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打造空間動力源和空間樞紐若干思考

[中圖分類號]F127[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6623（2025）03-0062-08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多極主導的新發展格局空間組織研究（21BJLO53）。

構建新發展格局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大理論成果，深圳作為我國城市高質量發展的典范，需要進一步探索城市助力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新路徑，在全國起到示范和引領作用。

一、新發展格局空間性對深圳的啟示

展的轉向，是從“邊緣區”向“核心區”的轉換；二是從區域經濟空間組織來看，構建新發展格局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涉及科技創新、供給側和需求側改革、現代流通體系、國家區域重大戰略、就業和收入、更高水平的對外開放等方面（江小娟和孟麗君，2021；張可云，2021；李海艦等，2022；張福軍，2023；馮剛和曹鶴鳴，2023；傅芳寧和李勝蘭，2024；馬銘晨和呂拉昌，2024；葛海燕等，2025；祝林林，2025）。本文認為，構建新發展格局要更好地應對上述兩個影響，必須有與之匹配的空間組織作為支撐。換句話說，就是要關注構建新構建新發展格局作為新時代我國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戰略，對我國未來發展帶來兩個方面的深遠影響：一是從世界經濟格局看，構建新發展格局是我國經濟從“依附型”發展向“主導型”發發展格局的空間性問題，即構建新發展格局必須依托與之匹配的空間組織。

在新發展格局空間性的邏輯下，深圳作為我國最早承接外向型經濟轉型任務的試驗城市，依托毗鄰港澳的區位優勢，率先形成“邊緣突破一樞紐再造”的發展路徑，并在歷次國家戰略中被賦予重要角色，從“粵港澳大灣區核心引擎”到“全球創新中心”再到“社會主義先行示范區”，不斷推動制度改革與功能重塑相結合。深圳城市空間結構的動態演進不僅體現了國家戰略在地方的制度嵌人邏輯，也呈現出空間組織與功能創新深度融合的實踐特征，使得深圳發展具有“制度創新靈活 + 人口結構年輕 + 市場機制靈敏 + 城市規模緊湊”的特點，具體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創新成為驅動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動力。目前，深圳創新發展已基本形成“頂層政策引領 + 科技賦能增效 + 產業發展聯動 + 資本市場托舉 ^°+ 基礎研究筑底”的五位一體新模式，為深圳經濟轉型和高質量發展注人了創新活力。二是空間利用新舉措成為提升城市增長極功能的基礎。為應對土地資源緊張的挑戰，深圳在工業領域推動“工業上樓”新模式助力工業發展提質增效；在住房供給領域積極探索保障性住房發展新模式助力社會福利提升；在發展空間拓展領域推動經濟腹地共享新模式助力發展空間拓展。由此可見，深圳的發展體現了“空間動力源 + 樞紐型城市”的復合價值。

因此，深圳要想在構建新發展格局中貢獻更大的力量，就需要從理論上牢牢抓住新發展格局空間性的內核，實踐上積極打造新發展格局空間動力源和空間樞紐。其中，新發展格局的空間動力源是指支撐大國經濟體國內和國際大循環持續穩定發展的集聚合理、分散有序、相互支撐、充滿活力的空間載體；新發展格局的空間樞紐是指鏈接大國經濟體國內和國際大循環持續穩定發展的職責清晰、優勢互補、調動有序、運轉合理的功能載體。

二、我國區域空間組織發展的新趨勢及其增長極三個效應

從新發展格局空間性來看，我國區域空間組織已經進入區域經濟多極網絡的新階段（覃成林等，2016），呈現出三個特征：一是多層次增長極將成為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主要推動力；二是網絡化發展為增長極作用發揮提供了更大的可能；三是多極網絡空間組織格局對增長極作用發揮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可以看到，這三個主要特征都離不開增長極理論。因此，從區域發展來看，區域要想更好地樹立助力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樣板，必須在深入分析增長極理論的基礎上，對理論有所發展。

