:A
Research on the Anxiety Issues and Anxiety Grooming Strategies for Information Poverty Groups in Guangzhou
Abstract Information poverty groups face certain disadvantages in expressing their information needs, acquiring information, utilizing it, and evaluating it, which can easily lead to anxiety. Researching the anxiety and grooming strategies for information poverty groups is essential for gaining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their psychological states and addressing the issue of information poverty. This study employs a questionnaire survey method to analyze the characteristics, types of anxiety,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information poverty groups in Guangzhou across six dimensions: demographic information, information demand, information access, information utilization, information evaluation, and information anxiety. The study proposes anxiety grooming strategies for information poverty groups in Guangzhou, considering two aspects: individual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This research provides valuable insights for the study of emotional factors affecting information poverty groups.
Key words Guangzhou; information poverty groups; anxiety; grooming strategies
1 引言
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在帶來諸多機會的同時也產生了不少問題,其中一個比較有代表性的就是發展不平衡、信息不對稱的問題,因此社會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信息貧困群體。信息貧困群體,又稱信息弱勢群體、數字弱勢群體等,主要是指在與信息交互的過程中存在困難的一類群體,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而衍生出來的一個概念。信息貧困群體在信息需求表達、信息獲取、信息利用與評價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劣勢,因此容易產生焦慮等負面情緒,若不及時疏導,可能會影響個體的生活、工作甚至健康。因此,有必要關注和研究信息貧困群體,對于其不良情緒及時給予專業支持和科學疏導,以促進社會和諧均衡發展。
2 信息貧困群體焦慮研究概況及述評
2.1 信息貧困相關研究
