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全科醫生工作滿意度及影響因素研究

【摘要】 背景 我國基層全科醫生數量缺口大，基層全科醫生工作滿意度低是導致人才匱乏的重要因素。目的 了解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全科醫生的工作滿意度及影響因素。方法 于2018年12月—2019年1月，對成都市基層醫療衛生機構所有注冊為全科醫學專業的全科醫生（n=1 549）進行問卷調查，內容包括全科醫生的基本信息、工作滿意度及其對提高工作滿意度的建議。采用無序多分類Logistic回歸分析基層全科醫生工作滿意度的影響因素。結果 回收有效問卷1 539份，問卷有效應答率為99.35%。全科醫生的總體工作滿意度為（114.0±17.2）分，處于“一般”水平。其中，工作流程維度的平均得分最低，為（10.6±2.5）分，處于“不滿意”水平；其他維度的平均得分皆處于“一般”水平；薪酬和福利待遇維度的得分相對較低，分別為（11.8±2.8）分和（11.6±2.8）分。不同性別、年齡全科醫生的總體工作滿意度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不同學歷、職稱、工作年限全科醫生的總體工作滿意度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gt;0.05）。多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年齡是全科醫生總體工作滿意度的影響因素（Plt;0.05），30～39歲［OR（95%CI）=0.132（0.035～0.494）］和40～49歲［OR（95%CI）=0.207（0.065～0.664）］全科醫生的總體工作滿意度低于≥50歲者（Plt;0.05）。提出提高自身工作滿意度建議的人數為419名，共提建議427人次。其中，“提高待遇”的建議居首位（25.53%，109/427）。結論 成都市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全科醫生的總體工作滿意度一般，全科醫生對工作流程最不滿意，最希望提高待遇，年齡是基層全科醫生工作滿意度的影響因素。建議針對全科醫生滿意度“短板”，采取有效措施提高其工作滿意度，如簡化工作流程、實施“按勞分配”等。

【關鍵詞】 全科醫生；初級衛生保健；職業滿意；影響因素分析

【中圖分類號】 R 197 【文獻標識碼】 A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3.0745

The Job Satisfaction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among General Practitioners in Primary Healthcare Institutions

ZHANG Peng，LIU Lidi，LIAO Xiaoyang*，WU Jia，YANG Ziyu，ZHANG Yalin

General Practice Medical Center，West China Hospital，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 610041，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LIAO Xiaoyang，Professor/Doctoral supervisor；E-mail：625880796@qq.com

【Abstract】 Background There is a significant shortage of general practitioners at primary healthcare institutions in China，and their low job satisfaction is a crucial factor leading to the scarcity of talents. Objective To understand the job satisfaction and related factors among general practitioners（GPs） from primary healthcare institutions in Chengdu. Methods From

December 2018 to January 2019，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on all registered general practitioners working at primary healthcare institutions in Chengdu（n=1 549）. The questionnaire included their basic information，job satisfaction，and their suggestions for improving job satisfaction.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job satisfaction among GPs. Results A total of 1 539 valid questionnaires were collected，with an effective response rate of 99.35%. The overall job satisfaction of general practitioners was（114.0±17.2），indicating a \"moderate\" level. The average score of job workflow dimensions was the lowest（10.6±2.5），indicating \"dissatisfaction\". Other dimensions scored at a \"moderate\" level. The scores for salary and welfare dimension were relatively low at（11.8±2.8） and（11.6±2.8） respectively. There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overall job satisfaction among GPs of different genders and age groups（Plt;0.05）；however，no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was found among GPs with different educational backgrounds，titles，and years of work experience（Pgt;0.05）. The results of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age was a significant factor affecting overall job satisfaction of GPs（Plt;0.05）. GPs aged 30-39［OR（95%CI）=0.132（0.035-0.494）］ and 40-49［OR（95%CI）=0.207（0.065-0.664）］ had lower job satisfaction compared to those aged 50 and above（Plt;0.05）. A total of 419 individuals made suggestions for improving their job satisfaction，resulting in a total of 427 suggestions. Among these，\"improving benefits\" ranked the highest（25.53%，109/427）. Conclusion The overall job satisfaction of GPs in primary healthcare institutions in Chengdu is generally moderate，with the least satisfaction regarding workflow and the greatest desire for improved benefits. Age is a factor influencing job satisfaction among GPs. It is recommended to take effective measures to enhance job satisfaction among GPs by addressing their areas of dissatisfaction，such as streamlining workflow and implementing a system of \"fair distribution according to work performance\".

