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

摘 " 要：基于“寬帶中國”戰略的準自然實驗，選取2003—2022年中國283個城市的面板數據作為樣本，通過多期雙重差分模型，實證分析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及其傳導機制。研究發現：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顯著提升了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且該結論在平行趨勢檢驗、安慰劑檢驗及其他穩健性檢驗中均得到支持;機制分析顯示，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提高資本配置效率、推動創新人才集聚和數字金融發展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異質性分析表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東部地區、大型城市及城鎮化水平較高城市的促進效果更加明顯。應大力推進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發揮數字技術創新驅動功能;提升數字基礎設施效能，優化資本配置效率，強化城市創新資金保障;健全創新人才激勵機制，促進人才高效流動，增強城市創新協同效應;創新數字金融服務，優化創新企業融資環境，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效率;因地制宜，實施分類指導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策略。

關鍵詞：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寬帶中國”戰略

中圖分類號：F124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3-7543（2025）02-0105-14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要健全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體制機制，激發全社會內生動力和創新活力，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數字經濟是一種新的經濟形態，正與各行業加速融合，成為經濟發展的重要驅動力。數字基礎設施作為支撐數字技術創新的關鍵載體，對提升生產效率和實現高質量發展至關重要。數字技術創新是數字經濟發展的核心要素，深入探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不僅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而且對推動數字經濟發展具有深遠的現實意義。有效評估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及其機制，對于加速數字經濟發展尤為關鍵。“寬帶中國”戰略為這一評估提供了重要契機。寬帶建設是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重要部分，為促進寬帶基礎設施的迅速發展，國務院于2013年8月印發了《“寬帶中國”戰略及實施方案》，將其納入國家戰略框架。本文將“寬帶中國”戰略視為準自然實驗，選取283個地級市及以上城市作為樣本，其中117個城市被納入“寬帶中國”示范城市名單，利用多期雙重差分模型分析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

一、相關文獻綜述

現有研究對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評估方法不盡相同。一是通過政策沖擊來評估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影響，以“智慧城市”和“寬帶中國”戰略為準自然實驗，采用雙重差分模型探討這些政策對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影響[1-2]。二是運用單一指標或多個指標衡量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水平并結合固定效應模型、空間杜賓模型等方法研究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影響。其中一些學者使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政策本身進行評估[3]，或用單一指標直接刻畫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水平[4]，也有一部分學者結合多個指標通過主成分分析法或熵值法綜合測度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水平[5-6]。這些評估方法構成分析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影響的研究基礎，其中與本文相關的文獻主要有兩類：一類是關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經濟社會影響研究，另一類是關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創新效應研究。

關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其經濟效應。已有研究表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有助于拉動經濟增長[7]，提高經濟全要素生產率[1]，推動區域高質量發展。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產業轉型和企業發展同樣具有積極影響[3-4]。一些學者關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社會效應，研究發現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有利于促進居民消費、增加家庭收入、縮小城鄉收入差距[6]。此外，一些研究關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環境效應，認為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能夠提高能源效率和生態效率[8]、降低城市環境污染和碳排放[9]。然而，對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環境影響仍然存在爭議，如Tang 和Yang的研究表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能夠顯著提高中國城市碳排放總量、人均碳排放量、碳排放強度[10]。

創新是經濟發展的核心動力，數字經濟環境對于保障創新至關重要[11]。對此，學者們大多從區域創新效率和區域創新績效角度對區域創新進行研究[12]，大多數研究采用《中國城市和產業創新力報告2017》中測算的創新指數來衡量中國各城市或地區的創新水平[13]。此外，專利數量作為一種直觀的創新產出指標也被廣泛用于評估城市創新水平[14]。學者們對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創新效應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三個方面：一是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整體創新水平的影響。研究表明，“寬帶中國”戰略在創新驅動方面展現動態的可持續性，其效應隨著政策實施的推進而逐步增強[15]。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推動人才集聚、產業集聚和產業結構優化等機制提升城市創新水平[16]，或通過推動知識溢出和信息擴散等直接途徑促進城市創新[17]。二是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綠色創新水平的影響。“寬帶中國”戰略有效提升了試點城市的綠色創新水平，主要通過降低交易成本、提高技術研發能力和加強外部監督等方式推動綠色創新[18]。同時，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促進勞動力流動和經濟集聚[19]、提升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水平、提高公眾環境關注度[20]等方式推動城市綠色創新水平提升。從“寬帶中國”戰略到“智慧城市”戰略，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推動金融發展和加大科技研發投入，顯著促進了城市綠色技術創新[2]，并且這種促進效應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步增強[21]。三是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數智化轉型的影響。作為區域創新生態系統數字化轉型的基石，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更是推動數字經濟時代智能化發展的關鍵引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不僅能夠促進工業綠色轉型[22]、企業降碳轉型[23]，而且能夠加速企業數字化轉型[3]。

