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跳水》的 “三變”藝術

《跳水》是俄國偉大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列夫·托爾斯泰的杰出作品，它構思精巧，塑造了一位在兒子生命危在旦夕時，機智、果斷地用槍逼兒子跳水的船長父親形象。筆者在研讀這篇小說時，發現文章的構思之妙集中體現在“三變”。

一變：節外生枝，引人入勝

文人創作向來有“文似看山不喜平”之說。如果文章平鋪直敘，故事情節沒有任何懸念和波折，一條直線似的向前推進和發展，就會顯得索然無味，不能激發讀者的閱讀興趣。作者顯然深諳此道，利用讀者獵奇的心理，在小說的開場中設置了一個小小的意外。文中頗具喜劇色彩的猴子“在人群里鉆來鉆去，模仿人的動作，惹得大家哈哈大笑”，這使得單調乏味的航行之旅頓時充滿歡樂和諧的氣氛。然而意外發生了，放肆的猴子動作敏捷地摘走了孩子的帽子。原本歡快的氣氛霎時變得凝重起來。故事接下來將如何演繹？孩子怎樣搶回他的帽子？

二變：瞬間逆轉，危在旦夕

作者不僅是運用語言技巧的大師，還是精通辯證法的大家。在他看來，事情的發展總是由量變到質變的，事物總在循序漸進中由一種狀態發展到另一種狀態，由一個方向逆轉到另一個方向。關于文中“遇險”的細節，作者僅用寥寥幾句話，就將孩子由即將勝利到失敗直至危在旦夕這一大喜大悲的命運瞬間展現了出來，讀者也在這一大起大落的情節變化中，經歷了一場過山車般的心理變化。作者正是運用這種戲劇性的逆轉，緊緊抓住讀者的心。失去心愛帽子的孩子，在猴子的戲弄下，“氣得臉都紅了”，繼而爬桅桿、追猴子、奪帽子。正當讀者為孩子的敏捷動作、高超攀爬技巧贊嘆不已，為即將到來的勝利而暗自叫好時，事情卻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發生了逆轉——孩子“搖搖晃晃地走上橫木去取帽子”，處境十分危險，他在瞬間瀕臨進退兩難、危在旦夕的死亡深淵。此時，“甲板上的水手全都嚇呆了”，讀者如臨其境，不忍再看，但又抱著渴望發生奇跡的心理繼續閱讀下去。

三變：柳暗花明，絕處逢生

正當人們為即將發生的悲劇而心生悲哀時，奇跡發生了。“船長從船艙里出來，手里拿著一支槍。”當他“看見兒子在桅桿頂端的橫木上”時，“就立刻瞄準兒子”逼迫他向海里跳，“快！不跳我就開槍了！”聽到船長父親的喊話，“孩子像顆炮彈一樣扎進了海里”。“等孩子一浮上來，水手們就立刻抓住了他，把他救上了甲板。”孩子終于得救了。筆者認為，這一情節處理的手法和中國傳統章回小說中的“無巧不成書”之巧合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一“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寫法既滿足了讀者喜歡喜劇的心理，又凸顯了船長處變不驚、隨機應變的超強素質，更顯示了故事在演變推進中大起大落、扣人心弦的藝術魅力。讀到最后，讀者也終于如釋重負，深深舒了一口氣。整個閱讀過程，就是讀者和孩子同呼吸共命運的過程。

綜上所述，“三變”是小說《跳水》的框架，它撐起了整個故事情節的架構，同時又揭示了故事的起承轉合與來龍去脈。它充分利用了讀者的獵奇和關注參與的心理，在緊要處不露聲色地設置懸念和逆轉，使故事情節在曲折變化中跌宕起伏，釋放出敘事藝術神奇詭秘的魅力。筆者認為，我們在課堂教學中也應以“三變”的框架（核心是懸念）駕馭課堂，既能有效利用學生心理，將語文閱讀教學不斷推向深入，又能培養學生主動探究和積極創新的意識，讓學生在自己感興趣的活動中潛移默化地提高語文素養，取得事半功倍的教學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