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主體參與電商平臺反壟斷的演化博弈研究

摘 要：本文構建電商平臺、商戶和政府等多元主體參與的演化博弈模型，采用演化博弈方法考察電商平臺的反壟斷治理問題。通過數理推導和參數模擬發現：政府是否選擇監管以及電商平臺是否選擇壟斷不能改變商戶的入駐策略；相比對電商平臺壟斷行為的高懲罰，政府對商戶的高補貼更能有效實現反壟斷治理；政府的不補不罰、少補少罰和少補不罰等手段均無法實現系統的演化穩定策略，多罰多補能夠實現反壟斷治理效果。研究結論為加強反壟斷立法與評估、堅持電商平臺發展與反壟斷治理并重以及合理制定懲罰與補貼措施提供了有益的參考。

關鍵詞：多元主體；反壟斷；電商平臺；演化博弈

一、文獻綜述

在加強反壟斷和反不正當競爭背景下，學界圍繞互聯網平臺壟斷的形成機理和反壟斷治理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互聯網平臺壟斷的形成機理歸納如下：一是互聯網平臺具有長期的數據資源積累優勢，其創造的“價值生態系統”在消費市場和跨界融合中形成的黏性機制導致平臺存在天然的壟斷集中趨勢，并導致了“市場失靈”和“制度失靈”的兩端不協調困境[1]；二是互聯網平臺濫用平臺支配地位形成了消費終端壟斷，現有監管體系在甄別平臺雙重身份以及剖析平臺商業模式中缺乏差異化和多部門協同化的監管，形成大平臺無序擴張現象[2]；三是互聯網平臺較傳統產業的壟斷特征更鮮明，數字資本的增值性擴張是壟斷的資本邏輯，而平臺對海量用戶數據的自然占有與隱性剝奪強化了數字資本的“壟斷性”[3]；四是互聯網平臺通過價格操控、合謀協議和過度并購等不正當競爭行為對市場形成壟斷，并進一步通過算法控制和客戶挾持等強化壟斷地位[4]。

互聯網平臺的反壟斷治理觀點歸納如下：一是要創新反壟斷審查程序和競爭損害理論，通過協同、高效的反壟斷執法體制促進數字平臺市場的公平競爭，重點加強算法代碼監管和平臺支配行為監管，靈活運用多種反壟斷政策工具[5]；二是要重視平臺經濟的網絡外部性，從消費者剩余視角創新監管規制思維和豐富執法手段，以案例檔案制度規范裁量尺度，加強監管執法隊伍建設，推動平臺監管的由治到興[6]；三是要對互聯網平臺的壟斷行為進行“罰補并舉”，加大對平臺的懲治和對商戶的補貼，通過降低平臺服務成本或提高壟斷成本實現反壟斷治理[7]；四是要實行創新監管，從政府、平臺商戶和平臺等多方面入手進行多主體策略的開展，重點監控平臺的不合規經營行為，保障商戶與消費者的維權收益[8]。

梳理發現，學者們在互聯網平臺的壟斷機理和反壟斷治理研究上達成了初步共識，但仍存在一定的不足：一是現有文獻仍以定性分析和靜態分析為主，缺乏動態分析和定量分析；二是現有文獻在反壟斷治理的研究上以政府主體視角居多，缺乏整體或系統性的考察。為此，本文將電商平臺、政府和平臺商戶視為一個整體，構建多元主體參與的演化博弈模型，采用動態與定量分析方法考察電商平臺的反壟斷治理問題，為促進平臺經濟的健康可持續發展提供參考意見。

二、理論基礎

（一）電商平臺經濟特征與壟斷的關系

電商平臺是基于互聯網線上市場的經濟活動，其用戶間的交叉網絡外部性和多歸屬感等特性導致用戶與平臺之間存在強使用黏性[9]；從商業模式上看，電商平臺擁有基于數據的天然優勢地位，電商平臺通過搜集、分析和提煉能夠掌握并使用消費數據（搜索信息、購買信息、評價記錄和售后反饋等），進而通過改進自己的服務體系提升用戶黏性。在上述邏輯下，電商平臺經濟特征與壟斷的關系可以歸納如下：一是電商平臺通過用戶規模效應導致壟斷。在交叉網絡外部性特征下，電商平臺實施的差異化策略強化了平臺經濟的鎖定效應，一方面能夠利用價格機制對消費者開展促銷甚至免費，不斷擴大市場占有率和獲得更大的用戶規模；另一方面對入場商戶收取較高的通道費，進一步縮小市場差異化，導致了小平臺資源被不斷虹吸到大平臺。二是電商平臺的排他性策略強化了平臺經濟的鎖定效應[10]，處于市場優勢地位的大電商平臺通過對數據資源和消費資源的壟斷可以實施針對小平臺的算法控制，利用信息提供機制和排序規則不斷提升消費者在本平臺的購買意愿，再加上對用戶偏好的個性化推送，使得大電商平臺具有對用戶的數據優勢地位和完全的信息控制能力。

