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居民健康消費升級狀況及其影響因素

摘要：健康消費作為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求的關鍵因素，對于推動經濟“雙循環”發展格局具有不可忽視的戰略意義，準確把握健康消費的升級趨勢及其背后的驅動因素，對于制定精準有效的健康消費政策具有重要的實踐價值。基于“基本-非基本消費”理論框架，運用擴展性線性支出模型（ELES），并結合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數據，對我國居民健康消費的升級狀況及其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研究結果表明，2010年至2019年間，我國居民健康消費規模持續擴大，整體呈現出顯著的升級趨勢。然而，這一升級過程具有明顯的異質性特征：不同收入群體的健康消費呈螺旋式升級趨勢；城鎮居民的健康消費呈現出螺旋式上升的態勢，而農村居民則表現為持續升級的趨勢；中、東部地區居民在健康消費升級中扮演了主導角色。進一步分析發現，家庭人口結構、收入水平與凈資產狀況、戶主的就業狀態及體育鍛煉參與度等因素均對健康消費升級產生了顯著影響。因此，應從供給側優化健康消費環境、拓展健康消費業態，同時從需求側提升居民健康消費能力與意愿，以促進健康消費的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健康消費；消費升級；基本-非基本消費；擴展性線性支出模型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數字經濟促進體育消費的機理、效應與路徑研究”（項目編號：22BTY030）

中圖分類號：F7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25）02-0025-07

一、引言

在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下，居民消費升級是社會再生產和經濟循環的重要推動力，是提振內需的重要途徑，也是更好地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題中之義（1）。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堅持預防為主，加強重大慢性病健康管理，提高基層防病治病和健康管理能力。”這意味著預防類健康消費在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中的地位與日俱增。2022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擴大內需戰略規劃綱要（2022—2035年）》明確提出促進群眾體育消費，深入實施全民健身戰略。2024年，《國務院關于促進服務消費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指出要培育壯大健康消費，激發體育消費活力。因此，促進以體育運動為主的預防類健康消費升級對擴大內需和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已有研究表明，收入是影響居民消費的主要因素，居民收入較高的發達地區服務型消費占比相對較高，物質性消費占比相對較低（2）。但在居民收入較高的上海，2015—2018年，上海人均體育運動消費年均增長10.1%，居民購買運動服裝等實物型消費占比由55.4%上升到56.3%，服務型體育運動消費占比呈現下降趨勢（3）。由此可見，我國居民健康消費能力在不斷提高，但消費結構似乎并沒有明顯改善。那么，在國家大力推動健康消費提質擴容的背景下，我國居民健康消費究竟是否升級了？又有哪些因素影響了居民健康消費升級？深入研究這些問題，對于判斷居民健康消費狀況，制定精準、有效的健康消費政策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二、文獻綜述與理論分析

（一）文獻綜述

已有研究主要從運動保健消費的內涵特征、影響因素及促進路徑等方面進行了探討。從最終消費構成來看，運動保健消費是指人們在運動方面的個人消費支出（4），人消費服務的過程是運動保健消費的核心特征所在（5），運動保健消費作為新興消費，對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推動經濟轉型升級具有重要作用（6）。運動保健消費結構是指在一定的社會經濟條件下，人們在運動保健消費過程中消費不同類型運動保健消費資料的比例關系（7）。消費對象是運動保健消費結構劃分的主要依據，主流觀點將其分為實物型運動保健消費和服務型運動保健消費兩類。

已有研究認為，影響大眾運動保健消費的因素主要包括個體特征，如消費者收入、年齡、性別、受教育水平、時間因素、體育參與等（8），以及宏觀經濟社會環境，如區域經濟發展水平、人口規模、體育賽事活動供給、體育消費環境等（9）。

