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針對青木川傳統村落空間特征消失與文脈斷裂的困境,以空間基因理論為基礎展開識別提取研究。在空間基因識別技術體系構建的基礎上,結合定性與定量的研究方法,從宏觀、中觀、微觀尺度出發,組合凝練出背山面水、村田相生、文景相對的整體格局空間基因;形如太極、張弛有度、多元復合的村落本體空間基因;中軸對稱、向心圍合、南北兼容的院落建筑空間基因。最后,以空間基因保護與傳承為目標提出在地性保護與發展的規劃策略:維育自然本底,重塑山水格局;保護村落肌理,煥活空間節點;提升院落價值,協調建筑風貌。
關鍵詞 傳統村落;空間基因;識別提取;規劃策略
中圖分類號:TU984" DOI:10.16152/j.cnki.xdxbzr.2025-02-018
Research on spatial gene recognition and extraction intraditional villages of Qingmuchuan
ZHANG Zhonghua, WANG Xuesong
(College of Architecture, Xi’an University of Architecture and Technology, Xi’an 710055, China)
Abstract In response to the dilemma of the disappearance of spatial features and cultural rupture in traditional villages in Aomu River, recognition and extraction research is carried out based on spatial gene theory. On the basis of the construction of spatial gene recognition technology system, combined with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research methods, starting from macro, meso, and micro scales, the overall pattern spatial genes of mountains, rivers, villages, fields, and cultural landscapes are combined and condensed. The spatial genes of the village itself, which are shaped like Tai Chi, relaxed and diverse, and have multiple combinations. The spatial genes of courtyard buildings with axial symmetry, centripetal enclosure, and north-south compatibility. Finally, with the goal of protecting and inheriting spatial genes, it is proposed to maintain the natural background and reshape the landscape pattern. Protecting the texture of the village and revitalizing spatial nodes. A planning strategy to enhance the value of courtyards and coordinate the local 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architectural style.
