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G250.9 文獻標識碼:A DOI:10.13897/j. cnki. hbkjty. 2025. 0001
0 引言
20世紀30年代,美國圖書館界開始了以美國芝加哥大學圖書館學研究生院(TheGraduateLibrarySchoolatChicago,以下簡稱GLS)為中心、以科學化為主題的研究熱潮,閱讀研究是其中非常重要的研究領域。在GLS這一研究群體中,道格拉斯·韋普爾斯的閱讀研究成果最為矚目、影響最為深遠。
從國內研究情況看,曾有學者對韋普爾斯的傳播思想進行研究[2,但是在圖書館學領域,目前尚無針對韋普爾斯的專門研究,只是在個別論著中簡略提及,比如黃純元的《論芝加哥學派》[3]、范凡的《芝加哥學派的閱讀研究》4、范并思的《20世紀西方與中國的圖書館學》[5];從國外研究情況看,對韋普爾斯的研究大部分散見于美國圖書館學發展歷史的著述和文章,僅有一篇專門對其學術思想進行梳理的文章[6]。“學術創新必先從學術史研究人手”7],本文希望通過對韋普爾斯的閱讀研究理念與實踐進行挖掘,為當前的閱讀研究提供借鑒,同時引起學界對閱讀研究學術史的重視,推進閱讀研究的科學發展,為閱讀推廣奠定堅實的理論基礎。本文所用資料主要為韋普爾斯的著述、圖書館學人物傳記、其他學者對韋普爾斯著作的評論以及其他閱讀研究者的著述。
1韋普爾斯小傳
道格拉斯·韋普爾斯(DouglasWaples),出生于1893年。他從哈弗福德學院(HaverfordCol-lege)以優異的學習成績畢業并獲得學士學位后,又繼續求學,1917年從哈佛大學(HarvardUniversi-ty)畢業并獲得文學碩士學位,1920年從賓夕法尼亞大學(UniversityofPennsylvania)畢業獲得教育心理學哲學博士學位。韋普爾斯在博士學習期間受到教育學理念的滋養和社會科學研究方法的訓練,為他后來進人閱讀研究領域并把社會科學研究方法引入其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在匹茲堡大學(UniversityofPittuburgh)短暫的工作后,1925年韋普爾斯隨同事韋雷特·查特斯(WerrettW.Charters,1875—1952)加人芝加哥大學教育系。1928年,被教育系的另一位同事、新任GLS院長喬治·沃克斯(GeorgeA.Works,l877一1957)相中,成為GLS最初的四個教師之一,由此開始了他在圖書館學領域的工作生涯。韋普爾斯主要講授研究方法課程,除此還有圖書館與成人教育、成人學習、外國的圖書發行方法等課程。1928至1942年的十四年間,韋普爾斯一直在GLS執教,培養了一批學生,其中許多在后來的40年間成為美國圖書情報界的領袖人物,包括杰西·謝拉(JesseH.Shera)、伯納德·貝雷爾森(BernardBerelson)、里昂·卡諾夫斯基(LeonCarnovsky)等人。1942年,韋普爾斯離開GLS加入美國軍隊,負責指導心理戰和宣傳戰。1948年,韋普爾斯退役重返GLS工作,芝加哥大學再次任命他為GLS的教授。韋普爾斯1950年離開GLS,成為芝加哥大學跨學科傳播委員會的成員,潛心于公共思想傳播的研究。退休后他依然對科學研究工作充滿熱情,直至1978年病逝[8]。
韋普爾斯一直致力于推動美國閱讀研究理論與方法的建設,出版了多部閱讀研究方面的專著,包括《人們想閱讀什么》(WhatPeopleWanttoReadA-bout,1931)[9]、《公眾與印刷:大蕭條時期閱讀的社會狀況》(People and Print:Social Aspects ofRead-ingin theDepression,1938)[1o]、《閱讀對人們的影響》(WhatReadingDoestoPeople,194O)[i]等,發表多篇關于閱讀研究方面的論文,包括《閱讀研究對社會科學的貢獻》ReadingStudiesContributory toSocialScience)[12]、《主題興趣與實際閱讀的關系》(The Relation of Subject Interests to Actual Read-ing)[13]、《社區閱讀研究:I.下東區閱讀情況》(Com-munity Studies in Reading:I. Readingin the LowerEastSide)[14]等。因其在閱讀研究領域的卓越成就,韋普爾斯被認為是“閱讀研究學術創新的關鍵人物”[15]“美國讀者調查研究的先驅”[16]“最有影響力的閱讀研究教授\"[17],并在1999年被《美國圖書館》雜志評選為“20世紀美國圖書館界的100位重要領袖”18]。下文將圍繞韋普爾斯在閱讀研究領域的建樹以及韋普爾斯閱讀研究的影響進行深入探索。
