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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王朝司譯院設立清學及滿語教學

2025-04-12 00:00:00烏云高娃

[摘 要] 朝鮮王朝司譯院設有漢、蒙、倭、女真語學。司譯院早期滿語教學并不規范,依托女真語學培養通滿語的譯官。早期滿語教學沿用女真語學教科書《巨化》《仇難》《八歲兒》《小兒論》《尚書》。司譯院女真語學出身者申繼黯以滿文譯寫以上書籍。同一時期,申繼黯有可能參與了三田渡碑滿文文書的翻譯。朝鮮王朝從被俘虜歸還者中選懂滿語者或從司譯院女真語學挑選略懂滿語者充任備邊司清譯。清康熙六年,司譯院女真語學改為清學,清學教授、生徒額數沿襲女真語學教授、生徒額數。朝鮮王朝肅宗時期廢除《巨化》《仇難》《尚書》,使用《八歲兒》《小兒論》《三譯總解》《清語老乞大》。清康乾時期編纂的滿蒙合璧辭書《清文鑒》及滿文《三國演義》等書籍傳播到朝鮮王朝,對司譯院清學教科書《三譯總解》《同文類解》等書的編纂、修訂和重刊產生了重要影響。朝鮮王朝司譯院漢、蒙、倭、清學教科書之間也有一定的淵源關系。

[關鍵詞] 司譯院;女真;清學;清譯;滿語

[中圖分類號] K312;K24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6-2991(2025)02-0001-12

國內學者對朝鮮王朝司譯院漢、蒙、倭、女真語的學教科書和蒙古語教學活動等問題已有所研究,但未有相關研究的學術專著。相比之下,日本和韓國學者對司譯院漢、蒙、倭、女真語學(清學)的研究成果較多1。學術界對司譯院清學的設立及滿語教學關注較少,尤其對司譯院將女真語學改為清學的原因、司譯院改設清學之前備邊司設清譯等問題鮮為關注,這些議題有很大的研究空白點。語言學界早已關注的司譯院漢、蒙、倭、女真語學(清學)的教科書及外國語教學問題,還尚未引起史學界的足夠重視。朝鮮王朝司譯院培養譯官的情況及譯官世襲等問題也有待進一步研究。

本文通過考察朝鮮王朝司譯院清學建制沿革、備邊司設清譯、女真語學與清學教科書的淵源關系,以及清學新增教科書及其版刻情況,探討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改為清學的原因、朝鮮王朝在備邊司和五衛設清譯的背景、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出身者申繼黯是否參與了三田渡碑滿文文書的翻譯工作、朝鮮司譯院教習滿語及培養通滿語譯官的情況,以及清康乾時期編纂的滿蒙合璧辭書《清文鑒》及滿文《三國演義》等書籍傳播到朝鮮王朝,對司譯院清學教科書《三譯總解》《同文類解》等書的編纂、修訂和重刊產生的影響。

一、司譯院女真語學改清學及其原因

朝鮮王朝司譯院設立清學是在清康熙時期,此時距離清朝入關已經過去二十多年。那么,在清軍入關前后,朝鮮王朝司譯院培養通滿語的譯官及其滿語教學是怎樣的一種情況呢?朝鮮王朝司譯院為何在清朝入關之后,時隔二十幾年才設立清學呢?為何朝鮮王朝備邊司和五衛均設有清譯?朝鮮王朝司譯院為何將原有的女真語學改為清學?回答這些問題,我們需要將朝鮮王朝司譯院滿語教學置于朝鮮王朝與清朝的征戰、朝貢中加以探討,以便能夠全面考察朝鮮王朝司譯院滿語教學和培養譯官的情況。

朝鮮王朝仁祖五年(清天聰元年,1627)至仁祖十五年(清崇德二年,1637)間,因朝鮮王朝與后金、清王朝之間發生了兩次戰爭,故朝鮮王朝司譯院亟須通滿語的翻譯人員。司譯院早期選拔通滿語譯官主要有兩個渠道:一是從司譯院女真語學中選拔通滿語者,二是從被虜歸還者中挑選通滿語者。在清學設立之前,朝鮮王朝已經有學習滿語者,清譯這一稱謂也早已經出現。清譯在朝鮮王朝與后金、大清早期交涉中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在朝鮮王朝司譯院設立清學之前,有漢學、蒙古語學、倭學和女真語學。朝鮮王朝世宗八年(明宣德元年,1426),朝鮮王朝司譯院設立女真語學,教習女真語,培養通女真語的譯官。司譯院女真語學培養的眾多通女真語言文字的翻譯人員, 在朝鮮王朝與女真、明朝的政治、貿易往來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1]女真人與“滿洲人”在族源上有著同源關系,語言有著極強的傳承性,女真語與滿語在詞匯、語句方面基本一致。但是,女真文字與“滿洲”文字在字形上有著明顯的差別。“滿洲人”根據蒙古文創制滿文之后,不再使用女真文字,朝鮮王朝官員和文人到清朝或清朝派使臣到朝鮮王朝時,原有的司譯院女真語學譯官不再能夠勝任翻譯工作。因此,朝鮮王朝司譯院應清康熙帝的要求,于朝鮮王朝顯宗八年(清康熙六年,1667)將女真語學改為清學,廢棄女真語教學,改習滿語,并通過譯科考試選拔譯官,以此儲備朝鮮王朝與清朝進行外交時所需要的滿語翻譯人才。朝鮮王朝司譯院培養的通滿語的譯官在朝鮮王朝與清朝的政治、經濟、軍事、貿易、外交和文化交流等諸多方面起到了重要的語言媒介作用。

