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耦合協調發展及其影響因素研究

中圖分類號：F259.2 文獻標志碼：A DOI： 10.13714/j.cnki.1002-3100.2025.08.007

Abstract： This paper develops an assessment index system to gauge the levelofdevelopment of thelogistics industryand the qualityoftheecologicalenvironment，basedonstatisticaldatacolectedfrom31Chineseprovincesbetween 2012and2.The couplingrelationshipbetweenthetwoandtheinfluencingfactorsareinvestigatedusingcouplingcoordinationdegreeodel， spatialautoorelationanalsisndspatialDurbinmodel.TedingsdemonstratethatCina'slogstisidustryandeoloical environmentqualityexhibitedanincreasingtrendoverthestudyperiod，thatChina'slogisticsindustryandecologicaleioet qualitydemonstrateagentleupwardtrendincouplingcoordinationdegreefrom2O12to2O22，movingfromthe pointofimbalance tobarelycoodinationandthatthelevelofeconomicdevelopmentcanimprovethecouplingandcoordinationleveloftheegion anditsneighboringregions.Enironmentaleguation，thedegreeofgovermentiterventionandelevelofurbanzatiocan allimprove thecouplingand cordinationlevel within theregion while industrial tructureonlyhasa positive efectoncoupling coordinationinneighboringregions.Basedonthis，thestudymakessomepolicyrecommendations toencouragetheintegratioand coordinated growth of China's logistics industry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quality.

Key words： logistics industry; ecological environment quality; coupling coordination;spatial Durbin model

0引言

在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不斷加快的背景下，物流業作為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在提升經濟效益和促進社會進步方面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然而，隨著物流業的迅猛發展，其對生態環境的影響也日益凸顯，物流業的發展通常伴隨著能源的高消耗和污染物的高排放，例如物流運輸所帶來的尾氣排放、倉儲和配送中心的能源使用等，均對生態環境構成了不同程度的威脅。特別是在中國，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和最大的物流市場之一，物流業的規模和復雜性使得其環境影響更為顯著。在此背景下，探討中國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的耦合關系，對實現綠色經濟和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物流業。已有研究多以某一省份、某一地區2或全國為研究對象，并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基尼系數、地理探測器等方法，探討了物流業與制造業、信息業等的耦合協調關系，并分析了兩者耦合協調的區域差異及驅動因素。二是生態環境質量。現有研究多從某一地區出發，研究該地區生態環境質量的時空演變及驅動因素6-8]；亦有學者基于耦合協調的角度，研究了城鎮化效率與生態環境質量耦合協調關系，進而探究兩者之間本質聯系。三是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的關系[1]。有學者探究了物流業對經濟增長與生態環境兩者協調發展的影響，研究表明物流業可以提升兩者協調發展水平。亦有學者[1就物流、經濟、生態三者間的耦合協調關系進行研究，并探究了影響三者耦合協調發展的驅動因素。

綜上所述，現有研究關于物流業、生態環境及物流、經濟、生態三者關系間的研究已經比較豐富，但目前聚焦于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耦合協調發展的成果卻比較缺乏。因此，本文基于2012—2022年我國31個省的統計數據，在耦合協調作用機理分析的基礎上，采用空間杜賓模型對二者協調發展的空間效應及影響因素進行探索，以期為推進中國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的耦合協調發展提供優化策略。

1評價指標構建與研究方法

1.1評價指標構建（見表1）

物流業：本文在借鑒張清華等[12]、王東方等[13]研究的基礎上，從物流發展基礎及物流發展規模兩方面，選取了6個指標來構建物流業評價體系。

生態環境質量：參考相關文獻[9]，選取生態環境狀態、生態環境壓力、生態環境治理3個一級指標及8個二級指標對我國各省生態環境質量進行綜合評價。

1.2 數據來源

本研究選取了2012—2022年我國31個省的統計數據作為研究樣本，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及各省市統計年鑒，并對缺失數據采用線性插值填補。

1.3研究方法

1.3.1 客觀組合賦權法

客觀組合賦權法：借鑒周玲玲等[14的研究方法，為降低主觀因素造成的影響，選擇綜合運用變異系數法及熵值法的客觀組合賦權法，對各指標權重進行測算。

a.變異系數法。

其中： 表示第 i 項指標的標準差； 表示第 i 項指標的實際值； 表示第 i 項指標的算術平均值； 表示第 i 項指標的變異系數； 表示第 i 項指標的權重； ； n ； 表示準則層各類指標的變異系數之和； 表示準則層 k 的指標權重， ； n 。

b.熵值法。

其中： j 為年序號； i 為指標序號； 表示 j 年 i 指標的標準化值； 表示 j 年 i 指標的原始值； 、 分別為統計年份中同類指標中的最小值、最大值。

其中： 表示信息熵； m = 3 1 表示研究對象為我國31個省； l = 1 1 表示統計年份。

當 時，規定 。式中， 表示 i 項指標的權重。

.利用客觀組合賦權法測度的指標權重，計算最終的組合權重 W 。

其中， α 取值的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 表示差異程度系數， ；代表指標的個數； 為按從小到大順序排列的利用變異系數法測度的指標權重。

d.綜合評價指數測度。

其中： 為 j 年的綜合指數； W 為組合權重； 表示標準化值。

1.3.2耦合協調度模型

在對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發展綜合水平測度的基礎上，構建耦合協調度模型[15]，來判斷兩者之間的關聯影響程度。