綜上所述，雖然學者們從整體創新水平、綠色創新水平、數智化轉型多個視角探討了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創新效應，但是對其在數字技術創新水平中的作用關注較少，僅有少量文獻關注了企業數字技術創新水平[24]，缺乏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定量分析和理論機制的深入探討。作為數字經濟發展的核心要素，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可能隨著數字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和數字化轉型的不斷推進而得以提升。為此，本文實證檢驗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并從資本配置效率、創新人才集聚和數字金融發展三個角度系統探討其內在傳導機制。具體而言，本文將“寬帶中國”戰略視為外生的政策沖擊，并運用多期雙重差分模型分析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進一步揭示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創新效應及其傳導路徑。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的提出

（一）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直接影響

首先，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降低信息交流成本，顯著提升了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優化信息交流和共享使得城市內各經濟主體之間的互動更加高效，從而節約了資源搜索和交易的成本。這一成本的降低不僅加速了知識的傳播和吸收，而且提升了各創新主體的協作能力，促進形成更緊密的創新網絡。此外，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還創造了更加透明的市場環境，減少了信息不對稱帶來的風險，提升了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活動的活躍度，為技術進步和經濟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撐。

其次，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顯著增強了城市的資源整合能力，促進形成高效的創新網絡。隨著科技的迅速發展，城市的創新活力愈加依賴于數據、知識和技術等新興生產要素。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提升了數據的收集、處理和傳輸效率，進而增強了創新主體的資源整合能力。此外，數字技術突破了時空限制，促進了跨區域資源共享和合作，推動了從封閉式創新向開放式創新的轉變。這一轉變不僅降低了信息搜尋成本，而且強化了創新主體間合作，進一步提升了信息流動性、優化了營商環境，為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提供了堅實支撐。

最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有效拓寬了創新機會，顯著提升了城市的數字技術創新活躍度。它為創業者提供了便捷的信息獲取渠道，提高了信息捕獲的準確性，并降低了創新成本、激發了創新熱情。同時，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社會互動性促進了社會資本的積累，增強了創新成功的示范效應，進一步推動了更多創新活動。隨著5G、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創新主體能夠以低成本獲取多樣化的技術信息，提升了決策的敏感度，增強了城市內創新氛圍，推動了知識的傳播和合作，降低了研發風險，進而推動了城市數字技術創新的產出，為城市可持續發展注入新活力。

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說：

假說1：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能顯著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

（二）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間接影響機制

1.資本配置效率

首先，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降低了市場的進入門檻，顯著減少了供給側和需求側的交易成本，尤其是消費者的信息搜尋和比較成本。這一變化加速了低效企業的淘汰，并使得資本能夠流向更高效的企業，優化了資本配置結構，提升了研發資金的集聚能力，緩解了資金供需不匹配問題，從而推動了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其次，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打破了地理限制，增強了資本流動的靈活性。市場資金往往流向產業規模較大、人才資源豐富的城市，因而具備產業先發優勢的地區更容易吸引資本和技術涌入。隨著投資的增加，資本集聚度不斷提升，資金使用效率得到提高，為創新活動提供了充足的資金保障，進一步促進了數字技術創新的產出。最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有效緩解了金融市場中的信息不對稱，提升了金融供需雙方的匹配效率，降低了交易成本，進而優化了資本配置結構。這種信息化和智能化優勢消除了傳統資本錯配問題，推動了要素的自由流動，解決了跨區域資本流動受限的問題，增強了城市間資金流動和科技創新的交流，促進了資源共享，從而進一步提升了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

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說：

假說2：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可以通過提高資本配置效率推動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

2.創新人才集聚

首先，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顯著改善了區域生活的便捷性，吸引了大量人才向具備高水平數字基礎設施的城市集聚。這種人才集聚不僅為企業提供了高質量的人力資源，還產生了集聚效應，增強了城市的創新活力和競爭力。各類人才通過相互交流和合作，激發了更多的創新思維和動力，形成良性的創新生態系統。其次，數字平臺的建設促進了知識網絡的形成，提升了人力資本的整體水平。這些平臺使創新主體能夠低成本地獲取先進技術和市場信息，推動了人力資本的進一步提升。高素質人力資本的集聚為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智力支持，從而加速了創新成果的轉化和應用。此外，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降低了勞動力流動的成本，優化了勞動力結構。通過提供靈活的就業機會，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打破了地域限制，使得高素質人才能夠更加自由地在不同城市間流動。這一過程不僅減少了勞動力市場的錯配，還促進了不同城市間知識和技術的溢出，進一步提升了后發地區的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最后，數字技術的發展推動了眾多新興產業的興起，吸引了大量高素質人力資本的集聚。新興產業的快速發展不僅優化了產業結構，還推動了勞動力市場的動態調整，使得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得以持續提升，為城市經濟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說：

