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未來學習中心研究現狀與展望

中圖分類號：G353.1；G25 文獻標志碼：A

0 引言

隨著技術的迅猛發展和全球化進程的加速，傳統的教育模式正被重新審視，教育領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和機遇。《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重點部署了面向教育現代化的十大戰略任務，指出要加快信息化時代教育變革1」，未來學習中心成為探索新時代教育范式的重要命題。未來學習中心是對中國未來教育模式的宏觀構想，為全民學習和終身學習提供支撐[2]。為深人了解國內未來學習中心的研究建設現狀，本文對該領域發表的相關文獻進行梳理，以期為未來學習中心的研究深化與實踐發展提供參考。

1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本文運用文獻計量法、科學知識圖譜進行分析。文獻計量法使用數理統計方法，對某一學科或研究領域文獻的分布、數量關系、變化規律進行定量分析；科學知識圖譜將科學領域內的各種概念、實體、關系以及屬性等信息以可視化圖譜的形式組織起來進行知識表示和描述。本文以VOSviewer、CiteSpace軟件為分析工具，繪制未來學習中心研究知識圖譜，在知識單元分析的基礎上對文獻數據進行直觀化展示。

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為數據來源，未來學習中心為主題進行檢索，時間不限，檢索時間為2024年6月25日，經篩選過濾，剔除與研究主題明顯無關的條目，最終獲取文獻183篇。

2未來學習中心研究的基本特征分析

2.1文獻產出時序分析

文獻數量的年度分布可以展現一個研究領域的發展態勢。根據中國知網收錄的相關文獻，不同時間段未來學習中心相關文獻的數量變化如圖1所示。從總體發文趨勢來看，未來學習中心相關文獻產出量呈增長態勢，其發文量的演變大致可分為兩個發展階段：第一階段為2003—2016年，該時段內發文量較少，增長緩慢；第二階段為2017年至今，這一時期文獻數量波動增長，2023年文獻數量增速最快，理論構想與實踐探索并重。2003年，王東升提出在學習型社會進程中，要把圖書館建設成未來社會的學習中心[3]。2013年，上海市長寧區天山第一小學提出創建“未來學習中心”平臺，旨在以現代信息技術和多功能教室的開發為支撐，改變傳統學習方式，實現學生個性化、有選擇地學習，此后相關研究成果逐步涌現[4]。2017年，蘇州大學朱永新教授提出未來學習中心構想，指出其具有個性化、定制化、混合學習、開放多元等10個基本切點式趨勢[5]。2021年底，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吳巖司長在“繼承與創新：大學圖書館現代化新征程”學術研討會上提出，要鼓勵高校依托圖書館試點建設一批“未來學習中心”，通過文獻資源整合、空間流程再造，構建智慧學習空間，鼓勵探索團隊式、協作式、主題式學習，把圖書館建成信息服務中心、學生學習中心、教學支持中心，改革傳統人才培養模式，探索新時代育人新范式[，自此圖書館界對其展開了熱烈探討，相關研究成果呈井噴式增長，掀起了未來學習中心研究探索熱潮。

2.2學科分布與出版來源

通過分析未來學習中心相關文獻的學科分布，可以一定程度上反映該領域的研究視角（見圖2）。從統計結果來看，所獲取的文獻主要分布在圖書情報與數字圖書館、教育理論與教育管理、計算機軟件及計算機應用、建筑科學與工程、高等教育等學科，說明未來學習中心是一個多學科交叉的綜合性議題，多學科、多視角的研究方式初步形成。不同學科的研究重點和方向略有差異，如圖書情報與數字圖書館學科重點討論如何依托智慧圖書館建設未來學習中心及其建設路徑、服務方式等，教育理論與教育管理學科更關注未來學習中心帶來的教學方式的變革。

