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生態系統視域下中學生數字素養影響因素及提升路徑探究

數字技術的迅速發展對中學生的學習和生活產生了深遠影響，數字素養作為適應信息化時代的重要能力備受關注。本研究以社會生態系統為理論基礎，探討了影響中學生數字素養的多維因素及其提升路徑。深入挖掘了微觀系統、中觀系統、外層系統和宏觀系統對中學生數字素養的影響。此外，還就如何通過營造積極社會環境提升中學生數字素養提出了深入思考，或可為中學生數字素養的提升提供新的視角和思路，推動數字素養教育工作取得更好的效果。

2022年3月《中國智慧教育藍皮書（2022）》指出，“人才培養成效已經顯現，學生數字素養培養成效顯著，勞動者數字技能逐步滿足社會需求。”《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14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強調，“加快數字化發展、建設數字中國。”《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加快信息化時代教育變革”“建立數字教育資源共建共享機制”并“利用現代技術加快推動人才培養模式改革”。旨在實現各個學習階段的學生數字技能發展的連接，提升學生數字素養以適應數字時代的發展需求，扎實推進新課標理念的落地，是彌合數字鴻溝和發展差距的關鍵舉措，也是加快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內在要求。社會生態系統理論是將個體存在的系統劃分為微觀系統、中觀系統、宏觀系統三種基本類型。微觀系統是指個人、中觀系統是指對個人有影響的小群體， 宏觀系統則是指比家庭等小群體更大的一些社會系統。具體來說，社會生態系統中的微觀系統既受到中觀和宏觀系統的影響，同樣也會作用于其他兩個系統。由于中學生正處在義務教育時期，而且身心成長迅速，網絡活動中的差異和差異的出現問題對父母、教師、教學主管部門以及社區等多方面系統主體都具有重要意義。

本文嘗試將中學生數字素養的影響因素置于社會生態系統理論中進行探討，將中學生與其所處的環境作為一個完整的整體來看待，意圖通過改進整個系統中各要素、促進系統之中的中學生與環境要素的良性互動來探索中學生數字素養的培育路徑，如圖1所示。

1 社會生態系統視域下中學生數字素養困境

1.1 數字素養主體內生動力不足

“數字原住民”的中學生適應了時代的趨勢，熱衷于使用如移動支付、在線購物和網絡交流工具等技術以提升生活的便利程度。然而，他們的學習熱情并不高漲，在學校的大部分教育實踐里，數字素養通常只是作為一個輔助能力去傳授，而不是將其視為一種貫穿整個學習的全面素質來培育。中學生在數字素養方面缺乏全面發展和內在動力。這使得學生在數字素養方面缺乏系統性、整體性和深入性的培養，只能呈現出片面和零散的數字技能。現行的考試評價體系也往往偏重對學生記憶和應試能力的要求，而對于學生的創新能力、信息獲取與處理能力的考量明顯不足。應試忽視素養培育的現象普遍存在，使得中學生對于數字素養的發展缺乏內在的推動力，不愿意主動去提高和拓展自己的數字技能，限制了數字創新和數字生產能力。

1.2 數字素養教育生態亟待優化

數字素養培育是一項系統性工程，需要對其培育內容、培育主體、培育方式等進行系統化的建構，營造良好的數字素養教育生態系統。當前，數字素養生態系統呈現混亂的態勢，社會數字素養教育主要是公共媒體利用數字化技術，通過公眾號、各數字媒體進行普及宣傳，雖取得一定成效，但受算法等現代信息技術以及青少年對于公共媒體偏好的影響，其傳播影響力和精準度不足。青少年數字素養的培育離不開學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會教育的多元配合。但當前的數字素養教育仍以學校教育為主，家庭教育和社會教育的參與度較低。社會網絡詐騙、不良輿論等破壞了社會的數字素養培育環境，制約青少年數字素養的提升。