2韋普爾斯在閱讀研究領域的建樹
2.1 闡明閱讀研究的價值
2.1.1 推動民眾智識和民主社會的進步
在韋普爾斯看來,閱讀在個人與社會的進步發展中意義重大。他認為閱讀不僅能夠積極有效地引導公眾的價值取向,成為開啟民智的一把關鍵鑰匙,也是實現自我塑造的重要途徑,“公眾必須認識到閱讀在我們社會中的重要意義,如何正確使用印刷品以及避免濫用印刷品,沒有這種認識,公眾就不能在面臨價值沖突時做出明智的決定”[9]。韋普爾斯對建立一個民主社會持有非常樂觀的態度,“堅信受過社會教育的廣大成年人群對于建立一個有活力的民主社會是必要的,而且在不久的將來可以形成這樣的社會\"[10]
在闡述了閱讀的社會作用后,他指出人們對于閱讀知之甚少,迫切需要開展閱讀方面的研究。閱讀對于一些人態度的轉變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可能會產生極大的影響力或起到一定程度的作用。然而,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我們并不清楚閱讀對于他們的作用,閱讀目前仍處于一種不為人熟知的狀態,其中可能的原因包括閱讀的價值難以估量;閱讀效果的多樣性;閱讀和其他因素(經驗、教育、宣傳)相互作用導致難以單獨分析閱讀的作用”10]。他認為閱讀是一個復雜的社會問題,需要深人研究人們閱讀什么、為什么閱讀以及閱讀有什么影響,在此基礎上構建全面的閱讀理論。
2.1.2閱讀研究:圖書館學的核心內容和圖書館實踐的基礎
20世紀20年代末和30年代,GLS致力于以科學的研究方法推動圖書館學的科學化[19],韋普爾斯專門撰寫《圖書館問題的探索》(InvestigateLibraryProblems,1939),對研究設計、研究方法、數據統計分析等議題進行了詳細的闡述,希望能幫助圖書館員掌握研究方法,提升服務效能[20]。在具體的研究實踐中,韋普爾斯選擇了閱讀研究作為圖書館學科學化的排頭兵。韋普爾斯在多篇著作中闡述了閱讀研究對于圖書館學的重要性,認為閱讀研究可以拓展圖書館學的理論疆域。早在1931年他就在書中指指出“閱讀研究是圖書館學的重要組成部分”[9,后來為了回應查爾斯·湯普森(CharlesS.Thompson)對于圖書館學科學化的質疑①,他進一步指出,對于讀者的研究拓展了圖書館學領域。湯普森認為當時圖書館學面臨的最大的問題并不是研究方法,而是提升圖書館員的核心素養一—對好書的了解[21]。韋普爾斯認為對好書的評判必須結合讀者的閱讀目的,回答“對誰好(goodforwhom)\"以及“好在哪兒(goodforwhat)\"的根本問題,才能避免好書判斷中的隨意和外行。只有了解那些諸如性別、年齡、職業等影響讀者閱讀需求的眾多因素,才能夠清楚書籍創作的目的及其應發揮的價值與意義[22]。在韋普爾斯看來,閱讀研究能夠對原有的理論議題進行深化和拓展。盡管在GLS內部,也有個別人士持有不同觀點,認為閱讀研究并非圖書館學的核心內容,僅屬于外圍研究領域[19],但從整體上看,“20世紀30至40年代,閱讀行為研究曾是GLS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23],GLS開展了大量關于閱讀行為的研究,這其中韋普爾斯功不可沒。
韋普爾斯還從圖書館實踐的角度闡述了閱讀研究的價值,“閱讀和圖書館工作的科學知識必須成為圖書館從業人員思維方式的一個組成部分,并且必須用于實際的圖書館工作”[10]。韋普爾斯發現閱讀研究有助于圖書館員重新解釋和理解圖書選擇、圖書館服務和管理、圖書館歷史等圖書館學問題,所以希望與閱讀相關的科學知識能夠成為圖書館員開展實踐工作的理論基礎。他大力倡導閱讀研究對于圖書館學研究與實踐的重要性,認為理解與閱讀有關的科學知識體系是制定圖書館政策和設計具體圖書館活動的前提和基礎。
2.2轉變閱讀研究視角
