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傳心意

2023年5月的一天，正在高原駐訓的陸軍某營為營隊12名官兵舉行了一次集體生日會。

將近20米的桌子上，擺滿了水果罐頭和軍用罐頭，自學成才的“燒烤師傅”們在營地架起爐子，煙熏火燎中，官兵爽朗的笑聲此起彼伏。

一

“今天咱都是壽星，祝我們生日快樂！”教導員李偉端起了手中的飲料，與大家一一碰杯。

“下面請看大屏幕！”集體生日主持人、中士王富強的一聲呼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拉了過去。

屏幕上出現了列兵李輝志的父母。老兩口明顯沒見過這種陣仗，怯生生地調整了一下鏡頭——“輝志啊！”

李輝志是3月才入伍的新戰士，此時的他手里正拿著羊肉串，聽見母親熟悉的聲音，才轉過頭來。

“羊肉串好吃不？”憋了一肚子話的母親，不知道怎么的就問了這么一句。

父親趕緊接過話茬：“你媽就是想問問你過得咋樣？每次跟你視頻，你都忙得不行，沒說上幾分鐘就掛斷了……”

此時，音響師把背景聲換成了輕音樂，還適當降低了音量。

“爸、媽，我在部隊好著呢，戰友們都對我很好。羊肉串也好吃，讓我想起咱家的灘羊了……”李輝志拿起羊肉串，給父母展示著。

“吃得好就行，吃得好就行！”母親笑著說，“你在部隊好好干，聽領導的話，等你回來了，咱就去吃灘羊肉！”

突如其來的驚喜和父母眼中那溢出屏幕的關心，讓這個離家不久的列兵心情激動，嘴唇微微發抖，眼睛里已經有淚花在閃爍。

“你們還沒見過我敬禮呢，我給你們敬個禮！”李輝志站得筆直，沖著鏡頭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二

屏幕上出現了排長劉哲宏的女朋友史佳璐。她抱著寵物狗“饅頭”，在鏡頭前打招呼：“哲宏，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啊！”

平時能說會道的劉哲宏，不知道是不習慣還是太激動，這時竟然有點緊張了——

“那個……謝謝你啊，璐璐。那什么……你過生日我也不在，今天能在這個場合見著你，我可太高興了！”

劉哲宏說話變得結結巴巴，逗得史佳璐咯咯直笑。

“我都決定當軍嫂了，還能在意這個？你看‘饅頭’不是陪著我呢嗎？”

“饅頭”不失時機地“汪汪”兩聲，逗得官兵哈哈大笑。

“倒是你和戰友們都曬得那么黑，可得注意點，別曬傷了啊！”史佳璐仔細端詳著劉哲宏，說，“我一會兒就下單，買點防曬霜給大家！”

劉哲宏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撓著頭沖鏡頭傻樂。

“兄弟們，趕緊謝謝嫂子啊！”經王富強提醒，官兵笑鬧齊聲高喊“謝謝嫂子”，弄得屏幕內外的兩人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年輕人的愛是熾熱的，但對已婚多年的二級上士劉德寶來說，他和妻子的愛是平和而溫暖的。

“快來叫爸爸。”視頻一接通，妻子就抱著女兒芮溪，出現在了鏡頭前。劉德寶上次見女兒，已是快一年前了——那時女兒才8個月大。

小芮溪的眼睛里透過一絲迷茫，對她來說，這么多穿著一樣衣服的人，讓她一時難以分清到底誰才是爸爸。可當看到劉德寶熱切的眼神時，她立刻開心地笑了，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爸爸”。

“哎！”劉德寶一邊笑，一邊不停地搓手，眼睛也有些濕了。

隨后，妻子又開始教女兒說起了云南方言，并借著教女兒的話，問著劉德寶，高原冷不冷，身體怎么樣？

“我都好著呢。”平時沉默寡言的劉德寶，這時的話依然不多，“你照顧孩子辛苦了！”

三

李偉和家人的視頻最后一個接通。正在上小學的女兒，拿出了自己心愛的彩色卡紙，用馬克筆一筆一畫地在每張紙上分別寫一個字，組成“爸爸您辛苦了”“生日快樂”“我愛您”三句話。

女兒還把三句話分三行貼在了電視屏幕上，每一行字的卡紙都是不同的顏色，這是她精心設計送給父親的祝福背景墻。

電視里播放著生日歌，女兒手捧鮮花，一字一頓認真地說：“爸爸，今天是您的生日，祝您生日快樂！也祝一起過生日的伯伯、叔叔們生日快樂！”

李偉的愛人捧上一個點著蠟燭的蛋糕，微笑著說：“祝高原上最可愛的人生日快樂！你們在外辛苦了，盼著你們早日平安回家！”

“謝謝嫂子！”官兵的情緒達到高潮，李偉則悄悄背過身去，擦了一下眼睛。快20年的軍旅生活中，李偉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個生日，收到跨越半個祖國版圖的祝福，他的內心涌起了一陣難以名狀的感覺——有對家人的愧疚和思念，也有被幸福緊緊包裹的甜蜜。

“同志們，今天也是咱們營組建6周年的紀念日。6年來，我們走過了雪域高原，戰勝了戈壁風沙，克服了一個又一個困難，圓滿完成了一項又一項任務，去年還榮立集體一等功！這是營隊的光榮，更是我們大家的光榮！”李偉激動地說，“今天的集體生日，不單屬于我們12個人，也屬于咱們營所有官兵！大好山河，有我守護！讓我們向國旗敬禮！”

“敬禮！”官兵迅速立正，仰望營地中央隨風飄揚的國旗，莊嚴地舉起右手……

（作者單位：陸軍某部）

編輯/劉濡