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亞樓：共和國的“飛將軍”

劉亞樓是中國人民解放軍開國上將、中國人民解放軍首任空軍司令員。1910年4月，劉亞樓生于福建武平一個貧苦農民家庭，母親在其出生后不久便去世，年幼的劉亞樓幸得同村房親收養。寬厚善良的房親傾其所有，送他進學校接受教育。中學時期，他深受共產黨員張赤男、劉克模的影響，接觸了《新青年》等進步書刊，開始走上革命道路。

1929年8月，劉亞樓光榮地加入中國共產黨，并把原名劉振東改為劉亞樓，意為“跟黨干革命，更上一層樓”。他歷經中央蘇區的五次反“圍剿”，長征時先后任紅一軍團第2師政治委員、第1師師長等職。1938年，他奉命進入蘇聯伏龍芝軍事學院學習，后參加蘇聯衛國戰爭。1945年回國后，他將全部軍事才能獻給了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獻給了人民空軍的發展壯大。

勇挑重擔建空軍，馬不停蹄創基業

解放戰爭勝利前夕，1949年5月4日，窮途末路的國民黨派出6架轟炸機在北平上空投下了幾枚巨型炸彈。顯然，對于中國共產黨人來說，建設一支空中勁旅已刻不容緩。

正準備揮師南下的劉亞樓受到毛澤東的緊急召見。毛澤東開門見山地對劉亞樓說：“你仗打得不錯，又在蘇聯吃了幾年面包，要你從陸地上天，負責組建空軍怎么樣？”

劉亞樓被毛澤東突如其來的問題驚住了，回答說：“主席，我在蘇聯是學陸軍的，怕做不了。”毛澤東說：“好嘛，我就是要你這個自認為做不了的人做。”面對毛澤東的信任，劉亞樓毫不猶豫地擔負起重任。他堅定地說：“請主席放心，我一定邊干邊學，邊學邊干，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其實，劉亞樓和空軍已有不解之緣。蘇區時期，劉亞樓所在的紅一軍團在漳州戰役中就繳獲了敵人的飛機；在蘇聯伏龍芝軍事學院學習期間，他系統學習了陸空協同作戰的相關知識；回國后，劉亞樓擔任了東北民主聯軍航空學校校長，為空軍的組建儲備了一批人才。

劉亞樓心里清楚，僅靠東北航校自主培養出來的人員，以及國民黨空軍留下來的家當，在一窮二白的中國建立一支空中勁旅，簡直比登天還難！但是，中國共產黨人最善于攻堅克難，敢于創造奇跡。一切從零開始！他不停東奔西跑，收集資料、研究籌劃、開會探討，很快向中央軍委和毛澤東提交了一份詳細的組建方案，其中包括請蘇聯援助的內容。毛澤東非常認可這份方案，說：“我看就以你們的方案作為正式意見，同蘇聯商定具體計劃。”

1949年8月1日，劉亞樓受黨中央和毛澤東的重托，馬不停蹄地前往莫斯科與劉少奇帶領的代表團會合，就有關援助事宜與蘇聯談判。劉亞樓憑借高超的談判技巧，以及對組建中國空軍宏偉藍圖的掌握，經過三輪緊張的談判，與蘇方簽訂了具體的援助協議，為中國空軍的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0月25日，劉亞樓被中央軍委正式任命為空軍司令員。他認為，在只有學校、沒有空軍部隊的情況下組建空軍，重中之重就是辦好航校。他親自審定了辦校方針、基本制度、教學方法，將“一切為了辦好航校”作為工作原則。他親自考核了解干部，挑選出6名“懂飛行、會管理、有經驗、政治可靠”的航校校長；從各個野戰軍中挑選出6所航校的政治委員；從北京各個學校廣挖政治教員；創造性地提出了“政治委員當家”的理念。經過一個月的奮戰，克服了種種困難，6所航校均于12月1日如期開學。一個月后，在劉亞樓的積極籌備下，第七航校也開學了。自此，他超額完成了毛澤東關于“一個月建成6所航校”的命令。

