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中醫藥政策及發展現狀研究

【摘要】 我國學術界對中醫藥政策的研究日趨活躍且內涵日臻豐富，但現有研究多集中于中醫藥政策的某一特定領域，缺乏全方位的綜合性研究。本文系統檢索了2011—2023年我國中醫藥相關政策和期刊文獻，結合中醫藥綜合統計制度數據，基于中醫藥醫療、保健、科研、教育、產業、文化“六位一體”發展模型，對“十二五”至“十四五”期間中醫藥政策和發展現狀進行多維度分析。研究發現，我國尚存在基層中醫藥服務能力不足、中醫藥保健網絡不健全、教育模式不完善、科研力量薄弱等問題。基于此，提出筑牢中醫醫療體系，強化“治未病”保健，加強科研力量建設，融合創新教育模式，加強中醫藥產業監管，推動中醫藥文化傳播和健康教育等發展策略。

【關鍵詞】 中醫藥；衛生政策；治未病；教育，中醫藥；中醫藥科研管理

【中圖分類號】 R 197.1 【文獻標識碼】 A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4.0267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olicies and Development Status in China

WAN Xiaowen１，HUANG Rong１，MA Lirong2，SHI Muran3，SHENG Wenbin１，ZENG Cheng１，WU Ning3*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Jiangxi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Nanchang 330000，China

2.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aoyang District，Beijing 100020，China

3.Monitoring and Statistical Research Center，National Administr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Beijing 100000，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WU Ning，Researcher；E-mail：18500059621@163.com

【Abstract】 The research 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olicies in China's academic circles became increasingly active and the connotations became richer. However，most of the existing research focused on a certain specific field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olicies，lacking all-round comprehensive research. By systematically retrieving China'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related policies and journal literature from 2011 to 2023 and obtaining the comprehensive statistical system data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his article analyzed Chinese medicine policies from the 12th Five-Year Plan to the 14th Five-Year Plan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Chinese medicine，health care，scientific research，education，industry and culture，reviews relevant Chinese medicine policies and measures，sorts out the development status. It found that China had problems such as insufficient basic Chinese medicine service ability，imperfect Chinese medicine health care network，imperfect education model，and weak scientific research strength. It also proposed to strengthen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medical system，strengthen health care for treating non-sick patients，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scientific research forces，integrate and innovate the education model，strengthen the supervision of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dustry，and promote the dissemin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ulture and health education.

【Key word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Health policy；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Education，medical and pharmacy（TCM）；Research management（TCM）

中醫藥是中華民族在長期醫療實踐中逐漸形成的具有獨特理論體系和診療方法的傳統醫學，有著悠久的歷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蘊，作為醫療衛生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中醫藥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2003年《中華人民共和國中醫藥條例》出臺，首次以條例的形式對中醫藥發展進行規劃，中醫藥迎來了全面發展時期［1］。2009年《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的意見》拉開了新一輪醫改的序幕，明確提出要“促進中醫藥繼承和創新”［2］。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國務院更是把中醫藥擺在更加突出的位置。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衛生與健康大會上指出：“堅持中西醫并重，推動中醫藥和西醫藥相互補充、協調發展”［3］。在此大背景下，學界對中醫藥政策的研究日趨活躍且內涵日臻豐富，旨在通過政策引導與制度保障，推動中醫藥在繼承發揚優良傳統基礎上實現創新發展，更好地服務于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通過對現有文獻的深入挖掘發現，中醫藥政策研究可分為兩方面，一是中醫藥政策內容分析，二是中醫藥政策實施評估。在政策內容分析方面，大量文獻傾向于針對中醫藥政策體系中的特定細分領域展開細致的政策分析［4-8］。如中醫藥傳承創新政策方面，鄧月明等［9］利用政策工具對國家層面發布的中醫藥傳承創新相關政策進行分析，發現需求型政策工具最少，提出增加需求型政策工具、優化供給型政策工具等建議。中醫藥政策內容的研究還延伸至中醫藥科技創新政策、中醫藥醫保政策、中醫藥文化傳播政策等多個其他關鍵領域。在中醫藥政策實施評估方面，劉秋風等［10］通過構建中醫藥政策評估指標體系開展綜合評估，結果顯示自2009年以來出臺的一系列中醫藥政策法規對我國中醫藥事業的發展有明顯促進作用。這些研究集中于中醫藥政策的某一特定領域，分別就各自領域內的政策設計、存在問題等進行專項探討。盡管這些研究豐富了對中醫藥政策局部層面的理解，卻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當前對中醫藥政策進行全方位、綜合性的研究相對不足。因此，本研究旨在采用更為全面、綜合的中醫藥政策研究框架，對中醫藥政策進行系統分析，并對中醫藥發展現狀進行分析，以期發現存在的問題并提出建議，從而為進一步推動我國中醫藥事業發展提供思路。

1 資料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

本研究資料包括三部分：（1）政策文件。在國家“十二五”規劃綱要中，中醫藥首次被賦予獨立章節的地位，這不僅是對中醫藥傳統價值的深刻認同，也是對其在現代社會中不可替代作用的高度肯定。從“十二五”這一關鍵節點出發，對“十二五”“十三五”乃至“十四五”期間的中醫藥政策進行細致梳理與深入分析，便能洞察一條清晰而富有活力的發展軌跡。因此，本研究在北大法寶、中國政府網等平臺檢索以“中醫藥”“中醫”為標題的政策文件，時間設定為2011—2023年，剔除與中醫藥發展關聯度不高、直接指向性和適用性較弱的非專門性政策文件，最終得到政策文件242份。（2）學術論文。以中國知網為檢索平臺，以“中醫藥政策”為主題進行高級檢索，選擇學術期刊，來源類別選擇“全部期刊”，發表時間設定為2011—2023年。共檢索到相關文獻295篇，剔除信息公開、政策解讀、新聞報道等類型文獻，以及與中醫藥政策不相關的文章，最終納入文獻165篇。（3）部分醫療機構、醫療人員及院校教育數據來源于中醫藥綜合統計制度。