司譯院是朝鮮王朝時期官方設置的學習外國語、培養翻譯人才的專門機構,有時也被稱為“譯學”。《經國大典》記載:“司譯院掌譯諸方言語。”[2]79有關朝鮮王朝司譯院的設置和沿革問題,《高麗史》記載,“通文館,忠烈王二年始置之,令禁內學官等參外年未滿四十者習漢語……后置司譯院,以掌譯語”[3]563。很明顯朝鮮王朝司譯院的建制沿革與高麗通文館有著一定的傳承關系。韓國學者鄭光認為“朝鮮王朝司譯院是將高麗通文館改名為司譯院的”1。高麗忠烈王二年(元至元十三年,1276)設置的通文館,后來被改名為司譯院2。日本學者小倉進平認為“高麗末年設置的司譯院,在朝鮮王朝初年以舊制的形式存置”[4]3,即司譯院始設于高麗末年,朝鮮王朝初期采取了新建的形式1。可見,朝鮮王朝司譯院與高麗時期設立的通文館有著傳承關系。高麗與朝鮮王朝在譯學的設置和制度方面有著密切的淵源關系。

據《朝鮮王朝實錄》記載,朝鮮王朝太祖二年(明洪武二十六年,1393)“置司譯院,肆習華言”[5]200。朝鮮王朝司譯院設立之初有漢學、蒙學、倭學、女真語學,分別教習漢語、蒙古語、日本語、女真語等周邊民族和國家的語言文字,其目的是培養通譯語的翻譯人才。朝鮮王朝太祖二年初設司譯院時只設漢學,朝鮮王朝太祖三年(明洪武二十七年,1394)設立蒙學,朝鮮王朝太宗十四年(明永樂十二年,1414)設立倭學,史料中未見當時設立女真語學的記載。可見,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是后來增設的。

據《朝鮮王朝實錄》記載,朝鮮王朝世宗八年禮曹報告:“野人連續上來,只令鄉通事傳語未便,請咸吉道居人內,擇其女真及本國語俱能者三人,屬于司譯院,為野人館通事,從之。”[6]509這里“野人”指女真人,“野人館”應指女真語學。可見,司譯院女真語學是在朝鮮王朝世宗八年增設的。之前以鄉通事為女真語言文字翻譯,后來,從咸吉道挑選3名通女真語和朝鮮語人員,隸屬司譯院,為女真語學譯官。

清朝建國之初,朝鮮王朝司譯院通滿語的譯官較少,當時司譯院未設立清學,在司譯院四學中仍存在女真語學的稱號。清康熙帝認為清朝建國多年,朝鮮王朝司譯院仍用原有的女真語學稱謂不合時宜。同時,康熙帝批評朝鮮王朝不重視司譯院女真語學,要求將司譯院女真語學改為清學。因此,朝鮮王朝顯宗八年,朝鮮王朝司譯院廢棄女真語學這一稱號,改稱清學。《通文館志》記載:“康熙丁未,女真語學改為清學。”[7]7康熙丁未即康熙六年,是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結束、清學始設之年。自此,朝鮮王朝司譯院廢除女真語言文字教學,改習滿語。

女真語學自朝鮮王朝世宗八年增設至朝鮮王朝顯宗八年改稱清學,在司譯院存續了二百多年,女真語學譯官在朝鮮王朝與明清時期東北女真部落的人員往來時起到了重要的語言媒介作用。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改為清學的原因,一是應清康熙帝的要求;二是女真語和滿語在語音、語法上相近,并在女真語學譯官中有通蒙古語言文字者,因此女真語學譯官容易掌握“滿洲”語言文字。一直以來,朝鮮王朝司譯院比較重視漢學,而對女真語學重視不夠。清康熙帝正是針對司譯院這一現象,要求將原有的女真語學改為清學,并教習滿語。

《承政院日記》記載:

金壽恒進曰:“臣待罪司譯院, 故有所陳事矣。譯官趙東立曾前往來北京時, 一善曰:汝國之慢待女真學者何也? 夫侮清學, 乃所以侮清國也云云。蓋譯廳以漢學為首, 以女真學為最下故也。今番又曰:今以女真學為號者,不可改以清學為可云云。依渠所愿,改名以清學,似無所妨害矣。”上曰:“何妨也?”壽恒曰:“今后則文書間, 皆以此改稱, 何如?”上曰:“依為之。”2

這段史料中提到的“譯廳”指司譯院,朝鮮王朝司譯院將女真語學改為清學與清朝康熙帝有一定的關系。康熙帝和譯官李一善一是批評朝鮮王朝不善待女真語學,二是批評朝鮮王朝司譯院仍以女真語學命名,三是要求朝鮮王朝司譯院將女真語學改稱清學。在這種情況下,清朝譯官李一善對前往北京的朝鮮王朝譯官趙東立說,朝鮮王朝為何還稱女真語學,應該改稱清學。因此,司譯院都提調金壽恒于朝鮮王朝顯宗八年向朝鮮國王顯宗請示,是否可以將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改稱清學。在得到顯宗的許可之后,同年司譯院將原有的女真語學改稱清學。

在朝鮮王朝司譯院四學中,朝鮮王朝向來重視漢學和漢語教學,重點培養通漢語的譯官。這與東亞漢文化圈諸國外交文書普遍使用漢語有一定的關系。在司譯院四學中,女真語學的地位向來被排在最后。因此,李一善雖為朝鮮人,但作為清朝的譯官,代表著清朝的利益,所以他批評朝鮮王朝君臣不重視女真語學和滿語教學。女真語學改稱清學之后,朝鮮王朝和清朝的往來文書均使用清學這一稱呼。

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與清學之間有著密切的淵源關系,因此,在女真語學改稱清學之前,女真語學中已有學習滿語的譯官,并被朝鮮王朝司譯院派遣到后金和大清充當滿語譯官。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改稱清學之后,《通文館志》在引用《經國大典》所記載的女真語學相關史料時,均將女真語學改為清學。

總之,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改稱清學,并開始教習滿語。清朝四譯館中的女真館被裁撤,與15世紀中期以后女真語言文字逐漸被蒙古文和滿文所取代有著一定的關系。清朝統治者根據蒙古文創制滿文,朝鮮王朝與清朝交往時,原有的女真語言文字不再是代表官方的外交通用語言文字,逐漸被“滿洲”語言文字所替代。自此,“滿洲”語言文字在東亞廣泛傳播,并在清朝與朝鮮王朝外交往來過程中產生了重要影響。

