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根據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2017年與2018年的數據,運用有序Logistic回歸,結合中介效應KHB檢驗法探究社會網絡對城鄉老年人身心健康的影響。結果表明,互聯網使用、親戚關系以及朋友關系對提高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有顯著影響,其中親戚關系對城鄉老年人健康存在異質性影響,互聯網使用存在顯著的城鄉差異。休閑參與的中介效應顯著。為此,政府應優化社區文化、娛樂、教育、體育鍛煉等養老服務設施,注重加快農村文化事業發展進程,推動鄉風文明建設。同時,完善農村信息網絡設施建設,縮小城鄉互聯網普及率的差異,進行針對性互聯網應用技能培訓,加強老年人互聯網安全監管,為老年人營造安全的互聯網環境。
關鍵詞:社會網絡;城鄉老年人;身心健康;休閑參與;中介效應
中圖分類號:D669.6;F49"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39-8114(2025)03-0250-07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25.03.038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Can social network improve the health of older adults:Mediating effect based on leisure participation
YIN Dong-hao,SONG Jia-yu,XIE Yu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Yangtze University,Jingzhou" 434023,Hubei,China)
Abstract: According to the data of CGSS in 2017 and 2018, the influence of the social network on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of the urban and rural elderly was explored by using orderly Logistic regression combined with the KHB test of mediating effect.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Internet use, relatives and friends had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improving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of the elderly.Among them, relatives had a heterogeneous impact on the health of urban and rural elderly, and there were significant urban-rural differences in Internet use.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leisure participation was significant. Therefore,the government should optimize community culture, entertainment, education, physical exercise and other elderly care service facilities, focus on accelerating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cultural undertakings, and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rural civilization, at the same time, improve the construction of rural information network facilities, narrow the difference in Internet penetration rates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areas, conduct targeted Internet application skills training,strengthen Internet security supervision for the elderly,and create a safe Internet environment for the elderly.