（二）電商平臺壟斷行為的經濟效應

電商平臺經濟屬于一種開放系統，盡管在降低市場搜尋成本、復制成本和驗證成本等方面具有成本優勢，但電商平臺壟斷行為對企業甚至社會福利也存在負面影響：第一，數據資源濫用。當電商平臺具有對用戶的數據優勢地位和完全的信息控制能力時，其能夠利用算法優勢和智能推送增加消費成本，形成大數據“殺熟”，并且在消費數據保護程度不高條件下導致用戶隱私泄露。第二，權力尋租。處于壟斷地位的電商平臺具有更強大的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在利益驅使下極易產生尋租行為[11]。第三，阻礙創新。處于壟斷地位的電商平臺占有了大量的市場數據，并能夠通過對數據深加工而將可隨意復制的數據變得具有排他性，進而阻止和扼殺追隨平臺的創新，不利于市場持續性的創新。第四，損害商戶利益。處于壟斷地位的電商平臺為強化企業商戶的歸屬感會利用巨大流量和用戶優勢破壞市場競爭的公平性，損害有參與其他平臺發展企業的經濟利益。

三、問題描述與博弈模型設定

電商平臺的壟斷行為打擊了商戶的積極性和削減了消費者剩余，政府作為電商市場監管的主體，需要在雙邊市場信息不對稱條件下開展反壟斷治理，在該過程中存在四方參與主體：政府、電商平臺、商戶和消費者，而消費者作為反壟斷治理的外生因素并不直接參與博弈，因此電商平臺反壟斷的博弈為三方非理性主體的博弈。對電商平臺而言，平臺會根據收益與成本的目標以及市場占有率來作出是否實施“二選一”的壟斷性行為；對政府而言，政府會在壟斷行為發生后進行相關評估來作出反壟斷治理決策；對商戶而言，商戶會在平臺壟斷行為中根據自身收益變化來作出是否參與平臺的決策。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電商平臺、政府和商戶三方主體參與的博弈策略如下：電商平臺實施壟斷行為（X1）或不實施壟斷行為（X0），商戶選擇加入電商平臺（Y1）或不加入電商平臺（Y0），政府選擇監管（Z1）或不選擇監管（Z0）。三方博弈存在八種策略集合：

[X1，Y1，Z1]、[X1，Y1，Z0]、[X1，Y0，Z1]、[X0，Y1，Z1]、[X0，Y1，Z0]、[X1，Y0，Z0]、[X0，Y0，Z1]、[X0，Y0，Z0]

參考周向紅等和余澳等的相關研究，本文對電商平臺反壟斷演化博弈模型的設定如下：（1）電商平臺、商戶和政府三方主體的主動性博弈策略概率分別為x、y和z；（2）三方博弈主體均為有限理性主體，博弈策略的選擇根據自身收益不斷調整選擇；（3）電商平臺采用自身利益最大化原則。電商平臺的收益與商戶和政府監管存在密切關聯，商戶交易規模正向影響電商平臺租金收益和社會經濟外部性，比例分別為σ和λ，政府監管負向影響電商平臺運行成本，監管條件下電商平臺實施壟斷或非壟斷行為的策略成本分別為ε1和ε0，非監管條件下電商平臺實施壟斷或非壟斷行為的策略成本分別為γ1和γ0；（4）平臺商戶采用自身利益最大化原則。在商戶經營收益外生性和生產成本內生性條件下，商戶獨立經營的凈利潤和入駐電商平臺的租金分別為p和t，加入平臺后在平臺壟斷行為和不壟斷行為中的經營收益為R1和R0，在平臺壟斷行為和不壟斷行為中的經營成本為C1和C0；（5）政府采用社會效益最大化原則。參考相關文獻，社會效益的測量選擇電商平臺與入駐商戶凈收益以及各種決策所產生的外部影響之和。政府對電商平臺的反壟斷監管存在實施成本r和社會外部性影響α，對實施壟斷行為電商平臺采取的懲罰和對遭遇壟斷行為商戶采取的補貼分別為β和θ。

