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戰略視角下青年創業人才政策形塑

［摘"要］"青年創業人才的培育與塑造關系鄉村人才振興乃至鄉村振興。當前，在現代鄉村產業轉型中，存在“人為空轉”與市場失靈、農業生產經營人才的結構性缺失、鄉村青創人才的非組織化與自發性，以及市場風險化解能力弱等困境。浙江省農創客培育政策是鄉村人才振興戰略下塑造鄉村青創人才的良策。該政策堅持精準化聚焦，實施“靶向式”引才政策進行人才聚焦與集聚；堅持專業化提升，實施“滴灌式”育才政策推進人才培育與塑造；堅持多樣化發展，實行“嵌入式”留才政策促進人才服務與優化，推動了青年人才價值的實現，開辟了鄉村共同富裕的新模式。面向未來，浙江省農創客的培育政策須著眼于農創客內蘊的青年、創業、科技、人才等關鍵性發展要素，一是突出戰略，實施面向戰略人才力量的政策培育；二是重視創新，實施面向農業創新科技的政策激勵；三是強調融合，實施面向城鄉融合發展的政策普惠，主動突破一般性產業人才培育政策轉向培育戰略人才力量的人才政策與青年政策，推動實現鄉村振興、農業強國。

［關鍵詞］鄉村人才振興；青年創業人才；農創客；政策

［中圖分類號］""F32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3-0461（2025）01-0066-09

一、問題提出

鄉村青年創業人才（以下簡稱青創人才）是以鄉村人才振興推動鄉村振興的支撐性力量。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加快建設農業強國，扎實推動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振興”［1］。而制度要素是制約“三農”發展的深層次障礙，政策要素則引導著實踐行動的方式與目標［2］。在鄉村治理和鄉村振興中，政策性資源是鄉村治理現代化的重要支撐，合宜的政策調適與跟進是鄉村治理現代化的動力和催化劑［3］。2023年8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進一步加強青年科技人才培養和使用的若干措施》強調，要深入培育和挖掘青年科技人才，使青年科技人才在國家重大科技任務中“挑大梁”“當主角”。在當前鄉村經濟處于低位勢以及鄉村產業亟須現代化轉型的情形下，推動青創人才返鄉創業，從而為鄉村產業振興、鄉村人才振興提供源源不斷的人才和技術支撐，黨和國家需要在推動城市人才下鄉創業、鄉村人才回流創業等方面推出更為有效的政策工具。

為響應黨和國家提出的鄉村人才振興戰略，2015年，浙江省在全國率先提出了農創客概念，并圍繞農創客的培育深入實施了一系列政策，挖掘了一大批青創人才力量，推動了鄉村人才振興、鄉村振興、鄉村現代化的發展。2018年9月，《浙江省農業廳關于加快農創客培育發展的意見》明確了農創客是指年齡在45周歲以下，擁有高校大專及以上學歷，在農業領域創業創新，擔任農民專業合作社、農業企業、家庭農場等農業生產經營主體負責人或擁有股權的人員。據悉，目前浙江省吸引了大批來自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浙江大學等“90后”本科及以上高校畢業生參與其中，全省已累計培育農創客超52萬名，農創客組織達45家，帶動農民增收致富超60萬人。農創客創業領域涵蓋了種加養、產加銷農業全產業鏈，已成為推動人才、土地、技術、資金等要素向農村流動集聚的生力軍，為鄉村人才振興、鄉村振興、鄉村共同富裕提供了重要支撐。

二、分析框架

國家政府的社會公共政策是在市場失靈、社會失范、價值失效條件下，國家政府通過政治介入、經濟介入、社會介入等方式進行社會利益再分配、再調節的工具，“是實現經濟社會協調發展、促進社會和諧的關鍵制度建構，能夠有效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目標的實現”［4］。從這個意義上說，國家政府的社會公共政策其實質是“把國家帶進社會”或“把政府帶進社會”，發揮國家（政府）對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等各方面的引導、規范、促進作用。政策科學創建者拉斯韋爾和卡普蘭［5］認為“政策是一種為某項目標、價值與實踐而設計的計劃”，而政策的目標與價值則體現為一種利益分配、協同、整合。美籍加拿大學者伊斯頓［6］將公共政策視為政治系統輸出的產物，將其定義為權威當局對社會價值，如權力"（Power）"、財富"（Wealth）"、技能"（Skill）"、知識"（Knowledge）"、安全"（Security）"、聲望"（Perstige）"等，進行權威性分配（Authoritative"Allocation"of"Values）的過程。在這種政治系統論下政策的基本模型是“輸入-轉換-輸出-反饋”，這一過程涉及三個關鍵要素——權威、社會、分配［7］，相關利益方基于利益最大化的參與是其中關鍵的推動要素。即“政策制定遠不是公共決策者獨自連續進行優選的過程，它需要普通公眾、有關利益集團等利益相關方參與其中積極發揮作用，是公共決策者與各利益相關方不斷發生互動的過程，最終出臺的政策是各種因素合力作用的結果”［8］。政策網絡理論認為政策是以物質利益為黏合劑的，政策網絡的參與者加入網絡，是為了實現自身的利益［9］。因此，國家機關常常依賴政策利害關系者的互動合作，結合與動員原本分裂的社會資源，與特定范圍內的利益相關者結成穩定的、平衡的、可持續的國家-社會關系的政策網絡，以推動公共政策實施，促進社會發展。

