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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南方紅軍游擊隊的改編歷程 (1937—1938)

2025-07-21 00:00:00
中共黨史研究 2025年2期
關鍵詞:游擊隊新四軍紅軍

[關鍵詞]南方紅軍游擊隊;新四軍;改編;國共合作 [中圖分類號]E297.3;D231 [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3-3815(2025)-02-0066-13 “Descending the Mountains” : The Reorganization Process of the Southern Red Army Guerrilla Forces (1937-1938)

Lin Kun

Abstract:Around the time of the outbreak of the National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ese Aggression,the southern guerrill bases restored previouslysevered communication channels whileconveying aspirit of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CPC and the KMTand engaging in local negotiations.Through thecoordination and organizational effrts of CPC cadres at various levels,thesouthern guerrill forces gradually realized a psychological adjustment of“leaving the mountain strongholds”and implemented the policy of“relying on the mountain bases for struggle.”This enabled them to efectivelycope with mindset pressures and organizational transformations and to achievediffcult reorganizations through a series of political struggles.At the same time,the guerilla forces gradually divided into two groups: thoseadvancing to the frontlines and those remaining in therear.The rear area Partyorganizations,relying on liaison offces,cooperated with the guerilla units tocarryout mass work,initially alleviating supply dificulties during troop mobilization toward the frontlines.The“descending the mountains” processnotonly facilitated the orderly integration of dispersed revolutionary forces from both sides ofthe Yangtze River into the framework of the national resistance but also demonstrated the CPC's excellent organizational and mobilizational abilities under extremely difficult circumstances.

1934年10月,由于第五次反“圍剿”失利,中央紅軍主力開始戰略轉移,當時的中央蘇區留有項英、陳毅領導下的中央分局、中央政府辦事處以及中央軍區,但隨著國民黨軍對蘇區的持續“清剿”,中共留守南方的力量全面轉入山地游擊作戰,并在嚴酷的分割包圍中,逐漸喪失與中央紅軍及相鄰留守紅軍的聯絡渠道。至1937年,除瓊崖游擊區外,南方紅軍在地域上形成了鄂豫皖、鄂豫、湘鄂贛、贛粵、湘贛、湘南、皖浙贛、閩贛、閩西、閩南、閩中、閩東、閩北、浙南共14塊游擊區。

全民族抗戰爆發前后,國共合作成為抵御外侮的重要前提,軍隊改編問題又成為國共合作的關鍵議題。目前學界對軍隊改編問題的探討主要立足于國共談判下中央紅軍改制為八路軍的史實,對新四軍的關注較少。涉及新四軍改編的研究,多從兩黨高層互動及通史性敘述的角度展開,缺乏更細致的史實建構。曾為新四軍領導人之一的葉飛指出,“研究新四軍的歷史,要從研究南方紅軍三年游擊戰爭開始”①,要理解新四軍的形成,視野必須前溯至南方三年游擊戰爭與抗日戰爭之間的過渡階段。

本文主要利用近年新四軍研究中較為忽視的《南方三年游擊戰爭》《八路軍新四軍駐各地辦事機構》,以及《新四軍抗日戰爭戰史資料》《抗日戰爭時期新四軍電報匯集》等稀見資料,聚焦全民族抗戰爆發前后新四軍的建軍前史,梳理中共各級黨組織在領導南方紅軍游擊隊實現向新四軍的演化過程中所遭遇的主客觀挑戰及其因應,進而解答新四軍“從何而來”的問題。本文所指的“下山”是西安事變后,南方各省游擊區自恢復聯絡、談判改編、下山集結再到開赴前線的整個過程。因各游擊區談判改編工作的時間存在先后差異,本文側重討論各階段的共性,在此一并界定。

一、新形勢下的南方游擊區及其建制演進

1937年初,中共中央與國民黨中央重回談判桌,開始就停止內戰、兩黨合作進行磋商,由于聯絡渠道斷絕,南方紅軍對這一革命形勢的重大變化無法有效把握,在脫離中央領導的數年里,許多具體問題只能靠各游擊區干部摸索解決,這給政治工作和軍事工作的開展造成很大掣肘,各地面臨發展方向迷失的困境。

南方游擊區亟待上級黨組織加強領導,中共中央也意識到這一點。早在3月8日國共兩黨在西安結束第一階段談判時,周恩來便致電中共中央書記處,表示“目前的新環境與新的政策的轉變,是十年來所未有的”,直言中共的基礎和力量遠遠落后于發展需要,“黨在長江、珠江流域領導力量幾乎沒有”②。只是彼時雙方談判的重心聚焦在中共的整體存續問題上,中共中央對整合南方紅軍這項龐大的系統性工程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扭轉南方游擊區行動孤立的局面,只能首先打破信息壁壘,逐步實現各地直接或間接地與中共中央取得聯系。