1.2 資料分析

根據《國務院關于扶持和促進中醫藥事業發展的若干意見》提出的“推進中醫藥醫療、保健、科研、教育、產業、文化全面發展”，本文以“醫療、保健、科研、教育、產業、文化”的中醫藥發展模型為基礎（圖1），圍繞該模型的6個維度進行詞頻統計，并據此對“十二五”至“十四五”期間的中醫藥相關政策及文獻開展內容和現狀分析。

2 我國中醫藥發展相關政策分析

中醫藥政策的頂層設計規劃呈現從短期到中長期、從基礎到深化、從具體到綜合的演進趨勢。在“十二五”期間，政策主要集中在中藥保護和中醫藥健康服務發展等基礎性和具體性的規劃上，為中醫藥的后續發展打下了堅實基礎。到了“十三五”期間，政策開始更加深入，涉及中醫藥的發展戰略、法規制定、醫藥產業健康等多個方面，顯示出政府對中醫藥發展的全面規劃和重視。政府發布了中醫藥發展的長期戰略規劃綱要，并制定了中醫藥法，為中醫藥發展提供了堅實的法律和政策保障。而到了“十四五”期間，政策的頂層設計規劃更加綜合和深入，不僅涵蓋了中醫藥特色發展、藥品監管能力建設等方面，還提出了中醫藥振興發展的重大工程實施方案，進一步推動了中醫藥的高質量發展（表1）。

通過對政策文件核心內容進行深度解讀和梳理，提煉出各類政策的核心內容，按政策內容進行歸類并合并同類項，并對六大類別政策進行進一步細化，并據此制作詳細的政策頻次統計表（表2）。通過細分后的政策頻次統計表，可以直觀看到政府在推進中醫藥醫療、保健、科研、教育、產業、文化6個領域各環節上的戰略布局與具體行動，彰顯了國家對中醫藥行業的高度重視。

2.1 醫療建設與醫療實踐：發揮中醫藥重要作用

從不同時期政策內容來看，“十二五”時期加強中醫藥服務體系建設是重要任務。政策致力于提升中醫醫院服務能力，并努力確保每個社區衛生服務站和村衛生室都能提供中醫藥服務。同時鼓勵和支持鄉鎮衛生院和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建立中醫科和中藥房，以擴大中醫藥服務的覆蓋范圍。“十三五”時期是我國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加強中醫藥醫療服務體系建設的重要時期。此時期，中醫藥醫療相關政策致力于提升中醫藥服務能力和質量，通過制定和修訂中醫醫院評審標準，規范了醫院管理和服務流程，提升了中醫藥服務質量。此外，此時期也探索中醫藥醫療的相關應用，如在康復、互聯網等方面。“十四五”時期中醫藥醫療服務體系建設涵蓋了表彰激勵、績效考核、中西醫協同、應急醫療隊伍建設、基層中醫藥工作等多個方面。這些政策的實施對提升中醫藥服務質量、強化中西醫協同、加強基層服務能力及發揮中醫藥特色優勢等方面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從中醫藥醫療政策文本涉及維度來看，醫院建設是主要方面。可按照中醫藥保健政策的內容分為醫院建設、基層醫療建設、專科建設三方面，以及其他方面。（1）醫院建設方面：一是發布建設工作方案和標準，為各級各類醫院的規劃、設計、建設和運營提供清晰指引。這些方案和標準充分考慮了醫院的功能定位、服務人群、地域特點以及未來發展需求，涵蓋了醫院的總體布局、建筑設施、醫療設備配置、信息化建設、人力資源配置等多個方面。二是加強各級醫院績效考核，將其作為提升醫療服務質量和效率的重要抓手。通過建立健全科學、公正、公開、透明的績效考核體系，對醫院的醫療服務質量、醫療技術能力、醫療安全管理、患者滿意度、醫療費用控制、科研教學、社會公益等方面進行全面、深入評估。績效考核結果不僅是醫院等級評審、財政補貼分配、醫保支付調整等決策的重要依據，也直接影響醫院的聲譽和社會形象。（2）基層醫療建設方面：一是建設基層中醫藥醫療機構，包括鄉鎮衛生院、社區衛生服務中心中醫綜合服務區、中醫診所等機構，使之成為基層中醫藥服務的重要載體。二是提升基層中醫藥服務能力。通過開展基層中醫藥人員培訓、引進優質中醫藥資源、推廣適宜中醫藥技術、完善中醫藥服務網絡等方式，提升基層醫務人員的中醫藥服務水平，提高中醫藥服務的可及性和有效性。（3）專科建設方面：發布中醫藥專科建設規定，并重點加強中醫藥防治傳染病、康復、兒科、老年病科的建設。通過加強專科建設，可以進一步挖掘、整理、發揚中醫藥在特定領域的診療特色和優勢，使其在疾病預防、治療、康復中發揮更大作用，豐富和拓寬醫療服務內容，滿足人民群眾多元化、個性化的健康需求。（4）其他方面，包括提升中醫護理水平、加強中西醫協同、加強醫療執法監督等。如《關于印發進一步改善護理服務行動計劃（2023—2025年）的通知》（國衛醫政發［2023］16號）、《關于印發醫療監督執法工作規范（試行）的通知》（國衛醫急發［2023］35號）等也為提升醫療服務質量提供了助力。

2.2 中醫藥保健與健康管理：發揮中醫藥特色優勢

從不同時期的政策內容來看，“十二五”時期主要包括養生保健工作試點和規范、“治未病”能力建設、中醫藥健康服務行動等。“十三五”時期重點關注中醫藥健康服務，探索中醫藥健康服務在其他領域的應用，如養老、互聯網等領域，這體現了政策對中醫藥服務模式的創新和拓展，以適應新時代的需求。“十四五”時期中醫藥政策繼續關注中醫養生保健服務的規范和發展，體現了政策對中醫藥服務質量的持續關注和提升。

從中醫藥保健政策文本涉及維度來看，中醫藥保健政策各方面都較均衡。可按照中醫藥保健政策的內容分為養生保健、“治未病”和健康服務三方面。養生保健方面：從2012年開始試點，到2013年發布工作指南，再到發布服務規范，逐步完善養生保健行業的規范，進一步明確和推動了中醫養生保健服務體系的建設和發展，以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健康需求。“治未病”方面：先后發布了針對基層機構和中醫醫院的“治未病”工作指南，如《關于印發lt;基層醫療機構“治未病”服務工作指南（試用稿）gt;的通知》（國中醫藥辦醫政發［2013］44號）。健康服務方面：在2015年發布中醫藥健康服務的長期規劃，從國家戰略高度明確了未來五年中醫藥健康服務的整體布局和發展方向。此外，通過實施健康行動和健康服務項目，探索中醫藥健康服務在養老方面的應用，促進中醫藥健康服務和互聯網融合等舉措，推動中醫藥健康服務多方應用和產業融合。