假說3：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可以通過加速創新人才集聚推動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

3.數字金融發展

首先，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加速信息技術的數字化和智能化，顯著提升了金融服務的便捷性和效率。金融科技與金融業的數字化轉型增強了業務流程的靈活性和響應速度，從而優化了資金配置，緩解了創新主體的融資約束，為創新活動提供了必要的資金支持，進而加速了城市數字技術創新的步伐。其次，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提升了金融機構的數字化水平，推動了金融產品和服務的創新。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的廣泛應用增強了金融機構對企業信用的精準評估能力，減少了融資過程中的信息不對稱，進一步優化了融資渠道和資源配置。這使得創新主體能夠更容易獲得低成本資金，為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提供持續的資金保障，推動區域創新水平的不斷提升。此外，數字金融技術的應用提升了創新企業的資本供給能力，增強了創新效率。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使得后發城市能夠識別潛在的資金需求，加速資金流動，為這些城市提供新的融資渠道，緩解金融市場的分割問題，確保資本供給的質量和水平，進而促進了創新活動的可持續發展和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最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為金融機構的數字化轉型提供了必要的技術支持，擴展了金融服務的覆蓋范圍和深度。數字金融的普及突破了傳統金融服務的時空限制，使中小微企業等創新主體更容易獲得融資支持。這種高效的資金支持不僅加速了數字技術的應用和轉化，而且優化了城市數字創新生態系統，為區域創新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說：

假說4：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促進數字金融發展推動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

三、模型設定與變量測度

（一）模型設定

本文將“寬帶中國”戰略視為準自然實驗，運用雙重差分模型（DID）評估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1]。由于該政策分批實施，因而本文參考焦豪等[25]的研究設定多期DID模型如下：

Dt_innovit=α0+α1TreatPostit+α2controlit+μi+λt+εit（1）

式（1）中，i和t分別表示城市與年份。被解釋變量Dt_innov為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虛擬變量TreatPost代表“寬帶中國”戰略，向量control為一系列影響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控制變量組合。μi和λt分別表示城市固定效應與年份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本文將標準誤聚類到省份層面以控制模型中自相關和異方差等的影響。

（二）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

本文參考溫軍等[26]的研究以每百人數字技術發明專利授權量作為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核心指標。選擇專利授權量而非專利申請量是因為后者可能包括未獲正式批準的專利，且其中可能存在虛假或不合格專利，這會高估城市的數字技術創新產出。專利授權量更能準確反映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27]。

2.核心解釋變量：數字基礎設施建設

本文將“寬帶中國”戰略視為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代理變量（TreatPost）。工業和信息化部、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于2014年、2015年和2016年確定了117個“寬帶中國”示范城市，若某城市在某一年被列為示范城市，則該城市在該年份及之后的變量值為1，反之為0。由于部分試點城市數據缺失，本文最終保留了107個示范城市作為研究樣本的處理組;考慮到數據可得性，使用其他176個城市作為對照組。

3.機制變量

（1）資本配置效率

借鑒白俊紅和卞元超[28]的研究，本文從資本要素角度來衡量城市要素配置效率，建立生產函數如下：

lnY=λ0+λ1lnL+λ2lnK+λ3ln2L+λ4ln2K+λ5lnKlnL+ε （2）

其中，Y為城市實際GDP;K為城市資本存量;L為城市勞動力。K的邊際產出為：

MPK=（λ2+λ4lnK+λ5lnL）Y/K（3）

將K的邊際產出除以其要素價格r，可得：

TWK=MPK/r（4）

其中，r為利率水平，取值為5%[29];TWK為資本市場的扭曲程度，要素市場價格與要素邊際產出越接近，要素配置的扭曲程度越低。為便于比較，將要素配置效率設定為正向指標如下：

