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大概念：項目化學習的品質進階

【摘 要】項目化學習，作為當前教育界的“熱點”，推進態勢穩健，探究空間也較大。文章圍繞“融入日常：項目化學習的蓬勃樣貌”“偏離初衷：項目化學習的客觀缺失”“緊扣要核：項目化學習的優化策略”三個板塊，結合真實案例的研讀與分析，對項目化學習的實施現狀及改良路徑進行闡述。

【關鍵詞】大概念 項目化學習 品質進階

項目化學習強調以“真實的問題”為驅動與牽引，支持學生“像專家一樣思考”，經歷有規劃的實踐活動，獲取多層次的探索成果，促進核心素養的能動生長。事實上，生活本身就是一個個“項目”的集合體。烹飪、購物、出行、整理……無不需要個體的策劃與思考，也離不開成員間的互動與協作。從這個角度看，開展項目化學習能讓課程學習更貼近生活真實。從小學數學學科的情況看，項目化學習的，成果很多元，但問題也不少。如何發揚優勢、直面不足，促進項目化學習的品質提升？本文就此談些想法。

一、融入日常：項目化學習的蓬勃樣貌

項目化學習正在日常教育中“貼地而行”，且呈現出較高的“熱度”。小學數學學科項目化學習的推進，正呈現出三大特色：

（一）用“微項目”促進學路創新

實施項目化學習，如果只是簡單地“做加法”，在學習架構不變的基礎上額外增添項目任務，那就必定加重學生的負擔。因此，教師必須秉持素養立意，加強統籌設計，讓項目化學習與原有學習流程充分融通、整合推進，才能減負增效、凸顯張力。例如，在“小數的初步認識”教學中，有教師將單元測評“變身”為項目化學習活動，取得了理想效果。項目化學習的主題是“超市里的小數世界”，學生帶著如圖1所示的學習單，走進超市，解決“小數世界”的實際問題，從中反映出對本單元知識的掌握水平，又切實強化了應用意識。

除了單元測評，在平常的作業設計中，不少教師也會適時加入“微項目學習”元素，讓作業不再是“指向解題套路的反復歷練”，而是更好地體現“聚焦現實場景的靈動應用”，豐盈了育人的養分。同時，還有一些教師結合教材編寫的“實踐活動”元素，適時開展項目化學習，也有了不錯的成效。

（二）用“真問題”激活探究潛能

項目化學習指向“真實問題”，其過程展開必定會充分體現校本特色及學生的“屬己”意味，具有獨特性。比如，有教師在執教人教版數學五年級上冊“多邊形的面積”這一單元時，在完成“平行四邊形”“三角形”“梯形”三個基本圖形的面積計算策略教學后，結合校園實際，創設真實情境，推出了“拯救塑膠跑道”單元微項目活動：“在創建文明校園的過程中，發現學校的塑膠跑道出現多處破損。如要修補，需要多少材料？花多少錢？請為學校做一份預算。”學生經歷了“發現破損—繪制形狀—測算面積—查詢單價—計算成本”這個完整的解決實際問題的過程，發展了數學眼光，提升了綜合素養，還培養了社會責任感。

（三）用“規范性”引領實踐創優

近年來，隨著培訓的加強與學習的深入，教師對“如何規范實施項目化學習”有了一些基本認識，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實踐行動的有效性。夏雪梅老師在《項目化學習設計：學習素養視角下的國際和本土實踐》一書中，提出了項目化學習的設計框架：“尋找核心知識，形成本質問題，轉化為驅動性問題，澄清項目的高階認知策略，確認主要的學習實踐，明確學習成果及公開方式，設計覆蓋全程的評價。”前段時間，筆者應邀參與某區“項目化學習案例評選”工作，不少項目都體現了上述框架的設計要求。在此，選擇四個項目予以簡要整理，見表1。

二、偏離初衷：項目化學習的客觀缺失

“初生事物，其形必丑”。對于項目化學習，很多教師的理念還停留在以往的“課外實踐活動”“綜合實踐活動”上，沒能著眼素養立意來看待項目化學習的獨特價值與核心路徑。由此，出現了四個方面的弊端：

