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四大才子”之中,蔡瀾無疑是最特立獨行的一位。數十年來,他總是習慣以一種看似玩世不恭的態度來面對社會和公眾。作為一名資深的電影人、作家及美食家,蔡瀾極少公開談論自己對藝術及人生的看法,這更加深了大眾對他過往經歷的好奇。終于,在經歷了一次嚴重的跌傷之后,這位著名的“花花公子”安靜地坐在案前,為我們帶來了這部文風清新灑脫的自傳性散文集。
金庸曾贊蔡瀾是“ 一個真正瀟灑的人”,這種瀟灑在本書的字里行間體現得淋漓盡致。書中,蔡瀾以豁達的心態侃侃而談,談人生、談電影、談寫作、談美食、談女人,帶讀者走近最真實的自己,同時也走近屬于中國香港的黃金年代。
相較于書中記載的旅行見聞和風流軼事,蔡瀾一生中對藝術與快樂的不懈追求更值得我們細細品味。蔡瀾出生在新加坡,受時任海星公司(邵氏兄弟影業公司前身)中文部經理的父親影響,自小便對電影展現出濃厚的興趣。在日本留學期間,蔡瀾受到邵逸夫的提攜,擔任邵氏兄弟影業公司駐日代表一職,在工作中積累了大量的社會經驗。從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開始,蔡瀾以精益求精的態度參與了《獨臂刀》《金燕子》《裸尸痕》《快餐車》《龍兄虎弟》等數十部電影的制作,在香港電影的發展史上留下了屬于自己的一抹亮色。在繁重的電影工作之余,蔡瀾也不斷進行文學創作。他喜用“草草不工”來形容自己輕松隨性的文風,這固然是一種自謙的說法,但我們亦能從中了解其寫作的宗旨是以真摯的筆觸為自己和讀者帶來快樂。

值得一提的是,蔡瀾對爵士樂情有獨鐘。在談到音樂時,他對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爵士樂名家名曲如數家珍。在一檔名為《蔡瀾說》的節目中,他曾以美國小號演奏家邁爾斯·戴維斯演奏的《我風趣的情人》為例,通過對音樂主題的分析闡述了自己對爵士樂中“即興”的認識。在他的另一部著作《人間至趣》中,蔡瀾更深入地探討了自己對爵士樂的理解,并指出,“爵士把悲哀化作快樂,爵士樂不遵守規則,爵士樂令人陶醉在一個思想開放的宇宙里面”。由此可見,蔡瀾是一位見聞廣博的音樂愛好者。
縱觀全書,《活過》更像是一部充滿快樂的回憶錄。在全書的最后,蔡瀾大方地承認他依舊沒有選擇將自己一生中的辛酸與遺憾記錄在案。誠然,沒有一個人的生活中會缺少痛苦和悲傷,但面對苦難的不同態度卻把人分成了不同的樣子。蔡瀾就是這樣一個豁達的人,也許他從未刻意隱瞞什么,而是一直努力嘗試著將自己的這份灑脫帶給公眾。相信當再次談到對人生的看法時,蔡瀾仍會笑著回答:“我活過,是無憾了。”
亞歷克斯·羅斯將整個二十世紀音樂史壓縮進一個詞——“噪音”。這個具有挑釁性的隱喻,其實在回應一個更深層的哲學問題:藝術還能否在現代性碎片中保有真理的回響?這本《余下只有噪音:聆聽20世紀》不僅是一次對音樂演進的史詩回溯,也暗合了阿多諾關于藝術與社會辯證關系的命題,且以歷史細節取代哲學斷言。