在缺乏中央統一戰略部署的情況下,南方各游擊區及鄰近上級黨組織并未坐以待斃,而是竭盡全力地開展串連,力圖在封閉環境中把握外界形勢的演變。例如北方局為恢復南方黨組織,曾派出薛尚實前往香港建立中共南方臨時工作委員會(以下簡稱“南臨委”),南臨委于1937年3月向閩粵特委致信,稱形勢已由“抗日反蔣”改為“迫蔣抗日”,要求特委“具體地提出‘國共合作’的步驟與方法”③。閩西于4月接到閩粵特委轉來的南臨委指示信及《中央關于抗日救亡運動的新形勢與民主共和國的決議》后,才意識到原來“閩西南黨一年來是在執行與中央不同的策略方針”④。

在南方游擊區陸續展開串連的同時,中共中央在與國民黨中央的談判中,開始引入解決南方遺留游擊隊的議題。5月23日,周恩來將聯絡南方各蘇區一事向顧祝同建議,可以“首先派人去鄂豫皖和湘鄂贛”,顧祝同未反對,并表示已向國民黨中央方面提交了申請③,這是兩黨中央首次商議有關整合南方紅軍的事宜。次月底,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就此展開討論,毛澤東承認廣大的南方游擊隊既要放棄蘇維埃政策,又要堅持發展,“是非常困難的工作”①,指出重點是研究以何種形式保存南方紅軍,提議應擇機編入各省保安團或是以“抗日義勇軍”番號就地發展,亦即主張先推動各省游擊隊原地合法化。

此時正值蔣介石在南方大力推行“剿撫兼施”方針②,力圖徹底“鏟除”中共在南方的保留力量,這導致中共中央的意志仍難以向南方有效傳達,南方紅軍的改編遲遲未有進展。至盧溝橋事變前后,與國民黨軍已陸續展開談判的游擊區有鄂豫皖、鄂豫、閩南、閩西、浙南,其中僅有閩南、閩西、鄂豫皖紅軍經過曲折的談判,先后與國民黨軍簽訂停戰協議。

直到淞滬會戰爆發,蔣介石終于下定抗戰決心,同意協助中共中央派人分赴各游擊區傳達聯絡,周恩來據此迅速向中共中央報告,號召組織派遣至長江南北各游擊區的聯絡人員③。南方游擊區開始走向更大規模的整體串連④,并在此后的談判改編中大致形成四個區域領導中心,即八路軍駐武漢辦事處 ⑤ (湘鄂贛、鄂豫皖、鄂豫)、南昌的南方紅軍游擊隊總接洽處(贛粵、湘南、湘贛、皖浙贛)、香港的南臨委(閩西、閩南、閩贛、閩中)、八路軍駐南京辦事處(浙南、閩北、閩東)。

湘鄂贛、鄂豫皖、鄂豫散處武漢周邊,最初由董必武主持改編,隨后逐步依托八路軍駐武漢辦事處及此后的長江局統籌推進。1937年8月下旬,湘鄂贛省委與武漢行營展開接觸⑥,但因議定湘鄂贛紅軍編為武漢行營下轄游擊支隊,受到中共中央批評。鄂豫皖高敬亭部的改編則相對順利許多,他們在8月已開始向黃安七里坪集中,并向鄰近的鄂豫地區派出人手,幫助周駿鳴部減少部隊逃亡現象。9月底,董必武抵達武漢,湘鄂贛才算完全與中共中央恢復直接聯系,此后“談判就由董老負責指導” ⑦ ,董必武一并提出要“解決鄂豫皖、湘鄂贛、湘贛三處隊伍改編問題”③。10月,八路軍駐武漢辦事處正式成立,鄂豫省委“打聽到武漢設有八路軍辦事處”③,派委員張明河前往匯報請示。12月底,張明河與傅秋濤、高敬亭先后抵達武漢,向新成立的長江局匯報了各自工作近況,長江局發出《對湘鄂贛、鄂豫皖、鄂豫邊三區目前黨的工作決議草案》《關于鄂豫皖、鄂豫邊、湘鄂贛邊目前工作指示》。由此,八路軍駐武漢辦事處及長江局完成了對湘鄂贛、鄂豫皖、鄂豫游擊區的統合。

贛粵、湘南、湘贛、皖浙贛四地,主要依托項英、陳毅在江西的中央分局班底展開改編。1937年9月初,贛粵邊特委在與國民黨江西省政府代表熊斌談判時表示,“可以收拾以江西為中心之各邊區”@。24日,項英抵達南昌并與毛澤東、葉劍英通電恢復聯系,隨后在南昌成立南方紅軍游擊隊總接洽處,開始與陳毅、陳丕顯等人陸續前往各游擊區,傳達以中央分局名義起草的《告南方游擊隊的公開信》。當月,陳毅派人送信給在西邊山堅持斗爭的游世雄、顧星奎,湘南領導人經過研判后開始與郴州保安團及桂東、汝城縣政府展開談判。10月4日,陳毅與吉安行署就湘贛改編進行談判,后途經安福、蓮花、永新,于11月初抵達鐵鏡山向湘贛省委譚余保傳達指示①,11月中旬譚余保命令部隊停止軍事活動,逐步向蓮花縣壟上村集結待命。皖浙贛省委則主動派李步新前往南昌的南方紅軍游擊隊總接洽處恢復關系。12月初,剛返回南昌的陳毅在李步新陪同下,又赴休寧縣舍會山作形勢報告,并通知部隊下山改編。