二、司譯院早期滿語教學及清譯

朝鮮王朝仁祖五年至仁祖十七年(清崇德四年,1639)間,朝鮮王朝亟須通滿語的譯官。這與朝鮮王朝與后金、大清之間發生的兩次戰役及清朝要求朝鮮王朝在三田渡立漢文、滿文、蒙古文三種文字合璧的受降碑有一定的關系。三田渡碑刻有漢文、滿文、蒙古文三種文字書寫的文書,在其翻譯過程中,司譯院女真語學和蒙古語學譯官應該參與過。因缺乏史料記載,具體翻譯者尚不清楚。當時,司譯院并不缺乏通漢語和蒙古語的譯官,但是十分缺少通滿語的譯官。申繼黯作為女真語學譯官,自清天聰元年開始往返于后金與朝鮮王朝之間,并學習了滿語,從其通蒙古語、女真語和滿語這一背景來看,申繼黯參與三田渡碑文的滿文翻譯工作的可能性極大。同時,申繼黯在朝鮮王朝司譯院早期滿語教學及翻譯滿語教科書方面成績斐然,貢獻極大,以當時朝鮮王朝通滿語者寥寥無幾這一點來看,三田渡碑文的滿文翻譯非他莫屬。

朝鮮王朝仁祖五年,朝鮮王朝在與后金的征戰中戰敗,申繼黯等譯官多次前往盛京,其間學習滿語,緩解朝鮮王朝滿語譯官短缺的問題。朝鮮王朝仁祖十五年,朝鮮王朝在與清朝的戰爭中又一次戰敗,亟須通滿語的譯官,這與朝鮮王朝戰敗后仁祖在南漢山城出降,并同意在三田渡立碑及昭顯世子入質盛京有一定的關系。清天聰元年至清崇德二年間,清朝與朝鮮王朝發生“丁卯之役”和“丙子之亂”兩次戰役。這一時期朝鮮王朝備邊司亟須通滿語的譯官。清天聰元年,后金大舉進攻朝鮮王朝;清崇德元年(朝鮮王朝仁祖十四年,1636),清太宗皇太極親率大軍征朝鮮王朝;清崇德二年,朝鮮王朝國王仁祖嫡長子昭顯世子入質盛京,以上均需要通滿語的譯官。這一時期朝鮮王朝司譯院并未設立清學,而且未進行過系統的滿語教學。因此,司譯院只能從備邊司挑選被俘虜歸還者中通滿語者充任譯官,或從司譯院女真語學譯官中選略懂滿語者充任譯官,陪同昭顯世子入質盛京充當譯官。

清譯專指通滿語的譯官,在朝鮮王朝仁祖十五年之后,朝鮮王朝備邊司專設清譯。《通文館志》記載:“丁丑后以被擄贖還人中曉解清語者八人隸于備局,謂之清譯。……康熙庚申老峰閔相國鼎重啟請移屬本院,其時余存者四人。”[7]7可見,在“丙子之亂”之后,備邊司于朝鮮王朝仁祖十五年專設清譯。到了朝鮮王朝肅宗六年(清康熙十九年,1680),備邊司原設的8名清譯只剩4人。時任司譯院都提調的閔鼎重建議將備邊司清譯移屬司譯院清學。朝鮮王朝雖設清譯,但因朝鮮王朝仁祖五年和仁祖十五年,朝鮮王朝與后金、大清交戰大敗,朝鮮王朝司譯院和備邊司都十分缺少通滿語的譯官。朝鮮王朝戰敗后在義州等地開設互市,地方上也需要司譯院下送通滿語的譯官,以便應對邊關和互市翻譯需求倍增的情況。對此,朝鮮王朝只能從司譯院女真語學中挑選略懂滿語的譯官,或從備邊司被俘虜歸還者中選懂滿語者充任清譯。因此可以說,朝鮮王朝仁祖五年至仁祖十五年間,朝鮮王朝從中央到地方均亟須通滿語的譯官,滿語譯官需求量大增與這一時期十分缺少滿語譯官形成鮮明對比。

清崇德元年,皇太極改國號為大清。自清崇德二年始,朝鮮王朝史料中出現清譯和清國這些稱謂。這一時期,朝鮮王朝司譯院除女真語學譯官之外,已存在清譯這一稱謂,這比清學的稱謂早了30年。這一時期,清譯隨朝鮮使臣被派往盛京學習滿語。其中,女真語學出身者申繼黯往返于王京與盛京之間長達十載,學習滿語較有成效,他將女真語學教科書譯寫成滿語,在司譯院清學滿語教學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朝鮮王朝司譯院早期的滿語教學是在女真語學基礎上開展的,朝鮮王朝司譯院改設清學之前,也有滿語教學。但是,這一時期司譯院女真語學譯官和清譯是并存的。因朝鮮王朝司譯院通滿語譯官人數較少,早期滿語教學不受重視,導致這一時期滿語教學并不規范。由于朝鮮王朝與清朝征戰的緣故,備邊司也亟須清譯,朝鮮王朝司譯院從女真語學中選任譯官派到備邊司任清譯。同時,因朝鮮王朝仁祖十五年朝鮮王朝昭顯世子入質盛京,這一時期也亟須往盛京、義州等地派遣清譯。

《譯官上言謄錄》記載:

義州府尹林慶業狀啟:本府國之門戶,故在平時女真譯學及漢譯學、吏文學官等乙自該曹差送。至于付祿、瓜滿則例,以交代之規矣。丁卯之后蕩敗,無形規例之法,不能暇論。又無給料之路,不得啟請,遷延于茲。而今則凡策應接待之事,比平時百倍,卜定清譯只三名,崔莫同、任巨正等段王世子前相遞立番,為白乎旀、張乭、伊段年七十,耳聾矣。人是白齊沈陽遞來小譯任巨正,段置時方敕使帶去,以此二名之譯,長在路上使喚,無日哛不喻往復使喚。每令本府責立小譯帶去沈陽末由充送,加以越邊清人無常往來。凡傳語之間無人解語,誠為悶慮,令該司清譯二人各別擇送,俾免失對之弊教矣。自平時府尹以文官差送為白良置,例有譯官下送之規,況臣不解文字,多事之地不可無吏文學官,亦令該曹從速下送事據曹粘目內,清譯在京者只若干人,似難分送。司譯院女真學中稍解清語者擇送為白乎旀,吏文學官定送事段前例有無,自本曹詳知,不得令本院處置。何如?啟:“依允。”1