Keywords traditional villages; spatial genes; identification and extraction; planning strategies
近年來,伴隨著“農業現代化、鄉村城鎮化和新農村建設、鄉村旅游建設、城鄉統籌發展”等多重挑戰和沖擊,傳統村落不斷遭受“建設性、開發性、旅游性”的影響,目前,“千村一面、萬村一貌”已成為鄉村建設的共性問題,大量傳統村落受此影響,甚至瀕臨消亡。為此,我國在2018年初提出鄉村振興戰略以提升鄉村地域系統的可持續發展能力和競爭力,破解鄉村地區建設發展的關鍵問題[1],并多次強調要保護好傳統文化,鼓勵繼承創新,留住地域特有的自然環境、文化特色、建筑風格等“基因”。為體現出不同聚落的特點,規劃學界將生物學概念引入城市與鄉村的建設領域,雖然在研究內容上有所差異,但均認同基因傳承在城鄉規劃領域的關鍵作用。其中,段進院士在形態類型相關研究的基礎上,提出“空間基因研究可以使城市歷史文脈保護與規劃設計方法產生方向性轉變,使其從感性的空間形式模仿或創作,走向理性的空間建構規則分析,是修正當前對城市空間發展錯誤認知、改進規劃設計策略與方法的重要基礎”[2]。
傳統村落是我國農耕文化的重要載體,是中華文明的“基因庫”,蘊含著豐富的文化景觀,具有極大的歷史文化與社會經濟價值[3]。傳統村落空間特色是空間的外在表征,而空間基因是其空間特色的內在本質,是地域內獨特的、穩定的、可傳承的空間組合模式,承載著地域的特有信息,維護著聚落空間與自然環境、歷史文化三者的和諧關系[4]。因此,在傳統村落的保護傳承中,不僅要解決村落文化遺產保護與現代化建設之間的矛盾,更要尋根溯源,準確把握外在特征與內在規律,建立全面而系統的認知體系,確保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的可持續性。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引入空間基因理論,以青木川傳統村落為研究對象,探索其空間要素與自然環境、社會人文互動過程中呈現出的穩定形態特征與發展規律,構建空間基因識別與提取技術體系,識別青木川傳統村落具有代表性、穩定性并可傳承的空間基因,為其在地性保護與發展建設提供理論支撐與實踐指導。
1 空間基因理論內涵與相關研究進展
“基因”概念引自于生物學領域,是記錄生命體遺傳特征的基本單位,儲存著生命體的全部信息,記載著生命體孕育、生長、衰亡的表現方式[5]。聚落作為高度復雜的綜合系統,在某種程度上具有生命體的特征,與生命體在系統特征、生命特征等方面具有一致性或相似性,國內學者朱勅、姜仁榮等對于城市生命體的定義、結構、功能與運行機制等做出系統闡述[6-7]。國外人文地理學者將“基因”這一概念引入城市研究后形成城市空間學,主要探索城鄉聚落空間的布局規律與形成過程。康澤恩依托歷史地理學背景,將其運用到歷史城鎮形態研究中,提出以建筑類型、地塊組合、道路系統、土地與建筑的功能用途來認知城鎮的物質空間特征轉引自張蕾.國外城市形態學研究及其啟示.人文地理, 2010, 25 (3): 90-95.。國內學者提出景觀基因理念,在傳統村落景觀基因識別與提取[8-9]、基因圖譜[10]、基因區劃[11]等方面產生一系列成果。王興中等依據地域文化景觀的遺產性,提出文化基因理念,揭示傳統文化在空間上傳承與形制疊加的特性[12],此外,國內學者在“制度基因”[13]、“形態基因”[14]等方向均有深入研究。