其中： c 表示耦合度， C ∈ [ 0 ， 1 ] ; T 為綜合協調指數； D 為耦合協調度， 0?D?1 。 表示物流業； 表示生態環境質量； 、 為調節系數，假設兩個子系統同等重要，因此 、 賦值為 。借鑒舒小林等的研究，對耦合協調度等級進行劃分（見表2）。

1.3.3 空間自相關分析

為判斷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發展耦合協調是否存在空間關聯性，在此采用Moran'sI統計量來衡量，其中Moran's I介于[-1，1]，Moran'sI值越接近0，空間關聯性越弱，反之則越強。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 n 為樣本數， 和 為區域 i 與區域 j 的兩者耦合協調度， 為樣本方差； 為空間權重矩陣。

1.3.4空間杜賓模型

參考Elhorst的做法，通過LM檢驗、LR檢驗，結果均在 1 % 水平下顯著，說明本文應選用空間杜賓模型（SDM），來探究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因素。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 為常數項； ρ 為被解釋變量空間自回歸系數； 為空間權重矩陣； 為被解釋變量； 是解釋變量； β 、 θ 分別表示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空間滯后回歸系數； 、 分別為空間效應、時間效應； 為隨機誤差項。

2 實證分析

2.1指標權重分析

采用客觀組合賦權法測得各指標權重，如表1所示，物流業各一級指標中，物流業發展基礎的權重（0.520）大于物流業發

展規模的權重（0.480），但貨運總量這一指標的權重比較靠前，這表明它對物流業高質量發展的貢獻較大，未來在提高物流業發展水平時，不僅要著眼于鞏固物流業發展基礎，還要增加貨運總量。

在生態環境質量的各一級指標中，生態環境狀態（0.352）的權重最大，生態環境治理（0.350）跟隨其后，生態環境壓力（0.298）的權重最小，說明生態環境狀態對生態環境質量提升的貢獻最大，未來我國需要通過擴大建成區綠化覆蓋率、增加人均水資源量及人均公園綠地面積，來改善生態環境質量。

2.2綜合發展水平分析

基于客觀組合賦權法測得2012—2022年我國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綜合發展水平，如圖1所示。根據圖1可以看出，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均呈上升趨勢，但物流業發展水平遠高于生態環境質量的發展水平，2018—2022年，物流業仍呈迅猛上升趨勢，而生態環境質量上升趨勢趨于平緩。究其原因，物流業作為拉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我國深刻認識到物流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性，因此對物流領域的資金和政策扶持力度不斷加大。而對生態環境質量的重要性認識不足，起步較晚，導致生態環境質量的發展水平上升趨勢較緩。

2.3耦合協調度分析

由圖2可知，2012—2022年我國物流業與生態環境0.250質量的耦合協調度呈平緩上升趨勢，其均值由2012年的0.473提高至2022年的0.585，從瀕臨失調上升至勉強協調。2012—2015年其耦合協調類型為瀕臨失調，說明該0.150時期我國在物流業發展過程中對生態環境產生的壓力較大，使得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兩子系統處于失調狀態；2016—2022年耦合協調度上升為勉強協調，說明兩子系統的互動逐漸朝向良性發展。這是由于我國在對物o.000流業進行產業升級，促進物流業高質量發展的同時，也出臺了一系列政策積極改善生態環境質量，不斷減少物流過程中造成的環境污染問題，進而促進了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的耦合協調發展。

2.4耦合協調度的空間相關性分析

借助GeoDa軟件測得2012—2022年我國物流業與0.500生態環境質量耦合協調度的全局Moran'sI值，見圖3。2012—2022年我國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耦合協調度的0.400全局莫蘭指數介于0.053～0.126之間，且均在 1 % 水平下顯著，說明我國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耦合協調度具有明顯的空間正相關性，因此有必要在實證分析中引入空間。.200因素來探究影響兩者耦合協調發展的因素。

2.5影響因素分析

2.5.1變量選取與數據說明

被解釋變量：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耦合協調度。

解釋變量：本文選取5個變量作為解釋變量，分別為環境規制（ER）、產業結構（INS）、經濟發展 0.14水平（PGDP）、政府干預程度（GOV）、城鎮化水平（URB）。其中，ER為工業污染治理完成投資額占工業增加值比重；INS用第三產業增加值在地區GDP中的占比表示；PGDP用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對數表示；GOV為政0.08府財政一般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URB用城鎮人口占總0.06人口比重表示。