11月11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正式成立。劉亞樓一手抓航校建設，一手抓空軍領率機關組建。一時間千頭萬緒！有一次，他連軸工作5天，期間只在辦公桌上斷斷續續地趴了3個小時。他向毛澤東和中央軍委提出了空軍主要領導干部人選及空軍領率機關的組成方案。他認為，空軍機關的機構設置要以“短小精悍”為原則，按照這一要求，有的處只設置了兩三個崗位。同時，他明確了機關干部工作作風建設的七條要求，即加強政治生活和思想政治工作；積極負責；團結一致；多動腦筋，開動機器；徹底、準確、迅速；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加強組織紀律性，多請示報告，反對無政府無紀律。不久，他進一步提出：“機關工作必須有預見性、徹底性、及時性，要提高工作效益。”在他的領導下，組成了高效的空軍領導機關，為空軍的長遠發展打下了良好基礎。

航校和機關業務工作剛有了頭緒，籌建空軍戰斗部隊的任務被提上了日程。潰退到臺灣的國民黨，對上海、杭州、廣州等重要城市及東南沿海地區進行轟炸，嚴重影響了國民經濟的恢復和社會秩序的安定。劉亞樓心急如焚，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為了粉碎國民黨空中襲擾，必須盡快組建航空作戰部隊。但是，要在短時間內組建航空作戰部隊，必須具備3個基本條件：一要有空、地勤人員；二要有師、團領導機構；三要有飛機裝備。然而，對于剛剛組建的中國空軍而言，這些基本要求在當時還無法達到。經過研究，他提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加大培訓力度。于是，在劉亞樓的領導下，廣大空軍創業者們“擺開攤子，敲起鑼鼓”，一年之內連續3次擴大訓練規模，做好了至關重要的人才準備。

臨危受命戰“禿鷲”，朝鮮戰場建奇功

朝鮮戰爭爆發后，美軍將戰火燒到中朝邊境。1950年10月19日，中國人民志愿軍跨過鴨綠江入朝作戰。初期，由于沒有掌握制空權，在美軍立體作戰的方式下，中朝軍隊損失很大。為此，黨中央和中央軍委決定組織志愿軍空軍參戰。

中國空軍雖然在短時間內得到發展，但要與世界頭號空中強國美國較量，仍然面臨巨大的壓力。面對黨和國家領導人、全國人民的殷切期望，劉亞樓心里非常清楚，戰爭的炮火不會等中國空軍強大了再響起，必須“邊打邊建，邊打邊練，在戰斗中鍛煉成長”。劉亞樓目光堅定地對著毛澤東說：“請主席下達命令，空軍一定早日參戰！”

為了盡可能快地組建航空兵部隊入朝作戰，劉亞樓提出，空軍航空兵部隊的組建，必須以各航校為基礎，突出一個“快”字。在劉亞樓的組織指揮下，空軍航空兵部隊組建工作爭分奪秒地進行著。幾乎每隔幾天，就有部隊成功組建：1950年9月4日，空軍第一個引導雷達分隊在上海成立；10月5日，空軍殲擊第3旅成立；10月28日，空軍殲擊第4旅成立……不到半年的時間，劉亞樓共領導組建了13支師旅級空軍部隊，創下了世界各國組建空軍的新紀錄，即便是衛國戰爭期間的蘇聯也望塵莫及。時任人民解放軍代總參謀長聶榮臻稱贊劉亞樓是“超級魔術師”。

朝鮮戰場戰事告急，不但身在前線的彭德懷向劉亞樓發來一封封告急書，在國內備戰的空軍航空兵部隊指戰員們也坐不住了。一時間，各部隊都給空軍司令部和劉亞樓發來請戰書，要求盡快上戰場，與陸軍部隊并肩作戰。

上急下切，作為空軍司令員，劉亞樓雖然急得嗓子都冒煙了，但他深知戰略部署一定要遵循規律，實事求是。目前，剛組建的航空作戰部隊不僅飛行員的駕駛技術還不熟練，而且指揮員和飛行員都還沒有經歷過血與火的空戰淬煉，貿然將這樣弱小的空軍部隊與世界最強的美國空軍交手，后果不堪設想。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初戰”必須慎之又慎，因為第一仗的勝負對空軍當前作戰全局和長遠發展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劉亞樓決定必須“從戰爭中學習戰爭”“從實戰中鍛煉，在戰斗中成長”。

