镈鐘、特磬是中國古代樂縣重器,自周代開始,歷朝歷代皆有使用記載。及至明代,洪武朝廢除了镈鐘、特磬的使用,以致一段期間內未見相關的文字記錄,后清朝乾隆年間镈鐘、特磬被重新增設進中和韶樂。
中和韶樂起源于中國古代雅樂,是明清時期舉辦朝會、宴享等活動時演奏的宮廷音樂,明朝洪武初年,太祖朱元璋將雅樂改稱為中和韶樂,清朝承襲并沿用。中和韶樂以金、石、土、革、絲、木、匏、竹八種材料所制成的樂器進行演奏。金石之樂就是由鐘、磬兩種樂器所演奏的音樂,是中國古代禮樂制度和文化傳承的重要載體,在《孟子·萬章下》中,“金聲玉振”一詞,在音樂層面專指镈鐘與特磬。宋黎靖德《朱子語類·卷九十二》:“镈鐘甚大,特縣鐘也。眾樂未作,先擊特鐘以發其聲。眾樂既闋,乃擊特磬以收其韻。”即以镈鐘起樂,以特磬收韻。中和韶樂的主要特點是:五聲音階的運用,一字一音,保存和延續了先秦雅樂的特征;八音具備;有樂必有歌;突出鐘聲磬韻,體現金聲玉振的特色。
本文將通過對镈鐘、特磬在中和韶樂中的相關史料和文獻的梳理,分析“明無清重”的原因,重點探究镈鐘、特磬在中和韶樂演奏中的使用,以展現中國音樂文化的博大精深。
一、研究現狀
目前學術界對于镈鐘、特磬在明清時期的使用研究較少,且沒有闡述镈鐘、特磬在明朝無相關記載,到清朝被重新確立的原因。筆者搜集了相關的文獻資料,大致整理如下。
參考書目有6本。研究《欽定大清會典》《皇請奏議》對镈鐘、特磬增設的史書記載;研究《中國音樂文物系·北京卷》《皇朝禮器圖示》對出土的清朝镈鐘、特磬的形制和銘文的圖示記錄;研究《明史》《清史稿》,了解到中和韶樂的起源和用樂情況。
文獻資料有15篇。如呂碧涵《明清中和韶樂研究》一文中對明清兩朝中和韶樂的起源、禮制規范以及音樂使用情況進行了深入探討,旨在揭示其在宮廷音樂中的功能、意義和價值。李莉《清代儀禮中的镈鐘與特磬》一文中,通過對镈鐘、特磬在王朝樂制、樂縣以及地方活動中使用傳統的分析,指出其對古代禮樂思想內核的延續。方建軍《乾隆特磬、編磬與中和韶樂》通過對美國收藏的特磬、編磬與國內藏品的比較,分析了镈鐘、特磬、編磬的形制和律制。滕德永《盛京故宮镈鐘特磬的增設》研究了盛京故宮镈鐘、特磬鑄造起源、制作應用以及在盛京的地位。萬依《清中和韶樂考辨》系統介紹了清朝中和韶樂來源以及音樂性質。尹蕾《明嘉靖時期張鶚及其雅樂改制》研究首次出現增設镈鐘、特磬的提議。丁樂《明代宮廷樂器及樂隊研究》主要研究明代宮廷樂器及樂隊編制、曲目、應用場合、形成原因等方面。
二、清朝中和韶樂镈鐘、特磬的使用研究
(一)镈鐘、特磬的介紹
1.镈鐘
镈鐘,是清朝中和韶樂最具代表性的樂器之一。有關镈鐘最早的記載是在《周禮·春官宗伯》中:“镈師,掌金奏之鼓”。镈鐘的材質是銅制并鍍有金,總共有十二件,與十二律相匹配。它是我國古代一種特殊的樂器,也是世界上最早出現的大型音階式樂器之一。鐘體的上部直徑較小,下部直徑較大,橫向直徑較小,而縱向直徑較大,形狀為扁圓。每一鐘上有銘文和音孔各一件。镈鐘整體的尺寸是一致的,但每個鐘的內部高度、中部直徑、下部直徑和厚度都有所不同。按照音調的高低順序,從低音到高音依次排列為:黃鐘、大呂、太簇、夾鐘、姑洗、仲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鐘。十二鐘用時不并陳,僅設當月律的镈鐘,例如十一月設黃鐘,十二月設大呂,正月設太簇,依此類推。用時位居編鐘之東,凡作樂,先擊镈鐘,以宣其聲,即“金聲玉振”之金聲,演奏才正式開始。
由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清朝銅鍍金镈鐘,共12件,形制、紋飾相同,大小各異。皆上徑小,下徑大,縱徑大,橫徑小。乳三十六,兩角下垂。甬、舞、鼓飾回紋,篆間飾矩紋,鉦間無紋飾。镈鐘前面篆刻乾隆御制銘文,后面各鐘分別鐫刻十二律名,及“大清乾隆二十有六年歲在辛巳冬十一月乙未朔越六日庚子鑄成”,皆為篆書體。