2.2.1從社會層面聚焦閱讀
在韋普爾斯之前,對閱讀的研究集中在文本,而非讀者,僅僅依靠研究者的主觀觀察就能得出結論。但是隨著社會大蕭條的爆發以及作家、出版商和書商之間的競爭,公共圖書館在圖書選擇和讀者服務上面臨越來越多的困難。為解決這些難題,更好地為讀者提供服務,韋普爾斯從社會層面出發審視閱讀研究,把圖書館作為一個“社會機構\"來研究,將視角從圖書館內部轉向整個外部社會,探尋圖書館與社會多元要素之間的內在關聯與互動機制。通過“閱讀”這一核心行為過程,構建起文獻所承載的豐富“社會知識”與讀者之間的緊密聯系與互動橋梁[24]。正如韋普爾斯闡述的那樣,“閱讀是一個社會過程,它把讀者和環境兩者聯系起來,并影響這種關系”,“閱讀是環境影響個人的方式之一\"[11],他揭示了閱讀在社會環境與讀者個體之間發揮的中介作用,使人們認識閱讀并非孤立的個體行為,而是嵌入社會結構與文化脈絡中的復雜社會現象。
韋普爾斯的這種認識不僅影響了閱讀研究的發展,還改變了圖書館學對圖書、圖書館、讀者與社會關系的社會視角,既有利于實現圖書館職能的轉變,還能對學校課堂教學、社會工作等公共事件產生更大的政治影響。韋普爾斯對閱讀研究視角的認識與同時期一些閱讀研究者的觀點相似,例如皮爾斯·巴特勒(PierceButler, 1886-1953) 、路易斯·威爾遜(LouisR.Wilson,1876一1979),他們都將閱讀視為一種社會行為1,但韋普爾斯更加強調社會學對閱讀研究的關鍵作用,并且進一步拓展深化了自己對于閱讀主題的關注度以及研究方法,這與其他研究者不同。
2.2.2側重以群體為單位開展研究工作
韋普爾斯認為閱讀研究應該從社會大眾的興趣和需求出發,“要想為不同人群更好地選擇書籍,僅僅了解書籍是不夠的,也必須了解讀者,必須知道不同讀者群體需求之間的重要差異”[9]。因此他在調查研究中,側重以社會群體而不是個人作為閱讀主體,強調“使用群體作為測量單位是研究的顯著特征”[9]。這里的“群體”是指那些在特定屬性方面呈現出一致性的人群集合,這些屬性涵蓋了性別、教育水平、職業或地理環境等關鍵要素,群體的規模和重疊程度各不相同。韋普爾斯解釋說,“之所以關注群體的閱讀興趣,是因為這些統計結果具有很高的‘可靠性(reliability)’,每次調查一個群體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在研究個體時情況并非如此,且群體反饋的數據比相同數量的個體數據更容易解釋”[9]
韋普爾斯試圖通過對群體閱讀數據的調研幫助圖書館開展工作,正如他所闡述的那樣,“對特定社會主題所引發的群體興趣、典型群體對每個主題的相對閱讀量進行調查,可以幫助我們拓展閱讀的范疇和影響力,關注那些很少閱讀的主題,這對圖書館員來說具有重要價值”9]。通過這種方式,能夠準確地洞察群體的閱讀偏好與需求,有助于公共圖書館針對不同群體提供閱讀指導服務。
2.2.3 提倡跨學科合作研究
韋普爾斯認為對閱讀的研究涉及到多個學科領域,“正如生活中的事實一樣,關于閱讀的事實太復雜了,不適合任何一種單一的呈現方式”[10]。他提出“圖書館學應該注重和其他學科合作研究,特別是和社會學科合作,圖書館員需要依據目標合作者的實際興趣來制定跨學科研究問題,而這些問題應是以閱讀作為核心領域,在此基礎上涵蓋對更廣泛的信息獲取與傳播以及社會背景的關注”[10]
韋普爾斯積極與許多不同領域的學者開展了廣泛而深人地合作研究,尤其是與教育學、社會學、心理學等領域的學者有著眾多合作項目,例如同教育學教授拉爾夫·泰勒(RalphW.Tyler)開展“成人閱讀興趣調查”[9],與社會學教授哈羅德·拉斯韋爾(HaroldD.Lasswell)合作開展“國家圖書館與國外學術\"研究[25],等等。在韋普爾斯看來,跨學科合作研究是閱讀領域取得實質性進展的必要條件,“閱讀理論和應用只能通過不同領域研究者的合作研究來實現,閱讀研究應該由圖書館員、閱讀學的學生和來自各個學科的學者來完成,這些學者也可以各自使用閱讀數據來解決他們學科中的常見問題”[12]
2.3拓展閱讀研究內容