1950年12月4日，劉亞樓簽署命令，首先由方子翼率空軍第4師10團28大隊作為參加抗美援朝實戰鍛煉的第一支空軍部隊。1951年1月21日上午，第28大隊在大隊長李漢的率領下擊傷F-84敵機1架，23日、29日又打了兩次勝仗，擊落、擊傷敵機2架。這一勝利，讓聯合國軍總司令麥克阿瑟難以置信地驚呼：“難道中國人真的有飛機？中國人竟能擊落我們的飛機？”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率先出戰的空軍第4師在師長方子翼的帶領下，在1951年9月12日至10月19日的38天中，擊落敵機20架，擊傷敵機10架。

當美國空軍在朝鮮戰場屢遭中國空軍重創后，開始改派大量先進的F-86戰機投入戰爭，還實施了新的空戰戰術——“流動四機”，即用若干“流動四機”小隊，按不同間隔和不同高度梯次配置，進入戰區巡邏。發現志愿軍空軍的飛機后，編以四機、八機、十六機從不同高度、不同方向進攻或偷襲志愿軍戰機，或者誘使中國空軍飛機分散，再發動攻擊。

這一改變，沒能逃過劉亞樓的眼睛。針對新戰況，他多次前往安東與志愿軍空軍司令部其他領導及各參戰部隊領導人一起研究攻敵克敵的新戰術；發動各部隊認真總結經驗教訓，集思廣益，一起參與制敵戰術的研究。在劉亞樓的帶動下，各級指揮員和飛行員開動腦筋，獻計獻策，從數百條的意見建議中，形成了“一域多層四四制”空戰戰術原則。

隨著這一新戰術在志愿軍空軍航空兵部隊中廣泛運用，美國空軍的“流動四機”作戰法如同遇到了“克星”，志愿軍空軍戰績輝煌，捷報頻傳。中國空軍在兩年零九個月的抗美援朝作戰中，共擊落敵機330架，擊傷敵機95架，勝利完成了“抗美援朝，保家衛國”各項作戰任務。劉亞樓和這支年輕的航空兵部隊成功地經受住了抗美援朝戰爭的嚴峻考驗。

竭盡全力部“新拳”，利劍出鞘震世界

1949年敗退臺灣的國民黨，在美國最先進偵察機的支持下，處心積慮地反攻大陸，頻繁派遣飛機對大陸沿海和縱深地區實施轟炸、掃射、偵察、空投、空降等活動。劉亞樓指揮空軍“雄鷹”們，誓死保衛祖國的藍天，取得一次又一次勝利。

然而，美方不甘失敗，又向臺灣提供多架飛行高度達2萬米的RB-57D高空偵察機，而我方當時最先進的殲擊機米格-19極限高度是1.79萬米，根本無法攔截和攻擊，各種口徑的高射炮更是無能為力，只能“望敵興嘆”。RB-57D戰機如同逛自家的后花園一般，大搖大擺地在大陸上空轉悠，又不慌不忙地飄然而去。國土防空沒有“坦途”，共和國的防空網被撕開了一個缺口！

劉亞樓心情非常沉重。他思索著：“毛主席讓我們的空軍為共和國大廈打造一個屋頂，可我們似乎只是搭了一個一下雨就漏水的茅草頂啊！”他拍著桌子堅定地說：“不行，這樣堅決不行！我們一定為我們國家建筑一個用鋼鐵筑成的房頂，哪怕敵人扔個原子彈下來，都能抗得住、炸不爛的房頂。我劉亞樓要用自己的性命作擔保來完成這項任務。”