關于信息貧困的研究,國外起步較早,而且多見于“信息鴻溝”“數字鴻溝”等研究領域中。Thompson[1]認為信息貧困的研究起源于20世紀70年代,Greeberg等人[2]對城市窮人信息交流行為的研究被認為是信息貧困問題研究的起步,Parker等人[3]最早正式提出信息窮人的概念。而關于信息貧困的定義,比較有代表性的來自于Chatman,她在前期對弱勢群體信息行為等進行研究的基礎上,于1996年首次提出了信息貧困理論,并構建了理論框架。該理論包含四個核心概念和六個理論命題,四個核心概念為:隱秘、欺瞞、冒險、情形相關。六個理論命題是:信息貧困群體自認為缺乏有用的信息源;信息貧困與階層分化有關;信息貧困由自我保護行為決定;信息貧困群體存在不信任感;信息貧困群體習慣隱藏問題;新知識被有選擇性地引入信息貧困群體的世界[4]。盡管Chatman的研究被認為還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其為后世學者從事弱勢群體信息行為、信息不平等和信息貧困等研究提供了豐富的理論框架和研究經驗。此外,國外關于信息貧困的研究還涉及以下幾個方面:(1)信息貧困的形成原因。Lingel[5]首次提出信息主體的行為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響,包括社會情境、邊緣化信息、特權甚至是社區規范都會對信息行為造成深刻的影響。Sweetland等人[6]認為信息貧困的形成除了信息獲取手段與途徑的缺乏等原因之外,還有信息的搜尋能力、讀取能力、運用能力欠缺以及未能精確梳理所獲取的信息等。(2)信息貧窮的解決對策。學者們主要建議通過完善信息基礎設施建設、提升公共服務、提升教育水平等方式改善信息貧困現狀。國外對信息貧困的研究已歷時幾十年,研究角度各異,研究重點在于內涵、行為和成因等方面,但從全方位的實證研究角度追蹤信息貧困產生之根源略有匱乏,未來還有諸多問題值得學者思考:不同信息貧困群體的差異性研究;如何防范信息脫貧群體再度信息返貧;圖書館等相關信息服務機構在解決信息貧困問題中如何發揮作用等。
在國內,信息貧困的研究起步晚一些,許多學者結合中國的實際情況,對信息貧困從不同角度開展研究,包括:在自然、社會、經濟和文化環境中處于弱勢地位的地區或群體的信息貧困問題,如欠發達地區,弱勢人群如老年人、青少年兒童、殘疾人以及一些邊緣化人群等;信息貧困的形成原因,包括經濟水平低下、信息基礎設施薄弱、個人信息素質欠缺等;信息貧困的解決對策,包括建立相關政策體系、提升信息素質、改善信息服務等途徑。于良芝教授長期研究信息不平等和信息分化過程。她認為信息貧困的產生是一個復雜的過程,主要表現為三個維度:缺乏增強信息資源基礎的機會;信息實踐范圍和類型有限;信息資產和信息賦權能力有限[7],并在此基礎上提出個人信息世界的概念和理論框架,認為這能夠很好地解釋信息貧困的發生原因[8],為信息貧困群體的信息行為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借鑒。目前國內信息貧困問題研究已受到較多的關注,研究對象覆蓋各類信息貧困群體,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得出了一些重要結論,但仍存在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1)研究多集中在圖書情報領域,與其他學科如社會學、經濟學、心理學等結合不夠深入。(2)研究群體比較單一,多集中于老人、特殊群體等弱勢群體,而且忽視了一線城市等發達地區的信息貧困問題。(3)研究不夠系統,集中在對信息貧困問題產生的原因和具體措施上,實證研究不足,不利于全面了解我國信息貧困發展態勢。(4)忽視了信息貧困群體的焦慮情緒等問題。由于各國實際情況的差異性,學者在進行信息貧困研究時要結合我國國情,從信息政策、信息教育、信息幫扶等層面開展實證研究,探索出更精準實用、切實可行的策略。
2.2 信息貧困群體類型
根據前人的研究結果,信息貧困群體類型大致包括生理性信息貧困群體、經濟性信息貧困群體、新型信息貧困群體,其各自信息需求及信息行為特點如表1所示。
實際上,無論是哪種類型的信息貧困群體,都存在共同之處,即受制于自身原因或現實條件,無法熟練使用信息設備,導致難以及時獲取所需要的信息,從而影響自己的信息行為。
2.3 信息貧困群體的焦慮情緒