2019年,段進院士團隊在形態學的相關研究基礎上,從城市空間發展理論的視角,提出“空間基因”概念,并倡導構建我國空間基因庫,以指導未來城鄉空間規劃與設計[4]。目前,國內對于空間基因的研究主要聚焦于空間基因識別提取、空間基因的生成解析與空間基因的傳承導控三個方面。在空間基因識別提取方面:翟洲燕等將陜西省傳統村落的景觀基因歸納為物質文化遺產景觀特征與非物質文化景觀特征兩大類,并進一步細分為內部環境特征、傳統民居特征、主體性公共建筑與宗族特征、習俗特征等[15];劉佳等以湘西苗族村鎮為研究對象,并將其空間基因分為地景、聚落、建筑等層次[16];徐云飛等采用量化表征方法展開城鎮空間形態的研究,以架、群、界、軸、核為框架進行全要素識別提取[17];王樹聲采用歷史研究與文獻研究的方法,分析中國城市人工建設與山水環境的關系,提煉其中的營城經驗與智慧,作為一個城市的山水風景“基因”[18]。在空間基因解析評價方面:楊立國等運用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研究方法選擇評價因子,利用層次分析法構建傳統村落保護度與傳承度[19]評價指標體系,并以湖南省縣、鎮、村為對象進行實證研究,驗證評價指標體系的可行性與合理性[20];崔敘等采用語義分析法(SD法),根據不同人群對于歷史街區的認知差異,構建歷史街區空間魅力評估體系[21]。在空間基因傳承導控方面:邵潤青、段進等提出建立基于空間基因分析的導控技術體系[22],并進一步闡述空間基因的傳承機制[23];劉沛林等借鑒景觀基因理論、傳播學理論構建傳統村落景觀基因數字化傳播路徑的總體邏輯框架[24];常青等探討文化遺產的適應性發展路徑,著重強調整體性保護以確保文化遺產傳承再生[25]。綜上所述,目前規劃領域對于空間基因的研究仍處在起步階段,且大多以特定地域和區域為研究范圍,如徽州及西南地區的傳統村落集群,解析該區域傳統村落形態特征及形成背景和原因,而對于個案的研究相對薄弱。就陜西省而言,對傳統村落的研究主要側重于空間或文化的單一層面,對于空間、文化和自然三者之間相互作用和影響的深入研究仍有待加強。
2 空間基因識別提取的技術路徑建構
陜南地區地處中國南北分界處,受地形地貌、河流水系與土地資源的影響,在選址格局上呈現“依山傍水、攻位于訥”的特征,又因其處于三大主流文化圈的包圍之中,在營建活動上呈現出南北兼容,包容并蓄的特征。青木川傳統村落所呈現“兩山夾一川”的山水格局與陜南地區“兩山、三江、一川”自然格局相契合,又因其地處三省交界處,受巴蜀文化、荊楚文化及秦隴文化的影響,成為陜南地區多元文化匯聚的典型。青木川傳統村落形成于明初時期,歷經百年時間仍保留形成初期的空間格局,現有大量保存完好的山水景觀、文物遺跡及民居院落,與周圍環境高度和諧,呈現穩定發展趨勢(見圖1),因此,本文選取青木川傳統村落為研究對象展開研究。
本文以空間基因為理論基礎,通過田野調查法、文獻分析法、形態類型分類法、空間句法等研究方法,建構“空間要素提取-要素編碼組合-空間基因凝練”的空間基因識別與提取技術路徑(見圖2)。①依據宏觀、中觀、微觀等不同空間尺度,分別提取特色空間要素,包括自然要素與人工要素;②將一系列空間要素作為基本單位點,進行不同方式的排列組合,形成多樣化的要素集;③依據不同空間尺度,篩選出穩定存在的、具有地方代表性的、可持續發展的整體格局空間基因、村落本體空間基因及院落建筑空間基因。
3 青木川傳統村落空間基因識別與提取
3.1 背山面水、村田相生、文景相對的整體格局基因
3.1.1 空間要素構成
通過對《寧強縣志》《青木川鎮志》等相關記載進行空間要素信息挖掘,對《中國傳統建筑解析與傳承·陜西卷》《漢中府志》中的歷史地圖進行要素提取,并在此基礎上對青木川傳統村落自然山水要素與歷史人文要素進行現場調研與實地訪談,共選取出整體格局層面的空間要素共計11項,其中自然環境要素7項,歷史人文要素4項,具體信息如表1所示。
3.1.2 空間要素組合
根據谷歌衛星地圖與現場實地認知,并結合歷史文獻相關記載,發現青木川傳統村落與周邊環境要素存在一定關聯性,且村落內歷史人文要素的營建與自然環境要素存在明顯的因借關系(見表2)。