Key words: social network;urban and rural elderly;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leisure participation;mediating effect
中國正在逐步邁入老齡化社會。根據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60歲以上人口占全國總人口數的18.70%,與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相比,比重上升5.44個百分點。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有效應對中國人口老齡化,事關國家發展全局,事關億萬百姓福祉,事關社會和諧穩定,對于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具有重要意義。要有效應對人口老齡化,必須提升老年人健康水平。根據世界衛生組織(1946)的定義,健康是一種身體上、心理上和社會適應方面的完好狀態,而不僅僅是疾病或衰弱的表現。因此,只有從生理、心理等多個角度探討影響老年人的身心健康的因素,并對這些因素進行積極干預才能找到改善老年人健康狀況的最佳策略。在這些因素中,社會網絡具有很高的關注度,改善與社會網絡相關的因素有利于提升健康水平。
現有研究基于社會網絡與休閑參與視角對上述議題進行了有益探索,一是社會網絡對健康具有雙向影響。孫彥峰等[1]發現社會網絡直接影響老年人身心健康,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與社會網的大小成正比關系。隨著信息化和互聯網的普及,相關學者基于線上信息網絡視角,發現老年人可以通過使用互聯網了解和掌握與身心健康有關的知識以此來顯著提高他們的身心健康水平[2]。線上信息網絡的使用不僅對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產生影響,還能通過影響老年人的社會參與度和孤獨感來影響老年人心理健康水平,且在線信息網絡對身體和心理健康的影響存在差異[3]。以親戚和朋友為主要社交對象的線下人際網絡是老年人另一種重要的社會網絡。研究發現親戚關系和朋友關系對老年人的健康水平有促進作用[4];老年人在人際網絡中增加新的關系有益于自身健康[5]。反之,老年人若遭遇朋友隔離或社區隔離會對其健康水平產生消極影響[6]。二是休閑參與對社會網絡的影響。研究表明,年齡越大的老人休閑偏好越強烈,老年人為了追求較高層次的感情歸屬,會傾向于與家人、朋友一起休閑,在此過程中休閑活動的參與可以抑制老年人的抑郁情緒并促其長壽[7]。有研究通過評估休閑群體的社會網絡現狀,發現群體成員從休閑組織中獲得的情感支持、實際支持和社交支持是形成社會網絡的主要原因[8];休閑參與對社會網絡不但體現出正面的支持性功能,而且也有負面的效應,對于正向的功能性支持而言,既有情感上的,也有信息方面的[9]。
基于已有研究的梳理,發現已有研究在解釋社會網絡與健康的關系時存在混淆,并未有效區分社會網絡對不同類型健康的影響。因西方發達國家城鄉一體化水平較高,現有研究并沒有將城鄉老年人進行區分。中國二元經濟結構顯著,城鄉發展差異較大,城鄉老年人的健康水平也存在差異,但國內鮮有研究將城鄉老年人健康水平進行區分。鑒于此,用具有全國代表性的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CGSS)數據,通過建立有序Logistic回歸模型,實證研究社會網絡對城鄉老年人身心健康的影響,并在此基礎上探討休閑參與在兩者關系中的作用機制。
1 數據、變量與模型
1.1 數據來源
采用的數據來源于2017年與2018年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基于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和身體健康狀況的研究主題,選取研究對象為60歲及以上的城鄉老年人,共計9 273人,整合所有變量并剔除部分異常值后,共計8 202人。其中農業戶口老年人數量為4 200人,非農戶口老年人數量為4 002人。
1.2 變量界定
根據社會網絡對老年人心理和生理健康影響的已有研究成果[10-12],構建理論框架見圖1。
各變量具體分類如下。
1)因變量。被解釋變量定為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和身體健康自評。對于心理健康測量問題“您是否經常感到心情抑郁或沮喪”,將回答“總是,經常”定義為心理不健康,“有時”定義為一般情況,“很少,從不”定義為心理健康。對于身體健康測量問題“您覺得您目前的身體健康狀況如何”,將回答“很健康、比較健康”定義為健康,將“說不上健康不健康”定義為一般情況,將“比較不健康、很不健康”定義為不健康。
