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整體觀視域下失能老人心理健康服務的應用與倫理關懷研究

[中圖分類號]R-05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8565（2025）06-0758-07

DOI：10.12026/j.issn.1001-8565.2025.06.12

Research on theapplicationand ethical care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s for the disabled elderl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holistic viewof traditional Chinesemedicine

ZHENG Yiqi，ZHAO Fazheng2，GU Yunan1，YU Xinzhou，WANG Ruoxin4，TONG Xin1

（1.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Management，Zhejiang Chinese Medical University，Hangzhou 310o53，China;

2. Zhejiang Cultural Research Institute ofChinese Medicine， Zhejiang Chinese Medical University，Hangzhou 310053，China; 3.Faculty ofHistory，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35O，China; 4.School ofBasic Medical Sciences，Heilongjiang University of ChineseMedicine，Harbin 15oO4O，China）

Abstract： With the deepening of population aging，the number of disabled and semi-disabled elderly individuals continues to increase，and the ethical care issues ofmental health services forthe disabled elderly are becoming increasingly prominent. When examining ethicalissues，the concept ofthe“holistic view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rom ancient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was explored. While applying theories from the holistic view of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uch as“the unity of formand spirit”and“the integration of form and spirit，”emphasis should be placed on the organic integration of psychology and physiology. The mental health status of thedisabled elderlycan becomprehensively improved byaddressing both internaland external environmental factors.Inresponse to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s for the disabled elderly， ethical care should be provided forthe mental health services of the disabled elderly，focusing on the value of subjectivity，diffrence，and continuity in ethical care，thereby improving the mental health status of the disabled elderly.

Keywords：holistic view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he disabled elderly；mental health service; ethical care

0引言

隨著人口老齡化和人均預期壽命的增加，失能老人的數量也逐漸增長，對中國積極健康老齡化戰略的實施帶來了巨大的挑戰。近年來，學者們從生物、心理、社會等方面進行研究，以科學的視角和方法處理疾病和健康問題。一系列研究表明，失能會對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產生負面影響[1]。

中醫學蘊含了深刻的倫理思想，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濃墨重彩的一筆。中醫整體觀是中醫學理論體系的核心，是中醫學對人體自身完整性和人與內外部環境的認識，包括人體自身的完整性、人類與自然環境的一致性和人與社會環境的一致性[2]。因此，在提供臨床治療、護理及心理健康服務時，這些理論發揮了至關重要的指導作用，為老年人健康照護，如何營造和諧的身心關系提供了重要的倫理支撐。

1失能老人在心理健康服務中的倫理關懷現狀

1.1失能老人的定義

在中國，失能老人特指年齡在60歲及以上，由于身體各器官和組織的功能衰退或病變，導致身心功能受損，進而使其在日常生活中無法獨立進行基本活動，必須依賴他人提供日常照顧的老年人群體[3]。《\"十四五\"健康老齡化規劃》指出“十四五\"時期，中國人口老齡化程度將進一步加深，60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比例將超過 20% ，進入中度老齡化社會。中國老齡科學研究中心公布的《中國老齡產業發展報告（2021一2022）》詳細梳理了中國老齡人口的最新動態。據報告數據，至2022年末，全國6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口總數已達2.8億。其中，存在失能或半失能狀況的老年群體約為4400萬，其群體規模龐大，對中國社會養老服務體系構成巨大挑戰。

1.2倫理關懷的定義

倫理關懷主要基于倫理學的視角，旨在向被關懷者提供全面的關懷與幫助，其理論與方法既涵蓋了物質層面的關懷，也深入至精神與道德的深層次；倫理關懷側重于一種普遍而深刻的精神關懷，同時結合物質層面的關心，共同構成了一種以人為核心的實際關懷體系。在這個體系中，人作為關懷的核心主體，通過多元化的途徑，為受關懷者提供全面且深人的支持與幫助。這種關懷模式凸顯了人的中心地位，展現了人文關懷的廣泛性和深刻性4。有學者[5認為，老齡關懷的本質是對人的實體的尊重，是對生命的尊重，是對人的平等地位、自由和個體價值的肯定。倫理關懷的核心要義在于將人的需求置于首位，它體現了對人類尊嚴的深切尊重，并認可符合個體需求的生存與發展環境的重要性，強調對人的全面關注與尊重。

在深人探討倫理關懷的本質時，不難發現，這種關懷并非抽象概念，而是切實針對人的現實境遇的關懷。其顯著特點在于關懷的方式、策略及內容的具體性。倫理關懷以人作為其核心目標，而非達成其他目的的手段。它深入觸及人的尊嚴，并對滿足人性基本生活條件的追求予以肯定，這種關懷體現了道德性與目的性的高度統一，是一種深層次的、以人為本的關懷。