焦慮是指一種缺乏明顯客觀原因的內心不安或無根據的恐懼,是人們遇到某些事情如挑戰、困難或危險時出現的一種正常的情緒反應[9]。美國心理學會將焦慮描述為個體經歷的一種緊張、擔憂、害怕、煩惱等情緒狀態[10]。目前業界關于信息貧困的研究很豐富,但多數是關于圖書館焦慮、信息焦慮等方面的研究,較少涉及信息貧困群體的焦慮方面。
1986年,美國圖書館學家Mellon將圖書館焦慮(Library Anxiety, LA)定義為讀者在使用圖書館時產生的心理障礙,這是圖書館焦慮概念的第一次正式提出[11]。1992年,Bostick開發出圖書館焦慮的測量工具——博氏圖書館焦慮量表(Bostick’s Library Anxiety Scale,LAS),開啟了圖書館焦慮的科學化研究時代[12]。此后,焦慮量表成為圖書館焦慮的主要定量研究方式,后世學者大多在原始量表的基礎上進行改進完善,其中以美國的Onwuegbuzie等人的研究最為系統[13]。而關于信息焦慮,美國學者Wurman在1989年出版的《信息焦慮》[14]一書中首次提出信息焦慮的概念,他認為信息焦慮是數據與知識間的黑洞,當所得的信息不是所需的信息,或者已經理解的信息與本應該理解的信息之間存在差異時產生的緊張。2012年,Erfanmanesh等人提出信息尋求焦慮(information seeking anxiety,ISA)的概念,認為信息尋求焦慮是用戶在尋找所需信息時由于面臨的不確定性、干擾性以及其他因素而導致的焦慮情緒[15]。此后有不少學者開展關于信息焦慮的成因、消解策略等相關研究,但多數針對面向通用群體的信息行為,較少關注到不同信息貧困群體的焦慮情緒。
國內關于圖書館焦慮、信息焦慮等的研究,最早是南開大學石得旭與黃永紅首次提出圖書館焦慮的概念,認為圖書館焦慮是一種針對圖書館的心理障礙[16]。而賀偉等人則是第一次系統闡述圖書館焦慮量表,修改制定了5個維度,包括圖書館知識、情感、圖書館舒適性、設備與館員[17]。這也是國內學者結合中國實際情況,將國外關于圖書館焦慮的相關研究成果整合、完善并應用于國內的良好開端。此后不斷有學者深入研究信息焦慮,如李超將個體在信息獲取與利用過程中因知識結構、信息素養、信息質量、信息查詢與利用等原因而產生緊張、焦慮、恐懼等負面情緒的心理狀態界定為信息焦慮[18]??梢?,我國圖書館焦慮、信息焦慮等相關研究起步雖慢,但在圖書情報等學科領域已形成一種穩定的研究態勢。
目前的研究結果證明信息用戶在信息行為過程中存在焦慮情緒是普遍現象,雖然國內外相關研究不在少數,但現實研究中,由于涉及心理學、信息科學等多學科的交叉研究,存在不可回避的困難,容易直接或間接導致現有研究的局限性,如焦慮量表難以統一和規范化;焦慮情緒與信息行為之間的內在聯系探究尚不足等。
3 廣州市信息貧困群體焦慮調查分析
3.1 問卷設計與發放
本研究通過調查問卷了解信息貧困群體的焦慮情緒,分析疏導策略。問卷指標的設計主要通過查找國內外相關研究內容,整合梳理所涉及到的圖書館焦慮、信息焦慮、信息尋求焦慮、不同信息群體的焦慮等相關研究指標??紤]到研究內容的接近性、相關性、科學性、可行性等因素,袁靜、李柯關于用戶信息焦慮類型的描述對本調查指標的制定起到了重要的參考作用[19],在此基礎上,結合本研究的實際情況,改進完善并且設置開放性問題,以全面了解廣州市信息貧困群體焦慮情緒及疏導的其他情況,初步形成“廣州市信息貧困群體焦慮情緒及疏導策略調查”問卷,內容包括用戶基本情況、信息需求情況、信息獲取情況、信息利用情況、信息評價情況、信息焦慮情況6個方面。
一般認為,調查問卷收集的樣本數量需要達到題目數量的5到10倍[20]。在問卷發放階段,參考目前研究成果中涉及的信息貧困群體類型,發放對象應盡可能廣泛地包含各類人群,且能夠重點鎖定學生、農民工、老年人等群體。本次問卷發放包括線下和線上兩種途徑:線下通過實地走訪高校、社區、工地等場所尋找調查對象;線上通過學生群、社區群、便民群、求職群等各類微信群或QQ群進行傳播擴散。本次調查問卷共有題目26道,問卷發放和收集時間為2024年4—5月,共收集問卷205份,剔除無效問卷和線上非廣州IP的問卷后,獲得有效問卷178份,符合調查問卷的樣本數量要求。最后根據調查問卷獲取的實證數據,利用SPSSAU軟件進行數據分析。
3.2 問卷信度和效度檢驗
