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人方式變革視域下差異教育的學理價值、現實困境與實踐路向

[中圖分類號]G62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2549（2025）0004-0012-05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提出，為實現加快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的目標，要從統籌推進育人方式、辦學模式、管理體制、保障機制改革四個維度，多角度、多層次地深化改革，并予以推進。受此啟發，課題組在原有從微觀、中觀層面對差異教育實踐研究基礎上，對育人方式變革視域下差異教育的學理價值進行了再認識，對新時代如何從宏觀層面系統實施差異教育的實踐路向進行了再思考。

一、育人方式變革視域下差異教育的學理價值

（一）從社會學角度審視差異教育的學理價值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發展教育，加快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發展素質教育，促進教育公平。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教育公平是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的重要基礎。我們要不斷促進教育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以教育公平促進社會公平正義。換言之，新時代教育實踐的最終落腳點是提升學生的公平感與獲得感，轉變育人方式以提升教育質量。學者薛欣晨、沈貴鵬認為，教育對差異的尊重是建構美好社會的基礎。[教育最大的公平是使每個學生得到適合自己的教育，差異教育的核心是強調尊重學生個性差異，將學生的個性差異視作教育資源，研究差異、發展差異，為學生提供適合的教育，以發展人的主體性、個體性與獨特性，實現個體自我與社會之間的和諧。差異教育的實施能夠促進教育走向更加真實的公平公正，為建構和諧美好社會做了堅實的教育準備。

1.差異教育推動學生實現個體性與社會性的統一

英國著名學者約翰·密爾在《論自由》中提到，個體性是作為人的幸福的基本。他認為人與人之間具有差異性，不可能千人一面，具有同質化。社會性是人的本質屬性。教育是關乎“人”的哲學，是培養人本身以及為社會培養人的系統性育人實踐工程。教育的首要目標是使學生發現并熱愛美好的生命，并努力實現生命價值。2021年，我國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法》將黨和國家的教育方針表述為：教育必須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服務、為人民服務，必須與生產勞動和社會實踐相結合，培育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4該方針體現了我國教育重視培養人的個體性發展與社會需求的有機統一。中國學生發展核心素養中提到注重學生的“自主發展”和“社會參與”，將學生發展的主體性與社會性緊密結合，為建構人的主體精神世界并貢獻社會提供了育人遵循。差異教育正視學生差異，培育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喚醒學生內在生命自覺，實現自我價值，培育社會發展需要的創新人才，以應對學生自我發展需要和社會發展需要，實現個體性與社會性高度統一，從而推動社會的進步與發展，社會的進步與發展又可以促進人個體性的實現。

2.差異教育促進社會的公平公正

教育公平是當今社會的普遍的價值追求。多年來，國家采取了若干舉措來保障教育機會及教育權利的公平，但教育公平仍舊是一種理想狀態。關注教育過程的公平也是推動教育實現公平的重要路徑。有學者認為，在教育過程中要公平公正地對待每一個人，讓每一個人得以充分發展。很多學者將以上表述視為“差異公平”，即保障教育機會、教育資源的平等，承認學生差異，發展學生個性，使每個學生的潛能得以最大限度發揮。5差異教育關注關注學生個體差異和學生對教育公平的真實體驗，即是否得到了來自學校、老師、同學、家長等常見人際關系的公平對待，自己的個性特點是否得以理解和尊重，個性需求是否被滿足，個人潛能與個性特長是否被充分發揮等。首先，了解差異、尊重差異是推動實現公平公正的起點。學校為新生開展個性化測評，了解差異，并根據測評結果為學生提供差異的成長方案，減少因個體差異產生的不公平競爭，為學生創造更加公平、包容的學習環境，使每個學生都得以用最適合自己的方式學習和成長。學生在公平公正的受教育過程中對教育公平有了具象化體驗。其次，均衡優化教育資源分配，最大限度實現學生個性化發展促進教育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公平公正。差異教育根據學生的個性特點與個性需求有針對性地設置并分配教育資源，使學生能夠最大程度地接受適切性教育資源。為學生開發出其個性需要的課程資源，配備相對應的專業教師、硬件設施，并開展差異教育。例如，為有藝術特長的學生設置藝術教室、藝術設備等，為有創造特長的學生提供創新實驗室、實踐基地等。學生根據個性發展需求在接受基礎知識學習的基礎上，通過實踐性、拓展性課程的學習發展愛好特長，激發潛能，尋找未來成長支點，合理規劃未來發展以適應社會發展對創新人才的需要。教育資源差異且公平地合理分配既為促進學生的個性發展提供了外在物質保障，也促進了教育的均衡發展，推動社會實現公平公正。