社會公共政策的施行是一個必然的、動態的、有效的政府行為。LOCKHART［10］將社會政策的發展分為政策的采納、漸進變化、投入程度等三種類型。其中政策采納強調政策的緣起、實施，一方面，從政策實施外部環境看，政治民主化趨勢、經濟市場化運行、社會自主化調節的發展在長期發展中經歷環境變化與體制僵化，逐漸偏離其既定發展的科學性、合理性軌道，且無法借助自身運行的邏輯進行自我調整，新政策的介入成為社會問題矯正的一種手段。另一方面，從政策實施內部環境看，在社會分工日益細化的現代社會，國家政策主體結構出現碎片化"（Fragmentation）"、部門化"（Sectoralization）"與分權化"（Decentralization）"趨勢，"而整個社會去中心化"（Centerless）"的趨勢也日益顯現［11］。部門協同式的、體系化發展的公共政策成為評估政策有效性的重要指標，立體的、多維的政策網絡代替平面的、一維的政策網絡成為政策發展新趨向。政策的投入程度是政策的量化，關注政策投入所帶來的公共效益。“公共利益是公共政策的邏輯起點”［12］，作為調和社會矛盾與利益沖突方式的公共政策，其所帶來的政策效益在理論上是一種基于整體性的、綜合性的公共效益，以確保其公共政策的公平性、公共性，這是政策產生的合法性和政策順利推行的隱性權威。在政策評估環節，其根本的評價指標也是實在的、具體的社會公共效益，缺乏公共效益的公共政策不具有繼續推行的合理性，其最終走向政策廢止，而政策評估的具象化公共效益提升空間則是政策優化以及政策調整的根本價值指向，決定著公共政策的未來發展。

因此，本文基于政策過程階段模型，對浙江省農創客政策環境、政策產生、政策施行、政策評估、政策調整等全過程進行全面考察，探究該政策是如何從問題轉化為實際行動的，其中重點關注該政策的緣起、投入程度、公共效益以及調整發展，對該政策進行全方位審視，以期對該政策的未來發展提出針對性的、建設性的優化建議。

三、政策產生的人才現狀：現代鄉村產業轉型中青創人才的創業困境

當前，在現代鄉村產業轉型中，由于鄉村經濟的低水平、低效益等原因，在人才資本方面，存在“人為空轉”與市場失靈現象；在農業產業方面，存在人才的結構性缺失；在鄉村青創人才方面，存在創業的非組織化與自發性、人才的市場風險化解能力弱等困境，亟須作為市場調控的有效補充或不完全市場的國家（政府）政策的干預與介入。

（一）人才資本的“人為空轉”與市場失靈

資本的本質是生產經營價值的趨利避害，是以資本撬動的利益最大化，人才資本作為一種戰略性資本，往往被運用于市場經濟中經濟利潤高、經濟效益快的產業部門。人才資本作為一種資本，具有資本最大化增殖的經濟本質，現代鄉村產業轉型的人才資本失靈實質上是人才資本在產業結構轉型中為趨利避害、實現資本增殖的人才投入的“人為空轉”“主動空轉”。與發達的城市經濟不同，鄉村經濟在基礎設施、生產要素、體制機制、市場化程度等方面存在著較大缺陷和不足，鄉村經濟發展的基礎性要素、發展性要素難以激活，農村經濟處于相對疲弱發展狀態。長期以來，正是由于城市經濟的先發優勢以及政策支持，農村經濟在持續繁榮的城市經濟中逐漸轉型為城市經濟的“后方”或“原產地”，農村經濟的主體性無法有效釋放，鄉村經濟被矮化為城市經濟的依附型經濟或輔助型經濟，導致農村經濟在市場生產的利益鏈、價值鏈、創新鏈中處于低層次水平。在此情形下，人才資本為實現人才市場運用產生的經濟價值最大化，人為、主動地推動人才流向城市，人才的鄉村投入淪為空話，在鄉村經濟中產生人才資本“空轉”。因此，在城市與鄉村的經濟發展水平差異中，在既有條件下，人才資本將無法實現對鄉村經濟的人才投入，反而推動鄉村人才的外流，形成了鄉村經濟中人才資本的市場失靈。