閩贛、閩西、閩南、閩中的改編工作主要受南臨委指導。閩西、閩南的串連步伐明顯較快。1936年7月,閩粵特委接見來自“中共南方政治聯絡處”的代表,但對方后續并無進一步聯系,因此特委“認為不十分可靠”②。1937年3月5日,閩南游擊區正式收到南臨委傳達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指示信后,將南臨委及中央文件轉發給閩西,引起閩西南軍政委員會張鼎丞、鄧子恢的轉變,兩地在淞滬會戰爆發前均達成了與當地粵軍的停戰協議。閩西紅軍在9月上旬派肖忠全攜鄧子恢親筆信前往長汀、瑞金,并向閩贛領導人傳達合作抗日方針。10月9日,閩西南軍政委員會在南臨委的指示下改組為閩粵贛省委,從而“在華南的抗日戰爭中鞏固我們閩西南與閩粵邊根據地”③。當月中旬,閩粵贛省委指示閩贛地區成立省委下轄的汀瑞中心縣委。閩中方面,工委派黃國璋在1937年兩次往返香港,匯報談判進展,10月下旬,南臨委認為閩中工委由其領導不便,決定“閩中工委劃歸閩粵贛省委領導”④,由此,閩粵贛省委在南臨委的指導下,完成了對閩西、閩南、閩中、閩贛游擊區的統合。

浙南、閩北、閩東是在八路軍駐南京辦事處的統籌下建立聯系的。1937年9月底,浙南的閩浙邊臨時省委派吳毓、龍躍前往杭州與劉建緒開展談判,主要“是利用這機會來南京找葉劍英同志商量一切”③,二人此后在南京成功找到博古。彼時南臨委已派出張云逸北上,計劃與國民黨福建省政府主席陳儀磋商改編福建地區的紅軍,但也許因為路途遙遠,“閩東葉飛和閩北黃道的紅軍游擊隊還沒有同‘南委’聯系上”⑥,閩浙邊臨時省委同時派人告知葉飛、黃道南京已成立八路軍辦事處,“請他們馬上派人去南京八路軍辦事處取得聯系”③。閩北的黃道、曾鏡冰知悉后立即致信葉劍英,請求具體指示,得到葉劍英復電,從而“終于恢復了同黨中央隔絕3年之久的聯系”③。12月上旬,南京八路軍辦事處派出的聯絡員顧玉良到達閩東,向葉飛部傳達了改編指示,并協助參與在寧德的談判。

四個區域領導中心在串連和整合各游擊區的同時,將基層實際情況及時反饋給中共中央,為其調整政策提供了依據。隨著國民黨劃出“新四軍”番號來統合南方各省游擊隊,國共雙方的博弈逐漸圍繞“集中”與“留守”展開。中共中央要求前方代表不拒絕國民黨的集中訴求,但在10月1日又正式提出以各游擊區作為“戰略支點”的規劃,實際依舊傾向于“留守”。博古、葉劍英、董必武等人,則根據自己在南方各地領導串連與談判的實際見聞,勸說中央放棄機械堅持,加大集中力度。①經過研判,毛澤東最終接受建議,決定南方紅軍可集中五分之三部隊,這一集中比例在11月進一步提升至三分之二。

至1937年底,各游擊區陸續簽訂停戰協議,中共中央基本完成對南方軍隊與地方黨的整合,“新四軍”的番號開始下達,替換此前各地談判時臨時使用的“抗日義勇軍”名稱。12月23日,中共中央長江局在武漢正式建立,“負責整個南部中國地方黨的組織工作”②,同期成立的還有中共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新四軍分委員會(以下簡稱“軍分會”),軍分會與軍部一道在次年1月6日移駐江西南昌,開始集中南方紅軍指揮權。因軍隊出征轉移,留守的地方黨組織也以新四軍駐各地的辦事處、通訊處、留守處作為掩護,繼續發揮戰略支點的作用(見表1)。在此,中共完成了對南方軍隊與地方黨組織的整合,并構建起軍分會、長江局、辦事處三位一體的運作機制。

表1南方游擊區地方黨組織建制演進概況
資料來源:根據《南方三年游擊戰爭》各游擊區分冊、《八路軍新四軍駐各地辦事機構》第12分冊至第15分冊相關資料整理③。

二、“離開山頭”:游擊隊思想觀念的更新

通過對各游擊區及其黨組織的整合,游擊隊得以在戰略調整中逐步恢復健全的組織力量,但游擊隊內部思想的轉變仍是這一過渡階段中的關鍵問題。1937年11月,毛澤東結合各地游擊隊談判和改編的實際情況,提出了“離開山頭”與“依靠山頭”的動員策略①。“離開山頭”主要是促使游擊隊在改編中摒棄地方性、分散性的山頭主義,推動南方紅軍從狹隘的地域、派系、階級觀念中解放出來,轉而成為更大規模和更統一的抗日力量的一部分。事實上,游擊隊在陸續知悉國共合作的消息時,內部思想存在相當程度的波動。