【Key words】 General practitioners；Primary health care；Job satisfaction；Root cause analysis

全科醫生是基層醫療衛生服務的中流砥柱，我國基層全科醫生人數缺口大，尤其是西部地區［1］。基層全科醫生工作滿意度低，離職增加是導致人才匱乏的重要因素［2］，不僅嚴重影響基層全科醫生隊伍穩定性，且影響基層醫療服務質量［3］，這也是目前基層醫療衛生機構人才隊伍建設亟須解決的瓶頸問題［3］。既往全科醫生工作滿意度相關研究以我國東部為主［4-5］，關于西部地區全科醫生工作滿意度的研究結果存在差異，且多為小樣本調查［4-6］。四川省成都市作為西南地區的特大中心城市，是我國全科醫生執業方式和服務模式改革首批試點城市［7］，其全科醫生工作現狀更能代表改革成效。本研究對成都市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全科醫生工作滿意度及其影響因素進行調查，從而為提高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全科醫生隊伍穩定性提供參考。

1 對象與方法

1.1 調查對象

于2018年12月—2019年1月，通過“問卷星”平臺對成都市基層醫療衛生機構所有注冊為全科醫學專業的全科醫生（含加注全科專業）進行調查。首先向成都市各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共390家）管理者發放填寫說明和細則，再由其組織本單位注冊全科醫生填寫。共回收問卷1 549份，剔除內容缺失gt;10%的無效問卷10份，最終獲得有效問卷1 539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99.35%。該問卷是自愿、保密和匿名的。本研究經四川大學華西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批準號：2019年審（1208）號］。

1.2 研究方法

1.2.1 調查問卷。在參考文獻和咨詢專家的基礎上，由課題組自行設計調查問卷，包括全科醫生的基本情況、工作滿意度調查（Job Satisfaction Survey，JSS）量表［8］及對提升工作滿意度的建議。（1）全科醫生的基本情況，包括性別、年齡、學歷、職稱、工作年限。（2）JSS量表，包括薪酬、晉升、領導、福利待遇、獎勵、工作流程、同事關系、工作本質、溝通9個維度，各維度均有4個條目，各條目采用Likert 5級計分法，在正向條目中，“1分”表示“非常不滿意”，“5分”表示“非常滿意”，負向條目分值與之相反。各維度得分為4個條目分值之和，分值越高，表明其滿意度越高。參考既往研究，將各維度得分4～10分定義為“不滿意”（dissatisfied，D），11～14分定義為“一般”（moderate，M），15～20分定義為“滿意”（satisfied，S）。總體工作滿意度得分在36～180分，將總體工作滿意度得分在36～90分定義為“不滿意”，91～134分定義為“一般”，135～180分定義為“滿意”［9］。對工作滿意度量表進行信效度檢驗，整體Cronbach's α系數為0.900，KMO系數為0.909，Bartlett's球形檢驗Plt;0.001。（3）對提升工作滿意度的建議為開放性條目。

1.2.2 質量控制。（1）問卷設計階段：在問卷設計時，選擇該領域成熟的國際通用量表——JSS量表，經過翻譯、回譯、多次焦點小組討論形成問卷初稿，同時邀請專家學者（包含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全科醫生）對問卷進行多輪討論和改進，最后在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進行預調查并再次修改，形成最終調查問卷，并制作問卷填寫說明。（2）調查階段：為確保調查質量，對本研究的調查員進行集中培訓，使其了解本研究的目的、實施及注意事項，由調查員負責溝通和調查指導。通過“問卷星”平臺用統一的指導語向調查對象充分闡述本研究目的，以取得配合，從而確保收集信息的準確性與完整性，避免測量偏倚。（3）問卷回收和數據錄用階段：問卷收集過程中由兩名研究者動態督導與檢查，每天收集的數據由兩人獨立檢查是否存在邏輯錯誤等無效問卷，再交叉核對，及時反饋問題，必要時于次日向調查對象進行回訪確認。制定數據清理原則，并咨詢臨床研究方法學與統計學專家以保障數據清理原則的科學性與可行性。然后兩人分別按數據清理原則對收集的數據進行清理并記錄，交叉核對，不同之處進行討論以達成一致意見，若有分歧通過咨詢第三人或臨床研究方法學、統計學專家的方式解決。

1.3 統計學方法

從“問卷星”平臺導出數據，剔除無效數據后采用SPSS 23.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以（x-±s）表示，計數資料采用相對數表示。計量資料兩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采用無序多分類Logistic回歸分析全科醫生工作滿意度的影響因素。檢驗水準α=0.05。