這段史料證明,朝鮮王朝仁祖十五年因備邊司亟須清譯,除了從被俘虜者中挑選通滿語者充任譯官外,司譯院還從女真語學中選送通滿語者到備邊司任清譯。義州這些地方官府也需要從司譯院下送通滿語的譯官。因司譯院本就缺少通滿語的譯官,司譯院只能從女真語學選送稍解滿語者給義州府,禮曹同意這一建議。白乎旀就是從司譯院女真語學選送的通滿語的譯官。朝鮮王朝司譯院改設清學之后,司譯院又將清學培養的譯官選送到備邊司任清譯。朝鮮王朝肅宗六年,司譯院和備邊司之間因清譯的歸屬問題產生了意見分歧。

《承政院日記》記載:

司譯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啟曰:“丁丑之初, 本院清學無通話之人, 自備邊司抄得被虜贖還中曉解清語者屬之本司,謂之清譯,付祿差任。其后,本院清學之習熟清語者, 利其燕行輪差之,頻數亦頗投入。近來被抄者多老死,余存只四人, 而其三即清學中投入者也。備局之別設舌官,至令譯學投入,事體不當。本院方與備局相議, 盡以余存者還屬清學矣。其差任與付祿遞兒則許令仍存, 以為勸獎學習之地何如? ”傳曰:“允。”2

這段史料證明,朝鮮王朝肅宗六年,司譯院都提調閔鼎重啟請早年從司譯院清學中選送備邊司的清譯歸屬司譯院,得到了朝鮮王朝肅宗的同意。[8]丁丑之初是指朝鮮王朝仁祖十五年初期,備局指備邊司,譯學指司譯院。司譯院在朝鮮王朝仁祖十五年還沒有通滿語的譯官,只能從備邊司被虜贖還中挑選曉解滿語者隸屬備邊司任清譯,并在使臣往來過程中派人到清朝學習滿語,提高滿語水平。后來,司譯院清學不斷輸送通滿語的譯官到備邊司任清譯。備邊司余存的3名年老的清譯就是從司譯院清學選送的。閔鼎重認為備邊司仍設清譯并不合適,而且現存備邊司年長的清譯均是從司譯院選派的,因此,他認為這批屢被派往清朝的老譯官應該歸還給司譯院,但仍保留其差任與付祿遞兒,以資獎勵。這些建議得到朝鮮王朝肅宗的同意。可見,朝鮮王朝司譯院清學在肅宗六年時仍缺通滿語的譯官,被派遣到清朝學習滿語的譯官均已年老,為清學做出重要貢獻的清譯申繼黯也早已于朝鮮王朝仁祖二十二年(清順治元年,1644)在盛京病逝。

申繼黯是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譯官,因其通蒙古語和女真語,所以朝鮮王朝派他出使清朝。清朝創制滿文之后,朝鮮王朝司譯院沒有了解滿語的人,因為申繼黯通蒙古語,又在出使清朝時掌握了滿語,所以他被選送為滿語的譯官,隨使臣往返于朝鮮王朝與清朝之間,充任滿語譯官。他于朝鮮王朝仁祖十七年將女真語學教科書翻譯成滿語,為朝鮮王朝早期滿語教學做出了極大貢獻。

《譯官上言謄錄》記載:

己卯年五月十一日,司譯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啟曰:“女真學傳習之事,其在于今視他學尤重。自前流來番書未知出自何代,而清人見而恠(怪)之全未曉得。彼中方今行用之書即前汗所著,而音則清音,字則與蒙書大略相似而點畫實異,曉解者絕無。彼此相接之時無以通情。都提調吳允謙時具由入啟,多方勸獎,本學中有才申繼黯春秋信使之行連續差送。俾無與清人來往問難,語音精熟,然后乃學其書。繼黯專意研究于今十載,方始就緒。傳來冊本中所謂《巨化》《仇難》《八歲兒》《小兒論》《尚書》等五冊,以清書寫出,而清旁注質之上年敕使,時從行清人無不通曉,以此可知其不誤也。本國之人,雖解清語,而至于清書,則無有知之者。若非申繼黯盡誠學習,何能就此前所未有之書,以為本學講讀之資耶。此事極為可嘉,各別論賞,以勸他人,何如?”傳曰:“依啟。”1

這段史料證明申繼黯隨使臣入后金學習滿語時,通行于后金的是努爾哈赤時期創制的老滿文,此時,朝鮮王朝并沒有通滿語的譯官。明萬歷二十七年(朝鮮王朝宣祖三十二年,1599),努爾哈赤命額爾德尼、噶蓋根據蒙古文字母,創造了字形與蒙古文較為相近的滿文,被稱為無圈點滿文。莊聲指出,由于初創的老滿文與蒙古文字相差無異,無法確切記述滿語語音和拼寫借詞,因此在清天聰六年(朝鮮王朝仁祖十年,1632),皇太極令達海巴克什對老滿文進行改革,改革規范后的文字即后來學界統稱的“新滿文”[9]。可見,清初對老滿文進行改革的原因是老滿文與蒙古文字太相似,因此對老滿文加圈點,區別于蒙古文字母。滿文字母與蒙古文字母的高度相似性,正是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出身、通蒙古語的申繼黯能迅速掌握滿文字母并被選拔為清譯的原因之一。申繼黯刻苦鉆研滿語,成為滿文、蒙文和漢文兼通的譯官,將女真語學教科書翻譯成滿文。朝鮮王朝仁祖十七年,申繼黯將女真語學《巨化》《仇難》《八歲兒》《小兒論》《尚書》以滿文轉寫后,用于司譯院滿語教學。這一時期,清朝使用的是清太宗改制的帶圈點滿文。當時,朝鮮王朝雖有通滿語之人,但還沒有通曉滿文者。朝鮮王朝無人通曉老滿文和帶圈點滿文者,而申繼黯自朝鮮王朝仁祖五年隨使臣往返于王京與盛京之間學習滿語已十載,在精通老滿文的同時,掌握了帶圈點的滿文。因此,申繼黯于朝鮮王朝仁祖十七年以滿語轉寫《巨化》《仇難》《八歲兒》《小兒論》《尚書》,并以滿語做旁譯和注解。此次轉寫這些教科書應該是以帶圈點的滿文書寫。在此之前,申繼黯是否以老滿文轉寫過女真語學教科書《巨化》《仇難》《八歲兒》《小兒論》《尚書》,尚不清楚。《巨化》《仇難》《八歲兒》《小兒論》《尚書》作為女真語學教科書,不知是何時傳播到朝鮮王朝的,因朝鮮王朝使臣與清朝交往時,這些以女真文字書寫的教科書不能再起作用,因此,時任司譯院都提調的吳允謙讓申繼黯以滿文譯寫這些書籍,用于朝鮮王朝司譯院早期滿語教學之中。申繼黯翻譯女真語學教科書與朝鮮王朝設立三田渡碑的時間相一致,史料稱此時除了申繼黯外,再無人通曉滿文,這從側面反映申繼黯參與三田渡碑滿文文書翻譯的可能性極大。