2)核心自變量。解釋變量定為社會網絡,將其進一步細分為線上信息網絡與線下人際網絡。線上信息網絡以互聯網使用為代理變量,線下人際網絡以親戚關系與朋友關系為代理變量。對于“親戚關系”變量測量的回答將“從不,一年數次,一月數次,一周數次,每天”賦值為1~5。對于“朋友關系”變量測量的回答“從不,一年數次,一月數次,一周數次,每天”賦值為1~5。
3)中介變量。中介變量為休閑參與指標。由于休閑參與沒有直接問題進行體現,通過受訪者對問卷中“您是否經常在空閑時間從事以下活動”一題的回答進行測量,借鑒丁志宏[13]關于休閑類型的劃分:消遣類、怡情類、娛樂類、康體類及社交類5種類型,休閑參與變量共選取了5個小問題,分別對應上述5種休閑類型。將問題的回答界定為“從不=1,很少=2,有時=3,經常=4,非常頻繁=5”。接下來,需對5個問題進行主成分因子分析法分析,提取特征值大于1的公因子。
首先,進行KMO檢驗與Bartlett檢驗,得到KMO值為6.31gt;5,球形度檢驗卡方值為5 723.267,顯著性水平為0.000,這些指標說明適合做因子分析。
其次,利用最大方差旋轉法,提取出了2個公因子,見表1。[X1,X2,…,X5]分別表示空閑休息放松、空閑社會交往、空閑讀書看報、空閑體育鍛煉、空閑學習充電。[F1,F2]表示休閑參與提取的兩個公共因子。
最后,根據式(1)與式(2)計算出各因子的得分,因子得分系數見表2。接著利用各因子的方差貢獻率對各因子得分進行加權,算出休閑參與最終的綜合評分。
[F1=0.037X1-0.129X2+0.471X3+0.311X4+0.454X5] (1)
[F2=0.569X1+0.722X2-0.119X3+0.149X4-0.066X5] (2)
[XIUXIAN=(37.88F1+23.20F2)/61.08]" (3)
式中,[XIUXIAN]表示休閑參與變量的得分。
4)控制變量。將個人特征、家庭特征和社會特征歸納為控制變量。對于婚姻關系,將“初婚有配偶、再婚有配偶、同居”合計為有配偶,“未婚、分居未離婚、離婚、喪偶”合計為無配偶的情況。將“目前務農,曾經有過非農工作”“目前務農,沒有過非農工作”“目前從事非農工作”定義為有工作,其他情況定義為無工作。將“農業戶口”定義為農業戶口,其他情況統一歸納為非農戶口。具體變量賦值見表3。
1.3 模型選取
由于被解釋變量為多值有序變量,因此采取有序Logistic模型。將被解釋變量老年人健康水平表示為[Healthj=1,2,3];[Tj=(t1,t2,] [t3,…,t15)]為解釋變量,記[Healthj]的等級M的概率為[P(Healthj=M|tj)=Pm],M=1,2,3。稱[P(Healthj≥M|tj)]為大于等于M的累計概率。對M的累計概率進行變換得到:
[Logistic[P(Healthj≥M|tj)]=lnP(Healthj≥M|tj)1-P(Healthj≥M|tj)=αj+j=115βjtj" "(M=1,2,3;j=1,2,…,15)] (4)
通過等價變換,式(4)可以轉換成:
[P(Healthj≥M|tj)=exp(αj+j=115βjtj)1+exp(αj+j=115βjtj)] (5)
式中,解釋變量[Tj=(t1,t2,t3…,t15)]為第j個對老年人健康水平有影響的因素。[αj、βj]為待估參數。
2 結果與分析
2.1 全樣本分析
運用Stata16.0軟件對影響老年人身心健康的因素進行回歸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利用逐步回歸法得到4個模型。模型回歸之前,首先對所有變量進行共線性檢驗,觀察方差膨脹因子的大小,一般小于5則認為不具有顯著的共線性。利用Stata軟件得出方差膨脹因子最大為2.06lt;5,說明該模型通過了共線性檢驗,可做回歸分析。
首先,模型1中僅有控制變量,除了家庭規模以外的變量都在0.01水平上對老年人身心健康有顯著影響。年齡與工作狀況對老年人的身體健康影響顯著,而對心理健康影響不顯著;婚姻狀況對心理健康影響顯著,而對身體健康影響不顯著;男性老年人的身體健康水平比女性老年人平均高17%;學歷越高,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水平越好,說明老年人知識水平提高對于獲取健康知識有所幫助;農業戶口對老年人身心健康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從工作狀況來看,有工作的老年人身體健康水平更高,但對心理健康作用不顯著,甚至為負向影響。說明工作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強身健體的作用,但對老年人來說大齡工作是一種心理負擔;從婚姻狀況來看,有配偶對老年人心理健康有顯著正向影響,說明婚姻對于消解老年人的孤獨感具有積極作用。