擴大運動保健消費規模，促進運動保健消費升級是研究運動保健消費的目的。一方面，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的推廣應用是擴大運動保健消費，促進運動保健消費升級的重要路徑。數字技術推動運動保健消費從單一消費主體向社群消費主體轉變，從單一消費模式向多元消費模式轉變，運動保健消費呈現出高端化與智能化、場景化與碎片化、細分化與個性化等特征（10）。另一方面，政策是提升運動保健消費水平的重要支撐。供給層面政策包括豐富運動保健消費供給、優化運動保健消費環境等，需求層面政策包括提升大眾體育運動技能、刺激運動保健消費行為等（11）。

（二）分析框架

梳理文獻可以發現，國內學者大都采用“物質-服務”、“生存-發展-享受”分析框架討論消費升級，認為運動保健消費升級是一種消費結構的變化過程，即運動保健消費升級是由實物型消費轉向服務型消費，或由生存型消費向享受型、發展型消費轉變（12），消費升級指標也大都采用服務型消費占比及其變動來衡量（13）。但是，僅僅使用消費結構變化并不能很好地反映和解釋我國消費現實。一方面，高品質運動保健用品消費需求是人民大眾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組成部分，如中高檔健身器材已由健身場館逐漸進入千家萬戶，購買高品質體育服裝鞋帽和智能化、高科技體育產品已成為消費者的選擇。另一方面，隨著全民健身的推廣普及，大眾體育鍛煉意識逐漸增強，體育正逐漸成為大眾的一種生活方式（14），全民健身運動服務成為大眾運動保健消費的普遍方式。

當前，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運動保健消費升級應是隨著時代的變化與發展，從低層次需求向高層次需求的轉變過程（5），它包含兩個方面的含義：一方面，運動保健消費升級是一個動態變化過程，不同時段、不同空間內運動保健消費升級的表現可能有所差異。另一方面，運動保健消費升級的本質是大眾基本消費（必需品）得到滿足之后的額外消費。

由此，本文在明確運動保健消費升級內涵的基礎上，依據收入假說理論，將運動保健消費分為滿足基本需求的消費（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和額外消費（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基本運動保健消費為不隨收入變動的消費部分，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為隨收入變動的消費部分。基于運動保健消費升級內涵，如果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上升，運動保健消費升級，反之運動保健消費降級。

三、研究設計

（一）模型構建

對消費結構及消費升級的研究，常用模型有擴展性線性支出模型（ELES模型）、AIDS模型及其擴展模型等（16），兩類模型估計效果大致相同，ELES模型相對AIDS模型的優點是無須知道任何有關價格的信息（17）。ELES模型假定某一時期居民對各類商品服務的需求量取決于其收入和各種商品的價格，而且居民對各類商品服務的需求分為基本需求和額外需求，并且認為基本需求與收入水平無關，居民在基本需求得到滿足之后將剩余收入按照邊際消費傾向安排其它支出。考慮到研究數據沒有價格信息，本文采用ELES模型測度基本運動保健消費與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

Vi=Pi Xi=Pi Xi0+bi （Y-∑Pi Xi0 ） （1）

式（1）中，Vi表示居民對某類商品服務的總消費，Pi、Xi、Xi0分別表示某類商品服務的價格、總需求量和基本需求量，bi表示居民對某類商品服務的邊際消費傾向，Y表示居民總收入。

令ai=Pi Xi0-bi∑Pi Xi0 （2）

則式（1）可以改為：

Vi=Pi Xi=ai+biY （3）

由此可以得到第i類商品服務的基本需求為：

Pi Xi0=ai+bi∑Pi Xi0=ai+bi∑ai /（1-∑bi ） （4）

同時，可以得到第i類商品服務的非基本需求（超額需求）為PiXi-PiXi0。

（二）數據來源與處理

本文使用的數據來自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2011年、2014年、2016年、2018年和2020年的入戶調查數據。需要說明的是，本文采用家庭層面的消費支出數據來進行實證分析，主要原因來自兩個方面：一方面，運動保健消費屬于個體經濟行為，但消費決策受到家庭因素的重要影響，同時家庭維度對于運動保健消費行為的解釋也得到了調查數據的驗證與支持（18）；另一方面，CFPS調查了家庭層面詳細的消費支出，但沒有對個體層面進行詳細的消費支出調查。