2.3 中醫藥科研與創新：推動中醫藥走向現代化

從不同時期政策內容來看，“十二五”時期，政策內容主要集中在臨床研究規范、科研項目管理以及知識產權保護等方面，其中對中醫臨床研究基地建設的重點關注，體現了國家對中醫藥科研的重視和投入。“十三五”時期政策內容更加聚焦于中醫藥科技創新、傳承發展以及中藥新藥臨床研究等方面。“十四五”時期的政策內容更加全面和深入，涵蓋了醫保支持中醫藥發展、中藥科學監管以及中醫藥傳承創新等多個方面。

從中醫藥科研政策文本涉及維度來看，可按照中醫藥科研政策的內容分為基地建設、項目管理、傳承創新和成果產權保護四方面，以及其他方面。基地建設方面：《關于印發lt;國家中醫臨床研究基地臨床研究規范建設指導意見gt;（試行）的通知》（國中醫藥辦科技發［2011］35號）等一系列政策提出加強中醫藥科研基地建設，顯示出政府對提升中醫藥臨床研究能力和基礎設施建設的重視。項目管理方面：《中醫藥行業科研專項項目管理暫行辦法》（國中醫藥科技發［2012］7號）等旨在規范中醫藥科研項目的管理流程，進一步提升中醫藥科研項目的嚴謹性和科學性。傳承創新方面：發布多項促進中醫藥傳承創新發展的重要意見和通知，如《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促進中醫藥傳承創新發展的意見》（國務院公報2019年第31號）等從國家層面推動中醫藥理論、技術和產品的創新，此外包括醫保支持中醫藥傳承創新發展、加強中醫醫療器械科技創新、古代經典名方的文件發布等，都在不同層面上促進了中醫藥的傳承和創新發展。產權和成果保護方面：《中醫藥科技成果登記辦法》等相關文件的修訂和完善，進一步健全了中醫藥科技成果產權登記和保護機制，有助于保護中醫藥科技創新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其他方面還包括標準化，如《關于印發lt;中醫病證分類與代碼gt;和lt;中醫臨床診療術語gt;的通知》（國中醫藥醫政發［2020］3號）有助于中醫醫療服務規范化、標準化管理。

2.4 人才教育與培養：打造高素質中醫藥人才隊伍

從不同時期政策內容來看，“十二五”時期政策內容主要涉及中醫學科建設、畢業后教育、師承教育。此時期對師承教育專注更多，如中醫藥專家的學術經驗繼承、中醫學術流派傳承、中藥特色技術傳承等多個方面。“十三五”政策內容在繼承“十二五”的基礎上，進一步突出了中醫藥教育改革以及不同類型中醫藥人才的培養，包括全科醫生培養、領軍人才培養以及緊缺人才培養等方面。這些政策內容更加適應“十三五”時期的需求，體現了政府在“十三五”時期對中醫藥教育事業的全面發展進行了更加深入地推進。“十四五”時期政策內容更加全面和深入，不僅涵蓋了中醫藥繼續教育、畢業后教育、臨床教學培訓示范中心建設等方面，還涉及不同類型人才的支持，包括國醫大師、岐黃學者、中醫護理骨干人才等。同時，也強調了新時代中醫藥人才工作的重要性，并提出了具體的指導意見和長遠規劃。

從中醫藥教育政策文本涉及維度來看，中醫藥教育政策注重各個教育階段的培養。按照中醫藥教育的階段分為院校教育、畢業后教育、繼續教育和師承教育四方面，以及其他方面（如教育基地建設）等。（1）院校教育方面：首先，建設中醫類專業。《關于進一步做好中等中醫類專業招生工作的通知》（國中醫藥辦人教發［2011］8號）、《關于印發lt;本科醫學教育標準―中醫學專業（暫行）gt;的通知》（教高［2012］14號）通過加強招生工作、建立教育標準等舉措努力打造具有中醫藥特色的高水平專業。其次，推動中醫藥教育改革。《關于醫教協同深化中醫藥教育改革與發展的指導意見》（教高［2017］5號）等探索創新教育模式和方法，以適應中醫藥人才培養的新需求。（2）畢業后教育方面：加強中醫醫師、中醫類別全科醫師等的規范化培訓。《關于印發中醫醫師規范化培訓實施辦法等文件的通知（2023修訂）》（國中醫藥人教發［2023］8號）等旨在提升醫師的專業水平和服務質量，增強中醫藥在醫療服務中的競爭力和影響力。（3）繼續教育方面：廣泛開展繼續教育項目，如臨床優秀人才研修、中醫護理骨干人才培訓、西醫學中醫優秀人才研修等項目，不僅是提升中醫藥人才專業素養和臨床能力的重要途徑，更是確保中醫藥服務質量和安全的重要保障。（4）師承教育方面：首先，完善名老中醫專家、國醫大師、學術流派傳承工作室、岐黃工程等師承項目的工作方案。《關于進一步做好第四批全國老中醫藥專家學術經驗繼承工作的通知》（國中醫藥人教發［2011］6號）等文件旨在發揮優秀中醫藥人才的帶領作用，教育和培養更多中醫藥人才。其次，完善師承教育的資格考核和管理辦法。《傳統醫學師承和確有專長人員醫師資格考核考試辦法》（國中醫藥醫政發［2013］28號）通過制定嚴格的考核標準和管理規定，確保參與師承教育的師徒雙方具備相應的資質和能力，有助于規范師承教育行為，提高教育質量和水平，為培養更多優秀的中醫藥人才提供有力保障。（5）其他方面還涉及教學中心建設、人才選拔評定等方面，如《關于開展國家中醫臨床教學培訓示范中心建設工作的通知》（教高廳函［2022］5號）、《國家中醫藥管理局關于公布2022年青年岐黃學者培養項目人選名單的通知》（國中醫藥人教函［2022］256號）等。