為了打擊國民黨空軍的高空偵察機，按照中央軍委的指示，經過緊鑼密鼓的準備，1958年10月6日，空軍地空導彈兵第1營在北京成立。成立典禮上，劉亞樓語重心長地對大家說：“黨和人民把這樣尖端的武器交給你們，大家的責任很大。你們要盡快把蘇聯老大哥的尖端技術學過來，完成保衛祖國領空的光榮使命。”隨后，2營、3營相繼組建。劉亞樓經常深入基地了解訓練情況，和官兵們談心，鼓勵大家勤學苦練。空軍地空導彈兵上至首長，下至士兵，秉著“全營一桿槍”的戰斗精神，在專家的幫助下，克服無數困難，經過刻苦訓練，很快掌握了指揮、操作和兵器維修等各項技術。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十周年慶典是全世界關注的一件大事。劉亞樓非常重視，決定采用“守株待兔”的策略，將5個地空導彈營分別部署在首都周圍，確保慶典順利進行。1959年10月7日上午9時41分，劉亞樓接到報告：有一架RB-57D高空偵察機，正從臺北市以北50公里的海面上空向大陸飛來。劉亞樓冷靜地說：“我們擺好了餐桌，就等著臺灣當局把RB-57D這道菜端上來了。”劉亞樓命令全體作戰部隊進入一等戰斗準備。

10時3分，敵機從浙江溫嶺上空進入大陸，一路擺脫解放軍殲擊機的攔截，熟門熟路地沿津浦路上空，毫無顧忌地向北京上空飛來。指揮所里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劉亞樓一邊聚精會神地凝視著標圖板，一邊聽著作戰參謀大聲報告敵機距離、高度、速度。RB-57D按照幾乎固定的速度、高度，徑直地朝導彈陣地上空闖過來。2營制導雷達抓住了目標。12時零4分，劉亞樓果斷作出射擊命令。3發導彈騰空而起，直刺藍天，全部命中目標，敵機在2萬多米的高空被炸開了花。這一舉動開創了世界防空史上用地空導彈擊落飛機的先例。

國民黨的RB-57D飛機被地空導彈擊落后，美國又向臺灣提供了更先進的U-2高空偵察機。它不但飛行高度為2.2萬米，而且裝備了最先進的電子預警和干擾系統。自從1962年1月13日臺灣空軍出動U-2以來，半年時間里，對大陸的偵察飛行就高達11架次，活動范圍更是遍布全國大部分省區。

當時，唯一能打擊U-2高空偵察機的就只有地對空導彈這一武器，但是地空導彈部隊很少，戰線卻很長，擊中概率猶如大海撈針。劉亞樓決定實行“游擊戰”，把地空導彈部隊撤出北京，以營為單位，實施機動作戰。劉亞樓根據U-2的11次飛行中有8次飛經南昌這一情況，決定在南昌設伏。同時，他作出“引狼出穴”的決策，命令駐南京的1個轟炸機大隊空轉到南昌以南的樟樹，佯動誘敵。

大魚果然“咬鉤”了。1962年9月9日6時許，1架U-2偵察機離開桃園機場，沿鷹廈鐵路上空北上。在北京空軍指揮所里的劉亞樓，通過電話命令岳振華：“你看到U-2出來了嗎？把它打下來！”8時32分，地空導彈2營連發3發導彈，一舉將猖狂了半年多的U-2敵機擊落。

這一勝利，震驚了世界，各國都在猜測中國究竟怎么擊落了U-2。外交部部長陳毅風趣地說：“我們是用木棍捅下來的。”不久，劉亞樓帶領地空導彈部隊通過嚴格訓練，具備了在更復雜環境下作戰的能力，并創造了“近快戰法”，短短幾年間又取得了三戰三捷。

鞠躬盡瘁計深遠，春蠶到死絲方盡

中國空軍創建初期使用的條令、教材，基本上照搬蘇聯空軍。隨著中國空軍的不斷發展壯大，這些條令已經不適應形勢的變化。理論和實踐是相輔相成的，理論指導實踐，實踐推動理論的創新。通過抗美援朝的實戰、防空作戰的鍛煉、日復一日的訓練，中國空軍積累了不少經驗。面對新的形勢和新的問題，需要對這些經驗進行提煉總結，上升到理論的高度，從而形成一套科學有效、適合自身的條令、教材，作為中國空軍作戰、訓練及各項工作的指導依據。

善于總結經驗的劉亞樓從1957年開始，就把編寫條令、教材作為空軍建設的一項基本工程來抓。同時，條令、教材的編寫工作也得到毛澤東和中央軍委的支持。1958年5月，毛澤東指示：“一定要搞出我們自己的戰斗條令來。”同年，中央軍委擴大會議要求：“在一兩年內編寫出適合我軍情況和需要的條令。”