首先是由于斗爭慣性,部隊普遍對改編持本能的懷疑態度。湘南特委顧星奎在收到項英、陳毅親筆信后,直言“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干部戰士都不大敢相信”②。閩北第3軍分區的領導人劉文學收到省委通知后,“感到很突然,像晴天霹靂一般”,立即警覺起來,因為萬一“中了敵人圈套,對革命事業將是不堪設想的”③。閩贛邊游擊隊員溫華桂在聽取閩西特派員的傳達后,表示“既新鮮,又懷疑,若不是通過瑞金地下黨組織介紹來的,我們說什么也不會接待他”④。

湘贛地區的警惕性更高。1937年九十月間,趙書良受湘南特委派遣,向湘贛臨時省委通知國共合作的消息時被錯殺,當地的一些領導人認為“從來沒聽過敵對階級可以合作的話”③。11月初,陳毅到九隴山向湘贛紅色獨立團領導人譚余保、段煥競傳達合作方針時也被扣押,彼時九隴山上盛傳“省委現在抓了一個叫陳毅的大叛徒”⑥,同時段煥競要求各連隊提高警惕,因“在我們的印象中,高級干部也不是沒有叛徒”?。

這種懷疑心理有客觀的現實背景。1937年2月起,蔣介石運用軍事與政治結合的方式,依托駐軍、地方政府、民眾組織互相配合,對南方各省山頭堅守的紅軍采取了一系列“肅清”手段③。至盧溝橋事變爆發前,雖然社會上已逐漸傳言“國民政府與西北共產黨人之間的談判”⑨,但在山林鄉野里堅守的游擊隊難以確認信息的準確性。正如三南游擊支隊政委張日清這樣解釋收到指示后的心情:“艱難曲折的斗爭環境,使我們學會了不能單純憑感情用事,要時刻保持高度的革命警惕性。”@

雖然此后經過中共中央的努力及南方游擊區各級干部的串連,各地游擊隊開始知悉外界信息的變化,并初步確認國共合作情況屬實,但是部隊對新政策產生了反對和擁護兩類情緒。反對的一大原因是游擊隊員長年扎根于地方,“游擊區即是他們的家鄉,游擊斗爭,打土豪,打地主成了一種習慣的生活”,甚至“有的指揮員、戰斗員在游擊區內有了愛人”?。關門主義的情緒也使部分人難以與國民黨握手言和,例如湘鄂贛有干部認為“一致抗日,自然是好事情,我決不反對,但是,總不能和蔣介石這個賣國賊合作”①。鄂豫邊的周駿鳴表示自己既不能說違心話,也不敢違背上級,因此“思想不通,情緒很壞”②。更有甚者如閩贛邊的贛東北游擊隊政委楊文翰,拒絕下山改編,終致部隊陷于絕境。

擁護合作的思想中也存在著復雜的動機。有的游擊隊員認為內戰結束就意味著可以脫離艱苦的斗爭生活回歸家鄉,例如鄂豫皖在停戰協定簽署之后,面對國民黨地方政府和地方團體不斷舉辦的慰問儀式,“許多同志想歇一口氣”③。有的游擊隊員對國共合作帶來的經濟條件和政治地位寄予過高期待,例如湘贛在停止軍事活動下山集中前,戰士們為殘酷的斗爭生活結束而激動,以至“說要進城市住洋房了”④。這是因為經過數年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斗爭,一些部隊出現松懈疲倦現象,正如陳毅總結的,某些人是“跟著蘇維埃高潮大的浪潮卷著來的,退潮就跟著退掉了”③。

為消除部隊思想波動帶來的負面影響,各游擊區開展了解釋統一戰線政策的政治教育。高敬亭向士兵解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和中國共產黨以民族利益為首的原則,強調“聯合國民黨是為了抗日,不是不革命,更不是妥協投降”⑥。鄂豫邊圍繞上級文件、革命刊物開展抗日救國教育③。湘鄂贛傅秋濤在部隊內部反復進行政治教育,使士兵了解中國所處的生死存亡境地,進而懂得“從全民族利益出發,從長遠利益出發等道理”③。

需要指出的是,在各地談判和游擊隊下山過程中的政治整訓仍是初步的,這種教育更多側重政策傳達,對部隊的動員不可能一蹴而就。例如湘粵邊赤色游擊隊楊紹良在聽取特委關于下山必要性和重要性的說明后,表示“聽了后感到有理,但遇到實際問題又想不開了”,“不愿意穿國民黨軍服”③。閩北部隊的許多士兵即使經過學習提高了認識,仍難以接受佩戴嵌有國民黨帽徽的軍帽。這種現象并不罕見,部隊剛下山改編時“大家七嘴八舌地攘噻著”,“尚未解決好的疙疙瘩瘩又冒了出來”①。顯然,游擊隊需要一場更廣泛深刻的政治教育來推動形成統一正確的抗日認識。

