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美感”現象進行多維聚焦和縱橫透視的新穎嘗試

“美感”是美學及藝術學的頂級核心概念之一，也是心理學、教育學、神經科學和藝術治療學的重要概念之一。人類對“美感”的正式研究經歷了數千年，而人類祖先對“美感”現象的非正式、非知識、非理性式的自由思考，則經歷了數萬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迄今為止，有關“美感”的抽象研究（包括美學、哲學心理學、藝術學等領域的研究），業已提出了各種各樣的亞概念、思想觀點、學說、解釋和模型，產生了浩如煙海的文獻，誕生了眾多的流派；有關“美感”的實證研究（包括對“美感”的生理學、生物學、神經科學、遺傳學、人類學等領域的定量研究）則相對較晚，且相對缺少抽象研究所形成的海量文獻，主要通過相關的腦成像、腦電描記、腦磁圖、直流電刺激實驗、光子成像、近紅外成像等間接手段來探測審美過程中相關腦區及神經遞質的物理性變化、生理生物性反應、心理性加工機制。其中，問世于20世紀90年代的“神經美學”為人們深入細致具微地觀測人在體驗藝術作品、自然景觀、異性形象等審美對象時所產生的生理性、情感性、認知性、意識性、身體性和行為性變化特征等，開啟了一個全新且深廣的認知天地。

1992年，筆者首次在美國進行訪學研究時，接觸到了“神經美學”這個表征、新興交叉學科分支的新概念。從那時起，有關“神經美學”的多學科、多范式研究之海量文獻等，便逐步進入了筆者的眼簾。經過20多年的艱辛跋涉，國外神經美學的神秘內幕逐漸展開于國內研究者的心中。近20年來，國內的“神經美學”研究人員不斷遞增、學術陣營不斷擴展、研究成果日益增多。這是值得關注且令人欣慰的現象。其中，孟凡君博士便是一位具有代表性的青年學者。

一、學術積淀

在有關審美及美感的項目研究方面，孟凡君博士近8年來先后主持完成了一個國家級課題、三個省部級課題及多個廳局級課題。在有關審美及美感的論著產出方面，孟凡君博士近5年來先后發表了八篇中文核心期刊論文、三篇國外專業期刊英文論文、翻譯出版了兩部有關神經美學的著作（《大腦的輝煌與悲愴：對于愛情、創造力以及人類幸福的求索》《達爾文的誘惑：藝術、進化與神經科學》），參編了一部教材（《審美人類學》）。另外，孟凡君博士的相關學術成果先后榮獲“吉林社會科學優秀成果獎”一等獎及二等獎等。

由上可見，孟凡君博士在探索審美機制的過程中體現了異常勤奮刻苦、思致精微復渾整、學術積淀厚實、豐富多產和見地新穎深刻等突出特點，從而為他主持實施并完成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奠定了深厚的思想基礎及堅實的學術論據根基。

二、思致聚焦

不同于學術研究的通常進路，孟凡君博士在2018年完成了其有關美感問題研究的多學科評價與概括之博士學位論文之后，繼續努力跟蹤研究近幾年國內外發表及出版的有關神經美學的論著，同步掃視當代多個學科領域產生的有關神經美學的前沿交叉性成果，結合相關的論著譯介、評析與出版工作，以及與國內外研究神經美學的重要學者的交流及合作研究，逐步將自己的研究思致聚焦于曾經耕耘過的“認知神經科學的美感觀”這個主題上，且勾連了更多的相關學科、考量了逼近該目標的縱向路徑及橫向路徑，逐步形成了以《認知神經美學視域下的美感問題研究》為主題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之最終成果，并提出了相關的攻關戰略。

可以說，孟凡君博士所聚焦的國內外研究者逼近美感涌現之核心機制這個目標的縱向路徑及橫向路徑觀，對于當代的哲學、美學、心理學、藝術學、神經科學、教育學、人類學乃至計算神經科學、人工智能來說，都具有獨特而重要的思想參考價值。