（二）從教育心理學角度審視差異教育的學理價值

教育促進人的發展，為社會培養所需人才。教育作為一種育人的社會活動，首先應回到對人本身的關注上。傳統的教育強調教育過程的整齊劃一，無視學生發展的差異，搞“一刀切”；通過求同去異，過于關注學生的短處，揚長補短，以實現教育的全優狀態。這樣的教育方式脫離了對人個體生命差異的關注，將教育實踐更多貼上了“功利性”“工具性”的標簽，嚴重抑制了學生生命靈動性、創造性的發展。關注個體差異，是我們開始科學教育的立足點。社會發展需要的人才是多樣化的，當今社會的發展需要教育培養多樣化的人才以滿足多元時代發展的需要。差異教育立足于學生個性差異，在教育過程中采取適合學生個性發展特點的教育方式，使每個孩子的差異得以尊重，張揚個性，最大限度地激發每個學生的發展潛能，培育社會需要的多樣化人才。

1.差異教育致力于關注學生個體發展的差異性

個體差異是差異教育的實踐起點。因此，正確認識并關注學生個體差異是將差異教育落到實處的首要環節。學生的個體差異主要包括個體之間的差異，即學生間生理、心理等方面個體的不同；還包括個體內的差異，即個人素質結構上的差異。如運動能力、聽力、視力、腦力等方面差異顯著；智力類型、發展水平、表現早晚等方面的智力差異直接影響了學習的質量等；認知方式差異顯著，場依存性與場獨立性、沖動型與沉思型、具體型與抽象型、發散型與復合型等差異直接影響學生學習方式等；性格類型的顯著差異直接影響人際交往、學習品質等。除此以外，青少年受家庭環境，所受早期教育、所處文化環境等影響也呈現出明顯的差異性。當今社會處于經濟與科技進步與發展、信息爆炸的時代，青少年成長環境復雜，心理發展趨向復雜多元，其價值取向、興趣愛好、未來發展需求等差異性顯著。個體差異不可忽視，承認差異的存在，關注差異，才能為青少年提供高質量適切教育滿足其發展需要，發展其潛力。差異教育關注學生個體身心差異，為不同個體提供健康適合的教育資源等，引領青少年身心健康發展，激發潛能，促使青少年在人生關鍵成長期實現健康個性發展，為未來精彩人生奠基。

2.差異教育致力于實現共性與個性的統一

教育的目的是實現個人的發展和滿足社會發展需要的辯證統一，既強調教育滿足個人價值的實現又強調社會價值的實現。教育的過程是實現共性發展和個性發展有機統一的過程。共性發展指的是人具備社會發展需要的共同屬性與特征，個性發展指個體發展的具體、具象的區別于他人的鮮明特征。共性強調基本素養和共同要求，個性強調特色與獨特，二者相互依存，有機統一。新時代我國教育的根本目的是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因此，培育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學生是對社會主義現代化公民共同要求和必備基本素養的回應。21世紀是多元化時代，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背景下，社會不僅需要多樣化的人才更需要大量創新型人才推動我國的高質量發展。加德納的多元智能理論劃分人的八種智能，強調每個人的智能結構不同，其中的差異便是個性的體現。差異教育開展共性教育，促進每個學生實現全面發展，讓學生獲得必要的基礎知識和基本素養；同時尊重差異，設置多元課程資源、師生共建“學為中心”的課堂、采用多元化的評價方式等注重個性培養和潛能發揮，實現共性與個性的統一。山東省廣饒縣英才中學踐行差異教育以來，構建“養正”課程體系，打造“學本課堂”，采取多元評價引領學生全面個性發展，為學生未來成長成才賦能，適應社會多元化需求，成效顯著。