2.5.2模型選擇與結果說明

根據表3，LM檢驗結果顯示，我國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耦合協調存在空間效應；根據LR檢驗結果，SDM模型不能退化；通過Hausman檢驗結果可以看出，應選用固定效應模型；根據R可以看出，空間固定效應的值最大，因此本文選擇對空間固定效應的SDM模型結果進行分析。

由表4可知，環境規制（ER）直接效應顯著為正，而間接效應顯著為負。這表明環境規制的提高會促進本地耦合協調度的提升，但會抑制鄰近地區耦合協調度發展。這反映出我國在對各地生態環境進行治理時，同時可以優化物流業的發展基礎，促進當地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的耦合。但會影響鄰近地區間的物流流通，因此會抑制鄰近地區的耦合協調發展。產業結構（INS）的直接效應為負顯著，間接效應為正顯著，表明我國第三產業比重較高，而對于本地區而言，產業結構水平的增加會引發一系列的生態污染問題，不利于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的耦合發展，但對于鄰近地區而言，各地第三產業比重增加可以促進各地物流業的流通，擴大物流業發展規模，且對鄰近地區生態環境污染較小，因此會促進鄰近地區耦合協調發展。經濟發展水平（PGDP）的直接效應與間接效應均為正顯著。這表明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會促進本地區及鄰近地區耦合協調度提升。這是由于我國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可以對物流業及生態環境質量的預算支出加大，進而在提高物流業發展水平與改善生態環境質量的同時，促進二者的耦合協調發展。政府干預程度（GOV）的直接效應為正顯著，而間接效應均不顯著，這表明我國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受政策影響顯著，政府干預程度可以對二者耦合協調產生顯著影響，但由于各地之間行政壁壘的存在，無法對鄰近地區耦合協調度產生影響。城鎮化水平（URB）的直接效應為正顯著，間接效應為負顯著，表明城鎮化水平可以促進本地耦合協調度提升，但會抑制鄰近地區耦合協調發展。可能的原因是，隨著新型城鎮化建設，本地區生態環境質量得到改善的同時，物流業發展基礎也得到了完善，進而促進了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的耦合協調發展。但城鎮化建設會加大地區間的行政壁壘，因此不利于鄰近地區的耦合協調度提升。

3結論與建議

3.1結論

本文基于2012—2022年我國31個省的面板數據，對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的發展水平、耦合協調度及影響因素進行分析。主要結論如下。

第一，從發展水平看，2012—2022年我國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發展水平均呈增長態勢，但物流業發展水平的增幅更大，生態環境發展水平的上升趨勢較為平緩。

第二，從耦合協調度看，2012—2022年我國物流業與生態環境質量耦合協調度呈平緩上升趨勢，其均值由2012年的0.473提高至2022年的0.585，從瀕臨失調上升至勉強協調。

第三，根據影響因素分析的結果，經濟發展水平不僅可以提高本地區耦合協調水平還可以促進鄰近地區耦合協調度提升。環境規制、政府干預程度及城鎮化水平可以提高本地區耦合協調水平，產業結構僅對鄰近地區耦合協調有正向影響。

3.2建議

第一，制定并實施綠色物流政策。首先政府應出臺嚴格的環境法規，明確物流行業的環保責任，規范其環境行為。其次，鼓勵企業積極采用綠色技術和設備，通過稅收減免、財政補貼等激勵措施，支持物流企業使用新能源車輛和環保技術，推動行業綠色轉型。此外，標準化建設也至關重要，政府應制定并推廣綠色物流標準，如綠色倉儲、綠色運輸等，以此提升整個物流行業的綠色發展水平。

第二，推動智能物流建設，提高物流效率，減少資源浪費。首先，建立全面的物流信息共享平臺，企業間的信息得以互聯互通，有效優化物流運作流程，提升整體效率。同時，應積極推廣大數據、人工智能等前沿技術在物流行業的應用，以科技手段優化運輸路徑，從而大幅度降低能源消耗和碳排放。此外，智能倉儲技術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通過智能化管理，能顯著提升倉儲效率，進一步減少能耗和資源浪費。

第三，提升物流基礎設施的綠色水平。加速新能源充電樁和加氫站等基礎設施的建設。這些設施的建設將利于新能源物流車輛的普及和推廣，減少對傳統能源的依賴。同時，推動港口和機場進行綠色改造，通過提高能效水平，減少污染物排放，降低對環境的負面影響。此外，還應積極建設和改造綠色物流園區，采用先進的節能環保技術和設備降低園區運營對環境的影響。這些舉措將促進物流業與生態環境的協調發展，實現經濟與環境的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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