增長極理論（Perroux，1950）研究表明增長極有兩個效應，分別是集聚效應和擴散效應。從區域經濟的角度看，集聚效應主要是指區域通過地理集中形成規模經濟優勢，進而提升發展效率的過程；擴散效應是指區域通過溢出效應向周邊區域擴散，帶動所輻射區域共同發展的過程。但是，在區域空間組織進入區域經濟多極網絡新階段的情況下，可以發現區域之間的關系更加復雜，對資源利用效率的要求更高，同時也存在資源配置不合理的現象，這些訴求和現象需要對增長極的集聚效應和擴散效應進行相應擴展。本文認為，增長極還具有第三個效應，即匹配效應，是指區域通過優化資源配置，有效增強集聚與擴散效應的作用（表1）。具體而言，增長極的匹配效應是指增長極在發展過程中，要注重經濟主體與區位的契合、增長極之間功能分工、增長極與經濟腹地之間合作發展三個層面的匹配。這是因為隨著區域多極網絡空間組織的不斷形成，要素流動的規模不斷增加、范圍不斷擴大，全國統一大市場形成成為必然，增長極可以在更大范圍內配置資源和要素，這對增長極發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不但要關注集聚和擴散的要素和產品的量，更要關注要素、產品與區位的匹配程度。換句話說，增長極三個效應的系統作用使得區域可持續發展的難度更大，這是因為區域在發展過程中需要做到“因事制宜、因時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的統一。

三、深圳助力打造新發展格局空間動力源和空間樞紐具備的條件和面臨的挑戰

從理論上看，深圳打造新發展格局的空間動力源和空間樞紐實際上就是打造支撐新發展格局的增長極。因此，基于增長極的集聚效應、擴散效應和匹配效應，本文認為深圳具備以下三個條件，同時也面臨一些挑戰。

（一）具備的條件

1.雄厚的經濟實力是提升集聚效應的基礎

集聚效應的發揮需要強大的經濟基礎。2024年深圳地區生產總值達3.68萬億元，占當年廣東省地區生產總值和全國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分別為 25.99% 和 2.73% ，與改革開放之初相比，發生了巨大變化，1978年深圳地區生產總值占當年廣東省地區生產總值和全國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分別僅為 0.66% 和0.03% 。同時，2023年深圳地區生產總值占粵港澳大灣區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也達到 24.84% 。

2.持續的創新活力是發揮擴散效應的條件

隨著分工的不斷細化，原有的產業發展規律正在經歷重塑階段，產業邊界虛化和附加技術創新的生產環節收益不斷提升是兩大主要趨勢。因此，增長極擴散效應的發揮更加依賴于自身的創新能力和持續性，進而引領所在區域、國家甚至全球分工格局重塑。深圳持續的創新活力使得其已經成長為全球創新的樞紐節點，這為其在更大范圍內發揮擴散效應提供了條件。數據顯示，2023年深圳研究與實驗發展經費投人為2236.61億元，投人強度達到6.46% ，總量和強度居全國大中城市雙第二，同時企業研發投入占比居全國城市首位；此外，隨著粵港澳大灣區國際科技創新中心建設推進，“深圳一香港一廣州”科技集群效應進一步顯現，已經連續五年位居全球創新指數百強科技集群第二名。

3.合理的流動性是增強匹配效應的前提

多極網絡空間組織格局得以形成的一個重要基礎就是流動性的提升，其主要原因就是流動性提高了經濟主體與區位匹配的可能，使得“因事制宜、因時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成為必然要求。從經濟發展需求看，與其他要素相比，流動性的關鍵是人口流動，因為只有人口流動了，其他各類要素才能一起流動，人口流動從供給和需求兩個層面顯示流動性的強度和規模。數據顯示，深圳2024年末常住人口為1798.95萬人，同比增長 1.12% ；同時，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深圳人口結構呈現顯著年輕化和人口輸入為主兩大特征，中位數年齡為32歲，15一64歲的外來常住人口占比高達 86.9% 。這一方面說明了深圳具有較強的吸引力，另一方面也說明了深圳各類要素的流動性在不斷增強。