問卷調查的信度是指該問卷所測結果的穩定性和一致性,主要分為內部信度和外部信度,一般問卷采用內部信度檢測法,主要通過克隆巴赫系數法(Cronbach’s Alpha)檢驗問卷信度。通常來說,信度系數(α系數)在0到1之間,數值越高,信度越高[21]。通過SPSSAU進行信度分析,得到所收集數據的α系數為0.811,信度較好,說明該調查問卷具有較高的可信度。
效度即調查問卷的有效性,是指測量結果與要考察內容的吻合程度,一般通過KMO(Kaiser-Meyer-Olkin)檢驗測量,衡量問卷效度。通常KMO值越接近1,效度越好。通過SPSSAU軟件進行效度分析,得到所收集數據的KMO值為0.828,效度較好,說明該調查問卷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
3.3 調查對象基本情況
根據上述對信息貧困群體的界定,我們將調查問卷中不能/不清楚自己的信息需求是否能得到滿足、在獲取信息過程中存在困難、不能充分利用所獲取的信息以及不能客觀評價所獲取信息的用戶定義為信息貧困群體。經過對所收集數據的篩選,參與此次調查的178名用戶中,共有166人可以界定為信息貧困群體,占調查總體的93.26%,可見,大多數信息用戶認為自己存在信息貧困情況。調查對象基本情況統計見表2。
3.4 廣州市信息貧困群體表征
根據調查結果,可以總結出廣州市信息貧困群體表征具體體現在信息認知困難、信息查詢和獲取困難、信息利用困難、信息評價困難等方面。信息認知障礙是個人信息素養問題、信息意識缺乏等原因導致的難以突破信息壁壘的認知方面的障礙,個人難以準確表達自己的信息需求。信息查詢和獲取困難是信息貧困群體的前端和基礎問題,由主客觀原因導致,主觀上主要取決于個人的信息意識,客觀上可能存在的原因有個人的信息能力、獲取信息的條件等。信息利用困難主要包括無法正確處理獲取到的信息以及缺乏一定的信息加工、處理、歸納能力。信息評價困難是信息貧困的末端問題,也是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問題。在178名被調查的用戶中,51名用戶存在信息認知困難;166名用戶存在信息查詢和獲取困難,占比93.26%;72名用戶存在信息利用困難;48名用戶存在信息評價困難。說明在與信息交互的實際情況中,多種信息貧困現象均存在,其中常見的表征即信息查詢和獲取困難。
3.5 廣州市信息貧困群體的焦慮情緒
3.5.1 焦慮情緒類型
信息貧困群體的焦慮類型主要有信息尋求焦慮、信息錯失焦慮、信息安全焦慮、信息儲存焦慮等,具體的焦慮感受主要包括害怕、自我受挫、不安、緊張、莫名的擔心、無助、局促、煩躁、困惑等。
此前有學者將信息尋求焦慮定義為用戶在尋找所需信息時由于面臨的不確定性、干擾性以及其他因素而導致的焦慮情緒[15]??v觀當今復雜的網絡環境,在言論自由的界限內,用戶發表言論幾乎沒有門檻,因此導致網絡信息良莠不齊,增加了用戶獲取和辨識有用信息的難度,增加了用戶信息尋求焦慮。學者Przybylski最早將信息錯失焦慮定義為當用戶失去和他人的聯系、缺席或者錯過他人可能接受或享受的經歷時產生的擔憂和憂慮[22]。當用戶錯失某類信息時,會更加強烈地繼續此類信息的搜集,而當無法達成滿意的目標時,容易出現信息錯失焦慮。信息安全焦慮是伴隨著計算機技術和網絡技術的發展而逐漸增強的一種焦慮類型。近年出現過不少黑客攻擊網絡的現實案例,在這樣的背景下,用戶自然會在隱私保護、信息安全等方面產生焦慮。在當前信息爆炸的環境下,信息儲存焦慮隨之而來。面臨海量的信息,用戶有時候不僅難以做到有效利用和儲存,甚至由于信息的冗余、虛假等因素忽略了真正有用的信息,可以說是一種不容忽視的信息焦慮類型。表3的調查結果顯示,用戶的焦慮情緒主要集中在信息尋求焦慮、信息錯失焦慮、信息安全焦慮3種類型中,且分布較均衡。相對來說,信息儲存焦慮占比明顯低于另外三者,這與實際情況恰好契合。因為在現實中,信息儲存焦慮可以通過優化儲存設備等方式緩解,是最容易解決的信息焦慮類型。
3.5.2 焦慮情緒影響因素
本研究參考以往國內外文獻中所涉及的信息用戶焦慮影響因素,在信息貧困群體焦慮情緒影響因素部分設置了個體焦慮和環境焦慮兩個維度的調查指標,選用李克特五級量表,將每個題目答案分為非常不同意、不同意、不確定、同意、非常同意5個選項,分數分別為1分、2分、3分、4分、5分。分數越高,表示焦慮程度越高。