KAE=TWK，（≤1）

1/TWK，（gt;1）（5）

其中，KAE為城市的資本配置效率，KAE越大，要素配置效率越高。

（2）創新人才集聚

借鑒鮑鵬程和黃磊[30]的研究，本文以Ramp;D人員數量作為衡量城市層面創新人才集聚（Agg）的指標。Ramp;D人員作為城市創新人才的核心組成部分，其集聚能夠精準反映該城市創新人才的集聚水平。考慮到部分城市Ramp;D人員數量數據存在明顯缺失，本文僅保留231個地級市的數據，對于存在少量缺失數據的城市觀測值，采用插值法進行補齊。由于2022年及之后數據不可得，本文僅研究2003—2021年的創新人才集聚效應。

（3）數字金融發展

本文采用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發布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作為衡量數字金融發展（Dfi）的指標。鑒于數據可得性，本文選取2011—2022年城市數字金融發展數據作為研究樣本。

4.控制變量

借鑒已有研究[1，17，27]，本文控制了以下城市層面的因素：經濟發展水平（lnagdp），用人均GDP的對數來衡量。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有助于吸引高端人才和大量資本，為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供充分的要素支持。產業結構（lnind），用第二產業生產總值占GDP的比重來衡量。產業結構反映區域工業創新基礎和技術積累水平，這會影響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政府支持力度（lngov），用科學技術支出占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支出的比重來衡量。政府對研發經費的投入是推動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升的關鍵因素。金融發展水平（lnfin），用各城市年末金融機構存貸款之和占GDP的比重來衡量。良好的金融環境能夠有效緩解企業融資約束，為數字技術創新活動提供必要的資金支持。教育支出（lnedu），用各城市財政一般預算內支出中教育支出占比來衡量。增加教育支出有助于提高勞動力的技能水平，為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供智力支持。環境質量（lneq），用年均PM2.5濃度衡量。較好的城市環境質量有助于吸引創新型人才，從而推動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升。對外開放程度（open），用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來衡量。較高的對外開放程度使得城市更容易吸收外來數字技術和管理經驗，激發本土企業的數字技術創新動力。

（三）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03—2022年中國283個城市的平衡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城市數字技術專利數來自中國研究數據服務平臺（CNRDS），“寬帶中國”試點城市的名單來自工業和信息化部網站。其余相關指標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等官方統計資料。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1。

四、結果與分析

（一）基準回歸結果分析

表2（下頁）呈現了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影響的基準回歸結果。在未引入控制變量時，TreatPost 的估計系數為 0.033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寬帶中國”戰略提升了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列（2）—（4）逐步引入城市、年份及城市—年份雙向固定效應，TreatPost 的估計系數依然顯著為正。特別是在控制城市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后，TreatPost 的估計系數為 0.017，且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進一步驗證了“寬帶中國”戰略在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方面的有效性。這些回歸結果支持了假說1，即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產生了積極影響。

（二）穩健性檢驗

1.平行趨勢檢驗

在使用雙重差分法評估政策效應時，平行趨勢假設是必要的前提條件。本文借鑒焦豪等[25]的做法，采用事件分析法進行平行趨勢檢驗，構建如下模型：

Dt_innovit=α+∑βtTreatPostit+δcontrolit+μi+λt+εit（6）

TreatPostit表示“寬帶中國”戰略實施的前4年、當年以及后6年的政策虛擬變量，當城市i在第t年及以后年份成為試點城市時取值1，反之取0。βt代表“寬帶中國”戰略沖擊前后年份的一系列系數估計值，反映政策實施后第t年試點與非試點城市的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差異。其余各變量的含義與式（1）相同。為直觀反映政策效應的動態變化，本文通過圖示法對“寬帶中國”戰略實施前后的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增長趨勢進行比較。結果顯示，在政策實施前，實驗組和對照組的數字技術創新水平變化趨勢無顯著差異，各期的回歸系數均不顯著，說明平行趨勢假設成立。在政策實施后，實驗組與對照組的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差異逐漸擴大，表明“寬帶中國”戰略對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從而驗證了基于雙重差分法的政策評估結果的可靠性（見圖1，下頁）。

2.安慰劑檢驗

為確保回歸結果的穩健性并排除其他政策或遺漏變量引致的偏差，本文采用隨機抽樣的方法進行安慰劑檢驗，以反事實方式驗證“寬帶中國”戰略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500次隨機回歸結果顯示，虛擬變量的估計系數均值遠低于基準回歸中的系數0.017，且隨機抽取的處理組估計系數呈現正態分布，與真實處理組的估計系數顯著不同（見圖2）。這進一步證實，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正向提升主要來自“寬帶中國”戰略的實施而非其他隨機因素的作用，從而增強了研究結果的可靠性。