本文依據國家統計局分類標準，結合研究實際，將居民消費分為食品煙酒、衣著、居住、生活用品及服務、交通和通信、教育文化和娛樂、醫療、運動保健消費、其他用品和服務等九大類。按照CFPS調查說明，運動保健消費包括購買各類體育鍛煉器材、體育鍛煉及保健康復服務等，這與已有文獻關于衡量預防類健康消費的指標基本保持一致（19）。需要說明的是，本文主要探討運動保健消費升級狀況，使用的是相對指標，而非規模總量指標，因此該調查數據能夠滿足本研究的需要。

本文實際使用的數據年份為2010年、2013年、2015年、2017年和2019年。在剔除缺失值、無效值后，本文共獲得有效樣本數量分別為4904個、6237個、5975個、6040個和5072個。為消除價格因素影響，本文以2010年為基準年份，按照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對歷年數據進行平減。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1給出了2010—2019年我國居民消費的整體狀況。總體來看，我國居民家庭總收入、總消費呈現上漲趨勢，家庭消費率呈現下降趨勢，符合當前居民高儲蓄的特征，與已有研究保持一致（20）。按可比價計算，我國居民家庭平均運動保健消費由2010年的84.04元上升到2019年的365.37元，年均增長17.7%，高于同期總收入增長率的9.3%和總消費增長率的9.0%，運動保健消費占總消費的比重由2010年的0.37%逐年提升至2019年的0.75%，運動保健消費也是九大類消費支出中，唯一占比逐年提高的消費種類。

（二）居民健康消費升級狀況

1.居民健康消費升級總體狀況

根據式（3），本文估計了ELES模型中各參數值；根據式（4）和參數值，本文計算了歷年居民運動保健消費中的基本消費與非基本消費，見表2。

由表2可知，2010—2019年，居民運動保健消費中的基本消費和非基本消費支出均呈現遞增態勢，其中非基本消費增長更為迅速，占運動保健總消費的比重由20.11%上升到60.33%，說明居民健康消費實現了升級。2010年，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的指導意見》首次就全民健身與運動保健消費作出政策安排，居民體育鍛煉意識有所提高，運動保健消費市場也因此蓬勃發展。2013—2015年，居民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支出比重持續攀升，主要原因是2014年國務院出臺引促進運動保健消費政策，“體育+”和“+體育”融合發展形成的新業態為運動保健消費拓展了新空間，居民不再滿足基本的消費需求，冰雪運動、體育旅游等成為運動保健消費新熱點（21）。2015—2019年，“放管服”改革、優化體育消費環境是推動運動保健消費提質擴容的主要手段，例如2015年中國田徑協會下放了馬拉松賽事的審批權，全國馬拉松賽事數量由2015年的134場增長至2019年的1 828場，帶動了馬拉松運動的消費熱潮（22）；此外，新技術拓寬了運動保健消費新空間，以線上體育服務、體育高科技、智能化產品等為代表的新興運動消費熱度不斷提升。

2.不同人群健康消費升級狀況

（1）不同收入群體健康消費升級狀況。本文按照家庭收入從高到低分為三等份，表3給出了不同收入群體居民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情況。

2010—2019年，不同收入群體的健康消費呈現螺旋式升級。低收入群體在2015年和2017年的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為負，且為負增長，表現為健康消費降級。這說明對于低收入群體而言，其現有收入尚未滿足其基本的運動保健消費需求，居民運動保健消費質量較低。絕對收入假說理論認為，消費取決于絕對收入，消費的增長低于收入的增長，呈現為邊際消費傾向遞減。中等收入群體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呈現“上升→下降→上升”趨勢，健康消費呈現螺旋式升級狀態，這或與中等收入人群可支配收入增速出現下滑、居民部門債務攀升、閑暇時間不足等有較大關系（23）。值得注意的是，相較其它群體而言，中等收入群體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波動更加明顯，表明該群體運動保健消費的穩健性不強，受自身收入水平等因素影響較大。高收入群體在最近三個年度的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為正增長，表現為健康消費升級。總體來看，高收入群體健康消費呈現螺旋式消費升級，高收入群體在滿足基本運動保健需求之后便轉向高層次運動保健消費，如果供給端沒有跟上需求端變化，可能導致高收入群體邊際運動保健消費降低。