3.差異教育致力于系統性關注每名學生最大限度成長

教育是系統性的育人工程，需要學校、家庭、社會等多方協同參與。教育的過程還是對學生無限潛能激發、喚醒生命的過程。國際教育發展委員會于1972年提交給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總報告《學會生存—一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說：“教育上的平等，要求一種個人化的教育學，要求對個人的潛在才能進行詳細的調查研究這種教育的進度和方法是適合個人特點的。”有學者認為，學生的差異資源有利于建構起積極的學校育人環境，參與教育的主體均得以系統性優化。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揭示了人的基本需求得以滿足后會追求更高層次的需求。差異教育確保滿足不同學生基本需求，激發學生產生更高層次的成長需求，不斷發現自身潛能，學生成就感、價值感顯著提高，同時會促進教育體系的系統性完善優化。學校將教育實踐回歸到對“人”發展的關注上，教師更加關注如何實現自我專業成長來滿足學生發展需求、激發學生潛能上來；學生更加關注自我創造、自我成長、自我實現;學校、家庭、社會等教育參與主體盡己所能、各展所長為孩子提供合適的資源滿足個性需求，激發潛能，促進孩子最大程度地發展。

二、育人方式變革視域下差異教育面對的現實困境

隨著城市化進程加快，農村學生進城上學成為潮流，催生了大量事實上的“城鄉接合部學校”，這些學校生源復雜、情況各異、家庭狀況等等不一，差異教育在育人方式變革大背景下成為教育的必然選擇也面臨著復雜的現實困境。

（一）教師、家長教育觀念陳舊與育人專業性不強

教育重視人本身的發展，但教師、家長缺乏正確的人才觀，以成績論人才，將成績作為衡量教育成功的唯一標準，忽視學生個性發展的差異，一味“卷”成績，以培養“知道學習的”孩子為目的，與差異教育理念背道而馳。參差不齊的教師隊伍和家長群體無法整體上用較高的專業素養和科學的育人方式為孩子們提供個性、專業的教育指導。尤其作為孩子人生第一位老師的父母，在孩子教育過程中參與度不高，缺少專業支持，缺乏家校密切合作，無法為孩子的個性發展創造良好的家庭支持。家庭教育的“洼地”無法將孩子受教育本身與生命的意義之間建立起必然聯系，更無法思考如何建構自己靈動性的自我生命，成為自在的完整生命個體，這是教育生命本色的缺失。

（二）優質教育資源供給不充分

當前，育人方式的變革更加關注人的發展，即提供優質的課程資源、高效的課堂、多元的評價等滿足學生需求，引領學生發展。城鄉接合部學校生源龐大復雜，個體差異大，對豐富高品質課程資源的需求巨大；傳統的課堂教學難以兼顧每個學生，充足完善的教育資源供給才能確保每個學生在校內外實現學會、學好的需求。特別是“雙減”和育人方式變革背景下，如何用豐富的教育資源實現學生課內外時間的高效利用等都成為差異教育面臨的挑戰。許多縣域機械地不加區別地強調教育均衡發展也帶來了盲目追求讓所有學生獲得同質的教育資源，而非其適切、匹配的教育供給的弊端。

（三）評價方式片面單一

愈演愈烈的教育內卷使得家長更多關注最終考試成績排名，不考慮學校的生源等客觀關聯因素，這直接導致了學校對考試成績的過度關注，導致很多學校重智育輕德育，重分數輕素養，評價指標單一，缺少從頂層設計上著眼于青少年學生人生成長的增值性評價，評價體系缺乏基礎性、長遠性與引領性。

（四）社區育人作用缺位明顯

在教育過程的實際參與要素中，社區教育相對于學校、家庭教育而言仍然是薄弱的教育環節。主要表現在：第一，學校、家庭、社區教育之間尚未形成系統性的教育機制，教育環節相互割裂，協同度、配合度不高，社區教育長期游走在教育邊緣。第二，社區教育提供的教育資源有限且碎片化。社區教育因缺乏教育的專業性，難以將社區內教育資源進行系統整合開發利用，也難以提供穩定的社區育人隊伍，導致育人資源與育人過程難以滿足育人需求。第三，社區教育缺乏學校、家長的參與，三者不能形成資源的共享利用。學校資源難以與社區共享，家庭資源因其私有屬性較高，受個人觀念影響不愿與社區共享利用，三者之間難以形成互相幫助、協同育人的聯動系統。

三、育人方式變革視域下義務教育階段學校差異教育實踐的新路向

新時代改革的一個鮮明的特點就是強調制度建設，對改革的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要求更強。面對育人方式變革的新形勢、新特點、新要求，基礎教育特別是義務教育也要走出老套路，邁向新時代，與時俱進探索差異育人新路徑、新思路，回歸教育本真，重新從體系建設上做出設計，真正做到入腦走心、有感有效，以實現培育時代新人的根本任務。