韋普爾斯在早期就從四個維度概述了閱讀研究為社會科學所做的貢獻:其一是閱讀人群(readingpopulation),在于評估閱讀作為一種社會活動的范圍;其二是閱讀狀況(statusofread-ing),指了解特定人群在多大程度上依賴閱讀來進行娛樂或獲取信息;其三是對社會問題進行閱讀時呈現出的特點(characterofreadingonsocialissues),旨在確定報紙、雜志和書籍中討論的當代社會問題,以及不同讀者群體對各種問題的閱讀量、閱讀興趣和閱讀行為;其四是閱讀效果(effectsofreading),確定閱讀對讀者產生的正面和負面效果[12]。韋普爾斯在后兩個維度投入了大量精力,形成了極具價值的閱讀研究成果,他圍繞閱讀興趣這一內在動力、閱讀行為這一具體實踐過程以及閱讀效果這一最終呈現結果展開深入探究,旨在揭示閱讀在個體與社會交互層面的深層次意義。
2.3.1對閱讀興趣的調查
閱讀興趣是韋普爾斯非常重視的研究領域。他深刻地指出:“為了確保獲得最大效果,出版商、書商、圖書館員和教師都希望能為各自的用戶挑選非小說類讀物,無論是金融、教育還是社交領域的主題,因此發現讀者感興趣的主題至關重要”;“要想促使更多人更好地閱讀優質讀物,就必須了解讀者和他想要閱讀什么”。他還明確強調:“首先要確定人們想閱讀什么,這是成人接受任何閱讀材料的必要出發點”9]。在韋普爾斯之前,威廉·格雷(WilliamGrey)等研究者認為,讀者的閱讀興趣是直接反映在閱讀行為上的,通過閱讀行為的調查就可以分析讀者的閱讀興趣[1]。但是,韋普爾斯對這一理論持否定態度。他通過對不同社會群體的調查發現,讀者的閱讀興趣和閱讀行為之間并不存在直接關系[13]
韋普爾斯和泰勒鎖定歷史、社會、文化和經濟主題,調查成人讀者對這些主題的關注類型和關注程度。他們通過問卷調查和統計分析得出了每個選定群體相對感興趣和不感興趣的主題,以及對特定主題感興趣的群體。例如,在“美國政府與政治\"這一主題下,郵局職員對閱讀“政府政策的批評”有很高的興趣;農民對“美國的外交事務”興趣很低;高中女教師對“法律和立法”興趣很高,但對國家和公民權利問題興趣很低。除了發現不同群體在閱讀興趣方面的差異,韋普爾斯還發現了不同群體在閱讀興趣方面的共性:所有的成人群體都表示有興趣閱讀真正重要的話題;具體感興趣的話題和話題的數量因群體而異;社會各階層成員普遍都對社會重大問題感興趣;人們通常喜歡閱讀熟悉的東西;不同的成人群體之間存在一定的興趣關系模式;最相似的群體偏好相同的話題;任何兩群體之間的差異量越大,共同感興趣的話題越少等[9]
韋普爾斯的上述研究發現否定了先前的主觀判斷,并揭示了不同階層成人讀者群體的閱讀興趣具有多樣性。但是與此同時,我們可以發現韋普爾斯在對話題的關注上也存在一些局限性,他對非小說類話題的集中關注導致對小說類話題的漠視,對群體的集中調查導致對個人心理的忽視,都造成其研究的片面性。
2.3.2 對閱讀行為的討論
在發現閱讀興趣和實際閱讀行為兩者之間的差異后,韋普爾斯深入分析了造成差異的原因,并將其分為三組(見表1):讀者的偏好、閱讀材料的性質和閱讀材料的可及性。讀者偏好主要包括讀者的閱讀需求、品味等;閱讀材料的性質主要包括數量、可讀性、學術性等;閱讀材料的可及性主要指讀者是否能夠接觸到讀物。在這些影響因素中,韋普爾斯認為閱讀材料的可及性條件是最重要的,“它決定了讀者是否得到了他想要的閱讀材料,但前提是讀者知道他想閱讀什么,并假設這樣的閱讀材料存在”[13]

要想促進閱讀行為的發生,韋普爾斯進一步給出了建議。他將三組因素按照控制程度分為三類:難以控制、部分控制、可以控制,比如閱讀成本是圖書館難以控制或改變的,但是館內可借閱的讀物數量則是可以控制和改變的。在此基礎上,韋普爾斯指出,對于普通的大多數讀者來說,這些影響條件總結下來主要是“主題興趣、可讀性和可獲取性”。具體而言,就是當閱讀內容契合讀者感興趣的主題、語言文字具有吸引力能抓住讀者的注意力,且文本易于獲取時,讀者最感興趣的主題便會與他們最常閱讀的主題逐漸趨于高度匹配。
2.3.3 對閱讀效果的探究
不同的讀物會對不同的讀者產生不同的效果,韋普爾斯表明“只要閱讀以某種方式滿足某些群體的需求,影響他們與其他群體的關系,它就會產生社會影響”。他從五個維度對閱讀效果的影響因素進行歸納(見表2),并反復強調“探究閱讀的效果需要注意所有主要因素,不能僅從其中一個因素得出結論”[11]

在關注影響因素的基礎上,韋普爾斯進一步對閱讀效果進行分類:工具效果(instrumentaleffect)、聲望效果(prestigeeffect)、強化效果(reinforcementeffect)、緩解效果(respiteeffect)。每種效果皆有與之對應的讀物,圖書館員必須了解更多有關閱讀效果的知識和各個效果對應的讀物,然后才能知道閱讀的目的是什么,以及如何根據上述效果特征引導公眾通過閱讀實現目標[11]