1.3失能老人心理健康服務現狀

在探討失能老人所面臨的心理健康問題時，人們需認識到，其本質并非單純的醫療議題，亦非僅由生理或心理因素直接引發的疾病狀態。相反，這是一個匯集了社會、醫療、經濟以及政治等多維度因素的綜合性心理健康問題。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對于失能老年群體的心理健康服務需求，已從傳統的疾病治療逐漸擴展至保健、健康管理以及心理調適等多元化的服務范疇。

失能老年人在疾病的侵襲下，日常生活自理能力顯著下降，他們更多地依賴于他人的照料。這種依賴感往往使個體產生成為家庭負擔的自我認知，進而誘發一系列消極的心理反應，如悲觀、恐懼和焦慮等負面情緒。在這種情境下，他們迫切地渴望得到家人和社會的關愛與支持，以緩解內心的孤獨和不安1。其原因是失能與心理健康之間的惡性影響，雖然通過心理健康服務能夠改善失能老人的心理健康狀況，如劉彩霞等以古代心理疏導的思想和方法為主導，進行為期六月，每周一次的一對一心理干預，從疾病因素、自身因素、社會因素及家庭支持狀況等多方面分析，采取“疏通、引導、實踐、鞏固”的方法對失能老人開展針對性的心理疏導，有效改善了失能老人心理健康狀況，但因人力資源有限，干預時間較短，樣本量較少限制了研究結果的普遍性和代表性。

與在城市居住的老年人相比，農村失能老人的醫療護理服務、心理健康服務資源更加不足。失能老人之間的個體差異性較大，心理需求更具有多樣性，失能老人心理狀況受自身疾病狀況、社會環境、家庭因素等影響而下降。例如，不良的口腔狀況可能引發言語表達困難，進而降低失能老人的自信心和自尊感，導致不愿意參與社交甚至社會隔離[7]。加之目前治療多注重失能本身、衛生資源不足等原因，失能老人群體的心理健康狀況顯著低于一般老年人群[8]。且伴隨著失能狀態的加深，心理抑郁傾向也會大幅度提高。失能老人的心理健康問題如何有效改善缺乏進一步探討，尤其外部因素如何降低失能的消極影響尚待進一步研究。而倫理關懷作為外部因素在緩解心理健康的不利影響中起到積極作用。例如，失能老人周圍的老年支持環境和文化娛樂氛圍都可有效改善失能對心理健康狀況的不利影響[9]。

因此，本文對失能老人進行心理健康服務時的倫理關懷開展研究，期望在中醫整體觀視域下能夠提升心理健康服務的有效性和可行性，對改善失能老人晚年生活質量，樂觀面對失能生活有著重要意義。

2中醫整體觀理論在心理健康服務中的應用

中醫整體觀認為生命的構成離不開形體與精神的雙重要素。這兩者相互融合，構成一個統一的整體，既相互依存又相互制約。“形與神俱”“形神合一”，人體的生理機能與心理功能的和諧統一，共同構筑了人體健康且正常的生命活動狀態。“人以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心理變化，源于內外環境的共同影響，它貫穿于人體生命活動的始終，成為構成人體復雜心理狀態的關鍵因素。

2.1“形與神俱”“形神合一”，生理和心理功能的有機融合

“形神合一\"作為哲學層面對于神與形間相互關系的深刻洞察，在《黃帝內經》中尤為顯著地體現了形與神辯證統一的倫理關系。其中，形的強健或衰弱直接關聯著神的充盈或衰退。正如《靈樞·營衛生會》所述：“老者之氣血衰，其肌肉枯，氣道澀，五臟之氣相搏，其營氣衰少而衛氣內伐，故晝不精，夜不瞑”10]。另有，《馮氏錦囊秘錄》曰：“老年人陰氣衰弱，則睡輕微易知”[11]。由此可見，形的強健與衰弱對神的盛衰具有直接或間接的作用。這一理念在醫學領域已得到廣泛認可與實證。進一步而言，精神層面對人的形體健康具有不可忽視的深遠影響，精神的強弱同樣能夠顯著反映并影響人的生理狀況。正如《素問·移精變氣論》中所述：“內無眷慕之累，外無伸宦之形，此恬淡之世，邪不能深入也”古代因精神因素負擔較輕，疾病類型相對簡單。如《素問·上古天真論》：“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精神保持內在穩定，疾病就無處可生。個體的精神狀況在疾病康復過程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直接影響了康復的進度與效果。