在游擊隊陸續集中至山下村鎮后,大規模的整訓便有了條件,過去主要由山上的軍隊黨組織承擔的統一戰線教育,此時得到更多黨中央和地方黨組織的支持。例如聶鶴亭、郭述申、方毅、彭康、戴季英、鄭位三、蕭望東先后來到七里坪,指導鄂豫皖游擊隊為東進抗日作準備。湘贛游擊隊在壟上整訓時,曾迎接延安來的李忠民、張鐸秀和彭漢元。同時,地方黨委加大宣傳力度,贛粵邊特委、汀瑞縣委為配合部隊下山,印刷了一系列時政材料,對容易引起士兵現實困惑的尖銳問題作出直截了當的回應,例如“為什么要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統一戰線究竟聽誰的主張”“兩黨究竟合作多久”“摩擦既不可免,有什么辦法去保持統一”等?。

此外,辦訓練班是集中整訓時克服黨、軍干部落后思想的一個特色,如浙南部隊在平陽北港集中和恢復工作時,“最大的力量是用在創辦黨的訓練班”①。閩浙邊臨時省委共開辦三期干部訓練班,著重“提高黨員對黨的新政治路線的了解和把握”②,例如粟裕通過生動的故事講解革命概念,幫助學員理解何謂“矛盾”,促使其思想和行動適應新形勢,在此基礎上進一步開展黨的工作,推動更多游擊隊士兵的思想轉變③。

總之,思想觀念更新是推動南方紅軍從松散的游擊武裝走向正規軍的關鍵,作為長期孤立奮戰的武裝力量,各地游擊隊在改編中經歷了諸多思想上的波動與挑戰,但隨著政治整訓工作的推進,他們逐步認同并接受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并在轉變蘇維埃政策、化解合作疑慮的心理過渡中,開始展開與國民黨方面的具體接觸。

三、“依靠山頭”:集中過程的國共博弈

“依靠山頭”旨在強調游擊隊依托熟悉的山地作為主要活動區域,避免失去有效的地域屏障和暴露自身實力,通過一定的戰略回旋空間保持人事、番號談判上的主動權,防止陷人被分化消滅的被動局面,也就是在克服地方主義的基礎上,又充分發揮地域性優勢。這一動機在很大程度上受抗戰初期閩南和湘鄂贛的影響。閩粵邊特委由于及時接收到南臨委關于國共合作的指示,較早地開展了閩南地區的談判工作,6月26日簽訂的合作協定使閩南抗日獨立大隊易幟為福建省保安獨立大隊。全民族抗戰爆發后,粵軍第157師催促閩南何鳴部前往漳浦縣集中整訓,而閩粵邊特委“太機械地認識點編”,認為合作達成則“一切的問題解決了,因此過于躁急去遷就談判”④,7月16日在漳浦大部被第157師包圍繳械,是為漳浦事變。

當信息渠道逐步恢復之際,中共中央得悉傅秋濤統率的湘鄂贛地區部隊不僅未就地編為抗日義勇軍,反而編為武漢行營下屬的游擊支隊,而且支隊副司令和參謀長由武漢行營派遣的文鎮藩、羅世忠擔任。9月中旬,毛澤東向中央派往南方各地的談判代表嚴厲告誡“不得踏湘鄂贛及閩粵邊之覆轍……統一戰線中,地方黨容易陷入右傾機會主義,這已成黨主要危險”③。這與一個月前中央紅軍主力改編時的思路是一貫的,當時紅軍總政治部明確提出既要防范自我束縛的“左”傾關門主義,也要防范失掉階級立場的右傾軍閥主義,但“今天在紅軍中的主要危險,是右傾情緒的增長”⑥。因此,閩南和湘鄂贛的教訓可以視作毛澤東批評在南方紅軍改編中隨意下山出動的一大依據。

事實證明,毛澤東的告誡不無道理。蔣介石在1937年6月的廬山會談上答復周恩來,稱“各邊區由共方派人聯絡,經調查后實行編遣,其首領須離開”①。然而,隨著戰爭形勢的變化,國民黨方面迫切需要各山區游擊隊下山開赴前線。直接原因在于要穩定后方,用收編的方式清除游擊隊力量,即“周期性地將(中共)小股部隊調往其他地區,逐步將其編人較大的政府軍部隊”③。例如贛粵邊開始聯絡江西省政府及駐軍要求談判后,周邊的地方勢力“寫了很多的信”,要游擊隊“速下山改編,不愿去的回家耕田”①,因彼時淞滬會戰爆發,“熊式輝恐怕我們會在江西搗亂他的后方”,因此開始積極聯絡山頭的游擊隊,“要改組這些部隊而率領他們上前線去”②。

如何在堅守原地的獨立性與從速下山的風險性之間作出平衡,閩西提出了較為理性成熟的思路。他們認為應通過策略性的周旋來維持部隊的獨立性,進而抵御可能的政治和軍事壓迫。雖然“當局因未遂他的陰謀企圖,必然抱怨喪氣地加罪于我們(如抵抗命令,不去抗日、假抗日等)”,也不能“執行硬碰的、任性戰爭的命令”,即便因形勢演進最終依舊會集中外調,也務必要保留實力,使抗戰資源能夠得到更合理的配置,所謂“保證安全的達到對日抗戰,而且只有準備著持久抗戰,在抗戰的勝利中來答復那些陰謀家的一切企圖和無恥的誹謗”③。此時尚處于南方游擊區進行整體串連和恢復聯絡的早期階段,閩西的見地實屬不易。

