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半下午給我來了一個電話。老海的意思我知道,無非是想讓我組個局,這不是什么事。就今天晚上吧,我跟老海說,我們吃燒烤。老海又讓我問老拴。老海說老拴晚上要接孫子下學。
掛了老海電話,我就給老拴打過去。老拴一聽說晚上要燒烤,提都沒有提接孫子的事。他直接問我去哪。我給老拴發了個地址。老拴說他帶瓶酒,我跟他說我這兒有酒。
我建了一個群,群名叫燒烤小分隊。老海說,這個名字起得好。老拴已經開始在考慮怎么坐車了,他在群里問坐地鐵幾號線,到哪站下車。老海接過話說,坐二號線到關虎屯站下車。老海顯然比較熟悉路線。
我拎了一瓶酒,先到了我們約定的地方。這一片有兩條街都有夜市,我選了距離十字路口比較近的一家。之所以選這個地方,是為了方便老海和老拴一下車就能看到。這家燒烤店叫海記公路夜市,我覺得老海看見了,應該會比較滿意。至于它怎么叫公路夜市,我還沒有搞清楚,這名字有點意思。可我就是不明白,它跟公路有什么關系。夜市門口擺滿了桌椅,凳子一律是紅色的,看上去格外醒目、刺激。已經有幾桌客人坐在那里吃喝開了。老板50歲上下,留個平頭,胳膊和膀子上有文身。我對文身的人沒有什么好感,但已經來了,我也就沒有太介意。老板拿了一瓶蘇打水給我,問我晚上多少人,我說還不確定,他讓我先占個位置等著,我就找了一個靠中間的位置占住了。
老海來的時候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他到了,已經看見公路夜市了。他說,我過個馬路。我站起來,就看見了站在馬路牙子上的老海。老海還是一副窮酸的樣子。我記得以前他走到哪里,都隨身背著一個綠書包,但今天他沒有背書包。
老海過來時間不長,老拴也到了。本來我約的還有老張,老張是老公安,就在附近的公安家屬院里住,但我沒有打通老張的電話,我想這個時間點,他有可能出去轉圈了。老張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出去轉圈。
我點了幾樣燒烤,我們開始擼。夜市墻上刷了些字,搞了點裝飾。我看到了放肆擼,我覺得有點意思。擼串的季節又到了,到了晚上,這條街上到處都是擼串的人。他們擼得不亦樂乎,擼得忘乎所以,擼得高潮迭起。擼著,我就看見了遠處的啤酒妹。有三個穿著紅白相間短裙的啤酒妹在不遠處站著,露著雪白的大長腿。老海想喝啤酒。我一直等著她們過來推銷啤酒,可等半天,也不見她們上來。
老海說他最近不能喝白酒,又說他有病。我給他倒酒,就倒了不到一兩的樣子,他抓著不讓倒了。老拴說,老海你弄啥呢?老拴看不下去了。我跟老海說,你這不像是東莞回來的人呀。老海說他前幾天才從東莞回來。老海的兒子在東莞,退休這兩年,老海大部分時間住在東莞。過一段住煩了,他才跑回來住一段。
叫我說,老海去東莞沒有趕上好時候。東莞原先多紅火、多熱鬧呀,那會東莞經常上熱搜。東莞的服務更是沒的說,傳出來的就有很多種。可惜的是老海去晚了,不知道老海有沒有享受過正宗的莞式服務。老海一直比較好這口,還在老家的時候,他就經常跟一些女青年曖昧不清。
老海最早帶的一個女的,三十來歲,一米六三左右的樣子,長相馬馬虎虎,比較會打扮。有很長一段時間,別人請客吃飯,老海喜歡叫上她。老海也不管合適不合適,總喜歡帶這個女的。這女的據說是區里的一個公務員,在什么文化局上班,還是個副局長。也不知道老海怎么勾搭上的。按說那女的不會找老海這樣的窮酸文人,但不知道老海用了什么招,把她給征服了。征服也可能不對,我覺得那女的總要圖老海點啥的。圖啥,老海說咱要權沒權,要錢沒錢。那她總得圖點啥吧?老海說,圖個雞巴。我覺得老海這句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不過話又說過來,就老海這形象。老海不修邊幅,頭發經常亂糟糟的,像雞窩。臉黑,這沒有辦法,天生的。黑就黑吧,總感覺沒有洗凈,臉上總是黑乎乎、臟拉吧唧的。個不高,估計也就一米六多點,穿衣服也不講究,給人邋里邋遢的感覺。走路還有點彎腰駝背,說話更是酸里酸氣。老海整個兒一個小老頭,你說就他這樣,他那玩意能好使到哪去。
下一次,我們再談到這個話題,又說到她到底圖你啥呀。老海這次換了,說圖我有才。老海這次沒有胡說,老海確實有才。老海會寫東西。老海的小說寫得不錯,很有點意思。他還會畫畫,他本來在大學就是學畫畫的。但我只看過老海的小說,沒有看過老海的畫。老海的藝術感覺不錯,我估計他的畫也差不到哪里去。問題是,那娘兒們圖老海有才有個屁用,又不頂吃不頂喝的。