韋普爾斯認為讀者對于各種閱讀效果的重視程度不一,提出了一個新的概念一—“閱讀價值觀(Thevaluesofreading)”,指通過閱讀實現的價值。不同的讀者由于價值觀念的差異,對同一讀物的效果會有不同的判斷。他把這種價值分為互相聯系而又遞進的三個層次(見圖1),由內到外是讀者理解和回憶所讀內容的能力、遷移價值、普遍價值。韋普爾斯認為,“從里到外的三個同心圓所代表的價值,其重要性逐漸增大,確定這些價值的難度也逐漸增大”,通過讓讀者背誦,能夠確定所讀內容的價值,通過適當的實驗也可以確定遷移價值。但是,普遍價值需要進行實證檢驗[11]

注:此圖系本文作者根據韋普爾斯論著中的表述繪制而成。
應該說韋普爾斯對于閱讀價值觀的相關思想并不成熟,很明顯處于圓心的能力和一般價值、轉移價值不是同一個層面的概念,另外關于遷移價值、普遍價值的解釋也比較含糊,他自己也認為這個詞的表述或許并不恰當,但是我們不能否認他的理論貢獻:在閱讀效果類型的基礎上提出對閱讀效果按照重要性進行排序,推進了閱讀效果的理論發展。同時他還指出,“雖然心理學領域可能對閱讀效果的知識貢獻最大,但是充分理解閱讀效果需要研究和了解閱讀的各個方面和相關的社會因素,不僅僅限于心理學領域”[26]。韋普爾斯豐富了閱讀效果的觀照維度,只有同時兼顧個體心理層面和社會層面的閱讀研究,才能搭建一個更為全面、系統的理論框架。
2.4完善閱讀研究方法
整個20世紀30年代,GLS盛行社會科學實證研究和跨系研究風氣,這一特殊的學術環境對韋普爾斯的閱讀研究方法產生了關鍵性的影響,為將調查研究、統計分析等實證研究方法帶入閱讀研究創造了極有利的條件。
2.4.1設計問卷科學收集讀者閱讀數據
韋普爾斯直接否定了之前用收集紙本銷售數據和圖書館流通記錄這樣的二手資料來調查讀者數據的常用做法,“對于確定人們實際閱讀的內容來說,此種方法具有明顯的局限性,主要體現在讀者的分化程度極高,不知道人口和社區的比例是多少,也不知道某一類型閱讀材料的讀者與其他類型的讀者有何不同。這樣的數據可能只適用于研究少數人的閱讀情況,而不能代表整個社會”9]。另一種做法就是讓讀者列出他們最喜歡的讀物,這種方法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同性別、年齡、職業或其他分類的人在閱讀什么讀物,可以研究這些因素對于閱讀選擇的影響。韋普爾斯對這種方法也進行了批評,“這僅僅顯示了那些讀者碰巧記得的且喜歡的書名,結果不完整又不可靠,基于這些數據進行的閱讀研究,研究結果可能是片面的或者誤導性的”[13]
韋普爾斯傾向于通過合理、詳盡的調查問卷直接了解讀者群體的意愿,因此他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設計調查問卷。他首先創建了一份具有代表性的“話題清單”,包括“在過去十年中面向普通讀者的雜志中討論的所有話題”,這些“話題\"隨后被分為20個大類、117個主題和585個子主題。大類包括美國政府、社會變化和社會問題、宗教和信仰等。每個大類包含一系列的主題,例如現代文明、對現代美國的評論和城市問題。每個主題又細分為五個子主題,例如“鄉村運動會緩解城市擁擠嗎”“如何停正魯莽駕駛”。
韋普爾斯并不是使用調查問卷的第一人,但他首次設計出長、短兩種調查表,讀者可根據自己的時間在兩種列表之間自由選擇。問題設置完整,并對調查表主題的選取和分類過程做了詳細的技術說明和指導,便于圖書館員或是讀者使用。當時美國的閱讀調查多以韋普爾斯擬定的問卷為藍本,對圖書館閱讀研究方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然而,當我們再度冷靜地回顧這個研究會發現,韋普爾斯在研究方法方面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盡管他認為定性和定量研究應該相結合,但是在他的研究實踐中,過分依賴問卷進行定量研究,而芝加哥大學社會學派廣泛采用的訪談法在他的研究中并沒有體現。對其他研究方法,特別是定性研究方法的忽視,導致韋普爾斯的研究結果被一些圖書館員詬病為“數據的堆積”。