（二）面臨的挑戰

1.城市轉型中的發展黏性：來自空間功能耦合的挑戰

本文認為，城市發展到一定階段，由于不可移動要素的存在，其發展會進入一個黏性發展階段，主要體現在城市核心功能轉變訴求快于城市空間組織的轉變，以及城市核心功能與非核心功能布局面臨較大挑戰。這是因為前期的城市建設很難完全適應經濟社會的新變化，并且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使得調整城市功能布局的成本不斷提升，這是城市發展到一定階段必然要面臨的問題。深圳作為我國改革開放的先行地，用40多年的時間從一個邊陲小鎮發展成為國際化大都市，其面臨的城市發展黏性問題將更加突出，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第一，產業與土地的錯配。具體是指，產業創新發展需要新的發展空間，但是土地資源存在剛性約束，尚不能完全滿足產業升級的需求。第二，人口與城市功能的錯配。人口素質的全面提升需要更高品質的公共服務設施，但是高品質公共服務設施的建設存在一定的滯后性。第三，制度創新與城市空間的錯配。制度創新成果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行政區劃的限制，無法完全釋放制度先行先試的優勢。

2.城市定位的嵌套困境：外部壓力傳導與內部協調障礙的疊加效應

隨著城市地位不斷提升，城市所面臨的外部發展環境也越來越復雜。目前來看，深圳至少有以下7個定位需要協調，從大到小分別為世界的深圳、全國的深圳、泛珠三角的深圳、粵港澳大灣區的深圳、廣東的深圳、深圳都市圈的深圳、深圳的深圳。這些定位使得深圳面臨的外部環境十分復雜，如何處理好不同定位之間既有一定獨立性又存在交叉的局面，是深圳經濟社會發展必須理順的關系。具體而言，其一，國際競爭壓力持續升級。在中美科技博弈背景下，高科技等關鍵領域面臨系統性技術封鎖風險；其二，區域協同發展機制尚未健全。例如，深港現代服務業與珠三角制造業的“軟硬銜接”仍存在標準互認、規則對接等制度性限制；其三，尚未形成有效的政策合力。國家頂層設計與城市具體實踐之間還存在一些制約，例如財稅分成、考核指標設計等府際博弈因素，導致創新要素跨境流動存在“玻璃門”現象。

四、深圳打造新發展格局空間動力源和空間樞紐的基本思路

基于前述分析，從新發展格局空間性角度看，無論是國內大循環，還是國內國際雙循環，其核心是實現生產力布局的合理優化，以此帶動空間布局和產業布局優化，進而實現更高質量發展。對城市而言，就是通過眾多布局主體和要素主體的區位選擇，在多層次的空間組織交織中把握城市發展的規律，明確城市發展的定位，更好發揮增長極的集聚效應、擴散效應和匹配效應，提出兼顧過去、當前和未來的發展思路。

在我國區域空間結構已進入多極網絡空間組織這一基本認識下，深圳在助力構建新發展格局中發揮更大作用，需要堅持區域經濟發展思想中的辯證法，從“區位一區域一區際關系一空間組織”的體系出發，從充分發揮增長極的集聚效應、擴散效應和匹配效應的角度，注重城市多層次空間功能的整合，抓住新發展格局空間性這一理論前提，積極構建新發展格局的空間動力源和空間樞紐，進而通過多層次空間功能整合和功能微重構實現現有資源更加有效地配置，探索大城市助力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新模式，為大城市更高質量發展提供經驗借鑒，走出一條城市助力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深圳之路”。

五、深圳打造新發展格局空間動力源和空間樞紐的主要舉措

從新發展格局空間性的角度，從更好發揮深圳作為增長極的集聚效應、擴散效應和匹配效應的要求看，深圳助力構建新發展格局就是要打造新發展格局的空間動力源和空間樞紐。

（一）深圳打造新發展格局空間動力源的主要舉措

深圳打造新發展格局空間動力源的主要目的是實現多層次空間功能整合，抓住深圳在構建新發展格局空間動力源中的主要矛盾，充分發揮多層次空間功能的優勢，進一步提升深圳在國家發展大局中的戰略地位，以打造新發展格局空間動力源為核心，將政策優勢切實轉化為政策合力和經濟發展推動力，優化其作為國家多層次增長極的集聚效應、擴散效應和匹配效應，提升全球資源配置水平。