四、多元主體策略的演化分析

（一）期望收益

基于前文的模型設定，假設U為參與主體的期望收益，則對應三方博弈的策略集合存在以下期望收益集合：UX1、UX0、UY1、UY0、UZ1和UZ0，具體計算公式見表1。

（二）三方策略演化討論

1. 電商平臺

電商平臺實施壟斷行為的期望收益為：

UX1=yz（σR1+t-β-ε1）+z（1-y）（-ε0-β）+（1-z）y（p+R1-C1-t）+（1-z）（1-x）（p+R0-C1-t）。

電商平臺不實施壟斷行為的期望收益為：

UX0=yzp+z（1-y）p+（1-z）yp+（1-z）（1-y）p。

據此提出電商平臺的復制動態方程如下：

F（X）=dx/dt=x（1-x）（UX1-UX0）=x（1-x）（γ0-γ1-zβ-zε1+zε0+zγ1-zγ0+yσ1-yσR0）。

據此提出電商平臺博弈策略的演化均衡點如下：

①當滿足條件zgt;[（yσR0-yσR1-γ0+γ1）/（ε0-ε1+γ1-γ0-β）]且ε0-ε1+γ1-γ0-βgt;0；

dF（x1）/d（t）=-（γ0-γ1-zβ-zε1+zε0+zγ1-zγ0+yσ1-yσR0）lt;0；

dF（x0）/d（t）=γ0-γ1-zβ-zε1+zε0+zγ1-zγ0+yσ1-yσR0gt;0。

由此推導出演化均衡點為z*=1。

②當滿足條件zlt;[（yσR0-yσR1-γ0+γ1）/（ε0-ε1+γ1-γ0-β）]且ε0-ε1+γ1-γ0-βgt;0；dF（x1）/d（t）=-（γ0-γ1-zβ-zε1+zε0+zγ1-zγ0+yσ1-yσR0）gt;0；

dF（x0）/d（t）=γ0-γ1-zβ-zε1+zε0+zγ1-zγ0+yσ1-yσR0lt;0。

由此推導出演化均衡點為z*=0。

③同理可得：當滿足條件zlt;[（yσR0-yσR1-γ0+γ1）/（ε0-ε1+γ1-γ0-β）]且ε0-ε1+γ1-γ0-βlt;0，演化均衡點為z*=1；當滿足zgt;[（yσR0-yσR1-γ0+γ1）/（ε0-ε1+γ1-γ0-β）]且ε0-ε1+γ1-γ0-βlt;0，演化均衡點為z*=0。

2. 政府

政府采取壟斷監管的期望收益為：

UZ1=yx[p+（1+σ）R1-C1-ε1-r）+α+θ+λ]+y（1-x）[p+（1+σ）R0-C0-ε0-r+α+σ]+（1-y）x（p-ε1-r+α+λ）+（1-x）（1-y）（p-ε0-r+α+σ）。

政府不采取壟斷監管的期望收益為：

UZ0=yx[p+（1+σ）R1-C1-γ1+λ]+y（1-x）[p+（1+σ）R0-C0-ε0-r+σ]+（1-y）x（p-γ1+λ）+（1-x）（1-y）（p-γ0+σ）。