3.其他穩健性檢驗

本文分別從以下五方面進行穩健性檢驗：一是消除異常值。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首尾1%的縮尾處理，并重新進行回歸分析。二是替換被解釋變量。借鑒李憲印等[14]的研究，將專利授權數替換為專利申請數，并對雙重差分模型進行重新估計。三是采用單期DID。鑒于“寬帶中國”示范城市分三批次公布可能產生多期處理效應的干擾，本文參考馮苑等[27]的研究方法，將處理組限定為2014年首批確定的示范城市，剔除2015年和2016年新增的樣本，采用單期DID模型重新進行估計。四是剔除特殊城市。考慮到直轄市和副省級城市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和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方面具有明顯優勢，為消除該因素對基準回歸結果的影響，剔除直轄市和副省級城市后進行回歸。五是控制其他政策。借鑒宋德勇等[2]、邱子迅和周亞虹[31]的研究，進一步控制智慧城市與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的試點政策。回歸結果如表3（下頁）所示，核心解釋變量仍顯著為正，進一步驗證了“寬帶中國”戰略在推動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方面的積極作用。

（三）影響機制檢驗

根據前文理論分析，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提高資本配置效率、推動創新人才集聚和數字金融發展等機制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為驗證其影響，本文借鑒江艇[32]的研究方法，重點關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機制變量的直接效應，以此增強結論的可靠性。

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提高資本配置效率，進而影響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回歸分析結果顯示，TreatPost的估計系數為0.027，且在5%水平下呈正向顯著，表明“寬帶中國”戰略在促進資本配置效率方面產生了積極效應（見表4，下頁）。現有研究一致表明，資本配置效率對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具有重要作用。資本投入能顯著推動區域創新，然而資本要素市場的扭曲抑制了區域創新效率的提升[33]，這在高技術產業和低創新績效地區表現得更為明顯[28]。因此，減少資本市場扭曲和提高要素配置效率被視為提升區域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和促進企業加大研發投入的關鍵。基于此，本研究認為“寬帶中國”戰略通過提高資本配置效率，推動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升，即驗證了研究假說2。

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推動創新人才集聚影響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表4列（2）結果顯示，TreatPost的估計系數為0.228，且在5%水平下呈正向顯著，表明“寬帶中國”戰略在促進創新人才集聚方面產生了積極效應。現有研究表明，科研人才對創新活動的推動作用不僅表現在其作為關鍵投入要素的角色上，而且在于其對區域知識吸收能力的決定性影響，進而直接影響區域創新產出的水平[34]。研究還發現，科研人才的集聚與區域創新產出之間呈現明顯的空間正相關性，且科技人才集聚對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空間溢出效應，區域內外的溢出效應均為正向[35]。在這一背景下，“寬帶中國”戰略通過營造良好的發展環境，有效吸引并集聚科技人才，為城市的數字創新活動提供了關鍵的人力資源支持[16]。因此，“寬帶中國”戰略通過創新人才集聚效應，顯著促進了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驗證了研究假說3。

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推動數字金融發展進而影響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回歸分析結果表明，TreatPost 的估計系數為1.535，且在5%水平下呈正向顯著，表明“寬帶中國”戰略能推動地區數字金融發展。現有研究指出，數字金融有效解決了傳統金融中的“錯配”問題，尤其在金融發展基礎薄弱地區，能更好地驅動企業技術創新，解決“融資難、融資貴”問題，并幫助企業去杠桿、穩定財務狀況，進而提升創新產出[36]。此外，數字金融通過緩解融資瓶頸并推動產業結構升級，顯著提升區域技術創新水平。尤其是在數字金融體系較為完善的地區，這一效應表現得更加顯著[37]。由此可以得出，“寬帶中國”戰略通過推動數字金融發展，顯著促進了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從而驗證了假說4的有效性。

（四）異質性分析

中國幅員遼闊，各城市在地理區位、規模和城鎮化水平上存在差異，這導致“寬帶中國”戰略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呈現異質性。

1.城市區位異質性

由于我國各地區自然資源和經濟社會發展條件的差異，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可能存在異質性。由表5列（1）—（4）的回歸結果可見，“寬帶中國”戰略顯著提升了四大地區的數字技術創新水平，但其影響效應存在明顯差異，東部地區政策效應更為明顯。可能的原因在于，東部地區的城市市場化水平較高，這使得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能夠發揮決定性作用，資金、人才和技術等資源能夠更有效地流動和配置，加上交通便利、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更為完善，使其能夠更有效地利用政策紅利促進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升。

