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地區未治療的HIV-1感染者113例基因亞型及耐藥性分析

［摘要］目的分析青島市未治療的人類免疫缺陷病毒1（HIV-1）感染者的基因亞型及耐藥情況。方法回顧性分析我院皮膚科門診接診的113例新發HIV-1感染者的基因亞型、耐藥情況及其他臨床資料。結果113例HIV-1感染者在抗逆轉錄病毒治療（ART）前進行基因型監測和耐藥位點檢測，其中基因檢測發現了5種HIV-1基因亞型，CRF01_AE和CRF07_BC為主要基因亞型，但是各亞型感染者的性別、年齡、外周血CD4+T淋巴細胞計數、血漿病毒載量以及耐藥情況均無顯著差異（P＞0.05）。耐藥檢測結果顯示，有26例感染者出現耐藥基因突變，其中6例感染者出現至少一種低度及以上耐藥，總體耐藥率為5.3%；抗病毒藥物中原發性非核苷類反轉錄酶抑制劑（NNRTIs）、核苷類反轉錄酶抑制劑（NRTIs）、蛋白酶抑制劑（PIs）和整合酶抑制劑（INSTIs）耐藥率分別為4.4%、0.9%、1.8%和0.9%，且1例感染者出現了NNRTIs、NRTIs和INSTIs的多重耐藥。結論青島地區新發HIV-1感染者基因亞型以CRF01_AE和CRF07_BC為主，ART前耐藥水平處于世界中等耐藥水平，以NNRTIs相關耐藥為主。

［關鍵詞］HIV感染；HIV-1；抗逆轉錄病毒治療，高效；基因型；抗藥性，多藥

［中圖分類號］R373.51［文獻標志碼］A

Genetic subtypes and drug resistance in untreated patients with HIV-1 infection in Qingdao， China： An analysis of 113 casesWANG Hong， LI Hongbo， SUN Chunfeng， LI Xiang， XU Guangyong （Department of Dermatology， Qingdao Sixth People’s Hospital， Qingdao 266033， China）

［ABSTRACT］ObjectiveTo investigate genetic subtypes and drug resistance in untreated patients with HIV-1 infection in Qingdao. MethodsA retrospective analysis was performed for the genetic subtypes， drug resistance， and other clinical data of patients with new-onset HIV-1 infection who attended the outpatient service of Department of Dermatology in our hospital. ResultsGenotype monitoring and detection of drug resistance loci were performed for 113 patients with HIV-1 infection before antiretroviral therapy （ART）. Genetic testing identified 5 HIV-1 gene subtypes， with CRF01_AE and CRF07_BC as the main gene subtypes， and there were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subtypes in sex， age， peripheral blood CD4+ T lymphocyte count， plasma viral load， and drug resistance （Pgt;0.05）. The results of drug resistance test showed that 26 patients had drug-resistance gene mutation， among whom 6 patients developed at least one type of drug resistance with a low level or above， with an overall drug resistance rate of 5.3%. As for the antiviral drugs， the drug resistance rates to non-nucleoside reverse transcriptase inhibitors （NNRTIs）， nucleoside reverse transcriptase inhibitors （NRTIs）， protease inhibitors， and integrase inhibitors （INSTIs） were 4.4%， 0.9%， 1.8%， and 0.9%， respectively， and 1 patient developed multiple resistance to NNRTIs， NRTIs， and INSTIs. ConclusionCRF01_AE and CRF07_BC are the main gene subtypes in patients with new-onset HIV-1 infection in Qingdao area， and the level of drug resistance before ART is at the average level of the world， with NNRTIs-related drug resistance as the main type of drug resistance.

［KEY WORDS］HIV infections; HIV-1; Antiretroviral therapy， highly active; Genotype; Drug resistance， multiple

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IV）感染目前是全球性公共衛生問題。截至2022年底，全球共有約3 900萬HIV的感染者，其中在我國有將近122.3萬感染者[1]。HIV可以分為HIV-1型和HIV-2型，我國主要以HIV-1型流行為主[2]。2003年以來，我國啟動的國家免費抗逆轉錄病毒治療（ART）計劃大大增加了HIV治療率，降低了HIV發病率和HIV相關疾病死亡率[3]。目前口服的ART藥物主要包括非核苷類反轉錄酶抑制劑（NNRTIs）、核苷類反轉錄酶抑制劑（NRTIs）、蛋白酶抑制劑（PIs）和整合酶抑制劑（INSTIs）四大類，ART方案主要為三聯療法[4]和二聯簡化療法[5]。隨著ART的廣泛應用，耐藥性成為HIV-1治療的一大難題。世界衛生組織（WHO）曾建議評估HIV感染者治療前耐藥（PDR）的發生率[6]，我國《中國艾滋病診療指南（2021年版）》[4]相比舊版指南[7]也更加重視PDR的發生。HIV-1感染者的PDR檢測目前雖未納入政府資助的常規檢測項目，但部分HIV-1感染者在ART前選擇自費行PDR檢測。本研究回顧性分析了青島市ART前行PDR檢測的未治療HIV-1感染者的基因型分布和PDR情況，旨在為臨床上HIV的抗病毒治療提供參考依據。