上述討論充分體現了《黃帝內經》中關于“形”與“神”辯證統一的倫理關系。可以將其歸結為：“形”是“神”的物質基礎，“神”則是“形”的功能體現。換言之，“形”是“神”的載體，而“神”則是“形”的靈魂。如《素問·靈蘭秘典論》曰：“肺者，相傅之官，治節出焉。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10]中醫的整體觀強調人的物質形態與內在精神狀態的辯證統一，兩者相互依存、相互影響，神不能脫離形的物質基礎而獨立存在，形也不能離開神而獨立運轉。

2.2“人以天地之氣生”，內外環境共同作用的心理變化

情志的產生實為人體生命活動中由內外環境交互作用引發的心理變化。這一概念的構建與中醫整體觀思想相契合，《素問·四氣調神大論》：“夫四時陰陽者，萬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養陽，秋冬養陰，以從其根，故與萬物沉浮于生長之門。”需順應自然規律，保持與自然界的和諧，從而維持健康。又如《素問·寶命全形論》所述：“人以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10]。自然界的外部環境是維持人體各項生命活動不可或缺的要素，其中自然也包括情志的孕育與表現。五行學說中，五臟各自與五行之一相對應，五行間既相互滋生、相生相克，又彼此制約，這種動態的平衡狀態正是維持人體情志健康穩定的基礎。又如《靈樞·論勇》篇，勇敢之人，形體健壯，心膽肝功能旺盛；怯弱之人，體質孱弱，心肝膽功能虛弱[1]。失能老人的心理健康問題，也必然與失能老人的身體狀況互相影響。

倫理關系和諧是健康的前提和基礎。由《素問·靈蘭秘典論》所述，“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可知心神活動主宰于心。《靈樞·大惑論》中亦言，“心者，神之舍也”10在情志活動中，心承載著主導的角色。當情志過度激烈，超越了失能老人正常的調節閾值，轉化為致病因素時，其首先會沖擊到心的安寧，隨后這種影響會從心波及其他臟腑。盡管情志內傷對臟腑的損害具有某種程度的特定性，但最終都將影響到失能老人心神的健康狀態。情志的生發與維持，依賴于五臟氣血這一堅實的物質基礎，通過五臟的協同作用，共同維系著情志的穩定。藏象五志論將人體劃分為五個相互關聯的倫理關系，即肝屬木、心屬火、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正如《靈樞·本神》所說：“肺，喜樂無極則傷魄，魄傷則狂”10]，肺臟的疾病可能傷魄，進而引發一系列與神志相關的病理變化。這些體系在中醫理論中呈現為依次相生的循環倫理關系，其中木、火、土、金、水五行按照特定的順序既相生又相克，即它們之間既存在相互促進的作用，又有著相互制約的平衡機制。這種生克制衡的體系確保了失能老人各臟腑之間的和諧與穩定，其相互滋生又相互制約，形成了一個協同運作的有機整體。因此，情志之間也呈現出與五臟生克原理相呼應的復雜聯系：通過利用一種情志來制衡其過度盛行的對應情志，從而達到有效調節由該情志引發的疾病的目的。這種調節方式體現了中醫理論中情志與臟腑之間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整體觀。由此可知，失能老人的心理狀態是復雜而多維的整合體，它涵蓋了行為反應、表情表達、生化反應以及病理變化等多個層面。這些層面的相互交織與融合，共同構成了一個相互影響的動態系統。同時，人的各種情志并非孤立存在，它們之間可能存在著交叉與重疊，呈現出多重性的特征。這種復雜性要求在理解和處理失能老人的心理問題時，需綜合考慮多個層面與維度，以實現更全面和深入地分析與干預。

3失能老人在心理健康服務中的倫理關懷路徑

孫思邈著《備急千金要方》提出了“大醫精誠”的獨到觀點，一直為后世醫家流傳，被視為醫務人員首要遵守的基本原則。具體而言，倫理關懷也深入貫徹了此種思想。倫理關懷并非僅僅是對失能老人等弱勢群體的同情與憐憫，這更深層次地反映了一種基于相互尊重與平等原則之上的現代倫理學關系。這種關懷不僅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同情，更是在彼此平等與尊重的基礎上，建立并展現出更加深厚的人文精神。倫理關懷的核心理念在于協助失能老人重塑自我認同與社會價值，從而促使他們在身體與心靈層面實現自我和諧，并融入社會大家庭，達到個人與社會的和諧統一。相比于一般老年人，失能老人因其特殊身體原因，在進行心理健康服務時需要具有更高的倫理道德素質與自我約束精神[12]。將中醫學整體觀念應用至倫理關懷中能使其更好地服務失能老人。