進入10月后,中共中央正式提出集中與留守的戰略,為各游擊區的改編工作提供了具體方向,各地干部在聯絡中開始傳達這一政策④。隨著停戰協議陸續訂立,各支游擊隊開始收束山區隊伍,并在正式下山前作好對原游擊區的部署。閩西改編時既為部隊配備好了軍事干部,也留下一批開展地方工作的干部,保證“不要把瓜摘掉了,連根也不留”③。閩東改編時對前、后方人員作了篩選⑥。湘鄂贛將已暴露的干部調到軍隊中,“凡是能隱蔽下去的干部,即布置堅持當地黨的秘密組織”?。

為防止國民黨軍的襲擊,游擊隊下山集中地點大都選擇在靠山近水的地帶,這響應了中共中央提出的“獨立自主靠山扎”口號。如贛粵邊在油山和北山地區的游擊隊,先集中至信豐的潭塘坑,而后推進到平原的邊緣,但“仍不駐縣城和城鎮”,而是駐扎在大庾、池江一帶的農村里,因為“這里背靠油山,面對章水,進退方便”③。閩浙邊抗日游擊總隊選擇集中在平陽縣山門街,因為地勢環境可“避免敵人可能對我們的暗算”③。湘鄂贛軍區的游擊隊開始下山后,東南分區駐蘆洞,東北分區駐潭山,西北分區駐通城尖山鋪,爾后才由三地匯聚平江縣嘉義鎮@,以分散部署降低集結初期的暴露風險,并在熟悉的地形環境中保持機動優勢。閩北部隊最初集中在鉛山縣石塘鎮,但感到地形不利,“便將部隊拉到石塘的河對岸,依山傍水駐扎”?。

然而惡性摩擦仍不時發生。1937年8月下旬閩中地區談判完成,閩中的劉突軍部被單獨編入國民黨部隊,番號改為第80師特務大隊。金門淪陷后,第80師第239旅旅長錢東亮將劉突軍部調往泉州,使其“遠離根據地,且在錢旅直接控制之下”②。閩中工委經過反復研究,判斷“游擊隊開到泉州去可以擴大我黨我軍的政治影響”,能以晉南工委為基礎,逐步恢復安溪、南安、永春地區的根據地,如果拒絕執行軍令,那么“沒有合作誠意,我們在政治上就會被動”③,因此閩中部隊選擇執行80師的命令,進入錢東亮的防區。然而,閩中部隊在泉州的動員活動引發了錢東亮的忌憚。同時,1938年2月新四軍駐福州辦事處成立后,閩中黨和軍隊負責人提出加人新四軍的訴求,這與錢東亮試圖拉攏劉突軍部的意圖相沖突。3月初,劉突軍被殺害,閩中部隊全體遭到繳械,是為泉州事變。①

泉州事變與漳浦事變有相似的原因,均源于干部領導部隊下山進駐城鎮,同時與國民黨軍混編。但簡單以投降主義來定論,可能遮蔽了干部的理性動機。實際上,當時以“集中名義,有計劃地在各游擊區域進行動員工作”并不罕見②。例如贛粵邊“工作人員及游擊隊員,無論大群小隊單獨在贛南各公路各市鎮都公開行過”,南臨委認為“這是談判后的一種好現象”③。結果的差異歸根結底源于領導人對改編進程的預估是否符合客觀形勢的演進,因為積極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前提必須是妥善平衡階級立場的原則性與靈活性,在長期動態的環境中充分認識到與國民黨互動的復雜性,并時刻保持斗爭的警惕。正如閩粵贛省委對泉州事變的認識,指出閩中黨錯在“不估計主觀的力量,急性病地認為這次不出去,我們的政治生命就完結,群眾對我們不信任”④。如果中共的軍事力量在奔赴抗日前線的過程中就被消滅殆盡,那么改編工作自身也就本末倒置了。

雖然個別地區發生了軍隊及地方黨組織的損失,顯示出各地改編的艱難性,但正是在這種復雜的博弈過程中,“依靠山頭”策略有效保護了多數南方紅軍的獨立性,在面對國民黨的收編企圖時,他們保持相對的戰略主動,逐步完成下山集中,為接下來的原地整訓和開赴前線打下了基礎。

四、軍需補給與集結部署

在集中的過程中,軍需補給成為游擊隊面臨的首要挑戰。游擊隊談判的對象主要是就近的駐軍、地方政府。根據簽訂的協議,游擊隊補給由國民黨省、縣政府負責供應,常規的供應種類主要為伙食費與被服。如自1937年8月起,傅秋濤部陸續從湖南省政府領得兩個月的伙食費4000 元、棉軍服700套 ⑤ 。湘南的游世雄部11月集中時,從桂東縣政府領得給養費1000多元⑥。劉英、粟裕部在1938年初從浙江省政府分兩批共領取1.5萬元給養費 ⑦ 。此外,也有一些臨時性的撥補,例如贛粵邊特委在集中初期收到江西省政府的開拔費1000 元 ⑧ ,鄂豫邊區的部隊收到河南省政府撥發的1000 元和1000 套軍裝⑨。