在司譯院早期滿語教學及文書翻譯過程中,女真語學出身的申繼黯功不可沒。他為朝鮮王朝清學滿語教學及教科書的修訂、重刊奠定了基礎。朝鮮王朝仁祖二十二年,他在盛京病逝,成為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及清譯的一大損失。朝鮮王朝早期的清譯在備邊司、五衛和司譯院任職,并被派遣到義州或盛京充當翻譯,在朝鮮王朝與清朝的交涉中起到了重要的語言媒介作用。備邊司和五衛設清譯,與朝鮮王朝同大清征戰失敗,并在三田渡立碑有一定的關系。

三、司譯院清學滿語教學及教科書

司譯院清學(初為女真語學)、漢學、蒙學、倭學均設有教授,并通過嚴格的篩選招收生徒,進行滿語(初習女真語)、漢語、蒙古語和日本語教學。司譯院在改設清學之前,滿語教學在女真語學基礎上進行,教習滿語的教授及生徒額數均受女真語學影響。在女真語學改為清學之初,清學教授、生徒人數仍以女真語學額數為準。后來,隨著朝鮮王朝與清朝往來密切,清學教授、生徒額數有所增加。清學培養的譯官也逐漸超過蒙學和倭學所培養的譯官人數。

司譯院職官設有教官和祿官,其中,清學官員人數僅次于漢學官員人數,蒙學官員人數最少。朝鮮王朝在中央和地方均設有譯官。小倉進平認為除了司譯院官員外,五衛內均設有清學譯官。[4]613可見,朝鮮王朝除了在司譯院、備邊司設立清學譯官外,在五衛也設有清學譯官。這些譯官同時具有軍官身份。[7]2《通文館志》記載:“西班大護軍至司勇皆為龍驤等五衛為銜,故稱衛職或稱軍職。”[7]3五衛大護軍、司直、司果、司正、司猛、司勇等均有軍職身份,在義興衛、龍驤衛、虎賁衛、忠佐衛、忠武衛等五衛任職銜,并由司譯院四學通事差任。朝鮮王朝仁祖五年以后設清學衛職,之后由清學通事差任。[7]3-4

關于司譯院清學祿官的總人數,《通文館志》記載:“常仕堂上無定員,前御官二百七十三員,漢學八十七員,教誨二十三員,蒙學四十五員,倭學五十員,清學六十八員。”[7]11這條史料記載的是司譯院官員總數,清學一改女真語學官員人數較少的情況,在司譯院四學中超過蒙學和倭學官員人數,僅次于人數一向較多的漢學官員。

教授、訓導與司譯院四學教學有關,教授掌四等院試,為從六品;訓導掌教訓生徒,為正九品。可見,朝鮮王朝從中央到地方清學生徒的日常滿語教學是由訓導負責的,教授主要負責生徒考核和考試。清學教官人數沿襲早期女真語學教授、訓導額數。《經國大典》記載:“正一員,為正三品;副正一員,為從三品;僉正一員,為從四品;判官二員,為從五品;主簿一員,漢學教授四員,二員文臣兼,為從六品;直長二員,為從七品;奉事三員,為從八品;副奉事二員、漢學訓導四員,蒙學、倭學、女真學訓導各二員,為正九品;參奉二員,為從九品。” [2]79-83司譯院四學訓導十員,其中,漢學四員、蒙學二員、倭學二員、女真學二員。司譯院改設清學之后設訓導二員,與原有的女真學訓導二員相一致。清康熙丁未以后,司譯院在地方上設有清學訓導,由清學差送。

關于司譯院生徒情況,《經國大典》記載:“司譯院生徒八十人,漢學三十五人、蒙學十人、倭學十五人、女真學二十人。”[10]240-242后來司譯院清學生徒增加到34人。[7]9

關于司譯院教授和生徒情況,不僅《通文館志》《經國大典》有相關記載,而且《譯科榜目》和《譯科八世譜》也記載了司譯院清學培養譯官及譯官世襲情況。清學最早的祿官、教官、教授、生徒的人數以女真語學的定制和額數為準,即與蒙學、倭學人數標準接近,比漢學官員、生徒的人數要少。后來,隨著朝鮮王朝與清朝朝貢貿易往來頻繁,清學譯官派往清朝的人數及需求均有所提升,清學官員、教授、生徒人數也隨之增加。隨著滿語在司譯院越來越受到重視,17世紀末至18世紀司譯院學習滿語的譯官、生徒也逐漸超過蒙學和倭學人數,并出現蒙學譯官出身的子弟轉習滿語的情況。[11]179-182以朝鮮王朝林川白氏家族為例,林川白氏家族起初為司譯院蒙學譯官出身,子侄多數世襲蒙學譯官的職務。自第三代白命采開始出現改習滿語的現象,林川白氏家族子侄逐漸轉向世襲清學祿官或教授,并世襲擔任清學譯官。[11]183這一現象表明在朝鮮王朝司譯院清學滿語教學逐漸受到重視,清學所培養的譯官和生徒人數逐漸超過蒙學和倭學。