2.5 中醫藥產業崛起與發展：推動中醫藥事業繁榮

從不同時期政策內容來看，“十二五”時期，政策涵蓋了中藥材質量監管、中藥飲片管理、中藥材保護和發展、旅游投資和消費等多個方面，重點提升中藥安全性。“十三五”時期政策內容包括中醫藥監督管理、醫藥產業健康發展、健康醫療大數據應用、中醫藥國際合作等多個方面，并加強立法，其中藥品管理和監督是側重點。中醫藥法實施、藥品安全規劃、藥學服務發展、藥品管理法修訂、藥品注冊與生產監督管理等一系列政策法規的實施進一步完善藥品管理和監督機制。“十四五”時期發展重點包括加強標準化建設、加強藥品監督管理、推動產業發展等。

從中醫藥產業政策文本涉及維度來看，中醫藥產業政策注重各個方面的均衡發展。按照中醫藥產業政策文本涉及的不同維度分為中藥生產、流通、使用和監管四方面，以及其他方面（如國際合作、中醫藥旅游業）。中醫藥產業政策內容各方面都有涉及，側重于中藥生產及監管，注重中藥質量及安全。

中醫藥生產方面：首先，對生產質量管理給予了高度重視，《藥品生產質量管理規范（2010年修訂）》（衛生部令第79號）、《藥品生產監督管理辦法（2020）》（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令第28號）等政策都旨在確保中藥從原材料采購、加工生產到成品出廠的每一個環節都符合規定的質量標準。其次，中藥是中醫藥生產的基礎，因此政策中也對中藥的扶持和保護給予了關注。《中藥材保護和發展規劃（2015—2020年）》（國辦發［2015］27號）的發布，明確了中藥保護和發展的目標和任務，提出了一系列扶持措施。同時，《中藥材扶持項目財政支出績效評價實施辦法》（工信部消費［2011］548號）還通過財政支出績效評價等方式，對中藥扶持項目的實施效果進行評估和監督。此外，中醫藥生產政策還涉及市場準入和注冊方面的內容。如《中藥注冊管理專門規定》（2023年第20號）通過加強中藥注冊提高其質量，《關于啟用中藥配方顆粒備案模塊的公告》（2021年第130號）通過啟用中藥配方顆粒備案模塊等措施，加強對中藥配方顆粒生產和流通的監管。

中醫藥流通方面：首先，政策關注中醫藥服務貿易的發展。《關于促進中醫藥服務貿易發展的若干意見》（商服貿發［2012］64號）、《關于印發首批中醫藥服務貿易重點項目、骨干企業（機構）和重點區域申報指南的通知》（國中醫藥辦國際發［2013］33號）都旨在通過加強政府指導、發揮市場機制作用、推動中醫藥服務貿易的創新發展等措施，為具體實施中醫藥服務貿易提供明確的指導和支持。其次，為進一步提升中醫藥服務的國際競爭力，政策還注重支持中醫藥服務出口的發展。《關于支持國家中醫藥服務出口基地高質量發展若干措施的通知》（商服貿規發［2021］73號）鼓勵和支持中醫藥服務出口基地的建設和發展，推動中醫藥服務走向國際市場。此外，政策推動藥品流通行業創新發展。《關于“十四五”時期促進藥品流通行業高質量發展的指導意見》助力藥品流通行業的轉型升級和高質量發展。

中醫藥使用方面：首先是對中藥飲片的使用進行規定，《關于進一步加強中藥飲片管理保證用藥安全的通知》（國中醫藥辦醫政發［2012］22號）、《關于進一步加強中藥飲片處方質量管理強化合理使用的通知》（國中醫藥醫政發［2015］29號）都主要強調了加強中藥飲片的管理，重點關注中藥飲片用藥安全和處方質量管理，旨在提升中藥飲片質量，促進合理用藥。其次是對中藥配方顆粒的使用進行規范。《關于規范醫療機構中藥配方顆粒臨床使用的通知》（國中醫藥辦醫政函［2021］290號）要求醫療機構全環節需按照相關規定進行，以保障臨床療效和用藥安全。再次是使用中藥湯劑來治療新型冠狀病毒感染，《關于在城鄉基層充分應用中藥湯劑開展新冠病毒感染治療工作的通知》（聯防聯控機制綜發［2022］146號）鼓勵發揮中藥在疫情防控中的積極作用。

中藥監管方面：首先，頒布和修訂相關法律，《中華人民共和國中醫藥法》《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品管理法（2019修訂）》對中藥管理進行法律上規定，進一步明確中醫藥行業的監管要求和責任分工，規范行業秩序。其次，政策中多次提及中藥的質量監管，包括對中藥材、中藥飲片、中成藥等的質量監管。如《關于加強中藥飲片監督管理的通知》（國食藥監安［2011］25號）、《關于進一步做好中藥材質量監管工作的通知》（食藥監辦安［2011］64號）等文件要求嚴格中藥材的種植、加工、炮制等環節的質量控制，確保中藥的質量安全。此外，政策還關注中醫藥標準的制定和推廣。《中醫藥標準制定管理辦法（試行）》（國中醫藥法監發［2012］45號）通過推動中醫藥行業標準的統一和規范化，促進中醫藥質量的提升。

其他產業方面還涉及推動中醫藥旅游業發展、推動中醫藥融入“一帶一路”發展、開展中醫藥國際合作專項等內容，如《關于公布首批國家中醫藥健康旅游示范區創建單位的通知》（旅發［2017］138號）、《推進中醫藥高質量融入共建“一帶一路“發展規劃（2021—2025年）》（國中醫藥國際發［2021］6號）等。

2.6 文化傳承與普及推廣：弘揚中醫藥文化精髓

從不同時期政策內容來看，“十二五”時期主要通過開展中醫藥文化巡講科普活動、編寫中醫藥文化讀本和中醫藥健康教育內容等方式宣傳中醫藥文化。這些政策旨在推動中醫藥文化的普及和傳播，提高公眾對中醫藥的認知和接受度。“十三五”時期除建設宣傳教育基地、專項行動等宣傳教育行動外，還開始關注古籍傳承創新。“十四五”時期對文化傳播關注度顯著提升，制定了中醫藥文化傳播的長期規劃來指導未來行動，重點關注中醫藥法治宣傳、古方傳承創新。這些政策為中醫藥事業的持續健康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持。