1資料與方法

選擇2021年5月—2022年5月于我院皮膚科門診接診的HIV-1感染者113例。納入標準：①經青島市疾控中心HIV確證實驗室確診為HIV陽性者；②既往未接受過ART治療者；③啟動ART前已進行PDR檢測，并獲得完整的HIV-1基因亞型以及耐藥相關資料者；④具備完整的人口學資料、ART前外周血CD4+T細胞計數結果及血漿病毒載量（VL）結果者。

收集并比較HIV-1感染者的性別、年齡以及ART前的外周血CD4+T細胞計數、血漿VL水平、HIV-1基因亞型和耐藥相關資料[由紅楓灣（北京）醫療科技有限公司檢測]。感染者的耐藥程度則參考斯坦福數據網站（http：//HIVDB.stanford.edu）分為敏感、潛在耐藥、低度耐藥、中度耐藥及高度耐藥，其中低度及以上耐藥才被定義為臨床意義上的藥物耐藥[8]。

采用SPSS 26.0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計數資料以例（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或Freeman Halton檢驗，以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結果

2.1HIV-1感染者基因亞型分布情況

113例感染者在啟動ART前進行了HIV-1基因亞型及耐藥位點檢測，其中CRF01_AE亞型占比48.7%（55/113），CRF07_BC亞型占比38.1%（43/113），B亞型占比4.4%（5/113），B/C亞型占比5.3%（6/113），CRF55_01B亞型占比3.5%（4/113）。

2.2不同HIV-1基因亞型感染者臨床資料比較

113例研究對象以男性為主（95.6%），平均年齡為（34.2±11.5）歲，其中16～30歲構成比最高（48.7%）。各基因亞型感染者的性別、年齡、外周血CD4+T細胞計數、血漿VL水平、耐藥情況等指標均無顯著差異（P＞0.05）。見表1。

2.3HIV-1感染者ART前耐藥情況

113例研究對象中，共有26例出現耐藥相關基因位點的突變（29個突變位點），其中包括21例NNRTIs相關耐藥突變（22個突變位點），5例PIs相關耐藥突變（5個突變位點），1例NRTIs相關耐藥突變（1個突變位點），1例INSTIs相關耐藥突變（1個突變位點）；其中1例感染者存在NNTRIs、NRTIs和INSTIs的多重耐藥突變。NNRTIs的耐藥突變位點以V179D和V179E為主，占總突變位點數的48.3%（14/29）；PIs的耐藥突變位點主要為M46I和M46V，輔助突變位點為L33F和K43T；NRTIs相關耐藥突變位點為K65KR；INSTIs相關耐藥突變位點為G163KR。113例HIV-1感染者中，有6例對至少1種ART藥物存在低度及以上水平耐藥，總體耐藥率為5.3%（6/113）。抗病毒藥物中NNRTIs、NRTIs、PIs及INSTIs均有耐藥發生，NNTRIs的耐藥率最高，為4.4%（5/113），其次為PIs的1.8%（2/113），NRTIs及INSTIs耐藥率均為0.9%（1/113）。

113例感染者對四大類25種常見ART藥物的耐藥情況如下：在NNRTIs類藥物當中，依非韋倫（EFV）的潛在耐藥率為12.4%（14/113），中度耐藥率為1.8%（2/113），高度耐藥率為1.8%（2/113）；奈韋拉平（NVP）的潛在耐藥率為14.2%（16/113），高度耐藥率為3.5%（4/113）；利匹韋林（RPV）的潛在耐藥率為14.2%（16/113），低度耐藥率為0.9%（1/113），高度耐藥率則為1.8%（2/113）；多拉韋林（DOR）的高度耐藥率為1.8%（2/113）。NRTIs類藥物中，拉米夫定（3TC）、恩曲他濱（FTC）、阿巴卡韋（ABC）以及地諾丹辛（DDI）的高度耐藥率均為0.9%（1/113）；替諾福韋（TDF）和司他夫定（D4T）中度耐藥率均為0.9%（1/113）。PIs類藥物當中，替拉那韋（TPV/r）的潛在耐藥率為0.9%（1/113）；奈非那韋（NFV/r）的潛在耐藥率為2.7%（3/113），低度和中度耐藥率均為0.9%（1/113）；洛匹那韋（LPV/r）的潛在耐藥率為0.9%（1/113），未出現低度及以上耐藥；達蘆那韋（DRV/r）未發現相關耐藥。INSTIs類藥物中，艾維雷韋（EVG）和拉替拉韋（RAL）的低度耐藥率均為0.9%。