簨虡皆涂金,通高296厘米,左右兩虡下面承接以五彩伏獅,獅下為趺,趺上有垣,垣刻山水紋飾。上簨左右刻龍首,簨脊樹金鸞,鸞尾龍口均銜五彩流蘇,下垂至趺。中簨附垂鉤,用以懸鐘。擊镈鐘所用工具為臥鼓形,柄上髹朱漆。
2.特磬
特磬,是清朝中和韶樂最具代表性的樂器之一。有關特磬最早的記載是在《尚書·益稷》中:“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其起源于母系氏族社會中的勞動工具,最早使用在樂舞活動中。特磬的材質主要是碧玉,但也存在靈璧石。其結構分為六塊,每塊均用細線刻成正方形和長方形。一整套由十二枚組成,以對應十二律的規定。鼓面上刻有十二音律紋,音孔排列整齊。磬體的形狀呈鈍角矩形,其長邊被稱為鼓,而短邊則被稱為股。重弦八孔,各分三弦和七弦兩種形制。特磬的整體尺寸是一致的,以厚薄決定音調。各弦均由銅制成,有弦孔和穿孔之分,每一奏時都要在其上下敲擊。磬的兩側都裝飾著描金的云龍紋,故宮博物院館藏文物描金云龍紋玉特磬,一側是乾隆帝親筆刻制的銘文,而另一側則是本律磬名,磬孔是用絲繩懸掛的,音階均由左至右依次遞減。十二磬各有一個部分懸掛,其上的部分與镈的鐘架基本一致,但在上方左右都雕刻有鳳凰的頭部,而兩側則是用白羽和朱喙裝飾的臥鳧。各奏一樂,皆按月音定其和調,然后奏鳴之。十二磬與镈鐘在使用上是相同的,都是按照月律單獨放置的,位置在編磬的西側。當進行音樂表演時,首先應該敲擊镈鐘,當音樂即將結束時,敲擊特殊的磬以捕捉其韻律,這就是被稱為“金聲玉振”的玉振。
由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清朝描金云龍紋玉特磬,采用來自和田的碧玉經過精心打磨制成。兩側裝飾著描金的雙龍戲珠和流動的云紋,線條流暢生動,金色的紋飾與碧綠的玉相互映襯。磬體規整平闊,類似木匠用的曲尺,只是倨句角度為鈍角而非直角。磬的長邊、短邊相交處鉆有圓孔,用以穿系明黃色絳繩、懸掛于簨簴之上,以備敲擊發聲。前面篆刻乾隆皇帝御制磬銘,后篆律名“特磬第三太簇”和年款“大清乾隆二十有六年,歲在辛巳,冬十一月乙未朔,越九日癸卯,琢成。”
(二)镈鐘、特磬蘊藏的價值
镈鐘和特磬是上古時期樂縣(即樂器懸掛)重器,它們在古代的禮樂演變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特別是特磬,作為中國古代宮廷雅樂——中和韶樂中的重要樂器,其歷史可以追溯到夏代著名的樂舞《大韶》(又稱《簫韶》)。清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特磬和镈鐘被重新引入中和韶樂,成為研究清代宮廷禮樂的重要實物資料。這一歷史事件不僅體現了乾隆時期對古代禮樂的復興和尊重,也為人們了解古代禮樂的規范、機制等提供了寶貴的實物資料。
镈鐘和特磬的使用與我國傳統文化,尤其是作為主流的儒家文化緊密相連。在古代社會,“禮樂”既是文化和藝術的綜合體現,也是一種調和人心、促進社會和諧的重要手段。而镈鐘和特磬作為禮樂制度的重要載體之一,其使用也體現了我國傳統文化中蘊含的思想內涵。在清代地方各類大型活動中,镈鐘和特磬的使用體現了地方士人對于本土文化的尊重和傳承精神。他們通過使用這些樂器來表達對孔子等先賢的敬仰和懷念之情,并借此弘揚傳統文化的精髓和魅力。
(三)何為“明無清重”