為了加強對條令編寫工作的領導，徹底修改不適用和不合理的規章制度，劉亞樓親任空軍條令教材編審小組組長，編審小組成員由空軍黨委常委擔任。然而，有些人對此項工作不理解、不支持。他語重心長地對大家說：“編寫我軍自己的條令、教令、教程和教材，是有關軍隊建設的百年大計，要下決心‘投資’，一定要下狠心，抽調最有能力的干部，不管在什么崗位上都要抽下來，集中精力，利用兩三年或三五年時間，把這項基本工程拿下來。”他接著說：“不管別的單位怎么辦，反正空軍黨委已經決定由我來抓這項工作，擔任空軍條令教材編審小組的組長，我是下決心要完成這項工作的，不完成，我死不瞑目啊！”這次講話不僅統一了大家的思想，還提高了大家的認識，編寫隊伍很快組織起來了。

劉亞樓從機關、部隊、院校抽調了一批既有實戰經驗，又有較高理論水平的干部參與編寫工作。他提出了4條編寫原則：一是以毛澤東思想為指引；二是體現現代化條件下的人民戰爭；三是既寫具體要求、詳細規定，更要寫方針、原則、指導思想；四是文字盡量簡明準確，便于理解、記憶和使用。這4條編寫原則得到葉劍英元帥批示肯定，羅瑞卿總參謀長表揚道：“空軍的想法和方向是對的。”

精益求精的劉亞樓又召集曹里懷、常乾坤等人商議。他說：“我感到對學校教材的編寫，特別是技術課程教材的編寫，僅貫徹執行上述那4條原則還不夠，因為那4條主要是用作編寫條令、條例的，就是說主要是為寫戰術問題的。編寫技術性的教材，還需要再有幾條指導原則，才能體現中央軍委對學校和部隊訓練的方針。”大家非常贊同劉亞樓的這一意見，經過多次討論研究，在4條原則的基礎上出臺了5條指導原則：一是堅持毛澤東思想掛帥的原則，用辯證唯物主義、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來解釋問題；二是堅持少而精的原則，做到“多中求少、博中求精”；三是體現從最復雜最困難情況出發的原則，四是堅持學用一致的原則；五是堅持適應具體對象、深入淺出的原則。

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劉亞樓總結出編寫一本書的5個基本步驟：一是匯集研究資料，列出綱目；二是擬寫初稿；三是拾遺補闕，查錯誤、查多余、查重復、查矛盾；四是修飾文字，統一用語；五是審查驗收。不久，他作出一項新規定：編審工作不采取由一兩個人分頭審定的辦法，而要集體研究審定。僅在1961年，劉亞樓就主持了68次會議研究討論編寫綱目。其中，這一年9月就開了16次會，審查了16本綱目。

劉亞樓不管工作怎么繁忙，都要抽出時間對條令教材進行逐字逐句的審查，尤其是與飛行有關的一些條令，如《空軍戰斗條令》《飛行基本原則》《飛行教令》等，都是從頭到尾，從原則、結構、語義、文字，直至標點符號，一點不漏地審查。同時，他特別重視征求部隊、院校等基層一線官兵的意見。每次下發征求意見的通知后，他幾乎每天都會過問意見反饋的情況，對已經搜集上來的意見，無論多晚都會當天一一過目，細細批注。

1964年底，劉亞樓病情不斷惡化。在他的病床邊，除了藥之外，擺放的就是新編寫的條令、教材。每一份文件和書稿上，都留下了他的批示、批注。彌留之際，他還惦記著條令、教材的編寫。他攢著力氣，斷斷續續地對編寫組秘書長姚克佑說：“條令……要編……出來了，往……八寶山……送……一本……”

劉亞樓主編的空軍條令、教材，體系完備、內容翔實、表述科學，使空軍各部門的工作有章可循、有據可依，對推動中國空軍的正規化、現代化建設起到了重要作用。

（方良平，中共贛州市委黨校科技文史教研室副教授；陳安，中共贛州市委黨史研究室副主任、副研究員）

責任編輯：侍曉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