（二）農業生產經營人才的結構性缺失

農業生產經營以低利潤、長周期、強勞動著稱，導致人才紛紛逃離農業生產經營，這成為農業生產經營最為棘手的難題。當前，我國農業生產經營人才存在結構性缺失，從學歷結構上看，以中小學學歷人群為主，高學歷人才嚴重不足。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最新數據顯示，2016年全國農業生產經營人員總數為31"422萬人，其中受教育程度為大專及以上學歷僅占12%，小學學歷占370%，初中學歷占484%。從年齡結構上看，以偏高齡人群為主，青壯年人群嚴重不足。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最新數據顯示，2016年全國農業生產經營人員中年齡在55歲及以上竟占336%，年齡在35歲及以下僅占192%。浙江省統計局《浙江省第三次農業普查主要數據公報》相關統計數據顯示，2016年全省農業生產經營人員5278萬人，其中年齡在35歲及以下僅為252萬人，規模農業經營戶農業生產經營人員（包括本戶生產經營人員及雇傭人員）35萬人，年齡在35歲及以下僅有29萬人，年齡在55歲及以上有13萬人。從流動量看，2022年全國農民工總量為29"562萬人，外出農民工17"190萬人，比上年增加18萬人，增長01%。鄉村人才出現高學歷青年的“鄉村缺位”、鄉村青創人才的“鄉村離場”、鄉村產業生產經營人口的“鄉村撤離”等結構性人才缺失現象，這使青年人才回鄉從事農業生產經營的創業陷入了人力資源匱乏的困境。

（三）鄉村青創人才的非組織化與自發性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提出“鄉村振興戰略”，一系列扶持政策、優惠政策落地鄉村，為鄉村經濟發展注入了新的動力。相當部分青年人才在社會號召、政策指引、就業形勢等多重驅動要素作用下將人生價值的理想抱負寄托于鄉村，自發到鄉村創業。青年人才的“返鄉創業”“下鄉創業”是一種自發的、非組織化的創業探索，無論是創業意識、創業思維，還是創業規劃、創業實踐，都存在著不同程度的主觀性、理想化。加之受客觀條件的限制，鄉村青創人才在鄉村的創業突顯“散、小、弱、雜”的特征，投資存在產業領域分散、地域分散、人員分散的現象，青創公司的產業集約化效應無法體現；投資的力度有限，局限在小成本制作、小作坊生產；青創人才群體相對于城市的農業大企業，其在資源調配、資金投量、產業效益、風險防范等方面力量薄弱。在創業產業上，在農業的生產、經營、銷售、服務等不同環節進行不同形式的創業，如生產環節有甜棗種植、海洋養殖、草莓培植、水稻種植等；在經營環節有生態農業開發、鄉村旅游開發、鄉村餐飲經營；在銷售環節有“云上稻香”“數智草莓”等“云農業”銷售的數字場景打造；在服務環節有農業技能教育與培訓等，一系列農業青創項目落地鄉村，全方位提升了鄉村經濟的活力，但鄉村青創人才的非組織化不利于鄉村經濟的質量與效率的全面提升。

（四）鄉村青創人才的市場風險化解能力弱

青年人才擁有創新思維活躍和創造力旺盛、掌握豐富的知識、善于運用高科技管理模式和互聯網思維等優點，但在市場化的經濟環境中，青創人才在具有低利潤的農業產業進行創業本身就是一種“風險投資”。長期以來，農業經濟市場主體的加入往往來自依托強大實力的資本集團組織的“公司附屬創業”（Corporation"venturing），這種創業投資或是一種基于政策轉向的戰略性投資，或是基于風險分散的靈活性投資，具有較強的風險規避和利益競合能力，而相比之下，青創人才缺乏市場的商業實踐，其市場風險嗅覺、風險意識、危機應對、危機處理等存在不足，難以把握市場發展風向和處理市場危機。加之鄉村青創人才，特別是“下鄉創業”的青年人，初涉市場，力量薄弱，在涉及農業產業利益的選擇和分配中缺乏知情權、參與權甚至決定權，根基不穩、形勢不明，在遭遇市場風暴時，容易因缺乏堅強的后盾支撐而走向失敗破產。

四、政策發生的行進邏輯：現代鄉村青創人才培育政策的干預與介入

長期以來，由于鄉村在市場競爭中的劣勢地位，鄉村經濟發展往往遵循“強國家-弱市場”或“強政府-弱社會”的發展邏輯，鄉村振興、人才振興須黨和國家加強戰略性的政策引導和統籌。因此，浙江省基于時代發展潮流與趨勢和現實發展的問題與挑戰，通過精準化聚焦、專業化提升、多樣化發展的思路積極進行引才、育才、用才政策干預與介入，培育了一批現代青年農業創業家、企業家。

（一）精準化聚焦：“靶向式”引才政策的人才聚焦與集聚

2019年，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做好“三農”工作的若干意見》提出“堅決破除妨礙城鄉要素自由流動、平等交換的體制機制壁壘，改變農村要素單向流出格局，推動資源要素向農村流動”［13］的要求，為浙江省農創客的“人才引流”“資源引流”提供了根本遵循。

1聚焦創業群體，突出創業引才

2019年，浙江省實施“兩進兩回”行動"（“兩進兩回”即科技、資金進鄉村，青年、鄉賢回農村），發布了《浙江省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實施“兩進兩回”行動的意見》，積極推動科技、資金、人才等資源要素流向農村，激發鄉村活力，推動鄉村全面振興。在省級層面，浙江農商銀行結合青年創業業務特點，創新“新市民貸”“精英貸”“青創貸”等業務，面向廣大青年宣講產品的適用對象、貸款額度、優惠政策，讓鄉村青年農創客創新創業有底氣。在市縣層面，寧波市寧海縣發布的“農創客招募令”中對符合條件的農創客承諾最高可獲得200萬元的政策補助；建德市每年安排不少于300萬元專項資金扶持農創客創新創業，開設“鄉土人才銀行”，開發“返鄉創業貸”金融產品，如今已發放農創貸款12億元，資助農創項目80余項；麗水市松陽縣出臺了《“青松向陽”青年發展新政十條》，對創辦實體企業的青年符合條件的，可向合作銀行申請30萬元～3"000"萬元個人經營性授信或企業授信，最低年利率"385%。一系列針對創業群體的引才政策推動了人才的“下鄉創業”“返鄉創業”。