根據女真語學和清學二者教科書的淵源關系、譯科考試清學試卷、司譯院清學書籍的編纂和版刻等情況,我們可以了解司譯院清學滿語教學所用書籍的變遷過程。司譯院清學教科書與女真語學、蒙學教科書均有一定的淵源關系。

朝鮮王朝司譯院清學早期滿語教學所用教科書沿襲女真語學的《巨化》《仇難》《八歲兒》《小兒論》《尚書》。后來,新增《清語老乞大》《同文類解》等書,這與蒙學《蒙語老乞大》《蒙語類解》等有著一定的淵源關系。[12]但是,滿文從努爾哈赤時期創制的老滿文到清太宗時期創制的帶圈點滿文,在字形上進行過改革。隨著滿語在語音、字形方面的變化,原有的部分教科書不再適合清學的滿語教學,司譯院清學滿語教科書必須符合當時清朝滿語變化的情況。17世紀末,清學廢棄早期清學讀本《巨化》《仇難》《尚書》,在沿用《八歲兒》《小兒論》的基礎上,增加司譯院新編譯的會話體教材《清語老乞大》《三譯總解》和分類辭書《同文類解》。這些教科書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清朝編纂的滿蒙合璧辭書和滿文書籍的影響。

《通文館志》記載:

清學八冊:《八歲兒》《小兒論》《新翻老乞大》《三譯總解》,翻《經國大典》。《八歲兒》《小兒論》《老乞大》《三譯總解》四冊抽七處寫字,《大典》翻語同漢學。初用《千字文》《兵書》《小兒論》《三歲兒》《自侍衛》《八歲兒》《去化》《七歲兒》《仇難》《十二諸國》《貴愁》《吳子》《孫子》《太公尚書》并十四冊,兵燹1之后只有《仇難》《去化》《尚書》《八歲兒》《小兒論》五冊,故抽七處寫字,以準漢學冊數。康熙甲子始用《新翻老乞大》《三譯總解》,而前冊中《仇難》《去化》《尚書》訛于時話,故并去之。[13]15

這段史料中出現的清學八冊應該是司譯院清學滿語教學所用書籍,《八歲兒》《小兒論》《新翻老乞大》《三譯總解》是清學八冊中譯科清學考試所用書籍。《新翻老乞大》即《清語老乞大》。以上14冊書是女真語學所用書籍,《去化》即《巨化》。在司譯院改設清學之前,申繼黯用滿文翻譯過《仇難》《巨化》《尚書》《八歲兒》《小兒論》,并用于司譯院早期滿語教學。康熙甲子(康熙二十三年,朝鮮王朝肅宗十年,1684)閔鼎重任司譯院都提調時,為提高司譯院譯官會話能力,設立偶語廳,讓譯官在此練習會話。因此,他認為《仇難》《巨化》《尚書》不再適合當時滿語教學而廢棄不用,保留原有的《八歲兒》《小兒論》,新增《新翻老乞大》《三譯總解》等會話體教科書用于清學教學。

《承政院日記》記載:

肅宗九年八月癸丑,司譯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啟曰:“本院諸學中,蒙學所習本業,語音漸訛,譯官之赴燕者,皆不能通話。問情訓習之際,不可無變改之舉,故每于節行,擇送熟習時話者,再三質問于彼人,翻作蒙、清《老乞大》各八卷,且買清語《三國志》,抄作十卷,名為《三譯總解》矣。自甲子正月為始,蒙學則舊業《守成事鑒》《伯顏波豆》《孔夫子》《待漏院記》之外,添以《新翻老乞大》,清學則舊業《八歲兒》《論》1之外,《新翻老乞大》《三譯總解》仍為定式教誨,使之通行于科舉與試才之時,何如?”傳曰:“允。”2

朝鮮王朝肅宗九年(清康熙二十二年,1683)閔鼎重為司譯院都提調時,派人到清朝學習蒙古語和滿語,以蒙古語和滿語翻譯《老乞大》各8卷,并從清朝買來清語《三國演義》,選取其中的10卷內容整理成書,并命名為《三譯總解》,從朝鮮王朝肅宗十年正月開始用于司譯院清學滿語教學及譯科、取才考試。自此,譯科考試清學從《八歲兒》《小兒論》《清語老乞大》《三譯總解》抽7處內容,并與漢、蒙、倭學相同,翻譯《經國大典》,由訓導傳語,進行臨講,即看書講解。這一點從現存司譯院譯科清學試卷可見一斑。韓國高麗大學圖書館藏有一份朝鮮王朝憲宗十年(清宣宗二十四年,1844)譯科清學試卷,這份試卷彌足珍貴,對了解朝鮮王朝司譯院譯科清學考試情況及所用書籍十分重要。這份試卷是清學譯官白完培參加甲辰增廣初試的答題試卷。據《譯科榜目》記載,白完培是譯科甲辰增廣二等出身,字成汝,辛巳年(清道光元年,朝鮮王朝純祖二十一年,1821)出生,林川人,清學新遞兒判官。父親是譯學僉樞白曾煥,哥哥是清學僉樞白元培。[14]243甲辰增廣是朝鮮王朝肅宗十年進行的司譯院譯科考試。林川白氏家族七代人世襲為司譯院譯官,其中多人考取蒙學和清學譯官。白完培父祖、兄弟多人為清學譯官。[11]176-182從試卷可以看出清學譯科考試從《三譯總解》中出三道題,從《清語老乞大》中出兩道題,從《八歲兒》中出一道題,從《小兒論》中出一道題。試卷總共七道題與上述史料所記載的譯科考試清學從“《八歲兒》《小兒論》《老乞大》《三譯總解》四冊抽七處寫字”相符合。可見,朝鮮王朝肅宗十年,司譯院清學廢除早期從女真語學所沿用的《巨化》《仇難》《尚書》,只保留《八歲兒》和《小兒論》,并增加《清語老乞大》和《三譯總解》用于譯科考試,直到朝鮮王朝憲宗十年譯科考試的清學試卷,以這四冊抽七處內容的標準未變。