從中醫藥文化政策文本涉及維度來看，中醫藥文化政策注重宣傳教育和傳承創新。按照中醫藥文化政策文本涉及的維度分為文化宣傳教育、傳承創新、國際交流三方面。文化宣傳教育方面：首先，通過科普宣講、開展專項行動等形式增強公眾對中醫藥文化的認識和了解；其次，大力建設教育基地，為公眾提供一個深入了解中醫藥文化的窗口，為文化傳播提供有力物質保障；再次，通過編制文化讀本、健康教育內容，保障宣傳內容的合理性和有效性。文化傳承創新方面：主要注重古籍古方的傳承創新，挖掘古代智慧為現代中醫藥的發展提供了啟示和借鑒。國際交流方面：依托“一帶一路”擴大中醫藥文化傳播范圍，推動中醫藥文化走向世界舞臺，擴大其國際影響力，促進中醫藥文化的全球化發展。

3 我國中醫藥發展現狀分析

3.1 中醫藥醫療體系方面

一是醫療機構建設。首先，中醫醫聯體建設初見成效。目前中醫醫院和中西醫結合醫院牽頭的中醫醫聯體分別為110家和83家。平均每個城市中醫醫療集團覆蓋14.6個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平均每個縣域中醫醫聯體覆蓋7.6個基層醫療衛生機構［11］。此外，中醫藥機構建設不斷加強。2021年全國衛生機構總數為

1 031 368個，其中中醫機構為77 336個，占比7.50%。全國三級中醫類醫院715個，二級中醫類醫院2 298個，一級中醫類醫院1 603個［12］。但是基層中醫藥服務能力明顯不足。《關于印發基層中醫藥服務能力提升工程“十三五”行動計劃的通知》目標是基層醫療衛生機構中醫診療量占基層醫療衛生機構診療總量比例力爭達到30%［13］。但是直至2021年，除村衛生室以外，其他4類基層醫療衛生機構的中醫診療量占比并未達成此目

標［14］，可能與政策體系不完善、配套支持不足等相關。二是醫療人員。2022年全國衛生機構中醫執業醫師數為649 125人，較2021年增加4.5%；中醫執業助理醫師數為115 060人，較2021年增加4.13%；中藥師（士）數為139 162人，較2021年增加1.79%。三是財政撥款。2021年中醫機構財政撥款794.77 億元，其中用于醫療衛生的部分為619.15 億元。

3.2 中醫藥保健方面

一是“治未病”科室初步建設。2022年設置“治未病”科的中醫類醫院為2 111個，中醫類醫院“治未病”科室診療人次達1 225萬人次。但實踐中的“治未病”場所多限于中醫專科醫院和綜合性醫院，在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較為薄弱，農村社區更為缺乏，中醫“治未病”服務發展不平衡［15］。醫療衛生機構開展中醫預防保健服務不夠深入，中醫藥預防保健服務網絡不健全［16］。二是中醫藥健康服務被納入基本公共衛生服務。2022年《關于修訂基本公共衛生服務等5項補助資金管理辦法的通知》（財社［2022］31號）發布的《基本公共衛生服務補助資金管理辦法》中，將中醫藥健康管理納入基本公共衛生服務項目，有利于提升全民健康水平。

3.3 中醫藥科研方面

一是中醫藥科研平臺增加。2021年全國中醫藥科研機構共106個，其中科學研究與技術開發機構70個，科學技術信息和文獻機構2個，縣屬研究與開發機構7個，其他事業單位14個，其他單位16個［12］。科研平臺比2020年增加了10個，但是整體仍然較少，這一現象可能與資源投入不足、政策關注度不夠等密切相關。二是科研從業人員減少。2021年全國中醫藥科研機構從業人員共計22 475人，與2020年相比減少了648

人［12］，可能與待遇、工作環境等方面相關。

3.4 中醫藥教育方面

一是人才數量。首先是院校教育，2022年我國擁有中醫藥院校44所，全國高（中）等中醫藥院校畢業生數達250 648人，招生數為272 470人，在校學生數為897 283人。其次是師承教育，2022年全國中醫類醫院師承教育指導老師人數為28 552人，中醫類醫院中醫藥人員參加省級及以上師承教育人數為18 011人。二是人才培養模式仍需完善。中醫藥具有悠久的歷史并形成了獨特的理論體系。傳統的中醫藥傳承方式主要是師承及中醫世家傳承，新中國成立后，陸續建立中醫藥院校，中醫藥院校教育成為主流。師承教育具有注重臨床實踐，培養中醫辨證思維，并且能夠做到因材施教的優勢；但是同樣也存在培養人數少、質量參差不齊等局限［17］。院校教育目前以“5+3”（5年中醫學本科教育+3年中醫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或3年中醫碩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為主［18］，并注重與畢業后教育、繼續教育的有效銜接。院校教育的優勢在于能夠保障培養規模及人才素質，并且能學習西醫知識，但是同樣也存在實踐能力不足等問題［17］。如何做到二者有機融合仍需繼續探索，這樣才能為中醫藥人才培養提供有效支撐。

3.5 中醫藥產業方面

一是中藥流通情況較好。2022年藥品批發零售企業中藥材類的商品購進總額達1 747.9億元，中成藥類商品購進總額達14 096.1億元。2022年藥品批發零售企業中藥材類的商品銷售總額達1 906.3億元，中成藥類商品銷售總額達15 005.4億元。二是中醫藥服務貿易發展較好。2022年中醫藥服務貿易境內服務達281 540人次，服務總收入達19 728.07萬元。但是中藥的假冒偽劣、違規經營等情況亟待改正［19］，需進一步加強監管。

3.6 中醫藥文化方面

全國中醫藥健康文化普及工作顯示，2021年普及率為92.84%，閱讀率為91.23%，信任率為92.68%，而行動率為63.25%。但是，中國公民中醫藥健康文化素養水平較低，2021年僅為21.26%，可能與中醫藥文化傳播和健康教育不足有關，有待進一步提升。