從表4的調查結果可以看出,各種內部因素和外部因素的統計均值相差不大,也就是說各種焦慮影響因素存在一定的均衡性,沒有太大偏差,這一結論與以往的研究結果也存在一定的契合度。
實際上,導致信息貧困群體出現焦慮的因素有很多,從本質上來說,焦慮的根源在于信息的不確定性,即由于信息質量或個體認知等方面的問題所造成的信息失衡現象[23],可以總結為外部因素(環境焦慮因素)和內部因素(個體焦慮因素)兩個方面。外部可能存在的因素包括信息質量、信息環境等。一方面,當今信息環境下,信息鴻溝現象明顯,不同群體之間存在一定的信息壁壘,信息貧困群體由于自身信息素養、知識水平等的局限性,無法獲取需要的信息;另一方面,信息環境復雜,信息質量參差不齊,信息貧困群體很容易被虛假信息干擾迷惑,難以甄別真實有效的信息。與外部因素相比,信息貧困群體的內部因素,如信息素養、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社會經濟地位等更容易引起信息焦慮。1989年,美國圖書協會(ALA)將信息素養定義為:能夠判斷什么時候需要信息,并且懂得如何去獲取信息,如何去評價和有效利用所需的信息[24]。通俗來講就是一種對信息社會的適應能力,包括信息獲取能力、信息利用能力、信息評價能力等。隨著社會信息化程度越來越高,因信息素養水平低而產生焦慮的情況越來越多。內部因素是引起信息貧困群體焦慮的根本原因。外部因素需要通過內在因素發揮作用,是引起焦慮的條件,兩種因素協調發揮作用。
4 廣州市信息貧困群體焦慮疏導策略
信息貧困群體產生焦慮情緒是內部個體因素和外部環境因素共同影響的結果。因此要從個體和環境兩個層面采取行動,對信息貧困群體進行焦慮疏導。
4.1 個人層面
4.1.1 增強信心,重塑個人信息意識
信息意識是人的信息敏感程度,表現為人對信息敏銳的感受力、持久的注意力和對信息價值的判斷力、洞察力[25]。信息意識的重塑是信息貧困群體在主觀上克服焦慮的第一步,也是避免出現信息貧困情況的關鍵動作。首先,信息貧困群體要突破刻板印象,強化自我肯定的心理暗示,不要因個體差異、資源多寡優劣而消沉、焦慮,充分肯定自我價值,提升自我效能感;其次,信息貧困群體要注重激發自身潛能,發揮主觀能動性,嘗試學習和接受新鮮事物。
4.1.2 全面提高,增強個人信息素養
信息貧困群體大多是信息素養較低,掌握和可獲取的資源較少的群體,結合目前的信息環境,要想準確獲取、有效甄別、充分利用、合理評價所需要的信息,需要一定的信息素養,這就要求信息貧困群體持續不斷地提升自身信息素養。一方面,調動外部資源,鼓勵信息貧困群體充分利用好圖書館、文化館等公共文化服務機構提供的信息素養培訓機會,如信息素養相關講座、信息素養技能培訓班等;另一方面,驅動內在潛能,通過多種方式激發信息貧困群體的學習欲望,鼓勵他們主動提升自我,這是信息貧困群體提升信息素養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
4.1.3 理性思考,進行自我心理疏導
自我心理疏導就是對自己的心理進行控制調節,從而最大限度地發揮人的潛力,維護心理平衡,消除心理障礙[26]。目前可供利用的心理調節方法主要有自我鼓勵法、語言調節法、注意力轉移法及能量發泄法等。當出現焦慮、自我否定、沮喪等負面狀態時,可以先學會自我調節。同時,積極主動與家人、朋友溝通,必要時求助醫生,避免礙于面子而羞于啟齒,從而引發更嚴重的后果。
4.2 環境層面
4.2.1 重視信息素養提升,加強信息扶貧建設
環境層面對于疏導信息貧困群體焦慮至關重要。首先,鎖定群體,重視需求。目前,大多數文化服務機構開展的服務主要還是針對大眾群體,雖有涉及部分弱勢群體,但服務的廣度和深度遠遠不夠,亟需從戰略規劃的角度將信息貧困群體上升到與大眾群體同等重要的地位。正視信息貧困群體的信息需求和負面情緒,通過多種途徑滿足其資源與服務需求。其次,強化信息素養培訓。圖書館、文化館等公共文化服務機構應開展面向特定群體的常態化信息素養培訓,培訓的內容可以分類展開,包括就業、健康咨詢、網絡欺詐防范等。培訓形式可以多樣化,例如,針對無任何基礎的老年人,可以以掃盲性質的入門基礎培訓為主,向其普及信息技術的應用包括數字設備使用、在線獲取、線上消費等,幫助其更好地融入現代社會;針對有一定基礎的群體,設置進階性培訓內容,如office軟件操作、搜索引擎及數據庫使用等。最后,分級分眾開展信息貧困群體信息服務。加大公共文化服務機構針對信息貧困群體開展服務的頻率,同時豐富服務類型和內容。如圖書館針對聽障人士開展有聲讀物服務;文化館針對老年人開展文藝演出服務等。