1.3 數字素養內外聯動轉化阻隔

在數字時代下，風險暴露難以避免。充分認識給中學生帶來潛在風險的環境、薄弱環節，針對可能發生的風險采取相應的預防和干預措施；讓風險沒有條件轉化成為現實的傷害，從而成功規避風險就十分必要。盡管當前數字技術仍在努力打破虛擬和實際之間的隔閡，但仍有“技術墮距”阻礙著中學生數字素養的發展。這意味著他們的數字化知識水平并沒有達到他們所掌握的技術程度，形成了一種“發展墮距”。如果說內嵌在手機應用中的青少年模式是外在的屏障，那么中學生數字素養就是內在的屏障。因此，引導中學生將數字素養內化，由內到外地實現全面的保護，提升中學生在數字環境下的自我保護意識，警覺風險暴露帶來的問題迫在眉睫。唯有把外在的、由科技支撐的青少年模式和自身的、青少年的數字素養培養和提高緊密結合在一起，才能有效提高中學生的數字生產能力和創造力。

1.4 數字素養評估體系學用脫節

現有研究中關于能力或素養的評測以調查問卷的方式居多，而科學素養能力評估研究常使用由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提出的PISA科學素養測評框架，評估學生在科學領域的綜合能力，不僅僅是對知識的掌握。框架將科學素養的內涵劃分為科學能力（Competencies）、科學知識（Knowledge）、科學背景（Contexts）和科學態度（Attitudes）4個相互關聯的維度，這也將其定義成四個方面——技術技能、理論基礎、情境認知及價值觀取向；這四者之間存在緊密聯系，且互相影響著學生的表現。評價方式是通過他們在特定環境下的行為來衡量他們如何應用所學到的信息去解決問題的方式方法的能力水平。盡管數字化學習已然被視為現代社會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并且成為了培養全面人才的關鍵因素，但是國內關于中學生數字素養的教學實踐卻并未得到充分關注或深入開展，對于國外研究成果宣介多于借鑒運用，更傾向從國外的經驗教訓出發，在實際操作過程中并沒有真正做到有效地利用這些寶貴的資源以達到預期提升中學生數字素養的效果。

2 以社會生態視角解讀影響作用于青少年數字素養的機制

2.1 教育主體數字素養建設與數字創新相待而成

在微觀系統層面，中學生在各種技術構成的復雜生活環境中，通過對數字素養的培育，學會對生活“包容”，從而擺脫技術奴役，做技術環境真正的“主人”，使技術只能作為介入教育的中間手段，而不能代替技術關系中人的主體位置。數字韌性素養是一種針對學生“主體”特征的智能教育理念，主要關注點有三：其一，數字素養著眼于培養學習者的持續學習能力。這表明教學不僅要注重學生在短期內的學習成績，更關鍵的是要幫助學生形成長久穩固的學習能力和良好習慣，使學生可以在未來的學業和工作中不斷發展壯大；其次，數字素養注重于學生完成知識的社會建構。在教育過程中，學生不僅要掌握知識本身，還要學會如何將知識應用到社會實踐中，與他人進行合作和交流，形成更為全面和深入的知識理解；數字素養關注學生在復雜社會環境中的學習力生成，即“逆商”的培育。幫助學生適應各種復雜的生活環境，特別是在數字時代下，幫助他們在面對各種挑戰和困難時仍能夠保持積極的學習態度和行動力，從而不斷提高自己的抗逆力，培育中學生在數字社會中的責任意識。

2.2 各類數字素養資源與教育數字化轉型相得益彰

（1）適應教育數字化變革，提供優質數字教育資源

從中觀系統層次來說，優秀的數字資料是培養學生數字素養的基礎保障。在中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背景下，大數據分析也被賦予了重大責任，作為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核心要素，影響著高等教育系統價值生態。為實現中學生深度融入數字化社區，相關數字知識培訓系統應當堅持“科技向善”“以人為本”理念。我們以用戶為中心的生命周期理念為基礎，根據中學生數字素養的現狀以及中學生心智趨向，創造以粒度小、呈現生動有趣、鏈接互動為主要特色的數據教學資源。優化數字教學資源獲得途徑，突破數字教學資源獲得難點，提升數字教學資源的吸引力。巴特（Bhatt）認為，“一切定義新素養的嘗試都必須將其作為社會實踐的一部分，發生于文化建構的案例或素養事件中。”要想讓中學生的數字素養得到有效的提升，就必須從改善教育的基礎設施入手，加強對優質數字教學資料的收集和利用，建立起一種“互利互惠”的模式，實現教學資源共享、解決供給側矛盾、創造機遇。

（2）數字素養培育意識嵌入多元教育體系

家庭、社會、朋輩群體動態地投入個人的成長與發展，為中學生的社會發展打下基礎。處于中觀體系的家庭、朋輩人群、社會組織團體都能夠給中國中學生數字素養教育提供三種支撐，分別為經濟支撐、情感支持和技術支持。空間的數字化轉向給主體生活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會。

