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作為推動中國經濟增長的“第四極”,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在新發展格局的建設中肩負著重要使命。首先,本文從區位分布、經濟發展水平和國家政策布局等多視角分析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發展現狀及區域協調情況;其次,從城市間競爭、科技協同創新機制等方面,剖析了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內區域協同發展所面臨的挑戰;最后,從核心城市引領、協同發展以及科技創新等角度提出了構建雙城經濟圈區域協同發展新格局的對策建議,以供參考。
關鍵詞:經濟增長;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區域協同發展;新格局;成渝地區
中圖分類號:F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5)03(b)--04
1 引言
經濟發展是一個連續的歷史進程,也是一個螺旋式上升的過程。經濟發展不同階段有不同的特征和要求,包括與發展階段相適應的需求結構、產業結構以及技術體系等,這些因素共同決定了差異化的發展格局。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是“十四五”規劃中一項關系我國發展全局的重大戰略任務。2024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強調要加大區域戰略實施力度,發揮區域協調發展戰略的作用。同年,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只有實現了城鄉、區域協調發展,國內大循環的空間才能更廣闊。由此可見,推動區域協調發展是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強大助力,我國經濟能夠健康、平穩、持續運行離不開區域協調發展的不斷優化。要下好區域協調發展這盤大棋,必須步步為營,精準落子,發揮好各地區的比較優勢,打破區域間的發展壁壘,全面優化資源配置,實現各地區要素稟賦的合理利用和發揮。然而,我國如今仍存在著較為突出的區域發展不平衡問題[1]。改革開放以來,東部地區作為改革開放的先行地區和前沿地帶,率先發展起來,中西部地區受制于自然資源稟賦差異、經濟發展基礎等因素,發展速度較為滯后[2],這種差距制約了我國國內大循環的高效運轉。基于此,助推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建設,以此輻射、提振西部地區的經濟具有重大戰略意義,符合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客觀要求,是構建我國新發展格局的重要內涵。
成渝地區地處長江上游,西南腹地,長久以來都是我國西南地區的經濟中心,是推進“西部大開發”的重要排頭兵,是帶領西部地區貫徹落實“一帶一路”倡議的指揮營。中共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成渝地區的發展[3]。2011年,國務院批復實施《成渝經濟區區域規劃》,成渝經濟區正式成為國家層面的發展戰略。2016年,國家發展改革委、住房和城鄉建設部聯合發布《成渝城市群發展規劃》,明確成渝地區要基本建成國家級城市群。2020年1月,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六次會議首次提出“成渝雙城經濟圈”概念,這就意味著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成為繼京津冀協同發展、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長三角區域一體化后國家區域發展的第四增長極[4]。從“經濟區”到“城市群”再到“雙城經濟圈”,不僅是名稱改變,其背后體現的是國家對成渝地區的經濟發展提出了新高度、新要求,即以成渝兩城的經濟高速發展帶動經濟圈內其他城市共同繁榮,通過促進成渝經濟圈的協同發展達到成渝經濟一體化的最終目標。在相關政策的發力下,成渝地區在各個方面取得了長足成效,地區生產總值不斷增加且保持較高增速,工業發展提質增量,優勢產業發展壯大。
盡管從政策導向和現實視角來看,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在區域發展中取得了顯著成就,但由于市場機制不夠完善、發展模式既融合又分離,以及中小城市發展不平衡等因素的影響,成渝經濟圈的區域發展還具有較大的進步空間。相比東部沿海城市群,成渝地區的明顯劣勢在于科技創新、金融創新勢頭不足,科技金融融合深度還有較大的進步空間。同時,自重慶成為直轄市之后,成渝兩地產業發展較為同質化,既融合又分離的發展模式使得兩地競爭大于合作,協調機制不夠健全。在目前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題、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下,各個區域“單打獨斗”已不再是現代發展的主流模式,只有區域間攜手合作、共享資源、協同規劃發展戰略、共同促進產業鏈升級和轉型,才能實現區域發展新格局的整體提升和互利共贏。因此,在當前成渝雙城經濟圈背景下,重塑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區域發展新格局,推動成渝兩地區域協同高速發展,對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具有重大的意義和價值。
2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區域協同發展的現狀