4.2.2 推進信息貧困群體社會心理服務體系建設
調查數據顯示,信息貧困群體均存在不同程度的焦慮情緒。但該問題在社會上很容易被忽視,這就導致很多信息貧困群體的焦慮情緒得不到有效疏導,容易引發心理疾病,甚至影響整個社會的穩定。因此,信息貧困群體社會心理服務體系建設不可或缺。首先,醫院、心理服務機構等應建立多元、廣泛的分級心理健康服務。培養專業的心理服務隊伍,包括心理咨詢師、心理醫生等。針對無特殊情況的一般群體,常態化傳授自我心理調適方法,幫助他們進行自我調節,疏導焦慮情緒;針對重點人群,如青少年兒童、老年人、婦女和重點職業人群等,加強心理問題的篩查和干預,提供差異化、有針對性的心理咨詢服務,及時防范、化解心理危機。其次,加強心理健康服務的宣傳和推廣。多途徑、多角度宣傳和推廣心理健康服務,使之形成社會常態化、普及化模式,鼓勵信息貧困群體積極主動尋求心理幫助,保障心理健康服務的社會覆蓋面。
4.2.3 不同信息機構之間加強合作,規范和改善信息環境
構建良好健康的信息環境離不開政策的保障。政府可以通過制定更加完善的政策法規優化信息環境,加強對網絡環境的規范和監管,嚴格整治違法違規的不良信息行為。提高信息從業人員的綜合素質,在此基礎上構建用戶友好型的信息服務體系。除了政府之外,規范和改善信息環境也需要信息的提供方、傳播方、接收方等各方的努力。從信息提供者的角度來看,需要承擔規范信息源的責任,注意信息質量和輸出方式,減少信息干擾和信息污染,從源頭上把控信息環境。從信息傳播者的角度來看,需要承擔過濾信息源的責任,過濾掉沒有傳播價值的信息,保留能夠傳播下來的信息。從信息接收者的角度來看,應能夠準確、主動地表達信息需求,同時保持批判性思維,思考和判斷信息的真實性、準確性和客觀性。此外,在營造良好社會信息環境的過程中,依托各部門之間的溝通協調和聯動落實。例如,圖書館是重要的公共文化服務機構,可以與養老院、文化館等機構合作,提供適合老年人的信息服務;可以與特殊學校、殘疾人聯合會等機構合作,為殘障人士提供有聲讀物、手語學習與推廣活動等服務。不同機構往往擁有不同的資源和優勢,合作有助于信息互通和資源共享。這不僅需要合作機構之間互相信任、建立良好的溝通渠道,還要擁有共同的目標——疏導信息貧困群體的焦慮情緒,從而圍繞這個共同目標展開合作,發揮所長,改善信息貧困現象。
5 結語
信息貧困群體焦慮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若不及時加以疏導,將影響信息貧困群體的心理健康,甚至有可能引發社會不和諧現象。因此,關注信息貧困群體并幫助其疏導焦慮情緒具有重要價值。本研究通過問卷調查收集了廣州市信息貧困群體的焦慮情緒狀況及其影響因素,分析歸納了信息貧困群體焦慮疏導策略,但受限于時間、人力和成本等現實條件,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包括研究樣本數量不足、樣本覆蓋面不夠等,如調查對象主要集中在學生和無業的較年輕群體,其他群體較少。針對上述問題,未來研究一方面可擴大調查范圍和數量,納入更多調節變量,考慮多重關系,進一步探究信息貧困群體焦慮問題;另一方面可專門針對某一特定群體展開探究,或比較不同類型信息貧困群體之間存在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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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陳雪梅,廣州醫科大學圖書館館員,研究方向為圖書館管理、讀者服務、閱讀推廣。
收稿日期:2024-09-30編校:李萍 王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