其次,模型2中的控制變量與模型1的結果基本保持一致。惟一有所區別的就是年齡由模型1中對心理健康不顯著,變成模型2中的0.1水平下顯著。新增加的互聯網使用變量對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有顯著影響,互聯網使用頻率每增加1個層次,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水平就提升14%左右。互聯網使用的頻率越高,對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提升水平貢獻越大,這一點印證了汪連杰[14]在研究互聯網對老年人身心健康影響時得出的結論。模型3是將親戚關系與朋友關系變量加入后的結果,此模型中年齡對心理健康的影響進一步提升,該影響在0.05的水平下正向顯著。親戚關系與朋友關系都對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有顯著提升作用,說明人際關系中的溝通與陪伴對于削弱老年人內心孤獨感以及心理壓力具有積極影響,朋友關系由于具有選擇性、同質性、平等性,朋友間溝通更容易產生共鳴。結合年齡對心理健康的顯著影響,可以推測線上信息網絡與線下人際網絡對年齡更大的老年人改善自身健康水平有顯著正向作用。
最后,模型4是將中介變量休閑參與加入的結果,這里的休閑參與是5種休閑類型的綜合得分,變量的回歸結果與模型3大致相同,但核心變量親戚關系與控制變量教育水平的顯著性水平有所降低。休閑參與對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均具有顯著正向影響,休閑參與每提升1個頻率,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水平就上升29%。
2.2 城鄉異質性分析
由于中國城鄉二元結構的差異性,城鄉居民享有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仍然存在著不均衡性,城鎮的醫療衛生保健設施要比農村完善,城鄉居民健康也同樣存在著二元結構差異。因此,為探究社會網絡對城鄉老年人健康影響是否存在異質性,將全樣本分為城市老年人與農村老年人兩部分,用非農戶口代指城市老年人,農業戶口代指農村老年人。分樣本進行有序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見表5。
1)從線上信息網絡來看,在模型5至模型8中互聯網使用對城鄉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具有積極作用,且該作用對城鄉老年人健康水平的影響存在顯著的差異性。具體而言,互聯網使用對城市老年人身心健康的提升程度分別為10.5%、13.4%;對農村老年人身心健康的提升程度分別為22.7%、9.7%。可以觀察到互聯網使用對農村老年人健康水平的提升程度高于城市老年人,不僅說明老年人可以通過互聯網了解有關自身健康的信息、常見病痛的知識以及某些疾病的早期癥狀[15],也說明了農村老年人相較于城市老年人通過互聯網使用提升身心健康的效果更加顯著。互聯網包含大量的社會信息,老年人在使用互聯網的過程中可能會傾向于健康信息進行針對性獲取,他們通過網絡渠道掌握了改善健康水平的方法,進而運用到自己的生活中。另外,互聯網具有線上交流和溝通的功能。微信使用、微信朋友圈使用以及手機支付使用能有效促進老年人的身心健康[16]。微信與QQ為老年人提供了溝通渠道,使他們能夠利用網絡與他人交流內心的想法,實際上也能削弱老年人內心的孤獨感,為他們提供心理支持。因此,互聯網基礎設施建設對于農村與城市老年人來說同樣重要。
2)從線下人際網絡來看,可以從模型5與模型6中觀察出親戚關系對城市老年人的影響不顯著且效果有限,對身心健康水平的貢獻程度分別為4.3%、3.5%。而模型7與模型8中,親戚關系對農村老年人的影響顯著,且正向效果較強,對身心健康水平的貢獻程度分別為14.3%、15.9%。朋友關系對城鄉老年人身心健康影響則不存在異質性,對城鄉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均有顯著正向影響,這與Ye等[17]、Fiori等[18]得出的結論一致。根據以上兩者對比,可推斷出城市老年人相較于親戚關系可能更依賴朋友關系,但對于農村老年人則差異性不大。說明人際關系對城鄉老年人的健康水平影響存在異質性。原因可能是親戚關系的維持主要依賴于年節往來和家庭要事,受城市地緣因素的影響,城市老年人可能與鄰居溝通聯系的頻率更高,從鄰居處獲得的直接或間接支持更多[4]。農村由于人情往來和地緣聯系緊密,親戚關系的作用較城市更為顯著。
3)從中介變量來看,對比模型6與模型8,可以觀察出休閑參與對城鄉老年人改善健康水平具有顯著正向影響,但該影響存在貢獻率大小的差異。休閑參與對城市老年人改善身心健康水平的貢獻率分別為37.6%、35.4%;對農村老年人改善身心健康水平的貢獻率分別為18.5%、19.3%,說明休閑參與對農村老年人改善健康水平效果更弱。原因可能是農村休閑基礎設施較為稀缺,大部分農戶較難獲取公益性的休閑服務且休閑服務類型單一;農村老年人的休閑活動更多表現為體育鍛煉和休閑社交,而城市老年人的休閑方式更多為空閑放松、體育鍛煉與空閑讀書,這些休閑方式對城市老年人的健康水平提升作用更為明顯。同時,在模型8加入休閑變量之后,互聯網使用對農村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影響不再顯著,這一點與預期不一致,可能是因為休閑參與活動占用農村老年人大部分時間,而互聯網由于其自身的復雜性與局限性,再加上農村老年人的學習能力有所欠缺,相比城市老年人,農村老年人可能不太熱衷于通過互聯網改善心理健康,而是選擇更加簡便化、高效化的線下休閑方式提升心理健康。
3 中介效應分析與驗證