需要澄清的是，差異教育絕不是歧視教育，而是根據學生個性特點量身定制的適合的教育。教育均衡發展不是“千校一面”而是“各具特色”“百花齊放”，不僅要注重區域、校際的均衡，更要注重校內不同層次學生的均衡發展。教育均衡化不應該是完全平均分配教育資源，而應該是因人因時而異，堅持公平和公正的結合，共性與個性的統一，根本目的是讓每個孩子健康成長，從而追求一種為學生負責的真正意義上的、符合教育規律的內在的教育公平。

促進教育均衡化發展，除了在硬件配置、學位供給、學校布局等硬件方面發力，最關鍵的是要堅持立德樹人、育人為本，關注個體的差異，滿足不同個體的發展需求，要構建新的教育體系，更加均衡、更加公平、更具創新、更有特色。這實際上將教育均衡的關注點從區域差異進一步細化到了個體差異[8]

綜合上述觀點，我們認為，新時代育人方式變革視域下，差異教育的實施必須從學校微觀、中觀操作層面上升為宏觀體系層面，需要從課內外、校內外、家庭內外進行系統設計、綜合施策、統籌推進。

（一）全社會都要倡導樹正確的成才觀、育兒觀，營造健康科學的育人環境

俗語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今天的教育培養的是明天的人才，教育特別是基礎教育最排斥的是急功近利和唯分數論、唯名校論。正如全國政協委員、江蘇省錫山高級中學唐江澍校長所說，學生沒有分數，就過不了今天的高考，但孩子只有分數，恐怕也贏不了未來的“大考”。所以，教育要走出浮躁，減少跟風式地內卷，回歸教育本真。對此，我們要向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尋求解決教育問題的智慧，挖掘中華古訓中蘊含的樸素的育人道理。例如，千人千脾氣，萬人萬模樣；蓬生麻中，不扶而直；成才先成人；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天生我材必有用；家財萬貫不如一技在身；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等等，從而在全社會樹立正確的成才觀和家庭教育觀，幫助家長們走出單純無謂的焦慮，走出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的焦慮。對此，各級黨委政府、教育主管部門、新聞媒體都要負起主流輿論的責任。

（二）學校要構建滿足不同學生需求的多元課程體系

多元智能理論認為，每個學生都有其獨特的智能組合和發展潛質，教師應以長遠客觀的態度看待每一個學生，在強調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同時發現、挖掘、促進學生特殊才能的發展，培養“合格加特長”的未來建設者和接班人。基于此，學校必須為學生提供能夠滿足學生多元發展的校本課程資源體系。學校課程資源不能復制照抄其他學校，不能是按照學校主觀意愿想當然開設的，而是基于對學生基本情況的分析、對學生生涯的科學規劃、對校內外資源的盤活挖掘基礎上做出的科學系統設計，是為學生未來人生負責的課程而不是為了學校裝飾門面的課程。作為教師，還可以借助自己的經驗和智慧，指導學生充分利用圖書、網絡資源，幫助學生合理規劃時間，為學生創設良好的學習和成長環境。值得警惕的是，那些打著教育公平的旗號反對分層教學的觀點實際上是對教育規律的違背。

（三）學校和教師要真正履行好《家庭教育促進法》規定的家庭教育指導責任

《家庭教育促進法》規定，學校辦好家長學校，幫助家長樹立科學的家庭教育觀念，提高家長家庭教育的專業化水平，提升家校社協同育人的成效。科學研究表明，青少年學生的差別主要源自于原生家庭環境的差異，與家長的家庭教育觀念密不可分。因此，加強家庭教育指導，幫助轉變樹立科學育兒理念，提升家長的家庭教育履責能力是縮小學生差別的必然舉措。山東省廣饒縣英才中學按照家校“合育123工作”思路，即辦好一所家長學校，實現學生與家長共同成長、學校與家庭共同發展兩個目的，搭建家長交流、家長奉獻、家長訴求三個平臺，取得了明顯的成效。[《家庭教育促進法》頒布實施已經接近三年，從組織實施的實際效果來看，家長的家庭教育指導工作只有學校牽頭最為合適，這就要求從法理上進一步明確和增強明確學校的家庭教育指導職能，并真正形成全社會尊師重教的良好氛圍。