未來學習中心相關文獻被刊載在99種不同的期刊、1種論文集上，載文量在4篇以上的出版來源，大多是管理學、教育學等領域的期刊（見表1），但分布不集中，較為分散，74種期刊的載文量僅為1篇。具體來看，《第十六屆圖書館管理與服務創新論壇論文集》中收錄了11篇相關文獻，該論壇于2023年召開，以“科技·人才·創新：變革教育背景下的高校圖書館發展”為主題，設立“變革教育背景下的未來學習中心建設\"分主題[7]。此外，排名前兩位的期刊分別為《教育》和《大學圖書館學報》，載文量分別為10篇、8篇。未來學習中心相關研究最初在教育理論領域開展，在《教育》中10篇文章均為朱永新教授所作，圍繞未來學習中心什么樣、學什么、怎么學等一系列問題展開；《大學圖書館學報》以高校圖書館未來學習中心的理論思考與實踐探索為主，是對高校圖書館試點建設未來學習中心理念的踐行。還有諸如《圖書館雜志》《江蘇科技信息》等期刊也收錄了未來學習中心相關文獻，給今后繼續推動未來學習中心相關理論與實踐發展帶來巨大的機遇。

2.3研究主體及其合作網絡分析

通過分析作者、機構的發文量及合作關系的結構特征，能夠獲知該領域的代表學者和核心研究力量。經統計，我國未來學習中心領域的183篇文獻共來自

307位作者，應用VOSviewer對發文量超過2篇的作者進行合作網絡疊加可視化，如圖3所示，圖中節點的大小表示作者發文量的多少，節點的顏色深淺表示論文發表的平均年份，連線表示作者之間的合作關系。

整體來看，作者合作網絡各節點之間的連線不多，未呈現出明顯的網絡特征，表明未來學習中心領域的作者較為分散，多為獨立研究或小團體合作研究，尚未出現較為穩定的核心作者群。節點顏色深淺的變化，直觀反映了各學者近年來的活躍情況，在發文量超過2篇的作者中，超過半數的論文平均發表時間是2023年，表明未來學習中心相關研究熱度在逐步上升。發文量最多的作者為中國民主促進會中央委員會常務副主席、蘇州大學教授朱永新，其所在機構發文量也名列前茅。國內研究未來學習中心的機構合作網絡圖譜如圖4所示，除朱永新教授所在機構外，其他分別是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圖書館（4篇）、山東大學圖書館（3篇）、上海市長寧區天山第一小學（3篇），通過機構節點的顏色深淺變化可以看出，探索研究未來學習中心的機構經歷了從基礎教育學校、高校教育學院向高校圖書館的轉變，這與鼓勵高校依托圖書館試點建設未來學習中心的導向存在一定的關聯性。但目前，這些重點研究機構傾向于獨立研究，缺乏外部的合作交流，知識共享的流動性相對較弱。

3未來學習中心研究的主題分析

關鍵詞是作者對文獻核心內容的精煉概括和濃縮表達，基于關鍵詞之間的共現關系構建主題網絡，可以反映特定領域主要研究內容。使用CiteSpace對未來學習中心相關文獻的關鍵詞進行詞頻統計及共現分析，發文量與中心性排名前10的關鍵詞如表2所示?！案咝D書館”“教育變革”“人工智能”“空間再造”等高頻關鍵詞構成了該領域代表性術語。進一步對關鍵詞進行聚類，生成關鍵詞聚類圖譜，包括學習空間、教學模式、教育變革、圖書館等聚類標簽，如圖5所示。其中，模塊度值 Q = 0. 7 9 3 8 （大于0.3），加權平均輪廓系數 （大于0.7），表明聚類結構顯著且聚類結果具有高度可信性。

在上述關鍵詞共現網絡及聚類的基礎之上，結合文獻內容，本文將未來學習中心的研究主題歸納為以下幾個方面，不僅涵蓋了學習中心的未來構想、學習空間的物理構建，也包括了教育技術的應用、學習方式的變革以及教育服務的創新等。