（一）拼湊任務，無所側重

一次完整的項目化學習，大多由若干任務構成。那么，是不是任務越多，項目化學習就越有品質呢？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比如，前面提到的“橘子探秘記”項目，設計者構思了四個核心任務：“橘子一般有多少瓣”“大橘子瓣數就多嗎”“橘子榨汁大比拼”“哪種橘子汁性價比高”。而事實上，前兩個任務的數學意蘊并不濃郁，探究空間也相對一般，而后兩個任務則相對更有價值。當四個任務平均施力、依次展開時，會在一定程度上分散學生的精力，使他們無法進行后兩個任務的深層求索與深度思考。因此，任務設計不可貪多、求全，而須有所側重。

（二）泛化目標，不能聚焦

相較于日常學習，項目化學習具有更顯著的拓展性。那么，“向哪個方向拓展”“通過拓展達到怎樣的素養提升”，需要精準厘定，以確保學習的實效。這里就涉及項目化學習的目標定位。從當前項目化學習的實施情況看，“目標泛化”問題亟待重視，“什么都想裝入目標”的現象較為普遍。比如，筆者在瀏覽“怎樣用電更優惠”項目目標時，既看到了“用統計工具直觀表達電量和電價的關系”“感悟階梯電價、分時電價對節約電力資源的重要意義，形成節約用電意識”等內容，還發現了“熟練掌握小數乘法”的表述。很顯然，如果把“熟練掌握小數乘法”也作為目標，那么這個項目化學習很可能異化為“包裹情境外衣”的計算練習活動。另外，對于“發現關系”“感悟意義”“形成意識”等目標內容，也須明確“從哪里來切入”“以何為載體”，讓拓展性目標的表述更清晰準確、更具體可測。

（三）偏重活動，缺少思辨

強調實踐性，是項目化學習區別于常規學習的重要方面。不過，數學作為“思維的體操”，各類實踐活動也不應繞開邏輯思辨而存在，切忌出現“為實踐而實踐”的弊端。例如，在“趣味玩紙，深‘撕’熟慮”項目中，“一張A4紙可以撕多長”是核心問題。如果僅僅停留于“盡可能長地撕紙”這項活動中，學生定難獲得深層次的數學滋養。因此，實踐過程中，教師還須持續思考“為什么這樣撕能最長”“最優撕紙方案的原理何在”。另外，在項目化學習活動中，教師要努力提升主體思辨的“含金量”。比如，“奇思妙想，玩轉分數”項目中，讓學生尋找“生活中哪里有分數”是核心活動。教師要聚焦真正需要應用“分數”的地方，如曲譜中“拍”，讓學生思辨“分數”用在此處的必要性及具體含義，提升對“分數”的本質理解與文化認知，這才是項目化學習活動的應有模樣。

（四）強調結果，抑制過程

項目化學習，很注重成果的提煉及呈現。具體到小學數學學科，項目成果常以“小論文”“微報告”“簡報”“觀點宣講”等方式予以體現。必須引起警惕的是，當下存在一種“用成果形式綁架過程行動”的傾向。簡而言之，因為最終要形成某種成果（小論文），所以項目組會在一開始就預設、構思好“論文框架”，項目化學習的行動，就變成了“基于框架，填充內容，完成論文”的相對封閉的過程。那些項目推進中即時出現的鮮活信息，因為與預設框架關聯不大，而沒能引起足夠重視，項目實踐的生成性與創造性受到遏制。

三、緊扣要核：項目化學習的優化策略

項目化學習要學生學的是核心知識。這些核心知識可以是關鍵學科概念、學科能力，也可以是與學生成長、世界運轉密切相關的知識。核心知識不是事實性知識，也不是技能型的知識點。它表現出本質而抽象的特征，指向學科本質或促進人類對世界理解的關鍵概念與能力。項目化學習需要聚焦“大概念”。前文談到的各種問題，歸根結底，都與大概念這一“靈魂”缺失緊密相關。用大概念統領項目化學習，目標定位會更精準，任務設計會更適切，行動展開會更深入。下面，結合“怎樣用電更優惠”項目改進進行闡述。