老海給我講過一個事情。說是那娘兒們跟他說的。娘兒們說,情人節那天早上,她一推開門,發現門口被玫瑰堆滿了,足足有九百九十九枝。老海說,那時候我們認識不久,她跟我說那玫瑰都是她老公送的。可后來有一天,我遇見一個她的熟人,說她沒有結過婚,哪來的老公。老海說,娘兒們真有意思。
我在飯桌上見過那娘兒們幾次。她研究過一段時間《易經》,能說上一點。她就格外自信,總覺得能號準別人的命脈。她還喜歡故弄玄虛。有一次,她非要給我看看。她抓了我的手看看,說我今年會走桃花運,還說我現在很缺錢。她說得很肯定,又叮囑我應該怎么怎么著。我壓根都不信她這些鬼話。
老海喜歡跟她打情罵俏。我估摸著,老海早就跟她有一腿了。不過,這不是我該關心的。實際上,她跟老海玩的時間不長。不知道哪一天,她從酒桌上消失了。老海又換了一個女的。這次,老海帶了一個老家那邊的女的,也是三四十歲的樣子,長相平平。我看她不像什么文化人,但老海非說她在搞什么研究。研究什么呢,我到底也沒有搞清楚。不過,這是老海的事。老海也許壓根就沒有打算搞清楚。老海就是喜歡跟女青年玩,玩玩而已,何必那么認真,還把人家家底摸清楚。
中間有些年吧,老海身邊的女的走馬燈似的換。老海好這口,他就喜歡跟女青年拉拉扯扯。老海的老伴一直不在身邊,直到退休她才過來。老海一個人在這邊,他有大把的時間和自由。老海要是不跟這些女青年拉拉扯扯,你說他能干啥。
我聽說,老海還找了一對江南的姐妹。我沒有見過老海說的這對姐妹,依我對老海的了解,他找的這對姐妹應該也好不到哪去。但老海嘴角一抽,很認真地說,你是不知道,這兩姐妹漂亮。老海說著,有流口水的感覺。老海是有賊心沒有賊膽,你說一個吧,他哄一哄弄不好還能哄到床上。這要是一次上來兩個,老海他有那個膽嗎?換句話說,即便是真有兩個了,老海他有那個金剛鉆嗎?老海說,你說球,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老海一喝酒就好吹。
老海的兒子如果孝順的話,知道他家老爺子好這口。老海去了東莞,他兒子應該給他好好安排安排。但老海說,球,啥都沒有玩成。我不知道老海這么說,他到底想玩啥。
老海這次回來挺煩惱。他說他遇到個事,就是他孫子患有自閉癥。都是啥表現?老海說,不跟人說話,老是一個人玩。可能孩子還小吧?老海的孫子才剛四歲,估計是發育慢。但老海一家不這么覺得,他說他孫子喜歡沿著樓梯爬上爬下,循環往復。這也是自閉癥特征?我對這個不太懂。老拴也勸老海不用太擔心,孩子大一點估計就好了。老海說,醫生已經診斷過了,就是自閉癥。我孫子現在上的幼兒園也是專門給自閉癥孩子開的,一個月單學費就要五六千。要這么多?可不是嗎?我兒子現在壓力很大。他把工作也辭了,專門來照料孩子。老海說到這里憂心忡忡,猛灌下去一口酒。
說到孫子的事,老拴把話接了過去。老拴說他孫子現在上的幼兒園一個月學費四千多。怎么會這么多,你們上的是雙語幼兒園嗎?老拴自己也說不清楚。我跟老拴說,我兒子上的幼兒園就很不錯,一個月兩千多點。你到底上的啥幼兒園?老拴真是說不清楚。老拴說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我兒子把房子給抵押出去了。哪個房子,你現在住的嗎?不是,是他自己住的那套。老拴的兒子,我見過兩次,長得人高馬大。我估計個頭有一米八多、一米九的樣子。他兒子在他同學開的牦牛火鍋店里幫忙。老拴還請我們去那店里吃過兩次火鍋。那個火鍋店裝得挺有特色,店里弄了不少西藏特色的展品,還有包房。這樣的店在這邊不多,按說生意應該會好,但實際上,我們去了兩次發現人都不多。火鍋店開了沒有兩年就倒閉了。他兒子又跟著他同學去做什么展覽。具體搞什么,老拴也說不清楚。只是說,他兒子的同學賺大頭,他賺個小頭。但最不該的是,他兒子把房子抵押了80萬給了他同學。現在,他同學破產了,錢還不上,房子面臨拍賣。如果不是現在房子不好賣,估計已經拍賣掉了。
原來,老拴也有自己的煩惱。老拴說話有點結巴。他一急,就更結巴了。老拴說,這事弄得。老拴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但煩惱歸煩惱,老拴喝起酒來卻一點也不馬虎。基本上,我倒多少他喝多少。他還不停地數落老海,說老海你個熊貨,喝酒一點都不實在。老海今天喝酒確實不在狀態。老海以前不是這樣的,看來老海是心里真有事。