3.1維護失能老人的主體性價值

在現代醫學模式下，以中醫整體觀理論為指導的倫理關懷具有先天的獨到優勢。失能所造成的影響與心理因素密切相關，結合中醫學倫理關懷的手段對失能老人進行心理健康服務，能有效提高心理健康服務質量，提升失能老人生活質量。倫理關懷的基石在于雙方之間的深入理解、真摯尊重和人格上的平等對待。然而，在實際的關懷過程中，卻時常存在潛在的不對等現象。在倫理關懷具體實踐中，有時關懷者出于本身主觀意愿，強制性要求失能老人接受特定的關懷，以自己的視角和經歷作為關懷的衡量標準，忽視了失能老人的真實需求和感受，使其產生了不耐煩、敏感、自卑等消極情緒，再一次導致失能老人生理與心理的不協調，進一步損害了失能老人的主體性和自我決斷能力，更是與中醫學倫理關懷所倡導的平等與尊重的核心理念背道而馳，缺乏具有反思性的照護關系。

《素問·上古天真論》載：“上古之人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10]中醫學提倡“形神合一”的思想，強調“形”與“神”的相互協調，當形體功能失調或者神志功能紊亂時，則“形神失調”。失能老人因日常生活自理能力的缺失，在心靈層面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這恰恰是“形神合一”失調的體現。因此，關注失能老人的健康不僅僅是形體功能上的照料，還要注重心靈上的呵護。貫徹并落實好倫理關懷，不僅是在關懷時施以良好的傾聽，也要求在傾聽后對患者有所反饋。從中醫整體觀的思想指導倫理關懷，可以確定詢問失能老人具體的情志變化，這時就能以中醫情志理論的具體內容指導相應的心理疏導。《素問·宣明五氣論》載：“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腎藏志”10]。這是中醫學情志治療思想的重要體現，是對人的生理和心理在健康與疾病的發生發展過程中相互作用關系的重要闡釋。個體的精神狀況在疾病康復過程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直接影響了康復的進度與效果，即不僅心理問題是影響失能的重要原因，而且失能也將促進不良情緒的發生。《素問·陰陽應象大論》云：“怒傷肝，悲勝怒喜傷心，恐勝喜……思傷脾，怒勝思……憂傷肺，喜勝憂…恐傷腎，思勝恐”10]根據情志的五行相克理論，醫務人員可有意識采用某種行為激發失能老人的某種情志活動，從而達到舒緩不良情緒的目的，如失能老人常有對健康程度或者死亡的恐懼，此時引導失能老人正確評判自我，即“思勝恐”。

在倫理關懷的視角下，強調在關懷失能老人時，必須尊重他們作為社會成員的平等地位。倫理關懷并非單方面的給予，而是一個基于相互尊重的雙向互動過程。醫務人員應以“開放、包容”的態度，設身處地去為失能老人著想，從根本上為其解決問題，這就是高尚醫德的具體表現，體現了孫思邈“大醫精誠”中“誠”的思想。真正的倫理關懷應當建立在雙方平等對話的基礎上，充分尊重失能老人的情感和需求。同時，失能老人享有充分表達自我意愿、自主作出選擇的權利，在雙方保持獨立、自由、平等的基礎上，構建一種基于相互理解、彼此尊重的健康倫理關系，確保老人的尊嚴和權利得到充分的尊重和保護，促進其在一定程度上恢復身心健康。

3.2尊重失能老人的差異性

孫思邈曾言，醫務人員在接診患者時應“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媸、怨親善友、華夷愚智”[13]在提供倫理關懷時，醫務人員必須認識到每位失能老人在經濟條件、文化水平和成長環境等方面存在一定差異性。在進行心理健康服務時，醫務人員必須充分考慮每位失能老人的性格和需求，選擇適配的策略與方法，從而確保心理援助的精準性和高效性。《淮南子·精神訓》曰：“天地運而相通，萬物總而為一”[14]人與天地相應合，在生活作息等日常活動方面應順應自然。具體到失能老人的關懷中，醫務人員需根據失能老人的癥狀、體質等特點進行綜合分析，選擇個性化的服務方式，更有效地滿足個體的心理需求，促進他們的心理健康發展。例如在詢問“您最近身體狀況如何？”這些與病情直接相關的問題時，可多與失能老人交流如“最近家里還好嗎？”或如“這個季節您有什么喜歡吃的蔬菜？”“您有什么興趣愛好？”等話題，并在談論時密切關注失能老人的情緒和心理變化。

