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回顧與展望

引言

當前，職業教育數字化轉型正在如火如荼地推進。在此背景下，深入研究我國職業教育數字化的現狀和趨勢，總結經驗、發現問題，對于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實現教育現代化目標具有深遠的理論價值和緊迫的現實意義。本研究運用CiteSpace軟件對相關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旨在全面梳理我國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的發展脈絡，分析我國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中取得的成就和存在的不足之處，以期更好地推動我國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

一、數據來源與分析工具

（一）數據來源

本研究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為基石，通過“高級檢索”設定將“職業教育數字化”設為關鍵詞，檢索類別設置為“學術期刊”，檢索時間范圍不限，檢索時間為2024年9月4日，樣本文獻時間跨度近20年，共檢索出1939篇文獻。通過人工細致篩選和整理，對所整理出來的文獻進行二次檢查，篩選出1686篇有效文獻作為本文研究的數據來源。

（二）分析工具

本研究采用文獻計量法，使用可視化軟件CiteSpace（版本為6.2R6）生成可視化圖譜，試圖全面描繪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的現狀和發展趨勢。

二、研究現狀

（一）發文量分析

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的年度發文量，是衡量該研究領域受關注程度以及發展趨勢的重要依據。本研究以期刊文獻作為分析對象，按照文獻的發表年份以及年發文增長態勢繪制出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的年發文量趨勢圖，見圖1。

總體而言，職業教育數字化的研究最早始于1998年，1998—2003年發文量較低，每年僅發文1—2篇，甚至并未出現此類主題文獻。2004—2012年發文量稍有增加，但變化趨勢不明顯，發文量在3一21篇之間。自2013年起，相關研究數量顯著增加，呈現出波動上升的態勢，反映出國內學術界對該領域研究興趣與重視程度的不斷加深。但從圖中可以看出，2015—2018年期間發文量略有下降，說明職業教育數字化的熱度稍有下降。然而，自2021年起，發文量呈急劇猛增態勢，2023年甚至達到466篇。這一顯著增長的趨勢部分得益于國家出臺的一系列相關政策的有力推動，學校“停課不停學”也促使學者更加深入地關注教育數字化。例如，2021年12月，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印發《“十四五”國家信息化規劃》，提出要“提升教育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水平[1\"。2022年明確指出，要加快“推進教育數字化”，力圖深入推動信息技術與教育的融合發展，助力我國教育事業邁向更高層次，進而催化了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的熱度。

（二）發文作者情況分析

按照普賴斯定律，核心作者的判定根據發表論文數量居首的作者的論文篇數經計算而得出，公式為 ，取正整數 M=2 ，即本研究發文量在2篇及以上的科研人員為核心作者。統計發現，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核心作者共20位，發文總量80篇，未達發文總量一半，表明該領域尚未形成穩定的核心作者群。此外，在可視化圖譜分析中，見圖2。節點之間連接的程度較淺，可見作者之間的聯系程度相對較低，說明僅有部分研究人員之間存在合作發文關系。雖初步形成以鄧小華、黃巨臣、方緒軍、柳晨晨以及祁占勇等為主要的研究群體，但各作者研究方向雖有所側重，說明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的協同合作仍有待加強。

（三）機構合作分析

在發文量前10的研究機構中，師范院校和職業院校占主導地位，如天津大學教育學院、廣西師范大學職業技術師范學院等。值得注意的是，高等教育出版社也成為核心發文機構，體現出該領域備受關注。然而，從研究機構間的學術合作網絡圖譜分析可知，我國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機構間合作較為松散，合作空間亟待拓展。以天津大學教育學院為例，其發文量多但與其他機構的合作連線較少，合作深度和廣度有限。這可能導致研究資源無法實現高效共享與整合，制約研究的深入發展。

（四）研究熱點主題分析

通過CiteSpace對關鍵詞進行分析，繪制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的關鍵詞聚類圖譜，聚合清晰程度模塊值 （Q值）為0.847，表明聚類結構高度有效。該聚類以職業教育為核心，圍繞數字化、人才培養、高職院校、數字素養、內涵、教育強國、高職教師、教學資源、工業4.0等展開多維度研究。如數字化與人才培養方面，注重創新模式提升質量；高職院校數字化轉型中，關注教學資源建設、教師數字素養提升及產教融合創新，以推動職業教育內涵式發展。

（五）研究發展趨勢分析

通過CiteSpace軟件探測出的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突變詞圖譜呈現15個突變詞，其中“德國”“工業4.0”“數字經濟”突變強度顯著。進一步分析發現，近年來“適應性”和“數字經濟”成為前沿焦點且將持續。從研究前沿突現情況來看，大體可分為3個階段：

1.外延發展階段 （2004—2011年）

2002年，國務院出臺《關于大力推進職業教育改革與發展的決定》，鮮明倡導要著力推動職業教育信息化建設進程，積極拓展現代信息技術在教育領域的運用范疇。信息化、教學資源、信息技術等成為該階段的研究重點，學者們積極探索數字化學習對教學改革的推動作用。如陳鎖慶提出數字化學習更能促進學生創新能力培養[2。徐勵和趙平認為針對實訓基地建設難題提出“虛擬實訓”，打破時空限制，促進職業教育規模擴張[3]。2008年12月，教育部頒布的《關于進一步深化中等職業教育教學改革的若干意見》指出，全力推進仿真、多媒體課件等數字化教學資源的開發。在政府主導下，徐法艷和馮琳強調資源開發需規范技術標準，以實現資源共享，為職業教育外延式增長奠定基礎[4。