（一）理解大概念，拉升項目立意

小學數學學科中，大概念一般可以分為“知識意義類大概念”與“策略思想類大概念”兩類。“知識意義類大概念”并非指向某個具體的知識點，而是知識點背后所隱含的某板塊、全領域、整體系的共通性本質。比如，所有關于“數的認識”的課時內容中，“數的意義是計數單位及其個數”是大概念；所有關于“面積公式探究”的課時內容中，“面積的意義是所含面積單位個數”是大概念。而對于“策略思想類大概念”，我們可以將新課標提出的11個核心素養關鍵作為主要內容，并把“四基”目標中“基本思想”“基本活動經驗”相關要義納入其中。

項目化學習關注實際問題解決，其大概念通常以“策略思想類大概念”為主，指向實踐路徑的規劃與創新。當然，項目實施的過程，也能適時促進“知識意義類大概念”的理解與鞏固。“怎樣用電更優惠”的項目開展，重在基于用電實情的調研、梳理與分析，因此，將“數據意識”作為大概念是最合適的。

（二）依托大概念，統整項目架構

每個大概念都有其獨特內涵。理解了它的內涵，項目化學習就能切實明晰目標導向，就能有效完善情境創設，就能精準優化任務策劃。設計項目時，容易“霧里看花”，有關的信息、無關的元素都容易“摻”入其中。這時，教師更要以大概念的獨特內涵作為準繩，來“去粗取精”，推進項目架構的不斷完善。

在“怎樣用電更優惠”的項目方案中，預設了四個子問題：“我家的用電情況怎么樣”“電費是怎樣計算的”“哪些因素會對電量電費產生影響”“怎樣節約電能、節省電費”。怎么看待這個方案呢？我們不妨先了解一下大概念“數據意識”的內涵。在新課標中，數據意識的內涵包括“知道在現實生活中，有許多問題應當先做調查研究，收集數據，感悟數據蘊含的信息；知道同樣的事情每次收集到的數據可能不同，而只要有足夠的數據就可能從中發現規律”。不難發現，數據意識的核心是“對數據進行收集、整理與解讀的意識”。事實上，第一、四個子問題需要基于數據的行動研究，而第二、三個子問題，只需要了解既定規則即可，與數據意識的關聯性不大。

基于上述分析，想要完善項目化學習的總體設計，只需要在“加強項目任務與大概念的匹配度”上充分施力。筆者建議，“怎樣用電更優惠”的學習任務可調整為以下四項，相信能進一步凸顯項目推進的整體性與達成度，為發展學生的數據素養做出貢獻：

（1）統計、分析一段時間的每日用電量，了解電費支出現狀。（2）統計、分析每日各時段電量分布情況，把握用電特點。（3）調研本地“階梯電價”規則，選定適用的用電策略。（4）統計、對比前后電費情況，看看是否“實現優惠”。

（三）緊貼大概念，改進項目評價

關于項目化學習的評價，當前的實踐探索可圈可點。“過程性評價”形式很豐富，“主題展示”“微型宣講”著眼日常行動，體現鮮活成果；“終端性評價”依托量表工具，有的放矢，體現“學評一致”。當然，量表的指標設計，也要努力凸顯大概念的通融與貫穿。如“怎樣用電更優惠”的項目評價，預設了“信息收集（20分）”“數學表達（30分）”“數學運算（30分）”“合理推斷（20分）”四個內容。應該說，這樣的安排，體現了項目組的用心。但從與數據意識的緊密度來看，“數學運算”可適當淡化，“信息收集”“合理推斷”的比重應適當增加。尤其是“信息收集”，應該成為最核心的評價視角。數據意識的核心，是“用數據說話”“以實證服人”的科學品格，必須讓學生經歷樸實、客觀而持久的“信息采集”過程來加以培育。

綜上所述，項目化學習的實踐推進，已呈“風生水起”之勢。很多鮮活行動，顯現出“點睛”之效。諸多典型樣例，積蓄著“燎原”之能。但與此同時，發展過程中的一些客觀問題，也正在引發廣泛討論與充分研探。而聚焦“大概念”，已成為項目化學習鞏固成效、破解疑難、提升品質的重要視點。

【參考文獻】

夏雪梅.項目化學習設計：學習素養視角下的國際與本土實踐[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