3.1.3 空間基因凝練
3.1.3.1 背山面水
在傳統村落形成的早期階段,先民能動地改造自然環境的能力較弱,傳統村落選址、布局多秉承因地制宜的原則,順應自然地理環境進行布局,符合“師法自然、天人合一”的傳統村落選址哲學[26]。從村落選址方面,青木川傳統村落北側為鳳凰山,海拔約為2 053 m,南側為龍池山,海拔約為1 660 m,聚落地處由金溪河長期沖擊而成的山間平壩上,地勢寬敞,左右兩側護山環抱,重重護衛,且金溪河成“S”形環抱村落,符合“枕山、環水、面屏”理想生態模式的基本要求(見圖3)。從空間格局來看,龍池山、鳳凰山與金溪河作為東西向骨架,形成“兩山夾一川”的空間格局,與陜南整體自然格局相呼應(見圖4)。聚落與自然環境要素形成“山體-梯田-聚落-河流-田壩-聚落-山體(案山)”的序列結構,山水間彼此烘托,形成氣流順暢的山水環境(見圖5)。
3.1.3.2 村田相生
土地是人類活動、生存和生產的場所,是人類賴以生存的物質基礎,也是其他一切資源開發利用的資源基地,村田關系特征反映著當地居民適應并改造土地環境的過程,是地域背景下人地關系的空間表達。青木川傳統村落位于山脈縱橫的丘陵地帶,地形坡度在10°以內的平地占比較小(見圖6),可大規模集中耕種的農田較少。在聚落營建的過程中,為節約用地,河岸兩側平整的土地用以建造房屋,坡度較大的土地通過采取修筑擋土墻的方式形成梯田,以增加耕種面積,形成“臺地為居、坡地為田”的布局。從村落與農地間的空間格局來看,農田斑塊順應地形與聚落的形態變化,較小規模分布,整體呈現出農田圍繞聚落散布的狀態,屬村側臨田型村落(見圖7)。
3.1.3.3 文景相對
傳統村落歷來重視自然環境要素的因借,善于發現隱藏于周圍環境中具有獨特形勢的“會景處”,通過人工要素的布局,使人工建設與自然形勢相得益彰,古人稱之為“收攬風物、吐攬江山”。通過現場調研與三維模型模擬發現,青木川傳統村落內部歷史人文要素與周邊環境要素存在著一定的秩序關系,并形成具有整體性、文化性與藝術性的人文軸線(見圖8)。位于印河山山腰處的回龍閣為村落最佳“會景點”,與北側鳳凰山及南側龍池山形成東西軸線關系;位于南側的龍池山與北側的鳳凰山及筆架山形成南北向的軸線關系。青木川傳統村落的4條軸線縱橫交錯,構成“十”字型的軸線,兩條東西向軸線均發源于回龍閣,并與兩條南北向軸線分別匯集于北側人文要素制高點——魏氏宅院,及南側人文要素——輔仁中學,突出強調人文空間秩序與山水環境的融合,彰顯村落營建人居智慧。
3.2 形如太極、張弛有度、多元復合的村落本體基因
3.2.1 空間要素構成
通過對《青木川歷史文化名鎮保護規劃》《青木川創建5A提升規劃》等相關規劃進行空間信息要素信息提取,結合歷史資料及村民憑記憶手繪圖,并在此基礎上,對青木川傳統村落的平面構成要素與空間結構要素進行現場調研與實地訪談。共選取出村落本體層面的空間要素共計24項,其中自然要素3項,人工要素21項,具體信息如表3所示。
3.2.2 空間要素組合
參考谷歌衛星地圖進行CAD的繪制,借助定量分析方法對青木川傳統村落的平面形態與空間結構進行分析;結合歷史資料與現場調研,分析其人文要素的類別與結構,從而獲取村落本體空間要素組合特征(見表4)。
3.2.3 空間基因凝練
3.2.3.1 形如太極
青木川傳統村落的整體建設依托于南北兩側的鳳凰山與龍池山,遵循山體形勢,呈現整體團塊傾向、局部指向狀發展的態勢。在自然地理條件的限制下,聚落與金溪河位置流行相協調,呈現出“因物象形”[27]的平面布局特征,具體表現為“龍延新街-金溪河-回龍場老街”所構成的太極形平面形態(見圖9)。龍延新街與回龍場老街皆呈龍形,恰巧與地處東南山頂的回龍閣暗合,構成“雙龍戲珠”的吉祥圖騰,這一形態特征與鳳凰山-金溪河-龍池山構成的“川”字生態格局相契合,共同形成“山水為川,雙龍戲珠”的中國傳統風水形態。青木川傳統村落的平面布局,一方面受儒家思想與風水觀念的影響,表現出集中、向心等規則、嚴謹的布局特征;另一方面因受到重環境求實用的內在需求,呈現出自由、活潑的布局特征,其平面空間中的“象形”便是兩種思想體系影響下的集中體現。