前文所提及的镈鐘、特磬在明朝中和韶樂中無記載,后清朝乾隆年間被重新設立,成為中和韶樂中最具代表性的樂器,這一變化,在典籍中被定義為“明無清重”。嵇璜的《欽定續文獻通考》中記載了明太朝洪武元年制定的樂懸制度:“樂工六十二人:編鐘、編磬各十六,琴十,瑟四,搏拊四,柷敔各一,塤四,篪四,簫八(實錄作簫四),笙八,笛四,應鼓一。歌工十二,協律郎一人執麾以引之。”從上文可看出,當時的樂隊編制中并沒有镈鐘、特磬的記載。李莉的《清代儀禮中的镈鐘與特磬》一文中也說明了明朝雅樂沒有使用镈鐘、特磬的記載。在《中國音樂文物大系》一書中,镈鐘、特磬的文物記載都在清朝,并沒有明朝的記載。
在文獻資料中,關于明朝镈鐘和特磬的記載相對較少。明代洪武初年,這類上古樂懸重器(镈鐘、特磬)被廢除,導致它們在明朝的歷史發展中幾乎失傳。這極有可能與明朝樂器制作技術的變革或當時社會文化的變遷有關。與明朝相比,清朝對镈鐘和特磬給予了更多的關注。《清史稿》中記載:“江西撫臣奏得古鐘十一,圖以進,上示廷臣,定為镈鐘,命依鐘律尺度,鑄造十二律镈鐘,備中和特懸。既成,帝自制銘,允祿等又請造特磬十二虡,與镈鐘配,鑿和闐玉為之。”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江西臨江府出土的古鐘被貢入北京,乾隆皇帝親自考訂為先秦镈鐘,并效仿“功成作樂”的傳統,于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仿古鐘形制新鑄镈鐘,并添置特磬,合稱金石之樂,用于中和韶樂之中。這一舉措不僅恢復了镈鐘、特磬在禮樂中的使用,填補了明朝時期镈鐘、特磬的空白,還使得這兩種樂器在清朝乾隆年間得到了新的發展和傳承。
清朝在制作镈鐘和特磬時,不僅恢復了傳統的制作技藝,也對其進行了改進和創新。特磬最初采用靈璧石料制作,后隨著邊地玉石的進貢,改用更為珍貴和精美的碧玉材質。這種材質上的提升不僅增強了樂器的音質和美感,也體現了清朝對音樂的極致追求。镈鐘和特磬在制作中,都選用了上等的金屬和石材,經過精心打磨和雕琢,使得它們成為藝術價值與實用價值兼備的樂器。镈鐘和特磬被用于宮廷雅樂和慶典活動,如冬至圜丘大典等。
據《中國音樂文物大系·北京卷》記載,故宮博物院館藏清朝乾隆年間文物包括銅鍍金镈鐘和描金云龍紋玉特磬、仲呂特磬等樂器;在《盛京故宮镈鐘特磬的增設》中則提到了盛京故宮的镈鐘、特磬采用了太和殿的標準進行鑄造和應用,這些都能證實镈鐘、特磬在清朝中和韶樂中極具代表性。
三、“明無清重”的原因分析
從漢朝以來,歷朝歷代史料中均有對镈鐘、特磬的記載,唯獨在明朝用樂中失去蹤跡。明朝對宋元時期禮樂規范進行了精簡,去掉了镈鐘、特磬,僅存編鐘、編磬各一簨虡。
(一)農業因素
明朝建立初期,需要大量資金用于發展社會經濟、建設基礎設施等,尤其是重視農業生產的恢復和發展,將主要精力和資源都集中于農業,進行大規模農田水利建設等,這使得樂器等文化方面的投入受到限制,制造和使用镈鐘、特磬等大件樂器,對于農業生產的直接作用較小,故而被廢除。
(二)文化因素
明朝在建立之初并未采用元代的宮廷音樂,主要是由于前朝漢制雅樂體系的流失。明朝在建立時缺乏現成的、完整的雅樂體系可供借鑒,因此朱元璋將雅樂改稱為中和韶樂。明中后期,隨著王陽明心學的興起和“性靈文學”思潮的興起,戲曲藝術等新的文藝形式蓬勃發展,相比之下,傳統雅樂則顯得相對乏味和單調。戲曲藝術的趣味性和通俗性吸引了更多人的關注,而中和韶樂作為雅樂的一部分,镈鐘、特磬作為中和韶樂的樂器,則逐漸失去了其原有的影響力和地位。
(三)社會結構因素
明朝中后期,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和商業化的推進,社會結構發生了顯著變化。這種變化導致了文化的多元化。在這樣的背景下,中和韶樂作為宮廷音樂的代表,其受眾范圍逐漸縮小,難以適應更廣泛的社會需求。隨著中和韶樂逐漸從宮廷流入民間,它開始與民間音樂產生融合與沖突。一方面,這種融合為中和韶樂帶來了新的元素和活力;另一方面,民間音樂的通俗性和娛樂性也對雅樂的嚴肅性和規范性構成了挑戰。這種融合與沖突使得中和韶樂在發展過程中面臨著更多的不確定性和復雜性。