（2）城鄉家庭健康消費升級狀況。表4給出了城鄉居民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情況。2010—2019年，城鄉居民健康消費升級表現不一。農村居民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由2010年的12.87%逐年上升到2019年的66.81%，健康消費一直處于升級態勢。可能的原因有兩個方面：一方面，農村居民收入的快速提升提高了運動保健消費能力。另一方面，農村居民健康意識的提升提高了運動保健消費意愿。考察期內，城鎮居民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的平均值為55.04%，高于農村居民的47.80%，表明城鎮居民對高品質的運動保健消費產品服務需求更為強烈，但年度之間表現為先下降后上升，健康消費總體呈現螺旋式升級狀態。

（3）不同區域家庭健康消費升級狀況。表5給出了不同區域居民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情況。2010—2019年，各地區健康消費均呈現螺旋式升級狀態。2013年以后，西部地區居民健康消費呈現升級態勢，居民對運動保健消費需求已不再是僅僅滿足基本需求，已開始轉向更高層次需求。中、東部地區居民健康消費總體呈現螺旋式升級態勢，其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總消費比重較高，平均值分別為67.74%、47.73%，明顯高于西部地區的25.47%、東北地區的24.99%。2015—2019年中、東部地區居民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增速更為明顯，這表明中、東部地區居民運動保健消費意愿明顯提升，是我國健康消費升級的典型代表，也是健康消費升級的主力軍。但值得注意的是，中、東部地區居民運動保健消費波動性較大，運動保健消費升級穩健性不強，統計數據顯示這或與居民收入增速階段性放緩、住房、醫療、交通通信等其它消費增速階段性提高有關。東北地區居民運動保健消費在2015—2017年呈現降級態勢，這或與居民收入和消費結構有較大關系，統計數據表明東北地區居民收入增速明顯慢于其它地區，且在居住、生活用品服務、其他支出方面呈現升級態勢，進而擠占了包括運動保健消費在內的其他消費。

西部地區居民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相對較低，未來提高居民收入、提升居民健康消費意愿是重點。中東部地區居民非基本運動保健消費占比相對較高，但中部地區居民收入水平影響了消費規模，未來的著力點應是提高居民收入。東部地區運動保健消費能力較強，健康消費升級態勢良好，未來應進一步優化健康消費環境，培育新的健康消費熱點，釋放健康消費潛力。東北地區總體消費率較高，但居民收入增速較慢、運動保健消費占總消費比重有放緩趨勢，未來既要提高居民收入，也需不斷優化健康消費環境，激發健康消費行為。

（三）居民健康消費升級的影響因素

本文構建了如下計量模型分析居民健康消費升級的影響因素：

Sporti，t=β0+β1familyi，t+β2masteri，t+proi+yeart+εi，t

（5）

式（5）中，sport表示被解釋變量，即居民健康消費升級，借鑒已有文獻（24），用居民運動保健消費支出占總支出的比重來衡量。解釋變量中，family表示家庭特征變量，master表示戶主特征變量（25），分別包括家庭人口數量、家庭人均收入、家庭人均凈資產和戶主年齡、年齡的平方、受教育水平、健康狀況、婚姻狀況、工作情況、醫療保險參加情況、每周工作時長、戶籍所在地、體育鍛煉參與情況。pro、year分別表示省份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ε為隨機擾動項。

對樣本數據采用OLS方法進行回歸。首先，檢驗變量之間的多重共線性，檢驗結果表明vif最大值小于10，說明模型不存在多重共線性的問題。其次，檢驗自變量的內生性，檢驗結果表明p值大于0.05，認為模型不存在內生性問題。最后，檢驗異方差，檢驗結果表明p值大于0.05，說明模型不存在異方差。