清乾隆時期,朝鮮王朝司譯院清學滿語教學及譯官所用教科書修訂、重刊成為最為緊要之事。自朝鮮王朝英祖四十一年(清乾隆三十年,1765)至朝鮮王朝正祖元年(清乾隆四十二年,1777),清學通事金振夏對清學教科書《清語老乞大》《三譯總解》《小兒論》《八歲兒》進行修訂和重刊。此次修訂和重刊由官方出資,金振夏出使清朝時多方請教,對清學這四冊教科書進行正確的語音厘正,刪其訛誤,后經清學判官張再成書寫進呈3。

《通文館志》記載:“新釋《清語老乞大》板,乾隆乙酉,箕營刊板;新釋《三譯總解》乾隆甲午,本院刊板;新釋《小兒論》板、新釋《八歲兒》板,乾隆丁酉,本院刊板,四書清語訓長金振夏修整。”[15]8可見,《清語老乞大》于清乾隆三十年(乾隆乙酉)修訂重刊,《三譯總解》于清乾隆三十九年(乾隆甲午,朝鮮王朝英祖五十年,1774)修訂重刊,《八歲兒》和《小兒論》于清乾隆四十二年(乾隆丁酉)修訂重刊。

金振夏認為司譯院清學四書中的《清語老乞大》和《三譯總解》已經修訂重刊,《八歲兒》和《小兒論》在司譯院沿用已久,雖然篇幅較少,但是廢棄不用較為可惜,因此,他對申繼黯譯寫的《八歲兒》和《小兒論》進行修訂和重刊,繼續用于譯科清學考試4。

現存清學教科書分為會話體讀本和滿文辭書兩大類。《清語老乞大》《三譯總解》《小兒論》《八歲兒》屬于會話體讀本。《清語老乞大》共分8卷,以譯官從朝鮮王京到北京沿途見聞及在北京所見所聞為主要內容。《三譯總解》共分10卷,內容是從清朝滿文《三國演義》節選的。清天聰六年,清太宗命達海翻譯《三國演義》,當年七月達海病死,《三國演義》的譯著工作并未完成。《清太宗實錄》稱其“時方譯《通鑒》《六韜》《孟子》《三國志》及大乘經,未竣而卒”[16]168。這里所稱的《三國志》,實際上指的是《三國演義》。[17]清順治七年(朝鮮王朝孝宗元年,1650),攝政王多爾袞命祁充格等以滿文翻譯《三國演義》。清朝滿文翻譯的《三國演義》版本較多,故宮博物院圖書館所藏純滿文本《三國演義》的書名為“Ilan guren i bithe” 1。這一抄本滿文《三國演義》卷首有攝政王多爾袞命令譯刊《三國演義》的諭旨,以及內弘文院大學生祁充格所作進書表。由此可見,這一滿文《三國演義》是順治時期翻譯的,進書表稱“順治七年(1650)正月十七日謹奏”[17]。同年七月滿文翻譯的《三國演義》一書完成,相關人員受到嘉獎。《清世祖實錄》記載:“順治七年四月,以翻譯《三國志》告成,嘉獎群臣。” [18]388清朝滿文《三國演義》后傳播到朝鮮半島,朝鮮王朝肅宗六年閔鼎重為司譯院都提調時,根據從清朝買到的滿文《三國演義》,編譯其中的10卷并整理成書,初用《清語總解》命名,其后改名為《三譯總解》2。《三譯總解》自朝鮮王朝肅宗十年始用于司譯院,并于朝鮮王朝肅宗二十九年(清康熙四十二年,1703)刊行,朝鮮王朝英祖五十年重刊。《三譯總解》卷1內容為“鳳儀亭呂布戲貂蟬”,卷2內容為“關云長千里獨行”,卷3內容為“諸葛亮智激孫權”,卷4內容為“諸葛亮計伏周瑜”,卷5內容為“黃蓋獻計破曹操”,卷6內容為“闞澤獻計詐降書”,卷7內容為“龐統進獻連環計”,卷8內容為“曹孟德橫槊賦詩”,卷9內容為“關云長義釋曹操”,卷10內容為“錦囊計趙云救主”等。《小兒論》共1卷,以皇帝與三歲兒之間的對話為內容。《八歲兒》共1卷,以皇帝與八歲兒之間的對話為內容。

《三國演義》在東亞傳播及影響較早。日本、朝鮮王朝所謂的《三國志》就是《三國演義》。[19]8,220清朝滿文翻譯的《三國演義》不同學者對其稱謂有所不同。常見稱謂有《三國志》《三國演義》《三國志演義》[20]119和《三國志通俗演義》[21]24等。

在清學所用教科書中,《漢清文鑒》《同文類解》屬于滿文辭書類讀本。這些滿文辭書是在清乾隆時期編纂或修訂重刊的。《漢清文鑒》是根據清乾隆三十六年(朝鮮王朝英祖四十七年,1771)編纂的《御制增訂清文鑒》所做的諺解本。《御制清文鑒》成書于清康熙五十六年(朝鮮王朝肅宗四十二年,1717)。康熙時期編纂的《御制清文鑒》是滿蒙合璧的,但是以蒙古文標記滿語。乾隆帝認為康熙時期的《御制清文鑒》對不懂蒙古文的人來講,閱讀十分不方便。因此,他下令對康熙朝《御制清文鑒》進行修訂,以滿文音寫蒙古文,乾隆八年(朝鮮王朝英祖十九年,1743)成書,被命名為《御制滿蒙文鑒》。清乾隆三十六年,乾隆帝對康熙《御制清文鑒》又進行增訂,增補1700條別為補編,系在卷末,[22]162最終形成《御制增訂清文鑒》。朝鮮王朝對《御制增訂清文鑒》進行改編,并命名為《漢清文鑒》。書中未明確記載編纂年月,但從其編纂者名字中出現金振夏來看,《漢清文鑒》的編纂應該與清學《清語老乞大》《三譯總解》《小兒論》《八歲兒》的重刊時間一致。小倉進平認為《漢清文鑒》的編纂時間應該在朝鮮王朝英祖五十一年(清乾隆四十年,1775)左右。[4]619-620