3.2.3.2 張弛有度
青木川傳統村落的空間結構整體上呈有機發散態勢,村落內部的營建最大限度順應復雜的山地地形與緊缺的土地資源,總結其特征為“因勢賦形、張弛有度”。回龍場老街按照河流走向呈南北S形,主街線型單軸的特點突出,軸線所衍生出來的支巷較短,呈魚骨狀特征(見圖10),街巷序列感較強,分為起始、高潮、收尾空間,與各部分節點組合為“點線結合”的空間結構(見圖11)。又因受地形因素影響較大,需解決地勢高差所帶來的現實問題,因此,街巷以梯街、坡街等方式與起伏的地形進行高程的銜接(見圖12),民居建筑布局主要依附地形建造,由北向南逐步升高,形成縱向上韻律、有機、致密的建筑肌理。龍延新街地勢較為平坦,街巷結構呈網格狀,以“十”字形或“井”字形為主街巷(見圖10),均勻劃分形成大小相近的街區,在街區內部形成次街和巷道的街巷格局,建筑平行或垂直于道路在街廓中排列,呈行列式或圍合式布局,建筑組合形式較為規則,形成均勻、規則的建筑肌理。
本文通過空間句法進行定量分析以評判青木川傳統村落空間的可達性,主要由軸線分析中的整合度值反映。根據量化結果分析,全局整合度最高區域為龍延新街主街與金溪河北岸沿河道路,村落街巷空間規模適中,空間結構開放程度較高,空間可達性較高。其次,進行“局部整合度”的分析,在此基礎上運用協同度計算的方法,關聯分析全局整合度與局部整合度的協同程度(見圖13)。根據量化分析結果可得,青木川協同度(R2)為0.716 193,通常認為,當R2gt;0.5時,x軸與y軸相關,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有較大部分重合,表明其局部空間感知與整體空間感知具有較高一致性,街巷內部結構清晰,可通過街巷的局部空間來感知到整體空間。
3.2.3.3 多元復合
青木川傳統村落的公共空間主要從功能需求與空間形式兩方面展開討論[28],在功能需求方面,主要包括商業空間、工業空間、宗族遺產、寺院廟宇、書院學堂等多種公共功能,其空間功能特征具有較強的復合性。同時,依據公共空間的要素構成與主要活動形式,判斷其主導功能為商業貿易型。在空間形式方面,商業類空間包括榮盛奎、唐世盛、輔友社、榮盛昌等商品貿易機構與茶館、賓館、酒樓等商鋪,此類空間具有相近功能相互鄰接以及整體向特定地段聚集的特點,主要集中于回龍場老街中段,呈現出散點分布、東西沿伸的特征;工業類空間包括以屠家為代表的制酒手工業以及糧油加工、農具制作等多個傳統工業空間,主要集中于回龍場老街下街,呈現出獨家獨戶、散點布局的特征;宗族遺產類空間主要包括以趙、魏、瞿三大姓氏為核心的宗祠院落與宗族設施,呈點狀分布趨勢,形成多中心集聚的分布特征。上述各類型公共空間均存在部分保存較差的情況,突出表現于寺院廟宇類空間,曾建有回龍觀廣場、文廟、五谷廟、財神廟、小兒廟、回龍寺等祭祀廟宇與羌人古墓等文物古跡,現今除關帝廟外其他已不復存在(見表5)。
3.3 中軸對稱、向心圍合、南北兼容的院落建筑基因
3.3.1 空間要素構成
通過對《寧強縣志》《青木川鎮志》《陜南傳統民居考察》等篇的相關記載進行空間信息要素信息提取,并在此基礎上,對青木川傳統村落的典型院落進行實地調研與問卷調查,共選取出建筑院落層面的空間要素共計8項,均為人工要素,具體信息如表6所示。
3.3.2 空間要素組合
本部分通過實地調研、現場測繪與實地訪談獲取青木川傳統村落院落建筑空間組合特征,并在此基礎上,結合歷史資料與歷史文獻,識別具有歷時性特征的要素組合信息如表7所示。
3.3.3 空間基因凝練
3.3.3.1 中軸對稱