4 對我國發展中醫藥的政策建議

通過分析我國的中醫藥發展政策及中醫藥發展現狀，發現在出臺國家政策、人才培養、文化傳播等方面均有舉措，我國的中醫藥政策重在探索如何推動中醫藥發展和中醫藥促進人群健康。但也應該看到，中醫藥政策中存在一些問題，應進一步加強組織領導，完善中醫藥發展制度是推動中醫藥傳承創新、推進健康中國建設的重要支撐。

4.1 醫療體系筑基：織密中醫服務網絡。

一方面，強化二級與三級中醫醫療體系的旗艦作用。二級與三級中醫醫療體系作為中醫服務網絡中的核心支柱，扮演著無可替代的領航者角色，不僅是技術發展和創新的前沿陣地，也是人才培養與技術輸出的源泉。強化這一旗艦作用，對于提升整個中醫行業的服務水平和國際競爭力至關重要。首先，強化專科建設與品牌打造。在中醫優勢領域深耕細作，精心培育一批國家級與省級的重點專科，是打造中醫醫療體系旗艦形象的關鍵舉措。選取如骨傷科、婦科、兒科等傳統優勢科室，集中優勢資源，不僅要在傳統診療技術上精益求精，更要敢于創新。并通過引入國際先進醫療技術和設備，為開展高難度手術和特色療法提供強有力的支持，打造具有國際影響力的中醫品牌專科。其次，鼓勵跨學科合作。鼓勵并促進中醫與現代醫學、生物學、信息科學等多學科的深度合作，構建開放包容的科研與臨床合作平臺，共同探索中西醫結合的新療法、新藥物。跨學科合作不僅豐富了醫學治療手段，也拓寬了中醫的發展路徑，展現了中醫在現代醫學體系中的獨特價值與廣闊前景。

另一方面，加強基層中醫藥服務體系支持。基層中醫藥服務體系作為中醫服務網絡的根基，其優化與強化直接關系到中醫服務的普及程度與民眾健康水平的提升。首先，整體政策體系不夠完善，缺乏對基層中醫藥發展的大力投入。當前，我國醫療更關注綜合醫院和西醫藥體系的建設和發展，相比之下對于基層中醫藥發展的政策支持相對較少。這導致了基層中醫藥機構在人才培養、技術支持、設施建設等方面存在嚴重不足，無法滿足基層居民對中醫藥服務的需求。政府部門應該發揮主導作用，堅持中西醫并重，繼續優化對基層中醫藥發展的政策扶持，進一步完善和細化各方面的措施，提高各項政策的適用性和可操作性［20］。其次，基層中醫藥發展的政策中需求型政策工具最少，價格服務、醫保支付、社會辦醫、合作交流等方面的政策工具不足［21］。由于缺乏專業的中醫病種循證報告，尚未建立完整的中醫病種醫保支付目錄，無法達到支持中醫藥發展的目

的［22］。定價政策與醫保政策直接關系到人群在基層就醫的意愿、基層中醫醫療服務的發展以及基層就醫的可及性和公平性。醫保對中醫藥的報銷比例和補償機制會影響基層對中醫藥的使用［23］。因此，應盡快探索建立符合中醫藥特點、彰顯中醫藥價值的科學且合理的定價政策與醫保政策，并加大基層醫保支付傾斜的力度以促進基層中醫機構的中醫藥利用度，達到分級診療和合理利用醫療資源的目的。

此外，鼓勵社會力量參與基層中醫藥服務。鼓勵社會各界，包括企業、社會組織和個人，通過投資、捐贈、志愿服務等方式，參與基層中醫藥建設。形成政府主導、社會參與、多元投入的基層中醫藥發展格局。通過公私合作、購買服務等方式，引導社會資本進入基層中醫藥領域，以此引入更多的資金、技術和管理經驗，提升基層中醫藥服務的質量和效率。

4.2 “治未病”保健強化：筑造全民健康屏障

中醫“治未病”思想與西醫三級預防具有一定相似性，又在此基礎上進行了更具前瞻性的干預與預防［24］，體現出中醫在保健方面的優勢。一方面，加強中醫“治未病”服務網絡建設是提升中醫藥保健體系整體效能的關鍵一環。推動在各級醫療機構設立中醫“治未病”科室或中心，確保不同地區、不同層級城市之間中醫“治未病”服務網絡的均衡布局，特別是在醫療資源相對匱乏的地區，應加大投入和扶持力度，形成覆蓋城鄉的中醫“治未病”服務網絡。并且明確各級醫療機構在中醫“治未病”服務網絡中的定位和功能，形成層次分明、功能互補的服務體系。國家級和省級中醫“治未病”中心應發揮其技術引領和科研創新的優勢，成為技術指導、標準制定和人才培養的高地。地市級中醫“治未病”機構則應聚焦區域內的服務網絡協調、技術推廣和人員培訓，提升區域中醫“治未病”服務的整體水平。至于基層醫療衛生機構，應側重于提供貼近百姓生活的日常中醫健康咨詢、體質辨識、養生指導等服務，實現中醫“治未病”理念的普及和實踐。這樣層層遞進、功能互補的體系，將極大提升中醫“治未病”服務的效率和質量。另一方面，協同合作，整合多方資源。加強與衛生、民政、體育等相關部門的合作，整合各類健康服務資源，形成合力，為中醫保健服務增添助力。并且加強中醫“治未病”與健康管理、營養學、心理學等相關學科的合作與交流，共同推動中醫藥健康管理服務的創新和發展［25］。如與民政部門合作，將中醫“治未病”服務融入養老服務中，促進老年人健康；與體育部門攜手，推廣中醫養生操、太極拳等，結合運動療法增強民眾體質。

4.3 科研創新驅動：攀登中醫藥高峰

科研是中醫藥理論和技術研究與發展的基本保障，同時也承擔了中醫藥傳承創新的重要任務，因此加大對中醫藥科研建設的支持必不可少。一方面，促進中醫藥科研建設需要國家財政投入及政策支持，而中醫藥科研也服務于國家重大戰略部署，圍繞國家戰略需求開展研究，研究成果為行業及社會服務，因此國家推動中醫藥科研建設是互惠互利的共贏模式。高水平科研平臺建設與高層次領軍人才和高水平科研團隊建設是密不可分