2.4.2基于嚴謹的統計分析得出研究結論
韋普爾斯認為閱讀是一個普遍的社會問題,因此,對閱讀的研究應該引人社會中的變量進行調查,從而獲得大量的數據,最后得出可靠的結論。所以韋普爾斯提出運用現代社會科學的方法和程序,把和讀者相關的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等社會變量分離開來,再使用復雜的統計方法處理讀者數據,即用相關系數來表示各種因素影響閱讀的方式和程度。最后,運用科學合理的清單編制方法以及高級的圖像呈現形式,清晰地表示各個社會變量之間的關系,同時詳細展示如何準確地解釋數據,以便更好地理解和把握社會現象背后的本質規律[9]。韋普爾斯通過這種統計方法分析確定影響讀者閱讀興趣的因素及影響程度,將主要影響因素劃分為性別、受教育程度、職業,次要影響因素劃分為地理環境、年齡、社區規模和閱讀量。韋普爾斯首次將統計分析的全過程完整的運用在閱讀研究上,這是他在閱讀研究方法上最大的創新之處,也是朝著發展閱讀科學邁出的極其寶貴的一步。他的學生卡諾夫斯基評論道,“總的來說,他提出了重要的研究問題和研究假設,并開發了閱讀研究方面的有用方法,與大多數圖書館員開展的閱讀研究不同的是,這次調查采用了統計方法”[27]。韋普爾斯以閱讀研究方法為起點,逐漸成為圖書館學定量研究方法的標志性人物。
2.4.3運用多種方法追蹤閱讀效果
在研究早期,韋普爾斯曾提到閱讀研究的困難,“閱讀效果研究是因為研究方法不得當,難以分離相關變量”12],但即使如此,通過不斷探索,韋普爾斯最終在其著述中呈現出一些可用于研究閱讀效果的方法。韋普爾斯采用內容分析法,對出版物的內容進行深入分析,揭示它們之間的差異。出版物的內容涉及到思想、主題或符號、風格和詞匯語言,他將出版物的日期、大小、格式、成本、主題、文學品質或與人類需求的相關性等作為分析單元,根據分析單元對選定的文獻進行分類,這是內容分析法的核心工作。韋普爾斯再用統計分析方法,對分類完成的出版物內容進行量化,如不同形式的風格元素出現的次數、某些詞語的使用頻率。最后,根據收集的文獻和統計得到的數據結果,對閱讀效果進行一定的邏輯推理和哲學思辨。但是他也指出了這種方法明顯的局限性,就是內容分析員的主觀性,是否對特定閱讀情境中所涉及因素有足夠的了解[11]
韋普爾斯應用案例研究法收集了美國4個州的讀者數據,如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兒童福利研究所的兒童信息記錄,克蘭布魯克學校200名學生的性格、家庭、學校記錄,通過這種方法彌補群體研究的缺陷,發現問題,完善閱讀效果研究[11]。除此之外,韋普爾斯還是第一位采用實驗法獲取讀者反應的研究者,“在閱讀選定的書籍、短篇小說或有關該主題的文章之前和之后,通過測量選定群體對特定社會問題態度的變化來確定閱讀的社會效果”,但是他也承認在實驗法上的缺失,如未表明典型出版物的影響力在多大程度上以及在什么條件下會被典型讀者群體的傾向所抵消[1]。他對多種研究方法的綜合運用,使閱讀效果研究領域有了新的突破。
3韋普爾斯閱讀研究的影響
3.1引發圖書館界的廣泛討論
韋普爾斯的著述一經發表,就獲得廣泛關注,并引起圖書館界眾多學者和館員的廣泛討論,大家對其研究的態度褒貶不一。許多人士對韋普爾斯使用的新方法和得出的結論表示認可與支持。格雷[28]認為“所使用的方法和獲得的結果都有很大的實際應用價值,對未來研究的建議也很重要”。對科學研究方法持開放態度的圖書館員弗朗西斯·德魯里(FrancisK.W.Drury)29認為,“全方面研究成人閱讀興趣的科學方法優于傳統方法一—個人訪談、圖書館流通記錄調查和社區調查,傳統方法反饋的結果不具有典型性,數據的推斷太過主觀,而且無法檢驗結論的可靠性。通過該研究中概述的程序獲得可靠的數據,將使研究人員對閱讀需求的性質和多樣性有更明確的認識。”與此同時,也有一些質疑和批評的聲音。首先,有人認為這些研究結果毫無意義,波士頓公共圖書館館長查爾斯·貝爾登(CharlesBelden)[3o]就嚴厲批評了這本書,“‘調查結果'根本不是調查結果;每個人都已經知道人們喜歡閱讀關于他們自己和關于社會重要性的主題,并且類似的人喜歡閱讀類似的東西”。其次,指出其研究內容的弊端,韋恩·維根(WayneA.Wie-gand)[31]聲稱這些研究暴露了文化上的偏見,“由于韋普爾斯的引領,GLS的教職員經常漠視虛構作品,因此忽視大部分圖書館使用者從公共圖書館中獲得的各類型讀物”。