2聚焦尖兵人才，突出產業引才

隨著信息時代、人工智能時代的加速到來，大數據、5G、人工智能、物聯網、云計算、空間信息等數字技術和基礎設施建設迅速發展，現代農業的發展需要結合時代新科技，促進先進科技在農業領域的運用與創新，而從事簡單體力勞動的舊式農民則難以適應農業現代化的發展潮流。浙江省著眼于新時代鄉村經濟的轉型，聚焦現代農業生物技術、綠色智慧高效農業、農產品質量與生命健康等領域開展產業鏈的人才引進，依托草莓、水稻、茶葉等特色農業，舉辦了農業招商會、“云招商”，引進農創客尖兵人才，培育了一支耕耘于水稻業的全國“雙帶”農村科技青年人才王運、致力于草莓產業“浙江鄉村振興帶頭人”趙建明等農創客“領頭羊”隊伍，引領鄉村“一鎮一業”建設，推動傳統農業經濟向科技型、示范型、集約型、高效型、生態型轉變。

3聚焦青年學子，突出情感引才

對故土的眷戀和對土地的依賴是中華民族最深刻的情感。自古以來，包括新式鄉村精英在內的中國人均有“根”和“那方土”的情懷，仍然保留著“葉落歸根”的鄉愁文化意識，鄉土社會所孕育的人的情感、人的價值在相當程度上滿足了人的自我情感需要和人的社會價值需要，青年的“城歸”成為新時代青年人才流動的新趨向。因此，浙江省積極開展“青雁歸巢”行動，構建“啟航、遠航、歸航”全周期青年人才服務體系。特別是建德市成立了高校建德學子工作站36個，常態化舉辦“家燕論壇”，建立建德籍青年學子信息庫，累計吸納4"000余人，大批的青年學子在家鄉的情感召喚下返鄉創業。

（二）專業化提升：“滴灌式”育才政策的人才培育與塑造

2021年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加快推進鄉村人才振興的意見》，指出“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堅持把鄉村人力資本開發放在首要位置，大力培養本土人才，引導城市人才下鄉，推動專業人才服務鄉村，吸引各類人才在鄉村振興中建功立業”［14］，并且重點部署了農業生產經營人才、二三產業發展人才、鄉村公共服務人才、鄉村治理人才、農業農村科技人才等各類鄉村人才的培育工作，為鄉村人才振興的人才培育指明了方向。浙江省按照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鄉村人才振興、基層人才發展的相關部署，并結合自身的發展實際需要和自身資源儲備，系統地規劃了農創客以及青年農業人才的培育計劃。

1創業導師的點滴式教導

浙江省針對青創人才在創業方面對市場風險及其應對的思想和行動的不成熟，通過各種途徑吸收、引進創業導師進行點滴式教導，以期提升創業成功率。浙江省在省級農創客發展聯合會下設了鄉村運營專委會等專門委員會，專職為農創客相關領域的需要提供專業化的創業指導等服務。在創業引導方面，充分利用高校資源，支持高校面向農創客開展研究生教育，培養高層次農創客人才，把農創客作為高素質農民、農村實用人才培訓的重點，支持各地建立高層次農村創業創新人才培育扶持政策，開展高專業性的全過程培育；開設“長三角農創客成長營”實驗班等各類農創客創業成長營，聘請全國優秀農村創業企業家為長期創業導師，舉辦創業沙龍、“田間微課堂”，指導農創客進行品牌打造、資源共享、市場渠道拓展等，為農創客的創業保駕護航。

2技術專家的結對式支援

浙江省在農創客農業科技的專業化提升方面，聚焦農創客技術需求，加強專業技術對接，進行結對式的技術支援。浙江省發動了“三農六方”科研教學機構、省農業產業技術創新與推廣服務團隊等為農創客提供生產經營及技術服務，提供專家服務保障，為創業者提供技術支撐；成立農業技術專家團隊，專門為種植養殖戶和農技人員全天候開展線下服務；特別是建德市還組建由中國農科院、浙江省農科院、浙江農林大學等專家組成的專家服務團，實行了“一鎮一專家”，設立了院士專家工作站13家、入駐“農博士”48名，提供結對式、有針對性的科技推廣、技術指導和項目合作等服務，為農創客的發展提供了充足的、精準的技術保障。