《同文類解》也是在清乾隆時期修訂、重刊的清學教科書。《通文館志》記載:“《同文類解》板,乾隆戊辰,清語訓長玄文恒修整,蕓閣刊板。”[15]8清學《同文類解》是在朝鮮王朝英祖二十四年(清乾隆十三年,1748)刊板,并用于司譯院清學滿語教學。《同文類解》與明清時期編纂的《華夷譯語》有一定的淵源關系。清朝編纂的《滿蒙文鑒》《清文鑒》《大清全書》《同文廣匯》等書對朝鮮王朝司譯院譯官編纂滿蒙合璧辭書產生了很大影響。[12]滿語、漢語、蒙古語作為清朝官方通用語,同時并用于清朝官方文書或外交文書中。清朝官方文書和外交文書常以多種語言文字合璧形式書寫,清代的滿文房、蒙文房設有通滿語、蒙古語的譯官。清朝將滿語用于外交文書的書寫,并在清朝官方語言教學中教習滿語、漢語、蒙古語。清朝編纂的滿、蒙、漢合璧辭書通過來華傳教士和燕行使傳播到歐洲和東亞,對歐洲和東亞編纂滿蒙合璧辭書產生了很大影響。朝鮮王朝譯官編纂的滿漢合璧辭書,以及朝鮮王朝諺解的滿文辭書和會話體讀本作為朝鮮王朝司譯院清學教習滿語的教材,在朝鮮王朝廣泛流傳,并對東亞滿語教學及譯官培養產生了重要影響。

朝鮮王朝司譯院漢、蒙、倭、清學教科書也有一定的淵源關系。清學所用《清語老乞大》《同文類解》與漢學《老乞大》《譯語類解》、蒙學《蒙語老乞大》《蒙語類解》、倭學《倭語類解》等有著密切的淵源關系。除倭學未發現現存日本語《老乞大》之外,漢學、蒙學、清學均使用《老乞大》為教科書。清學、漢學、蒙學、倭學均有“類解”書,作為各學教學所用書籍。[12]

四、結 語

朝鮮王朝仁祖五年和仁祖十五年,朝鮮王朝在與后金和清朝的兩次交戰中戰敗,朝鮮王朝司譯院和備邊司亟須通滿語的譯官。朝鮮王朝開始重視對滿語譯官的培養。早期的滿語教學是在女真語學基礎上進行的,但是,隨后在朝鮮王朝仁祖十五年至顯宗八年間,女真語學并沒有受到重視,這一時期司譯院培養的通滿語的譯官寥寥無幾。朝鮮王朝顯宗八年,朝鮮王朝司譯院將女真語學改為清學,改設原因與清康熙皇帝有一定的關系。朝鮮王朝司譯院女真語學與清學在建制沿革、教科書、譯官世襲等方面有著傳承性。朝鮮王朝司譯院清學譯官對清學教科書進行翻譯和修訂,清康乾時期編纂的辭書《御制清文鑒》和滿語《三國演義》等書籍對朝鮮王朝司譯院清學教科書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朝鮮王朝司譯院滿文教科書的淵源及其特點:一是清朝滿蒙合璧辭書對朝鮮王朝類解書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二是清朝滿文翻譯的《三國演義》等古典小說類書籍傳播到朝鮮王朝,對朝鮮王朝司譯院會話體讀本《三譯總解》等教科書的編纂及滿語教學產生了很大影響;三是漢學、蒙學、清學(早期為女真語學)會話體讀本《老乞大》《蒙語老乞大》《清語老乞大》,與漢學、蒙學、倭學、清學的分類辭書《譯語類解》《蒙語類解》《倭語類解》《同文類解》有一定的淵源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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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編輯 龍 " 晟】

The Establishment of Qing Studies (清學) and Manchu

Language Education at the Bureau of Sayeokwon(司譯院)

during the Joseon Dynasty

Uyunggua

(Institute of Ancient History,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China)

[Abstract] "The Bureau of Sayeokwon (司譯院) of the Joseon Dynasty maintained four language institutes: Chinese, Mongolian, Japanese (倭), and Jurchen language studies. The early Manchu language instruction at the Sayeokwon lacked standardization, relying on the Institute of Jurchen Language Studies to cultivate interpreters proficient in Manchu. Initial Manchu instruction utilized Jurchen language textbooks, including Juhua (《巨化》), Chounan (《仇難》), Basuier (《八歲兒》), Xiaoerlun (《小兒論》), and Shangshu (《尚書》). Shin Gye-am (申繼黯), a Jurchen language specialist trained at the Sayeokwon, transcribed the aforementioned textbooks into Manchu language. In the same period, he was most likely involved in the translation of the Manchu inscription on the Samjeondo Monument (三田渡碑) during this period. The Joseon Dynasty established the Bureau of Cheongyeok(清譯) within the Border Defense Council (備邊司), selecting individuals proficient in Manchu from repatriated captives or appointing those with rudimentary Manchu knowledge from the institute of Jurchen Language Studies at the Sayeokwon to serve in this capacity. In the sixth year of the Kangxi Empero’s reign (1667), the Sayeokwon’s Jurchen language studies was restructured into the Qing studies (清學), with the number of professors and students maintained at the same levels as the previous Jurchen studies. During the reign of the King Joseon Sukjong(肅宗), Juhua, Chounan, and Shangshu were replaced by Basuier, Xiaoerlun, Sanyizongjie (《三譯總解》), and Qingyulaoqida (《清語老乞大》). During the Kangxi (1662-1722) and Qianlong (1736-1795) reigns of the Qing Dynasty, multilingual dictionaries such as the Manchu-Mongolian lexicon Qingwenjian (《清文鑒》) and Manchu translations of literary classics including The 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 (《三國演義》) were disseminated to the Joseon Dynasty. These texts significantly influenced the compilation, revision, and republication of Qing studies textbooks at the Sayeokwon, especially Sanyeok Chonghae (《三譯總解》) and Dongmun Yuhae (《同文類解》). Furthermore, a discernible intertextual relationship existed among the Chinese, Mongolian, Japanese, and Qing studies textbooks used at the Sayeokwon.

[Key words] Sayeokwon (司譯院); Jurchen; Qing studies (清學); Cheongyeok (清譯); Manchu langu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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