從勛伯格以十二音體系撕裂調性帷幕,到《春之祭》在首演之夜引發騷動,從約翰·凱奇的《4分33秒》到肖斯塔科維奇在政治高壓下的“音樂密語”,羅斯像是一位潛入現代性廢墟中的聆聽者與追問者,他并不滿足于史料的堆砌,而試圖從音符的殘響中重現音樂的掙扎與自省。他不是在記錄,而是在“聆聽”歷史:聆聽音樂如何成為傷痕的見證、反思的載體,甚至社會結構的隱秘映射。
在阿多諾看來,真正的藝術必須承受異化的痛苦。羅斯以一種近乎臨場的方式,記錄了這一預言在歷史中的顯現。當納粹將瓦格納神話塑造成政治工具時,勛伯格在流亡的加州寫出《一個華沙的幸存者》——那刺耳的不協和音仿佛在質問人性與理性的邊界。而在斯大林政權下,肖斯塔科維奇的《第五交響曲》藏進了音樂的雙重語法:莊嚴的主旋律之下,是一層層無法言說的抽搐與緊張。我們或許無法確證作曲家的真實意圖,但藝術有時就是會“不由自主地誠實”。
羅斯并不滿足于描繪“高雅音樂”的苦難,他同樣敏銳地察覺到大眾文化對重塑音樂語言的影響。格什溫的《藍色狂想曲》將爵士樂帶入交響樂廳,伯恩斯坦的《西區故事》則在冷戰時代跨越鐵幕兜售美國夢。阿多諾早就警告過文化工業的“同質化”傾向,而在數字時代,這種焦慮被成倍放大。音樂被馴化成背景音,成為所謂的“社會水泥”——填補一切空白,卻遮蔽了思考。當我重讀這段音樂史時,不禁也要追問:在今天這個算法推送取代音樂評論、短視頻壓縮聆聽經驗的時代,音樂還能否承載阿多諾所寄望的“否定性空間”?還是說,它已悄然滑落為文化工業中最順耳的麻醉劑?
不過,羅斯的筆調并不悲觀。凱奇將聆聽交還給世界的背景噪音,極簡主義用重復對抗資本主義時間的節奏——音樂似乎還保有一種抵抗的可能。或許,在那些不合邏輯、不夠悅耳、不易歸類的聲音中,也潛伏著重新構建主體性的希望。
二十世紀的音樂并未投降于現代的崩潰,而是在無序中宣布某種聆聽秩序的回歸——對死亡的終結,對否定的超越。梅西安在《阿西西的圣方濟各》(Saint-Fran?ois d'Assise )中以綿延不斷的C大調收尾,正宣告著這死亡之死亡、否定之否定。在一個音樂乃至一切都被量化、壓平的時代,也許這些破碎的噪音,恰恰能迫使我們再次走向真實。
“在當下的音樂中開啟,在宇宙的頻率中回歸,在自性的舞蹈中開放,在氣脈的火焰中覺醒。”這是《大地母親時代的來臨》的最后一章——第八章的引言,它像一道光直達我們的靈魂,當音樂和覺醒連接,這兩者就讓我們每個人的生命有了脈絡。

本書的作者央金拉姆是一位世界級的心靈音樂家,她演唱的專輯《上山之旅》在2011年獲得第五十三屆格萊美最佳新世紀(New Age)音樂獎,她因此成為首位中國籍格萊美音樂獎得主,讓東方的心靈之聲在世界舞臺上響亮。在書中,央金拉姆寫道:“我的家鄉在甘肅天祝藏族自治縣。這個古老的藏族部落過著農業和牧區的生活,有自己古老的藏語,有自己獨特的服裝和音樂……”
央金拉姆以質樸的文字向我們展示了極其平常的生活中閃亮的瑣碎,這些閃亮帶給我們能量,同時映照出人類最原始的生命智慧——母性智慧。它蘊含著對生命的敬畏和對和諧的追求。它要求我們摒棄征服自然的傲慢,學會以謙卑的姿態與自然對話,從簡單否定到超越與升華。
這是一場溫柔的革命,也是一次必然的回歸。在這場革命中,每個人都肩負著重要使命,每個人都是參與者,也都是見證者。此時此刻,我們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大地母親的智慧。《大地母親時代的來臨》不僅是一部警世之作,更是一盞指路明燈;不僅從價值觀,更從日常生活方式的細微中引領我們如何過好每個當下。
讓我們在清澈的、回歸自我的旋律中,共同迎接“大地母親時代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