3創業同行的競爭式共進

2021年10月，浙江省農業和農村工作辦公室、浙江省農業農村廳印發了《關于實施十萬農創客培育工程（2021—2025年）的意見》，明確提出了2025年培育10萬名農創客的目標，且對農創客實行分級認定、分層培育，制定農創客資格認定省級標準，每年培育認定省級領軍農創客2"000名、市級示范農創客6"000名、縣級新興農創客12"000名。此外，浙江省還提出對符合條件的農創客成為農業新技術、新品種、新機具的示范戶，按有關政策給予獎勵，如獎勵農創客專家團隊最高10萬元，獎勵評為優秀項目的還可獲最高100萬元項目補助，以及享受最高300萬元無抵押信用貸款和最高1"000萬元創業擔保貸款，以此來提升農創客的競爭性和積極性。其中，建德市還積極開展外出學習、技能比武，組織農創客500余人次學習取經，持續舉辦鄉村人才振興促進共同富裕大會、長三角大學生“農創日”等活動，通過人大常委會法定程序設立“建德農創日”，攜手上海市、江蘇省等9個省份成立農創客發展聯盟，推動跨區域資源共享，促使農創客啟迪思維、開拓視野、良性競爭，打響“農創客”品牌。

（三）多樣化發展：“嵌入式”留才政策的人才服務與優化

人才服務的多樣化發展是留才政策的重要發展方向。在浙江省農創客的培育中，浙江省農業農村廳在農創客的平臺支持、財政支持、金融支持、待遇保障支持等方面進行了充分干預，力求為農創客的發展提供全方位、多領域的服務，確保農創客“引得進、留得住”。

1平臺嵌入，創業服務優化留才

浙江省積極采取政府資金與社會資本相結合等方式，鼓勵各地因地制宜引導各類資源向平臺集聚，促成農創客在平臺成長提升，以多樣化的平臺服務優化留才。一是建立創業孵化平臺，提供創業服務保障。浙江省積極打造農創客產業園、創新園、眾創空間等各類集聚發展平臺，建成“農創小微園”，實現農創人才“拎包入駐”；聯動省級、市級、縣級成立了24個三級農創客發展聯合會，以及長三角農創客發展聯盟，建成農創客中心，構建“1+N”農創客孵化矩陣，為農創客提供創業培訓、指導、咨詢等服務，吸引農創客團隊入駐，推動農創客抱團發展、資源共享、合作共贏。二是打造智能數字平臺，提供數字服務保障。浙江省以數字賦農為牽引，多跨協同多個部門，開發“云上稻香”“數智草莓”數字場景，建立覆蓋水稻、草莓全鏈條全周期的數字化服務管理平臺，打造數字農業未來場景。三是打造信息資源平臺，提供信息服務保障。浙江省加強信息資源對接，推出進村入戶工程、農民信箱、農技110等，促進農業產業相關信息資源與農創客互聯互通，并依托農業信息監測分析預警體系，為農創客提供市場信息服務。

2資金注入，創業資金支持留才

創業資金支持力度是留住創業人才的最有力的支持手段。浙江省在農創客上提供了多樣化的資金支持政策以確保人才持續留浙創業。在財政支持方面，施行財政優先傾斜政策。浙江省積極鼓勵農創客承擔綜合性、融合性項目，通過直接補助、項目扶持、貸款貼息、擔保補貼、以獎代補等方式，推動財政支農項目服務重點落實到符合條件的農創客，農創客獲得優先獲得權。在金融支持方面，多途徑暢通貸款渠道。浙江省要求省級農業信貸擔保公司向市縣延伸時覆蓋農創客，舉辦農創客金融與項目服務對接會、“農創客相親會”、“行長面對面”、“農創貸”等活動，架起金融機構與農創客的溝通橋梁，積極對接創投機構、眾籌平臺，引導社會資本投向農創客企業，化解農創客因無資產抵押而造成的貸款難問題，為其提供充足的資金支撐。在風險保障方面，浙江省加強融資渠道對接，設立了農創客發展產業基金，通過階段參股、風險補償、跟進投資等方式投資農創客企業，降低農創客投資風險。

3待遇納入，創業保障兜底留才

投資、創業、經營作為市場經濟行為，具有市場的不穩定性、風險性特征，對于市場參與時間不長的青年人來說，投身需要高投入但低利潤的農業產業，會面臨著較高的市場風險。因此，必須在政策上進行兜底保障，才能吸引更多的青年投身鄉村產業，從而為鄉村產業轉型、鄉村振興、鄉村現代化發展貢獻力量。浙江省對農創客實施了多種待遇保障兜底政策，一是個人待遇保障，浙江省通過鼓勵農創客參與省級重點人才計劃等重大人才工程，支持更多符合條件的優秀農創客申報農業高級職稱，使相關農創客享受相應的人才待遇；杭州市還將符合條件的農創客人才進行人才認定，最高可參照享受杭州市D類人才政策，享受相關的人才待遇。二是社會待遇保障，浙江省各地推動農創客納入人才分類目錄，對符合條件的農創客給予落戶、住房保障、醫療、子女教育等方面支持，保障農創客享受相關社會服務待遇，力爭讓農創客后顧無憂，致力于創業。

五、政策施行的價值分析：青年人才價值的實現與鄉村共同富裕路徑的開辟

國家（政府）政策在某種程度上說是國家（政府）對于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等方面的一種價值導向和價值引領，具有工具價值性功能。浙江省農創客培育政策的施行，推動了青年人才價值的實現，開辟了鄉村共同富裕的新路徑。