我們正喝著,李林忽然打我電話,問我在哪。我跟李林說,我正跟朋友燒烤呢。李林問在哪呢,我說馬路夜市呀。李林說,我也在這兒呀。我一扭頭,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李林。李林是一個商業銀行支行的行長,他這應該是從銀行直接趕過來的,還穿著白襯衫。
李林坐下來后說,老鄭喊我喝酒呢,我就想把你叫上。我跟李林說,老張也喊我了,他昨天晚上還喊我,今天又叫我,我跟他說我晚上有應酬,沒有想到趕一塊了。剛好,我們的酒快喝完了,我給老鄭打個電話,讓他帶點酒過來。老鄭問是白的還是啤的,我說都要。就在這時,老海打通了老張的電話。掛了電話,老海說,老張說他一會兒過來。
我把剩下的白酒給李林倒上,又給他們幾個做了介紹。我說,老海剛從東莞回來。李林一聽就笑了,說好地方呀。李林來了個幽默。老拴是從北京回來的。李林說,大地方呀。李林欠下身,要跟老拴握下手。老拴也欠下身,把他的大手伸了出去。李林竟伸了兩只手,可見他對北京的敬意。
我身后來了一桌客人,有一個穿連衣裙的女的,我怎么看怎么面熟,但我想半天沒有想起來在哪見過。那幾個啤酒妹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往我們這邊來推銷。我記得以往我們往這里一坐,她們就過來了,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倒是過來了兩撥男的,給每張桌上發名片,是做代駕的。現在這行業也卷得不行,就說這代駕,前面一個人發的名片上顯示三環以內不限時間,全程只要38元,后一個直接降到了29元。還有過來發名片的歌廳小姐。以前,歌廳小姐是不出來發名片的,也就是從今年夏天開始,夜市上不時可看見過來發名片的歌廳小姐。這些小姐也是有意思,有的穿得極其暴露,袒胸露乳的,好像不這樣,就沒有人搭理她們似的。有的不怎么愛說話,跟客人說不上兩句,把名片一放就走了。有的就比較會侃,放了名片,還要跟客人侃一會兒,再趁機要個微信。大哥,你看能不能加你個微信?遇到有的客人,說加。還有的客人不愿意,干脆不搭理。有的小姐就硬纏。大哥,就加一個微信,我保證不騷擾的。你確定不騷擾嗎?絕對不騷擾。那我可以騷擾你嗎?這下,輪到小姐無語了。
我有一個師弟很有意思,他到夜市上吃飯,專門準備了一個手機,用來加小姐微信。他說,小姐都不容易,都上街來發名片了,我們應該支持她們。有一天,他跟我說,他手機上已經加了幾百個小姐的微信。也不知道他聯系不聯系。或者說,他想找小姐了,隨手就能翻出來一個。
老鄭也很有意思,他也加小姐微信,不過他只加那些漂亮的小姐的微信或者那些看上去風騷的。老鄭手里有點錢,他時不時地會跟他感覺好的小姐聯系一下。當然,他聯系不是為了唱歌。雖然這些歌廳小姐口口聲聲說她們那里是正規場所,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但誰又能管得了她們個人呢?老鄭就喜歡偶爾跟他看得上眼的歌廳小姐交流交流感情。老鄭一直有這個愛好,他喜歡深入交流。雖然,他說他身體現在不行。他跟我們說,他堅持不了幾分鐘。所以,他時常弄一些補品回家補。什么地黃了、山藥了,老鄭經常吃。
老鄭抱了一堆酒過來,有白的,有啤的,啤的是原裝進口的德國黑啤。我跟老海說,你喝了這個啤酒,就不想喝別的啤酒。我這么一說,老海來了勁。老海本來就想喝啤酒,他今天一上來就想跟我要啤酒。這下,他滿意了。
老張過來的時候說他吃過飯了。他說他今天晚上吃得特別多,吃了這個,又吃那個。老張退休后去了一個文化出版公司。我知道這個公司,還是個上市公司,有千八號人。老張說,他管了幾個人,但他這個部門業務量很大,每天差不多都要簽一兩個選題。公司還喜歡開會,差不多每天都開。老張干了不到一個月,覺得有點累,受不了了。他說,太不自由,還得坐班。老張說,他不打算干了。
老海、老張、老拴幾十年前是一個單位的同事。當時,他們都在地區。老海是大學生,還好點,是正式分過去的。老拴是農民,只因為喜歡寫點東西,慢慢也混到了單位里。老張運氣不錯,后來有一年調到了省里,原先,在團省委辦報紙,混著混著竟混到了公安隊伍里。這三個人到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他們從年輕的時候說起,說到不少他們共同認識的人、經歷的事。說著喝著。老張的嗓門很大,他一直都這樣。老海說,老張只要一到哪,就沒有別人說話的份。老張最近也有煩惱,他說他兒子是學造船的,但這幾年不景氣,搞得也是很狼狽。