3.1基本理念與基礎構想

未來學習中心的基礎構想和基本理念指導其建設方向，勾勒了未來學習中心的形態。教育4.0作為面向數字化、信息化、高度個性化和多元化的教育發展階段，強調利用現代信息技術，促進學生的自主性、協作式和團隊化學習，培養學生的創新能力和終身學習能力[]。在當前教育變革和數字化轉型的背景下，教育4.0時代的產物—“未來學習中心\"這一概念應運而生。朱永新教授在多篇論文中討論了未來學習中心的構想和教育理念，指出構建未來學習中心是社會發展與制度改革的必然選擇，教育理念是未來學習中心的核心結構要素，建設未來學習中心要進行創新性的育人理念突破，無限相信教師和學生的潛能，具體體現在以學習者為中心，以核心素養提升為目標，以人本化和開放性為原則[8]。黃如花教授認為，建設未來學習中心需要基于“6I”理念，即創新理念、融合空間、智能化氛圍、人機交互、人人交互、萬物互聯[9]。張忠華認為元宇宙是一種統合多種技術的理念，未來教育將在元宇宙賦能下發生巨大轉變[0]。在學習科學、建構主義學習理論、積極學習空間理論等理論的影響指導下[11-12]，高校圖書館作為信息資源保障和知識信息交流中心，依托智慧圖書館積極參與未來學習中心建設[13]，集資源、空間、服務為一體，以用戶為中心，連接為保障，技術為底座，嵌入教學和學習全過程，與智慧教室、虛擬仿真實驗室等協同呼應[14]?？傮w來說，未來學習中心強調學習者自主性、協作式的學習方式，個性化、沉浸式的學習體驗，智慧化、交互式的學習環境，開放多元，資源共享，為全民學習和終身學習提供支撐。

3.2技術應用與模式創新

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等智能科技和數字化手段的應用，線上線下融合學習模式的逐漸形成，為教育變革提供了更多可能。未來學習中心是教育創新的新模式，在實現教育數字化多元化的同時，加速了學科合作與部門聯合，帶來跨年齡、跨領域的學習互動，推動協作式、項目式等新型學習模式和教學方法的探索與實現，在人才培養、核心素養培育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廣東省深圳市寶安中學海天學校構建并實踐了一種面向未來的教育體系，以“定制化、個性化、無邊界”為核心特征[15]；廣東省深圳市鹽田區依托未來學習中心，建設協作式學習空間、項目式學習空間、未來全科教室等智慧教育項目，探索學習變革，實現了全區中小學未來教室全覆蓋[16]；都平平等人指出圖書館未來學習中心是由點成面的技術綜合體，包括交互技術、電子游戲技術、人工智能技術、網絡及運算技術、物聯網技術、區塊鏈技術六大核心技術，可以結合元宇宙技術構建虛擬環境，通過數字孿生、虛擬現實框架等，實現元宇宙模式的知識創新[]；蔡迎春等人認為智慧圖書館是未來學習中心的一部分和雒形，高校圖書館需廣泛聯合教務處、研究生院等多個部門，借助人工智能、數據中臺等平臺，探索新型教學模式，構建適應時代發展的學習體系[]，形成資源、服務、空間三位一體的建設模式?；A教育階段，教學模式、教學方式、教學策略等的變革引發教育模式創新，以適應未來教育需求；高等教育階段，當前則主要通過教育數字化和智慧圖書館建設，以高校圖書館轉型發展探索教育模式創新，以未來學習中心建設帶動學習范式變革，兩者均需要多方協作共同建設。

3.3空間再造與服務升級

未來學習中心是教育變革背景下對未來學習場景的一種重新定義和探索創造，通過物理空間改造、虛擬空間應用、智慧空間建設促進學習者學習，打造支持新教育模式的學習環境，營造教育新場景和新情境，提供個性化、智能化服務，進而提升學習體驗及學習效果。廣東省深圳市鹽田區打造了以“智慧教科研中心”為主體，“未來學習中心”和“未來創新中心”為兩翼的智慧教育服務體系，建設智慧研討室、木作創客學習坊、3D虛擬攝影棚等空間，形成了高互動、沉浸式、無邊界、可視化、個性化的教育教學新環境[6]高校圖書館在未來學習中心建設中有資源、空間兩大優勢，一方面需整合優質資源，拓寬資源建設維度，結合外部特征和內容特征進行資源開發與利用；另一方面要合理規劃空間，為學生學習發展和教師教學科研進行不同的分區設置，在此基礎上，提供沉浸式閱讀服務、精準化學習支持服務、跨學科知識服務、能力提升服務等，構建支持學習的服務體系，滿足學習者多元學習需求，支持新型學習方式[1，14，18]。許俊波基于未來學校視角，提出要建設新形態家長學校，提供科學化的家庭教育指導服務[9；東莞圖書館則提出要開展虛實結合的學習服務，構建全民學習服務新模式[20]?；诓煌臻g場景及學習需求，未來學習中心不斷開拓學習空間，其服務升級的實現路徑也在深人創新。