（一）基于人才價值地域限定破除的人才價值再發現

長期以來，在市場經濟以及城市經濟改革的驅動下，城市經濟快速發展所帶來的個人經濟價值的實現機遇遠遠高于、優于鄉村。我國的人口及人才流動存在著向城市、向東部沿海地區、向發達地區流動的發展趨向，鄉村人口“空心化”，鄉村經濟的發展進一步受到市場參與主體規模的限制，鄉村經濟發展緩慢，加劇鄉村人才流失，鄉村在逐漸形成“人才洼地”，由此造成了鄉村發展的關鍵主體限制，城鄉發展不僅存在經濟發展差距，更是存在人才發展差距，導致了人才價值實現的城市限定和“鄉村歧視”。加之城市人才集聚的“馬太效應”以及城市“人才爭奪戰”的白熱化，大量人才在城市集聚，人才之間的競爭趨向無效內卷，青年人才在城市經濟發展中無法獲得自身人才價值實現的機會，無法在城市的空間流動中實現職業獲得、價值獲得，形成了人才價值實現的地域危機，造成人才的價值貶值和價值浪費。青年人才在人才價值實現上的城市限定以及人才價值實現的地域危機，是市場經濟帶來的且市場經濟無法破解的人才問題，為人才政策的介入提供了契機。

浙江省農創客概念及培育計劃正是在這個背景下提出的，旨在引導有志青年“上山下鄉”，吸引城市各方面人才投身農村創業創新，參與鄉村振興和現代農業建設，在鄉村現代化事業建設中實現人才價值，從而破解了人才價值實現的“地域限定”。農創客本質上是一個兼具豐富農業知識、農業技能、農業經營的青年人才，農創客培育計劃的實施，一方面以強有力的政策性支撐、鼓勵、保障人才的“鄉村作為”，優化了鄉村的產業環境，破解了人才的“在鄉村無所作為”陷阱，打破了人才價值實現的城市限定；另一方面為農業人才價值的實現提供了寬廣的鄉村舞臺，為“下鄉”和“城歸”的人才提供了其個體價值實現的機會和契機，打破了城市“人才擁堵”所導致的人才價值實現的地域危機，為鄉村這一地域的人才價值實現提供了新路徑。

（二）基于青年人才鄉村創業帶動的共富模式再塑造

青年人才鄉村創業既是鄉村經濟的一股新力量，也是鄉村共同富裕的新力量。青年農創客的創業實踐基地在廣大鄉村，與農民零距離，在創業過程中須吸收廣大農民參與其中從事農業勞動，加之鄉村經濟基礎設施不完備，為了實現投入成本的最低化，倒逼青年農創客進一步提升農業產業的品種優質化、生產標準化、經營組織化、產業規模化、要素集成化，從而帶動廣大農民進行同質創業、同產業鏈創業等，在提升鄉村經濟發展效率與質量的同時，形成了集約化效應，以“大富”帶動“小富”，以“小富”帶動“未富”，創新了鄉村共同富裕的新模式，推動了鄉村共同富裕的進一步實現。

青年人才的下鄉創業、返鄉創業為推動鄉村共同富裕乃至鄉村經濟提供了巨大的貢獻。據統計，經過浙江省大力培育“創業能力強、創新水平高、帶動作用好”的農創客的系列政策，浙江省平均每名農創客帶動18名村民創業、就業。其中，建德市的農創客隊伍帶動就業6萬余人，助力村集體經營性收入從085億元增長到204億元。浙江省第十五次黨代會代表王運參與的共富工坊，帶動42名農戶就業，其中低收入農戶13名，每年人均增收24萬元；農創客徐登峰以“稻田+藝術”的形式直接帶動本地住宿、餐飲等行業增收近30萬元；饒日輝以“電商達人”的身份幫助農戶銷售農產品，提高年收入6"000余元；苞茶界葉佳雯每年提供季節性用工2"500人次，累計帶動周邊1萬余戶農戶就業，實現增收2萬余元。浙江省農創客培育政策通過吸引一大批具有豐富先進農業技術的現代青年人才參與到農業發展之中，為推動現代農業乃至鄉村振興等提供了人才支撐，也進一步促進了人才下鄉助農，推動農民走上致富之路。

六、政策生長的提升策略：“戰略-創新-融合”的政策治理優化靶向

青創人才力量兼具青年、科技、人才、產業等重要發展元素，加之青年人才通常具有好奇心強、善于革新、勇于嘗試、個性相對鮮明等特征［15］，是鄉村振興的戰略性力量。鄉村青創人才政策的培育和發展必須充分結合青年特點與時代使命，提高政治站位和社會責任，突出國家戰略、重視創新創造、強調城鄉融合，從一般性創業人才培育政策轉向培育戰略科技人才力量的人才政策、青年政策。