(四)自身發展因素
镈鐘、特磬是根據其樂律專門制作的,需要針對性地培養樂師,并且局限于特定的場合中演奏。這使得镈鐘、特磬在脫離其使用環境時,缺乏多樣的使用價值,進而限制了中和韶樂的傳播和發展。此外,中和韶樂的樂律較為復雜和嚴謹,對演奏者的要求較高,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中和韶樂的普及和發展。明朝宮廷音樂機構如神樂署等,雖然在管理中和韶樂方面發揮了一定作用,但其在制度上仍存在不完善之處。例如,樂器制作、樂師培養、樂譜傳承等方面都缺乏系統的規范和機制保障,這就導致了镈鐘和特磬容易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和制約,難以得到有效的培養、傳承與廣泛的發展。
四、镈鐘、特磬樂器的功能性分析
镈鐘和特磬作為打擊樂器,在中和韶樂中扮演著掌控節奏和韻律的重要角色。镈鐘能夠為整個樂隊的演奏提供穩定的節奏基礎,確保音樂的和諧與協調,并以其洪亮、悠揚的音色,在中和韶樂中起到了定音高、開律首的作用,為樂曲的起始部分增添了莊重感和肅穆感。特磬則以其清脆、悅耳的音色,與镈鐘形成鮮明的對比,豐富了樂隊的音響層次,使得中和韶樂的音樂表現力更加飽滿和立體。镈鐘和特磬在樂曲中的不同位置,如開頭、結尾或關鍵節點上的使用,有助于構建和完善中和韶樂的音樂結構,使得樂曲更加完整和有序。在材質和制作工藝上,镈鐘和特磬體現了古代音樂的風格和特點,在樂器的使用上,兩者使得中和韶樂在音色和風格上具有鮮明的特色,成為中國古代音樂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镈鐘和特磬作為古樂器的代表,承載著深厚的禮樂文化內涵。镈鐘和特磬在中和韶樂中的使用,強化了其作為象征物的意義。在朝會等重要場合中,它們的演奏不僅表達了對自然的敬畏和祈求國家安寧、人民幸福的美好愿望,也彰顯了皇權的威嚴和國家的昌盛。在明清時期,中和韶樂不僅是音樂藝術的表現,還具有政治和社會功能。镈鐘和特磬的頒賜和使用,往往與重要的社會事件和活動相關聯,體現了當時的人們對文化和藝術的重視,強化了其在國家層面的象征意義。镈鐘和特磬不僅是中和韶樂中的樂器,更是中國古代歷史和文化的載體,反映了古代社會的審美觀念、技術水平以及文化傳承。
五、結語
镈鐘、特磬作為中和韶樂的主要樂器,在中和韶樂中扮演著尤為關鍵的角色。镈鐘、特磬的使用不僅見證了我國音樂藝術的輝煌發展,更在傳承與創新中展現了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與創造力。在“明無清重”的歷史背景下經歷了從沉寂到復興的曲折歷程,清朝對镈鐘和特磬的復興不僅是對傳統文化的一種傳承,也是對傳統文化的一種創新和發展。這種傳承與發展不僅豐富了傳統文化的內涵,也為現代文化的發展提供了有益的借鑒和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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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魏薇,女,碩士研究生,曲阜師范大學,研究方向:音樂與舞蹈學)
(責任編輯 張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