的［26］。加強中醫藥科研建設既需要引進高水平科研人才，打造結構合理、素質優良的科研團隊，也需要加強硬件設備的建設，為科研團隊提供良好的工作環境，為中醫藥科研提供有力支撐。另一方面，推動“產、學、研、用”一體化的深度融合。中醫藥高校、醫院、企業、中醫藥管理機構等應該加強合作交流，合力打造高水平科研平臺，強化特色研究領域和優勢專業建設。通過政府、企業和科研機構等的多方合作，形成“產、學、研”一體化的中醫藥科研體系，可以實現資源共享、優勢互補，推動中醫藥科研成果的轉化和應用。高校作為基礎研究和人才培養的主陣地，應加強與臨床實踐的對接，將科研成果快速應用于臨床；醫院作為臨床研究和技術創新的前線，需與高校和企業聯合，促進科研成果的臨床驗證與優化；企業則是將科研成果轉化為生產力的重要環節，應加強與科研機構的“產、學、研”合作，加速新藥、新療法的市場化進程。

4.4 教育融合創新：培育中醫精英人才

在目前的院校教育當中，學生采用的是從基礎知識課程到臨床科目課程的循序漸進的方式學習，在掌握足夠的理論知識后再進行有限時間的臨床實習。院校教育保障了人才培養的規模，并通過考試評估等方式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學生的知識水平，但是由于接觸臨床實踐時間不充足，許多學生的臨床能力欠缺。師承是指以傳統的師帶徒的模式開展教學，具體的開展形式是學習者一邊臨床實踐（跟診），一邊進行理論學習［27］，具有德才兼修、注重經典、傳承精華、深入實踐的特點［28］。二者有機融合，才能發揮更好的培養效果。一方面，加強中醫藥院校教育與師承教育融合需要建立起一套完善的教育體系。這包括制定統一的教學大綱和課程設置，將傳統醫學知識和現代醫學理論有機結合，確保學生既能夠掌握中醫藥的基本理論和臨床技能，又能夠適應現代醫學的發展需求。此外，中醫藥教育強調“學以致用”，因此必須通過豐富多樣的實踐教學活動，使學生在學習中醫藥理論的同時能夠真正掌握臨床實踐技能。這就需要中醫藥院校與臨床醫療機構建立緊密的合作關系，為學生提供充分的臨床實習機會，讓學生在實踐中不斷提升自己的臨床能力。另一方面，中醫藥院校應該加強師資隊伍的建設，師資不僅應具備深厚的中醫藥理論基礎和臨床經驗，還應具有有效且靈活的教學方式能夠將這些知識系統地傳授給學生。中醫藥院校應該加強對中醫藥專業教師的培訓和引進，提升教師的教學水平和師承意識，為學生提供更好的師承教育環境。同時探索“一對多”“多對一”的教學模式，并注重培養學生多學科思維［28］。

4.5 產業監管升級：保障中醫藥品質

首先，加強源頭控制及全產業鏈生產技術規范建

設［29］。利用大數據、云計算等現代信息技術手段對中藥材的種植采收、生產加工、流通貯藏、經營銷售等全過程建立可追溯體系，做到每一環節都有跡可循，實現信息的共享和有效利用，以此強化全產業鏈的控制并全面提升質量，增強消費者對中醫藥的信任度。其次，完善行業相關標準。針對中藥材的各環節制定詳細的技術規范和質量標準，注重標準的科學性、合理性和可行性，并隨著科學研究的深入和技術的進步適時修訂。通過科學、合理、可行的標準制定，不僅能夠促進中醫藥的標準化、現代化進程，還能有效維護市場秩序，增強國際競爭力，讓中醫藥在新時代煥發出新的生機與活力。此外，建立健全中醫藥市場監督體系，加強對中藥材、中藥飲片、中藥制劑等產品的市場抽檢和監督檢查。加大對違法違規行為的處罰力度，依法追究相關責任人的法律責任，形成有效的市場震懾力。同時，暢通消費者投訴舉報渠道，鼓勵社會監督，形成共治共享的良好氛圍。中藥材質量既是民生問題、經濟問題，又是政治問題，涉及各方利益共同體，需要政府、協會、企業等主體的協同作用，實現全社會共建共治共享，推動中醫藥產業有序、可持續發展［29］。

4.6 文化傳播深化：加強健康教育

加強中醫藥文化傳播和健康教育是提升公眾對中醫藥認知度和信任度的重要途徑，也是推動中醫藥事業發展的重要基礎。一方面，加強中醫藥文化傳播和健康教育需要注重內容的科學性和實用性。我國在2014年發布了《健康教育中醫藥基本內容》《中國公民中醫養生保健素養》，但隨著中醫藥研究不斷創新、中醫藥理論不斷發展，中醫藥健康教育內容也應該進行相應的更新，確保其準確性、時效性和科學性。此外，健康教育內容還應該密切關注不同群體的健康需求，例如對于學生、孕婦、老年人等不同群體，中醫藥健康教育側重點也應有所不同，以保證健康教育內容的針對性和實用性。另一方面，加強中醫藥文化傳播和健康教育需要注重手段的多樣性和靈活性。加強頂層設計，充分發揮中醫診所、村衛生室、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鄉鎮衛生院等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和中醫醫院、中西醫結合醫院、綜合醫院中醫科的健康宣傳教育作用，綜合運用開展宣講活動、發放宣傳材料、建設宣傳教育基地等方式，加強群眾中醫藥健康教育，弘揚和傳播中醫藥優秀文化，提升人群健康素養。利用多元化媒體平臺，包括傳統媒體與新媒體，以精心策劃的中醫藥文化節目、系列報道、短視頻等多樣化形式，全面展示中醫藥的深厚底蘊與獨特魅力。

5 小結

文章從宏觀層面，利用六位一體模型探討中醫藥政策及中醫藥事業發展，具有一定的整體性和綜合性，為讀者提供了一個較為全面的視角。然而由于其廣泛的覆蓋范圍，導致對于各個細分領域的深入分析略顯不足，這可能限制了對特定領域內問題和機遇的理解。為進一步豐富研究內容，提升研究成果的應用價值，下一步研究將聚焦醫藥醫療、保健、科研、教育、產業、文化六個具體領域的政策及發展現狀開展研究。

作者貢獻：萬曉文、黃蓉負責論文撰寫；馬利榮負責資料收集、論文修訂；史穆然負責表格的編輯、整理；盛文彬、曾程負責研究資料的收集與整理；武寧負責文章的構思與設計、質量控制及審校，對文章整體負責。

本文無利益沖突。

參考文獻

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工人民政府. 中華人民共和國中醫藥條例［A/OL］.（2003-04-07）［2024-01-05］. https：//www.gov.cn/zwgk/2005-05/23/content_150.htm.