2.城市規模異質性

根據國務院2014年發布的《關于調整城市規模劃分標準的通知》，本文將研究對象按照城市規模劃分為大型城市、中型城市和小型城市，以探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表5列（5）—（7）的結果顯示，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三類城市的數字技術創新水平均產生積極作用，但其對大型城市的影響效應更強。這可能是因為，大型城市人口密集、人才集聚、營商環境良好，其對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需求更高，能通過集聚經濟和規模經濟效應更有效地推動數字基礎設施建設。

3.城鎮化水平異質性

城鎮化水平的差異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城市在金融發展、人力資本積累、產業結構等方面的多樣性，這種差異性可能會導致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影響呈現異質性。本文依據城市的平均城鎮化率，將樣本分為高城鎮化水平和低城鎮化水平兩類。表5列（8）—（9）的結果顯示，“寬帶中國”戰略在兩類城市中均能顯著提升數字技術創新水平，但在高城鎮化水平地區的影響效應更為顯著。這可能是因為，高城鎮化水平城市更能吸引高技能創業人才，增強地方創新活力，進而推動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升。此外，這些城市對信息化的接受和應用能力較強，能夠有效利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提供的網絡資源，加速知識轉化和人力資本積累，從而進一步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基于“寬帶中國”戰略，使用2003—2022年283個城市的面板數據，探討了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在推動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升方面的作用及其傳導路徑，得到以下結論：第一，基準回歸結果表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顯著提升了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研究發現，試點城市在實施“寬帶中國”戰略后，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升約1.7%。這一結論在進行消除異常值、替換被解釋變量、單期DID分析、排除特殊城市樣本以及控制其他政策等穩健性檢驗后仍然成立，表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正向推動作用顯著且穩定，說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是推動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升的關鍵驅動力。第二，機制分析進一步表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促進作用主要通過提高資本配置效率、促進創新人才集聚和推動數字金融發展三條路徑實現。具體而言，一是提高資本配置效率，減少資本市場扭曲，為創新活動提供更充足的資金支持;二是優化創新人才集聚環境，特別是在信息和通信技術的支持下，吸引更多高層次創新人才流入;三是促進數字金融發展，通過改善融資環境和推動區域產業結構優化，進一步提升城市的創新水平。第三，異質性分析發現，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不同區位、規模以及城鎮化水平的城市所產生的影響具有顯著差異。在地理區位上，東部地區由于經濟發展和基礎設施建設的優勢，受益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程度明顯高于中西部和東北地區。在城市規模上，大型城市擁有更強的資源配置能力和資金支持，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效果更為顯著;而中小城市由于資金、人才和技術資源的限制，盡管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同樣有助于創新水平提升，但效果相對較弱。在城鎮化水平上，城鎮化水平較高的城市因具備更優的市場環境和更強的人才集聚優勢，其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促進效應更為明顯，表明城鎮化進程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之間存在正向關系。

基于上述結論，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第一，大力推進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發揮數字技術創新驅動功能。各城市應加大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力度，推動數字技術和城市經濟深度融合，以激發創新型城市的建設潛力。通過加快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與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的應用，改善信息化水平，吸引企業創新和社會投資，從而形成良好的數字技術創新環境。利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優勢，促進“互聯網+”與區域創新的結合，消除知識和信息獲取障礙，建立協同創新網絡平臺，實現資源的開放和共享，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效率。相關機構應增加數字技術研發投入，加速構建數據共享平臺，充分發揮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創新型城市建設的促進效應。此外，地方政府需優化營商環境，提升信息化水平，提供政策支持，激發消費和創業活力，進一步為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實施提供堅實支撐。

第二，提升數字基礎設施效能，優化資本配置效率，強化城市創新資金保障。各城市應充分發揮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在提高資本配置效率、促進資本要素跨區域高效流動方面的作用。通過搭建城市間數字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平臺，消除信息孤島和流動障礙，促進資本、技術、人才等要素的協同流動。尤其是在區域合作和資源共享方面，應強化協同機制，緩解資本市場中的資源錯配問題，激發后發城市的數字技術創新潛力，從而提升城市整體創新效率。政府應深化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逐步減少行政干預，推動要素資源的市場化定價，進而提高資本配置效率。此外，政府應加大對科研和技術創新的資金投入，推動傳統產業向數字化和數字技術創新轉型，并優化資本市場環境，吸引更多資金流向創新領域，為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供充足的資金保障。