1.積極搭建多位一體的創新發展體系，為全球城市可持續的創新生態提供“深圳模式”

首先，構建全方位全球創新生態系統。第一，發揮基礎研究的引領作用。依托鵬城實驗室、深圳灣實驗室，強化與國內外頂尖高校與科研機構的合作，聚焦開展量子計算、合成生物學等前沿領域持續攻關。第二，構建全鏈條創新成果轉化體系。積極探索技術創新全民參與模式，營造良好創新氛圍，推動華為、騰訊等龍頭企業帶動的創新成果轉化體系，形成“全民出題、企業篩題、高校研題、政府助題”的技術創新全民參與模式。第三，構建高品質全球創新要素集聚體系。依托前海積極推動跨境創新要素流動，特別是數據要素的流動，積極評估數據要素流動風險，優先在跨境支付和民生領域通過分類、分級和分步驟的數據要素共享和流動機制，積累經驗后逐步向其他領域擴展。

其次，構建全方位全球創新治理體系。一是積極謀劃新興技術等領域的治理創新，以政府為主導，推出“創新再啟動基金”，對技術轉化失敗的項目建立容錯機制，降低創新風險，提升創新積極性。二是積極引領全球創新治理創新。在環境保護、人才流動、資本流動等領域積極出臺深圳支持創新的方案，向全球輸出創新治理體系建設的深圳經驗。三是積極打造創新文化品牌。以建設粵港澳大灣區創意之都為抓手，依托深圳設計周等城市品牌，通過制作宣傳片、舉辦全球性賽事、孵化設計類項目等方式，繼續鞏固深圳作為未來之城的知名度，以良好的創新文化標識助力創新體系的進一步優化。

再次，構建可持續全球創新支撐體系。一是優化促進創新的體制機制。在數據要素確權和收益分配、營商環境打造、國際高端人才認定和流動、高品質生活圈建設領域出臺相關條例，為持續創新提供堅實的制度保障。二是強化促進創新的全球朋友圈。通過與硅谷、波士頓等共建國際聯合實驗室，以技術合作的確定性應對中美科技博弈帶來的不確定性，并不斷擴大國際技術合作朋友圈，以全球聯動提升城市技術韌性。三是探索促進創新的新模式。以高質量發展為牽引，積極搭建“制度先行一資源流動—基礎研究—成果轉化一風險防范—動力轉換”六位一體的創新發展體系，為全球城市建設可持續的創新生態提供“深圳模式”。

2.強化核心功能與疏解非核心功能

首先，強化核心功能，打造國家級多層次區域增長極。第一，強化創新的引領作用。立足深圳為全國提供創新動力的定位，積極在芯片、人工智能、機器人等前沿領域持續攻關，實現原創性成果與成果轉化雙向互促的良好局面，成為全球科技創新的策源地，成為帶動全國科技創新發展的引領地。第二，提升全面開放水平。以深圳灣超級總部為基礎，積極吸引國際組織入駐，充分利用網絡時代的優勢，發揮國際組織集聚帶動創新的優勢，建成全面開放的樞紐節點。第三，優化資本配置功能。發揮粵港澳大灣區核心城市的作用和毗鄰香港的優勢，在建設深圳都市圈的過程中，積極推動深港“同城化”建設，深化深港資本市場互聯互通，加快促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其次，疏解非核心功能，優化城市功能布局。第一，合理有序推動產業轉移。創新產業轉移模式，打造以“產業鏈共建共享共治”為基礎的產業轉移新模式，既推動產業向東莞、惠州、中山等周邊城市轉移，也推動產業向粵東、粵西和粵北轉移，更推動產業向全國和全球合適的區域轉移，實現產業非核心功能疏解的同時，借助增長極擴散效應的反饋機制，實現經濟腹地的共享。第二，穩步推進城市功能布局調整。以創新功能作為城市核心功能優化城市功能布局，積極引導創新功能向創新空間集聚，可以將創新輔助功能向周邊區域轉移，既可以通過集聚效應破解城市創新對土地訴求的矛盾，又可以通過輔助功能的轉移實現擴散效應的發揮，也為更好利用匹配效應提升資源利用效率提供了條件。第三，持續優化人口布局。人口流動是要素流動的基礎和核心，人既是生產者又是消費者的雙重身份，使得其成為空間布局的導向型指標，合理的人口流動規模和方向是城市功能布局優化的重要表征，可以借助數字化技術，實時掌握人口流動數據，綜合運用“積分入戶”和“人才補貼”政策，引導不同人口在不同功能區布局，同時也引導人口與產業共同轉移，既實現城市內的匹配，也實現與之關聯的轉移區域的匹配，進一步強化擴散效應的反饋作用，實現區域協調發展。