KHB方法是最新的中介效應驗證方法,該方法是Kohler等[19]在2011年總結出來的。該方法相比傳統的Sobel與Bootstrap檢驗具有以下優點:可以適用于Logit與Probit等多種非線性模型;可以適用于多個中介變量、多分類因變量與多個自變量的復雜情況;KHB方法將離散變量和連續變量的影響分解,提供分析推導的統計檢驗,計算簡單直觀。KHB法估計結果見表6。
從間接效應來看,所有的核心變量對身心健康的中介效應都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均呈顯著正向影響。在互聯網使用對身體健康的影響中,中介效應貢獻率為15.94%;對于心理健康的影響中,中介效應貢獻率達17.07%。說明互聯網使用變量對身心健康水平具有較強的中介效應。在親戚關系對老年人身心健康的影響中,休閑參與的中介效應貢獻率分別為34.14%、30.79%。在朋友關系對老年人身心健康的影響中,中介效應貢獻率分別為21.44%、28.80%。結合上述分析,可以觀察到休閑參與在社會網絡對身心健康影響的中介效應大小為親戚關系gt;朋友關系gt;互聯網使用。
從總效應來看,互聯網使用、親戚關系、朋友關系均對身心健康有顯著正向影響。其中互聯網使用每增加1個頻率,對身體健康與心理健康提升水平貢獻程度分別為13.3%、12.5%。親戚關系每提升1個頻率,對身心健康水平貢獻程度分別為9.0%、10.0%。朋友關系每提升1個頻率,對身心健康水平貢獻程度分別為14.6%、10.9%。結合上述分析,社會網絡的3個代理變量對老年人身體健康水平影響大小為朋友關系gt;互聯網使用gt;親戚關系;對心理健康水平的影響大小為互聯網使用gt;朋友關系gt;親戚關系。
4 小結與建議
本研究綜合社會網絡與休閑參與等相關理論構建了社會網絡→休閑參與→身心健康的理論分析框架,基于CGSS 2017年與2018年共8 202份數據,采用逐步回歸法與KHB法對上述傳導路徑進行了檢驗。得出以下主要結論與相關建議。
1)人際交往是提升老年人身心健康水平的重要支持因素。其中親戚關系與朋友關系不僅可以直接促進老年人身心健康水平的提升,還能通過增加老年人的休閑參與活動,間接提升老年人身心健康水平。為此,政府在改善老年人健康水平方面可以做出以下努力:一是要完善養老幫扶機制,提升養老服務質量。可在農村設立棋牌聊天室、老年之家,為老年人提供人際交流與溝通的氛圍與環境。二是要發揮基層干部作用,可在農村基層建立“定期探訪”“談心交流”等聯系機制,干部深入老年人群體中,加強與老年人溝通的頻率與深度,為老年人提供傾訴渠道。三是要完善人際矛盾調解機制,促進老年人朋友關系與親戚關系和諧健康穩定發展。村委會和居委會要發揮調解作用,鼓勵村民互相尊重體諒、友愛團結。四是要實施針對老年人的志愿服務計劃,高校可組建幫扶團,定期拜訪孤寡老人或行動不便的老人,給予關心和幫助。
2)休閑參與對于改善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水平具有重要作用。老年人休閑參與的頻率越高,就愿意與人交流,參加社會交往活動,利用互聯網渠道獲取相關健康信息,改善自身的身心健康水平。因此,休閑參與是社會網絡影響老年人健康水平的重要橋梁。為了發揮休閑參與的作用,政府應該完善城鄉老年人文化、娛樂、教育、體育鍛煉等服務項目與配套設施,為老年人提供休閑放松的場所與環境。一是要加強文明鄉風建設,打造特色文化小鎮,建立鄉村特色農業園。為老年人提供多樣化的休閑渠道與休閑場所,進一步打造文明鄉村。二是要組織文體活動,完善配套設施。舉辦文藝晚會,鼓勵廣場舞、健身操等強身健體活動。三是要鼓勵老年人終身學習,關注國家大事,提高思想修養。組織黨支部宣講黨政時事,組建鄉村教師團隊發揮文化傳播價值,鼓勵老年大學下鄉。四是要促進城鄉友好交流,智慧融合。積極進行城鄉社交,凝結新時代城鄉文娛成果。
3)互聯網使用作為一種信息獲取渠道,對老年人改善身心健康起到核心作用。互聯網使用對城鄉老年人身體健康的提升程度分別為10.5%、22.7%。可見,互聯網使用對農村老年人改善健康水平更為重要。鑒于老年人自身的特殊性,也應該關注老年人不愿、不會、不易的“三不”問題。對于農村,一是要繼續完善農村信息網絡設施建設,縮小城鄉互聯網普及率的差異。二是要對老年人進行針對性的互聯網應用技能的講解,內容可以包括手機APP的健康信息獲取,以及老年人常見疾病知識的普及等互聯網具體應用技能,讓農村老年人通過電視、網絡等渠道獲取利于自身健康的信息。對于城市,一是要注意老年人過度使用互聯網的可能,減少“網癮爺爺”“網癮奶奶”的出現。二是要聚焦詐騙問題。做好識別電信詐騙、信息陷阱等知識的宣傳,增強城市老年人安全意識。開發微信、支付寶等APP自主監測系統,設立緊急家屬檔案。
當然本研究也存在著不足之處,由于中國特殊的二元戶籍制度,隨遷老人可能被統計為農村老人。由于人口流動性的影響,隨遷老人的生活水平、生活方式和生活態度可能也受生活環境的影響而城鎮化。同時本研究的控制變量也并沒有考慮抽煙、賭博等不良習慣對心理健康的負面影響,不同地區之間也可能存在差異性。凡此種種,都有待研究者今后進一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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