三、架構初現

孟凡君博士概括道，經過三十余年的發展，神經美學內部各個研究方向的核心理念逐漸鮮明，主要研究者的研究觀念與研究方法更加成熟。根據現實發展狀況，筆者概括出以下研究分支：神經生物美學、神經信息美學、認知神經美學、神經藝術學、進化神經美學、認知神經文學等。在以神經生物美學為精神核心的多元發展趨勢下，它們整體上構成了看似方向一致實則多條路徑并行的神經美學學科復合體。近十年來，神經生物美學研究呈現出以下幾種傾向：其一，堅守原初神經生物美學核心主旨的學者繼續以還原審美生物基礎為目標，對審美情感的生物基礎進行更加精確的探索；其二，由神經生物機制出發，細化審美的神經信息加工流程建模；其三，神經生物知識與實驗方法和經典美學概念、美學命題、藝術作品相互結合更加緊密。

神經美學研究的思想邏輯體現在下列幾個方面，一是在“相關性研究”與“起因性聯系”之間交替演進，確定了神經生理物質（神經遞質）與審美情感發生的直接的“起因性”聯系，而不僅僅滿足于以往的審美“相關性”腦區的發現。神經遞質系統直接影響審美經驗的神經加工三層級（“知識-意義”“感知-運動”和“情感-評價”），據此建立了神經遞質與審美經驗的多層級直接因果關聯。神經生物學在審美發生的每一次精細的起因性追溯之后，都及時進行功能化的重構與機制化的塑模，即因果性難以抵達而重新訴諸相關性。在神經功能化還原基礎上進行的不同神經遞質、功能腦區之間的聯結式的探索，實際上體現了心理學中的功能主義與聯結主義的理念差異。而在今天，這種區分并不是以對立的樣貌呈現，而常常表現為相互之間的配合與融合。二是在“還原論”與“聯結論”的互動中發展。神經生物美學的每一次功能化還原研究的重大發展，都伴隨著聯結式的模型建構研究。在這種二重循環中，神經生物美學的發展軌跡也逐漸清晰起來。神經生物美學以審美經驗和審美活動的絕對因果性生物基礎為目標，但是生物性質素的實驗論證過程都僅作為必要條件而無法達成絕對因果性要求，進而在功能要素的組合中用聯結主義的方式建構起審美經驗的整體神經生物模式。而這種建模又被指責為只具有審美發生的相關性，研究者需要進一步去尋找絕對因果性的可還原的神經生物質素。在這種循環中，神經生物美學正在循序漸進地發展。三是神經美學學科集群次第衍生出了多元化、交叉性、互補性和協同化的若干方向，譬如神經信息美學、計算神經美學、認知神經美學、神經藝術學、進化神經美學、神經美育學、文學神經美學，等等。各個方向既有相互區別的研究對象和研究思路，又存在著相互交叉疊合的研究理念和研究方法，因而在總體上是一致的，共同形成了一個新興的學科集群。

神經美學家對經典美學概念和藝術問題的考察，以及分析美學和歐陸美學對認知科學、神經科學的最新吸納與轉化，都體現出科學的心理學美學與人文的哲學美學之間的貫通。認知神經美學同時探討美學基本概念的神經生物學和哲學基礎，以及兩個領域關聯起來的可能性，其中也包含著對一般神經美學效度的哲學反思。認知神經美學對哲學美學和實證美學的互證體現在對具體美學概念的研究過程中，例如對審美情感、審美經驗、審美知覺的綜合分析，以及對想象、模仿、意象、幻象、文學主體、文學性等傳統文藝理論概念的重新闡釋。

上述高屋建瓴般的宏闊掃視與系統整合，體現了孟凡君博士對當代審美科學之思致架構的理性批判、邏輯加工與脈絡梳理，從而既為研究美學及審美現象的所有相關學科的研究者提供了一幅難得的“思致聯絡圖”和“路徑示意圖”，也為填補國內外已有研究的認識論空缺和總覽方法論格局做出了原創性的高階智慧貢獻。

論及美感的個性化特征及民族心理與社會文化對個體審美經驗的歷時空、共時空和超時空影響時，孟凡君博士深刻地概況道，“個體的身體、人格、氣質以及實踐行為對于美感形成具有重要的意義。個體審美存在層面的身體、人格、氣質與實踐行為也與認知神經要素密切關聯。個體通過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等活動結成了群體，即人類社會。社會存在基礎上的社會心理和社會文化對于美感具有決定性影響。社會心理文化對于美感發揮作用是通過個體心理過程來實現的。社會心理文化有著特殊的規則和系統。我們從符號、語言、神話等文化活動以及政治活動和經濟活動等角度，考察了社會心理學中社會認知、社會影響和社會關系等基本范疇對于美感的影響，及社會心理與個體認知神經基礎之間的聯系”。由此可見，孟凡君博士所概括的美感的個性化特征及民族心理與社會文化對人的美感的深刻復雜影響，暗合筆者提出的“審美中介體”（即人的內在自我、對象化自我、客體性自我或元認知的自我對象），由此體現了審美研究之宏觀假設與中觀實證相耦合的科學之道。