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的意見［A/OL］.（2009-03-17）［2024-01-05］. https：//www.gov.cn/gongbao/content/2009/content_1284372.htm.

人民日報署名文章：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打下堅實健康基礎：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健康中國重要論述綜述［A/OL］.（2021-08-07）［2024-01-05］. https：//www.gov.cn/xinwen/2021-08/07/content_5629998.htm.

徐銘遙，劉宏偉，李瑞鋒. 政策工具視角下我國基層中醫藥發展政策文本分析［J］. 中國衛生政策研究，2023，16（3）：77-82. DOI：10.3969/j.issn.1674-2982.2023.03.011.

馬涵彬，趙靜，管泳怡，等. 基于政策工具的我國中醫藥產業化政策文本分析［J］. 中國衛生政策研究，2023，16（3）：70-76. DOI：10.3969/j.issn.1674-2982.2023.03.010.

王苗，閆娟娟，孔軍輝. 我國中醫藥健康服務政策量化分析：基于政策工具、發展要素和政策力度的均衡性［J］. 衛生經濟研究，2023，40（4）：28-33.

李玥茗，卓麗軍，朱靜佳，等. 基于政策工具的我國中醫藥科技創新政策文本分析［J］. 中國衛生政策研究，2024，17（1）：36-42.

張宏如，鄧敏. 健康中國背景下中醫藥健康服務領域政策工具研究［J］. 河海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2，24（1）：30-37，110. DOI：10.3876/j.issn.1671.4970.2022.01.005.

鄧月明，聶海洋. 基于政策工具的我國中醫藥傳承創新政策分析［J］. 中國藥房，2021，32（1）：1-5.

劉秋風，田侃，沈夕坤，等. 中醫藥政策實施效果評估［J］. 中醫雜志，2018，59（10）：893-896.

趙銳. “十三五” 時期我國中醫醫聯體建設成效及挑戰［J］. 中國衛生經濟，2024，43（2）：21-23.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 2021年全國中醫藥統計摘編［EB/OL］. ［2024-01-10］. http：//www.natcm.gov.cn/2021tjzb/%E5%85%A8%E5%9B%BD%E4%B8%AD%E5%8C%BB%E8%8.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國家衛生計生委，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等. 基層中醫藥服務能力提升工程“十三五”行動計劃

［A/OL］.（2016-10-17）［2023-01-12］. http：//www.natcm.gov.cn/yizhengsi/gongzuodongtai/2018-03-24/2665.html.

練璐，陳家應，王萱萱，等. 中國基層醫生醫療服務能力現狀與對策研究［J］. 中國全科醫學，2023，26（34）：4246-4253.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3.0289.

張博源，牛田園. 中醫醫療機構“治未病” 服務法律地位與立法保障［J］. 中國醫院，2018，22（5）：16-18.

于曉彥，湯少梁，王高玲. “治未病” 理念下的中醫特色預防保健服務及政策研究［J］. 中國衛生政策研究，2015，8（2）：71-75. DOI：10.3969/j.issn.1674-2982.2015.02.17.

李寧，王天芳，薛曉琳，等. 關于師承教育和院校教育融合培養中醫藥人才的思考［J］. 世界中西醫結合雜志，2019，14（11）：1612-1615. DOI：10.13935/j.cnki.sjzx.191132.

教育部，國家中醫藥管理局. 教育部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關于醫教協同深化中醫藥教育改革與發展的指導意見［A/OL］. ［2024-06-11］. http：//www.moe.gov.cn/srcsite/A08/moe_740/s3864/201708/t20170804_310652.html.

趙智，劉琳，歐定華. 我國中藥產業發展現狀與未來趨勢［J］. 南京中醫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16（1）：53-59.

徐興美，代震，王廣通，等. 社會網絡分析視角下基層中醫藥服務發展關鍵因素探析［J］. 中國衛生資源，2023，26（5）：556-560，572. DOI：10.13688/j.cnki.chr.2023.230071.

徐銘遙，劉宏偉，李瑞鋒. 政策工具視角下我國基層中醫藥發展政策文本分析［J］. 中國衛生政策研究，2023，16（3）：77-82. DOI：10.3969/j.issn.1674-2982.2023.03.011.

于淼，宋琦，楊燕綏，等. 中醫按病種分值醫保付費政策效果分析及經驗總結［J］. 中國衛生政策研究，2023，16（5）：34-40. DOI：10.3969/j.issn.1674-2982.2023.05.006.

王鴻江. 中醫藥發展政策對基層社區中醫藥服務的影響機制研究［D］. 南京：南京中醫藥大學，2022.

葛明，張鐵峰，陳守強. 基于健康管理的中醫（中西醫結合）醫院“治未病”綜合管理體系構建［J］. 中醫藥管理雜志，2015，23（9）：11-13.

秦霞玉. 以 “治未病” 特色之長延展中醫院服務之鏈：以“治未病”健康化模式構建中醫院服務價值體系的實踐與體會［J］. 中國醫院管理，2009，29（12）：70-71.

趙宇，呂子燕. 高校科研平臺建設存在的問題與對策：以黑龍江省為例［J］. 教育探索，2016（2）：69-71.

楊海燕，趙海平，程紹民，等. 中醫藥教育培養模式現狀及當前中醫藥課程體系下的課程融合性教學實踐［J］. 中國中醫藥現代遠程教育，2023，21（13）：149-151.

毛泓珺，高陽，唐佳倩，等. 師承教育在傳承發展中醫文化中的重要性及其路徑探索［J］. 湖南中醫雜志，2024，40（1）：85-88. DOI：10.16808/j.cnki.issn1003-7705.2024.01.022.

魏鋒，馬雙成. 中藥材飲片質量安全概況及監管思考［J］. 中國食品藥品監管，2019（3）：22-29.

（收稿日期：2024-07-19；修回日期：2024-10-11）

（本文編輯：王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