由于各地已陸續停止打土豪、分田地等政策,一部分國民黨地方政府在兌現補給時又呈現模糊態度,多地游擊隊開始面臨嚴重的物資短缺。其中福建部隊補給困難的現象較為突出,例如閩西部隊與龍巖第六行政專員公署協定應按“實有人數照國軍平等待遇”,但集中改編以來行政專署“沒有一次按期發足,總是三百、五百、一千八百,總是延期拖欠”@,又以紅軍集中為名,“不斷地向閩西群眾平均攤派,危害群眾與紅軍的親密關系”①。閩北部隊向石塘鎮集中時,“國民黨鉛山縣政府刁難我們,在糧食上卡我們”②。閩東部隊在停止打土豪后,國民黨認為有機可乘,要挾說:“改稱保安師,就可負責發給給養。”③

為應對軍需補給上的克扣拖延,南方紅軍除運用談判、宣傳的方式積極展開斗爭外,主要依托軍隊、地方黨組織及辦事處的力量動員地方群眾自籌糧服。閩浙邊省委和部隊機關移駐平陽縣大屯村時,每日上千人所需糧食,“全靠當地黨組織安排采購”。平瑞中心縣委還組織裁縫制衣,婦女釘扣,在1938年初,“幾百條被服縫制出來了,并及時發給指戰員們”④。新四軍駐修水通訊處的黨員干部在修水縣大隊向嘉義集中的過程中“通過保、甲長籌款籌糧,安排食宿”③,保障該地改編工作順利進行。

此外,因國民黨在改編前后并未給游擊隊進行武器與兵員的補充,各地只能自力更生。湘鄂贛“支隊組織人員打了幾百把大刀、長矛”⑥;皖浙贛“祁門縣有一個小鐵匠受我軍影響,也動員出來,搞了一個小的修械所”③;閩北因武器短缺,組織人員上山,把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打游擊時埋藏的槍支挖出來使用,“共挖出4挺機槍,10挺輕機槍,兩門八二迫擊炮,一部分步槍”③。各地下山集中時也利用座談會、貼標語等形式,宣傳中共的抗日主張,進而開展擴紅運動。如黃道部隊集中時,“在石塘附近,大書青年學生應加入共產黨來抗敵之標語”⑨;閩西地區“公開派員及武裝工作隊到各縣區去宣傳擴充部隊”;平江通訊處在“特委領導下,通訊處發動青年參軍…出現了父母送兒子參軍、妻子送丈夫參軍的熱潮”?。

南方紅軍在山下整訓期間,軍隊與地方黨四處下鄉開展群眾動員工作,引起國民黨的強烈疑忌。自1937年底開始,各省頻繁向蔣介石報告各地游擊隊下山后的“越軌”行動,包括但不限于宣傳抗日十大綱領、自發救國公債、征募基層群眾、搜集零散槍支、建立抗敵后援會等民眾團體②。國民黨抱有忌憚的原因主要在于這涉及對于群眾基礎和領導權的爭奪。例如1938年初閩贛地區瑞金事變的發生,相當大的原因就在于此。因此,國民黨方面不斷施壓,要求新四軍軍部出面收攏各地游擊隊并率部開拔。這本質上是希望各地游擊隊脫離原有的地方社會基礎,削弱中共在鄉村的組織動員能力,尤其是減少軍隊和地方黨組織在群眾中的政治活動空間。

盡管各級黨組織積極動員供給,使游擊隊得以在資源短缺的環境下維持基本建制不致潰散,但這些后勤問題的解決方式僅是暫時的。新四軍軍部成立后對全軍情況進行了一次統計,結果顯示軍費僅有6.5萬元,距離維持最低生存所需仍有超過5000元的缺口,武器依然極度匱乏,部隊以徒手為主,“至于服裝、被毯、皮帶、綁腿,僅高、傅兩部齊全,其他均無”。加之部隊分散各地嚴重制約正規化整訓工作的開展,為扭轉新四軍極端分散形成的被動局面,新四軍軍部提出“一切問題只有上前線才能解決”的口號①。

為此,陳毅專程前往皖南一帶進行實地考察。因長江局曾在長江下游沿岸的第7戰區內部署一個特別支部,1938年1月,陳毅到達皖南會見支部書記謝云暉,并表示“這次先來就是找一個適當的地方把長江以南的紅色部隊集中起來開赴前線”②。項英此前的確預備將部隊集中至皖南休寧、徽州一帶,但16日又提議第1、第2支隊先集中浙西,第3支隊先集中浙中,再依托浙江境內的天目山、會稽山展開后續活動③,實際上是想采取更加謹慎的策略以確保南方紅軍的存續。