論及美感及其本質特征、研究進路和演進趨勢時，孟凡君博士指出，“美感是美學最重要的基本問題之一。認知神經美學的誕生為科學地解答美感的客觀物質基礎提供了可能。以美感的認知神經基底為切入點，我們面前呈現出一條貫穿認知神經要素、一般心理過程、個體審美存在、社會心理文化的整體化美感研究路徑。這條路徑將形而上的哲學美學與形而下的心理學美學整合為一種融合貫通的方法。”“在認知神經美學視域下，美感以認知和情感的神經生物原理為基礎，與個體心理、社會文化心理因素息息相關，是一種情理通融、通情達理的心意狀態，給予人們一種強大的實踐驅動力”“在物我交融中，美感是個體與外部世界交互關系中最和諧的原則，決定著人類生存與發展的方向”“單一線性判斷的概念方法難以概括出美感的全貌，‘美感是什么？’如同‘美是什么？’一樣，難以回答;立體地、綜合地、系統地描述美感體系，則更好地揭示出美感的本真狀態。此時，美感是一個整體，體現為以神經生物要素為核心的，貫穿個體心理意識、社會文化心理意識以及自然生態意識的心理系統”“美感發生時，內在感官、外在感官和延伸的感官相互連接，腦、心、身、物融為一體，知、情、意、行和諧互動”“美感是情感性的聯覺系統，是大腦中認知與情感‘混合運算’的結果，是人類生存實踐的最優算法”。

孟凡君博士探究美感及神經美學的基本思路與方法論，對于當代的審美研究來說，尤其具有獨特、新穎和深遠的思想啟示。他回顧道，我們側重“簡介神經美學和認知美學的發展歷程和主要觀點，介紹認知神經美學的理論框架和未來任務，明確當代心理學對于美感的神經生物基底的探索過程”“傳統的形而上的哲學美學曾經是美感研究的主要路徑；隨著近代心理科學的誕生與發展，新興的形而下的心理學美學路徑也為美感研究提供了科學的解釋。哲學美學中常常蘊含著對于美感心理基礎的推斷，這些形而上的哲學推斷對于美感心理基礎，乃至于一般心理科學都有著重要的啟示作用；在十九世紀下半葉心理科學誕生以來，美感研究隨著心理學的每一次進步而獲得新的進展。歷史上，哲學和心理學方法對于美感的研究，蘊含著諸多當代認知神經美學的萌芽”“我們嘗試著運用整體整合的方法重構美感的知識體系，具體如下：1.梳理形而上的哲學美學和形而下的心理學美學對于美感的科學探索，從中發掘哲學美學和心理學美學對于美感的心理生理方面的思考”。

具體而言，他指出，“結合認知神經科學的主要成果，探討美感的認知神經基礎。認知神經美學以確證美感的神經生物事實為主要起點和目標。在認知神經科學的指引下，神經元細胞、神經信息傳遞中的神經遞質、前兩者結合而成的功能性專屬腦區以及神經機制模型都被證明是美感生成的重要神經生理基礎。隨著具有各種抽象功能的神經元細胞分類更加明確、神經信息傳遞對于情緒影響更加清晰，原本撲朔迷離的美感問題在神經細胞層面上得到了科學的解釋；諸如眶額皮層等具有認知情感作用的功能腦區的發現，各種審美認知情感神經機制模型的建立，也為我們科學地理解美感提供了實證材料。”“在美感的認知神經基礎上，重新認識美感的一般心理要素和個體審美存在層面。當前我國美感研究主要以感知覺、記憶、學習、語言、動機、需求等一般心理過程為參照系。認知神經科學革新了普通心理學的知識體系，參照系發生了變化，我們對于美感的心理過程的認識，必然要隨著認知神經科學的進步而推進到神經生物層面?！?/p>

依筆者之見，美感之初成、增益、互塑與融合的共軛性參照系乃是人的內在自我；并且，在客體美與自體美之滋生、充實、完善、互塑與融通過程中，人的內在自我同樣在建構、表征及體現人的自我意象方面，以及在重塑客體價值、促生客體意象、導致高階審美判斷和客體美的二度體驗等方面，也發揮著決定性的內標作用。相信孟凡君博士在今后漫長的學術探索歷程中會不斷超越自我、更上層樓！