再次，構建區域協同機制，優化城市群分工格局。第一，推進科技合作。以科技合作帶動城市合作，以推進廣深聯動和深港同城為突破口，提升深圳在引領粵港澳大灣區科技合作中的作用。第二，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共享。做好粵港澳大灣區硬聯通、軟聯通和心聯通各項工作，率先在粵港澳大灣區實現社保、醫療一卡結算。第三，強化制度保障。積極落實《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立足自身產業集群，率先出臺與灣區其他10個城市產業合作的文件，以制度引導粵港澳大灣區城市錯位發展，建立“核心功能共建一非核心功能共擔一制度協同共謀”的區域協同發展機制。

3.夯實產業與科技深度融合基礎

首先，強化戰略性新興產業集群建設。第一，做好產業集群內核。以“ 產業集群”為核心，加強核心技術攻關，突破關鍵核心技術的同時，實現產業發展動力再造，提升應對外部風險的韌性和能力。第二，優化空間載體建設。以“人一產—城”融合的思路，在產業升級和轉移過程中，引導人口按照功能分區合理流動，優化土地供應模式，真正將城市功能分區規劃落實到位，通過空間載體建設，實現集聚效應、擴散效應和匹配效應系統性提升。第三，協同推進創新平臺建設。圍繞“ 20+8 產業集群”，謀劃創新平臺建設，建立企業為主導的產業創新平臺建設，全面提升產業發展效率。

其次，優化需求鏈與供應鏈。第一，重視需求鏈打造。聚焦市場開拓，以需求牽引產業發展，聚焦新能源、集成電路等關鍵領域升級國內市場，開拓海外市場，打通“技術轉化為產品，產品轉化為消費品”的全鏈條。第二，強化供應鏈穩定性。聚焦科技前沿和科技轉化，集中做好“本地化 + 全球化”工作，即關鍵核心技術研發的本地化、供應鏈關鍵環節本地化、科研成果轉化全球化，同時優化物流體系，全面提升以科技創新為基礎的供應鏈穩定化。第三，提升產業協同發展水平。以粵港澳大灣區產業協同發展為基礎，形成深圳都市圈產業鏈緊密相連、大灣區產業功能合作合理、全國產業環節轉移有序、全球產業布局優化的基本格局。

再次，推動制造業轉型升級。第一，推進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支持有條件的企業全面實施數字化轉型，建設智能工廠，同時充分利用云計算和人工智能平臺打造萬物互聯公共服務平臺，提升數字經濟規模經濟優勢，全面降低制造業成本。第二，推動制造業綠色發展。大力推動新能源發展和使用，在工業制造領域大力推廣清潔能源使用，并提前布局高效儲能產業，利用數字化技術打造全市碳減排監控系統，持續提升城市綠色發展水平。第三，謀劃制造業融合發展。積極探索文化賦能制造業發展新模式，積極利用數字化技術開發文化產品，同時利用文化元素提升制造業產品附加值；推進“科技 + 金融 + 制造”聯動發展，通過多渠道金融產品開發，帶動更多社會資本和全球資本進人產業融合發展領域。