第一，教育空間能動性提升。家庭是個體最早接觸和學習數字技能的場所，家庭生活呈現數字化特征。數字素養資源主要涉及家庭成員的數字裝置、網絡，以及父母對數字信息技術的掌握與應用能力。在家庭日常生活中，電腦運用日新月異。例如，部分家庭環境實現了互聯網的全面覆蓋、全方位管理，包括家居影院、智慧家電、家居辦公系統等，呈現出數字化功能。父母若能合理使用數字工具實現交流、教學、生活與娛樂，不但可以提升家庭成員的數字素養，還可以增進家人內心的情感溝通與知識共享。這個轉變導致教育變得靈活和個性化，父母能夠按照孩子的興趣愛好和學習節奏選用恰當的資源。家長的數字素養直接影響到孩子對技術的接觸和學習。現代技術在為家庭教育賦能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第二，學校專業課程教育體系協同建設。學校是系統性教育的主要場所，通過提供豐富的數字資源和培訓，數字素養教學資源在校園層面分為硬件設備（如計算機實驗室、智能課堂）、軟件資源（如教學管理、電子圖書館）和教師的數字素養與教育能力。通過進行大量的數據來源的培養，有助于他們形成并提高數字素養，這對他們的專業成就和未來職業生涯都是不可或缺的，同時能幫助學生建立和提升數字素養。構建數字素養教育的教學內容并將其整合到專業的課程結構中具有實踐意義。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全面反映出個體在數字化時代的適應能力，單純依賴某一特定的專業課程無法有效地培育這種多維度的技能。而要達到這一目標，就需要各個領域的專業力量共同投入，數字素養教育是需要多個專業共同參與實施的龐大系統工程，要建立以打牢專業根基、拓寬知識領域的多元人才培訓課程架構，同時對這些課程不斷進行調整和優化，以便更好地滿足擴展知識和人才培養的需求。

第三，社區為中學生數字素養賦能。社區作為連接家庭和學校的橋梁，其數字素養資源包括公共圖書館、社區中心、在線論壇等。這些資源為中學生提供了學習新技術、分享信息和參與社區活動的機會。社區層面的數字素養教育不僅有助于提升其個人技能，還能促進社區的整體發展和凝聚力，社區可以通過建立數字學習網絡，讓包括中學生在內的居民都能接觸到最新的教育內容和技術。

第四，朋輩群體間數字素養雙向互動，在中學生的數字素養提升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在擁有相同或者近似志趣的同齡人中，中學生能夠更好地形成合作學習的氛圍，發現和利用數字技術的潛力，形成一種積極的學習氛圍。在朋輩群體中競爭勢必存在，而競爭也是激發學生學習數字技術的內在動力，而合作蘊含著積極的情感因素，對于提升中學生的數字素養起到了推動作用，從而加速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進程。

2.3 數字素養教育評估機制與數字治理雙管齊下

數字科技的飛速進步也帶來了一些問題，例如隱私保護、信息繭房、大數據濫用、算法偏見和陷阱等。必須結合時代需要及時更新數字教育資源，提高數字教育資源的時代性。針對青年數字素養的“發展墮距”（即數字技能與思考方式之間的差距），我們需要致力于培養中學生的數字化思維能力，以消除這種差距并促進深度發展。把數字知識的學習貫穿于中學生的整個學習生涯，建立起一套全面且完備的數字知識終身學習體系，這是我們在提升青少年數字素養、強化身份規范和設定身份最低標準的過程中助力他們持續發展的關鍵策略。

3 提升中學生數字素養的路徑探討

3.1 學科交叉共育，消解數字墮距

黨的二十大報告對“教育、科技、人才”進行了全面規劃與整體布局，強調了教育數字化作為實現教育強國的核心驅動力的重要性，并明確指出其關鍵性和基本性的地位在于培養數字素養。當前，我國教育重視培育學生的創新能力與核心素養，強調隱性知識在個人成長、成才中的重要性。圍繞“培養什么人、怎樣培養人、為誰培養人”這一根本問題，堅持學校“影響側”供給與學生“學習側”需求相對接，構建好“網上網下同心圓”，培育積極健康、向上向善的網絡文化。要實現學科素養和數字素養的共建，首先需要教育者和學生共同認識到兩者的緊密聯系。學科學習不僅僅是對知識的積累，更是對信息處理能力的培養。數字技術為學科學習提供了新的途徑和工具，使得學習過程更加高效和有趣。