四、未來可期

有關美感機制的前沿交叉性學科研究（包括神經美學及相關的新型分支），不但對學科建設和學術發展具有重要意義，而且還對我國剛剛起步并逐步深入實施的“新文科建設”工程等具有深遠應用參考價值。

孟凡君博士指出，“在美感研究的心理基礎方面，我們借鑒了認知神經科學、普通心理學、人格心理學、社會心理學等研究領域的知識架構；在哲學美學領域，身體美學、生命（存在）美學、實踐美學、生態美學等多個美學流派的方法和成果都成為我們的有效參照系。在論述過程中，我們還借鑒了中國古典美學、分析美學、實證美學、人類學美學、日常生活美學、藝術哲學等美學主要成果。通過認知神經美學，我們嘗試打開一扇新的窗口，期待這個窗口為我們提供一個全景視野，美感研究的整體景觀都可以盡收眼底”。

他進而展望道，“認知神經美學將幫助我們重新理解經典美學問題，解答當前美學困局以及指導審美原則在實踐領域的應用?？档旅缹W的超感性基底概念、克萊夫·貝爾的‘有意味的形式’概念以及意境、意象、詩樂舞同源等美學經典問題，都將在認知神經美學的視域下獲得更加科學的詮釋。”“認知神經美學對于人類認知和情感的把握也將為人工智能與情感計算提供美學方面的支持。”

論及神經美學對新文科建設的貢獻時，他敏銳地意識到，進入新世紀以來， 圍繞著人文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之間的長期隔閡的狀況，我國新文科建設以當代科技、文化焦點問題為出發點，同樣嘗試打破隔閡，形成新的研究格局與教育理念。這不僅順應了世界思想潮流與學術傾向， 從根本上看也符合學術造福人類生活的主要功能與基本價值。神經美學研究者的學科背景廣泛， 但總體上展現出了自然科學與人文社會科學研究相互融合的理念， 充分呈現并且發展了新文科建設的學術理念和育人理念。具體來看，神經美學為藝術、美學、文學等傳統文科的基本概念提供了堅實的物性基礎，為文學、藝術、美學研究奠定了堅實的現代科學基礎。在尋求實證方法、實驗方法與人文精神的融合方面，神經美學擴展了文學、藝術和美學研究的文史哲融通的觀念， 進一步深入到人文研究與科學研究的相互啟發的廣闊境域。

孟凡君博士進而闡述了神經美學之研究范式助推我國的新文科建設工程的三大作用節點：一是從當前新文科建設的角度看，神經美學的理念和成果有助于調和人文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之間的矛盾；二是有助于人們回歸傳統，重構傳統美學、藝術研究中的重要問題，以問題為脈絡，以焦點為切口，以學術創新為突破，用學術創新哺育人才培養， 借此實現新文科的長足發展和預期目標。學術創新的過程和價值在于銜接經典與焦點，提出新的話語體系，形成新的學術體系，鋪墊新的學科體系。神經美學聚焦于美學經典問題、基本概念與當代美學焦點問題，為取得學術研究突破、形成學科集群奠定了基礎；三是有助于我們回答新科技文化環境中的時代難題，為切實提高以美育為主導、以五育為框架的國民創造性教育之心身效能與行為效用而提供多元一體化的精神科學原理、心腦機制及調控范式。當代精神文化培塑的重要途徑之一在于以藝術教育為核心的審美教育， 神經美學的探索為當代美育提供了重要的支持。有效把握審美心理規律、藝術教育規律、教育心理規律，可以有效提高審美教育的效果，進而增強大腦的創造能力，提升大腦的可塑性潛能。把藝術教育與神經科學結合起來，“重新審視藝術與人類成長和發展之間的密切關系”，既符合新文科建設的基本目標，又將在未來的藝術、美學教育中展現出巨大的發展空間。順應時代需求的新文科建設為各門學科教育的發展提供了一次重要的契機。審美需要、藝術生活需要在人們日常生活中成為基本生存物質需要之外的最重要的生活追求。在當代社會，沒有審美意味、藝術韻味的生活是難以想象的。從神經生物規律和社會文化規范的雙重關系中，理解審美與藝術需要的生成過程、培育方法、實現方式和價值導向，已經成為研究者面臨這樣一個巨變時代所應當具備的基本能力?？茖W技術的指數級增長方式， 給人文精神帶來種種眩暈式的沖擊感。因而， 作為精神和物質的基礎算法的審美和藝術規律，在與新技術的融合與對抗中，為新人文和新文科破題新時代提供了重要的武器：話語體系建設、學科體系建設、人才培養體系建設及日常生活審美化建設。為此，我們迫切需要激發、整合并釋放神經美學的科學價值與人文意義，推動神經美學創新傳統智慧、檢驗思想理論和反哺生活實踐的多維聯動進程。