（一）突出戰略，實施面向戰略人才力量的政策培育

青年科技人才是國家戰略人才力量之一，高質量發展和科技自立自強迫切需要加快建設國家戰略人才力量［16］。2021年9月，習近平在中央人才工作會議上指出，“要造就規模宏大的青年科技人才隊伍，把培育國家戰略人才力量的政策重心放在青年科技人才上”［17］。當前，農創客緊緊依托市場對農業的一般性需求，滿足居民日益升級的綠色農業消費需要，以鄉土農產品、鄉土工藝品、鄉土文化產品的開發、生產和經營為主，作為一個一般性鄉村經濟項目的參與者、活躍者角色存在，發揮繁榮鄉村經濟的職能，而在關于國家農業戰略方面的作用還未充分挖掘。2023年5月聯合國糧農組織（FAO）網站發布的《2023年全球糧食危機報告》（GRFC）指出，2022年相關數據顯示，受經濟沖擊、沖突和不安全、氣候變化和極端天氣事件等三大因素驅動，全球超過25億人面臨嚴重饑餓，7個國家的人口處于饑餓邊緣，全球糧食危機形勢和嚴重糧食不安全狀況進一步加劇。以高額壟斷利潤為唯一追求的美國杜邦先鋒公司、德國KWS種業集團、美國孟山都集團、法國馬格蘭種業集團等國際農業壟斷資本在市場規則下“自由”地調控全球糧食市場，更加加劇了全球糧食不安全不穩定性和全球性糧食危機。在此情形下，中國的農業發展必須加強戰略統籌，在追求鄉村經濟市場發展的同時，注重農業發展戰略的政治干預，發展農業科技戰略人才力量和完善農業發展戰略布局，確保國家糧食安全穩定。

據統計，截至2022年，僅“90后”農創客就占了414%，本科及以上學歷占42%，其中不乏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浙江大學的畢業生。農創客作為一個具有農業科技學習能力和現代農業技能基礎的經營者，在農業戰略眼光、農業科技創新等方面具有更高的覺悟和主動意識，因此農創客培育計劃必須突破對于一般性鄉村產業經濟發展的要求，面向國家戰略，對接國家的農業科技戰略以及農業戰略，在政策上更加積極、主動地強化農創客的國家意識和社會責任感，培育、引導農創客積極激發自身所具有的素質能力、知識儲備和充分利用手中的土地、技術、資金，投入到推動國家農業戰略的發展布局之中，擔當起國家戰略人才力量的重任，為國家糧食安全、農業發展穩定、鄉村經濟健康發展等貢獻自己的力量。

（二）重視創新，實施面向農業創新科技的政策激勵

馬克思認為，“勞動生產力是隨著科學和技術的不斷進步而不斷發展的”［18］，科技不僅推動生產力的進步，科技還是經濟發展的支柱，經濟的健康發展核心競爭力在于科技。2014年6月，習近平在中國科學院第十七次院士大會、中國工程院第十二次院士大會上指出，“擁有一大批創新型青年人才，是國家創新活力之所在，也是科技發展希望之所在”［19］。當前，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試圖炮制“中國科技威脅論”，以糾合世界各國與中國開展“科技戰”共同遏制中國的崛起，“實體清單”“芯片禁令”“企業封鎖”“小院高墻”等一系列科技遏制政策圍堵中國攀登世界科技頂峰，甚至以知識產權保護為借口提出“中國科技竊取論”污蔑中國科技創新成果。一系列世界尖端科技競爭亂象對我國科技創新崛起帶來了強大的擠壓和壓迫，也給我國科技發展帶來巨大阻礙。雖然在農業領域的科技競爭和科技封鎖不似在代表世界尖端科技潮流的芯片科技、人工智能科技、5G技術等領域那么激烈，但農業作為基礎性、戰略性產業，農業科技的創新同等重要。加之農業生產力提升的根本在于科技，農村現代化的標志也在于農業科技的現代化，農業科技的創新顯得尤為重要。2014年12月，國家級、省級和地市級農（牧）業、農墾科學院共同組建的全國科技創新協作平臺——國家農業科技創新聯盟正式成立，農業科技創新的戰略性地位越來越突出。

與一般農業主體的扶持政策不同，農創客培育的特殊性必然在于對滿足國家、社會對農業科技創新的期待。2023年8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聯合印發了《關于進一步加強青年科技人才培養和使用的若干措施》，明確提出了青年科技人才培養及其政策。因此，吸引、扶持具有高學歷、高技能、高素質的青年人才投身農業生產、銷售、經營，破除非完全市場經濟的低層次經濟繁榮計劃局限，通過以財政支持、金融支持、資源供給、社會服務等激發青年農業人才的主體性力量和主人翁意識與責任，在農業生產、銷售、經營上積極應用現代科技，在農業科技上積極創新、大膽創新，提升農業生產要素結構的現代性轉變，推動農業發展模式發生變革性轉變。一是在“進口端”充分吸收農業科技項目，在農創客培育項目上注重農業科技創新項目的選取，把致力于發展創新農業科技和提升農業生產力的項目進行充分鼓勵與激勵，使農創客的項目發展與農業科技的研究、運用等方面聯系起來，推進農創客開展技術合作，引導農創客的科技創新興趣與能力，推動其科技創新自覺，增強農創客項目實施過程中的科技參與，擴大農創客項目的科技含量，進而提升農業生產力和經營效率。二是在“培育端”注重推動教育改革，認真考慮調整高校的學科專業設置，發展新農科的學科建設，探索校農融合辦學模式，推動職業教育發展與鄉村振興戰略的融合等，推動鄉村振興人才的高質量自主培養。