3.2 優質資源共享，提升數字韌性

實施數字素養教育可以推動校園和社會各方參與者協同工作，以一種全面的方式把有相似目標的人群聚集在一起，建立起有益于大多數群體的生態系統（共同體）。這種方式有助于融合包括個體的學習動力、家庭的教導能力和學校的教學實力以及社會的指導力量等多方面的教育因素，從而激發相關人員的熱情和責任感，創造出更優質的教育環境，打造良好的教育生態。此外，由于數字資源獨特的“轉移”特性所展示的“學習智慧”，對于智能化時代的中學生來說有著更大的影響力。利用技術作為知識轉運載體，打開學習生態中學習關系通路，更好地幫助學生實現知識的內化和外顯，提升中學生在數智化時代中面對逆境時的回彈、恢復和成功的適應能力。同時，我們在培養孩子們的數字化素質時，也應注意他們在數字化社交背景下的抗壓能力，有效為中學生的成長、發展增能賦權。

3.3 多元主體共建，激發數字活力

數字素養教育有助于將個人、社會、學校以及家庭等與學生成長和發展利益密切相關的教育群體進行有效整合，在這一生態系統中共同助力數字教育目標的實現。另外，學校要積極推進“家校社”聯動。舉辦數字素養課堂，讓學生在課余時間投入學習，學習內容可以涉及信息查詢、統計分析和網絡安全等方面的基礎知識，以訓練學生對數字信息的掌握與使用能力。借助社區與家庭的協作，共同關注學生的數字學習情況，積極參與學生的數字素養培育全過程，齊心協力提高學生數字素養。同時，由于學校信息內容的日益便捷，以及學校信息內容傳播與儲存的功能式微，因此教師參與未來美好社區構建的功能需求也將日益明顯，實施這樣的數字素養教育有助于校方聯手各方資源，激發各個主體的數字活力，并在教學及實際操作過程中靈活應用，構建出一種健康的教育生態環境。

3.4 評估與監管共軌，優化數字生態

習近平總書記有關精神文明建設的重大論斷和互聯網強國戰略思想不僅是推動新時期互聯網文明建設高質量發展的理論基礎和行動指南，更為具體工作的實施提供了行動方向和實施途徑。隨著時代的演進、社會環境的改變，教育也不得不作出相應的調整以及功能再造來適應變化。尊重中學生群體的數字權益，需要改變單純依靠限制來進行的消極保護，遵循與發展并重的理念，完善數字素養教育管理與評價，發揮規范管理及評價導向作用。教育數字化轉型為數字素養教育管理與評價提供了數字載體，為提升管理和評價水平創造了有利條件。

從這點來看，從單一評估轉變為多元化評估，從終結性評估轉變為發展性評估，對于提高數字素養的評估水平，以及發揮評估作用的重要性具有深遠影響。通過構建完善的數字技術使用標準體系、數字發布內容審查、數字技術監督以及技術治理過程評估，進一步優化數字生態，從而推動構筑中學生正確的數字技術價值觀。

4 小結

從社會生態系統理論的視野下剖析中學生數字素養的影響機理，不但可以從中學生這一活動決策者自身去剖析其數字素養的特征，更可以厘清家庭、校園、社會、制度等多種社區環境因素對中學生數字素養的影響，有助于更適切、更完整地分析中學生數字素養在當今環境下的作用因素。基于生態系統理論的角度，把個人放在環境當中，從微觀視角到宏觀角度，分別從個人、家庭、校園、社會層次研究對中學生數字素養的影響因素，并由此給出提高中學生數字素養適應性的措施意見。

隨著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中學生數字素養將成為教育領域的重要課題。未來的研究成果可能深入研究數字素養對中學生創造思想和實驗能力的影響，以及數字素養教學的有效途徑與方式。同時，數字素養評價準則的形成和健全也將成為未來的科研方向，以更加精確地評價推動中學生的數字素養發展。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課題“增能視角下困境兒童的家庭教育能力提升研究：政策與干預”（課題編號：22YJA840014）研究成果。

（作者單位：天津理工大學社會發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