2月6日,軍部接到顧祝同方面電令,要求新四軍當月20日前集中抵達巖寺④,項英隨后向中共中央質疑“部隊全部集中巖寺是否妥當”③。2月13日,新四軍軍部在南昌舉行軍政會議,重點討論全軍組建、改編和行動路線問題。次日,項英和陳毅向中共中央報告新四軍集中的長期目標和短期目標。長期目標是前伸至浙、蘇、皖邊境的廣大機動地區展開,短期目標則是“不宜全部集結巖寺”,應僅“以第一支隊陳出動。第二支隊張暫留閩、贛第三支隊則在陳實際到達之后再行動”⑥。毛澤東除對長期目標提出自己的看法外,對短期目標無異議,這與他過往反對游擊隊全部集中及時刻警惕投降主義的思路是一貫的。

3月16日,葉挺赴屯溪與顧祝同商談集中地點,只見到薛岳,薛岳表示“前線已有大量部隊,且有部隊在前游擊,四軍目前可不參前線”。葉挺據此判斷新四軍集中地點照項英計劃,“估計無大問題”③。但兩日后,軍部又接到蔣介石命令,要求新四軍先至巖寺整理,后集中池州青陽,并由南陵向蕪湖、宣城進發,項英無奈只得率部“暫在巖寺對山河邊集結”③,并向中共中央請示。21日,毛澤東勸誡項英南陵一帶有淪陷敵后的可能,鼓勵他經由南陵展開也未嘗不可③。此后,軍部再未就開赴地域進行更改,江南新四軍向巖寺集結,并歸建第3戰區,江北新四軍則按此前協定向霍山、合肥一帶集結,戰斗序列上臨時劃人第5戰區。

五、結語

與八路軍不同的是,雖然新四軍的番號自1937年9月底便公布,但直到次年初才開始實質性的建軍工作,原因之一在于“要將分散于各地的紅軍部隊重新集結,這是一項極為艱難的任務”①。這一集結過程是中共戰略轉變時期組織能力的集中體現。四個區域領導中心通過積極串連,推動各地游擊隊員在思想和行動上向黨中央看齊,使得整體改編工作既保證階級立場的原則性,又兼顧統一戰線的靈活性。各游擊區在恢復中央指導前后,仍需承擔談判和改編工作的重任,體現了中共中央與各根據地在統一領導與自主實踐上的有機關系。正是依托這一上下聯動、靈活高效的體制,中共順利完成對江西、福建、浙江、湖南、湖北等地黨組織與軍隊力量的整合,促成南方紅軍向新四軍的歷史性轉變,并構建起軍分會、長江局、辦事處三位一體的運作機制。這是張鼎丞此后所談南方紅軍之所以能夠勝利集中的首要原因,即“部隊有共產黨的正確領導,地方的黨與部隊中的黨都能夠堅決執行黨中央的指示”②。

軍隊與地方黨組織的初步協作是“下山”行動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南方紅軍的合法化使各游擊區的組織結構有了調整和健全的契機,各游擊隊與地方黨的工作范圍、活動空間迅速擴大。軍、地共同開展思想動員工作,使部隊能夠從狹隘的內戰觀念中解放出來,主動投身抗日前線。同時,雙方在抗日宣傳、參軍動員、物資補給等方面建立起初步合作,既為游擊隊在山地環境中有序談判提供有力支持,又為各省原游擊區創造新的戰略支點奠定基礎,也為部隊下山后原地整訓初步解決了補給困境。

然而,國民黨此時與中共的合作動機主要在于謀取蘇聯援助。同中共積極推動部隊進入抗日前線的努力相比,國民黨的行為遠遠落后于中國抗戰形勢的需要。由于對紅軍的輕視,國民黨僅將各支游擊隊視作緊急情況下襲擊日軍交通網的力量 ③ ,并未真正試圖吸收紅軍在游擊戰術、群眾動員等領域的經驗。這導致南方各省紅軍在奔赴抗日前線的過程中,面臨諸如被吞并、斷供在內的許多困難。

回溯南方紅軍在改編過程中的艱苦斗爭,不難發現,長期游擊戰爭的背景使各部隊在軍事素養、組織紀律、后勤保障等方面存在不足,正規化建設仍面臨諸多挑戰。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次大規模的集結與整編,使孤立分散于長江南北數省的紅軍游擊隊成功突破國民黨長期以來的“圍剿”和封鎖,實現向抗戰框架的有序嵌人。因此,“下山”不僅僅代表著地理空間上的轉移,更意味著思想策略、組織形態、戰略布局的重大轉變。盡管部隊下山后的整訓效果受到主客觀條件的限制,但新四軍仍在短時間內建立起基本的軍隊建制和作戰體系,并迅速投人抗日前線,成為江南與華中敵后戰場的重要力量。新四軍的成立不僅鞏固了中共在南方的武裝基礎,更為抗日戰爭的勝利奠定了堅實根基,充分展現了中國共產黨在極端困難環境下卓越的組織動員能力。

(本文作者 南京大學歷史學院博士研究生)(責任編輯 王婧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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