2.創新發展階段 （2012—2019年）

隨著“互聯網十”和云計算技術興起，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進入創新發展階段。2012年，教育部出臺《教育信息化十年發展規劃（2011—2020年）》文件，提出要在教學模式創新、資源建設機制創新、技術應用創新、職業教育管理創新等多方面積極探索[5。在此背景下，劉潤民和楊志強強調借鑒德國“工業4.0”經驗，呼呼加強學生數字化技能培養、數字化解決方案的開發、企業參與數字化學習網絡的構建、職業教育數字化師資隊伍建設等方面，深入推進未來職業教育數字化發展，多方面創新舉措有力促進職業教育信息化程度深化。在創新發展階段，通過多方面的創新舉措，職業教育在教學模式、資源建設、技術應用和管理等方面的信息化程度均得到深入發展，為培養適應新時代需求的高素質職業人才提供了有力保障。

3.內涵發展階段 （2020—2024年）

2020年，教育部等九部門印發的《職業教育提質培優行動計劃（2020一2023年）》強調利用信息技術推動人才培養模式改革與數字化升級。在此背景下，部分學者主張創設數字化情境，構建新生態，推進數字資源共建共享。不少學者認為不應僅局限于借鑒國外經驗，而應探索符合我國國情的轉型路徑，推進職業教育數字化轉型穩步向縱深式內涵式發展。部分學者提出應從頂層設計、資源建設和教學創新3個層面協同推進數字化轉型，推動職業教育數字化從規模擴張向內涵式發展轉變，以更好地適應社會經濟發展需求。

三、結論與展望

（一）結論

綜上分析，從發文量趨勢來看，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經歷了由緩慢到激增的發展趨勢，并且呈現出迅猛的發展勢頭。在發文作者方面，鄧小華、黃巨臣和方緒軍等發文量較高，然而，核心作者所發表論文的數量在整體發文量中所占比例偏低，尚未能構建起一個相對穩固的核心作者群體。就發文機構而言，天津大學教育學院、高等教育出版社、蘭州大學高等教育學院位列前三名，共發文32篇，總體的機構合作松散。從研究趨勢來看，隨著時間的推移，學術界所關注的焦點持續發生變動，全新的研究熱點以及學術增長點源源不斷地出現。近年來，“增強職業教育適應性、發展數字經濟”成為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的前沿問題。

（二）展望

1.搭建交流平臺，構建職業教育研究共同體

構建相對穩定的職業教育研究共同體，對支撐和引領職業教育科學研究具有重要作用。針對當前研究群體分散的現狀，應搭建多元化研究平臺，如建立專門的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學術論壇或在線協作社區，定期舉辦學術研討活動，促進研究成員間的深度交流與合作，改變交流方式和交流內容來提高成員研究共同體的效能；同時，積極拓展研究共同體成員構成，通過營造輕松愉快、民主包容的文化氛圍，吸納多領域人員參與，使每一名成員都以“局內人”的身份參與到共同體中，貢獻群體智慧，形成多主體協同創新格局，為職業教育數字化發展提供理論與實踐支撐。

2.整合學科聯系，深入研究前沿問題

當前研究多局限于教育學視角，未來研究應積極整合多學科資源，拓寬研究視野，通過轉換新的研究視角得出新的認識與結論。例如，從社會學的角度，深入探究職業教育對社會階層流動、社會公平正義的影響機制以及社會文化環境如何塑造職業教育發展路徑與特色；從生態學視角，探討職業教育生態系統的構建，包括職業教育與自然環境、社會環境的相互關系以及如何實現職業教育的可持續發展等。此外，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需要瞄準前沿問題，密切關注人工智能、大數據、虛擬現實、增強現實等新興技術在職業教育教學、管理、評價等環節的創新應用，不斷探索創新，為職業教育的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的理論支持和實踐指導。

3.瞄準戰略需求，服務教育強國建設

職業教育作為現代化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與經濟社會發展的緊密聯系，具有天然的服務國家戰略的屬性，理應自覺以服務國家戰略需求為價值導向。因此，職業教育應服務國家戰略需求，加強與經濟、行業、企業的深度融合，創新產教融合模式。數字經濟已成為驅動國家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強勁動力，在此背景下，應優化和調整課程內容與專業設置，根據數字經濟需求增設新興專業，以適應數字產業的現代化發展特征。同時，應加強與數字企業合作，推動數字產業創新發展，共同培養人才和開展技術研發，推動數字產業創新發展。

結語

本研究運用CiteSpace對我國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予以剖析，明確其發展態勢。現今研究雖已取得一定成果，但研究仍存在短板，如核心作者群未穩、機構合作松散等。展望未來，仍需積極搭建平臺，促進研究人員交流協作，形成緊密的研究共同體，提升研究凝聚力。同時，要打破學科局限，融合多學科知識，從多元視角探索職業教育數字化，關注新興技術與教育的融合創新，挖掘更多研究價值。更為關鍵的是，緊密圍繞國家戰略需求，深化產教融合，優化專業設置，培養契合數字經濟等發展需求的人才，推動數字產業創新，使職業教育數字化研究更好地服務于教育強國建設，助力職業教育在新時代蓬勃發展，為社會進步貢獻力量。

參考文獻：

[1]“ 十四五”國家信息化規劃發布[J].現代教育技術，2022，32（01）：15.

[2]陳鎖慶.數字化學習對高職課堂教學改革的啟示[J].職教通訊，2007，（10）：45-46.

[3]徐勵，趙平.現代信息技術在職業教育實訓教學中的應用[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07，（28）：13-14.

[4]徐法艷，馮琳.職業教育信息化的發展趨勢[J].中國成人教育，2010，（14）：12-13.

[5]教育信息化十年發展規劃（2011-2020年）[J].中國教育信息化，2012，（08）：3-12.

[6]劉潤民，楊志強.“職業教育4.0”背景下數字化人才需求的變革與發展[J].當代職業教育，2018，（03）：53-58.

（責任編輯：宋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