3.4建設探索與實踐案例

在未來學習中心的建設探索上，張爽介紹了哈佛大學未來學習中心的構想與實踐[2]；黃如花放眼全球，調研高校圖書館參與建設學習中心現狀，從命名方式、建設主體、團隊架構、空間規劃、服務內容等方面總結經驗[18]，通過借鑒國外建設經驗，為我國相關領域實踐提供參考。在實踐方面，上海市長寧區天山第一小學[4]、廣東省深圳市寶安中學海天學校[15]、深圳市鹽田區中小學[16]、江蘇省如皋市通用技術教育實驗學校[22]、江蘇省錫山高級中學[23]等基礎教育階段的學校都開展了各具特色的實踐；上海交通大學[24]、中國科學技術大學[25]、山東大學[26]、北京理工大學[27]、上海外國語大學[1]等高校依托圖書館建設未來學習中心，為教學科研提供創新服務；此外，結合未來學習中心建設的多維度需求，有部分學者對治理機制[28]用戶體驗影響因素[29]、用戶采納意愿影響因素[30]等進行了深入研究。

4結語

本文基于中國知網收錄的未來學習中心領域的相關文獻，運用文獻計量分析方法，通過知識圖譜可視化，從文獻產出量、學科分布、出版來源、研究主體、關鍵詞聚類等方面展開研究?？傮w看來，未來學習中心相關文獻產出量呈增長態勢，已初步形成多學科、多視角的研究方式。從研究主體來看，該領域的作者較為分散，尚未出現較為穩定的核心作者群，研究機構經歷了從基礎教育學校、高校教育學院向高校圖書館的轉變，研究主題集中在基本理念與基礎構想、技術應用與模式創新、空間再造與服務升級、建設探索與實踐案例四個方面。

未來學習中心的建設是教育現代化的必然趨勢，對教育機構進行深層次轉型和創新提出了更高要求。基于上述分析，在我國未來學習中心建設過程中應關注以下幾方面。

一是做好總體規劃。未來學習中心的建設理念和構想，應與教育現代化要求相契合。未來學習中心的建設落地要得到學校的支持，涉及教務部門、信息技術部門、圖書館等多主體的溝通協調，是跨部門、跨職能的實踐，不只是在空間形態上的簡單改變，更多是學習范式、教育模式的探索創新。因此，需要學校做好總體規劃，加強頂層設計，深化未來學習中心內涵外延，完善建設方案，探索構建相應的標準與管理體系，推進教育管理體制與教育評價方式轉變，打造新型教育生態。

二是重視技術賦能。未來學習中心的建設離不開人工智能技術、虛擬現實技術等技術的應用，但技術應用的目的是提升學習效果與學習體驗，因此，要關注技術與學習的融合，讓技術賦能學習、賦能未來教育，全面整合優質教育資源，搭建智慧學習平臺，創建新型學習空間，提供多元化課程，推進學習方式變革。

三是加強人才培養。人才是第一資源，也是支撐未來學習中心建設的關鍵要素和重要保障[14]。一方面，需要加強人才隊伍建設，優化組織結構，開展全方位能力培育，探索能力提升路徑以適應新的教育需求；另一方面，開展協作育人，構建跨學科教師團隊與知識服務團隊[21]，共同助力未來學習中心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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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張碧雪）

Research status and prospect of future learning center in China

MA Wenru （Fenyang College of Shanxi Medical University，Fenyang O322Oo，China）

Abstract：Basedon the relevant literatures in the field of future learning centers included in CNKI，and using bibliometric analysis methods，throughthe visualization of knowledge maps，the currnt state of research on future learning centers in China hasbeen summarized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literatureoutput，subject distribution， publication source，research subjects，keyword clustering and soon.At present，research on future learning centers mainly focuses on four aspects：basicconcepts and foundational ideas， technological applications and model innovations，spatial remodelingand serviceupgrades，and exploration and practicalcases.Inthe future，itis necessry to make overall plans，value technological empowerment， and strengthen talent training.

Keywords：future learningcenter; bibliometric;research stat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