（三）強調融合，實施面向城鄉融合發展的政策普惠

處理好城鄉關系是鄉村人才振興乃至鄉村振興的關鍵問題。鄉村社會的發展目的不是割裂跨越的消亡論而是聯動融合的振興論，不是從一個鄉村的社會總體向城市的社會總體過渡的二元割裂式發展，而是從城鄉二元斷裂空間轉向城鄉融合空間。因此，須促進城鄉在規劃布局、要素配置、產業發展、公共服務、生態保護等方面相互融合和共同發展［20］，在城鄉融合發展、共同發展中實現鄉村人才振興乃至鄉村振興。關鍵在于構建一套城鄉人口、土地、資本、技術、資源等各種要素有效聯結和良性互動的體制機制［21］。農創客培育的主流是城市人才的鄉村流向，但農創客培育又不完全是人才流向問題，還兼具資源共享、要素共享，推動以城帶鄉、以鄉促城，實現城鄉一體化發展。

因此，在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背景下，依托農創客培育項目培育鄉村青年科技人才，必須著重從推動城市與鄉村的協同出發。一是充分實施多樣的鄉村投資優惠政策，推動城市的資金、技術等市場資源在鄉村的發展，推動“資本下鄉”“項目下鄉”的外源嵌入，充分挖掘鄉村的景觀價值、文化價值、康養價值、休閑價值、教育價值等的市場元素，促進鄉村多元價值與城市需求相銜接、相融合，通過城市經濟發展機制盤活用好鄉村資源資產，建構“市場資源-自然資源”的協同互動發展體制，通過城市資源的鄉村銜接，由此推動城市人才資源在鄉村的積極作為。二是實施城鄉要素互聯互通優惠政策聯動，在制度、人口、產業、信息等復雜要素上破除城鄉二元分化結構，使城鄉生產要素實現充分的自由流動、平等互通，推動人才的回流與城歸。三是暢通城鄉人才交流通道，在人才晉升等方面增強鄉村經歷的比重和考量，形成鄉村人才的發展優先權，通過強制性的“人才下派”與非強制性的“人才下鄉”雙重驅動，促進城鄉人才的交流貫通，發揮城鄉的人才力量促進城鄉融合，推動城鄉協同發展，共赴富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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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haping"Policies"of"Young"Entrepreneurial"Talents"from"the"

Perspective"of"Rural"Revitalization"Strategy

—An"Investigation"Centered"on"the"Policy"of"Agricultural"

Entrepreneurs"in"Zhejiang"Province

Feng"Dingguo，"Wu"Jiang

（Southwest"Jiaotong"University，"Chengdu"611756，"China）"

Abstract："nbsp;The"cultivation"and"shaping"of"young"entrepreneurial"talents"is"essential"to"the"revitalization"of"rural"talents"and"even"rural"revitalization."At"present，"in"the"transformation"of"modern"rural"industries，"there"are"difficulties"such"as"“artificial"idling”and"market"failure，"lack"of"agricultural"production"and"management"talents，"nonorganization"and"spontaneity"of"rural"young"entrepreneurial"talents，"and"weak"market"risk"resolution"ability."The"agricultural"entrepreneur"cultivation"policy"in"Zhejiang"Province"is"an"effective"strategy"for"shaping"rural"young"entrepreneurial"talent"under"the"rural"talent"revitalization"strategy."This"policy"adheres"to"precise"focusing，"implementing"a"“targeted”"talent"attraction"policy"to"concentrate"and"aggregate"talents."It"emphasizes"professional"enhancement，"adopting"a"“targeted"irrigation”"talent"cultivation"policy"to"advance"talent"nurturing"and"shaping."Moreover，"it"upholds"diversified"development，"executing"an"“embedded”"talent"retention"policy"to"facilitate"talent"service"and"optimization，"thereby"promoting"the"realization"of"youth"talent"value"and"opening"up"a"new"model"for"common"prosperity"in"rural"areas."Looking"ahead，"the"agricultural"entrepreneur"cultivation"policy"in"Zhejiang"Province"must"focus"on"the"key"development"elements"inherent"in"agricultural"entrepreneurs，"namely"youth，"entrepreneurship，"technology，"and"talent."Firstly，"it"should"prioritize"strategy"by"implementing"policy"cultivation"aimed"at"strategic"talent"forces."Secondly，"it"should"value"innovation"by"implementing"policy"incentives"for"agricultural"innovation"and"technology."Thirdly，"it"should"emphasize"integration"by"implementing"universally"inclusive"policies"oriented"towards"urbanrural"integrated"development，"These"measures"should"actively"transfer"general"industrial"talent"cultivation"policies"to"strategic"talent"and"youth"cultivation"policies，"thereby"promoting"the"realization"of"rural"revitalization"and"building"a"strong"agricultural"country."

Key"words：rural"talent"revitalization;"young"entrepreneurs;"agricultural"entrepreneurs;"policy

（責任編輯：張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