2.1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區位分布范圍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位于共建“一帶一路”和長江經濟帶交匯處,包括四川的15個市以及重慶的29個區縣,總面積達18.5萬平方公里,占據四川省及重慶土地面積總和的32.5%。區位分布具有承南啟北,連接東西的優勢,生態稟賦優良,市場空間廣闊[5]。
雙城經濟圈的兩大核心區域分別是成都和重慶的9個主城區,兩大區域在整個經濟圈中具有“兩中心兩地”的戰略定位,是推動經濟圈發展的核心引擎和關鍵支撐點,同時也是推動區域協調發展、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在成都和重慶主城區雙核驅動的主體帶動作用下,雙城經濟圈輻射區域還呈現多層城市圈結構,不同層級間功能互補、基礎設施互聯互通、產業協同發展,為區域協調發展提供了區間布局上的支撐。
2.2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經濟發展潛力大
根據四川省、重慶統計局相關數據,自首次提出“成渝雙城經濟圈”以來,成渝地區的經濟實力不斷增強,地區生產總值逐年上升。2020年,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地區生產總值達68230.22億元,占全國的比重為6.7%,同比增加9.4%,可見2020年是為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經濟快速發展奠定堅實基礎的一年,“成渝雙城經濟圈”的提出以及《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規劃綱要》的頒布為經濟圈的發展提供了強大動力。2023年,成渝雙城經濟圈地區生產總值達81986.7億元,占全國、西部地區的比重分別為6.5%、30.4%,突破了8萬億人民幣的關卡,區域內經濟協調發展水平不斷升級。相比京津冀、長三角地區,經濟增長速度分別領先1%、0.4%,經濟總量的差距也在縮減。
此外,經濟圈內部的產業結構不斷優化,產業實力不斷發展壯大。圖1展示的是自雙城經濟圈概念提出以來至2023年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三次產業增加值的動態變化情況。從整體來看,三次產業增加值均保持逐年增長的趨勢,第二、三產業表現突出。三次產業結構比值從2020年的8.4∶38.2∶53.5調整至2023年的8.0∶36.9∶55.1,第三產業占比跨越55%關口,第二、三產業增長值增速均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其中,雙城經濟圈接觸服務業與現代服務業均保持較快發展水平,經濟圈內消費水平不斷回暖,成為暢通我國經濟循環的廣闊市場腹地。依托專用設備制造和汽車制造等重點領域,雙城經濟圈打造了先進制造業集群,制造業增加值增速高于全國平均水平1%以上,基本完成工業化中期階段跨越。從我國整體的產業空間布局來看,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作為重要的能源基地、重型裝備制造基地、國防科技工業基地、高新技術產業基地、特色農副產品加工基地,對支撐西部大開發戰略的推進,帶動西部地區經濟的發展重要作用[6]。
2.3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區域協調發展政策疊加
作為促進西部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區域協調發展離不開政府的頂層指引。縱觀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發展歷程,從“經濟區”到“城市群”再到“雙城經濟圈”,國家極為重視雙城經濟圈在整體經濟布局中的戰略作用,促進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區域協調發展的政策不斷交匯疊加[7]。2011年5月30日,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印發《成渝經濟區區域規劃》,從總體布局、產業體系、基礎設施建設乃至社會事業等多方面對成渝經濟區的發展進行了規劃,旨在推動成渝經濟區成為西部地區,乃至全國的重要增長極和改革開放的示范區。2016年,《成渝城市群發展規劃》在戰略定位、空間布局、產業發展,以及城市群協同發展機制等方面均提供了更為明確和有力的指導,旨在促進城市群區域協同發展機制更加完善,建成國家級乃至世界級城市群。2020年出臺的《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規劃綱要》是成渝經濟圈實質性發展的綱領性文件,旨在推動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逐步進入全面加速階段,建立起區域協同創新體系,提升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經濟實力、發展活力、國際影響力[8]。政府出臺的一系列措施為經濟圈的良好發展創造了良好的經濟環境。
3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區域協同發展面臨的挑戰
3.1 核心城市間競爭大于合作,產業同質化問題嚴重
成都和重慶作為兩大 “極核”,均具備雄厚經濟實力。然而,兩地在市場與資源方面競爭激烈。成渝地區產業同質化問題突出,優勢產業高度重疊,像電子信息、裝備制造等支柱產業相似度頗高 。從短期視角而言,這種同質化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分工協作,能在較大范圍內推動經濟快速增長。但從中長期影響來看,產業同構系數過高,會致使兩市在眾多產業領域,為爭奪更高端發展平臺與更廣闊市場空間而展開激烈的直接競爭。再者,兩地自然資源稟賦相近、區位分布條件相當,經濟發展水平也處于同一層級,這就不可避免地引發對西部領軍城市地位的激烈角逐。尤其是重慶成為直轄市后,兩地行政上相互獨立,使得健全協調合作機制面臨諸多無形阻礙,空間戰略難以充分對接。雙方過度聚焦自身發展,導致兩城經濟自成體系。在政府層面,對協同發展缺乏系統規劃,地方保護主義較為嚴重。當各自利益與雙城經濟圈發展方向一致時,便選擇攜手共進;一旦出現利益沖突,則往往傾向于維護自身利益。這種狀況嚴重影響了成渝地區整體效應的形成,經濟發展呈現既融合又分離的矛盾態勢,極大地制約了雙城經濟圈在更高水平上實現區域協同發展。