第三，健全創新人才激勵機制，促進人才高效流動，增強城市創新協同效應。政府應完善人才激勵機制，如稅收優惠、科研資金支持和住房保障等，為創新人才提供優質的工作和生活環境，吸引并留住高層次創新人才。同時，加強高新技術與前沿科學領域的人才培養和引進，優化人才流動機制，消除制度性障礙，打破行政壁壘，促進創新人才的跨地區流動和集聚。通過加強產學研合作，構建企業、科研院所與高校間的深度融合平臺，促進創新要素的有效整合，推動創新成果的轉化和落地，提升城市在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方面的競爭力。此外，通過跨區域合作，破除地方性壁壘，形成全國范圍內的人才流動大市場，為創新人才提供更多流動機會，從而增強區域創新協同效應。

第四，發展數字金融服務，優化創新企業融資環境，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效率。政府應大力發展數字金融服務，推動金融資源精準流向創新型企業，尤其是幫助解決中小型創新企業融資難題。通過改善融資環境、降低融資成本和普及數字金融產品，推動數字信貸、智能風控和網絡監管技術的創新，建立更加靈活高效的融資渠道，支持創新企業的快速成長。同時，政府應支持金融機構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構建基于企業運營數據和信用數據的風險評估模型，降低信貸風險，提高資金配置效率。此外，應加強數字金融監管，建立適應數字金融特性的監管框架，防范潛在的金融風險，并推動數字金融和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探索多元化融資渠道，為提升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提供強有力的金融支持。

第五，因地制宜，實施分類指導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策略。各城市應根據自身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和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狀況，制定差異化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策略，充分發揮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作用。東部地區、大型城市及高城鎮化水平城市應利用其較好的資源稟賦，加快數字核心技術和產業園區建設，推動數字化治理和創新發展，提升數字技術創新活力。而中西部地區、中小型城市及低城鎮化水平城市應發揮其低成本優勢，積極建設5G網絡、大數據中心等基礎設施，優化數字產業生態，改善創新創業環境，提升其數字技術創新水平的追趕能力。同時，加強區域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合作和協調，推動數字技術基礎設施建設，促進資源的合理流動和集聚，實現城市間協同創新發展。 [Reform]

參考文獻

[1]劉傳明，馬青山.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對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影響研究——基于“寬帶中國”試點政策的準自然實驗[J].中國人口科學，2020（3）：75-88.

[2]宋德勇，李超，李項佑.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是否促進了綠色技術創新的“量質齊升”——來自國家智慧城市試點的證據[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21（11）：155-164.

[3]王海，閆卓毓，郭冠宇，等.數字基礎設施政策與企業數字化轉型：“賦能”還是“負能”？[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23（5）：5-23.

[4]孫偉增，郭冬梅.信息基礎設施建設對企業勞動力需求的影響：需求規模、結構變化及影響路徑[J].中國工業經濟，2021（11）：78-96.

[5]ZHANG W， FAN H， ZHAO Q. Seeing green： How does digital infrastructure affect carbon emission intensity？[J]. Energy Economics， 2023， 127： 107085.

[6]祝志勇，劉暢暢.數字基礎設施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及其門檻效應[J].華南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5）：126-140.

[7]GHOSH S. Broadband penetr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Do policies matter？[J]. Telematics and Informatics， 2017， 34（5）： 676-693.

[8]YANG Y， CHEN W， GU R. How does digital infrastructure affect industrial eco-efficiency？ Considering the threshold effect of regional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J].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 2023， 427： 139248.

[9]HU J， ZHANG H， IRFAN M. How does digital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affect low-carbon development？ A multidimensional interpretation of evidence from China[J].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 2023， 396： 136467.

[10]TANG K， YANG G. Does digital infrastructure cut carbon emissions in Chinese cities？[J]. Sustainable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2023， 35： 431-443.

[11]KLEIS L， CHWELOS P， RAMIREZ R V， et al.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intangible output： The impact of IT investment on innovation productivity[J]. Information Systems Research， 2012， 23（1）： 42-59.

[12]劉修巖，王嶠.空間發展模式、知識溢出與城市創新績效[J].財貿經濟，2023（8）：142-158.

[13]吳海軍，楊其靜，陽鎮.生產性政府債務與城市創新力——基于中國城市面板數據的經驗研究[J].中國工業經濟，2023（10）：42-60.

[14]李憲印，王鳳芹，楊博旭，等.人力資本、政府科技投入與區域創新[J].中國軟科學， 2022（11）：181-192.

[15]鄭冰，趙彥云，呂凱波.數字經濟驅動城市創新水平提升的效應與機制——基于“寬帶中國”和“智慧城市”兩項試點改革的實證分析[J].經濟問題探索，2023（11）：20-36.

[16]謝文棟.“新基建”與城市創新——基于“寬帶中國”戰略的準自然實驗[J].經濟評論， 2022（5）：18-34.