3討論

青島地區自1999年發現首例HIV-1感染者以來[9]，HIV-1感染人數在不斷增加，感染途徑主要為同性性傳播[10]。青島市第六人民醫院作為青島市唯一一家行HIV-1基因型耐藥檢測的醫療機構及青島地區管理HIV-1感染者數量最多的治療定點醫院，皮膚科門診接診的HIV-1感染者來自整個青島地區。本研究納入了本院2021年5月—2022年5月接診的113例ART前行PDR檢測的HIV-1感染者，感染者以男性為主，30～50歲年齡居多，23%的感染者存在耐藥位點，5.3%的感染者存在低度及以上耐藥。對HIV-1感染未治療者的基因型耐藥結果進行回顧性分析，可以為HIV-1感染未治療人群制定科學的初治方案提供參考依據，從而提高抗病毒治療效果，減少HIV傳播和耐藥的發生。本研究中113例HIV-1感染未治療者的基因亞型呈現多樣性，以CRF01_AE和CRF07_BC亞型為主，與北京市[11]、寧夏回族自治區[12]、陜西省[13]和蚌埠市[14]既往報道的基因亞型構成相似。CFR07_BC亞型和CRF01_AE亞型最初在吸毒人群中傳播，但既往調查研究顯示，上述亞型已在性傳播人群中廣泛擴散，現在已成為了我國主要HIV流行毒株[15-16]。CRF01_AE及CRF07_BC亦是全球主要流行毒株，其感染者數量分別占全球HIV-1感染者總數的42%和28%[17]。本研究不同HIV-1基因亞型感染者的性別、年齡、外周血CD4+T淋巴細胞計數、血漿VL水平和耐藥相關結果均無顯著差異，與司冰倩等[12]的研究結果相一致。

本研究結果表明，青島市未經治療的HIV-1感染者總體耐藥率約5.3%，與WHO提出的5%中度耐藥警戒線基本一致[18]，低于我國2018—2021年9.6%的原發耐藥率[19]。在WHO發布的2021年HIV藥物耐藥報告顯示，NNRTIs（NVP/EFV）、NRTIs、PIs（ATV/r、DRV/r或LPV/r）和INSTIs的總體耐藥率分別為12.9%、5.4%、0.4%以及0.6%[20]，青島地區的NNRTIs（4.4%）以及NRTIs（0.9%）總體耐藥率均低于世界總體水平，雖然PIs（1.8%）總體耐藥率高于世界總體水平，但未發現對ATV/r、DRV/r或LPV/r出現低度及以上耐藥，而INSTIs（0.9%）的總體耐藥率與世界水平基本相當。

根據基因亞型分布情況，耐藥位點在CRF01_AE、CRF07_BC、CRF55_01B和B亞型中均有檢出，本研究55例CRF01_AE亞型感染者中14例出現耐藥位點，43例CRF07_BC亞型感染者中6例出現耐藥位點，4例CRF55_01B亞型感染者全部檢測出耐藥位點，5例B亞型感染者中2例出現了耐藥位點。本研究中4例CRF55_01B亞型感染者全部攜帶V179E或V179D突變，與我國的其他研究結果一致[21-22]。本研究中CRF01_AE亞型與CRF07_BC亞型感染者耐藥情況無顯著差異，但既往研究顯示CRF01_AE亞型感染者出現低度及以上耐藥的比例高于CRF07_BC亞型[23]，這可能與本研究樣本量有限或地區差異有關。

四類ART藥物中，NNRTIs類藥物耐藥率最高，這可能由于此類藥物具有低遺傳屏障，容易產生交叉耐藥導致的[24]。本研究中NNRTIs類藥物耐藥者共5例，主要是Y188H位點發生突變，從而對EFV、NVP、DOR和RPV發生不同程度耐藥。PIs類耐藥者中分別僅有1例對NFV/r低度和中度耐藥，未出現PIs類藥物高度耐藥，NFV/r為PIs的二線藥物，已很少在ART中用到[25]。NRTIs類藥物耐藥者共1例，由K65KR突變導致，對FTC、3TC、ABC以及DDI均發生高度耐藥。INSTIs類耐藥者共1例，是由G163KR突變導致了一代INSTIs（EVG和RAL）的低度耐藥，但對二代INSTIs未出現耐藥。PDR研究提示，臨床應該重視對HIV-1感染者治療前的耐藥檢測，以實現針對個體的精準治療，提高病毒學治療成功率。

綜上所述，本研究報道了青島地區部分HIV-1感染未治療人群的基因亞型和PDR情況，結果顯示，HIV-1基因亞型呈現多樣性，CRF01_AE和CRF07_BC為主要亞型。總治療前耐藥率為5.3%，參考WHO提出的5%中度耐藥警戒線[18]，處于中等耐藥水平。治療前耐藥種類以NNRTIs耐藥最為常見，CRF01_AE亞型和B亞型中均出現低度及以上耐藥。鑒于HIV流行株RNA分子序列快速進化的生物學特征，治療前對HIV耐藥株進行預測，具有重要的臨床以及流行病學意義。加強監測HIV-1感染未治療人群基因亞型和治療前耐藥結果有助于青島地區新發感染HIV-1者的精準治療。本研究的局限性在于，僅納入了ART前行PDR檢測的HIV-1感染者，不能完全代表本地區HIV-1基因亞型和耐藥情況。盡管如此，本研究結果仍然可以為青島地區HIV-1感染者初始ART方案的制定提供一定參考。

作者聲明：王紅、徐光勇參與了研究設計；王紅、徐光勇、李鴻波、孫春豐、李想參與了論文的寫作和修改。所有作者均閱讀并同意發表該論文，且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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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編輯范睿心厲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