（二）深圳打造新發展格局空間樞紐的主要舉措

深圳打造新發展空間樞紐的主要目的是通過空間樞紐建設為打造空間動力源提供更佳的空間組織基礎，同時以空間組織優化推動功能強化，為深圳更好發揮有為政府和有效市場相互配合作用，探索以構建新發展格局空間樞紐服務中國式現代化“深圳范式”創造條件。具體而言，就是打造人才樞紐、經濟樞紐和文化樞紐相互支撐的空間樞紐體系。

1.優化人才樞紐功能

首先，打造全球人才集聚高地。第一，推進國際人才港擴能增效。利用國際人才港優勢，積極吸引國際人才到深圳創業和就業，完善人才服務體系，積極推動執業資格互認，同時推動與國際規則的對接，完善全球人才集聚體制機制。第二，實施科技賦能人才發展計劃。利用機器學習等前沿技術，精準分析城市的人才需求，同時在全球范圍內匹配人才，設立科技賦能人才發展基金，利用科技手段實現人崗匹配，提升人才支撐經濟社會發展效能。第三，優化國際人才流動網絡。做好國際航線開拓的硬聯通，同時利用吸引國際組織入駐的政策，打造國際人才樞紐節點。

其次，完善本地人才培養體系。第一，推進產業升級轉型與大學教育聯動發展。以解決大學教育“最后一公里”的問題為突破口，大力實施校企聯合培養計劃，通過政企校聯合，優化大學教育體系，通過專業調整、職業培訓前置和“雙導師制”實現人才精準培養。第二，實施人才全周期成長計劃。實施全民科技素養提升工程，增加科技教育在中小學階段教育中的比重，選拔有潛力的科技創新人才，利用數字技術建立本地科技創新人才數據庫，不斷提升本地人才與城市發展的匹配度。第三，打造本地人才國際化培養體系。積極推動本地人才“走出去”，通過人才輸出和流入雙向互促，實現集聚效應、擴散效應和匹配效應的全面提升。

再次，構建人才發展支撐網絡。第一，完善留住人才體系。以建設高科技人才之城為目標，完善青年人才、高端人才等各類人才的政策體系，打造人才愿意留的良好氛圍。第二，優化人才服務保障體系。試點建設國際人才服務社區，在高水平雙語教學和國際高端醫療領域先行先試，全面提升目標人才的滿意度。第三，完善人才管理體系。利用數字技術實現人才全周期服務，建立政府人才考核機制，以考核人才流失率倒逼政府人才服務體系建設，打造“引進一培育一留用一提升”全鏈條人才支撐體系。

2.提升經濟樞紐功能

首先，優化全球資源配置能力。第一，提升金融配置能力。以推進人民幣國際化為目標，以深化深港金融合作為基礎，積極推進金融業國際化發展水平提升，在金融領域積極與國際規則對接，開放更多金融產品，為人民幣全方位“走出去”提供基礎。第二，提升科技配置能力。聚焦前沿科技，打造未來之城，建設服務全球的數字實驗室，彌補全球技術鴻溝，建設全球科技資源數據節點，提升科技配置的全球影響力。第三，提升人才配置能力。建設國際人才匹配數據中心和全球人才儲備庫，為人才尋找到更加匹配的崗位提供基礎，同時為國際人才更加合理流動提供全球公共服務。

其次，打造全球算力中心。第一，升級算力基礎設施。整合政府和企業的實驗室和云資源，構建“東數西算”樞紐節點，并以此為基礎建設“人工智能訓練公共平臺”，打造全球人工智能訓練基地，為打造全球算力中心奠定物質基礎。第二，推進數據要素市場化改革。推進數據要素確權和定價制度創新，依托數字孿生城市建設，構建數據確權和定價模型，提升數據交易的規模和效率，為打造全球算力中心提供數據保障。第三，設立算力生態培育基金。針對算力發展的關鍵環節設立政府發展基金，著力解決制約算力發展的關鍵環節問題，推進算力賦能、產業融合等各項工作，為構建全球算力中心提供全方位應用場景。