最后,其寫作風格也十分令人苦惱。如米里亞姆·湯普金斯(Miriam D.Tomp-kins)[32]先發表了對此書的正面評論,但對韋普爾斯的寫作風格和方法表示失望,“寫這本書是為了說服社會科學家對閱讀研究產生興趣,但它難以閱讀”。芝加哥大學的社會學家羅伯特·帕克(RobertE.Park)[33]也抱怨該書:“考慮到這是一本關于書籍和讀者的書,它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但是它非常難以閱讀”。產生這些質疑和批評的聲音主要有兩點原因:第一,韋普爾斯提出的新研究范式具有一定難度,圖書館員在實際研究中較難操作;第二,韋普爾斯的出發點脫離現實,“盡管韋普爾斯面向從業者,但是他并不提供實際的解決方案,而是希望從業者可以在掌握理論的前提下自己解決所面臨的困難”6]。
3.2推動圖書館學領域閱讀研究范式的轉換
韋普爾斯的大量研究成果,推動了閱讀研究的主流范式從以經驗總結、哲學思辨和歸納演繹為主的規范研究,到以調查取證、統計數據、分析結果為主的實證研究的轉換。20世紀30年代圖書館員對閱讀科學研究的許多基本假設、方法、理想和風格,在韋普爾斯的研究中首次以連貫的形式出現,首次體現在《人們想閱讀什么》一書。就研究內容而言,在韋普爾斯之前,閱讀的規范研究主要展示了圖書館內的讀者行為研究。韋普爾斯則立足于社會現實,以大量的“數據”為基礎,關心的核心問題是讀者實際閱讀了什么、興趣是什么、影響是什么,以及這些問題的聯系。就研究方法而言,之前側重使用單一的、間接的方法來調查讀者,如個人案例、圖書館流通數據等。韋普爾斯轉為采用多元化的研究方法,將各種定性和定量方法,有策略的結合起來,“在某些領域,定量和定性分析是相互補充、相互依存和邏輯上不可分割的”[20],閱讀研究就是其中之一。
韋普爾斯推動形成的新研究范式在一段時間內成為閱讀研究的主流,他的許多學生在其基礎上進行研究,如卡諾夫斯基就沿用其風格開展“典型學生群體的閱讀需求:特別注意影響閱讀興趣的因素\"研究[34],調查了芝加哥大學學生的閱讀興趣和習慣,以及興趣是如何根據他們的智力、學術水平、閱讀習慣、學年和學習主題而變化。遺憾的是,在二戰后期直至上個世紀末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有人沿著韋普爾斯閱讀研究的道路繼續,甚至有人提出圖書館學領域遺忘了韋普爾斯[31]。為什么韋普爾斯會淡出圖書館學學者的視野?據筆者分析,有兩個方面的因素:一是由于韋普爾斯的研究重點在1950年后轉向傳播學,基本不再關注圖書館學,從而導致他在圖書館學的影響力減弱;二是由于圖書館學整個研究重心的轉移,曾有學者對1950到1975年核心期刊上的論文進行統計,發現研究更多地是以過程為導向,對于閱讀及其社會作用的關注在很大程度上已經讓位于對信息的高效獲取[35]。在這樣的背景下,閱讀研究的缺失導致韋普爾斯的研究淹沒在信息處理與信息行為研究的洪流中,著實令人惋惜。
3.3韋普爾斯在其他學科的影響
韋普爾斯是教育學背景出身,研究又深受成人教育運動的影響,與教育學領域是一種不可分割的關系。在《人們想閱讀什么》正式出版前,這本書的部分內容已經在《成人教育雜志》上發表[36]。另外,他在美國成人教育協會的會議上發表演講,談到公眾閱讀少量的印刷材料,能夠對社會問題有所啟發,這給許多教育工作者帶來了啟示。教育學領域對閱讀的研究雖然早于圖書館界,但是由于韋普爾斯的閱讀研究成果豐碩且非常具有現實意義,教育工作者們也非常關注,韋普爾斯的多篇著述也被教育學學術期刊引用。
在傳播領域,傳播學史往往會提及韋普爾斯在20世紀30年代和40年代對閱讀的研究。韋普爾斯在對閱讀材料的研究中,調查了圖書、雜志、報紙等在內的大眾傳播媒介的出版、發行情況。他把閱讀視為一個重要的傳播過程,并將許多重要的調研數據運用到了二戰的信息傳播戰中。同時,韋普爾斯與傳播領域的多位先驅進行了廣泛的互動和合作[25]
除了教育學和傳播學,韋普爾斯的閱讀研究也影響了書史研究。《人們想要讀什么》和《閱讀給人們帶來了什么》出現在幾乎所有書史課程的教學大綱中[6]
4結語