2 結果

2.1 全科醫生的基本情況

1 534名全科醫生填寫了性別，其中男652名（42.50%），女882名（57.50%）；1 526名全科醫生填寫了年齡，其中lt;30歲97名（6.36%），30～39歲686名（44.95%），40～49歲562名（36.83%），≥50歲181名（11.86%）；1 536名全科醫生填寫了學歷，其中高中/中專及以下163名（10.61%），大專589名（38.35%），本科及以上784名（51.04%）；1 536名全科醫生填寫了職稱，其中無職稱46名（2.99%），具有初級職稱707名（46.03%），具有中級職稱633名（41.21%），具有副高級及以上職稱150名（9.77%）；1 529名全科醫生填寫了工作年限，其中0～5年95名（6.21%），6～10年337名（22.04%），11～15年275名（17.99%），gt;15年822名（53.76%）。

2.2 全科醫生的工作滿意度

全科醫生的總體工作滿意度得分為（114.0±17.2）分，處于“一般”水平。其中，工作流程維度得分最低，處于“不滿意”水平，其他各維度得分皆處于“一般”水平，薪酬和福利待遇維度得分相對較低，沒有維度達到“滿意”水平，見表1。

在工作流程滿意度條目中，“工作中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和“我有太多的文書工作”條目的平均得分lt;3分。從分級評價看，除同事關系維度以“滿意”者占比高外，總體滿意度及其他各維度皆以“一般”者居多，工作流程維度“不滿意”者占比達45.22%，薪酬和福利待遇維度相較于其他維度，“不滿意”者占比更高，見表2。

2.3 不同特征全科醫生的工作滿意度比較

不同性別全科醫生的薪酬滿意度、晉升滿意度、福利待遇滿意度、獎勵滿意度、工作本質滿意度、總體滿意度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不同年齡全科醫生的薪酬滿意度、工作流程滿意度、工作本質滿意度、總體滿意度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不同學歷全科醫生的工作流程滿意度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不同職稱全科醫生的同事關系滿意度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不同工作年限全科醫生的薪酬滿意度、工作流程滿意度、工作本質滿意度、溝通滿意度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見表3。

2.4 全科醫生工作滿意度的影響因素分析

以全科醫生的總體工作滿意度為因變量（賦值：不滿意=1，一般=2，滿意=3），以性別、年齡、學歷、職稱、工作年限為自變量。考慮到自變量較少，以α=0.20為篩選標準。Logit模型、互補雙對數模型、負雙對數模型、Probit模型和逆Cauchy模型平行線檢驗均未通過（Plt;0.05），進行無序多分類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年齡是全科醫生總體工作滿意度的影響因素（Plt;0.05）。與≥50歲全科醫生相比，30～39歲全科醫生的滿意度較低［OR（95%CI）=0.132（0.035～0.494），Plt;0.05］，40～49歲全科醫生的滿意度次之［OR（95%CI）=0.207（0.065～0.664），Plt;0.05］，見表4。

2.5 全科醫生對提高工作滿意度的建議

提出提高自身工作滿意度建議的人數為419名（27.23%），共提建議427人次。占比排在前5位的建議依次為：提高待遇［109人次（25.53%）］；加強臨床醫生培訓學習，提升臨床能力［64人次（14.99%）］；增加繼續教育機會［53人次（12.41%）］；健全基層醫療體系，重視人才培養，留住人才，按需增加科室、藥物、檢查設備等硬軟件投入［35人次（8.20%）］；減少醫生公共衛生任務或增加公共衛生專職人員［29人次（6.79%）］。建議中還涉及合理分工，簡化工作流程，工作負荷重，增加休息時間或年休等，見表5。

3 討論

3.1 全科醫生總體滿意度一般

成都市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全科醫生總體滿意度得分為（114.0±17.2）分，處于“一般”水平。81.09%的全科醫生總體滿意度“一般”，“滿意”者僅占11.89%，遠低于英國、澳大利亞、加拿大、荷蘭、新西蘭、挪威、瑞士（62.6%～91.9%）［10-11］，也低于我國社區衛生服務機構（51.6%）［12］，且低于我國西部社區衛生服務機構［6］，這可能與鄉鎮衛生院全科醫生滿意度遠低于社區衛生服務機構者有關［4］。