3.2 中小城市發展不平衡,分擔職能較難發揮
盡管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經濟發展具有極大的潛力,但是仍存在內部次級城市和區域發展不平衡、兩極分化的問題,這些問題不僅制約著經濟圈內部區域協調發展的水平,還限制了未來經濟發展水平的上限[10]。成都和重慶作為“新一線城市”榜單的第一梯隊,本身在商業資源集聚度、城市樞紐性、未來可塑性等各方面都具有較高的綜合水平,其經濟總量和發展速度遠超其他中小城市。雙核城市的快速發展在一定程度上產生了“虹吸效應”,大量的資本、人才、技術等資源向雙核城市傾斜,中小城市發展因此相對滯后。綿陽作為四川省內第二大城市,經濟圈內第三大經濟體,2024年地區生產總值僅占成都的19.1%,僅占重慶的14.0%。起到聯通作用的成渝經濟走廊上的諸多城市經濟發展緩慢,地區生產總值不到3000億元,與兩大極核城市形成強烈的反差,不能很好的承擔起成渝經濟體系之間的紐帶和過渡區的作用,中部塌陷問題明顯。中心城市的輻射能力不夠,沒有很好地帶動起區域內的次級中小城市,次級城市對于中心城市的分擔職能較難發揮,經濟圈內部區域發展不平衡。
3.3 科技協同創新機制不健全,科技基礎支撐建設滯后
科技創新作為新質生產力的核心動力,是推動產業轉型升級與加快新興戰略性產業布局的重要手段?!冻捎宓貐^雙城經濟圈建設規劃綱要》明確指出,要將成渝地區建設為“全國重要的科技創新和協同創新示范區”,然而與京津冀、粵港澳、長三角等城市群相比,成渝經濟圈的科技協同創新機制、科技創新勢頭以及科技基礎支撐建設都存在較大的進步空間。2024年,成渝地區科技創新水平指數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無論是科技創新平臺數量,還是科技創新研發投入,相比長三角城市群和京津冀城市群都落后較多,科技創新能力有待進一步提高。此外,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科技協同創新機制不夠健全,受成渝地區行政劃分區域的影響,科技創新合作受限,資源無法真正的共享,難以形成有效的區域協調創新網絡。
4 促進成渝雙城經濟圈區域發展新格局重塑的政策建議
4.1 破除行政壁壘,加強成都、重慶兩大極核產業區域協調發展
重慶成為直轄市以來,兩地形成的行政壁壘是阻礙市場主體要素暢通流動,妨礙經濟圈構建緊密的有機聯系,從而導致區域協調發展水平欠佳的重要因素之一。為保障兩地發展具備協調性和一致性,必須加強頂層設計和規劃協調,建立高層次的協調機構,負責統籌成渝雙城經濟圈的發展規劃和政策制定,破除兩地之間的行政壁壘,確保資本、技術、人才等市場要素能夠充分、自由的在經濟主體之間流動,提高一體化程度。經濟圈內地方政府間還應建立區域合作組織,對違背共同利益的“本位主義”實施一定的懲罰措施,將各自區域的利益有機聯系在一起,形成經濟圈內市場的公平競爭、良性競爭。此外,圍繞成都天府新區和重慶兩江新區間的戰略合作關系,可以加強跨區協作,協力壯大產業集群,優化產業結構,推動產業鏈的合理分工與協作,共同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產業集群,有效化解產業同質化競爭問題。
4.2 發揮核心城市的輻射帶動作用,推動引領中小城市發展
當前,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區域協同發展水平在核心城市與次級城市之間具有較大的差異性、存在兩極分化的問題。在新一線城市排行中名列前茅的成都和重慶主城近十年不斷發展壯大,經濟首位度不斷提高,然而中小城市短板弱項明顯等問題仍存在。因此,為了實現雙城經濟圈內區域協調發展水平的提升,完善經濟圈建設,就必須充分發揮兩個核心城市的輻射帶動作用,加快形成疏密有致、功能完善、集約高效的空間格局。此外,經濟圈的建設也不能完全依托雙核的輻射帶動作用,應發揮區域內各地區的資源稟賦和比較優勢,促進資源共享和優勢互補,打造新的增長極、增長點,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兩大極核城市的“虹吸效應”,縮小發展差距。重點關注“中部塌陷”區域的區域協調發展現狀,加快構建成渝中部地區基礎設施建設,將“中部塌陷”區域轉換為“中部崛起”區域,編織起中部塌陷區域與核心城市間的關系網和產業鏈,形成與成都和重慶兩個核心城市之間更加合理的發展梯隊,整體提升成渝地區的經濟實力和競爭力。
4.3 加強科技創新的深度,健全科技創新平臺的建設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一體化協調發展戰略的重中之重是要將成渝地區建設成為國家重要的科技創新中心,加強成渝地區科技創新的深度融合,并健全科技創新平臺的建設。相較其他城市群,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明顯劣勢在于科技創新勢頭不足,科技金融融合深度還有較大的進步空間。因此,首先需要統籌規劃科技創新平臺,制定統一的科技創新發展規劃,明確成渝地區科技創新的中長期目標和重點領域,確保科技創新平臺的建設與區域發展戰略相協調。其次,共建共享科技基礎設施,投資建設高水平的科技基礎設施,如國家實驗室、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大型科研儀器共享平臺等,為科技創新提供物質基礎。推動產學研深度融合,鼓勵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內高校、科研機構與企業建立緊密的合作關系,共同開展技術研發和人才培養,推動科技成果的快速轉化。最后,要促進科技金融深度融合,發展科技金融服務,為科技創新提供多元化的融資渠道,降低科技創新的融資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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