韋普爾斯通過大量的讀者調查,對閱讀研究的價值、視角、內容及方法四個方面進行了廣泛深入的研究,他的研究將閱讀研究領域推向一個高潮。盡管業界對韋普爾斯的寫作風格與學術觀點,褒貶不一,然而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韋普爾斯領導了美國圖書館學20世紀30年代的閱讀研究,奠定了閱讀社會學的基礎。他以獨特的視角和深人的探索,為這一時期的閱讀研究注人了強大的動力,成為了該領域的引領者。但是在韋普爾斯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圖書館學領域鮮有類似韋普爾斯的閱讀研究大家出現,閱讀方面的研究也隨之陷入沉寂狀態,不復GLS在20世紀30年代所締造的輝煌,直到20世紀末情況才有所改觀。長期對于閱讀研究的忽視導致圖書館學領域在閱讀方面缺乏系統的理論建構,從而在指導閱讀服務實踐方面略顯吃力。重塑圖書館學的閱讀研究已然迫在眉睫,筆者希望借此文呼吁更多的學者加入到閱讀研究的隊伍中來。韋普爾斯有言“閱讀研究是圖書館學的基礎”,或許在今日這一觀點并不完全適用,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閱讀研究是圖書館學的重要內容,更是閱讀推廣的堅實基礎。在此,殷切期盼閱讀研究能夠蓬勃發展。謹以此文致敬韋普爾斯——圖書館學領域閱讀研究的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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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郭暢,女,碩士,館員。研究方向:閱讀推廣、智慧圖書館。
趙俊玲,女,博士,教授。研究方向:閱讀推廣、兒童圖書館學。
王坤,女,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閱讀推廣。
王超,男,博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閱讀推廣、信息素養教育。
通訊作者:趙俊玲,88259349@qq.com。
(收稿日期:2024-02-01責任編輯:張靜茹)
Study of Douglas Waples' Reading Research
Guo Chang Zhao Junling Wang Kun Wang Chao
Abstract:Douglas Waples was a leading figure in the field of reading research within American Library Science. By reviewing Waples’ works,it is found that he introduced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methods into reading research, achieving important results in the value, perspectives, and content of reading research. He improved the research on theories related to reading interests,reading behavior,and reading effects. His research played a positive role in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reading research and library science at that time,and has reference significance for the in-depth development of reading research in China.
Keywords: Douglas Waples;Reading Studies; History of Library Science; Chicago Sch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