表6報告了OLS回歸結果：（1）家庭人口數量的系數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說明當一個家庭所要負擔的人口越多，其運動保健消費支出越高。（2）家庭人均收入、家庭凈資產的系數均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說明家庭基本經濟狀況是影響居民健康消費升級的重要因素，家庭收入越高，其健康消費升級的可能性越大，這也符合凱恩斯的消費理論，即收入與消費正相關。（3）戶主工作情況的系數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且系數為正，說明戶主的就業情況與家庭運動保健消費正相關，擴大就業規模有助于促進家庭健康消費升級。（4）戶主體育鍛煉參與情況的系數通過了5%的顯著性檢驗，說明體育鍛煉參與頻率越高，越有助于促進家庭健康消費升級。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通過構建“基本-非基本消費”健康消費升級框架，實證分析了我國居民健康消費升級狀況及其影響因素。結果表明：第一，我國居民健康消費總體呈現逐年升級態勢。第二，不同類型居民健康消費升級具有異質性。中等收入群體健康消費升級波動性較大，高收入群體健康消費升級更為穩健；農村居民健康消費呈現逐年升級態勢，城鎮居民健康消費呈現螺旋式升級態勢；中、東部地區居民健康消費升級態勢更為明顯，是我國健康消費升級的主力軍。第三，居民健康消費升級與家庭人口數量、家庭人均收入和人均凈資產、戶主工作情況和體育鍛煉參與情況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為擴大健康消費規模，促進居民健康消費升級，應從供給和需求兩個層面發力。

在供給側方面，要優化健康消費環境，豐富健康消費業態，培育消費新的增長點：（1）積極推動5G、人工智能、區塊鏈技術在健康消費領域中的應用，建設一批運動消費數字化應用場景，鼓勵推行全民健身公共積分通兌、運動銀行等健康消費便利化工具。（2）積極培育和發展定制健康消費、智能運動消費、場景化運動健康消費等新模式，更好滿足居民差異化、品質化和功能性健康消費需求。（3）提高居民體育參與，打造多層次、多樣化賽事活動體系，擴大優質運動保健產品服務供給，大力發展節假日和夜間賽事活動經濟。（4）針對健康消費市場中預付卡、假冒偽劣產品、安全等重點領域完善市場監管體系，出臺健康服務業各行業標準、準則等，創造促進消費的寬松環境。（5）鼓勵各地采取發放消費券、舉辦各類形式的消費節日活動等方式促進健康消費。

在需求側層面，要提高健康消費能力，增強消費意愿，釋放居民健康消費活力：（1）明確不同收入群體的健康消費促進重點。對低收入群體而言，通過創新創業增加就業規模，在收入分配和再分配環節提高居民收入水平；采取發放消費券等形式為低收入群體提供免費或低價的公共健康服務和公共體育服務，增強健康消費意愿。對中等收入群體而言，完善社會保障制度，重點在住房、醫療、教育這“三座大山”上減輕居民家庭負擔，讓中等收入群眾提高健康消費能力；積極探索將體育運動消費納入年度個人所得稅抵扣的辦法措施，進一步增強中等群體健康消費意愿。對高收入群體而言，以“體育+”和新興、小眾運動項目為重點，及時推出面向中高端消費者的優質健康產品服務。（2）實施城鄉家庭差異化的健康消費促進措施。對農村家庭而言，結合當前鄉村振興，推動馬拉松、自行車、龍舟賽等各類體育賽事活動“進鄉入鎮”，既提高農村居民的家庭收入，也通過舉辦各類賽事活動增強農村居民的體育鍛煉與消費意識。對城鎮家庭而言，為城鎮居民創造便利快捷的健康消費支付途徑，提供豐富多樣的保險產品，減少未來收入與支出的不確定性，進一步增強健康消費信心。（3）不同區域應匹配差異化的健康消費促進政策。對西部地區而言，通過提高西部地區城鎮化水平，進而激發健康消費活力。對中、東部地區而言，要把優化健康消費環境、推進“放管服”改革作為促進中、東部地區健康消費的主攻方向，同時擴大優質健康產品服務供給。對東北地區而言，廣泛開展冰雪賽事，舉辦大型賽事活動，激發居民運動與健康消費行為。