就在老海他們三個老伙計閑聊時,我問李林最近行里咋樣。李林說,甭提了,我現在整天在想著怎么放貸款。李林說,現在特別不好放。李林這幾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聽老鄭說,李林還從他媳婦那里拿了二十萬。老鄭媳婦不是銀行的,但一直在做私募。老鄭說,李林現在單利息就欠他七萬。不過,他說,今年李林把七萬利息給了他媳婦。至于本金,老鄭說,我也不知道他打算啥時候給。李林現在手頭好像很緊。
老鄭就好多了。老鄭一直在倒騰房子,買了賣,賣了再買。他這些年一直在做不良資產處置。老鄭雖說沒有上過幾天學,用他自己的話說,初中都沒有畢業。但這家伙腦子好使,更有生意頭腦,所以也賺了一點小錢。不過,他老婆是個能人,玩得大,手里的資金大把大把的。老鄭有時間也很郁悶,他說他在家里沒有一點地位。他說他賺的還沒有他老婆的零頭多。可想而知,老鄭在家里啥地位了。老鄭怪郁悶。老鄭隔三岔五就想找人喝酒。老鄭說,酒喝高了,啥球不想。第二天起來,想的還是好好賺錢。
又來一個美女發名片,老鄭接過來放桌子上。這女的穿一件黑色的短裙,皮膚很白,胸口開得也很低,她一彎腰,白花花的。老鄭就興奮了。當美女提出加微信時,老鄭想都沒有想,直接拿出手機讓美女掃。美女掃了,說,大哥空了,到我們店里坐坐。
老海沒有喝多少酒,但老毛病又犯了。他開始玩手機,一直在那里扒拉手機,也不知道看啥。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始發信息。老海有個毛病,喝多了喜歡給人打電話。他一喝高,就開始給認識的人打電話。他一接住電話就沒完沒了。我記得有一兩回,他半夜十二點多還給我打電話,把我氣得不行。
老海不知道給誰發信息,他發了一條,再發一條。好不容易發完了,他撩起上衣襟子,我看到他腰上綁了一個袋子。他把手機裝進去,再把外面的扣子扣上。老拴說,老海你個熊貨,腰里還系那么大個玩意。老海說,方便,省得丟。老拴跟他開了個玩笑,就你那玩意,沒有人偷。老海說,那可不一定,我就這一個寶貝。他們說得我們幾個人都笑了。
就又碰著喝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了,我提議是不是可以散了,老海就站了起來,然后是老張和老拴。他們走到街邊,往前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我遠遠地看見他們在那兒說著什么。他們走了以后,我們本來也準備走的,老鄭又拉著我們喝了一會兒。老鄭說,好不容易遇到個周末,急個球呢,我們把剩下的啤酒喝完再走。我低頭看看,桌子下面還放了五六罐啤酒呢。李林說他尿酸高,喝不動了,我說我的也高。老鄭不愿意了,說你們都高,我自己喝。老鄭果然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灌了下去。我們不好意思,只好重新陪著老鄭喝。這時,夜風就起來了。老鄭說,今天這天是真得勁。李林說,得勁個毛,你看人家這三個老頭現在才是真得勁。老鄭說,你跟他們比,再過個10年、20年,你跟他們一樣。得勁啥呀,你沒聽他們說兒子、孫子的煩心事呢?那他們也比我們自在,好不容易熬退休了,誰還管那么多閑事。閑事是不管了,但兒子、孫子不能不管呀。靠,叫你這么說,人啥時候也閑不下來呀?李林說。老鄭說,扯這干啥,喝酒要緊。說著,老鄭又把杯子舉了起來。
作者簡介:
寇洵,河南盧氏人。有數百首詩歌和兩百余萬字的中短篇小說和散文發表在《詩刊》《星星》《詩林》《詩潮》《詩歌月刊》《黃河文學》《陜北文學》《新疆文學》《廣西文學》《福建文學》《山東文學》《安徽文學》等刊物,著有詩集、散文集、小說集及影視作品多部(集)。現居鄭州,任某文學刊物副主編。第八屆全國青創會代表。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鄭州市作家協會副主席、鄭州散文學會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