[17]孫倩倩，鞠方，周建軍.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與城市創新：基于技術分工視角的分析[J].中國軟科學，2023（7）：178-192.

[18]劉保留，張瑩，李雨珊.互聯網發展對城市綠色創新的影響機理——基于專利視角的分析[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22（6）：104-112.

[19]劉軍，王勵鏵.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基于“寬帶中國”戰略試點政策的準自然實驗[J].工業技術經濟，2024（2）：152-160.

[20]NIE C， ZHONG Z， FENG Y. Can digital infrastructure induce urban green innovation？ New insights from China[J]. Clean Technologies and Environmental Policy， 2023， 25（10）： 3419-3436.

[21]王沖，王磊.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的技術創新效應——來自“寬帶中國”試點政策的證據[J].經濟問題探索，2023（11）：56-73.

[22]王陽，郭俊華.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能否推動工業綠色轉型發展？——基于“寬帶中國”戰略的準自然實驗[J].經濟問題探索，2023（8）：1-18.

[23]董媛香，張國珍.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能否帶動企業降碳綠色轉型？——基于生產要素鏈式網狀體系[J].經濟問題，2023（6）：50-56.

[24]陳建興，潘爽.數字基礎設施賦能企業數字化——基于數字技術創新視角的考察[J].統計與決策，2024（21）：173-178.

[25]焦豪，崔瑜，張亞敏.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與城市高技能創業人才吸引[J].經濟研究，2023（12）：150-166.

[26]溫軍，李凌霄，ZHOU X Z.股票市場韌性與企業技術創新[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23（10）：137-158.

[27]馮苑，聶長飛，張東.寬帶基礎設施建設對城市創新能力的影響[J].科學學研究，2021（11）：2089-2100.

[28]白俊紅，卞元超.要素市場扭曲與中國創新生產的效率損失[J].中國工業經濟，2016（11）：39-55.

[29]李彥，付文宇，王鵬.數字金融對城市要素配置效率的影響研究[J].經濟體制改革，2023（1）：145-154.

[30]鮑鵬程，黃磊.創新人才集聚如何影響城市生態財富[J].山西財經大學學報，2023（5）：28-42.

[31]邱子迅，周亞虹.數字經濟發展與地區全要素生產率——基于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的分析[J].財經研究，2021（7）：4-17.

[32]江艇.因果推斷經驗研究中的中介效應與調節效應[J].中國工業經濟，2022（5）：100-120.

[33]李雪松，王沖.要素市場扭曲是否抑制了創新效率的提升？——基于區域差異的視角[J].南京審計大學學報，2019（1）：48-58.

[34]劉曄，曾經元，王若宇，等.科研人才集聚對中國區域創新產出的影響[J].經濟地理，2019（7）：139-147.

[35]孫紅軍，張路娜，王勝光.科技人才集聚、空間溢出與區域技術創新——基于空間杜賓模型的偏微分方法[J].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9（12）：58-69.

[36]唐松，伍旭川，祝佳.數字金融與企業技術創新——結構特征、機制識別與金融監管下的效應差異[J].管理世界，2020（5）：52-66.

[37]聶秀華，江萍，鄭曉佳，等.數字金融與區域技術創新水平研究[J].金融研究，2021（3）：132-150.

The Impact of Digital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on Urban Digital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 Quasi-natural Experiment Based on the \"Broadband China\" Strategy

WANG Ming-xiu " ZHANG Ke-yun " GAO Zhi-gang

Abstract： Based on a quasi-natural experiment under the \"Broadband China\" strategy， this study selects panel data from 283 Chinese cities from 2003 to 2022 as the sample and employs a multi-period difference-in-differences （DID） model to empirically analyze the impact of digital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on urban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and its transmission mechanisms. The findings indicate that the digital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has significantly enhanced urban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with this conclusion being robust to parallel trend tests， placebo tests， and other robustness tests. Mechanism analysis reveals that digital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promotes urban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by improving capital allocation efficiency， attracting innovation talent， and fostering digital finance. Heterogeneity analysis suggests that the promotion effect is more pronounced in eastern regions， large cities， and cities with higher urbanization levels. Policy recommendations include： Accelerating digital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to give full play to the innovation driven func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enhancing the efficiency of digital infrastructure to optimize capital allocation and strengthen financial support for urban innovation; improving incentive mechanisms for innovation talent to facilitate efficient talent mobility and strengthen urban innovation synergy; innovating digital financial services to optimize the financing environment for innovative enterprises and improve the efficiency of urban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and adopting region-specific strategies to guide the differentiated development of digital infrastructure.

Key words： digital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level; \"Broadband China\" strate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