據此提出政府的復制動態方程如下：

F（Z）=dz/dt=z（1-z）（UZ1-UZ0）=z（1-z）（α0-ε2+γ2-r-xε1+-xε2+xγ1-xγ2+xyθ）。

據此提出政府博弈策略的演化均衡點如下：

①當滿足條件xgt;[（α-ε0+γ0-r）/（ε1-ε0+γ1-γ0-yθ）]且ε1-ε0+γ1-γ0-yθgt;0；

dF（z1）/d（t）=-（α-ε0+γ0-r-xε1+xε0+xγ1-xγ0+xyθgt;0；

dF（z0）/d（t）=α-ε0+γ0-r-xε1+xε0+xγ1-xγ0+xyθlt;0。

由此推導出演化均衡點為z*=0。

②當滿足條件xlt;[（α-ε0+γ0-r）/（ε1-ε0+γ1-γ0-yθ）]且ε1-ε0+γ1-γ0-yθgt;0；

dF（z1）/d（t）=-（α-ε0+γ0-r-xε1+xε0+xγ1-xγ0+xyθlt;0；

dF（z0）/d（t）=α-ε0+γ0-r-xε1+xε0+xγ1-xγ0+xyθgt;0。

由此推導出演化均衡點為z*=1。

③同理可得：當滿足條件xlt;[（α-ε0+γ0-r）/（ε1-ε0+γ1-γ0-yθ）]且ε1-ε0+γ1-γ0-yθlt;0，演化均衡點為z*=0；當滿足xgt;[（α-ε0+γ0-r）/（ε1-ε0+γ1-γ0-yθ）]且ε0-ε1+γ1-γ0-βlt;0，演化均衡點為z*=1。

3. 商戶

商戶入駐電商平臺的期望收益為：

UY1=xz（p+R1-C1-t+θ）+z（1-x）（p+R0-C0-t）+（1-z）x（p+R1-C1-t）+（1-z）（1-x）（p+R0-C0-t）。

商戶不入駐電商平臺的期望收益為：

UY0=xzp+z（1-x）p+（1-z）xp+（1-z）（1-x）p。

據此提出商戶的復制動態方程如下：

F（Y）=dy/dt=y（1-y）（UY1-UY0）=y（1-y）（xzθ+xR1-xR0+xC0-xC1+R0-C0-t）。

據此提出商戶博弈策略的演化均衡點如下：

①當滿足條件xgt;[（C0+t-R0）/（R1-R0+C0-C1+zθ）]且R1-R0+C0-C1+zθgt;0；

dF（y1）/d（t）=-（zyθ-xR1-xR0+xC0-xC1+R0-C0-t）lt;0；

dF（z0）/d（t）=zyθ-xR1-xR0+xC0-xC1+R0-C0-tgt;0。

由此推導出演化均衡點為z*=1。

②當滿足條件xlt;[（C0+t-R0）/（R1-R0+C0-C1+zθ）]且R1-R0+C0-C1+zθgt;0；

dF（y1）/d（t）=-（zyθ-xR1-xR0+xC0-xC1+R0-C0-t）gt;0；

dF（y0）/d（t）=zyθ-xR1-xR0+xC0-xC1+R0-C0-tlt;0。

由此推導出演化均衡點為z*=0。

③同理可得：當滿足條件xlt;[（C0+t-R0）/（R1-R0+C0-C1+zθ）]且R1-R0+C0-C1+zθlt;0，演化均衡點為z*=1；當滿足xgt;[（C0+t-R0）/（R1-R0+C0-C1+zθ）]且R1-R0+C0-C1+zθlt;0，演化均衡點為z*=0。

（三）系統穩定策略分析

根據前文對三方策略的演化分析結論，通過微分方程組的Jacobi矩陣進行系統演化穩定策略討論。本文對所有演化均衡點組合代入Jacobi矩陣判斷特征值符號，并根據李雅普諾夫第一判別法推斷系統的穩定平衡點，具體特征值見表2。

（四）經濟學意義討論

本文研究的主題是多元主體參與電商平臺的反壟斷治理，表2中的商戶不入駐策略不在討論范圍內，因此重點分析商戶入駐電商平臺后的政府監管與不監管、電商平臺壟斷與不壟斷策略。①電商平臺非壟斷且政府不采取監管，該均衡點下的電商平臺通常處于發展前期，此時的電商平臺市場勢力尚未達到壟斷條件，且入駐商戶未面臨“二選一”等壟斷現象；②電商平臺壟斷且政府不采取監管，該均衡點下的電商平臺已經具有了較強的市場勢力，為爭取更高的市場占有率和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電商平臺通過單側補貼等手段壟斷市場，而政府對壟斷評估存在滯后性且監管政策不成熟，導致平臺通過壟斷獲得了超額利益并開始影響實體經濟運行；③電商平臺壟斷且政府采取監管，該均衡點下的政府已經關注電商平臺的壟斷行為，通過相關的處罰手段對平臺壟斷行為進行了強有力的治理，并導致電商平臺放棄執行壟斷策略。綜上分析并結合現實經濟運行發現，電商平臺從成立到快速占有市場再到實施壟斷的整個過程是政府、商戶與平臺多方演化博弈的過程，從上述①到③的反壟斷演化是以政府政策目標為唯一的演化穩定策略。