筆者認為，第一，孟凡君博士所著《認知神經美學視域下的美感問題研究》（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之最終成果），體現了以下幾個方面的原創性價值：一是在審美認識論和方法論之概念-范疇層面，深微洞察、梳理并概括了以神經美學為代表的前沿交叉學科有關美與美感之生成機制的“相關性研究”與“起因性聯系”之邏輯關系及時空演進序列；二是敏銳發見并詳實論證了研究審美行為的多學科在“還原論”與“聯結論”范式的互動互補情形中協同發展的機理格局；三是人的個性精神特質（諸如身體、人格、氣質及行為方式等）及其得以孕生和發展成熟的民族心理特質、社會文化特征等，都會對人的審美行為及美感經驗發生強烈、深微、持久的重大影響，由此提示了藝術、審美與人之自我的內在關聯性，值得今后加以深入細致和考量與觀測，進而呈現精準的客觀依據。

第二，孟凡君博士以其慧眼仁心，將以神經美學為代表的前沿交叉學科之研究與應用作為我國實施“新文科建設”工程的成功范例，充分體現了他的學術研究“接地氣”、貫通科技世界、反哺教育與科研、回歸社會、造益國家的創新驅動工程-英才培育工程-知識創新工程等可貴的實踐品格、民族襟懷、國家復興意識和當代文明創構理想。

眾所周知，加強新文科建設，需要把握新時代哲學社會科學發展的新要求，培育新時代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新文化，培養新時代哲學社會科學家，推動哲學社會科學與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交叉融合，形成哲學社會科學的中國學派。要言之，實施新文科建設的根本目的是強力推動我國的知識創新、繼而依托知識創新培育孵化千千萬萬個創造性人才。

據實而論，中國的知識分子及企業家等缺乏理論創新，但是在應用技術方面則具有自古以來的杰出創新能力。相關事例與證據很多、可以信手拈來，此處不再贅述。有關提高（理論）創造能力的討論從近代綿延至當代，相關論說層出不窮、五花八門、千奇百怪。然而，很少有人從“知識雜交”（包括概念、范疇、方法、觀點、原理、模型和實證資料等諸多內容）的維度揭示創造性思維之由外而內的催生原理。筆者曾主持過有關創造性思維的認知與神經科學綜合研究的幾個省部級項目，也曾發表過多篇中英論文、出版過相關的幾部著作，所以對創造性思維這個主題及其研究狀況比較熟悉?；诖?，筆者認為，孟凡君博士提出了由外而內催生人的創造性思維能力的學科建設范式及育人實踐路徑，可資作造益國家之教育、科研、民族文明、國民行為和社會文化經濟騰飛的非凡之策。

最后，筆者建議孟凡君博士圍繞以下兩個方面：對已有的思想成果進行定向細化、聚焦深化及擇優擴展，以期使之逐步臻于成熟、為學科發展和社會應用發揮更大的正向催化作用：一是構制（主客體）審美價值（美）得以初成、增益、互塑、融通及涌現的心理模型、神經模型及全息模型（包括神經化學分子系列、神經遺傳學分子系列等）；二是據此構制美感得以初成、增益、互塑、融通及突現的心理模型、神經模型及全息模型（包括神經化學分子系列、神經遺傳學分子系列等）。

筆者期冀孟凡君博士堅守初心，沿著其所開拓的布滿荊棘、崎嶇而漫長的認知神經美學這條向著光明與幸福的羊腸小道再接再厲、繼續前行，不斷發見新事象、不斷形成新認識、不斷產出新碩果，為我國的美學研究科學化事業及“新文科建設”工程等提供新的更多更大更好的心智成果！

作者簡介：丁峻，杭州師范大學經濟學院及藝術教育研究院研究員。研究方向：藝術認知與神經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