青木川傳統村落受“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29]的儒家主次尊卑思想的影響,其傳統民居在形式上強調中軸對稱布局,主座朝南,作為公共活動場所中心的廳堂和堂前院落位于軸線的中心部分,廳堂左右兩邊是廂房,形成若干個院落單元沿縱向深度有機生長的嚴謹構圖模式(見圖14)。院落的功能布局與封建的倫理觀相一致,反映長幼有序、尊卑顯貴的層次關系,如魏氏宅院,前院主要是對外的待客,后院則為日常的起居生活。前院的廂房是下人的住所,后院的正房是魏母每日誦經禮佛的佛堂,兩邊的廂房和耳房供人居住,其中家眷和內人的房間從東北到西南、由左至右按家中的地位和等級進行安排布置。空間層次具有秩序感、平衡感和方向感,體現嚴格的空間組織層次、內外上下秩序,是社會精神的物質外延。
3.3.3.2 向心圍合
青木川傳統村落的院落布局體現較強的安全防御特征,在民居內部,各功能用房皆朝向天井,天井成為空間體系中的向心力空間。在“防御”的概念下,院落布局呈現同心圓的平面結構(見圖15)。對外結合厚重的墻體與外界切斷聯系,抵御外敵;對內明確限定家族的領土范圍,發揮鞏固和諧的作用。呈現對外封閉,對內向心的特征。同心圓中心,即天井是一個下大上小、狹長而高深的空間,強烈的光線經過天井發生散射,抵達院落的光線靜謐而柔和。這樣的光線處理使外客進入宅院時無法看清廊檐陰影下的主人,而宅主可從暗處立刻看清來訪者,體現出防御意識下當地居民審慎圓滑的處事態度。
3.3.3.3 南北兼容
青木川傳統村落與北方地區的合院式院落不同,因其受地理區位與人文環境的影響,其院落形制與南方地區的天井式院落具有相類似的特征。回龍場老街兩側分布大量天井式院落,多為二進制到三進制,該類型院落包括“前店后宅”“下店上宅”等多種功能布局形式(見圖16),整體呈現從前至后的“店鋪-天井-正房-雜院”的布局結構。傳統村落最大的單體建筑魏氏宅院亦采用天井式布局,這些建筑樣式多元且保存完好,根據不同使用者的精神需求呈現不同的形態,建筑長寬比介于1∶1至1∶2之間。統治階層的院落規整莊重、序列完整,適應權利象征的需求,天井尺寸較大;民眾階層則從實用角度出發,主要解決采光通風需求,天井尺寸較小。青木川傳統村落民居是以“一明兩暗”為基本類型,天井式院落在空間組織上起到室內空間與室外空間互相滲透的作用,同時較為狹小的天井可用于通風采光,又取四水歸堂之意,體現“天人合一”的情境。
4 青木川傳統村落在地性保護與規劃策略
4.1 維育自然本底,重塑山水格局
以管控、優化整體格局空間基因的方式維護村落優越的自然環境要素以及與自然稟賦相匹配的歷史人文要素,建立內與外、人工與自然不同要素之間關聯、共變的關系,延續青木川“天人合一”的理想人居環境(見圖17)。
1) 圍繞“觀山賞水”的核心主旨對自然環境要素進行管控,保護山、水、居視線通廊。依據山體相對高度,在山體本體外延5~10 m處劃定保護綠線,范圍內不得進行任何破壞山體環境的人工活動,已有建構筑物拆除后不再新建;保護村域內河岸線的自然形態,禁止侵占河道修建各類設施,嚴禁向水體排放污水,實施水系分區修復工程。
2) 在自然環境要素保護管控的基礎上,以山水東西向走勢為核心廊道,呈指狀之勢向村落內部延伸。以村落內主要街道為依托打造綠色廊道,以次要巷道為基礎嵌入楔形綠地,在拉通村落內部聯系的同時,豐富沿線景觀,提升環境品質,優化綠地空間結構。
3) 延續關帝廟、回龍寺、魏氏宅院、輔仁中學等人工地標之間及與上述環境要素之間的對借關系。保護景觀視線通廊,重點管控“鳳凰山-魏氏宅院-龍池山”“筆架山-輔仁中學-龍池山”的大尺度景觀視線通廊與“回龍寺-回龍場老街-魏氏宅院”的小尺度景觀視線通廊,嚴控廊道范圍內的高強度建設活動,引導建筑體量與高度建設。
4.2 保護村落肌理,煥活空間節點
以管控、修復、激活村落本體空間基因的方式,根據功能分區與遺存分布情況,劃定核心保護區、建設控制區與環境協調區;明晰村落內的街巷道路等級,根據量化結果強化內部聯系;文物保護單位與眾多歷史建筑,按照相關法律法規進行保護修繕(見圖18)。