3.2 全科醫生對工作流程不滿意，最希望提高待遇

從各維度看，成都市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全科醫生對工作流程“不滿意”，沒有“滿意”維度。從分級評價來看，對工作流程“不滿意”的全科醫生高達45.22%，工作流程維度中關于工作太多的條目得分均值低，這說明全科醫生對工作流程不滿意與文書工作過多有關，使得全科醫生沒有更多時間從事臨床工作或休息，這也與“簡化工作流程”“工作負荷重，增加休息時間”“醫生以臨床為主，減少文書工作”等建議一致。既往國內外研究顯示，工作負荷與滿意度呈負相關［11-13］，收入水平與滿意度呈正相關［4，12，14］。而本研究中，薪酬和福利待遇維度不論是得分均值還是分級水平占比，與其他維度相比，其不滿意程度都相對更高，薪酬維度中在加薪多少和加薪機會方面的不滿意更明顯，福利待遇維度中與其他機構待遇一樣和應得待遇方面不滿意更明顯，與SHI等［14］研究結果一致。本研究中，全科醫生的“提高待遇”建議居首位，同時“按勞分配績效獎金”“解決編制，編外人員薪資非常低”“提高診療費”等與薪酬福利待遇相關的建議也較多，進一步印證了“提高待遇”是提升基層全科醫生滿意度的著力點。CHEN等［15］系統評價研究顯示，“財務獎勵”是引起農村醫生工作不滿的最重要因素，其次是“工作保障”和“工作壓力”。因此，建議減少全科醫生工作負荷的同時完善績效考核與激勵分配制度，“多勞多得，優勞優得，以獎代罰”，以確保全科醫生的薪資待遇與其付出相符，有利于激發活力，從而提高全科醫生工作滿意度和服務質量。

3.3 中青年全科醫生滿意度最低

本研究發現，30～39歲全科醫生的總體工作滿意度最低，40～49歲次之，這與該年齡組工作壓力重，需要對上、下年齡組負責，同時承擔“上老下小”的巨大家庭壓力有關。中青年全科醫生作為全科醫生人才隊伍的中堅力量，是我國全科醫生人才隊伍建設的希望。這類全科醫生同時肩負著帶領青年全科醫生發展和改善醫療服務質量的雙重使命，其工作滿意度低可能導致人員流失增加［3］，影響全科醫生隊伍質量和穩定性，且影響醫療服務的質量和效率［16］。可通過改善工作條件（如合理安排工作時間）和薪酬福利待遇（形成競爭機制），提供持續教育機會（如提供進修和培訓機會，幫助其提升專業技能和知識水平）等方式來提升工作滿意度［17］。≥50歲全科醫生的薪酬滿意度、工作流程滿意度、工作本質及總體滿意度高于其他年齡者，與SHI等［14］研究顯示gt;50歲醫務人員工作滿意度更高的結果一致，這可能與該年齡組全科醫生經驗豐富，工作壓力小，文書工作少，對工作流程熟悉，社會地位和薪資較高有關。因此，應合理分配工作任務，根據崗位需求安排與之相適應的全科醫生以提高工作效率，在全科醫生不足或有臨時任務加班時，采用“彈性排班”使其有足夠的休息時間，平衡工作和生活，這不僅能減輕工作壓力［18］，提高工作效率，還有利于提高工作滿意度［10］。

4 小結

成都市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全科醫生總體滿意度一般，對工作流程不滿意，最希望提高待遇。30～39歲年齡組全科醫生總體滿意度最低。管理者可針對全科醫生滿意度“短板”及影響因素，采取有效的干預措施，提高其工作滿意度，增強職業吸引力，穩定并壯大全科醫生隊伍。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數據為2018—2019年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發生前的調查結果，可能與目前情況存在一定的差異；本研究只分析了全科醫生的人口統計學特征對其工作滿意度的影響，未分析諸如工作負擔、工作環境、工作條件、職業發展機會等可能影響工作滿意度的因素；本研究未對取得全科醫生培訓合格證而未注冊全科醫學執業范圍的醫生進行調查。

作者貢獻：張鵬負責文章的構思與設計、資料收集與整理、論文撰寫與修訂，對文章整體負責；劉力滴、伍佳、楊梓鈺、張亞琳參與資料收集與整理；劉力滴參與論文修訂；廖曉陽進行文章的可行性分析，參與論文修訂，對文章監督管理，對文章負責。

本文無利益沖突。

張鵬https：//orcid.org/0009-0005-8323-3460

劉力滴https：//orcid.org/0009-0009-8608-181X

廖曉陽https：//orcid.org/0000-0003-4409-9674

伍佳https：//orcid.org/0000-0002-8080-4986

楊梓鈺https：//orcid.org/00000001-6153-5613

張亞琳https：//orcid.org/0009-0008-6159-2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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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2-01；修回日期：2024-04-29）

（本文編輯：王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