《黃帝內經》曰：“余聞先師，有所心藏，弗著于方，余愿聞而藏之，則而行之，上以治民，下以治身，使百姓無病，上下和親，德澤下流，子孫無憂，傳于后世，無所絡時”10]。在進行心理健康服務時，建議對不同的患者開展相適宜的倫理關懷，通過對病情較重者進行危機干預，與經濟壓力較大的患者溝通減輕焦慮，對文化水平較低的患者交流生命質量等觀念。改善患者焦慮、抑郁等情緒，增強患者積極情緒體驗，促進患者恢復健康。不同的失能老人因為個人情況的不同，其心理健康問題的產生原因不盡相同。醫務人員在施以心理健康服務關懷時，表達尊重不僅是對個體差異性的肯定，更是實現對失能老人關懷的基礎。因此，強調在關懷實踐中，應充分考慮到個體的差異性，以確保關懷措施能夠真正貼近每位失能老人的實際需求和內心世界。在過程中，需充分尊重個體的價值傾向和生活習慣，深入了解個體的心理狀態、內外部環境以及生理狀況，應以一視同仁的態度，用愛心和溫情作為連接的紐帶，為每一位需要關懷的個體帶去深深的溫暖與關懷，確保每位失能老人的需求都能得到應有的關注與滿足。

3.3注重失能老人心理健康服務的連續性

關懷無疑是倫理的核心要素，孫思邈在《備急千金藥方·大醫精誠》中提及：“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側隱之心，誓愿普救含靈之苦”13]。在心理健康服務領域，固然注重服務的內容，但也要認識到，由于失能老人身體狀況的特殊原因，需要對失能老人進行連續性的心理健康服務。盡管中國針對失能老人群體，制定了一系列政策安排，這些政策在實踐中已展現出顯著的積極效果[15]。但是，針對失能老人心理健康服務多為心理健康問題講座、心理健康問題咨詢等心理健康服務，其服務效率較低且面臨失能老人主動性弱等問題。失能老人的心理健康問題受身體的健康狀況、環境、親屬等多重原因影響，心理健康問題不同，需建立個人心理健康檔案，制定個性化心理健康服務方案，由專業心理咨詢師進行連續性的心理咨詢，動態了解失能老人心理狀況。然而，心理健康咨詢師只能進行短時間的心理疏導，在失能老人身邊長時間的是負責的醫護人員及其家屬，而照護者多關注于失能老人的身體健康狀況，疏忽失能老人的心理健康狀況，脫離了心理疏導對失能老人關懷的預期效果。因此，建議在制定個性化心理健康服務方案時，與失能老人的家屬進行良好溝通，做好護理人員的培訓工作，在專業心理咨詢師開展心理健康服務的同時，使失能老人在平時也能持續性地受到心理慰藉，提升心理咨詢的效果。

人類在文明演進的過程中逐步形成了紛繁復雜的社會關系網絡，從而使社會屬性成為人類獨有的顯著特征。每個人都承載著獨特的原生家庭紐帶、友情關系、職業角色、經濟狀況、社會地位、思想交流、語言溝通以及文化背景等多元社會環境因素，外部環境會對失能老人的自身整體性產生影響。因此在進行心理健康服務的倫理關懷時，應開展對失能老人進行心理健康檢測，并對患有心理健康問題的每位失能老人建立心理健康檔案，由專業心理咨詢師建立長期、持續性的心理健康服務計劃，注重保密的同時與失能老人的家人及負責的醫護人員溝通，努力將關懷融入失能老人的日常生活環境，為失能老人提供更為全面、細致地幫助和支持。

4結語

失能老人的心理健康問題是一個極為復雜且嚴重的挑戰，需要社會各方面的共同努力。基于中醫整體觀\"形與神俱\"\"形神合一\"等核心理念，結合藏象五志論等經典學說，從內外部環境雙向入手綜合改善失能老人的心理健康，全面理解失能老人的生理與心理需求，從而為他們提供更加有效的倫理關懷。對失能老人心理健康實施倫理關懷過程中，應綜合運用整體觀的理念與方法，重視倫理關懷中的主體性、差異性與心理健康服務的連續性，以期有效改善失能老人的心理健康狀況，改善失能老人的生活質量。失能老人其個體差異較大，心理健康需求多樣，其研究結果的普適性和推廣性可能受到限制。因此，在將研究成果應用于實踐時，需要充分考慮個體特征和環境因素，采取差異化的干預策略。未來研究應針對不同失能等級和心理健康水平，開發個性化干預方案，以提升臨床實踐的精準性和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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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6-05修回日期：2025-02-25編輯：吉鵬程，商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