1) 核心保護區包括回龍場老街建筑群、輔仁中學以及魏氏老宅的核心保護范圍,該范圍內應嚴格控制建設活動,最大限度地保護文物古跡與空間環境;建設控制區包括以上空間的建設控制范圍,該范圍內建設工程不得破壞整體環境和歷史風貌,較大建設活動與環境改變行為需經專家評審。規模的環境協調區包括龍延新街及回龍場老街西側延伸部分,該范圍內的建設活動應在風貌一致性原則下進行,著重控制聚落風貌現代化的趨勢。
2) 對村落內部街巷進行分類引導,根據其所處的不同空間位置與文化內涵,塑造不同的主題街巷。如回龍場老街“一街三巷”具有重要的歷史文化價值,通過凸顯其歷史風貌,打造歷史文化風情街;針對金溪河南北兩側及緊鄰山體能夠展示村落優越自然環境的街巷,打造生態風情觀光街;針對龍延新街具有傳統建筑風貌的“一街七巷”,打造傳統風貌體驗街。
3) 文物保護單位與眾多歷史建筑應延續其樣式與形制,建立不同維度的維護和更新措施。堅持“修舊如舊”原則,在保持原貌的基礎上采用原材料、原技術進行適當修復與功能置換,維護瓦作、窗花、柱礎等標志性建筑要素的完整性,完善歷史建筑內部的生活服務設施,以滿足現代化生活的需求。
4.3 提升院落價值,協調建筑風貌
以復制、強化、協調院落建筑空間基因的方式修復傳統民居以延續院落形制,精準功能植入以凸顯院落價值,制定管控原則以協調整體風貌(見表8)。
1)對于魏氏宅院、瞿氏宅院、唐世盛、榮盛魁、煙館等建筑,因其保存狀態良好,被劃定為保護修繕型院落,在修繕過程中將嚴格遵循原真性原則,同時注重提升內部設施,旨在為游客打造更為豐富的互動體驗。
2)對于回龍場老街兩側建筑質量中等的院落,將其歸類為修復提升型院落,將有計劃地推進建筑的立面修復和內部設施完善工作,確保其既宜居又具備為游客提供優質服務的能力。
3)對于需要整治改造的院落,將重點放在與傳統風貌不協調的建筑上,通過調整建筑顏色、屋頂樣式、門窗裝飾等細節,逐漸去商業化,恢復村落的原生氣息。
4)對于拆除置換型院落,將針對與傳統風貌不諧調、規模較小、質量低劣且價值不高的現代建筑進行拆除,并將其有序置換為公共服務設施或開放空地,同時輔以綠化景觀設計,從而提升整個區域的環境品質。
5 結語
本文結合我國傳統村落空間基因的既有研究,聚焦于傳統村落空間基因的保護傳承問題,根據生物學基因“堿基配對”和“DNA序列組合”原理,建立青木川傳統村落空間基因的識別提取體系。具體貢獻如下:①系統建構青木川傳統村落“空間要素提取-要素編碼組合-空間基因凝練”的識別技術路線;②依據上述體系,識別提取出背山面水、村田相生、文景相對的整體格局基因,形如太極、張弛有度、多元復合的村落本體基因,中軸對稱、向心圍合、南北兼容的院落建筑基因;③依據青木川傳統村落空間基因“多維度”識別結果,構建以保護為前提、以發展為目標的保護傳承方法,該方法強調各層級空間基因的管控、修復、協調、激活與強化,以實現傳統村落在地性保護與可持續發展。研究發現空間基因理論具有較高的理論意義與規劃可行性,但聚落的發展與演變是一個復雜的議題,歷史久遠且涉及因素龐雜。故此,如何識別篩選出反映聚落空間本質規律的空間基因體系仍需不斷研究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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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 輯 邵 煜)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51978552)
第一作者:張中華,男,教授,博士生導師,從事城鄉規劃理論與方法、城市與區域規劃等領域研究,zzhdeai@163.com。
通信作者:王雪松,女,從事傳統村落保護傳承研究,835878653@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