（四）學校要扎實推行“以學習為中心”的課堂改革

差異教育的主陣地在課堂，如何在課堂上兼顧不同學生的不同情況和需求，做到不拋棄不放棄任何一個孩子，很多學校已經取得了成功的經驗。例如，教學評一體化課堂教學模式充分發揮了評價的全過程作用，使學生在學習中暴露出的問題能夠得到及時地關注和解決；以小組合作學習為形式的學習成長共同體，通過兵教兵的方法同步解決了優秀生吃不飽、后進生吃不好的“兩極分化”問題。在“學為中心”課堂上，教師時刻關注著學生的學習狀態，不僅能夠及時發現學生學習上存在的困擾，甚至是身體上的不適、情緒上的變化，也會發現每一個學生身上的潛能，從而做到能因材施教，為每個學生提供最適合他們的幫助和指導。教師還可以根據每個學生的特點和需求，量身定制獨特的學習路徑，設計個性化的學習方案，實現學生的高效學習。

（五）學校要構建新的科學評價體系，用多元評價引領多元發展

教育評價事關教育強國成敗和民族未來。目前學校的評價體系存著嚴重的“兩張皮”現象，說一套，做一套，處于絕對支配地位的其實還是分數，這種情況不改變，就很難改變“唯分數”的局面。對此，一些學校做出了嘗試，例如，山東省廣饒縣英才中學實行了“三證畢業”制度，即，學業水平合格證、品行合格證和特長證，10引導學生走向更健康、科學、理性的發展方向，得到了家長的廣泛認可，提升了社會滿意度。當然，建立普通高中和高等學校不拘一格選人才的制度也會對義務教育學校的育人路向產生直接的影響。

（六）構建新型的社區協同育人大格局以彌補小家庭教育的缺位和不足

新型城鎮化戰略實施以前，中國原來的農村家族式聚居方式和城市“大院式”社區生活方式在育人方面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特別是家族家風的影響和同伴之間的相互教育更是發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可惜那個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小家庭在家庭教育方面的弊端越來越凸顯，進一步加劇了學生之間的分化和差別，我們必須面對新情況，研究解決新問題。《家庭教育促進法》規定了政府職能部門要“完善工作機制，促進家校社各展優勢、密切配合、相互支持，切實增強育人合力，共同擔負起學生成長成才的重要責任”，在推動學校家庭和社會在協同育人上達成目標一致、關系協調、資源共享、責任共擔，實現教育功能的互補。[值得借鑒的是，浙江省海寧市西山社區堅持以服務學生需求、呵護青少年身心健康為己任，以“全域踐行積極教育、培養學生正向人格”教育活動為契機，進一步加強與學校、家庭的深度聯動，通過設置彩虹閱覽室、E智小天地、親子活動區、睦鄰托育中心等多個兒童友好空間，打造“一主多副”的兒童服務矩陣，持續開展暑期“愛心教室”項目、“天使的愛”關愛女童項目、“祖輩課堂”等服務項目，建立了“家庭點單、學校與社區聯合接單”的服務新模式，組建了包含“小主持班”“街舞班”“書畫班”“朗誦班”等十余個學生社團，豐富協同育人內涵，切實增強了學生獲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12]海寧社區的做法有助于留守兒童的關愛和問題學生矯正，在于社區的孩子們建立新型鄰里同伴互助成長關系，引導學生走出小家庭，走向大社會和大自然，從“家庭的孩子”轉變成“社區的孩子”，構建了新時代城鄉社區育人的新樣板。近年來，南通市海門區等地推出的愛心暑托班，為解決部分孩子暑期無人照管這一難題提供了一種創新性的解決方案，值得我們借鑒。北京師范大學張志勇教授也提出了很好的建議：建立和利用好親子閱讀證書、親子運動證書、親子社會實踐證書，用這三本證書架起家校社協同育人的橋梁，并把這三本證書的成果納入文明單位、文明城市建設的考核，使其成為撬動和激勵學校、家庭、社會協同育人的重要抓手。[13]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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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moe.gov.cn/jyb_xwfb/ m oe_-2082/2023/2023-z102/202301/ t20230119_1039756.html.

[12]《西山社區在全國家校社協同育人工作現場推進會上作交流發言》.[2024-05-24].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7713833.

[13]張志勇.學校家庭社會協同育人的價值遵循、重要任務與策略選擇[J].人民教育，2024（11）.

（責任編輯：劉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