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兒童節到了。每每回憶起小時候吃荔枝不吐荔枝核的趣事,嘴角總會泛起一絲微笑,那是純真年代無憂無慮生活的美好片段。
夏天,蟬鳴聲聲、陽光熾熱,村里的老荔枝樹上掛滿了果實,像一個個小小的紅燈籠,紅彤彤、圓滾滾的,簡直是夏日里最誘人的美味。我和幾個小伙伴像是一群快樂的小鳥,圍著老荔枝樹轉圈圈,饞得直流口水。幸運的話,可以撿到一些落果,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顆,小心翼翼地剝開那層薄薄的紅色外衣,露出晶瑩剔透、潔白如玉的果肉,一口咬下,甘甜的汁水瞬間在口腔中爆發,那種滿足感至今難以忘懷。
這個時候,我突發奇想:如果我把荔枝核一起吃掉,肚子里會不會長出一棵荔枝樹呢?這個想法讓我既興奮又緊張。于是,再吃荔枝,會囫圇吞棗一般把核一起吞下去,心里還暗暗得意,覺得自己好像在進行一項只有我能做到的挑戰。不過,這個秘密很快就被小伙伴們發現了,他們也紛紛效仿,一個個都成了勇敢的嘗試者。我們相視而笑,仿佛共同擁有了一個了不起的秘密計劃。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幻想著肚子里真會長出一棵荔枝樹,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荔枝,我可以隨時隨地摘來吃。想著想著,我甜甜地睡著了,夢里都是荔枝的味道。
當然,這樣的行為很快就被大人們發現了。他們先是驚訝于我的“壯舉”,隨后便哭笑不得地提醒我,荔枝核雖然小,但硬邦邦的,吃下去可能會對腸胃造成傷害。家里的老人還給我講了有關荔枝核的故事。荔枝核其實也是一味中藥,相傳古時候江湖郎中使用荔枝核治好了白居易的疝氣,后來白居易將荔枝核能治疝氣的方子告訴了當朝御醫,因此,荔枝核被御醫編入醫書中。在北宋《本草衍義》、明代《本草綱目》和清代《本草備要》中,均有關于荔枝核治病的記載。既然是藥,就不能隨便亂吃,否則也會傷害身體。我當時聽得似懂非懂,但看著大人們緊張又帶著幾分責怪的眼神,漸漸明白了自己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妥。從那以后,吃荔枝時,我便乖乖地吐出荔枝核。
改變不吃荔枝核的習慣后,我把荔枝核加工成了玩具。小時候家里窮,農家孩子的玩具多是自己動手做的,木頭、竹子、稻稈都是做玩具的材料,荔枝核也一樣能做玩具。將一顆顆發亮的棕色荔枝核一切兩截,把一根牙簽插入其中,就做成一個荔枝陀螺。放在桌面上用力一扭,小陀螺就飛速轉動起來,很有意思。選荔枝核要用大的核,最好是黑葉、白糖罌品種的荔枝,有一定重量,轉動才不輕飄;如果是桂味荔枝,核太小,轉動不起來。
我還會做荔枝核水桶。用小刀將荔枝核蒂部的種臍削平,作為水桶的底部;將上部的左右兩面分別切至核的一半位置,從荔枝核的中間位置橫切斷左右兩邊的外層,形成一個提梁;把提梁中間及下面的橢球體里面掏空,就做成一個水桶。我喜歡制作兩個荔枝核水桶,用一根細樹枝充當扁擔,這樣就可以“挑水”了。新鮮核不會太硬,很快就能切開,但是刀具鋒利,要小心傷到手。
長大后,我開始嘗試種植無核荔枝。無核荔枝不僅去除了讓人煩惱的果核,而且果肉多汁甜美,吃起來無渣,個頭也比普通荔枝更大,素有“荔枝界愛馬仕”之稱。不過,無核荔枝樹很嬌氣,采摘難度大,普通的荔枝是一串一串采,無核荔枝則要一顆一顆采,很是費時費力。
這段吃荔枝的記憶,像一顆珍貴的珍珠,被我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心底,成為我童年回憶中一抹難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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