再次，強化全球經濟發展話語權。第一，搶占全球科技產業發展制高點。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的機遇，打造全球科技產業發展樞紐節點，以創意之都和科技之城建設為基礎，大力發展以量子計算、6G、衛星通信等為核心的新一代前沿技術，通過科技創新提升集聚效應。第二，深化產業分工。在全市深化產業鏈垂直分工，實現產業鏈關鍵環節的本地化，在全球優化產業分工布局，積極開拓海外市場，助力企業出海，通過產業分工合作提升擴散效應。第三，實施全球標準和品牌培育計劃。重視行業標準和品牌建設，將行業標準提升為國際通行標準，提升深圳的全球影響力，并利用品牌塑造提高深圳產品附加值，以行業標準和品牌效應助力匹配效應提升。

其次，打造大灣區文化共同體。第一，構建文化協同創新開發體系。通過政策協同與制度創新打破行政壁壘，建立文化創新基金，推動資源與人才雙向流動，積極推動文化人才跨境執業資格互認，搭建灣區資源共享平臺。第二，打造灣區文化發展聯盟。以心聯通為目標，深化文化認同，共建“大灣區文化IP”與國際傳播矩陣，串聯三地文化資源打造“嶺南文化之旅”主題線路，通過聯合舉辦藝術節，編寫通識教材和開發非遺產品等方式形成大灣區共同文化符號。第三，共建中華文明現代轉化的標桿。利用數字技術賦能文化產業和文化品牌，以文創助力中華文明現代化轉化，打造建設大灣區元宇宙文化空間，拓展文化消費與傳播渠道，提升大灣區文化國際話語權。

再次，提升城市文化空間品質。第一，完善城市文化基礎設施。結合“15分鐘生活圈”理念，在改造城中村、工業區等老舊空間時增加文化元素，推廣智慧書房等數字化服務，提升社區文化活力與設施可達性。第二，打造全民共享文化體系。利用“文化+”融合場景，在公園、商場、歷史建筑和旅游景點建設沉浸式文化體驗空間，充分調動市民文化參與的積極性和主人翁精神。第三，強化文化包容性。處理好現代文化與傳統文化的關系，以現代文化引領和提升傳統文化；處理好大眾文化、大眾娛樂與流行文化的關系，形成多元包容的文化生態，服務于不同階層、不同年齡的社會群體。

3.完善文化樞紐功能

首先，打造全球領先的數字文化創新標桿城市。第一，建設數字文化樞紐。利用數字技術解析深圳文化元素，實現文化的數字表達，打造數字文化孿生體，并將其轉化為適配國際語境的數字文化產品，通過數字確權和瀕源，建設非遺數字藏品交易中心。第二，打造文化地標。在全市各個公園根據公園特色打造數字文化地標，吸引更多游客到深圳旅游，并利用文化地標開發周邊產品，推動文創企業升級轉型。第三，培育文化品牌。全面推進“深圳原創”工程，設立文化創新品牌發展基金，建設粵港澳大灣區科技創新和文化走廊，圍繞“深圳原創”打造一系列具有城市特色的文化品牌，推動文化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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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 Shanming

（School of Economics， Jingwei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Economic Development Institute， Jinan University， Guangzhou， Guangdong 510632）

Abstract：Tocotruteoresigniicatlytefatioofteevelopentpadig，Shenzendstotoreticallaspsatial dimensiooftsparadigandprcticallstablishitsefsaeodelcitatsesasaspatialoweroueandaspatialuborew developentasdeoioofohlsoseo becomingtaosteotsocgdialitl mobility.lp interalldrssuldcielyabsuledatielopregicile decentralieoosoateafatfusdolealte itsconomicubcosdiproeitsualbfctoseorsillpodeemostatofoexploigt contribute to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new development paradigm.

Key Words： Growth Pole; Space Power Source; Spatial Hub; Spatiality of the New Development Pattern

（收稿日期：2025-04-28 責任編輯：羅建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