（五）參數模擬分析

前文推斷出多元主體參與電商反壟斷的博弈演化是以政府政策目標為唯一的穩定策略，因此，政府在動態演化中的反壟斷手段是博弈模型的自變量。本節從政府對電商平臺反壟斷的懲罰系數β與對入駐商戶反壟斷的補貼系數θ進行模擬分析。

假設從0到10分反映了政府懲罰系數與補貼系數的從小到大：①當懲罰系數取0時，存在兩個分類策略：一是政府對商戶補貼較低條件（θ取值2）下存在[0，1，1]均衡點，即存在電商平臺壟斷+商戶入駐+政府不監管策略，二是政府對商戶補貼較高條件（θ取值10）下存在[0，1，1]和[1，1，0]兩個均衡點，即存在電商平臺壟斷+商戶入駐+政府不監管、電商平臺不壟斷+商戶入駐+政府監管兩組策略組合；②當懲罰系數上升后（β取值2或5），存在兩個分類策略：一是政府對商戶補貼較低條件（θ取值2）下存在[0，1，1]均衡點，即存在電商平臺壟斷+商戶入駐+政府不監管策略，二是政府對商戶補貼較高條件（θ取值10）下存在[0，1，1]和[1，1，0]兩個均衡點即存在電商平臺壟斷+商戶入駐+政府不監管、電商平臺不壟斷+商戶入駐+政府監管兩組策略組合；③當懲罰系數較高后（β取值10），存在兩個分類策略：一是政府對商戶補貼較低條件（θ取值2）下存在[1，1，1]均衡點，即存在電商平臺壟斷+商戶入駐+政府監管策略，二是政府對商戶補貼較高條件（θ取值10）下存在[1，1，0]均衡點，即存在電商平臺不壟斷+商戶入駐+政府監管策略。

綜上參數模擬分析結果可以看出：（1）商戶入駐電商平臺的策略選擇與政府是否選擇監管以及電商平臺是否選擇壟斷無關，僅與自身的運營成本和收益相關聯；（2）政府懲罰與補貼影響電商平臺的壟斷行為，高懲罰未必帶來有效的反壟斷，但高補貼可能會導致電商平臺放棄壟斷行為；（3）政府的低懲罰不會改變平臺的壟斷策略，當懲罰金額大于電商平臺壟斷行為獲得的超額收益后才可能產生反壟斷效應；（4）政府的低懲罰和低補貼策略并不會改變電商平臺的壟斷策略，同樣，不罰少補和不罰不補也均無法實現系統的演化穩定策略。

五、結論與啟示

電商平臺的壟斷行為損害了企業的積極性和消費者聲譽，政府作為電商市場監管的主體，需要在雙邊市場信息不對稱下開展反壟斷治理。本文構建了一個包含電商平臺、商戶和政府等三方主體參與的反壟斷演化博弈模型，通過數理推導和參數模擬發現：政府是否選擇監管以及電商平臺是否選擇壟斷不能改變商戶的入駐策略；相比政府對電商平臺壟斷行為的高懲罰，對商戶的高補貼更有效實現了反壟斷治理；政府的不補不罰、少補少罰和不罰少補均無法實現系統的演化穩定策略，多罰多補能夠實現反壟斷路徑效果。

結合實證結論，本文得出以下政策啟示：一是要加強反壟斷的立法與評估。應加快平臺經濟反壟斷立法，明確電商平臺壟斷行為框架，加強電商平臺市場主體的權益保護，保證公平競爭秩序。二是堅持電商平臺的發展與反壟斷治理并重。應重視電商平臺經濟在國民經濟發展中的重要地位，科學審視電商平臺壟斷行為對實體經濟與社會福利造成的損害，妥善處理反壟斷行為，促進電商平臺經濟的健康可持續發展。三是合理制定政府懲罰與補貼措施。應對參與電商平臺的中小企業以及能夠提供優質電商服務的平臺給予相關的補貼，對實施壟斷行為的平臺給予適度的懲罰，加大電商平臺壟斷行為的違法成本，實施反壟斷的精準化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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