注釋：

（1） 李世美、譚宓、狄振鵬：《雙循環新格局下我國居民消費升級的制度經濟學分析》，《重慶社會科學》2020年第12期。

（2） 傅輝煌：《我國居民消費結構的區域差異研究——基于ELES模型的實證分析》，《消費經濟》2020年第4期。

（3） 黃海燕、朱啟瑩：《中國體育消費發展：現狀特征與未來展望》，《體育科學》2019年第10期。

（4） 鐘天朗：《我國體育消費發展趨勢研究》，《成都體育學院學報》1990年第4期。

（5） 鄭和明、趙軼龍：《改革開放40年我國體育消費研究：演進、成就、反思與展望》，《北京體育大學學報》2019年第3期。

（6） 鮑明曉：《體育助力“五大建設”》，《上海體育學院學報》2018年第1期。

（7） 田虹、楊洋、劉英：《5大社會階層體育消費意愿和行為的比較研究》，" 《北京體育大學學報》 2014年第10期。

（8） 王裕雄、Catherine Lou、王超：《北京居民體育消費的兩階段決策差異及政策涵義——基于Double-hurdle模型的研究》，《北京體育大學學報》2020年第1期。

（9） 趙勝國、王凱珍、邰崇禧、蔡軍：《基于社會分層視野下的城鎮居民體育消費觀特征研究》，《體育科學》2019年第5期。

（10） 馬曉衛、任波、黃海燕：《互聯網技術影響下體育消費發展的特征、趨勢、問題與策略》，《體育學研究》2020年第2期。

（11） 潘磊：《基于〈實施方案〉政策文本的體育消費城市建設研究》，《體育學刊》2024年第4期。

（12） 李偉平、權德慶、蔡軍、魏畢、雷文：《西安市城鎮居民體育消費結構及其特征研究——基于數據挖掘的視角》，《體育科學》2013年第9期。

（13） 李國、孫慶祝：《城鄉居民體育消費結構動態變遷的ELES模型分析》，《北京體育大學學報》2019年第1期。

（14） 盧元鎮、于永慧：《我國體育改革與全民健身：回顧、展望及應關照的社會事實》，《上海體育學院學報》2019年第1期。

（15） 劉向東、米壯：《中國居民消費處于升級狀態嗎——基于CGSS2010、CGSS2017數據的研究》，《經濟學家》2020年第1期。

（16） 石明明、 江舟、周小焱：《消費升級還是消費降級》，《中國工業經濟》2019年第7期。

（17） 臧旭恒、孫文祥：《城鄉居民消費結構：基于ELES模型和AIDS模型的比較分析》，《山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6期。

（18） 王睿、楊越：《家庭視域下擴大我國體育消費的政策研究》，《體育科學》2020年第1期。

（19） 張文文、景維民：《移動支付如何影響家庭健康消費決策？》，《消費經濟》2023年第4期。

（20） 方福前：《從消費率看中國消費潛力與實現路徑》，《經濟學家》2020年第8期。

（21） 顧久賢：《2022年冬奧會的舉辦對區域消費需求與行為影響的研究——以河北冰雪體育旅游為分析個案》，《體育與科學》2016年第3期。

（22） 鮑芳、袁園媛、張靖弦、黃海燕：《馬拉松消費者行為研究：特征、挑戰與趨勢》，《武漢體育學院學報》2020年第6期。

（23） 陳彥斌、王兆瑞：《提升居民消費與推動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人文雜志》2020年第7期。

（24） 李慧：《影響健康消費發展的個體與家庭因素研究——基于CFPS微觀調查數據江蘇樣本的考察》，《經濟問題》2020年第5期。

（25） 齊紅倩、劉巖：《人口年齡結構變動與居民家庭消費升級——基于CFPS數據的實證研究》，《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20年第12期。

作者簡介：潘磊，湖北省社會科學院財貿研究所副研究員，湖北武漢，430077；方春妮，通訊作者，湖北大學體育學院教授，湖北武漢，430062。

（責任編輯 李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